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今日便要出嫁了。”
阿若在她身后捣弄着发饰，声音却是罕见的难过。
“没事，如果那魔王要杀了小姐，我也要挡在小姐面前，为小姐争取希望。”
“如若我没护住小姐，那我便杀了仇人后自刎。”
“要死也要和小姐一同去死！”
关瑾还未张口，便听身后传来一句比一句义愤填膺的话语。
“还没有见到他的人，就凭借传言妄加推论，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关瑾好笑地安抚着阿若，心下却也忍不住泛起嘀咕。
这沈淮安是个变数，计划被全盘打乱，接下来应该如何，只能看看此人究竟是如何了。
诶，此后走的每一步，都是险棋。
“知道了小姐。”阿若的声音闷闷的，手上的动作未停，将桌上的簪钗一支一支插入关瑾的发间。
头冠已经很重了，却还要放如此多的东西…
低头瞅了眼婚服，绸缎面料倒是很舒适，只是层层叠叠，厚重的抬起胳膊都很是费事。
压得她喘不过气，只得在心里轻叹。
旭日逐渐升起，朝阳透过窗棂照进暗淡的屋子。
“怎么还没来接亲啊？”
“小姐，我出去看看迎亲队伍来了没有。”阿若很是急切，没等她回应便跑了出去。
“诶，这丫头，如此冒失的性子…”
关瑾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
本以为是阿若，可脚步声却听着实在像另一个人。
“嫡姐，到了这个时辰也无人来接，怕人连人人避之不及的沈将军都不愿给你面子吧？”
来人果然是关素，这小姑娘生母是位很聪慧的姨娘，只是没继承她母亲的脑子，天天想着怎么挤兑她。
关瑾翻了个白眼，却又因为头冠极重无法转头，只能对着镜子道。
“你如果有你娘的脑子，现在应该会很受你爹器重。”
“你…”关素显然没想到她今天会不留情面，脸都涨红了。
“话说你不担心明日磕脑子啊？哦，你没有脑子。今日是实在等不及，所以不顾生病来挖苦我吗？”
“有没有人来接我是我的一件小事。而你，没有脑子是一辈子的事。”
“还有，这与你无关，如果真的无人来接亲，那到时候你也会受影响。”
“好好用你空空的脑袋想一想吧。”
关素已经被今日的关素吓蒙了，半响才憋出来一句：“你…吃错药了？”
“你没事就出去吧，小心明天你的脑门，会不会破个洞。”
关瑾没再理会她，伸手将那把团扇拿起。
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未关的门被风吹的吱呀响。
“小姐！接亲的队伍来了！”
“这是谁进来了吗？”
阿若嘀咕了几句，又转头将关瑾扶起。
“虽然沈将军没来，但是他把他的亲兵留下了。昨夜宫中密召，子时就入了宫。”
“听起来倒也没那么坏，至少还顾及着小姐颜面。”
这丫头，刚刚不还说此人是个魔王吗？怎的，现在就变成了沈将军。
关瑾有些哭笑不得，只听着耳边的嘀咕声，思绪飘远。
这种人，以利益为上，如此做必有原因。将自己的亲兵留下，许是不愿让陛下起疑，担心他有异心。
如此说来，这人果然并非传闻中的，只懂武艺的莽夫。
……
金制的头冠压得关瑾脖子泛酸，正午已过，满堂宾客已经有些焦灼。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便是吉时了，可这新郎却迟迟没有回来。
她动了动僵硬酸痛的躯体，顶着无数人的视线，又像没事人一般坐直了身子。
日落西下，旭日逐渐散发出霞光，一点点遍布碧落。
金红遍满关瑾的眼眸，周身变得有些冷了。
终于有人等不住了，人群中传来一句：“新郎还不回来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人虽音量不大，却让不少有心之人借了势，想要在此处闹事。
宣德侯府树大招风，如今又出了一位朝廷重臣，更是惹得无数人不满。
