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薛凉逐渐适应了强才教育的学习和生活节奏。

    机构的老师几乎不留作业,而且没有晚自习,这点简直让人拍手叫好。

    现如今跟她一起解决午餐的,除了林忱礼,又多了周璇和艾宇彤两人,偶尔也会有孙晴乐和孙凝凝两姐妹的加入。

    林忱礼与薛凉在彼此pyq的互动也渐渐多了起来,再经部分共同好友添油加醋的宣传,自然传到了身边朋友们的耳朵里。

    其中有些好奇两人之间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在没在一起。

    比如靳嘉妍,她对于这件事一天问薛凉不下三次,薛凉则故意不认真地回复她,惹得对方心里发毛。

    好几次聊着其他事情,薛凉就被靳嘉妍突如其来的语音轰炸闹得无言苦笑。

    周六上午十一点,靳嘉妍如约而至,两人这是自暑假后的第一次见面。

    她上身是件灰白假两件的短上衣,胸前是只白色蝴蝶,下身穿着黑色皮革a字裙,元气又活力,留着一刀切的短发和漫画刘海,看起来又凛又飒。

    白皙的皮肤在光下隐隐发亮,她推了推鼻梁处的墨镜,昂头看着走来的薛凉。

    “说吧!”

    薛凉刚站好在她面前,就被对方一把勾住脖子。

    靳嘉妍哼笑两声,摘下墨镜别到领口处,眉眼死死凝视着面前的人,一脸探究,声色俱厉道:“跟那个林忱礼,到底到底到底什么情况?”

    “就你知道的样子。”

    薛凉回答的越保守,她越是不满意:“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还要我知道?他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就是上学期劳动力假期那天,站在巷子最后面,很高…”

    还不等说完,就见靳嘉妍顿悟地一拍手:“我知道了!原来是他啊!他比你之前那几个都好看!”

    实话实说刚结束,两人的身后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靳嘉妍闻声回头,瞬间瞪大了眼,不漏声色地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人。

    薛凉也看了过去,她则整个人木然,眼睁睁看着林忱礼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头皮登时发麻,眼底荡漾着思忖的心绪,后抬眸直视他冷寂万分的目光。

    一旁的周璇和艾宇彤直觉尴尬,他们三人本想结伴去吃中饭,谁料刚下楼就偷听到了这连串的聊天。

    偏偏最先警觉的人是林忱礼,示意他们安静的也只能是林忱礼,否则换做他们俩中的谁,估计早跑上前打招呼了。

    林忱礼眯起的眼闪烁了一下,像打火机点着的烁光若明若暗,他稍稍颔首,佯装起兴地继续说,“你之前的那几个,是前男友,还是喜欢的人,我怎么一个都没听说过。”

    “前男友,不重要。”

    薛凉轻声回复,不由质疑般的语气铿锵有力,她始终未看林忱礼一眼,最后也不过稍稍退了半步。

    身后一辆电摩响了一声,率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刚要扭头,借机转移目光,好缓解眼下的尴尬。

    余光里,林忱礼闲庭信步地走经身前,两人擦肩而过,薛凉听到他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满足中夹杂几分还待考究的意思。

    看着远去的三人,靳嘉妍长舒一口气,她挎起薛凉胳膊荡了荡,歪过头,小声问了句:“凉凉,这算…捉奸吗?”

    “我和他没关系。”

    薛凉走到车区,把钥匙往电摩上一插,开了锁。

    “他是好看,但感觉有点问题。不过我必须要说,你们班沈旭铭真够眼瞎,你主动跟人家聊个天问个题,你看他那态度…”

    沈旭铭跟薛凉选科后分在了一个班,两人成了同学。

    朋友们都知道薛凉喜欢他。

    饭后,游逛在万达金街的两人手挽着手,靳嘉妍环视着各个角落,看来来往往不同的人,脸色浮现出难解,说:“榆城和瑶城同为市辖区,怎么像一二线城市和县城一样,差别这么大。”转瞬间,满足和信心又腾空而起,继续道:“咱几个加把劲儿考个省里前几,二中就出名了,后街的商铺肯定能人满为患。”

    进奶茶店后,两人挑了个空位坐下,靳嘉妍碰了碰扫码下单的薛凉,眼睛也随之增大。

    “我突然想起个事,不知道沈泽年有没有跟你讲,他喜欢的女生,这个期末考了他们学校级部第三,全市前二百。”

    薛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说了,他配不上。”

    靳嘉妍爆笑,提议给几个朋友打视频:“他们四个这几天扎堆玩疯了,现在大中午,肯定在一块吃饭呢。”

