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档住宅小区里，路行遥带着队伍进入楼道，伴随着腐臭味，逐渐清晰的还有接连不断的干呕声。
电梯中，楼道口，不时有居民掩着口鼻探出头来，又一脸恶心缩回身去。
队伍艰难挤过人墙，路行遥回头指指江浩汤，
“姜汤，清场。”
工作至今，江浩汤虽对刑警工作一腔热忱，但残酷的现实却是：作为刚毕业的新人，一年来几乎都在档案室跑腿。才出过几回现场，他哪见过这种场面。
“收……哕！”难以名状的味道无孔不入，穿透口罩，侵入鼻腔，江浩汤扶墙背过身去，“收到。”
路行遥向他飞去一记眼刀，随手抓住伏在门边的一小民警，问道：
“现在什么情况？”
“大概半个钟头前，附近居民有报警，反映这里楼道中臭气熏天。我们赶到现场后，在402的浴室里发现一名中年男子尸体。尸体在浴缸里呈仰卧状，浸泡在血水中，左手腕血管被切开，死因疑似失血过多，死亡时间推测为今天上午。”
“死者身份呢？”
“看样子像是流浪汉，身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品。”
“这房子平时有人住吗？”
“402这套房是出租出去的，房主在国外，现在联系不上。”
“找租房中介问过了吗？”
“正在找，监控也正在申请调取。”
“谢了，辛苦。”
取证民警在浴室进进出出，他们饶是经验丰富，现今也被熏得晕头转向，取证工作进展缓慢。
“市局的人到了吗？”门里，一身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向外张望。
“唷！市局五队路警官是吧？”他脸上堆笑，上前想握手，随即又意识到手套刚碰过现场，便又缩回去，只说道：
“路警官，您可算来了。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至于其他的，我们的权限也就到这儿了……”
路行遥知道，这话音里是对市局有意见，但他向来不愿多管这些老头儿之间的争锋较劲。
“多谢多谢。”
他口不对心地客套，三两步跨进浴室，其中腐臭气味最为浓烈。
正对着浴室门的，是水渍遍布的洗漱台，台面上方镜柜敞开着，五花八门的瓶瓶罐罐搁置其上。
一瓶深蓝色玻璃瓶装香水，摆放在最外层的显眼位置，或许不久前被使用过。
路行遥拿上香水，避到腐臭不甚刺鼻的门外。
拿近香水瓶闻闻，有些熟悉，他打开瓶盖，凑近喷口嗅了嗅。
机油与劣质皮具的味道，混杂着熏人的香水味瞬间涌入脑海，副驾的夹克外套，小货车驾驶室……
周达！
将香水扔进证物袋，路行遥大步跨出门去，只见江浩汤双手撑在电梯口不住干呕。他上前扶起姜汤的肩膀，耳语道：
“你叫上绮阳一起回市局查辆小货车，车牌号K3563。还有，查查周达这两天的行踪。”
“诶！”姜汤喜不自胜，忙不迭跑下楼去。
回身进门，突然一阵没由来的心悸。路行遥不耐烦地取下手套，将其塞进裤兜，顺手掏出手机。
霎时，不详的预感击中他的神经。
“白莫芷！”
那晚在局里嘱咐白莫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路行遥拨通她的电话，嘟声没有尽头似的响个不停。
“您好，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冰冷的女声提示音结束，路行遥后背涔涔冒出冷汗。不等电梯到，他拉开应急门冲下楼梯。
“路队！您上哪儿去？！”留得身后的老家伙抻着脖子干着急，对市局又积下几分怨怼。
楼下，江浩汤正解锁一辆黑色轿车，路行遥抓过他手中钥匙，一把将他拨开：
“分头行动，你们回市局查小货车，我去找白莫芷，联系不上她了，可能有危险……”
话音未尽，黑色轿车已经调转车头，穿行驶出楼栋间。
华灯初上时分，迟到的寒潮终于还是来了。北风呼啸着，在林立的高楼间恣肆穿梭，人行道上，路人纷纷在凛风中紧裹衣衫。
华昱小区地下停车场，一辆小货车歪歪扭扭地停在车位。
“嘶……”白莫芷在疼痛中惊醒，却自己不知身处何处。她努力睁眼，模糊的视线尽头，是那双熟悉的红眼。
周达！
“抱歉喽，今天你可见不到林熠了，以后大概也见不到了。”他手中攥着白莫芷的头发，吱吱怪笑起来。
“你可真能折腾啊，”周达神色从容戏谑：“又是健身房，又是什么侦探公司，你知道我这一路，跟得有多辛苦吗？”
白莫芷记忆模糊，脑中只有暗巷路灯的滋滋声。她张皇地巡视四周许久，才发现身处地下车库。
“我知道你住这儿。走吧，去你家做客。”
周达手上发力，白莫芷不禁吃痛，挣扎起来。
