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一本？方寺正一脸茫然，春风楼所有的账本他都拿回来了，怎么可能会落下？
似乎看出方寺正眼中的疑惑，沈时清快步走到陆溪白的案桌前，指着桌上的那几张纸说道：“二位想一想，既然楼中一半女子都是别人送去的，那么，这个账就没人记录吗？若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云锦指代的就是昀县，那么那些钱应当包含了这些女子的卖身钱，那她们是谁送来的，何时送来的，应当都会明明白白的记录下来。”
“可是所有的账本我都拿回来了，没有什么记录卖身女子的账本啊。”
陆溪白若有所思，他也深知查案不能急于一时，况且人都已经收押回大理寺了，明早再去春风楼找账本也来的及。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说道：“既如此，天亮后我们去春风楼里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沈时清对此表示赞同，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都这么晚了，那就先睡一会吧，其他事明早再说。”
看见沈时清连连打哈欠，方寺正也发觉有些困倦，起身就要去偏室休息一会。
回头看见沈时清依旧坐着不动，以为他不知道有偏室，就打算拉着沈时清走：“沈大人，走吧，去偏室休息。”
“不了不了。”沈时清侧身躲过方寺正的手，连忙起身拒绝：“反正也睡不了几个时辰，我就在这眯一会就行。”
见沈时清连连推辞，方寺正也不过多强求，独自前往偏室休息。
沈时清暗暗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并未离去的陆溪白问道：“陆大人不去休息吗？”
陆溪白头也没抬：“我还有其他的案子要处理，沈大人请自便。”
果真是勤勉！沈时清心中暗自赞叹一声，也就不再关注陆溪白，自顾自依靠在椅背之上闭目休息。
天光微亮，陆溪白放下手中的案卷，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抬眼却瞧见沈时清趴在案桌上睡的正熟。
陆溪白轻步走到沈时清身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沈大人，天亮了。”
沈时清迷茫的睁开眼，坐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陆溪白。
“沈大人。”陆溪白被沈时清盯得有些不自在。
沈时清的目光渐渐清明，她转头看向门外，方寺正正朝这边走来。
“沈大人，陆大人，天已大亮，我们现在就去春风楼如何？”
“好。”
春风楼是京城有名的风月场所，京城素有“不入春风楼，难解春风柔”之说，许多外地的客商也常常来春风楼消遣。
往日繁华的春风楼如今寂静一片，门口只有两名官兵把守。
沈时清跟着陆溪白进入春风楼，随着陆溪白一声令下，七八名官兵分散开来，在各个房间仔细翻找。
沈时清四下张望一番，随即漫不经心的朝楼上走去。穿过一间间厢房，沈时清在走廊尽头瞧见了正欲伸手推门的陆溪白。
“陆大人走的倒快！”
陆溪白转头看着背手走来的沈时清，双眉微挑：“沈大人是跟我来的？”
“陆大人说笑了，我只不过远远瞧见了陆大人的身影，想着陆大人应当是有什么发现，于是跟着来凑个热闹而已。”沈时清说着伸手推开房门，又站在一旁，朝陆溪白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溪白看着笑得一脸恭敬的沈时清，也不再犹豫，跨步走进房间。
沈时清紧跟在陆溪白身后，进门后沈时清并未随意翻找，而是环视一圈，将房内的布置一一扫视一遍。
房间布置极为简洁，只有一张雕花木床，一个梳妆台，一扇屏风，一个烛台，除此之外，连一个花瓶都没有。
沈时清看着陆溪白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似乎想要找出暗室之类的机关。
“二位大人在这里啊。”方寺正从门外探出头来，看见沈时清与陆溪白都在房内，眼角含笑地走了进来：“怎么样，二位可在春娘的房中发现了什么？”
春娘正是这春风楼中的老鸨。
陆溪白收回手，轻轻摇了摇头，又转而瞧见沈时清站在屏风面前若有所思的模样。
“沈大人这是有何发现？”陆溪白走到沈时清身旁问道。
沈时清摩挲着下巴，轻轻啧了一声：“这屏风好啊！”