密诏的事并非所有人都知道，又不可轻易言说，这可犯了难。
有人壮着胆子，踌躇许久后终于上前询问。
“宣德侯…”
可惜话还未说完，便被关瑾打断。
“诸位不必担心，如若吉时之际，将军依旧没有回来，那这件婚事也可完成。”
关瑾从位置上站起来，用在场人都可以听到的音量说着。
“敢问，小姐要如何完成？”有人在人群中说了一句。
本以为会看到那位柔弱的关小姐被堵回去，却不曾想她依旧镇定自若。
“我可以一个人完成。族中并无合适人选代他拜堂，那我便一人为之。”
还有人不死心，想要继续添堵，却再次被关瑾噎住。
“沈将军并非一位不分孰轻孰重的人，他此刻，定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如若是在救人，如若是在杀敌，如若是在与圣上商讨国家大事？”
“各位大人如此催促，不怕耽误了要紧事？”
这种话，只能由关瑾来说，若问到宣德侯，他该如何做？让自己的未来儿媳独自拜堂？那让宣德侯如何做人？
人群里已经没有再发出声音了，前方的女子虽被红盖头遮住了容颜，说出的话语，和那份气魄。
不由得让人想起了那位天子近臣，那时也如她这般，舌战群儒。
关瑾站了许久，直到再无人说话，才扶着椅子坐了回去。
今日这般，确实让之前的伪装有了缺口。但，现下只能如此。
每走一步，都是险棋。
“小姐，吉时…到了。”阿若凑至她耳边，将她扶起来。
“那就将我扶到位置那吧。”关瑾阖眼叹气，站起了身子。
今日真是，将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废了半数。
刚站入主位，便听到院外传来疾驰的马蹄声，紧接着是翻身下马，急切的脚步声…
那人走的很快，站定在她身侧时还带了股冷冽的寒气，还有一股…宫中常用的龙诞香。
大抵是沈淮安赶回来了。
那人拉着红绸，将她正了正方向。
“吉时已到！”
………
等坐入新房时，便已是深夜。
还未将身子活动活动，就被嬷嬷制止。
“夫人，盖头得等夫君掀，这……”
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噤了声。
紧接着，屋内传来几道匆忙的脚步声，将身侧的喜饼、莲子等物尽数撤走，叮叮当当响了一会儿后，便归于平静。
关瑾的视线里，突然闯进一支秤杆，紧接着，眼睛里终于不止是暗色的红。
屋内的烛火很亮，让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聚焦了视线，看清了眼前的人，
身形同之前无异，只是这次墨发半披，冲淡了肃杀之气。
样貌并非传闻中那般可怖，反而俊美异常。
这人面容冷峻，却生了双含情的桃花眼，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上似乎还有颗小痣。
“看够了吗？”
声音冷的吓人，让关瑾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会真砍了她的手吧。
想归想，但她还是抬头对上了沈淮安的眼。
“你想干什么？”
那人没理会她，转身坐到了凳子上，倒了杯酒。
“合卺酒要喝吗？”
“不必装的害怕我，关沉能看出来的，我也能。”
沈淮安嘴上问着，却自顾自把酒喝了下去，半响才抬眼望她。
“你也不是个傻子吧，外界那些传闻起码有一半都是你自己传出去的。”
“为的就是降低天子的警惕性，以及不要有人想着嫁给你，添麻烦。”
沈淮安点了点头，又有些好笑地盯着她。
“那这么说来，你是知道那日我在听着你们说话了？”
“是，你把画像留下来，就是想试探我的能力而已。”
“杀我的人是江湖杀手，给钱就干，而这个组织还是个很大的暗杀组织，计划缜密。”
“他们记住我的脸就会毁掉画像，怎么会带在身上，死的时候还落下了。”
“嗯，脑子不错，继续。”沈淮安将凳子挪至她面前，然后坐到了她对面。
