第 6 章
一早，苏婉本要出府躲一躲谢昭明，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做什么，为何要做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转身，便心安理得的继续抱着辣条四处溜达。
“舅母。”小女孩梳着双丫髻，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苏婉，或者准确的说是看向她手中的猫。
见是沐儿，苏婉回应：
“沐儿怎么了？怎么这些日子未见你出来玩？”
沐儿眼神仍未从猫身上转移，只声音低低答道：
“外祖母说舅舅休息时间珍贵，让我不要总是打扰你和舅舅。”
新婚燕尔小夫妻不愿有人打扰，虽也有这点成分在，但更多的应当是怕她讨厌沐儿吧。
谢家不比从前，这几年，谢家的花销基本是靠谢昭明的俸禄，苏婉与沐儿谢晗霜亦无血缘关系，老太太是怕沐儿惹得她生气到时母女俩的处境艰难。
其实，苏婉对小孩子的容忍度尚可，若是那等调皮顽劣的会不会有意见还真不好说，可是沐儿向来都安安静静的很听话，这样的乖小孩谁又会不喜呢。
见沐儿的眼睛都快黏辣条身上了，不禁莞尔：“你要摸摸它吗？”
听见能摸，沐儿这才与苏婉对视，一双眼眼睛亮晶晶的，话未落身先行；“真的让我摸吗？太好了。”
辣条似是不喜旁人的触碰，耐着性子停留片刻后终是起身一跳从苏婉怀中逃了去。
见小女孩堪堪收回手，苏婉莫名从中瞧出几分无措，想到方才张大郎提醒她采购的牛乳被送至灶房，宽慰道：“它今日陪我玩了好一会，怕是嫌我无趣要自行寻乐子。舅母想给大家做份甜点，沐儿想帮忙吗？”
在沐儿的眼中，大人一向是无所不能的，会有什么事轮到自己帮忙？这个事情让她感觉有些新鲜，而且能和舅母呆在一块自是开心，当即开口答应：
“想。”
见沐儿转移注意力，苏婉这才牵着沐儿前往灶房。
-------------------------------------
昨日苏婉自舅家回来后不久，钱氏便遣了人送来一小箱东西，说是大舅自胡人手中淘来的，只是味道过酸，叫人口齿生津。
王大舅在外地尝过后本不打算收这些，转念一想苏婉净喜欢这些稀奇玩意儿，便买了一些打算拿给苏婉。
没曾想昨日他喝得烂醉，待酒意清醒些才告知钱氏让其转交。
这些物件苏婉已经瞧见，除柠檬外，最让她欣喜的是那红澄澄的辣椒。
要知道，她可是个无辣不欢的主，上一世她开食肆，寻遍了那一块也未曾找到辣椒，最后只得用茱萸油替代。
当然，今日要做甜品，自是不能用辣椒，苏婉将目光放于王大舅口中过酸的果子身上。
见苏婉掏出眼熟的果子，沐儿摇了摇牵着苏婉的手：“舅母，你要用香橼（1）做甜食么？这东西太酸了，不好吃。”
说完，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你见过？”
这个时代对柠檬的称谓苏婉还是第一次听，只是沐儿这么小的孩子居然知道，难道是原主早初视线过于狭窄，竟是没听过。
见苏婉好奇，沐儿点头。
“我见过一次，是正月庙会时祖母碰见一个胡商，说香橼子既能驱异味又能食用，对身体好什么的，祖母见我喜欢便买了一两个。”
“可我回去尝了尝，实在是太酸了。”光是看见就仿佛酸味在嘴中绽开，当即把脸皱成一团。
看来香橼子在这里还不算常见。
“这果子可不是用来直接吃的，这样，你帮舅母一同做，舅母给用它做道饮子好不好？”
沐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舅母做吃食我也能吃不存在什么帮不帮的，但舅母不论做什么我都喜欢。”
苏婉瞬间被沐儿暖心到，这是什么小天使呀。
她今日要做的甜品是双皮奶，做法简单，想来小孩子都爱吃。
