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过来?”

    卿娘人已经崩了,她从未想过,自个竟会杀人。想到这时,头脑更是彷徨了许久,整个人也变得怔愣不堪。

    趁此机会,傅起鸣只轻瞥去一眼,下一刻,护卫猛地上前夺去簪子,傅起鸣极快跨过几步,揽起了疯狂挣扎着的卿娘,轻儿触碰了下她那布满血色的腿,果不其然,得到了一声骄矜的呼痛。“心肝儿,没事了,这下儿没事了。”言着,傅起鸣抱紧卿娘,冷冷凝视着肥硕老鸨,目光似霜雪般无情。

    “这,这,不怪老奴啊!傅爷,实在是小娘子不听话,非得要逃啊!不然,不然老奴怎得会,会给小娘子一个教训呢?实在是不怪老奴啊!”老鸨慌得不行,话儿都说不抻,开始个胡言乱语。

    傅起鸣没理,只是双眸泛寒:“你胆儿是大,既个敢这般对我们卿卿,不若也自个试上一番。若是能撑个下来,便也这般罢了。”说了,傅起鸣不待老鸨儿跪地求情,一个起身便揽起怀中小娘子走了出去,徒留柴房中的老鸨喊冤声阵阵传不断。

    待将那小娘子带回府邸,又收整好一切后,傅起鸣才吾自坐到了卿娘的床前,他人又高大,宽肩窄腰,墨发披肩,坐来便遮盖住大半光影,使得卿娘不得不仰头看他。

    小娘子脸白白的,又不似月光白,是一种苍灰白,刚刚才经历了那番事,现下还未回过神,此刻正脆弱得可怕,像话本子所说的林黛玉。傅起鸣没读过什么劳子的书,也不爱那玩意,但此刻,就觉得这心肝像极了书中的林黛玉,是他梦里面的林黛玉,可怜又可爱。

    “那黑心肝老鸨卿娘还不知?偏分要来这一招,非得要跑一回?”甘泉般清澈的话儿袭来,干净得让卿娘不由得一颤。卿娘抬眸,就见着了傅起鸣那锦绣般的颜值。

    人长得是真俊,像谁家的白玉少年郎,红色锦衣夺着彩霞的明,就是个不干净的负心郎,床上的比谁都多,沾的女人也不比哪个纨绔少。不然,卿娘何至于逃。

    “怎的,这般吃着苦头了,可还怪着爷?”没了初见时的娟狂,此刻,看着着怀中小娘子不应声,傅起鸣也不气。他还偏分就喜欢这味,明明是江南小调的山水美人,偏分傲气的很。

    卿娘瞅着傅起鸣的面儿,到底是敛下了嘴角,轻易不敢做声。毕竟,还是他呆自个回来的。想到刚刚那一幕,卿娘的心便蹦的紧。还好她反应灵敏,佯装着颤抖进了那傅起鸣的怀,借着人逃出了红楼。

    只是自个是跑成功了,可她那卖身契还在老鸨手中呢?也是没经验,卿娘好不得才从老鸨那里骗得的卖身契,现下可能又跑回老鸨处了。没了那卖身契,她还能往哪里跑。

    现今也只能待下,另寻他法,可卿娘也压根不想和着这傅起鸣搅合在一起。现今喜欢是因她貌美,那哪一天人老珠黄了,不就直接将她扔出府了吗?镜花水月的爱,卿娘不要。

    是以,纠结些微后,怀中林黛玉般的小娘子出声了。“爷,卿娘还是想在此地待下。但卿娘本就蒲柳之姿,哪里配得上侍奉爷?也就是平日做得也伺候人的活。若爷不嫌弃,卿娘愿做爷的丫鬟,定当规规矩矩尽忠尽力的伺候爷。”

    傅起鸣听完这番话,人都被气笑了。这心肝倒想得好,就她这个小身板能怎么给尽忠尽力,不若床上使把劲。虽这般想着,傅起鸣倒也未直接拒绝。毕竟这小娘子傲气得很,要是再来一遭,到底是心累。

    “哦,那卿娘给爷说说,能为爷做个甚?”傅起鸣似笑非笑,绕有趣味的盯着怀中心肝,直把卿娘盯得心颤不已。

    “卿娘虽见识不多,但弹琴唱曲都略懂些许。再者,伺候公子端茶递水也是微微懂得的。”卿娘有些谨慎的低头应着。

    “哦,原来爷的心肝懂得这么多啊!”暧昧的声线传来,热的卿娘耳红得可怕。“可这乖乖美人给爷做丫鬟到底是委屈了,爷哪里舍得,不若给爷做个姨娘,好好伺候爷?”

    做个姨娘,好好伺候他?卿娘听得心儿颤颤,这个登徒子就得劲一张好脸,看看说出的事,哪个靠谱了。卿娘越听越气,反驳起来也越发有力:“卿娘卑贱,哪里配为爷姨娘。”

    干干脆脆道出的一句话,硬是让还是好颜色的傅起鸣收起了脸色。“哦,那我们卿娘要如何,不成我们傅家真的穷却至极,还缺得了几个丫鬟。再者,这般柔弱,是来当丫鬟伺候爷呢?还是爷反过来伺候丫鬟?”