“那就很明显，帮我挡掉刺客的就是你的人。或者说，是你。”
“你那天基本上一直跟着我，一是想试探我的能力，二是想应该怎么对付我。”
“所以你只能将计就计，把你的优势暴露出来。看看我会成为你复仇之路的阻碍，还是助力。”
“那你意下如何呢？”关瑾看着面前的人，不由地想听听此人的回答。
沈淮安将身体向前凑了凑，对上了关瑾的脸。
“你顶着这个说话应该很累吧？”他指了指她的头冠。
关瑾骤然被他凑到面前，不禁吓了一跳。看着他指着的位置，才发觉自己的脖子好像失去了知觉。
“你这是拒绝的意思？”关瑾沉了沉脸色，不由想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对付他。
“我只是觉得你顶着个头冠跟我谈判，像是我在欺负你。”沈淮安叹了口气，随意将她头上的一根珠钗拔掉。
“目前看来，跟你合作似乎是个利大于弊的事情。”
“毕竟，我没那么多精力外面对付几个，回家还得和自己夫人周旋。”
那人将剩下几个簪钗拔下便坐回了原地，这下倒是让关瑾的头轻松了许多。
“你怎么跟你那朋友联络好的？作为盟友，我可以知道吧。”
关瑾终于将他的话消化掉了，弯腰将身体放松了些许。
“可以告诉一部分，我有暗号。”
“至于其他东西，得看你诚意了，因为你目前并未向我亮出任何优势。”
“这场合作里，还是我占劣势。”关瑾没再顾及仪态，有些随意地看着他。今日实在是太累了。
“好，不过今夜太晚了，歇息吧。”
看着朝她走来地沈淮安，关瑾不免有些害怕，但还是闭上了眼，罢了罢了。
结果半响没有动静，睁眼，看着沈淮安倚在侧边，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眼里还有星点笑意。
……什么人啊…
“我去里屋睡。”
那人撂下一句话便转身，经过桌子时顿了一下。
“对了，喝合卺酒吗？”
关瑾闭了闭眼，不愿意再看他。
“不喝…”
再睁眼，那人早没了踪影，只留他拆掉的珠钗。
阿若在她身后捣弄着发饰，声音却是罕见的难过。
“没事，如果那魔王要杀了小姐，我也要挡在小姐面前，为小姐争取希望。”
“如若我没护住小姐，那我便杀了仇人后自刎。”
“要死也要和小姐一同去死！”
关瑾还未张口，便听身后传来一句比一句义愤填膺的话语。
“还没有见到他的人，就凭借传言妄加推论，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关瑾好笑地安抚着阿若，心下却也忍不住泛起嘀咕。
这沈淮安是个变数，计划被全盘打乱，接下来应该如何，只能看看此人究竟是如何了。
诶，此后走的每一步，都是险棋。
“知道了小姐。”阿若的声音闷闷的，手上的动作未停，将桌上的簪钗一支一支插入关瑾的发间。
头冠已经很重了，却还要放如此多的东西…
低头瞅了眼婚服，绸缎面料倒是很舒适，只是层层叠叠，厚重的抬起胳膊都很是费事。
压得她喘不过气，只得在心里轻叹。
旭日逐渐升起，朝阳透过窗棂照进暗淡的屋子。
“怎么还没来接亲啊？”
“小姐，我出去看看迎亲队伍来了没有。”阿若很是急切，没等她回应便跑了出去。
“诶，这丫头，如此冒失的性子…”
关瑾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
本以为是阿若，可脚步声却听着实在像另一个人。
“嫡姐，到了这个时辰也无人来接，怕人连人人避之不及的沈将军都不愿给你面子吧？”
来人果然是关素，这小姑娘生母是位很聪慧的姨娘，只是没继承她母亲的脑子，天天想着怎么挤兑她。
关瑾翻了个白眼，却又因为头冠极重无法转头，只能对着镜子道。
“你如果有你娘的脑子，现在应该会很受你爹器重。”
“你…”关素显然没想到她今天会不留情面，脸都涨红了。
“话说你不担心明日磕脑子啊？哦，你没有脑子。今日是实在等不及，所以不顾生病来挖苦我吗？”
“有没有人来接我是我的一件小事。而你，没有脑子是一辈子的事。”