此时，她才惊觉，自己双手被紧捆在身后，已经失去知觉。浑身又酸又疼，使不上半分力气。气息只能在胸腔打转，嗓子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被周达拉下车座，白莫芷艰难撑起身体，任他扯着手臂朝楼梯口走去。
“我们慢慢地走，到地方了你就点头。”他弯下腰来，直视着白莫芷的眼睛，脸上的笑透着诡异。
被人连拖带拽带上六楼，白莫芷用尽力气，艰难地点头。
二人走出应急楼梯通道。“这儿？”周达问道。
“密码。”
“滴、滴……”、
周达在引之下，一个个输入数字。
“咔嗒”一声，锁开了，门内一片漆黑，连闪烁的霓虹灯光，都被通通挡在窗外。
///
城市霓虹缤纷，它们不会在意哪一个角落里，有人正挣扎求生。只热闹地炫耀色彩，冷漠而悲凉。
黑色轿车顶着红蓝闪烁的警灯，沿城市森林大道疾驰。
十分钟后，路行遥抵达灯箱街附近。
他一手撤下车顶的警灯，一手左打方向盘，拐进人迹寥寥的破落街道。
蓝房酒吧正是上客的时间，门口排队说笑的人群被灯牌映得光怪陆离。
路行遥不由分说，将门口安保大哥拽到一旁，问道：“林熠在吗？找他有急事。”
“找林熠？买票了吗？”
“我不是来看演出的，麻烦您跟他说有市局的人找，急事儿！”
安保大哥将信将疑，但见来人急得满头汗，便转身进去找人。
“那群搞音乐的，又捅什么篓子了……”
不出两分钟，林熠头戴兜帽，避着人群匆忙走出。抬眼见是路行遥，他神色不安，显然知道出事了，急切道：
“你也没联系上白莫芷是吗？”
“她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路行遥顾不上回答，询问道。
“她今天白天应该都在家睡觉，下午一般会去健身房，” 林熠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细节，无意识地将手指翻来覆去揉捏。
“我们约的八点在酒吧见面，她六点过在健身房还给我发过消息……”
“等等。”路行遥电话响起，他向林熠抬手示意。
电话那端，是顾绮阳的声音：“路队，小货车几分钟前进了华昱小区。”
“好。”他立即答道。
此时的每一丝线索，都将路行遥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来回拉扯。
“林熠，联系方式给我，你在酒吧等消息。万一，万一白莫芷来酒吧，你们千万避开周达。我们保持联系。”
留下这句话，路行遥逆着寒风，奔向适才停车的街口。
进入华昱小区地下停车场，黑色轿车一个甩尾飘进车位，黑色的人影转眼便钻进了应急楼梯通道。
一层、二层、三层……
每一级台阶都在煎熬着路行遥的精神，偏偏楼道像鬼打墙似的，看不见尽头。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却在煎熬中被无限拉长。
终于，路行遥抬眼望见：六楼应急楼梯门半掩着。
他此时心底有几分确信，周达来过这里。
楼道里，空气静得让人背脊发凉，路行遥悄声疾行。
眼下的情景，使他脑中浮现高跟鞋跺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白莫芷拼命和门缝抢衣服的模样，还有，她在门锁上按下的密码：
053102。
如果这间房子里没有人，路行遥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他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手握着门把微微颤抖。
“咔嗒”一声，门开了，屋内只有黑暗，几乎将路行遥的希望尽数吞噬。
黑暗中，路行遥凭着记忆，将屋子检查了一圈，客厅、房间、阳台……与他上次来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化，也不见任何异常。
“只剩下书房。”
路行遥轻推房门，斜朝向门口，一面白板不知反射着哪里的光亮，吸引了路行遥的视线。
白板上，杂乱潦草的文字密密麻麻，只有一些勉强可辨：“灯箱街”、“云栈路”、“酒吧后台”、“地下室”……
这些词被莫名其妙的线条和图案串联起来，让人难解其意。
“果然，她和蓝房……”
当初的推测应验，路行遥不禁觉出些渗人。
转身回头，却赫然瞧见自己的面孔！他一个趔趄，腿肚撞上桌脚。
定神一看，那是张自己的照片，贴在门后的白板上。
路行遥凑上前去，方才发现，照片下方写着几行模糊的小字。白板上，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被一一排列在自己上方。
霎时间，路行遥汗毛直立，血液涌上大脑，胀得耳尖发疼。
他失力靠坐在书桌上：
