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马玥瑜抬了抬眼皮。
母女二人亲密地依偎在沙发上，等待她的回应。
无形的界限隔开两边。
明知道两个女儿之间存在矛盾，仍然选择偏听偏信其中一方的证词，言辞激烈地为另一方扣上罪名。
真是一位好母亲。
“姐姐，”马彦馨揪紧母亲的袖口，怯怯地嚅嗫着打破沉默，“对不起，都怪我没坚持留下来等你。妈妈她也是关心则乱。”
“但是车在校门口等了你好久好久，你不见人影也没有打来电话解释，家里请的医生催了好几次，我只能先麻烦魏叔送我回家。”
“道什么歉。”耳熟的男声怒冲冲从身后由远而近，“你看她是会领情的样子吗？坐没坐相，不敬尊长。罔顾姐姐的伤病一个人跑校门口乱晃。”
“这才来几天，好事一件不干，麻烦倒没少给人添。每天由着性子晚归，逼得家里不得不重新再派车去接。明天开始，不按时上车，你就自己靠腿走回来吧。”
“若不是当时媒体炒得沸沸扬扬，你这辈子绝无可能踏进马家大门。不愧是乡下来的泥腿子，尽是目不识丁自以为是的货色。”
拙劣的把戏。
这个所谓的姐姐，嘴里假惺惺说着道歉，话里话外却全是推脱。
而这位父亲，也不过是位浅薄无知的主。对小丫头如此糟糕的演技深信不疑，白吃了几十年的干饭。
像极了某些目光短浅的老酸儒，整日嘴上之乎者也，没什么本事又自命不凡。说话做事不过脑子，稍一挑拨便气得跳脚，是各方势力都很爱用的舆论排头兵。
说马家不过是毫无底蕴的暴发户，真的一点没冤枉他们。
人见人欺的小怂包，竟妄想从这样一家子身上得到温暖。
实在可笑。
那还客气什么。
累了一天了，再继续浪费时间陪这帮傻子玩过家家吗？
拳头底下出乖孙，一揍一个不吱声。不服憋着，有种来干。
马玥瑜猛然暴起，一脚踏裂沙发之间的低矮台几，玻璃板上的碎片横竖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盛满茶水的釉瓷壶具跌落在地毯上，滚到男人脚边，洇开深色的一片。
三当家双手插兜，挑起眉头：“一个贼，一个蠢，一个呆，你们倒也是绝配。”
“放任罪魁祸首嚣张过世，反倒逼着受害者反思受过。天底下竟有这般荒谬的道理。”
“不过鉴于你们简单的头脑构造，我也不指望有人能做出什么有效见解。”
“既然我来了，这里就合该是我的地盘，你们今后只管乖乖听话，少用脑子多做事。”
“别一个二个的天天净想着耍什么小聪明。”
“丑话讲在前头，以礼待人那是正人君子才讲究的礼法，俺们土匪办事儿自有俺们土匪的规矩。”
空气安静下来。或坐或站的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马玥瑜。
小可怜爆改霸王龙，恶势力震惊险破功。
男人气得够呛：“你、你……土里刨食的乡巴佬，真是……真是……有辱斯文、不可理喻！”
“怎么？父亲大人家里往上数几代没人从土里刨过食？怪事，人吃五谷杂粮，都不从土里刨食，难不成是从屎里刨？真是罕见的癖好。”
三当家才不给老登脸面，笑嘻嘻地点着男人，啧啧称奇。
“粗鄙！实在粗鄙！”男人脸涨成猪肝色，气得嘴里呼呼直喘，见马玥瑜丝毫不退，只能转头瞪视妻子。”
“你天天闲在家我也不要求你有什么建树，唯一的责任就是好好教育孩子。你就是这么教的？满口胡言，毫无教养。我是管不成了，你好自为之。”
全身上下只有嘴硬的酸儒，一旦遇上硬茬子就变成了软脚虾。
马玥瑜理也不理马家爸爸的无能狂怒和马家妈妈歇斯底里的反唇相讥，悠哉悠哉转头顺着楼梯走上楼去。
二楼是马家几个晚辈的房间，房门上分别印着每人的名字。
