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晚上十点半，未来城二十七楼副店长办公室响起敲门声。
周书尧头也没抬随口应了声“请进”，助理朱小凤提着茶壶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将茶添到八分满。
副店长周书尧依然埋头在眼前的文件堆里，窗外的风吹得窗户“呼呼”作响。
加完茶水,朱小凤站到一旁，犹豫着如何开口。
“哦……”，周书尧仿佛想起什么抬起头，朱小凤眼前一亮。
“明天买个饮水机放我办公室，以后不用进来倒茶了。”
指令说完，周书尧又继续低头画图去了。
朱小凤内心翻了个白眼，自六点下班后她已经给副店加了八趟茶水了。
他怎么就不能多问一句“还没下班”？
“周总，一会儿好像要下雨了，您不早点回去吗？”
这位新来的副店长刚上任一个月，她这个助理就没准点下过班！
“我开车了。”周书尧以为下属是在关心他。
朱小凤深吸一口气，强行微笑。
“那我先下班了，灯给您留着。”
说完话，朱小凤站在原地没动，过了一两秒周书尧才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问道：“还有事吗？”
朱小凤有些无语，随口说了句：
“麻烦您走的时候关一下门窗和空调，办公室里没人了。”
“我知道。”
周书尧唇边的弧度显出不耐烦的痕迹，又不是第一天上班，这些事也需要汇报。
助理手上茶壶里的水微荡了一下，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后走了出去。
周书尧的注意力回到眼前的业绩数据上，他看着眼前一路滑坡的业绩曲线图，真不知道这经开店的店长是怎么当的！
他调过来这一个月，孙店长出现在经开店的次数屈指可数。一会儿是搬新家，一会儿又是孙子满月酒，周书尧还没看清这孙店长的长相就随了两趟礼。
所以，周书尧到底图她啥？
当然是图她年纪大啊！
突然，办公室里“嘭”地一声巨响，将周书尧惊得站起身来。
他背后的窗前散落着一地泥土和碎掉的瓦片，原来是风吹开了窗户，掼倒了一盆绿植。
该死的，是谁把这玩意儿放在这儿！
[居然不认识我了！]
他正准备关上窗子，突然听到一个女声幽幽传来。
“谁？”
周书尧面对着窗外深不见底的雨夜，几滴雨点被风吹到脸上，像谁的泪一样冰凉。
难道刚刚是他幻听？也太真实了吧！
他使劲关上窗子，办公室又重归安静。周书尧想了想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和大厅，只听到时钟的走秒声。
他抬头看了眼时间，也许该回家了。
[原来真的当我不存在吗？]
又是那个女声，甚至还多了一些哀怨的颤音。
周书尧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他迅速走回座位，首先查看了自己的手机，后台可以发声的APP都被他取消了。
他环顾四周，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其实，那声音说是耳朵听到的，不如说是……从他脑子深处传来的……才更接近事实……
周书尧定了片刻，立即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和手机，迅速关闭所有电器后，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车原本行驶在往常回家的路线上，到半途中周书尧一个拐弯绕到了江边。
临江路是虞城夜晚最热闹的街市，路边全是越夜越high的酒吧。
平时他嫌堵车都会尽量避开这条路，今天却格外需要点人气为自己壮胆。
然而也许是雨天的关系，临江路上也行人寥寥。
雨刮有些紧了，每一下摩擦都发出轻响，刺激他的神经末梢。
这时手机响了，接起来是母亲打过来的。
“你有时间就给瑶瑶打个电话，关心关心她！”
周书尧不耐烦道：“打电话能关心到什么？还不如给她打钱！”
“她一个女孩子在英国，多孤单，我只是要你给她打个电话，又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又来了，周书尧不禁有些走神，他不自觉地瞟了眼后视镜，不看不要紧，这下看到一个白衣女子一闪而过，脑中划过那个尖利的女声：
[我恨你们!]
