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照片的背景很糊，要不是那个标志性的科学楼圆球，沈书眠一定就错过了。
她的高中琼林一中，每个入学的人，都会被科学楼的外观惊艳一把，然后期待什么课能用到这个据说全市最大的天文望远镜，进去长长见识。
但从萌新磨成老江湖才知道，科学楼这个圆球形的观测室，根本就不会开放。仪器太贵，损耗不起。
要进入天文观测室，需要从科学楼四楼往上走。但走完四升五的楼梯，尽头有一扇常年上锁的大铁门，因为隐蔽又无人经过，很早以前就成了情侣们的圣地，比大学里幽静的小花园还要圣。
沈书眠有一次误入此地，看到铁栅门上挂着几十个各种样式的手工折纸，玫瑰形状居多，花里胡哨的把个冷冰冰的铁门装饰成了含春的小姐妹。
沈书眠没忍住好奇心，凑近了看了几眼，折纸上都还写了字，“祈祷”“XX亲启”之类。
每一个都做得很精致，用的是那种带香味和闪粉的信纸。
她猜测里面也有字，多半是少女怀春的那点敏感。
沈书眠对少女怀春不感兴趣，她就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开创性地把这个看起来快一个世纪没打开过的铁门当成景区许愿树的？
从门里往门外看，倒是能看到一小块湛蓝的穹顶，有阳光照进来，看起来仿佛是专门跑一趟往这里洒上一点。
那些信纸在阳光下亮闪闪的，还别说，颇有点某种不可说、说不清的意味。
沈书眠随意一瞥，在一众华美中看到一个灰扑扑的小可怜。别人都华美，偏它太普通，就格外扎眼了。
她走过去，把那个小东西翻转过来。
纸是从普通笔记本上扯下来的，黑白条格，没有一点花哨。叠得四四方方，既不是玫瑰也不是千纸鹤。
是小时候玩的“啪叽”，叠得四四方方的，从玩家角度说，这个啪叽叠得真不错。沈书眠小时候是这方面的高手，赢遍小区的男孩子，逼着他们回去撕掉爸妈的文件出来比赛。
上面写了几个字：
To Moon.
很好看的花体，即使用沈书眠挑剔的目光，也挑不出一点瑕疵。
“纸不好看，字倒是挺浪漫。”
沈书眠给她放回去，拍拍屁股走人。
--
真是遥远的记忆。
沈书眠的后脑勺在飞机的颠簸中弹了一下，她睁开眼，愣愣地回味刚才半睡半醒中的这段回忆。
多久远的故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从记忆库里被捞出来了。
那得……
沈书眠数了数，十四五年前了吧。
原来她已经这么老了。
哦不是，原来她已经这么成熟了。
成熟的沈书眠先去转盘那里取了行李，拽着走到出口，一眼看到梁滟。
她太高了，再配上大波浪和大红唇，没人能忽视她。
沈书眠高兴地跑过去，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梁滟把她抱起来垫了垫，“没瘦。”
看了眼时间，很满意：“我每次坐飞机都至少迟到半小时，你的飞机就不一样了，从不晚点。
“这就是教导主任的威力？”
“可不敢，我们有鱼主任还没退呢，我就是他手底下指哪打哪的小兵。”沈书眠笑着说，“倒是你，气势收一收吧，机场这么多人，你简直是鹤立鸡群，太显眼了。”
“不如沈老师平易近人。”
“嗯，你确实应该跟我学学。”
“那就趁这几天，沈老师开坛授课？”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一路走到停车场，拉开后备箱，把箱子放进去。
沈书眠看里面还有一个箱子，不由问道：“你是刚出差回来？”
梁滟没回答这个问题。
系上安全带，梁滟开车，提速，很快驶上了高速公路。
