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门口，沈时清整了整衣襟，掂了掂手中的提篮，昂首阔步地朝大理寺走去。
“站住，何人敢擅闯大理寺？”门口守卫抬手将她拦了下来。
“我是新任侍御史，奉我们御史中丞之命来找大理寺少卿陆溪白陆大人商讨案件的。”沈时清笑得灿烂。
侍御史？两名守卫对视一眼，好像近日是有一名新上任的侍御史，据说是今年新科状元。只是……
其中高个守卫上下打量了沈时清一眼：面前男子身材单薄，一身粗衣素服，放眼看去，身上并无半点值钱的东西，手中挎着一个竹篮，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要去集市赶集的平民百姓。
“既是侍御史，怎么不穿官服？”
沈时清苦笑一声，语气颇有些无奈：“一早就不小心弄脏了，只得穿着这身来了。”
“那可有带令牌？”
“巧了不是，换衣服都是时候忘记带来了。”
守卫面面相觑，他们都在双方眼中看到了怀疑，当真这么巧？
“那可有相熟的官员能证明你的身份？”
沈时清思索片刻，有些犹豫地说道：“你们少卿应该认识我吧。”
两名守卫低声说了几句，随即其中高个守卫朝门内走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名守卫就走了出来，朝沈时清微微行了一礼：“请随我来。”
沈时清跟着高个守卫进入大理寺，进入后堂，沈时清一眼就瞧见了屋内身着官服的两人，坐在正中央的人年纪稍轻，面容白净，倒有几分书生气息。另一位面上带着笑意，看上去颇为友善。
“大人，人已经带到。”守卫朝屋内两人恭敬地行礼。
“哎，请问一下哪一位是你们少卿？”沈时清悄悄地拍了拍高个守卫，想让他帮忙指认一下。
高个守卫听见这话顿时瞪大了双眼，感情你不认识我们少卿啊！那你方才还说我们少卿认识你？
沈时清像是看懂了高个守卫眼中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沈大人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面容和蔼的官员看着穿着略显朴素的沈时清，笑着问道。
沈时清见他先开口，自然以为他就是大理寺少卿，于是脸上堆起笑意：“陆大人，这件事无关紧要，不说也罢。”
沈时清话音刚落，另外三人都满脸复杂地朝她看去。沈时清见状顿觉不妙—认错人了！
果然，真正的陆溪白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这个连人都能认错的侍御史，沉默半晌，倒也没指责她，只是沈时清手中的提篮引起了他的注意。
“沈大人手中提着何物？”
见陆溪白转移话题，沈时清也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提篮递到陆溪白面前：“这是下官特意带来送给陆大人的。”
陆溪白心中轻嗤一声，眼中颇有些不屑：御史台对于官员有监察之责，可如今这侍御史倒带头贿赂官员，当真是讽刺。
“既如此，那本官就收下了。”说着陆溪白就要让人将提篮拿走。
“哎，等一下！”沈时清连忙拉住提篮不放，“陆大人就不打算瞧一瞧里面的东西吗？”
面容和蔼的官员暗中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侍御史还是个傻的，主动送贿不说，竟然要当场查看。
守卫在陆溪白的眼神示意下挑开了盖着篮子的布，一篮子白菜就这样突然地闯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这……”
“沈大人这是何意？”陆溪白原本想先收下沈时清的贿赂，回头再向御史大夫检举一番，怎料她送的是一篮子白菜。
沈时清听见陆溪白的质问，笑嘻嘻地说道：“下官特意打探过，陆大人对于白菜特别有兴趣，于是在路上就买了一些。况且白菜寓意百财，下官这是祝愿陆大人财源滚滚，八方来财。”
“不必了，这些菜沈大人自己留着吧。”
“好咧。”沈时清见陆溪白拒绝，连忙将篮子拿回，又重新将布盖了回去，那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沈时清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保住了。
一抬头，却瞧见陆溪白正面色不善地盯着她，沈时清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幸而陆溪白没看多久就挥了挥手示意高个守卫退下，随即转头与一旁的官员说话：“方大人，关于强抢民女一案，还是由你跟沈大人讲述一番吧。”
方寺正也不推辞，拿起桌上的卷宗说道：“十几天前，昀县的张叁来大理寺状告昀县县令李肆强抢其女张燕，并将张燕卖入春风楼为妓。只是这件案子张叁的管家已出来顶罪，声称此事是他一人所为，李肆对此毫不知情。”
“那不知大理寺查的如何了？”沈时清边翻看手中的卷宗边问道。