至于饮子，既然有柠檬，自然是做最经典的柠檬水，对外宣称香橼饮。
牛乳煮至四周微微冒泡，就可趁热倒入碗中，待放凉后就能见表面结出一层奶皮，待冷却后在奶皮边缘划道小口将牛奶倒出。
“舅舅。”
正把鸡蛋蛋清分离的苏婉听见这俩字，差点手一抖把手下的蛋黄挑破。
不过好在她很快就稳住心绪，继续手中的动作，假装注意力过于集中未听到那声响。
可能越是忽略感官就越发敏感，她甚至能通过脚步声听见谢昭明慢慢走近，最后感受到后背一道阴影，一道隐隐的茉莉香将她包围。
实在是忽略不了，苏婉只好停下手中动作装作才发现谢昭明的到来，发出自己的疑惑：
“你怎么来了？”
对方身着一素色长袍，怀中抱着辣条，不染纤尘的样子，很难将他如今的形象与昨日醉酒后的样子关联上。
谢昭明并未回答苏婉的问题，而是将手中的三花递给沐儿：“你抱着辣条出去玩会，我同你舅妈有事要讲。”
沐儿早就想抱辣条已久，见它此次未抗拒，当即就将其揣于怀中听话出门。
灶房只剩苏婉与谢昭明两人。
“你在躲我。”
没有疑问，谢昭明肯定回复。
没由来，苏婉听出一股怨气：“哪有的事，你想多了。”
谢昭明未曾反驳，只将话题调转：“昨日我喝醉酒，可曾有说错什么话？”
不提起昨日还好，苏婉想到那番话，连忙摇头：“你昨日醉酒后便已睡着，是我叫下人将你送上马车的。”
顿了顿，继续接话：“后又碰上母亲，怕我们分房的事被母亲知晓，便将你扶回房间。你的外衣也是我叫下人帮你脱的。”
见苏婉一连串说完这番话，谢昭明眼帘微垂：“确实，我常住书房不是权宜之计，只怕母亲如今已是有所怀疑。”
苏婉听这话，眉头微皱。
确实，曲氏待她好只因她是谢昭明妻子，作为儿媳曲氏自是爱屋及乌。若是曲氏发现她与谢昭明无丝毫感情就是嘴中不说心里也会有个疙瘩。
虽然有些对不起曲氏，但苏婉也不愿委屈自己，如今让她笃定的说她要与谢昭明携手后半生，她做不到。
不知苏婉心中所想，谢昭明开口提议：“我搬回房中。”
苏婉听见这话，当即睁大杏眼望向对方：“你要打破我们的约定？”
见苏婉仍是一副划清界限的姿态，谢昭明不由掩住眼中的失落，打消苏婉的警惕：
“我并无此想法，只怕人多眼杂，若被外人知晓此事，我身为男子受不到什么影响，可到时你只怕会被许多人非议。我只是搬入房内，到时在房中打地铺便成。”
虽说这番话谢昭明有些参杂私信，可这世道正是如此，夫妻双方传闲话被说得最多的便是女方。
苏婉停下思索，察觉到自己的不妥：“方才是欠考量我过于激动，你的说法不无道理，就按你说的做。”
“还有事吗？”
谢昭明上前：“无事，这么些东西你一人要忙到何时，我来帮你。”
话题回到食物上，苏婉也不再局促，安心使唤谢昭明：“你帮我把这些过筛。”
接下来，谢昭明又是搅拌又是锤香橼，待事情忙完后，终恋恋不舍告辞：“既你这边无事我便回书房，若还缺人手可去书房叫我。”
苏婉可不敢耽误谢昭明温书，再说他也就今日最后一日休息了，现今在灶房是碰巧了，哪有人专门叫人过来干活的。
“你安心看书，我若还有事尽可吩咐下人，哪里需要特意叫你来干这活。”
话语里未曾有一丝留恋意味。
谢昭明颔首，只留一道素色背影消失在转角间。
因着双皮奶只用到鸡蛋清，剩下的淡黄不能浪费苏婉便略加调整多做了一道鸡蛋布丁。
沐儿再次回来，恰巧碰上苏婉将锅中的双皮奶与鸡蛋布丁移出，一股奶香扑鼻。
终归是小孩子，在外玩了一阵后沐儿心里便惦记苏婉做的好吃的，本打算悄悄看看两人谈话有无结束，谁知灶房内只剩苏婉一人。
“舅母，这是做好了吗？”
见沐儿只身一人，心知辣条怕是又跑去哪里野了：“快好了，你先洗手，然后我们把最后的步骤完成。”
沐儿没想到自己出去一趟仍能帮上忙，当即兴冲冲洗好手等苏婉发号施令。
“这里有些蜜红豆，舅母需要忙别的，你帮舅母把红豆加在双皮奶上面好不好？”