    他们四个指瑶城f4,分别是穆驰宇、刘秋宝、夏禾、李博宇。

    其中,属二中小库里、三分王穆驰宇名气最盛,他热爱篮球到课间十分钟也要去球场投个三分的程度,且对待感情主打纯爱。

    除此之外,还有天天检查身边人骂了几句脏话并加以制止的文明标兵刘秋宝,跟穆驰宇小学初高中都是同班。

    数落不绝的同时又满付体贴关心的保姆夏禾,跟前两个初中同班。

    以及驰骋各类中学篮球比赛赛场,坚守最后防线的篮球特长生李博宇。

    他们四人初中同校,但李博宇是七班,跟薛凉同班,另三个是四班,与靳嘉妍同班。

    视频电话很快被接通了,穆驰宇的脸从屏幕上冒出来,他正灰头土脸地嗦着粉,刚想抱怨答案抄得手疼,抬眼一看旁边还有薛凉,立马朝气蓬勃地打招呼:“凉姐~”

    “哪呢,凉姐哪呢?”

    夏禾连忙凑过来把穆驰宇挤出了屏幕,来回晃动打招呼的手都把网速晃卡了。

    靳嘉妍不屑地白了一眼,对薛凉调侃着:“他俩见着你,跟见着妈似的。”

    “李博宇和刘秋宝呢?”薛凉见少了俩人。

    穆驰宇又重新“崭露头角”,笑着抬了抬下巴,说:“搞批发去了,昨天买了一大包零嘴,全让我俩吃了。”

    一旁的靳嘉妍开口道:“宇儿,你们几个抄完暑假作业了吗?”

    她也急着用他们通过歪门邪道搜刮来的独家答案。

    “没呢姐,还有三科。”穆驰宇边说边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那边的夏禾突然朝他头上来了一掌,气哼哼道:“一说我就来气,不是我的作业,结果就我抄的多。”

    夏禾的中考成绩没过线,现扎根榆城技校,坐标距离第一实验只有两个十字路口。

    除了寒暑假,他们大休时候才有空见面吃个饭。

    穆驰宇把碗端过去,咧嘴装可怜,服软道:“我粉给你吃。”

    “别恶心人,光剩汤了。”夏禾嫌弃地把碗退了回去。

    聊着聊着,夏禾猛然想到件事,他坦言道来的一番话打破了先前搞笑谈趣的氛围。

    “我们学校有个人好像是林忱礼认的弟弟,而且这个弟弟,就是当年被王景盯上的人。”

    说着,夏禾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嗓音,屏幕对面的闺蜜二人也一脸严肃,屏气凝神地听他讲。

    “我不知道他从哪儿得知咱俩是朋友,放假那天跑来向我打听你。”

    “打听什么?”靳嘉妍没生好气地问着,皱起的眉头恼怒又无语。

    一边的薛凉则捧着杨枝甘露,跟听故事一样盯着手机屏幕,她嚼了嚼果肉,点头示意他继续就好。

    “就问你们两个有没有在一起,凉姐人怎么样,圈子大不大,还问到了…舟哥。”

    舟哥,陆亦舟,a市市中心商业街故云酒吧老板,未成年时开始绸缪创业,18岁就开了这家赫赫有名的酒吧。

    也是薛凉的表哥。

    本来因为自己把王景的腿打断的事,陆亦舟已经替自己善了后,现如今她实在怕自己再给他添麻烦。

    “问他什么了?”

    薛凉手心有点冒冷汗,果茶被她抛弃到桌子上,焦急的话语带着急不可耐的情绪。

    夏禾似乎有些忌惮,犹豫了片刻,还是别过脸去开了口:“问你和舟哥…谈没谈过。”

    薛凉顿时瞪大眼睛,气急之下爆了句粗口,握着果茶的手不由得一使劲,里面的小料被挤出来一些浇到了地板上。

    这句话将她还算松弛的神经即刻提了起来,一对眸子一瑟缩,微微眯起的双目透着嗔怒,她已在心底酝酿报复。

    靳嘉妍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同时也按耐不住,:“是他也乱搞吗!”

    “我当时瞪了他一眼,让他不知道的别乱问别乱打听,也别他妈瞎说。”夏禾回忆到这儿气笑了,“结果他那表情就写着‘欠揍’俩字,也不说话,当时我朋友拦着我,就没再跟他掰扯。”

    “那狗叼叫什么?”穆驰宇口沸目赤道。

    “好像叫…he…”

    只传来一个音节,屏幕就恢复到一条条聊天框的页面,薛凉突然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

    靳嘉妍顷刻间没反应过来,等她顺着薛凉的目光看过去时,顿时吓了一跳,鸡皮疙瘩噌噌冒起。

    薛凉蹙眉站起身,正颜厉色的样子气势逼人,涵盖着不容分说的态度,她浑身带刺,兵戎相见般,又成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模样。