沈书眠和她说起李霁的照片，“要不是那个大圆顶，我居然没看出来。你这眼力也不行，急着采访的人，你居然连人家高中学校都没弄清楚。”
梁滟：“我也是没料到，出了这样的人物，咱们高中居然不使劲儿宣传。”
“毕竟人杰地灵，一个个都宣传，学校得累死。”
“嗯，算你一个。”
“也算你一个。”
两个人一齐笑出声。
又开了一会儿，沈书眠觉得不对劲：“梁爷，我怎么觉得越走越偏呢？上海现在变成这样了？不走‘繁花’路线，改成‘山海情’了？”
梁滟：“不是，是‘新白娘子传奇’。”
沈书眠：“那得是断桥。早知道我多睡会儿，到杭州去落地。”
刚说完这句话，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杭州文旅局欢迎您……
她一脸懵地看向梁滟：“要不是咱俩这么熟了，我可能以为你要把我拉到缅北去嘎腰子。”
“那你多睡会儿，到了地方我叫你。”
汽车飞驰，最后进了一座古镇，驶进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这酒店的设计和古镇相得益彰，各种雕梁画栋，就连地库里的灯都得有个仿古花纹。
沈书眠喃喃：“还真是‘新白娘子传奇’啊。”
看着梁滟把两个箱子都拿出来，沈书眠终于恍然大悟：“好啊，你果然是早有预谋。”
又觉得不对，“你的论坛早半年就在准备了，总不会真要跟我旅游，不办了吧？”
“你觉得呢？”
沈书眠摇头，跟着她办理入住，环视酒店大厅，比起市里星级酒店的富丽堂皇，倒也不输什么，且更雅致有格调。
大厅的大屏幕上，在播放「waves新浪潮」的宣传，主题是“寻找古韵与科技碰触引发的蝶变”。
“你们今年在古镇办峰会？”
沈书眠很没见过世面地表示惊讶，“够有情调的。”
旁边的工作人员倒是见怪不怪，笑道：“我们这里每年都会承接很多场峰会论坛，这两天除了您这个‘Waves新浪潮·2024科技大会’，还有个学术会议，有个网红办周年活动。再过一阵子，还有一场全球供应链大会，规模很大。”
沈书眠职业性赞她：“业务能力真好，全都记得。”
等收拾好，两人去找饭吃，在古镇里七拐八拐地绕了一会儿。这天真热啊，走几分钟就是一身汗。沈书眠热得脸都红了，站在桥上让梁滟给她拍照。等拍完了，她立刻小跑着进了树荫。
“原来你的citywalk是说的逛古镇，这应该叫towns-walk吧。”
梁滟在旁边小店买了把扇子，闻言给她扇扇风。
“你不是老说我骗你打白工，还放你鸽子，这回算实打实的旅游了吧。”
“半工半游罢了。”
等吃了饭，又稍稍逛了一圈，梁滟还是放了她鸽子。会前各种事情，还有提前来的重磅嘉宾得招待，能匀出一个中午专门去接她吃饭，已经是挤了又挤了。
沈书眠朝她摆手，叫她赶紧去，领导走了，她才好自由活动啊。
作为被请来的现场工作人员，她先去会场那边看了一圈。
从酒店的穿廊穿过，她看到入口处已经有展架立起来了，一眼看到「Waves新浪潮」的巨大字体，旁边放的那个，很明显没这么有创意，中规中矩地写：
2024年全国智能制造学术会议
底下有会议简介，也是中规中矩的文字，略过不看版。
再下面，是嘉宾介绍，头像+名字的形式，也是略过不看版。
沈书眠没多看，穿过指示牌往上走。
她不是头一回来梁滟的这个峰会，一开始就一间会议室搞一天，去年是租下了酒店的一层楼，没想到今年搞这么大。这间酒店一共三栋楼，直接租下一整栋三层的小楼，持续两天的大会，同期的分论坛大约都要有个四五场。
上上下下参观了一番，沈书眠终于走迷路了，在二楼穿过连廊，路过一间大厅，上面挂着两个字：晴晖。
完了，她没来过。