苏婉指着一旁已被她加上蜜红豆的一碗双皮奶示意。
小女孩重重点头“嗯”了声，认真的将蜜红豆置于双皮奶上。
见沐儿做事有序，苏婉这才接着处理手中的布丁。
方才出锅的布丁还冒着热气，苏婉在布丁上另撒一层白糖，用一只调羹自火上烤热后往布丁表层一抹，白糖当即变焦呈红褐色，最终布丁表层附上虎斑状的焦糖。
早已给双皮奶加完蜜红豆的沐儿见苏婉的一通操作，眼睛立时变成星星状，崇拜的看向苏婉。
确认好温度合适后，苏婉才将手中的碗递给沐儿：“快尝尝。”
第一次自己参与食物的制作过程，沐儿很是开心，迫不及待将其放入口中。
浓郁的奶香自口中破开，口感细腻香甜，时不时能尝到饱满软糯的蜜红豆夹杂在其中，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加快。
苏婉也舀起一勺布丁，焦糖在表层形成一层微微的硬壳，手上加重些许力道，硬壳当即被破开敞开柔软的内心。
与双皮奶不同的是布丁的牛乳味并未那么突出，表层的焦糖在增添甜味的同时又有一分回苦，为整个布丁增添了丰富的口感。
见沐儿吃得饱欢快，苏婉忍不住开口：“今日时间匆忙，下次我们可以熬制点果酱做出更多口味。”
沐儿觉得这双皮奶已经够好吃，没想到还有新口味，心里已经期待下次苏婉做双皮奶了。
李嬷嬷照以往的时间点伺候苏婉梳洗，就听小丫鬟提起看见苏婉朝灶房方向走，这才姗姗来迟。
“小姐怎一大早跑来灶房？”
“一早嘴馋做些吃食，你尝尝怎样？”
苏婉做的东西李嬷嬷自是没有说不好的：“小姐真是心灵手巧，就是随手做个吃食也能将那店里的比了去。老奴还从未吃过如此香甜顺滑的东西”
苏婉轻笑，待李嬷嬷吃完后吩咐：“我还有事，你带上沐儿将这些同我婆母和小姑子送去。”
李嬷嬷应允。
苏婉得了空，想方才谢昭明也出不少力气，于是亲自端上两份甜品与一杯饮子前往书房。
转身，便心安理得的继续抱着辣条四处溜达。
“舅母。”小女孩梳着双丫髻，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苏婉，或者准确的说是看向她手中的猫。
见是沐儿，苏婉回应：
“沐儿怎么了？怎么这些日子未见你出来玩？”
沐儿眼神仍未从猫身上转移，只声音低低答道：
“外祖母说舅舅休息时间珍贵，让我不要总是打扰你和舅舅。”
新婚燕尔小夫妻不愿有人打扰，虽也有这点成分在，但更多的应当是怕她讨厌沐儿吧。
谢家不比从前，这几年，谢家的花销基本是靠谢昭明的俸禄，苏婉与沐儿谢晗霜亦无血缘关系，老太太是怕沐儿惹得她生气到时母女俩的处境艰难。
其实，苏婉对小孩子的容忍度尚可，若是那等调皮顽劣的会不会有意见还真不好说，可是沐儿向来都安安静静的很听话，这样的乖小孩谁又会不喜呢。
见沐儿的眼睛都快黏辣条身上了，不禁莞尔：“你要摸摸它吗？”
听见能摸，沐儿这才与苏婉对视，一双眼眼睛亮晶晶的，话未落身先行；“真的让我摸吗？太好了。”
辣条似是不喜旁人的触碰，耐着性子停留片刻后终是起身一跳从苏婉怀中逃了去。
见小女孩堪堪收回手，苏婉莫名从中瞧出几分无措，想到方才张大郎提醒她采购的牛乳被送至灶房，宽慰道：“它今日陪我玩了好一会，怕是嫌我无趣要自行寻乐子。舅母想给大家做份甜点，沐儿想帮忙吗？”
在沐儿的眼中，大人一向是无所不能的，会有什么事轮到自己帮忙？这个事情让她感觉有些新鲜，而且能和舅母呆在一块自是开心，当即开口答应：
“想。”
见沐儿转移注意力，苏婉这才牵着沐儿前往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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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苏婉自舅家回来后不久，钱氏便遣了人送来一小箱东西，说是大舅自胡人手中淘来的，只是味道过酸，叫人口齿生津。