“如今并无证据证明是李肆指使管家作恶，最多只能治他个管教不言之罪。”方寺正叹息一声，也有些无可奈何。
沈时清将案卷放回案桌上，倚靠在椅背之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那春风楼可是京城的春风楼？”
“正是。”方寺正有些不理解沈时清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不知大理寺是否查过春风楼？”
沈时清的一句话让正在喝茶的陆溪白动作一顿：“还没有，怎么，你怀疑春风楼……”
“我怀疑春风楼有问题。”沈时清接着说出陆溪白未说完的话。
“两位大人有没有想过，春风楼何以敢买一名来路不明的女子，而管家又为何要将人千里迢迢从昀县卖到京城的春风楼？难道昀县就没有青楼吗？这二者之间未必没有勾当！”
沈时清的一番话倒让陆溪白豁然明朗起来，随即嘱咐方寺正：“你立刻派人前去查封春风楼。”
“是，下官这就去办。”
待方寺正离开，陆溪白看着正懒散的坐着喝茶的沈时清，眼中多了些探究之意：这个侍御史倒不像他想象的那般不靠谱。
临近傍晚，方寺正才略带疲倦地回来。
“如何了？”
“回大人，春风楼的一干人等皆已带回分开关押，并且已经在让人一一盘查楼中女子的身份了。”
“好。”听完方寺正的回禀，陆溪白转头看向一旁昏昏欲睡的沈时清，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沈时清惊醒后眼神中透着茫然之色，她眨了眨眼，瞬间清醒过来。
“方大人回来了！”沈时清看见方寺正，连连打了几个哈欠：“那是不是可以吃晚饭了？”
“吃饭？”方寺正没有理解沈时清的意思，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审案吗，怎么就急着吃饭了？
“怎么，你们大理寺不管饭啊？”
“管饭，只是我还以为你那白菜是你准备晚上吃呢。”陆溪白轻轻暼了沈时清一眼，故意提起了沈时清提来的那一篮子白菜。
沈时清尴尬一笑，那白菜确实是她买来准备晚上吃的，本以为不过是件简单的案子，谁料竟要熬夜了。
“那就先吃饭吧，吃完饭再看账本。”沈时清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背，正要往门外走去，刚跨出半步，回头一看，陆溪白与方寺正并未起身。
“怎么，你们不饿啊？”
方寺正看了看沉默不言的陆溪白，有些犹豫着说道：“沈大人且先坐着，稍后自会有人将饭菜端来。”
“哦。”沈时清也不觉尴尬，在屋内走了几步，又坐回了椅子上。
这边沈时清等人刚吃完饭，就有人将盘问的结果送了过来。
“果然不出所料，春风楼中的女子至少有一半是被掳掠而来的，这些女子送到春风楼后，若是听话乖顺的，在看管几日之后就开始接客。若是桀骜不驯的，楼里的老鸨就用私刑逼迫她们认命，据那些女子说，这两年来，被打死的姑娘少说也有七八人。”方寺正说着，语气中皆是惋惜，那些女子本可以过安稳的生活，怎奈遭此毒手。
“只是据查那春风楼的老板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富商，与李肆并无半点干系，那也定不了他的罪啊。”
“方大人把账本拿来了吗？”
“拿来了，可……”方寺正正要发问，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沈大人的意思是从账本入手？”
沈时清笑着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方寺正。
原本默不作声的陆溪白也开口说道：“这些官员做事谨慎，若是想捞钱，势必不可能在明面上，这个春风楼的老板怕只是一个挡箭牌。但是春风楼钱款的走向，才是我们查案的关键。”
难怪方才沈时清说吃完饭要看账本，方寺正恍然大悟：“我这就让人将账本拿来。”
很快春风楼这几年的账本拿来了，三人分工，各自在灯下仔细翻阅着。经过半宿的查看，总算是把所有账本都看完了。
沈时清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将手中的账本往桌上随手一丢：“你们看的如何了？”
方寺正捧着账本，又仔细翻了几下说道：“我这边其他倒是正常，只不过有一项支出不太对劲。去岁腊月，春风楼购买了一匹云锦花了五万两白银，当真是奢侈。关键是春风楼买云锦做什么，难道是老鸨自己穿？”
沈时清并未说话，只是转头看向陆溪白。
“我这边也差不多，有一些特别大的花销，而且都不符合市价。”
听完他们二人的话，沈时清若有所思：“二位大人认为这些钱都去哪里了？”
“云锦，云锦，昀县？”陆溪白反复将云锦二字念了几遍，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沈时清点了点头：“若这云锦指的就是昀县，那其他的也是指代不同的官员吗？”
沈时清在屋内不断地踱步，忽然，她的目光落在放在陆溪白案桌上的那份春风楼女子的身份信息，恍然大悟：“方大人，我觉得你落了一本账本！”
