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小院清静，此时她才明白他昨天的话，不会被人说闲话，是因为她被困在一方小院子里，不得踏出去一步，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这里，那些丫鬟婆子们避如蛇蝎，只有一个昨天给她梳妆的丫鬟，自然不会有闲话传出来。
但是并不妨碍闲话传进来。
她时常在小院的墙边荡秋千，不是因为喜欢，而是那里经常有婆子们经过，她们爱八卦，经常能听到外面的事。
她想从这些婆子们的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消息。
她想知道周家怎么样了。她失踪后钱家有没有为难，她父亲的公款有没有补上。
是的，她的亲事不是因为钱家人有多好，而是一场利益交换。她父亲周茗云当朝户部侍郎，却私底下挪用户部的银子，亏空补不上，因此才和钱家结亲。钱家是有名的富商，但是缺少官场的人脉权利，两家一拍即合，这才成就了她的婚事。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个婆子从外面带了消息进来。
“哎呦，你不知道外面忒乱了，前些时候才捉了些官，今儿又有一个官员被抓了，还是咱们侯爷亲自上门抄的家。”婆子说。
“是因为什么犯事的？”
“听说是贪赃枉法，哎呦，我去凑了一会热闹，那堆山的宝贝，多得都放不下院子。”婆子绘声绘色地描绘她看见的场面。周如在墙后却是心一惊，有种不好的感觉。
“呸！贪官就该捉！是哪家的官？赶明儿我也要去他家吐两口口水才好！”
“周家，前些日子她家小女儿出嫁被山匪捉去的那家。听说结亲的那户人家是有名的富商，说不定就是为了钱财才嫁的女儿。造孽，人在做天在看说不定他家小女儿被山匪捉走就是他们家作孽太多。”
听到这，周如跳下来，直奔小院门口去，快到丫鬟都被吓了一跳。
“娘子？”
周如心里只想着出去，问清楚那婆子。
“你们方才说的周家可是户部侍郎周茗云？”
“嘭”一声的开门声吓了那些婆子一跳，再见是这个小院，顿时一慌，急忙要走，却被周如挡住，“你们方才说的是真的？”
婆子不想惹是非，一边后退一边说，“不知道，我们不知道，都是道听途说。”
“何必为难那些下人婆子？”何清清带着她的丫鬟走过来，她穿着时下最新的裙子，料子不用摸就知道是最好的。
她的到来，让那些婆子们犹如解救一般，“小姐，老奴下去了。”
周如僵站在门前，身后的丫鬟有些担心，想上前宽慰一二，却被何清清的丫鬟打了一巴掌，“你个没规矩的，小姐来了你不行礼，不斟茶递水在这里杵着做什么？还不下去！”丫鬟被打了一巴掌，脸瞬间红了。
周如木木的，但是还不忘替她说一句，“她只是个丫鬟，又没犯错，何必如此动气？”
然，不知道哪个字让何清清不爽，她冷笑一声说，“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当初我们何家不也一样没有犯错？还不是被人动手动脚？就连姻亲都不忘踩上一脚撇清关系。”
“好在，我们何家命不该绝，我兄长有本事，不仅翻身了还成为了永明侯。”她的话一字一句萦绕在周如的身前。周如眉眼低垂，何清清却更气，抬起手来就要打下去，却在跟前硬生生忍住了。
“而你们周家！风光无限的周家！马上就要完蛋了～”何清清的话自然比婆子的话更加可信，“你知道是谁领的差事去查抄周家吗？”
“是兄长。他主动请命，你说周家，会是个什么下场呢？”说着说着她又笑起来说，“走，我们也去瞧个热闹。”
周如看了很久她离去的背影，等到丫鬟回来才浑浑噩噩地回到小院。
四
何恭先漏液来的小院。
彼时周如还未就寝，何恭先眼里先是诧异，很快那点情绪就掩埋下去了。
声音冷淡，“何事？”
周如穿着一件艳红的衣衫，薄如蝉翼，能轻松看见......