王大舅在外地尝过后本不打算收这些，转念一想苏婉净喜欢这些稀奇玩意儿，便买了一些打算拿给苏婉。
没曾想昨日他喝得烂醉，待酒意清醒些才告知钱氏让其转交。
这些物件苏婉已经瞧见，除柠檬外，最让她欣喜的是那红澄澄的辣椒。
要知道，她可是个无辣不欢的主，上一世她开食肆，寻遍了那一块也未曾找到辣椒，最后只得用茱萸油替代。
当然，今日要做甜品，自是不能用辣椒，苏婉将目光放于王大舅口中过酸的果子身上。
见苏婉掏出眼熟的果子，沐儿摇了摇牵着苏婉的手：“舅母，你要用香橼（1）做甜食么？这东西太酸了，不好吃。”
说完，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你见过？”
这个时代对柠檬的称谓苏婉还是第一次听，只是沐儿这么小的孩子居然知道，难道是原主早初视线过于狭窄，竟是没听过。
见苏婉好奇，沐儿点头。
“我见过一次，是正月庙会时祖母碰见一个胡商，说香橼子既能驱异味又能食用，对身体好什么的，祖母见我喜欢便买了一两个。”
“可我回去尝了尝，实在是太酸了。”光是看见就仿佛酸味在嘴中绽开，当即把脸皱成一团。
看来香橼子在这里还不算常见。
“这果子可不是用来直接吃的，这样，你帮舅母一同做，舅母给用它做道饮子好不好？”
沐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舅母做吃食我也能吃不存在什么帮不帮的，但舅母不论做什么我都喜欢。”
苏婉瞬间被沐儿暖心到，这是什么小天使呀。
她今日要做的甜品是双皮奶，做法简单，想来小孩子都爱吃。
至于饮子，既然有柠檬，自然是做最经典的柠檬水，对外宣称香橼饮。
牛乳煮至四周微微冒泡，就可趁热倒入碗中，待放凉后就能见表面结出一层奶皮，待冷却后在奶皮边缘划道小口将牛奶倒出。
“舅舅。”
正把鸡蛋蛋清分离的苏婉听见这俩字，差点手一抖把手下的蛋黄挑破。
不过好在她很快就稳住心绪，继续手中的动作，假装注意力过于集中未听到那声响。
可能越是忽略感官就越发敏感，她甚至能通过脚步声听见谢昭明慢慢走近，最后感受到后背一道阴影，一道隐隐的茉莉香将她包围。
实在是忽略不了，苏婉只好停下手中动作装作才发现谢昭明的到来，发出自己的疑惑：
“你怎么来了？”
对方身着一素色长袍，怀中抱着辣条，不染纤尘的样子，很难将他如今的形象与昨日醉酒后的样子关联上。
谢昭明并未回答苏婉的问题，而是将手中的三花递给沐儿：“你抱着辣条出去玩会，我同你舅妈有事要讲。”
沐儿早就想抱辣条已久，见它此次未抗拒，当即就将其揣于怀中听话出门。
灶房只剩苏婉与谢昭明两人。
“你在躲我。”
没有疑问，谢昭明肯定回复。
没由来，苏婉听出一股怨气：“哪有的事，你想多了。”
谢昭明未曾反驳，只将话题调转：“昨日我喝醉酒，可曾有说错什么话？”
不提起昨日还好，苏婉想到那番话，连忙摇头：“你昨日醉酒后便已睡着，是我叫下人将你送上马车的。”
顿了顿，继续接话：“后又碰上母亲，怕我们分房的事被母亲知晓，便将你扶回房间。你的外衣也是我叫下人帮你脱的。”
见苏婉一连串说完这番话，谢昭明眼帘微垂：“确实，我常住书房不是权宜之计，只怕母亲如今已是有所怀疑。”
苏婉听这话，眉头微皱。
确实，曲氏待她好只因她是谢昭明妻子，作为儿媳曲氏自是爱屋及乌。若是曲氏发现她与谢昭明无丝毫感情就是嘴中不说心里也会有个疙瘩。
虽然有些对不起曲氏，但苏婉也不愿委屈自己，如今让她笃定的说她要与谢昭明携手后半生，她做不到。
不知苏婉心中所想，谢昭明开口提议：“我搬回房中。”