“站住，何人敢擅闯大理寺？”门口守卫抬手将她拦了下来。
“我是新任侍御史，奉我们御史中丞之命来找大理寺少卿陆溪白陆大人商讨案件的。”沈时清笑得灿烂。
侍御史？两名守卫对视一眼，好像近日是有一名新上任的侍御史，据说是今年新科状元。只是……
其中高个守卫上下打量了沈时清一眼：面前男子身材单薄，一身粗衣素服，放眼看去，身上并无半点值钱的东西，手中挎着一个竹篮，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要去集市赶集的平民百姓。
“既是侍御史，怎么不穿官服？”
沈时清苦笑一声，语气颇有些无奈：“一早就不小心弄脏了，只得穿着这身来了。”
“那可有带令牌？”
“巧了不是，换衣服都是时候忘记带来了。”
守卫面面相觑，他们都在双方眼中看到了怀疑，当真这么巧？
“那可有相熟的官员能证明你的身份？”
沈时清思索片刻，有些犹豫地说道：“你们少卿应该认识我吧。”
两名守卫低声说了几句，随即其中高个守卫朝门内走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名守卫就走了出来，朝沈时清微微行了一礼：“请随我来。”
沈时清跟着高个守卫进入大理寺，进入后堂，沈时清一眼就瞧见了屋内身着官服的两人，坐在正中央的人年纪稍轻，面容白净，倒有几分书生气息。另一位面上带着笑意，看上去颇为友善。
“大人，人已经带到。”守卫朝屋内两人恭敬地行礼。
“哎，请问一下哪一位是你们少卿？”沈时清悄悄地拍了拍高个守卫，想让他帮忙指认一下。
高个守卫听见这话顿时瞪大了双眼，感情你不认识我们少卿啊！那你方才还说我们少卿认识你？
沈时清像是看懂了高个守卫眼中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沈大人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面容和蔼的官员看着穿着略显朴素的沈时清，笑着问道。
沈时清见他先开口，自然以为他就是大理寺少卿，于是脸上堆起笑意：“陆大人，这件事无关紧要，不说也罢。”
沈时清话音刚落，另外三人都满脸复杂地朝她看去。沈时清见状顿觉不妙—认错人了！
果然，真正的陆溪白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这个连人都能认错的侍御史，沉默半晌，倒也没指责她，只是沈时清手中的提篮引起了他的注意。
“沈大人手中提着何物？”
见陆溪白转移话题，沈时清也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提篮递到陆溪白面前：“这是下官特意带来送给陆大人的。”
陆溪白心中轻嗤一声，眼中颇有些不屑：御史台对于官员有监察之责，可如今这侍御史倒带头贿赂官员，当真是讽刺。
“既如此，那本官就收下了。”说着陆溪白就要让人将提篮拿走。
“哎，等一下！”沈时清连忙拉住提篮不放，“陆大人就不打算瞧一瞧里面的东西吗？”
面容和蔼的官员暗中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侍御史还是个傻的，主动送贿不说，竟然要当场查看。
守卫在陆溪白的眼神示意下挑开了盖着篮子的布，一篮子白菜就这样突然地闯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这……”
“沈大人这是何意？”陆溪白原本想先收下沈时清的贿赂，回头再向御史大夫检举一番，怎料她送的是一篮子白菜。
沈时清听见陆溪白的质问，笑嘻嘻地说道：“下官特意打探过，陆大人对于白菜特别有兴趣，于是在路上就买了一些。况且白菜寓意百财，下官这是祝愿陆大人财源滚滚，八方来财。”
“不必了，这些菜沈大人自己留着吧。”
“好咧。”沈时清见陆溪白拒绝，连忙将篮子拿回，又重新将布盖了回去，那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沈时清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保住了。
一抬头，却瞧见陆溪白正面色不善地盯着她，沈时清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幸而陆溪白没看多久就挥了挥手示意高个守卫退下，随即转头与一旁的官员说话：“方大人，关于强抢民女一案，还是由你跟沈大人讲述一番吧。”
方寺正也不推辞，拿起桌上的卷宗说道：“十几天前，昀县的张叁来大理寺状告昀县县令李肆强抢其女张燕，并将张燕卖入春风楼为妓。只是这件案子张叁的管家已出来顶罪，声称此事是他一人所为，李肆对此毫不知情。”
“那不知大理寺查的如何了？”沈时清边翻看手中的卷宗边问道。
“如今并无证据证明是李肆指使管家作恶，最多只能治他个管教不言之罪。”方寺正叹息一声，也有些无可奈何。