太好了，忙碌了半天辛苦教傻狗做人，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三当家勾了勾唇角，推开标着马玥瑜三个字的房间。
房间不小，但空空荡荡的。简陋的装饰，破烂的摆设，房间的格局竟然和她刚醒来时所在的厕所扫帚间惊人的相似。
马玥瑜的笑容僵立在嘴角。
小可怜真是不管哪一处都非常符合她的家庭底位。
这苦，三当家才不吃。
马玥瑜随手从衣柜里抽了几件衣服，转头踹开写着马彦馨的房间。
果然，马彦馨的房间大为不同，温暖而宽敞，处处充满宠爱和巧思。桌上、化妆台上和床头都摆着各式憨态可掬的金兔子摆件。
三当家眼前一亮。
金的。
棒极了。
你的屋子看起来很好，现在它属于我了。
三当家满意点头，转身关门。
马彦馨匆匆追来挤进门口：“马玥瑜你干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现在是我的了。”
“可是我怎么办？”马彦馨又气又怕，噙着泪花紧紧攥住门沿。
“那你睡我屋。”
马玥瑜不耐烦地抠开马彦馨的手，往外一撇，砰地关上房门。
“你，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讲道理……”马彦馨跺着脚哭了出来。
嗤。
讲道理？有必要吗？
人和狗讲道理，狗也能跟人讲？
你自己听听好不好笑。
马玥瑜麻利地换上睡衣，一头倒在香香软软的床铺上，伴着门外的哭声，意识迅速陷入混沌。
日月轮换，晨光熹微。
咕噜噜噜……
马玥瑜揉着扁扁的肚子费力地睁开双眼。
陌生的粉色天花板映入眼帘。
？她困惑地挠了挠头，混沌的大脑强制开机。
天亮了。
该开饭了。
唔，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好像忘记了什么来着……
算了，都不重要。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马玥瑜顶着一头炸毛，游魂般打着哈欠，扯过外套胡乱一裹，耷拉着眼皮循着香气朝楼下飘去。
一家三口已经在主厅的餐桌上落座，三套餐具整齐地摆在面前，丰盛的早餐陈列桌上，蒸腾着热气。
马彦馨亲昵地蹭着母亲，偷偷瞄向只披睡袍、蓬头垢面的姐姐。
昨晚属实吓得她够呛，她的小身板哪受得起那疯婆娘一拳，只能窝囊地哭着逃跑。
后来想想，也许是姐姐在孙婉嫣那受了太大刺激吧。婉嫣姐果然说到做到，就是下次还得提醒她收着点儿力，这个姐姐疯起来没人罩得住。
马玥瑜揉揉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家子，恍然大悟。
啊，对了。
三当家（×）小怂包（?）
真是晦气。
她烦躁地扒了扒满头乱发，胃里又是一阵轰鸣。
饿了。
不管了，速战速决。
马玥瑜甩开膀子，三步并做两步蹿到桌前，一手抓起盘子，一手捞上蒸笼，埋头呼哧呼哧左右开弓。
我啃啃啃啃。
吃饭吃饭，抢到嘴吃进肚就成，整那些花活儿想搞孤立，这家子怕不是吃饱了闲得慌。（嚼嚼嚼）
母女二人举着筷子，呆呆地停在半空。
马父的脸憋得逐渐紫红。
小怂包胃口不行啊，才两盘就明显感觉到肚皮撑起来了，一口爆汁的小笼包，香香软软的糯米糕，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新鲜点心，热乎乎香喷喷，我还没尝够呢。
马玥瑜放下空盘，眼巴巴地伸头望向其他盘子，遗憾地抹了把嘴。
“啪”