“还有，这与你无关，如果真的无人来接亲，那到时候你也会受影响。”
“好好用你空空的脑袋想一想吧。”
关素已经被今日的关素吓蒙了，半响才憋出来一句：“你…吃错药了？”
“你没事就出去吧，小心明天你的脑门，会不会破个洞。”
关瑾没再理会她，伸手将那把团扇拿起。
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未关的门被风吹的吱呀响。
“小姐！接亲的队伍来了！”
“这是谁进来了吗？”
阿若嘀咕了几句，又转头将关瑾扶起。
“虽然沈将军没来，但是他把他的亲兵留下了。昨夜宫中密召，子时就入了宫。”
“听起来倒也没那么坏，至少还顾及着小姐颜面。”
这丫头，刚刚不还说此人是个魔王吗？怎的，现在就变成了沈将军。
关瑾有些哭笑不得，只听着耳边的嘀咕声，思绪飘远。
这种人，以利益为上，如此做必有原因。将自己的亲兵留下，许是不愿让陛下起疑，担心他有异心。
如此说来，这人果然并非传闻中的，只懂武艺的莽夫。
……
金制的头冠压得关瑾脖子泛酸，正午已过，满堂宾客已经有些焦灼。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便是吉时了，可这新郎却迟迟没有回来。
她动了动僵硬酸痛的躯体，顶着无数人的视线，又像没事人一般坐直了身子。
日落西下，旭日逐渐散发出霞光，一点点遍布碧落。
金红遍满关瑾的眼眸，周身变得有些冷了。
终于有人等不住了，人群中传来一句：“新郎还不回来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人虽音量不大，却让不少有心之人借了势，想要在此处闹事。
宣德侯府树大招风，如今又出了一位朝廷重臣，更是惹得无数人不满。
密诏的事并非所有人都知道，又不可轻易言说，这可犯了难。
有人壮着胆子，踌躇许久后终于上前询问。
“宣德侯…”
可惜话还未说完，便被关瑾打断。
“诸位不必担心，如若吉时之际，将军依旧没有回来，那这件婚事也可完成。”
关瑾从位置上站起来，用在场人都可以听到的音量说着。
“敢问，小姐要如何完成？”有人在人群中说了一句。
本以为会看到那位柔弱的关小姐被堵回去，却不曾想她依旧镇定自若。
“我可以一个人完成。族中并无合适人选代他拜堂，那我便一人为之。”
还有人不死心，想要继续添堵，却再次被关瑾噎住。
“沈将军并非一位不分孰轻孰重的人，他此刻，定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如若是在救人，如若是在杀敌，如若是在与圣上商讨国家大事？”
“各位大人如此催促，不怕耽误了要紧事？”
这种话，只能由关瑾来说，若问到宣德侯，他该如何做？让自己的未来儿媳独自拜堂？那让宣德侯如何做人？
人群里已经没有再发出声音了，前方的女子虽被红盖头遮住了容颜，说出的话语，和那份气魄。
不由得让人想起了那位天子近臣，那时也如她这般，舌战群儒。
关瑾站了许久，直到再无人说话，才扶着椅子坐了回去。
今日这般，确实让之前的伪装有了缺口。但，现下只能如此。
每走一步，都是险棋。
“小姐，吉时…到了。”阿若凑至她耳边，将她扶起来。
“那就将我扶到位置那吧。”关瑾阖眼叹气，站起了身子。
今日真是，将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废了半数。
刚站入主位，便听到院外传来疾驰的马蹄声，紧接着是翻身下马，急切的脚步声…
那人走的很快，站定在她身侧时还带了股冷冽的寒气，还有一股…宫中常用的龙诞香。
大抵是沈淮安赶回来了。
那人拉着红绸，将她正了正方向。
“吉时已到！”
………
等坐入新房时，便已是深夜。
还未将身子活动活动，就被嬷嬷制止。
“夫人，盖头得等夫君掀，这……”
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噤了声。