陆溪白看着面前雪白的屏风，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个好法？”
“陆大人瞧，这布帛手感细腻丝滑，当真是极好的。”沈时清不住的摸着布面连连夸赞道。
见陆溪白有些犹疑，沈时清抓起他的手放在布面上问道：“陆大人，手感如何啊？”
陆溪白接触到布面的手一顿，随即仔细摸索了一番：“原来如此。”
听见陆溪白如此说，方寺正也忍不住好奇地凑过来：“这屏风有何不同？”
陆溪白转头瞧了他一眼，并未回答，只是将屏风转了个方向，让窗外的日光照在屏风上。
“这！”方寺正看着墙上映射出来的字有些惊讶。
原来这扇屏风是由三张布帛拼凑而成，外面两张布帛完好并无不妥，唯有中间那张略厚的布帛有些不同，那张布帛由人为镂空，若有日光或烛光照过，则会在墙上显现出文字。
“只是沈大人是如何发现其中关窍的呢？”
正仔细浏览着墙上文字的沈时清突然被陆溪白打断，微微皱了皱眉，随即脸上又带起笑意：“哦，方才方大人站在窗前，他腰间的令牌将阳光折射到了屏风这，那光影正好照在我的手上，我这才对这屏风产生了怀疑。”
“原来如此。”陆溪白像是相信了沈时清的说辞，转头看向墙面。
方寺正一直被映出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并未听见方才沈时清二人的对话，他看着墙上记录详细的文字，有些喜不自胜：“这下好了，证据这不就有了。”
沈时清看着欣喜万分的方寺正，忍不住笑道：“是啊，有了这个证据，春风楼怕是要关门一段时间了，大理寺也可以去提审昀县知县李肆了。”
“我这就让人把这扇屏风带回大理寺！”方寺正被沈时清这样一提醒才想起，眼下最要紧的是早点提审李肆，以免李肆听见风声逃脱。
沈时清侧身依靠在窗边，看着方寺正指挥着官兵手忙脚乱地抬起屏风，有些不忍直视地撇过头，却无意中瞧见一旁的陆溪白目光深邃地盯着自己。
被沈时清抓个正着，陆溪白丝毫未显慌乱，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方寺正让人将屏风搬走后，就打算回大理寺派人去将李肆带回京城审问，于是询问了一下沈时清与陆溪白是否要随他一同回大理寺。
沈时清摆了摆手，拒绝道：“我就不去了，昨晚没睡好，我就先回去补觉了。”
说完，沈时清朝陆溪白二人微微拱手行礼告辞。
看着沈时清离去的背影，方寺正正要和陆溪白回去，却发现陆溪白一直盯着沈时清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曾回神。
“陆大人这是怎么了？”
陆溪白被方寺正突然凑近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他狠狠地瞪了方寺正一眼，吓得方寺正打了个冷战。
待陆溪白走远，方寺正才长吐一口气，有些后怕地拍了拍心口，心中甚是诧异：陆溪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随即又是一阵庆幸，平日里和陆溪白相处久了，见惯了他少言寡语的样子，都快忘了他原本的性子了。
沈时清回到御史台，正巧撞见正要出门的王婶。
沈时清正打算悄悄进去，却被王婶喊住：“小沈大人，我的菜呢？”
沈时清满脸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就在王婶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就瞧见沈时清笑着转过身：“王婶，你这是要去买菜啊，中午打算做什么好吃的啊？”
王婶可不吃她这一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数落道：“不是我说啊，昨天菜买少了，我请你帮忙买一点白菜回来，我是从下午等到今天早上，连个菜影子都没瞧见。菜没买来就算了，我那菜篮子也该还回来吧。”
“王婶，菜我确实买了，这不是临出门的时候御史让我去大理寺一趟吗，菜就落在大理寺了。”沈时清低着头解释，原本她担心从大理寺回来时会有些迟，到时候摊贩收摊了买不到，于是提着买好的菜去了大理寺，谁曾想现在才回来。
隐约听见有马蹄声渐渐逼近，沈时清悄悄侧头去瞧，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正翻身下马。
陆溪白，他怎么来了？
沈时清心中疑惑，目光突然停在陆溪白手中的提篮上，那不是王婶的菜篮吗？难道？
只见身着便服的陆溪白跨步朝沈时清走来，他将提篮递给沈时清：“沈大人，你的东西落在大理寺了。”