尖利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手把着方向盘往右打死，车猛地冲上路基，“轰隆”一声直撞到树干方才停下。
-------------------------------------
意识到时，他感到自己仿佛漂浮在一个格外空的地方。
直到眼前的光逐渐往某一个点聚焦收拢，他才知道原来之前的空白全是刺目的光。
视线总算回归正常，眼前一堵石墙耸立，找不到可以通过的道路。
他试图往上爬，巨石却无比光滑，爬了几次都掉落下来。
最后，他有些气馁了，一屁股坐到地上。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子。
他爬起来缓慢地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头来。
石墙在他的视线中延伸，越退越远，石墙的全貌终于显露出来。
原来，这是一尊佛像，手捻兰花，面目慈悲。
在他的注视中，佛头微微往下低垂再低垂，直到他可以看清佛像微睁的双目和脸上的表情。
突然，佛像嘴角微微上翘，有了表情，他呆立在原地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佛像缓缓举起千斤重的佛手向他压来……
清醒过来的时候，周书尧仍在急促的呼吸，眼前拂过一道白影，他不自觉地抓住。
“醒了？诶，松手松手！”
小护士拽住袖子往怀里扯，周书尧这才完全恢复了意识。
“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下雨天、白衣女人、车撞上了……
小护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得清吗？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周书尧摆了摆手，清了清嗓子：“看得清，不头晕也不想吐。请问我做了脑CT吗？”
“还挺清醒的嘛，还怕你昏迷了一晚上有什么脑损伤呢”，护士拿起旁边小桌上的一沓报告单递给周书尧：“呐，检查都做了啊，虽然你被送来的时候看着没什么外伤，但是因为一直昏迷就做了全套的检查，脑CT、心电图、血常规……都没问题啊。”
周书尧“哦”了一声，小护士觉得好笑，还有人希望自己有病呢！
实际上，周书尧还真希望能检查出来哪根脑神经搭错了，否则怎么解释脑中出现的那个声音……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陌生。
她在他脑子里一共说了三句话：
[居然不认识我了！]
[原来真的当我不存在吗？]
[我恨你们！]
“我”是谁？“你们”又是谁？一个反问句，两个感叹句，这个女人不好惹。
周书尧搜刮自己的海马体，却没有找到与此相关的蛛丝马迹。
“你如果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随时都可以办出院。”
小护士跟他嘱咐了一句，刚走两步又回头对他说：
“哦对了，你的检查费是送你来的那个姑娘交的。”
“谁送我来的？”周书尧问道。
“那我不知道，人家做好事儿没留名”，小护士想了想补充道：“好像是个穿白裙子的姑娘。”
周书尧愣了一下，白衣女人？都对上了，一片混沌里总算透了点光亮来。
这时手机响了，是交警通知他提车。原来昨天撞树之后他的车就被扣留了，要交了罚款才能提车。
周书尧挂了电话略略沉思：或许，找到那个白衣女人就是关键所在。
-------------------------------------
“不行？”
周书尧有些诧异。
出院以后他就直接到交管所办提车了，交罚款之前他提出想看看当时的监控，却被拒绝了。
窗口的交警不耐烦道：
“怎么着啊你还不服了？自己不记得自己撞树啊？要不是当天检查你体内没酒精我就要怀疑你酒驾了，多大人了还往树上撞！”
周书尧微微皱眉，他不是对撞树的事实有异议，而是想通过监控寻找那个白衣女人。
“依据路面道路交通法第七条的要求，假如出现交通出行事故，当事人是有申请查看录影掌握具体情况的支配权的。”
周书尧是个讲理的人。
“哟呵，还给我普法来了”，交警没好气道：“你知道这一天天的多少案子要处理吗？别人车祸身亡的事儿都解决不过来，还要浪费时间给你这撞树的找录像啊？”
周书尧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语气平静：“我是合规申请，麻烦你受理。”
“哼，行”，交警冷笑一声，“写申请书去吧。”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周书尧仍然没有看到监控录像。
他往返了打印店好几趟，申请书一会儿是内容有问题，一会儿是格式要调整，这一趟那个年轻交警总算把单子收回去了，却说还得走流程。
“大概得多久？”
交警笑了笑：“那不好说，一两天也行，三五天也有可能，你要知道这监控不是我给你找，还得跨部门申请呢！”
说完他就把窗口的布帘拉上，午休去了……
“监控还没给他呢？”
“给他个锤子给！体面芍！”