    音儿越来越低,也越发着暧昧,热热的呼吸打在卿娘耳处,逼得这未经人事的小娘子移开了脸儿。但她虽躲得了男人的亲近,却避不开这阵阵的暧昧气息。

    “反正卿娘不做妾。”这般声儿一出,周围静止了,空气都像不会流动般,永久的停在了此处。倒是这好颜色的公子哥,没有气恼,甚至极好脾气的笑了起来:“不做妾?原来卿娘,竟是想做我的正妻?”

    卿娘不应声,只是抬起水沁般的眸子怔怔的看着男人。是以,傅起鸣原本还起着嘲弄的念头瞬间便歇了下来。他也说不出一二,就是,此刻的卿娘,乖软的让他心疼,恨不得狠狠抱着爱抚一般。

    卿娘不愿做妾,但傅起鸣却不能让人做自个主妻。他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哪里得红楼里出来的人给他做妻,这不叫人笑掉了大牙。但是现今个,又馋这小娘子得很。于是干脆地,傅起鸣动了些歪脑筋。

    也不知他是如何合计的,总之,不过半晌,衙门突然来人,叫着那卿娘是黑户,死命要弄到衙门去审问。傅起鸣搁一旁没有出声,任着卿娘自己解决。

    再说这卿娘,第一句便是冤枉,可这衙门哪里信得这空口白言。好,你这个小娘子不是叫着冤枉吗?那给出个证来,给个度牍啊!于是,卿娘瞬间便顿住了。小娘子抬了抬眸,可怜巴巴的望着傅起鸣。

    傅大官人倒也没避开这眼神,只是极其怜爱般的道:“怎的,我们卿娘的度牒未在跟前?”卿娘真是倒霉得说不出话,本个是在她身上的,她从老鸨子那里偷的。但是逃跑失败后便没见了,也不知是被收回老鸨跟前还是遗失了,总之,现今个,卿娘身上没有半点能证明自个身份的东西。

    傅起鸣显然知晓的,但他怎可能帮这个忙呢!还是未让这金丝雀吃点苦头,不然的,怎这般敢想,是以,傅起鸣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卿娘被带走。

    待这处彻底空下来,小厮一脸不解的上前:“爷,这卿娘姑娘……”傅起鸣一挥手,瞬间,身旁小厮闭言不谈。傅起鸣悠悠走着,到了院中池塘处才缓缓停下,略微一伸手,肥胖金黄的鱼儿便蹦了上来,费力的吃着主人手中的鱼粮。

    “看吧!可得是费劲的东西,才能让人珍惜呢!”

    卿娘莫名其妙的进了这阴湿湿的牢里,她本以为自个会被审讯,正念着如何脱身是好。哪知,待了个四五天也不见人来提审她。

    卿娘微微有些慌,想着自个不会在这待一辈子吧!思及此,卿娘望向那守卫,就是见人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悠闲的和同僚谈话,也顾不得了。她慌张跑上前去,将身上唯一的一个金镯子给递了出去,这本是为她逃出红楼所做的打算:

    “守卫大哥,你可知,奴家多就会被审讯?”卿娘讨好地笑着,言谈间尽是谦卑。

    看着这模样漂亮的小娘子递上来的孝敬,守卫倒也摆不出冷脸,只是大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娘子,你可是真真看不清。眼下,是什么时候审讯的事吗?有傅爷在,难不成你以为你还能翻供?”

    卿娘勉强出的笑意顿住了,看着人这个模样,守卫长叹了口气道:“小娘子,我今个就给你道个妙计吧!别惹那傅家公子,你可知人的来历?”

    卿娘摇晃着头,满脸迷茫。

    “唉!要说那傅家公子,可是能干得紧。”说着说着,守卫来了兴趣。

    “你们只看到人眠花宿柳、招蜂引蝶,哪哪知人可是本朝八大皇商之一。再者,不说其他地儿,单扬州城内,傅爷可是出了名的土霸主,单个临时宅门便是门面五间到底七进的房子,奴才仆儿也不少,便是将周围全部合拢起来,也绝对是排的上号的。且再说,除了自个是皇商外,那傅官人的家世背景却也半分不寒颤,官府商人也都称得上几句话,更莫说他那任两邢提督、主掌军务总兵管的兄长,更是威风禀禀。”①

    “是以,你又何必要反抗?”守卫很是不理解的说道,要是他家姑娘被这天大的运气砸中了,自是欢欢喜喜的去那处。可这小娘子……

    小娘子卿娘听得人都崩溃了,她确实只知这傅起鸣是个惯爱风月事的公子哥,哪哪知,人倒是还有几分能干。

    若真是这样,联想到守卫刚刚的欲言又止,卿娘也明晓了,自个进这牢狱,可能是那势大力强的傅起鸣搞出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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