紧接着，屋内传来几道匆忙的脚步声，将身侧的喜饼、莲子等物尽数撤走，叮叮当当响了一会儿后，便归于平静。
关瑾的视线里，突然闯进一支秤杆，紧接着，眼睛里终于不止是暗色的红。
屋内的烛火很亮，让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聚焦了视线，看清了眼前的人，
身形同之前无异，只是这次墨发半披，冲淡了肃杀之气。
样貌并非传闻中那般可怖，反而俊美异常。
这人面容冷峻，却生了双含情的桃花眼，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上似乎还有颗小痣。
“看够了吗？”
声音冷的吓人，让关瑾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会真砍了她的手吧。
想归想，但她还是抬头对上了沈淮安的眼。
“你想干什么？”
那人没理会她，转身坐到了凳子上，倒了杯酒。
“合卺酒要喝吗？”
“不必装的害怕我，关沉能看出来的，我也能。”
沈淮安嘴上问着，却自顾自把酒喝了下去，半响才抬眼望她。
“你也不是个傻子吧，外界那些传闻起码有一半都是你自己传出去的。”
“为的就是降低天子的警惕性，以及不要有人想着嫁给你，添麻烦。”
沈淮安点了点头，又有些好笑地盯着她。
“那这么说来，你是知道那日我在听着你们说话了？”
“是，你把画像留下来，就是想试探我的能力而已。”
“杀我的人是江湖杀手，给钱就干，而这个组织还是个很大的暗杀组织，计划缜密。”
“他们记住我的脸就会毁掉画像，怎么会带在身上，死的时候还落下了。”
“嗯，脑子不错，继续。”沈淮安将凳子挪至她面前，然后坐到了她对面。
“那就很明显，帮我挡掉刺客的就是你的人。或者说，是你。”
“你那天基本上一直跟着我，一是想试探我的能力，二是想应该怎么对付我。”
“所以你只能将计就计，把你的优势暴露出来。看看我会成为你复仇之路的阻碍，还是助力。”
“那你意下如何呢？”关瑾看着面前的人，不由地想听听此人的回答。
沈淮安将身体向前凑了凑，对上了关瑾的脸。
“你顶着这个说话应该很累吧？”他指了指她的头冠。
关瑾骤然被他凑到面前，不禁吓了一跳。看着他指着的位置，才发觉自己的脖子好像失去了知觉。
“你这是拒绝的意思？”关瑾沉了沉脸色，不由想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对付他。
“我只是觉得你顶着个头冠跟我谈判，像是我在欺负你。”沈淮安叹了口气，随意将她头上的一根珠钗拔掉。
“目前看来，跟你合作似乎是个利大于弊的事情。”
“毕竟，我没那么多精力外面对付几个，回家还得和自己夫人周旋。”
那人将剩下几个簪钗拔下便坐回了原地，这下倒是让关瑾的头轻松了许多。
“你怎么跟你那朋友联络好的？作为盟友，我可以知道吧。”
关瑾终于将他的话消化掉了，弯腰将身体放松了些许。
“可以告诉一部分，我有暗号。”
“至于其他东西，得看你诚意了，因为你目前并未向我亮出任何优势。”
“这场合作里，还是我占劣势。”关瑾没再顾及仪态，有些随意地看着他。今日实在是太累了。
“好，不过今夜太晚了，歇息吧。”
看着朝她走来地沈淮安，关瑾不免有些害怕，但还是闭上了眼，罢了罢了。
结果半响没有动静，睁眼，看着沈淮安倚在侧边，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眼里还有星点笑意。
……什么人啊…
“我去里屋睡。”
那人撂下一句话便转身，经过桌子时顿了一下。
“对了，喝合卺酒吗？”
关瑾闭了闭眼，不愿意再看他。
“不喝…”
再睁眼，那人早没了踪影，只留他拆掉的珠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