马父忍无可忍，一巴掌拍上桌子，怒道：“没教养的玩意！”
教养？
马玥瑜眯眼揉着吃得微微凸起的肚皮，懒洋洋地半撑在桌上。
怎么人就偏偏喜欢把自己没有的东西挂在嘴边。
虚伪。
她慢吞吞转向瞪着眼睛的马父，面无表情，绣口轻启。
“嗝儿”
马父的头发肉眼可见地根根炸起，他连连后仰，捶着胸口破口大骂：“没教养，没规矩！成何体统！”
规矩？
在三当家的地盘上跟三当家讲规矩？
马玥瑜冷笑一声，掂量掂量力道，一拳轰地砸下，拳印清晰地刻进桌板。
真以为爷昨晚是在说笑呢？
初来乍到，立稳脚跟第一步自然是占山为王。
白手起家那是君子的选择，土匪的传统叫坐享其成。
马家孬得孬，俗得俗，好在家底颇丰，人也不聪明，稍微收拾收拾，勉强能落个脚趾。
这地儿啊，爷接管了。
本以为一场下马威能让这帮人吸取点教训，一个晚上虽不足以叫傻子回春，但至少能提醒他们说话做事过过脑子。
朽木难雕，唯用大刀。
马玥瑜一下下摩擦着腕骨，一步步朝马父逼近。
马父倒抽一口冷气，抖着手攥住椅把。
“叮咚”
厅外隐约响起规律的门铃声。
“先生，司机到了。”一板一眼束起发髻的管家模样的女人叩叩厅门，打破了餐桌上的尴尬局面，“两位小姐请尽快换上校服。”
“对对，”马父抓住救命稻草般腾地站起，掩饰地掸了掸皱起的袖口，试图挽回马家大家长的尊严：“都去换衣服，快上学去。”
马母捻起纸巾小心拭了拭唇角，视线落到被舔过一样干净反光的盘子上，嫌弃地皱紧眉头，却也不敢造次。
她慈爱地轻抚小女儿的头顶：“我们彦馨啊，今天可要好好打扮打扮。学校的联谊交流会是不是今天开幕？让大家好好看看我们的小姑娘多漂亮。”
“可惜了你受伤没法参赛，要不是……”
她猛地停住话头，迅速看了眼不耐烦地咔吧咔吧压响指关节的马玥瑜，赶紧老实闭嘴，闷头扶起身边缩成一团的马彦馨。
马玥瑜抬了抬眼皮。
母女二人亲密地依偎在沙发上，等待她的回应。
无形的界限隔开两边。
明知道两个女儿之间存在矛盾，仍然选择偏听偏信其中一方的证词，言辞激烈地为另一方扣上罪名。
真是一位好母亲。
“姐姐，”马彦馨揪紧母亲的袖口，怯怯地嚅嗫着打破沉默，“对不起，都怪我没坚持留下来等你。妈妈她也是关心则乱。”
“但是车在校门口等了你好久好久，你不见人影也没有打来电话解释，家里请的医生催了好几次，我只能先麻烦魏叔送我回家。”
“道什么歉。”耳熟的男声怒冲冲从身后由远而近，“你看她是会领情的样子吗？坐没坐相，不敬尊长。罔顾姐姐的伤病一个人跑校门口乱晃。”
“这才来几天，好事一件不干，麻烦倒没少给人添。每天由着性子晚归，逼得家里不得不重新再派车去接。明天开始，不按时上车，你就自己靠腿走回来吧。”
“若不是当时媒体炒得沸沸扬扬，你这辈子绝无可能踏进马家大门。不愧是乡下来的泥腿子，尽是目不识丁自以为是的货色。”
拙劣的把戏。
这个所谓的姐姐，嘴里假惺惺说着道歉，话里话外却全是推脱。
而这位父亲，也不过是位浅薄无知的主。对小丫头如此糟糕的演技深信不疑，白吃了几十年的干饭。
像极了某些目光短浅的老酸儒，整日嘴上之乎者也，没什么本事又自命不凡。说话做事不过脑子，稍一挑拨便气得跳脚，是各方势力都很爱用的舆论排头兵。
说马家不过是毫无底蕴的暴发户，真的一点没冤枉他们。
人见人欺的小怂包，竟妄想从这样一家子身上得到温暖。
实在可笑。
那还客气什么。
累了一天了，再继续浪费时间陪这帮傻子玩过家家吗？
拳头底下出乖孙，一揍一个不吱声。不服憋着，有种来干。
马玥瑜猛然暴起，一脚踏裂沙发之间的低矮台几，玻璃板上的碎片横竖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盛满茶水的釉瓷壶具跌落在地毯上，滚到男人脚边，洇开深色的一片。