    出现在身后的林忱礼刻意扭了扭头,冲她勾唇哂笑,眸底闪过凌厉与冰冷。

    紧接,给身后的人递了个眼色。

    那人走上前来,他比林忱礼矮一些,脸上挂着傲慢与跋扈。

    “凉姐,认识一下,我是何藤。”

    何、藤…

    挂断电话前一秒,夏禾发出的音节听着是he…

    这一切无比诡异,靳嘉妍脑袋生疼,她立马起身揉了揉眉心,站到薛凉一侧,轻慢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她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一阵心慌。

    旁边的薛凉像是感应到了她的不安,侧身朝她恶趣味地吐吐舌头,仿佛无关紧要,一脸倘若无事的姿态。

    这人,是永远的主心骨。

    何藤勾了勾林忱礼的肩膀,小声说了句什么,俩人都低头一笑。

    而后,何藤慢悠悠地落下窥寻的目光,眼底的轻浮显而易见,启唇说:“五月一那天我没在场,没能亲眼见到能把王景的腿打断的人,觉得怪可惜,对你比较好奇而已。”

    这人抖了抖肩,比林忱礼还要吊儿郎当不正经,他抽出一根烟,刚想点着却停住了。

    “哥,我想抽烟。”他顿了顿,环顾一下宾客满座的店内,咧嘴贱兮兮地笑着:“在这儿的话不太合适吧。”

    林忱礼听后,附和地点了头,神情阴晦又兴奋,转身的瞬间扫了一眼表情凝重的薛凉,启步向外面走去,步伐沉默却不轻快。

    “走吧,两位姐姐,好好聊聊嘛,有什么误会尽快解开对大家都好。”何藤跟上他,笑逐颜开。

    靳嘉妍的手机在此刻响了起来,是穆驰宇的回拨电话。

    何藤闻声回头,费解地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已蓄势待发,现下还算冷静。

    薛凉看着他眼底徐徐浮现的怒火和急不可耐,一抬眸,林忱礼玩世不恭地打转着钥匙扣,她收回视线,果断道:“挂了。”

    靳嘉妍点了点头,刚准备挂断时,薛凉见何藤放松警惕回了神,立马截住了她的动作。

    “接,把手机调静音。”

    靳嘉妍了然,递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走出万达金街的西门,马路对面的小区有处人迹罕至的死胡同,掉漆的墙皮镶嵌着古老的光影,冷寂凄清,犹如一段黑白影像。

    “聊的什么?”林忱礼开门见山。

    “你朋友问的什么,就聊的什么。”薛凉直截了当硬杠。

    旁边的何藤吹了声煽风点火的口哨,恶笑的嘴脸实在惹人生厌。

    跟初见时一样,薛凉全身上下散发着戾气,威赫摄心的眼神凛冽夺目,尤其那双上扬的眼睛,看人时带着寒光与妄纵。

    林忱礼越看她,越忍不住想方设法逼她就范。

    “他问的什么让你这么紧张,怎么还能说出我弟弟乱搞这种话?”

    靳嘉妍可没这么沉稳镇静,她探了探脖子揶揄笑着:“你装什么一无所知,没事找事是吧?”

    薛凉怔怔看着面前的林忱礼。

    他的眼里透露出复杂交错的情绪,实在让人琢磨不到他在打什么算盘,有气焰,有忍耐,还有些无奈,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深黯的眸里浮现出警告的意味,脸色清冷,佯装郁闷道:“薛凉,你来榆城是希望惹上麻烦吗?”

    林忱礼盯着一霎呆滞的人,她迅速调整下的从容不迫的心绪,明眸转冷,淡漠的表情像座无法触动的雕像。

    接着,他勾了勾唇,火上浇油般揭穿了她的掩藏:“不妨同电话那头儿的朋友们也商量商量吧。”

    连带的那抹笑极其摄人心魄,审视全局的游刃有余昭然若揭,敲山震虎的姿态高傲又轻易,他是恶鬼一般,丝毫细节都全权掌握,且没有失算一说,让人不由得心冒冷汗。

    何藤自是得意非凡,他几番三次地打开烟盒偏又不抽出来点着。

    “你想怎么样?”薛凉瞪眼问道。

    林忱礼伸手拿过一根烟,被递上的火机点着了,他透过烟雾看她隐忍曲就的表情,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少女冷漠、任其随意的态度令他觉得当下是玉石俱焚,而非自己胜过一筹。

    若是换成其他人,她也会如此吗…

    林忱礼挽起她的右手,两指夹着的烟抬到上方,轻轻弹了两下,烟灰似绽放后的烟花零零星星地飘落,一点一点侵扰着少女右臂上的纹身。

    他手腕处的项链在阳光下粼粼闪动着,像在为此刻助兴。

    身后的靳嘉妍使劲把人往后拽,结果她就站在那儿了像是本该受得罚,这下彻底急了眼,正要挥手把烟扇掉,却被对方另一只手牢牢地握住。

    林忱礼立即停手,就此作罢,向巷子外走去。

    靳嘉妍看着趾高气昂的人走过,气不可忍,对着背影喊道,“你他妈sb吧,老娘他妈说错了…!”