沈时清接过提篮，感激万分：“多谢陆大人，不曾想陆大人会因为这点小事特意跑这一趟。”
“我若不送过来，怕是明日一早，就会因授受贿赂被你们御史台的人在早朝时告上一状，到时怕是得不偿失。”
“哈哈，陆大人说笑了，不过是些白菜，不至于，不至于。”听见陆溪白的奚落，沈时清有些尴尬地笑笑。
“既然东西已送到，那我就先回去了，告辞。”陆溪白也不再久留，与沈时清告别后骑马离去。
“陆大人慢走！”
“看着陆溪白潇洒离去的背影，沈时清眼中满是羡慕，她何时能有一匹马啊！
“小沈大人，怎么，看上人家了？”王婶凑到沈时清耳边，语气中满是好奇。
“瞧您说的，我是看上人家的马了，瞅瞅人家多潇洒，再瞅瞅我，只能步行来回。我走回来的时间，他都走了一个来回了，连身上的官服都换掉了。”
“就这啊！”王婶听玩完沈时清的牢骚，忍不住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后院有马车可供你们出行使用吗？”
沈时清喜不自胜：“当真？”
见王婶肯定的点了点头，沈时清笑得更开心了，她将手中的菜篮塞到王婶手中，朝后院飞奔而去。
王婶瞧见沈时清如此急不可耐的模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昀县与京城距离不算太远，骑快马不过3天就能来回，因此在第五天上完早朝后，沈时清就被陆溪白喊住：“沈大人，稍后可有空去大理寺一趟？”
“待我稍后换一身衣服就去。”
沈时清换下朝服，乘着马车来到大理寺，经门口的守卫通报后，沈时清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后堂，方寺正与陆溪白正看着卷宗。
“陆大人，方大人。”沈时清见过礼，在陆溪白的示意下走上前。
“沈大人，你瞧瞧，这是我们从李肆家中搜查到的东西。”方寺正将手中的账本递给沈时清。
沈时清仔细翻看着，眉头微蹙。
“按理说从前几天在春风楼搜到的证据来看，李肆至少收了五十万两白银，可是我们的人并未搜到，不知是否是李肆将这些钱都秘密转移了？”方寺正长叹一声，虽说现有的证据足以给李肆定罪，但那些赃款的下落，也是要追查的。
“五十万两白银悄然失踪，倒也是奇闻。”沈时清轻笑一声，随即顿住，目光在账本上久久未曾移动。
似乎看出方寺正眼中的疑惑，沈时清快步走到陆溪白的案桌前，指着桌上的那几张纸说道：“二位想一想，既然楼中一半女子都是别人送去的，那么，这个账就没人记录吗？若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云锦指代的就是昀县，那么那些钱应当包含了这些女子的卖身钱，那她们是谁送来的，何时送来的，应当都会明明白白的记录下来。”
“可是所有的账本我都拿回来了，没有什么记录卖身女子的账本啊。”
陆溪白若有所思，他也深知查案不能急于一时，况且人都已经收押回大理寺了，明早再去春风楼找账本也来的及。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说道：“既如此，天亮后我们去春风楼里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沈时清对此表示赞同，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都这么晚了，那就先睡一会吧，其他事明早再说。”
看见沈时清连连打哈欠，方寺正也发觉有些困倦，起身就要去偏室休息一会。
回头看见沈时清依旧坐着不动，以为他不知道有偏室，就打算拉着沈时清走：“沈大人，走吧，去偏室休息。”
“不了不了。”沈时清侧身躲过方寺正的手，连忙起身拒绝：“反正也睡不了几个时辰，我就在这眯一会就行。”
见沈时清连连推辞，方寺正也不过多强求，独自前往偏室休息。
沈时清暗暗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并未离去的陆溪白问道：“陆大人不去休息吗？”
陆溪白头也没抬：“我还有其他的案子要处理，沈大人请自便。”
果真是勤勉！沈时清心中暗自赞叹一声，也就不再关注陆溪白，自顾自依靠在椅背之上闭目休息。
天光微亮，陆溪白放下手中的案卷，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抬眼却瞧见沈时清趴在案桌上睡的正熟。
陆溪白轻步走到沈时清身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沈大人，天亮了。”