三当家双手插兜，挑起眉头：“一个贼，一个蠢，一个呆，你们倒也是绝配。”
“放任罪魁祸首嚣张过世，反倒逼着受害者反思受过。天底下竟有这般荒谬的道理。”
“不过鉴于你们简单的头脑构造，我也不指望有人能做出什么有效见解。”
“既然我来了，这里就合该是我的地盘，你们今后只管乖乖听话，少用脑子多做事。”
“别一个二个的天天净想着耍什么小聪明。”
“丑话讲在前头，以礼待人那是正人君子才讲究的礼法，俺们土匪办事儿自有俺们土匪的规矩。”
空气安静下来。或坐或站的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马玥瑜。
小可怜爆改霸王龙，恶势力震惊险破功。
男人气得够呛：“你、你……土里刨食的乡巴佬，真是……真是……有辱斯文、不可理喻！”
“怎么？父亲大人家里往上数几代没人从土里刨过食？怪事，人吃五谷杂粮，都不从土里刨食，难不成是从屎里刨？真是罕见的癖好。”
三当家才不给老登脸面，笑嘻嘻地点着男人，啧啧称奇。
“粗鄙！实在粗鄙！”男人脸涨成猪肝色，气得嘴里呼呼直喘，见马玥瑜丝毫不退，只能转头瞪视妻子。”
“你天天闲在家我也不要求你有什么建树，唯一的责任就是好好教育孩子。你就是这么教的？满口胡言，毫无教养。我是管不成了，你好自为之。”
全身上下只有嘴硬的酸儒，一旦遇上硬茬子就变成了软脚虾。
马玥瑜理也不理马家爸爸的无能狂怒和马家妈妈歇斯底里的反唇相讥，悠哉悠哉转头顺着楼梯走上楼去。
二楼是马家几个晚辈的房间，房门上分别印着每人的名字。
太好了，忙碌了半天辛苦教傻狗做人，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三当家勾了勾唇角，推开标着马玥瑜三个字的房间。
房间不小，但空空荡荡的。简陋的装饰，破烂的摆设，房间的格局竟然和她刚醒来时所在的厕所扫帚间惊人的相似。
马玥瑜的笑容僵立在嘴角。
小可怜真是不管哪一处都非常符合她的家庭底位。
这苦，三当家才不吃。
马玥瑜随手从衣柜里抽了几件衣服，转头踹开写着马彦馨的房间。
果然，马彦馨的房间大为不同，温暖而宽敞，处处充满宠爱和巧思。桌上、化妆台上和床头都摆着各式憨态可掬的金兔子摆件。
三当家眼前一亮。
金的。
棒极了。
你的屋子看起来很好，现在它属于我了。
三当家满意点头，转身关门。
马彦馨匆匆追来挤进门口：“马玥瑜你干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现在是我的了。”
“可是我怎么办？”马彦馨又气又怕，噙着泪花紧紧攥住门沿。
“那你睡我屋。”
马玥瑜不耐烦地抠开马彦馨的手，往外一撇，砰地关上房门。
“你，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讲道理……”马彦馨跺着脚哭了出来。
嗤。
讲道理？有必要吗？
人和狗讲道理，狗也能跟人讲？
你自己听听好不好笑。
马玥瑜麻利地换上睡衣，一头倒在香香软软的床铺上，伴着门外的哭声，意识迅速陷入混沌。
日月轮换，晨光熹微。
咕噜噜噜……
马玥瑜揉着扁扁的肚子费力地睁开双眼。
陌生的粉色天花板映入眼帘。
？她困惑地挠了挠头，混沌的大脑强制开机。
天亮了。
该开饭了。
唔，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好像忘记了什么来着……