帘子背后传来一阵嘲笑，周书尧站在窗口嘴唇紧抿。
他在思考投诉的胜率有多少，当然想要拿到监控恐怕至少三五天以后了。
[得得，这该死的一天又开始了！]
该死？那个尖利的声音里添上了很深的丧气。
在周书尧有限的人生里，他一直秉信着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败者都是自己不够努力。
然而现在，他不得不说自己之前声音大了点……
[羊肉手抓饭，40！这头羊是吃黄金长大的吗？！]
[肥牛拌饭，38，滚]
[沙拉单人套餐，yue]
[苍天呐，好想吃鹅肝三文鱼大螃蟹！]
[……]
很好，很好。周书尧转身走过去敲了敲紧闭的窗口，无人应答，他一直敲。
“嘭”，窗口的小帘子拉起来，刚才的办事员不耐烦地指了指旁边的告示，“下班了！”
周书尧面无表情道：“我怀疑我撞人了！”
晚上十点半，未来城二十七楼副店长办公室响起敲门声。
周书尧头也没抬随口应了声“请进”，助理朱小凤提着茶壶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将茶添到八分满。
副店长周书尧依然埋头在眼前的文件堆里，窗外的风吹得窗户“呼呼”作响。
加完茶水,朱小凤站到一旁，犹豫着如何开口。
“哦……”，周书尧仿佛想起什么抬起头，朱小凤眼前一亮。
“明天买个饮水机放我办公室，以后不用进来倒茶了。”
指令说完，周书尧又继续低头画图去了。
朱小凤内心翻了个白眼，自六点下班后她已经给副店加了八趟茶水了。
他怎么就不能多问一句“还没下班”？
“周总，一会儿好像要下雨了，您不早点回去吗？”
这位新来的副店长刚上任一个月，她这个助理就没准点下过班！
“我开车了。”周书尧以为下属是在关心他。
朱小凤深吸一口气，强行微笑。
“那我先下班了，灯给您留着。”
说完话，朱小凤站在原地没动，过了一两秒周书尧才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问道：“还有事吗？”
朱小凤有些无语，随口说了句：
“麻烦您走的时候关一下门窗和空调，办公室里没人了。”
“我知道。”
周书尧唇边的弧度显出不耐烦的痕迹，又不是第一天上班，这些事也需要汇报。
助理手上茶壶里的水微荡了一下，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后走了出去。
周书尧的注意力回到眼前的业绩数据上，他看着眼前一路滑坡的业绩曲线图，真不知道这经开店的店长是怎么当的！
他调过来这一个月，孙店长出现在经开店的次数屈指可数。一会儿是搬新家，一会儿又是孙子满月酒，周书尧还没看清这孙店长的长相就随了两趟礼。
所以，周书尧到底图她啥？
当然是图她年纪大啊！
突然，办公室里“嘭”地一声巨响，将周书尧惊得站起身来。
他背后的窗前散落着一地泥土和碎掉的瓦片，原来是风吹开了窗户，掼倒了一盆绿植。
该死的，是谁把这玩意儿放在这儿！
[居然不认识我了！]
他正准备关上窗子，突然听到一个女声幽幽传来。
“谁？”
周书尧面对着窗外深不见底的雨夜，几滴雨点被风吹到脸上，像谁的泪一样冰凉。
难道刚刚是他幻听？也太真实了吧！
他使劲关上窗子，办公室又重归安静。周书尧想了想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和大厅，只听到时钟的走秒声。
他抬头看了眼时间，也许该回家了。
[原来真的当我不存在吗？]
又是那个女声，甚至还多了一些哀怨的颤音。
周书尧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他迅速走回座位，首先查看了自己的手机，后台可以发声的APP都被他取消了。
他环顾四周，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其实，那声音说是耳朵听到的，不如说是……从他脑子深处传来的……才更接近事实……
周书尧定了片刻，立即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和手机，迅速关闭所有电器后，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车原本行驶在往常回家的路线上，到半途中周书尧一个拐弯绕到了江边。
临江路是虞城夜晚最热闹的街市，路边全是越夜越high的酒吧。
平时他嫌堵车都会尽量避开这条路，今天却格外需要点人气为自己壮胆。
然而也许是雨天的关系，临江路上也行人寥寥。
雨刮有些紧了，每一下摩擦都发出轻响，刺激他的神经末梢。
这时手机响了，接起来是母亲打过来的。
“你有时间就给瑶瑶打个电话，关心关心她！”
周书尧不耐烦道：“打电话能关心到什么？还不如给她打钱！”
“她一个女孩子在英国，多孤单，我只是要你给她打个电话，又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又来了，周书尧不禁有些走神，他不自觉地瞟了眼后视镜，不看不要紧，这下看到一个白衣女子一闪而过，脑中划过那个尖利的女声：
[我恨你们!]