沈时清迷茫的睁开眼，坐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陆溪白。
“沈大人。”陆溪白被沈时清盯得有些不自在。
沈时清的目光渐渐清明，她转头看向门外，方寺正正朝这边走来。
“沈大人，陆大人，天已大亮，我们现在就去春风楼如何？”
“好。”
春风楼是京城有名的风月场所，京城素有“不入春风楼，难解春风柔”之说，许多外地的客商也常常来春风楼消遣。
往日繁华的春风楼如今寂静一片，门口只有两名官兵把守。
沈时清跟着陆溪白进入春风楼，随着陆溪白一声令下，七八名官兵分散开来，在各个房间仔细翻找。
沈时清四下张望一番，随即漫不经心的朝楼上走去。穿过一间间厢房，沈时清在走廊尽头瞧见了正欲伸手推门的陆溪白。
“陆大人走的倒快！”
陆溪白转头看着背手走来的沈时清，双眉微挑：“沈大人是跟我来的？”
“陆大人说笑了，我只不过远远瞧见了陆大人的身影，想着陆大人应当是有什么发现，于是跟着来凑个热闹而已。”沈时清说着伸手推开房门，又站在一旁，朝陆溪白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溪白看着笑得一脸恭敬的沈时清，也不再犹豫，跨步走进房间。
沈时清紧跟在陆溪白身后，进门后沈时清并未随意翻找，而是环视一圈，将房内的布置一一扫视一遍。
房间布置极为简洁，只有一张雕花木床，一个梳妆台，一扇屏风，一个烛台，除此之外，连一个花瓶都没有。
沈时清看着陆溪白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似乎想要找出暗室之类的机关。
“二位大人在这里啊。”方寺正从门外探出头来，看见沈时清与陆溪白都在房内，眼角含笑地走了进来：“怎么样，二位可在春娘的房中发现了什么？”
春娘正是这春风楼中的老鸨。
陆溪白收回手，轻轻摇了摇头，又转而瞧见沈时清站在屏风面前若有所思的模样。
“沈大人这是有何发现？”陆溪白走到沈时清身旁问道。
沈时清摩挲着下巴，轻轻啧了一声：“这屏风好啊！”
陆溪白看着面前雪白的屏风，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个好法？”
“陆大人瞧，这布帛手感细腻丝滑，当真是极好的。”沈时清不住的摸着布面连连夸赞道。
见陆溪白有些犹疑，沈时清抓起他的手放在布面上问道：“陆大人，手感如何啊？”
陆溪白接触到布面的手一顿，随即仔细摸索了一番：“原来如此。”
听见陆溪白如此说，方寺正也忍不住好奇地凑过来：“这屏风有何不同？”
陆溪白转头瞧了他一眼，并未回答，只是将屏风转了个方向，让窗外的日光照在屏风上。
“这！”方寺正看着墙上映射出来的字有些惊讶。
原来这扇屏风是由三张布帛拼凑而成，外面两张布帛完好并无不妥，唯有中间那张略厚的布帛有些不同，那张布帛由人为镂空，若有日光或烛光照过，则会在墙上显现出文字。
“只是沈大人是如何发现其中关窍的呢？”
正仔细浏览着墙上文字的沈时清突然被陆溪白打断，微微皱了皱眉，随即脸上又带起笑意：“哦，方才方大人站在窗前，他腰间的令牌将阳光折射到了屏风这，那光影正好照在我的手上，我这才对这屏风产生了怀疑。”
“原来如此。”陆溪白像是相信了沈时清的说辞，转头看向墙面。
方寺正一直被映出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并未听见方才沈时清二人的对话，他看着墙上记录详细的文字，有些喜不自胜：“这下好了，证据这不就有了。”
沈时清看着欣喜万分的方寺正，忍不住笑道：“是啊，有了这个证据，春风楼怕是要关门一段时间了，大理寺也可以去提审昀县知县李肆了。”
“我这就让人把这扇屏风带回大理寺！”方寺正被沈时清这样一提醒才想起，眼下最要紧的是早点提审李肆，以免李肆听见风声逃脱。
沈时清侧身依靠在窗边，看着方寺正指挥着官兵手忙脚乱地抬起屏风，有些不忍直视地撇过头，却无意中瞧见一旁的陆溪白目光深邃地盯着自己。
被沈时清抓个正着，陆溪白丝毫未显慌乱，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方寺正让人将屏风搬走后，就打算回大理寺派人去将李肆带回京城审问，于是询问了一下沈时清与陆溪白是否要随他一同回大理寺。
沈时清摆了摆手，拒绝道：“我就不去了，昨晚没睡好，我就先回去补觉了。”
说完，沈时清朝陆溪白二人微微拱手行礼告辞。