她从床上站起来，那件穿与不穿都无异的薄衫垂落半分，露出光洁的......足尖点地，无声胜有声。
她走到他面前，抬头却被他眼底的冷漠给刺痛了双眼，不由地低眸。
却听见头顶的声音说，“你学到的本事就是这点吗？”
声音如同尖锐的刀锋，一字一字凌迟着周如，让她如同被剥==光在他面前，也将她内心的悸动打碎地一干二净。
周如强忍下羞耻，葱白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攀==附在他的肩膀上，却被抓住了手腕，“昔日高高在上的周小姐竟也学了些青楼舞==妓==的伎俩，是为了取悦你那新婚丈夫吗？”周如能感受到他声音中的寒霜。
全身仿佛凝结了一般，她的指尖越来越冷，呼吸越来越少，要窒息了一般。
良久她才说出话，“我想请你救救我父亲。”
“嗤”这一声是周如此生听到的最有杀伤力的声音。
“那就要看周小姐你的表现了。”
他松开了手，附在她手腕的力量一下消失了，仿佛周如的心里缺失了一块，她不让自己多想，也不敢往上瞧他的神情，怕一看就会退缩。
她闭着眸子，红唇慢慢地靠近，她能感受到他喉结的形状，但是他依旧一动不动，就好像在看着她表演一般。这时她的喉结动了一下，一滚一动都像在推着周如继续，她踮起脚尖，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袍，用舌尖轻====舔。
她的腰被一双大手用力困住，他的也留下一圈清浅的牙印。
红裙帐暖，花烛香燃，香浓之时，周如的眼角留下一滴泪，也没在炽热中。
她醒来的时候，身旁无人，周如用手摸了摸身伴的床，没有一丝温度。
她敛下眼底的嘲讽和羞耻。
丫鬟走进来，“娘子，先洗漱吧。”
周如全身泡在水中的时候，先感受到那处一丝的疼，而后被水的温热缓解。
丫鬟说，“这是桂花。”她从花篮中又放了一把桂花，奇怪了一下，“咦？这桂花莫不是坏了吧？香味怎么这般淡了？”
周如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对于丫鬟的话并未多想。
还未穿戴好，外面就进来一个婆子，进来先是打量周如一番，就好像瞧一个物件一般充满了挑剔和鄙夷。
“小娘子，老夫人叫你过去问话。”那婆子说完，周如的丫鬟便希望婆子通融一下，“刘妈妈，娘子还未用膳，且过会，你在老夫人......”还未说完，那刘妈妈便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
周如立马站起来，站上前略微挡了一下，“刘妈妈，我换好衣裳便去。”
刘妈妈撇撇嘴，“小娘子可快些，老夫人可不喜欢等人。”说着便出去了，远远地，还能听见她嘲讽，那一口一个小娘和大白天沐浴的字眼，没了往日的恭敬，反而直戳她的心口。
“娘子。”丫鬟跟着她后已经是第二次被打了。
“你也是因为我才有了这无妄之灾，往后在外人面前莫要多言了，也不必为我说话，将来找个去处离开这个院子。”周如从梳妆台上拿过一盒胭脂粉扑，给她遮了一下被打肿的脸。
丫鬟那里用过这么好的东西，连忙推拒，还宽慰她。
“娘子不必担心，那些人不过是嫉妒罢了，侯爷看重娘子那些人便不敢瞧不起咱们院子。”
周如的心却是一惊，连忙捂住她的嘴，表情严肃，“这些话往后莫说了，听到了吗？”
怕她不放在心上，又敲打她一番，“以后你再说这些话，让人听见，你便不用留在这里了！”
丫鬟喜欢她，觉得她漂亮，又温柔，比起侯府其他主子的事多，丫鬟更喜欢她，所以周如说要赶她出去，她连忙点头。
周如松了一口气，收拾好到朝晖堂的时候，半柱香已过。
在堂前被两个丫鬟挡住不许进去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来迟了，和她一起站在外面的还有两个丫鬟。
刘妈妈从堂中走出来，站在台阶上，清清嗓子说，“我们侯府最是又规矩的地方，老夫人不喜迟到，以后在朝晖堂走动做活都需伶俐点！否则便要挨罚，明白吗？”
朝晖堂外的所有人不敢说话，生怕被罚，那两个迟到的丫鬟更是吓得抖了一下，一动不敢动。
阳光慢慢爬过长廊，来到朝晖堂堂前，那两个丫鬟被晒得大汗淋漓。