算了，都不重要。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马玥瑜顶着一头炸毛，游魂般打着哈欠，扯过外套胡乱一裹，耷拉着眼皮循着香气朝楼下飘去。
一家三口已经在主厅的餐桌上落座，三套餐具整齐地摆在面前，丰盛的早餐陈列桌上，蒸腾着热气。
马彦馨亲昵地蹭着母亲，偷偷瞄向只披睡袍、蓬头垢面的姐姐。
昨晚属实吓得她够呛，她的小身板哪受得起那疯婆娘一拳，只能窝囊地哭着逃跑。
后来想想，也许是姐姐在孙婉嫣那受了太大刺激吧。婉嫣姐果然说到做到，就是下次还得提醒她收着点儿力，这个姐姐疯起来没人罩得住。
马玥瑜揉揉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家子，恍然大悟。
啊，对了。
三当家（×）小怂包（?）
真是晦气。
她烦躁地扒了扒满头乱发，胃里又是一阵轰鸣。
饿了。
不管了，速战速决。
马玥瑜甩开膀子，三步并做两步蹿到桌前，一手抓起盘子，一手捞上蒸笼，埋头呼哧呼哧左右开弓。
我啃啃啃啃。
吃饭吃饭，抢到嘴吃进肚就成，整那些花活儿想搞孤立，这家子怕不是吃饱了闲得慌。（嚼嚼嚼）
母女二人举着筷子，呆呆地停在半空。
马父的脸憋得逐渐紫红。
小怂包胃口不行啊，才两盘就明显感觉到肚皮撑起来了，一口爆汁的小笼包，香香软软的糯米糕，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新鲜点心，热乎乎香喷喷，我还没尝够呢。
马玥瑜放下空盘，眼巴巴地伸头望向其他盘子，遗憾地抹了把嘴。
“啪”
马父忍无可忍，一巴掌拍上桌子，怒道：“没教养的玩意！”
教养？
马玥瑜眯眼揉着吃得微微凸起的肚皮，懒洋洋地半撑在桌上。
怎么人就偏偏喜欢把自己没有的东西挂在嘴边。
虚伪。
她慢吞吞转向瞪着眼睛的马父，面无表情，绣口轻启。
“嗝儿”
马父的头发肉眼可见地根根炸起，他连连后仰，捶着胸口破口大骂：“没教养，没规矩！成何体统！”
规矩？
在三当家的地盘上跟三当家讲规矩？
马玥瑜冷笑一声，掂量掂量力道，一拳轰地砸下，拳印清晰地刻进桌板。
真以为爷昨晚是在说笑呢？
初来乍到，立稳脚跟第一步自然是占山为王。
白手起家那是君子的选择，土匪的传统叫坐享其成。
马家孬得孬，俗得俗，好在家底颇丰，人也不聪明，稍微收拾收拾，勉强能落个脚趾。
这地儿啊，爷接管了。
本以为一场下马威能让这帮人吸取点教训，一个晚上虽不足以叫傻子回春，但至少能提醒他们说话做事过过脑子。
朽木难雕，唯用大刀。
马玥瑜一下下摩擦着腕骨，一步步朝马父逼近。
马父倒抽一口冷气，抖着手攥住椅把。
“叮咚”
厅外隐约响起规律的门铃声。
“先生，司机到了。”一板一眼束起发髻的管家模样的女人叩叩厅门，打破了餐桌上的尴尬局面，“两位小姐请尽快换上校服。”
“对对，”马父抓住救命稻草般腾地站起，掩饰地掸了掸皱起的袖口，试图挽回马家大家长的尊严：“都去换衣服，快上学去。”
马母捻起纸巾小心拭了拭唇角，视线落到被舔过一样干净反光的盘子上，嫌弃地皱紧眉头，却也不敢造次。
她慈爱地轻抚小女儿的头顶：“我们彦馨啊，今天可要好好打扮打扮。学校的联谊交流会是不是今天开幕？让大家好好看看我们的小姑娘多漂亮。”
“可惜了你受伤没法参赛，要不是……”
她猛地停住话头，迅速看了眼不耐烦地咔吧咔吧压响指关节的马玥瑜，赶紧老实闭嘴，闷头扶起身边缩成一团的马彦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