来都来了，沈书眠往里面看了一眼。这布置和梁滟的峰会那边风格完全不同，和沈书眠去参加各类教育培训会的样子倒是有点像。
里面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也在提前布置场地。大约觉得她很像个老师，有人问了一句：“您好老师，请问是来参会的吗？”
沈书眠：“……对。”
“咱们这明天开始，我们刚把东西拿过来。”
对方手里拿了一摞材料，顺手递给她一本。
沈书眠接过来，“你们忙着，我就看看。”
保持姿态没有立刻落荒而逃，等走远了，赶紧冲向电梯，按键下楼。
等电梯门关上了，才觉得自己逃出来了。
在楼下看到正在安装的安检机，心想这规格够可以的，参会的得是什么重要人士啊。
翻了翻手里的册子，全是AI相关的内容，她多少有点兴趣，一边走一边翻看起来。
骨碌碌碌碌……
有行李箱被拖着路过。
沈书眠没抬头，继续走。
行李箱忽然停下来。
“那不是……”有人在说话。
沈书眠已经走远了。
李霁回身看着那道身影，忽然说：“你打电话跟「Waves」那边要一下峰会的议程，看看AI主题的部分是什么时间，都有谁参加了。”
“好的。”陈峰先答应下来。
他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忽然改主意，但作为助理，上飞机前老板的反常已经提醒他提前做些准备了。
在手机里把提前下载的议程翻出来又确认一遍：“AI主题的分论坛这两天一直有，其中主题AI Partner的论坛在后天。”他念了一遍参会嘉宾和他们的演讲标题，又对比了一遍李霁这几天的行程。
“您后天上午还有半天会议，下午五点约了极光创投的曲明耀，中午到五点之前的时间可以。”
“跟「Waves」说，我只有两个小时给他们。”
“好的。”
陈峰在心里给梁滟的名字前加了个五角星，提一星重要性。
一个电话就把他固执的老板说服了，真厉害啊。
她的高中琼林一中，每个入学的人，都会被科学楼的外观惊艳一把，然后期待什么课能用到这个据说全市最大的天文望远镜，进去长长见识。
但从萌新磨成老江湖才知道，科学楼这个圆球形的观测室，根本就不会开放。仪器太贵，损耗不起。
要进入天文观测室，需要从科学楼四楼往上走。但走完四升五的楼梯，尽头有一扇常年上锁的大铁门，因为隐蔽又无人经过，很早以前就成了情侣们的圣地，比大学里幽静的小花园还要圣。
沈书眠有一次误入此地，看到铁栅门上挂着几十个各种样式的手工折纸，玫瑰形状居多，花里胡哨的把个冷冰冰的铁门装饰成了含春的小姐妹。
沈书眠没忍住好奇心，凑近了看了几眼，折纸上都还写了字，“祈祷”“XX亲启”之类。
每一个都做得很精致，用的是那种带香味和闪粉的信纸。
她猜测里面也有字，多半是少女怀春的那点敏感。
沈书眠对少女怀春不感兴趣，她就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开创性地把这个看起来快一个世纪没打开过的铁门当成景区许愿树的？
从门里往门外看，倒是能看到一小块湛蓝的穹顶，有阳光照进来，看起来仿佛是专门跑一趟往这里洒上一点。
那些信纸在阳光下亮闪闪的，还别说，颇有点某种不可说、说不清的意味。
沈书眠随意一瞥，在一众华美中看到一个灰扑扑的小可怜。别人都华美，偏它太普通，就格外扎眼了。
她走过去，把那个小东西翻转过来。
纸是从普通笔记本上扯下来的，黑白条格，没有一点花哨。叠得四四方方，既不是玫瑰也不是千纸鹤。
是小时候玩的“啪叽”，叠得四四方方的，从玩家角度说，这个啪叽叠得真不错。沈书眠小时候是这方面的高手，赢遍小区的男孩子，逼着他们回去撕掉爸妈的文件出来比赛。
上面写了几个字：
To Moon.