苏婉听见这话，当即睁大杏眼望向对方：“你要打破我们的约定？”
见苏婉仍是一副划清界限的姿态，谢昭明不由掩住眼中的失落，打消苏婉的警惕：
“我并无此想法，只怕人多眼杂，若被外人知晓此事，我身为男子受不到什么影响，可到时你只怕会被许多人非议。我只是搬入房内，到时在房中打地铺便成。”
虽说这番话谢昭明有些参杂私信，可这世道正是如此，夫妻双方传闲话被说得最多的便是女方。
苏婉停下思索，察觉到自己的不妥：“方才是欠考量我过于激动，你的说法不无道理，就按你说的做。”
“还有事吗？”
谢昭明上前：“无事，这么些东西你一人要忙到何时，我来帮你。”
话题回到食物上，苏婉也不再局促，安心使唤谢昭明：“你帮我把这些过筛。”
接下来，谢昭明又是搅拌又是锤香橼，待事情忙完后，终恋恋不舍告辞：“既你这边无事我便回书房，若还缺人手可去书房叫我。”
苏婉可不敢耽误谢昭明温书，再说他也就今日最后一日休息了，现今在灶房是碰巧了，哪有人专门叫人过来干活的。
“你安心看书，我若还有事尽可吩咐下人，哪里需要特意叫你来干这活。”
话语里未曾有一丝留恋意味。
谢昭明颔首，只留一道素色背影消失在转角间。
因着双皮奶只用到鸡蛋清，剩下的淡黄不能浪费苏婉便略加调整多做了一道鸡蛋布丁。
沐儿再次回来，恰巧碰上苏婉将锅中的双皮奶与鸡蛋布丁移出，一股奶香扑鼻。
终归是小孩子，在外玩了一阵后沐儿心里便惦记苏婉做的好吃的，本打算悄悄看看两人谈话有无结束，谁知灶房内只剩苏婉一人。
“舅母，这是做好了吗？”
见沐儿只身一人，心知辣条怕是又跑去哪里野了：“快好了，你先洗手，然后我们把最后的步骤完成。”
沐儿没想到自己出去一趟仍能帮上忙，当即兴冲冲洗好手等苏婉发号施令。
“这里有些蜜红豆，舅母需要忙别的，你帮舅母把红豆加在双皮奶上面好不好？”
苏婉指着一旁已被她加上蜜红豆的一碗双皮奶示意。
小女孩重重点头“嗯”了声，认真的将蜜红豆置于双皮奶上。
见沐儿做事有序，苏婉这才接着处理手中的布丁。
方才出锅的布丁还冒着热气，苏婉在布丁上另撒一层白糖，用一只调羹自火上烤热后往布丁表层一抹，白糖当即变焦呈红褐色，最终布丁表层附上虎斑状的焦糖。
早已给双皮奶加完蜜红豆的沐儿见苏婉的一通操作，眼睛立时变成星星状，崇拜的看向苏婉。
确认好温度合适后，苏婉才将手中的碗递给沐儿：“快尝尝。”
第一次自己参与食物的制作过程，沐儿很是开心，迫不及待将其放入口中。
浓郁的奶香自口中破开，口感细腻香甜，时不时能尝到饱满软糯的蜜红豆夹杂在其中，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加快。
苏婉也舀起一勺布丁，焦糖在表层形成一层微微的硬壳，手上加重些许力道，硬壳当即被破开敞开柔软的内心。
与双皮奶不同的是布丁的牛乳味并未那么突出，表层的焦糖在增添甜味的同时又有一分回苦，为整个布丁增添了丰富的口感。
见沐儿吃得饱欢快，苏婉忍不住开口：“今日时间匆忙，下次我们可以熬制点果酱做出更多口味。”
沐儿觉得这双皮奶已经够好吃，没想到还有新口味，心里已经期待下次苏婉做双皮奶了。
李嬷嬷照以往的时间点伺候苏婉梳洗，就听小丫鬟提起看见苏婉朝灶房方向走，这才姗姗来迟。
“小姐怎一大早跑来灶房？”
“一早嘴馋做些吃食，你尝尝怎样？”
苏婉做的东西李嬷嬷自是没有说不好的：“小姐真是心灵手巧，就是随手做个吃食也能将那店里的比了去。老奴还从未吃过如此香甜顺滑的东西”
苏婉轻笑，待李嬷嬷吃完后吩咐：“我还有事，你带上沐儿将这些同我婆母和小姑子送去。”
李嬷嬷应允。
苏婉得了空，想方才谢昭明也出不少力气，于是亲自端上两份甜品与一杯饮子前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