周如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的帕子也湿透了，脸颊热出红晕，好一幅我见犹怜让心心生怜惜，但是没人敢让她进去。
她此刻全凭一股气站在这里，不敢晕过去。
等到太阳过天，才有个小丫鬟出来，“老夫人此刻精神不济，小娘子且先回去吧。”
身后的丫鬟听到这话，连忙上前扶住周如。
小丫鬟递过来一碗药，“这是老夫人赏的，请小娘子喝完再走。”
周如盯着递到跟前的乌黑的药，刺鼻非常。
她双手拿起，水面晃动着她的脸，她心下了然，就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将药灌进嘴里，沿着碗边滴落的药汁弄脏了她的衣裙，留下一滩褐色的水印，喝完还能笑着对小丫鬟道谢，小丫鬟受宠若惊，又好像受到惊吓，拿着碗转身就回去了。
朝晖堂里，那精神不济的老夫人在玩花牌，看样子又赢了。
“喝完了？”
“喝完了，没剩下。”小丫鬟说。
“下去吧。”
刘妈妈在一旁递过茶水，“老夫人赏的，她不敢不接。”
老夫人眼里精明，“倒是比以前乖了不少。”
何清清冷哼一声，“周家都倒了，她爹还在哥哥的手里，她不乖便没有她的一口饭吃！”说着想到什么，气愤道，“要不是她勾......”
“清儿。”语气严肃，“有些话是你这个小姐应该说的？”
何清清嘟嘴，他们家即便是落败被远离上京城的时候，她母亲依旧按照贵女来教养她。但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生气。
“当初要不是他们周家落井下石，我们何必远走上京城，如今用下作手段迷住了哥哥，真是不要脸！”何清清说着就要走，她如今一有不满便要去寻周如的不快。
老夫人叫人都退下去，只留刘妈妈一人。
“老夫人不必担忧，侯爷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只是一时贪鲜罢了。横竖在眼皮子底下，外人不知，府中丫鬟下人不识，看她如今的样子也不会声张的。”刘妈妈自是知道老夫人的担心，宽慰道。
“这哪里是一个人的事情？”老夫人叹口气，心中清明。
小院清静，此时她才明白他昨天的话，不会被人说闲话，是因为她被困在一方小院子里，不得踏出去一步，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这里，那些丫鬟婆子们避如蛇蝎，只有一个昨天给她梳妆的丫鬟，自然不会有闲话传出来。
但是并不妨碍闲话传进来。
她时常在小院的墙边荡秋千，不是因为喜欢，而是那里经常有婆子们经过，她们爱八卦，经常能听到外面的事。
她想从这些婆子们的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消息。
她想知道周家怎么样了。她失踪后钱家有没有为难，她父亲的公款有没有补上。
是的，她的亲事不是因为钱家人有多好，而是一场利益交换。她父亲周茗云当朝户部侍郎，却私底下挪用户部的银子，亏空补不上，因此才和钱家结亲。钱家是有名的富商，但是缺少官场的人脉权利，两家一拍即合，这才成就了她的婚事。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个婆子从外面带了消息进来。
“哎呦，你不知道外面忒乱了，前些时候才捉了些官，今儿又有一个官员被抓了，还是咱们侯爷亲自上门抄的家。”婆子说。
“是因为什么犯事的？”
“听说是贪赃枉法，哎呦，我去凑了一会热闹，那堆山的宝贝，多得都放不下院子。”婆子绘声绘色地描绘她看见的场面。周如在墙后却是心一惊，有种不好的感觉。
“呸！贪官就该捉！是哪家的官？赶明儿我也要去他家吐两口口水才好！”
“周家，前些日子她家小女儿出嫁被山匪捉去的那家。听说结亲的那户人家是有名的富商，说不定就是为了钱财才嫁的女儿。造孽，人在做天在看说不定他家小女儿被山匪捉走就是他们家作孽太多。”
听到这，周如跳下来，直奔小院门口去，快到丫鬟都被吓了一跳。
“娘子？”
周如心里只想着出去，问清楚那婆子。