尖利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手把着方向盘往右打死，车猛地冲上路基，“轰隆”一声直撞到树干方才停下。
-------------------------------------
意识到时，他感到自己仿佛漂浮在一个格外空的地方。
直到眼前的光逐渐往某一个点聚焦收拢，他才知道原来之前的空白全是刺目的光。
视线总算回归正常，眼前一堵石墙耸立，找不到可以通过的道路。
他试图往上爬，巨石却无比光滑，爬了几次都掉落下来。
最后，他有些气馁了，一屁股坐到地上。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子。
他爬起来缓慢地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头来。
石墙在他的视线中延伸，越退越远，石墙的全貌终于显露出来。
原来，这是一尊佛像，手捻兰花，面目慈悲。
在他的注视中，佛头微微往下低垂再低垂，直到他可以看清佛像微睁的双目和脸上的表情。
突然，佛像嘴角微微上翘，有了表情，他呆立在原地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佛像缓缓举起千斤重的佛手向他压来……
清醒过来的时候，周书尧仍在急促的呼吸，眼前拂过一道白影，他不自觉地抓住。
“醒了？诶，松手松手！”
小护士拽住袖子往怀里扯，周书尧这才完全恢复了意识。
“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下雨天、白衣女人、车撞上了……
小护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得清吗？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周书尧摆了摆手，清了清嗓子：“看得清，不头晕也不想吐。请问我做了脑CT吗？”
“还挺清醒的嘛，还怕你昏迷了一晚上有什么脑损伤呢”，护士拿起旁边小桌上的一沓报告单递给周书尧：“呐，检查都做了啊，虽然你被送来的时候看着没什么外伤，但是因为一直昏迷就做了全套的检查，脑CT、心电图、血常规……都没问题啊。”
周书尧“哦”了一声，小护士觉得好笑，还有人希望自己有病呢！
实际上，周书尧还真希望能检查出来哪根脑神经搭错了，否则怎么解释脑中出现的那个声音……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陌生。
她在他脑子里一共说了三句话：
[居然不认识我了！]
[原来真的当我不存在吗？]
[我恨你们！]
“我”是谁？“你们”又是谁？一个反问句，两个感叹句，这个女人不好惹。
周书尧搜刮自己的海马体，却没有找到与此相关的蛛丝马迹。
“你如果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随时都可以办出院。”
小护士跟他嘱咐了一句，刚走两步又回头对他说：
“哦对了，你的检查费是送你来的那个姑娘交的。”
“谁送我来的？”周书尧问道。
“那我不知道，人家做好事儿没留名”，小护士想了想补充道：“好像是个穿白裙子的姑娘。”
周书尧愣了一下，白衣女人？都对上了，一片混沌里总算透了点光亮来。
这时手机响了，是交警通知他提车。原来昨天撞树之后他的车就被扣留了，要交了罚款才能提车。
周书尧挂了电话略略沉思：或许，找到那个白衣女人就是关键所在。
-------------------------------------
“不行？”
周书尧有些诧异。
出院以后他就直接到交管所办提车了，交罚款之前他提出想看看当时的监控，却被拒绝了。
窗口的交警不耐烦道：
“怎么着啊你还不服了？自己不记得自己撞树啊？要不是当天检查你体内没酒精我就要怀疑你酒驾了，多大人了还往树上撞！”
周书尧微微皱眉，他不是对撞树的事实有异议，而是想通过监控寻找那个白衣女人。
“依据路面道路交通法第七条的要求，假如出现交通出行事故，当事人是有申请查看录影掌握具体情况的支配权的。”
周书尧是个讲理的人。
“哟呵，还给我普法来了”，交警没好气道：“你知道这一天天的多少案子要处理吗？别人车祸身亡的事儿都解决不过来，还要浪费时间给你这撞树的找录像啊？”
周书尧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语气平静：“我是合规申请，麻烦你受理。”
“哼，行”，交警冷笑一声，“写申请书去吧。”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周书尧仍然没有看到监控录像。
他往返了打印店好几趟，申请书一会儿是内容有问题，一会儿是格式要调整，这一趟那个年轻交警总算把单子收回去了，却说还得走流程。
“大概得多久？”
交警笑了笑：“那不好说，一两天也行，三五天也有可能，你要知道这监控不是我给你找，还得跨部门申请呢！”
说完他就把窗口的布帘拉上，午休去了……
“监控还没给他呢？”
“给他个锤子给！体面芍！”
帘子背后传来一阵嘲笑，周书尧站在窗口嘴唇紧抿。
他在思考投诉的胜率有多少，当然想要拿到监控恐怕至少三五天以后了。
[得得，这该死的一天又开始了！]
该死？那个尖利的声音里添上了很深的丧气。
在周书尧有限的人生里，他一直秉信着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败者都是自己不够努力。
然而现在，他不得不说自己之前声音大了点……
[羊肉手抓饭，40！这头羊是吃黄金长大的吗？！]
[肥牛拌饭，38，滚]
[沙拉单人套餐，yue]
[苍天呐，好想吃鹅肝三文鱼大螃蟹！]
[……]
很好，很好。周书尧转身走过去敲了敲紧闭的窗口，无人应答，他一直敲。
“嘭”，窗口的小帘子拉起来，刚才的办事员不耐烦地指了指旁边的告示，“下班了！”
周书尧面无表情道：“我怀疑我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