看着沈时清离去的背影，方寺正正要和陆溪白回去，却发现陆溪白一直盯着沈时清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曾回神。
“陆大人这是怎么了？”
陆溪白被方寺正突然凑近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他狠狠地瞪了方寺正一眼，吓得方寺正打了个冷战。
待陆溪白走远，方寺正才长吐一口气，有些后怕地拍了拍心口，心中甚是诧异：陆溪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随即又是一阵庆幸，平日里和陆溪白相处久了，见惯了他少言寡语的样子，都快忘了他原本的性子了。
沈时清回到御史台，正巧撞见正要出门的王婶。
沈时清正打算悄悄进去，却被王婶喊住：“小沈大人，我的菜呢？”
沈时清满脸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就在王婶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就瞧见沈时清笑着转过身：“王婶，你这是要去买菜啊，中午打算做什么好吃的啊？”
王婶可不吃她这一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数落道：“不是我说啊，昨天菜买少了，我请你帮忙买一点白菜回来，我是从下午等到今天早上，连个菜影子都没瞧见。菜没买来就算了，我那菜篮子也该还回来吧。”
“王婶，菜我确实买了，这不是临出门的时候御史让我去大理寺一趟吗，菜就落在大理寺了。”沈时清低着头解释，原本她担心从大理寺回来时会有些迟，到时候摊贩收摊了买不到，于是提着买好的菜去了大理寺，谁曾想现在才回来。
隐约听见有马蹄声渐渐逼近，沈时清悄悄侧头去瞧，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正翻身下马。
陆溪白，他怎么来了？
沈时清心中疑惑，目光突然停在陆溪白手中的提篮上，那不是王婶的菜篮吗？难道？
只见身着便服的陆溪白跨步朝沈时清走来，他将提篮递给沈时清：“沈大人，你的东西落在大理寺了。”
沈时清接过提篮，感激万分：“多谢陆大人，不曾想陆大人会因为这点小事特意跑这一趟。”
“我若不送过来，怕是明日一早，就会因授受贿赂被你们御史台的人在早朝时告上一状，到时怕是得不偿失。”
“哈哈，陆大人说笑了，不过是些白菜，不至于，不至于。”听见陆溪白的奚落，沈时清有些尴尬地笑笑。
“既然东西已送到，那我就先回去了，告辞。”陆溪白也不再久留，与沈时清告别后骑马离去。
“陆大人慢走！”
“看着陆溪白潇洒离去的背影，沈时清眼中满是羡慕，她何时能有一匹马啊！
“小沈大人，怎么，看上人家了？”王婶凑到沈时清耳边，语气中满是好奇。
“瞧您说的，我是看上人家的马了，瞅瞅人家多潇洒，再瞅瞅我，只能步行来回。我走回来的时间，他都走了一个来回了，连身上的官服都换掉了。”
“就这啊！”王婶听玩完沈时清的牢骚，忍不住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后院有马车可供你们出行使用吗？”
沈时清喜不自胜：“当真？”
见王婶肯定的点了点头，沈时清笑得更开心了，她将手中的菜篮塞到王婶手中，朝后院飞奔而去。
王婶瞧见沈时清如此急不可耐的模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昀县与京城距离不算太远，骑快马不过3天就能来回，因此在第五天上完早朝后，沈时清就被陆溪白喊住：“沈大人，稍后可有空去大理寺一趟？”
“待我稍后换一身衣服就去。”
沈时清换下朝服，乘着马车来到大理寺，经门口的守卫通报后，沈时清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后堂，方寺正与陆溪白正看着卷宗。
“陆大人，方大人。”沈时清见过礼，在陆溪白的示意下走上前。
“沈大人，你瞧瞧，这是我们从李肆家中搜查到的东西。”方寺正将手中的账本递给沈时清。
沈时清仔细翻看着，眉头微蹙。
“按理说从前几天在春风楼搜到的证据来看，李肆至少收了五十万两白银，可是我们的人并未搜到，不知是否是李肆将这些钱都秘密转移了？”方寺正长叹一声，虽说现有的证据足以给李肆定罪，但那些赃款的下落，也是要追查的。
“五十万两白银悄然失踪，倒也是奇闻。”沈时清轻笑一声，随即顿住，目光在账本上久久未曾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