“你们方才说的周家可是户部侍郎周茗云？”
“嘭”一声的开门声吓了那些婆子一跳，再见是这个小院，顿时一慌，急忙要走，却被周如挡住，“你们方才说的是真的？”
婆子不想惹是非，一边后退一边说，“不知道，我们不知道，都是道听途说。”
“何必为难那些下人婆子？”何清清带着她的丫鬟走过来，她穿着时下最新的裙子，料子不用摸就知道是最好的。
她的到来，让那些婆子们犹如解救一般，“小姐，老奴下去了。”
周如僵站在门前，身后的丫鬟有些担心，想上前宽慰一二，却被何清清的丫鬟打了一巴掌，“你个没规矩的，小姐来了你不行礼，不斟茶递水在这里杵着做什么？还不下去！”丫鬟被打了一巴掌，脸瞬间红了。
周如木木的，但是还不忘替她说一句，“她只是个丫鬟，又没犯错，何必如此动气？”
然，不知道哪个字让何清清不爽，她冷笑一声说，“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当初我们何家不也一样没有犯错？还不是被人动手动脚？就连姻亲都不忘踩上一脚撇清关系。”
“好在，我们何家命不该绝，我兄长有本事，不仅翻身了还成为了永明侯。”她的话一字一句萦绕在周如的身前。周如眉眼低垂，何清清却更气，抬起手来就要打下去，却在跟前硬生生忍住了。
“而你们周家！风光无限的周家！马上就要完蛋了～”何清清的话自然比婆子的话更加可信，“你知道是谁领的差事去查抄周家吗？”
“是兄长。他主动请命，你说周家，会是个什么下场呢？”说着说着她又笑起来说，“走，我们也去瞧个热闹。”
周如看了很久她离去的背影，等到丫鬟回来才浑浑噩噩地回到小院。
四
何恭先漏液来的小院。
彼时周如还未就寝，何恭先眼里先是诧异，很快那点情绪就掩埋下去了。
声音冷淡，“何事？”
周如穿着一件艳红的衣衫，薄如蝉翼，能轻松看见......
她从床上站起来，那件穿与不穿都无异的薄衫垂落半分，露出光洁的......足尖点地，无声胜有声。
她走到他面前，抬头却被他眼底的冷漠给刺痛了双眼，不由地低眸。
却听见头顶的声音说，“你学到的本事就是这点吗？”
声音如同尖锐的刀锋，一字一字凌迟着周如，让她如同被剥==光在他面前，也将她内心的悸动打碎地一干二净。
周如强忍下羞耻，葱白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攀==附在他的肩膀上，却被抓住了手腕，“昔日高高在上的周小姐竟也学了些青楼舞==妓==的伎俩，是为了取悦你那新婚丈夫吗？”周如能感受到他声音中的寒霜。
全身仿佛凝结了一般，她的指尖越来越冷，呼吸越来越少，要窒息了一般。
良久她才说出话，“我想请你救救我父亲。”
“嗤”这一声是周如此生听到的最有杀伤力的声音。
“那就要看周小姐你的表现了。”
他松开了手，附在她手腕的力量一下消失了，仿佛周如的心里缺失了一块，她不让自己多想，也不敢往上瞧他的神情，怕一看就会退缩。
她闭着眸子，红唇慢慢地靠近，她能感受到他喉结的形状，但是他依旧一动不动，就好像在看着她表演一般。这时她的喉结动了一下，一滚一动都像在推着周如继续，她踮起脚尖，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袍，用舌尖轻====舔。
她的腰被一双大手用力困住，他的也留下一圈清浅的牙印。
红裙帐暖，花烛香燃，香浓之时，周如的眼角留下一滴泪，也没在炽热中。
她醒来的时候，身旁无人，周如用手摸了摸身伴的床，没有一丝温度。
她敛下眼底的嘲讽和羞耻。
丫鬟走进来，“娘子，先洗漱吧。”
周如全身泡在水中的时候，先感受到那处一丝的疼，而后被水的温热缓解。
丫鬟说，“这是桂花。”她从花篮中又放了一把桂花，奇怪了一下，“咦？这桂花莫不是坏了吧？香味怎么这般淡了？”
周如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对于丫鬟的话并未多想。
还未穿戴好，外面就进来一个婆子，进来先是打量周如一番，就好像瞧一个物件一般充满了挑剔和鄙夷。