沈时清将案卷放回案桌上，倚靠在椅背之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那春风楼可是京城的春风楼？”
“正是。”方寺正有些不理解沈时清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不知大理寺是否查过春风楼？”
沈时清的一句话让正在喝茶的陆溪白动作一顿：“还没有，怎么，你怀疑春风楼……”
“我怀疑春风楼有问题。”沈时清接着说出陆溪白未说完的话。
“两位大人有没有想过，春风楼何以敢买一名来路不明的女子，而管家又为何要将人千里迢迢从昀县卖到京城的春风楼？难道昀县就没有青楼吗？这二者之间未必没有勾当！”
沈时清的一番话倒让陆溪白豁然明朗起来，随即嘱咐方寺正：“你立刻派人前去查封春风楼。”
“是，下官这就去办。”
待方寺正离开，陆溪白看着正懒散的坐着喝茶的沈时清，眼中多了些探究之意：这个侍御史倒不像他想象的那般不靠谱。
临近傍晚，方寺正才略带疲倦地回来。
“如何了？”
“回大人，春风楼的一干人等皆已带回分开关押，并且已经在让人一一盘查楼中女子的身份了。”
“好。”听完方寺正的回禀，陆溪白转头看向一旁昏昏欲睡的沈时清，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沈时清惊醒后眼神中透着茫然之色，她眨了眨眼，瞬间清醒过来。
“方大人回来了！”沈时清看见方寺正，连连打了几个哈欠：“那是不是可以吃晚饭了？”
“吃饭？”方寺正没有理解沈时清的意思，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审案吗，怎么就急着吃饭了？
“怎么，你们大理寺不管饭啊？”
“管饭，只是我还以为你那白菜是你准备晚上吃呢。”陆溪白轻轻暼了沈时清一眼，故意提起了沈时清提来的那一篮子白菜。
沈时清尴尬一笑，那白菜确实是她买来准备晚上吃的，本以为不过是件简单的案子，谁料竟要熬夜了。
“那就先吃饭吧，吃完饭再看账本。”沈时清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背，正要往门外走去，刚跨出半步，回头一看，陆溪白与方寺正并未起身。
“怎么，你们不饿啊？”
方寺正看了看沉默不言的陆溪白，有些犹豫着说道：“沈大人且先坐着，稍后自会有人将饭菜端来。”
“哦。”沈时清也不觉尴尬，在屋内走了几步，又坐回了椅子上。
这边沈时清等人刚吃完饭，就有人将盘问的结果送了过来。
“果然不出所料，春风楼中的女子至少有一半是被掳掠而来的，这些女子送到春风楼后，若是听话乖顺的，在看管几日之后就开始接客。若是桀骜不驯的，楼里的老鸨就用私刑逼迫她们认命，据那些女子说，这两年来，被打死的姑娘少说也有七八人。”方寺正说着，语气中皆是惋惜，那些女子本可以过安稳的生活，怎奈遭此毒手。
“只是据查那春风楼的老板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富商，与李肆并无半点干系，那也定不了他的罪啊。”
“方大人把账本拿来了吗？”
“拿来了，可……”方寺正正要发问，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沈大人的意思是从账本入手？”
沈时清笑着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方寺正。
原本默不作声的陆溪白也开口说道：“这些官员做事谨慎，若是想捞钱，势必不可能在明面上，这个春风楼的老板怕只是一个挡箭牌。但是春风楼钱款的走向，才是我们查案的关键。”
难怪方才沈时清说吃完饭要看账本，方寺正恍然大悟：“我这就让人将账本拿来。”
很快春风楼这几年的账本拿来了，三人分工，各自在灯下仔细翻阅着。经过半宿的查看，总算是把所有账本都看完了。
沈时清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将手中的账本往桌上随手一丢：“你们看的如何了？”
方寺正捧着账本，又仔细翻了几下说道：“我这边其他倒是正常，只不过有一项支出不太对劲。去岁腊月，春风楼购买了一匹云锦花了五万两白银，当真是奢侈。关键是春风楼买云锦做什么，难道是老鸨自己穿？”
沈时清并未说话，只是转头看向陆溪白。
“我这边也差不多，有一些特别大的花销，而且都不符合市价。”
听完他们二人的话，沈时清若有所思：“二位大人认为这些钱都去哪里了？”
“云锦，云锦，昀县？”陆溪白反复将云锦二字念了几遍，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沈时清点了点头：“若这云锦指的就是昀县，那其他的也是指代不同的官员吗？”
沈时清在屋内不断地踱步，忽然，她的目光落在放在陆溪白案桌上的那份春风楼女子的身份信息，恍然大悟：“方大人，我觉得你落了一本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