    蓦然,旁边袭了一阵冽风,薛凉目光一聚,挡住了要抓人领子的那只手,她被迫向后踉跄几步。

    靳嘉妍眼疾手快,把人牢牢地搀住了。

    差点忘了还有个何藤。

    “你他妈再说一遍!”何藤手指着靳嘉妍,咬牙切齿道。

    薛凉上前半步将靳嘉妍拦在身后,威赫的眼神死寂又寒峭,眼底含怒却又戏谑不堪,她正了正身,一字一顿地说:“管好嘴。”

    何藤瞳孔怒张:“你…”

    “何藤!”林忱礼站在尽头处,“走吧。”

    取消静音后,那边传来一堆骂骂咧咧的声音,搞批发的刘秋宝和李博宇不知何时也加入了“会议”。

    “我们正在去榆城的路上。”

    穆驰宇在骑车,风声一片。

    “没事了,不用来了,回去吧。”

    “这他妈叫没事?”夏禾怒言,“凉姐,你发定位,我们的家伙都拿好了,人不够到时候再叫。”

    薛凉熬费苦心地劝了半天,终于把人给劝回去了,她又给靳嘉妍苦口婆心地做着情绪疏导,才让她相信这件事确确实实已经过去了,让她别为自己担心。

    晚上,她骑车带着靳嘉妍把榆城大街小巷逛了个遍,这一路上,靳嘉妍把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比白天安静了很多。

    “你什么时候回去?”

    “快开学吧。”

    靳嘉妍无奈道:“真不明白,阿姨为什么不让你练体育。”

    “随便她。”

    薛凉不以为意,既有支持自己的人,何苦想着根本不明白的事。

    最后,她把靳嘉妍送到汽车站,看人上了车才起身返回机构。

    已经是夜里十点,周围寂静得出奇,蝉鸣声细碎不绝,一派安然无事的气象。

    薛凉的心底又何尝不是波涛滚滚,不过是被自己生生压住,不流露于表面罢了,她看了看手臂的纹身,疲惫地叹了口气,这次拉拢人心的过程确实不比先前容易。

    是不是该找个理由趁热打铁,跟那位一贯强势的猛兽聊聊呢。

    从宿舍出来的时候,薛凉拿着一本《步步高》,她熟门熟路地上了三楼,敲响了林忱礼的宿舍门。

    刚才在楼下,她见他的屋里开着灯。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浓烈刺激的烟味袭去鼻腔,她显些被呛得连连咳嗽。

    开门的人像是料到她会来,一点不意外,转身就去开窗透风,顺带着把空调关了。

    “有时间吗,问你个题。”

    林忱礼盯着她手里的资料书,继而视线向上,看到了那处酒罐纹身,毫发无伤仿佛在耀武扬威,他犹豫了半秒,最终点了头。

    在他审题的途中,薛凉随便扫了几眼,房间收拾得很整洁,桌子上的书也有序排放着,还有摊开的五三,旁边是几张演草纸和两支按动笔。

    “你哪步不会?”

    “一开始的建系就不会,不知道确定哪个点为原点,A点的话建z轴麻烦,E点的话建x、y轴不在图形上,也不方便。”

    “不用建系。”他摇摇头,“用向量解,以AD和BE为基底,你试试。”

    “好。”

    说完见她转身要走,林忱礼只觉头脑一热,即刻开口阻拦:“在我这儿做完再走吧。”

    “还是不会的话,我再教你。”他格外解释道。

    薛凉挑了挑眉,没说话,径直走到他的桌子旁放下书,坐下开始解题。

    室内空调的风吹得厉害,林忱礼坐在床上,斜靠着豆腐块被子摆弄着手机,一脸平静,薛凉悄悄举眸看了一眼,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云淡风轻的,没有一点孤傲和低沉。

    这岁月静好的一幕,令人不忍心去回忆白天的针锋相对。

    她知道心脏现下跳的有些快。

    “解出来了,谢谢。”

    对方沉默了半晌,凝视她的目光泛着柔和与暖意,一改往常,像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勇气问道:“那有没有一个方向向量,能顺着它追到你?”他一脸和煦,认真坚定的目光像一条条无形的带着心动信号的触手,试探性温柔地拥抱着面前的人,给以共频的心跳,尽管没收到任何形式上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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