“小娘子，老夫人叫你过去问话。”那婆子说完，周如的丫鬟便希望婆子通融一下，“刘妈妈，娘子还未用膳，且过会，你在老夫人......”还未说完，那刘妈妈便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
周如立马站起来，站上前略微挡了一下，“刘妈妈，我换好衣裳便去。”
刘妈妈撇撇嘴，“小娘子可快些，老夫人可不喜欢等人。”说着便出去了，远远地，还能听见她嘲讽，那一口一个小娘和大白天沐浴的字眼，没了往日的恭敬，反而直戳她的心口。
“娘子。”丫鬟跟着她后已经是第二次被打了。
“你也是因为我才有了这无妄之灾，往后在外人面前莫要多言了，也不必为我说话，将来找个去处离开这个院子。”周如从梳妆台上拿过一盒胭脂粉扑，给她遮了一下被打肿的脸。
丫鬟那里用过这么好的东西，连忙推拒，还宽慰她。
“娘子不必担心，那些人不过是嫉妒罢了，侯爷看重娘子那些人便不敢瞧不起咱们院子。”
周如的心却是一惊，连忙捂住她的嘴，表情严肃，“这些话往后莫说了，听到了吗？”
怕她不放在心上，又敲打她一番，“以后你再说这些话，让人听见，你便不用留在这里了！”
丫鬟喜欢她，觉得她漂亮，又温柔，比起侯府其他主子的事多，丫鬟更喜欢她，所以周如说要赶她出去，她连忙点头。
周如松了一口气，收拾好到朝晖堂的时候，半柱香已过。
在堂前被两个丫鬟挡住不许进去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来迟了，和她一起站在外面的还有两个丫鬟。
刘妈妈从堂中走出来，站在台阶上，清清嗓子说，“我们侯府最是又规矩的地方，老夫人不喜迟到，以后在朝晖堂走动做活都需伶俐点！否则便要挨罚，明白吗？”
朝晖堂外的所有人不敢说话，生怕被罚，那两个迟到的丫鬟更是吓得抖了一下，一动不敢动。
阳光慢慢爬过长廊，来到朝晖堂堂前，那两个丫鬟被晒得大汗淋漓。
周如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的帕子也湿透了，脸颊热出红晕，好一幅我见犹怜让心心生怜惜，但是没人敢让她进去。
她此刻全凭一股气站在这里，不敢晕过去。
等到太阳过天，才有个小丫鬟出来，“老夫人此刻精神不济，小娘子且先回去吧。”
身后的丫鬟听到这话，连忙上前扶住周如。
小丫鬟递过来一碗药，“这是老夫人赏的，请小娘子喝完再走。”
周如盯着递到跟前的乌黑的药，刺鼻非常。
她双手拿起，水面晃动着她的脸，她心下了然，就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将药灌进嘴里，沿着碗边滴落的药汁弄脏了她的衣裙，留下一滩褐色的水印，喝完还能笑着对小丫鬟道谢，小丫鬟受宠若惊，又好像受到惊吓，拿着碗转身就回去了。
朝晖堂里，那精神不济的老夫人在玩花牌，看样子又赢了。
“喝完了？”
“喝完了，没剩下。”小丫鬟说。
“下去吧。”
刘妈妈在一旁递过茶水，“老夫人赏的，她不敢不接。”
老夫人眼里精明，“倒是比以前乖了不少。”
何清清冷哼一声，“周家都倒了，她爹还在哥哥的手里，她不乖便没有她的一口饭吃！”说着想到什么，气愤道，“要不是她勾......”
“清儿。”语气严肃，“有些话是你这个小姐应该说的？”
何清清嘟嘴，他们家即便是落败被远离上京城的时候，她母亲依旧按照贵女来教养她。但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生气。
“当初要不是他们周家落井下石，我们何必远走上京城，如今用下作手段迷住了哥哥，真是不要脸！”何清清说着就要走，她如今一有不满便要去寻周如的不快。
老夫人叫人都退下去，只留刘妈妈一人。
“老夫人不必担忧，侯爷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只是一时贪鲜罢了。横竖在眼皮子底下，外人不知，府中丫鬟下人不识，看她如今的样子也不会声张的。”刘妈妈自是知道老夫人的担心，宽慰道。
“这哪里是一个人的事情？”老夫人叹口气，心中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