很好看的花体，即使用沈书眠挑剔的目光，也挑不出一点瑕疵。
“纸不好看，字倒是挺浪漫。”
沈书眠给她放回去，拍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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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遥远的记忆。
沈书眠的后脑勺在飞机的颠簸中弹了一下，她睁开眼，愣愣地回味刚才半睡半醒中的这段回忆。
多久远的故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从记忆库里被捞出来了。
那得……
沈书眠数了数，十四五年前了吧。
原来她已经这么老了。
哦不是，原来她已经这么成熟了。
成熟的沈书眠先去转盘那里取了行李，拽着走到出口，一眼看到梁滟。
她太高了，再配上大波浪和大红唇，没人能忽视她。
沈书眠高兴地跑过去，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梁滟把她抱起来垫了垫，“没瘦。”
看了眼时间，很满意：“我每次坐飞机都至少迟到半小时，你的飞机就不一样了，从不晚点。
“这就是教导主任的威力？”
“可不敢，我们有鱼主任还没退呢，我就是他手底下指哪打哪的小兵。”沈书眠笑着说，“倒是你，气势收一收吧，机场这么多人，你简直是鹤立鸡群，太显眼了。”
“不如沈老师平易近人。”
“嗯，你确实应该跟我学学。”
“那就趁这几天，沈老师开坛授课？”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一路走到停车场，拉开后备箱，把箱子放进去。
沈书眠看里面还有一个箱子，不由问道：“你是刚出差回来？”
梁滟没回答这个问题。
系上安全带，梁滟开车，提速，很快驶上了高速公路。
沈书眠和她说起李霁的照片，“要不是那个大圆顶，我居然没看出来。你这眼力也不行，急着采访的人，你居然连人家高中学校都没弄清楚。”
梁滟：“我也是没料到，出了这样的人物，咱们高中居然不使劲儿宣传。”
“毕竟人杰地灵，一个个都宣传，学校得累死。”
“嗯，算你一个。”
“也算你一个。”
两个人一齐笑出声。
又开了一会儿，沈书眠觉得不对劲：“梁爷，我怎么觉得越走越偏呢？上海现在变成这样了？不走‘繁花’路线，改成‘山海情’了？”
梁滟：“不是，是‘新白娘子传奇’。”
沈书眠：“那得是断桥。早知道我多睡会儿，到杭州去落地。”
刚说完这句话，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杭州文旅局欢迎您……
她一脸懵地看向梁滟：“要不是咱俩这么熟了，我可能以为你要把我拉到缅北去嘎腰子。”
“那你多睡会儿，到了地方我叫你。”
汽车飞驰，最后进了一座古镇，驶进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这酒店的设计和古镇相得益彰，各种雕梁画栋，就连地库里的灯都得有个仿古花纹。
沈书眠喃喃：“还真是‘新白娘子传奇’啊。”
看着梁滟把两个箱子都拿出来，沈书眠终于恍然大悟：“好啊，你果然是早有预谋。”
又觉得不对，“你的论坛早半年就在准备了，总不会真要跟我旅游，不办了吧？”
“你觉得呢？”
沈书眠摇头，跟着她办理入住，环视酒店大厅，比起市里星级酒店的富丽堂皇，倒也不输什么，且更雅致有格调。
大厅的大屏幕上，在播放「waves新浪潮」的宣传，主题是“寻找古韵与科技碰触引发的蝶变”。
“你们今年在古镇办峰会？”
沈书眠很没见过世面地表示惊讶，“够有情调的。”