现在，是什么更让自己痛苦？是她的失踪？还是她藏在这里的秘密？
电梯中，楼道口，不时有居民掩着口鼻探出头来，又一脸恶心缩回身去。
队伍艰难挤过人墙，路行遥回头指指江浩汤，
“姜汤，清场。”
工作至今，江浩汤虽对刑警工作一腔热忱，但残酷的现实却是：作为刚毕业的新人，一年来几乎都在档案室跑腿。才出过几回现场，他哪见过这种场面。
“收……哕！”难以名状的味道无孔不入，穿透口罩，侵入鼻腔，江浩汤扶墙背过身去，“收到。”
路行遥向他飞去一记眼刀，随手抓住伏在门边的一小民警，问道：
“现在什么情况？”
“大概半个钟头前，附近居民有报警，反映这里楼道中臭气熏天。我们赶到现场后，在402的浴室里发现一名中年男子尸体。尸体在浴缸里呈仰卧状，浸泡在血水中，左手腕血管被切开，死因疑似失血过多，死亡时间推测为今天上午。”
“死者身份呢？”
“看样子像是流浪汉，身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品。”
“这房子平时有人住吗？”
“402这套房是出租出去的，房主在国外，现在联系不上。”
“找租房中介问过了吗？”
“正在找，监控也正在申请调取。”
“谢了，辛苦。”
取证民警在浴室进进出出，他们饶是经验丰富，现今也被熏得晕头转向，取证工作进展缓慢。
“市局的人到了吗？”门里，一身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向外张望。
“唷！市局五队路警官是吧？”他脸上堆笑，上前想握手，随即又意识到手套刚碰过现场，便又缩回去，只说道：
“路警官，您可算来了。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至于其他的，我们的权限也就到这儿了……”
路行遥知道，这话音里是对市局有意见，但他向来不愿多管这些老头儿之间的争锋较劲。
“多谢多谢。”
他口不对心地客套，三两步跨进浴室，其中腐臭气味最为浓烈。
正对着浴室门的，是水渍遍布的洗漱台，台面上方镜柜敞开着，五花八门的瓶瓶罐罐搁置其上。
一瓶深蓝色玻璃瓶装香水，摆放在最外层的显眼位置，或许不久前被使用过。
路行遥拿上香水，避到腐臭不甚刺鼻的门外。
拿近香水瓶闻闻，有些熟悉，他打开瓶盖，凑近喷口嗅了嗅。
机油与劣质皮具的味道，混杂着熏人的香水味瞬间涌入脑海，副驾的夹克外套，小货车驾驶室……
周达！
将香水扔进证物袋，路行遥大步跨出门去，只见江浩汤双手撑在电梯口不住干呕。他上前扶起姜汤的肩膀，耳语道：
“你叫上绮阳一起回市局查辆小货车，车牌号K3563。还有，查查周达这两天的行踪。”
“诶！”姜汤喜不自胜，忙不迭跑下楼去。
回身进门，突然一阵没由来的心悸。路行遥不耐烦地取下手套，将其塞进裤兜，顺手掏出手机。
霎时，不详的预感击中他的神经。
“白莫芷！”
那晚在局里嘱咐白莫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路行遥拨通她的电话，嘟声没有尽头似的响个不停。
“您好，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冰冷的女声提示音结束，路行遥后背涔涔冒出冷汗。不等电梯到，他拉开应急门冲下楼梯。
“路队！您上哪儿去？！”留得身后的老家伙抻着脖子干着急，对市局又积下几分怨怼。
楼下，江浩汤正解锁一辆黑色轿车，路行遥抓过他手中钥匙，一把将他拨开：
“分头行动，你们回市局查小货车，我去找白莫芷，联系不上她了，可能有危险……”
话音未尽，黑色轿车已经调转车头，穿行驶出楼栋间。
华灯初上时分，迟到的寒潮终于还是来了。北风呼啸着，在林立的高楼间恣肆穿梭，人行道上，路人纷纷在凛风中紧裹衣衫。
华昱小区地下停车场，一辆小货车歪歪扭扭地停在车位。
“嘶……”白莫芷在疼痛中惊醒，却自己不知身处何处。她努力睁眼，模糊的视线尽头，是那双熟悉的红眼。
周达！
“抱歉喽，今天你可见不到林熠了，以后大概也见不到了。”他手中攥着白莫芷的头发，吱吱怪笑起来。
“你可真能折腾啊，”周达神色从容戏谑：“又是健身房，又是什么侦探公司，你知道我这一路，跟得有多辛苦吗？”
白莫芷记忆模糊，脑中只有暗巷路灯的滋滋声。她张皇地巡视四周许久，才发现身处地下车库。
“我知道你住这儿。走吧，去你家做客。”
周达手上发力，白莫芷不禁吃痛，挣扎起来。
此时，她才惊觉，自己双手被紧捆在身后，已经失去知觉。浑身又酸又疼，使不上半分力气。气息只能在胸腔打转，嗓子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被周达拉下车座，白莫芷艰难撑起身体，任他扯着手臂朝楼梯口走去。