旁边的工作人员倒是见怪不怪，笑道：“我们这里每年都会承接很多场峰会论坛，这两天除了您这个‘Waves新浪潮·2024科技大会’，还有个学术会议，有个网红办周年活动。再过一阵子，还有一场全球供应链大会，规模很大。”
沈书眠职业性赞她：“业务能力真好，全都记得。”
等收拾好，两人去找饭吃，在古镇里七拐八拐地绕了一会儿。这天真热啊，走几分钟就是一身汗。沈书眠热得脸都红了，站在桥上让梁滟给她拍照。等拍完了，她立刻小跑着进了树荫。
“原来你的citywalk是说的逛古镇，这应该叫towns-walk吧。”
梁滟在旁边小店买了把扇子，闻言给她扇扇风。
“你不是老说我骗你打白工，还放你鸽子，这回算实打实的旅游了吧。”
“半工半游罢了。”
等吃了饭，又稍稍逛了一圈，梁滟还是放了她鸽子。会前各种事情，还有提前来的重磅嘉宾得招待，能匀出一个中午专门去接她吃饭，已经是挤了又挤了。
沈书眠朝她摆手，叫她赶紧去，领导走了，她才好自由活动啊。
作为被请来的现场工作人员，她先去会场那边看了一圈。
从酒店的穿廊穿过，她看到入口处已经有展架立起来了，一眼看到「Waves新浪潮」的巨大字体，旁边放的那个，很明显没这么有创意，中规中矩地写：
2024年全国智能制造学术会议
底下有会议简介，也是中规中矩的文字，略过不看版。
再下面，是嘉宾介绍，头像+名字的形式，也是略过不看版。
沈书眠没多看，穿过指示牌往上走。
她不是头一回来梁滟的这个峰会，一开始就一间会议室搞一天，去年是租下了酒店的一层楼，没想到今年搞这么大。这间酒店一共三栋楼，直接租下一整栋三层的小楼，持续两天的大会，同期的分论坛大约都要有个四五场。
上上下下参观了一番，沈书眠终于走迷路了，在二楼穿过连廊，路过一间大厅，上面挂着两个字：晴晖。
完了，她没来过。
来都来了，沈书眠往里面看了一眼。这布置和梁滟的峰会那边风格完全不同，和沈书眠去参加各类教育培训会的样子倒是有点像。
里面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也在提前布置场地。大约觉得她很像个老师，有人问了一句：“您好老师，请问是来参会的吗？”
沈书眠：“……对。”
“咱们这明天开始，我们刚把东西拿过来。”
对方手里拿了一摞材料，顺手递给她一本。
沈书眠接过来，“你们忙着，我就看看。”
保持姿态没有立刻落荒而逃，等走远了，赶紧冲向电梯，按键下楼。
等电梯门关上了，才觉得自己逃出来了。
在楼下看到正在安装的安检机，心想这规格够可以的，参会的得是什么重要人士啊。
翻了翻手里的册子，全是AI相关的内容，她多少有点兴趣，一边走一边翻看起来。
骨碌碌碌碌……
有行李箱被拖着路过。
沈书眠没抬头，继续走。
行李箱忽然停下来。
“那不是……”有人在说话。
沈书眠已经走远了。
李霁回身看着那道身影，忽然说：“你打电话跟「Waves」那边要一下峰会的议程，看看AI主题的部分是什么时间，都有谁参加了。”
“好的。”陈峰先答应下来。
他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忽然改主意，但作为助理，上飞机前老板的反常已经提醒他提前做些准备了。
在手机里把提前下载的议程翻出来又确认一遍：“AI主题的分论坛这两天一直有，其中主题AI Partner的论坛在后天。”他念了一遍参会嘉宾和他们的演讲标题，又对比了一遍李霁这几天的行程。
“您后天上午还有半天会议，下午五点约了极光创投的曲明耀，中午到五点之前的时间可以。”
“跟「Waves」说，我只有两个小时给他们。”
“好的。”
陈峰在心里给梁滟的名字前加了个五角星，提一星重要性。
一个电话就把他固执的老板说服了，真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