“我们慢慢地走，到地方了你就点头。”他弯下腰来，直视着白莫芷的眼睛，脸上的笑透着诡异。
被人连拖带拽带上六楼，白莫芷用尽力气，艰难地点头。
二人走出应急楼梯通道。“这儿？”周达问道。
“密码。”
“滴、滴……”、
周达在引之下，一个个输入数字。
“咔嗒”一声，锁开了，门内一片漆黑，连闪烁的霓虹灯光，都被通通挡在窗外。
///
城市霓虹缤纷，它们不会在意哪一个角落里，有人正挣扎求生。只热闹地炫耀色彩，冷漠而悲凉。
黑色轿车顶着红蓝闪烁的警灯，沿城市森林大道疾驰。
十分钟后，路行遥抵达灯箱街附近。
他一手撤下车顶的警灯，一手左打方向盘，拐进人迹寥寥的破落街道。
蓝房酒吧正是上客的时间，门口排队说笑的人群被灯牌映得光怪陆离。
路行遥不由分说，将门口安保大哥拽到一旁，问道：“林熠在吗？找他有急事。”
“找林熠？买票了吗？”
“我不是来看演出的，麻烦您跟他说有市局的人找，急事儿！”
安保大哥将信将疑，但见来人急得满头汗，便转身进去找人。
“那群搞音乐的，又捅什么篓子了……”
不出两分钟，林熠头戴兜帽，避着人群匆忙走出。抬眼见是路行遥，他神色不安，显然知道出事了，急切道：
“你也没联系上白莫芷是吗？”
“她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路行遥顾不上回答，询问道。
“她今天白天应该都在家睡觉，下午一般会去健身房，” 林熠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细节，无意识地将手指翻来覆去揉捏。
“我们约的八点在酒吧见面，她六点过在健身房还给我发过消息……”
“等等。”路行遥电话响起，他向林熠抬手示意。
电话那端，是顾绮阳的声音：“路队，小货车几分钟前进了华昱小区。”
“好。”他立即答道。
此时的每一丝线索，都将路行遥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来回拉扯。
“林熠，联系方式给我，你在酒吧等消息。万一，万一白莫芷来酒吧，你们千万避开周达。我们保持联系。”
留下这句话，路行遥逆着寒风，奔向适才停车的街口。
进入华昱小区地下停车场，黑色轿车一个甩尾飘进车位，黑色的人影转眼便钻进了应急楼梯通道。
一层、二层、三层……
每一级台阶都在煎熬着路行遥的精神，偏偏楼道像鬼打墙似的，看不见尽头。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却在煎熬中被无限拉长。
终于，路行遥抬眼望见：六楼应急楼梯门半掩着。
他此时心底有几分确信，周达来过这里。
楼道里，空气静得让人背脊发凉，路行遥悄声疾行。
眼下的情景，使他脑中浮现高跟鞋跺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白莫芷拼命和门缝抢衣服的模样，还有，她在门锁上按下的密码：
053102。
如果这间房子里没有人，路行遥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他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手握着门把微微颤抖。
“咔嗒”一声，门开了，屋内只有黑暗，几乎将路行遥的希望尽数吞噬。
黑暗中，路行遥凭着记忆，将屋子检查了一圈，客厅、房间、阳台……与他上次来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化，也不见任何异常。
“只剩下书房。”
路行遥轻推房门，斜朝向门口，一面白板不知反射着哪里的光亮，吸引了路行遥的视线。
白板上，杂乱潦草的文字密密麻麻，只有一些勉强可辨：“灯箱街”、“云栈路”、“酒吧后台”、“地下室”……
这些词被莫名其妙的线条和图案串联起来，让人难解其意。
“果然，她和蓝房……”
当初的推测应验，路行遥不禁觉出些渗人。
转身回头，却赫然瞧见自己的面孔！他一个趔趄，腿肚撞上桌脚。
定神一看，那是张自己的照片，贴在门后的白板上。
路行遥凑上前去，方才发现，照片下方写着几行模糊的小字。白板上，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被一一排列在自己上方。
霎时间，路行遥汗毛直立，血液涌上大脑，胀得耳尖发疼。
他失力靠坐在书桌上：
现在，是什么更让自己痛苦？是她的失踪？还是她藏在这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