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姑娘，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唐陌的表情一点点冷了下来，撕下了他在旁人面前掩饰得密不透风的面具。
“我当然知道。”杨雁翎的气势丝毫不落下风，“我再清楚不过了。”
她从怀中把香囊拿了出来，抵在心口处，就好像唐鸢还和她站在一起一样。
“唐大人，您现在不信任我，我很明白。”杨雁翎心知肚明，她还没能做出博得唐陌信任的举动，这一切都是口说无凭，“但，我们拥有共同的目的。”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屋子内死寂一片，连风都吹不进来。杨雁翎唯一能做的只有凝视着唐陌的眼睛。两个人在无声中用眼神交锋、对峙，试图窥探出对方的心意，也想要看清楚对方的决心。
这场不见血的斗争以唐陌移开视线而告终。
“香囊。”他朝她伸出手来，语气意外的柔和，“把这个香囊，给我看一下。”
“她与你提起过我吗？”唐陌用指间拂过香囊刺绣的凸起部分，长久地在“鸢”字上打转着。他看向香囊的眼神，就像是透过它而望见故人。
唐陌没有直接讲出妹妹的名字，而只是用了“她”作为代称。
但双方都心照不宣。
关于这份过往系统也描述的不多，只告诉杨雁翎：唐鸢是孤儿，八岁左右的时候家乡遭遇饥荒，在逃难路上与家人走散了，家中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个哥哥。
是个乐观又明媚的，如冬日红梅般绽放的少女。
杨雁翎不知道在他们分别之后，是否曾经寻找过亲人。在宫中的时候，兄妹二人又是否顺利相见。
但答案不言自明，一定是没有。
或者是，来不及。
“提到过的。”系统的机械音在心中响起，帮杨雁翎组织着语言。
儿时给兄长所绣的香囊至今还被完好的保存着，甚至挂在他这身明显做工不菲的衣衫之上，是外人也能感受到的兄妹情深。
“是吗……她是怎么说的？”唐陌问得漫不经心，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施舍给她。
“不记得了。”杨雁翎迎着头皮复述着系统帮她想好的回答，“她说她已经不太记得哥哥的样子了。”
“但如果能够再次见到你的话，一定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她还是，很想念你。”
唐陌终于停下手指的摩挲，他的眼神中有一丝落寞，还有些许的疲惫。
“不错，是她会说的话。”
他们分离得太早，还是小孩子的妹妹对哥哥的记忆可能已经模糊，但是年长的哥哥必然是，牢牢地把妹妹的身影刻在脑海中。
“雁。”唐陌把香囊上的字给读了出来，“杨雁翎，但是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他话语中的停顿叫人心惊。
“就凭唐大人您自己。”面对着他带着压迫感的气势，杨雁翎倒是没有太慌张，“您，不是今天才知道我的。”
她甚至没用疑问句。
知道她与唐鸢的关系，所以才会在她被宜妃为难的时候及时赶到帮她解围，所以才会允许她在他面前口出狂言，放任她提到妹妹以及在这里大言不惭地打感情牌。
大概也是考验吧，想知道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在唐陌心中，她还只是个无足挂齿的小人物。可以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多多关照她，但旁的，一概没有。
倘若杨雁翎今日不追出去，不喊住他，唐陌大概是不会来找她的。
他们只会成为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陌路人。
“你胆子很大。”唐陌没有质疑杨雁翎的话，端起茶杯里啜了一小口，细细品味着龙井的清香，“但就是不知道你的胆气能否支撑住你想要做的事情。”
封建王朝下的宫女与皇帝。
换成旁人，她所说的东西只会被当成笑柄吧？但唐陌的神情中没有戏谑，满是严肃。
世人皆说他不过是皇帝的走狗，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对着皇帝无尽谄媚，毫无骨气可言。但杨雁翎心道，世人，并不总是对的。
这位九千岁的心中，恐怕也藏着滔天的恨意与愤怒。
“我会让唐大人看到的。”她当然不指望立马就与唐陌达成同谋关系，今日所举，也不过是释放一个信号。
“你在紫纯殿，做得很好。”唐陌倒是先绕过她的试好，谈起前日之事，“你入宫之前，家里是做些什么的？”
“唐大人想必早早就调查清楚了吧。”杨雁翎不准备兜圈子。
“自然。”唐陌用手指抵住茶壶，面上恢复了之前像是能滴出血来的笑容，“所以才感到奇怪。”
“一个寻常农户家的女儿，怎么会知道血的颜色与伤口深浅的差别呢？”
“唐大人，不必起疑。”杨雁翎心跳快上一拍，但很快镇定下来，“逢年过节总要宰鸡宰鸭，我见过多次了。”所以哪怕知道这小小常识，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最后一句话杨雁翎没有说出来，她奉行点到为止，谨言慎行，少说，就少错。况且，她也不觉得唐陌能猜出真相。
纵然唐陌有颗七窍玲珑心，谁又能想到，杨雁翎这具身体里的芯子已经换过了呢？顶多是猜测她是否居心不良，是否隐藏身份，是否是某人想安插到九千岁旁边的细作。
而关于这点，杨雁翎并不担心。
继续查下去也无妨，关于原身的过往一片清白，哪怕把她的前十八年全部翻出来，也不要紧。
“人与畜生不同。”
“但是在这宫里，人与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呢？”杨雁翎抬起了她那只缠着白纱的手，因为宜妃的刁难伤口有些裂开，白纱被染得昏红一片。
“蚍蜉撼树。”唐陌很快做出了点评。
“唐大人，请您再等一等。”杨雁翎并不急躁，唐陌既然愿意听她讲下去，就代表有希望，“我希望您能与我合作。”
“合作？”唐陌嗤笑一声，“杨姑娘，你又是觉得你有多大的能力，能让我与你合作？”
她还没有这份价值，和唐陌在一块，也只有拖后腿的份。
“下旬。”杨雁翎吐出了这两个字。
“下旬？”唐陌重复一遍。
正好是下次采血的时日。
“等到下旬。”杨雁翎坚持说下去，“我会让唐大人看到我的能力。让您觉得，我值得与您合作。”
“这样啊……”知道杨雁翎在紫纯殿的意外举动，唐陌也不对她的这个想法做出质疑，“那你现在的计划是什么？你来找我，又是想要得到什么？”
“我现在不需要唐大人您的帮助。”她面无表情，直起身子往唐陌那边靠近了一度，“我想，您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吧。”
“那么，如果是炼丹上面出了岔子……”杨雁翎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一定不会假手于其他人吧？”
“到时候，就请唐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和唐陌的第一次尝试接触，还算成功。
单方面的谈判告一段落，杨雁翎感觉自己背上都出了一身冷汗，她想要就此告辞，但桌子对面的那个人手中还拿着她的香囊不放，丝毫没有还给她的意思。
“唐大人……”她出言提醒道，并用眼神加以示意。
但唐陌选择把自己的香囊也解下来，和她的那枚并排放在桌上。
“她的手艺还是这般粗糙。”他悠悠地开口。
“小时候母亲喊她学刺绣，她却总是不愿学，说自己绣不好。我便哄她说，学好了，给哥哥绣个香囊，哥哥拿糖葫芦换。”
“听到这话后阿鸢特别高兴，连夜就给我赶了一个出来。”唐陌笑着摇摇头，留念地看向香囊，“可惜还是绣的太差。”
他喊唐鸢名字的时候还带着几分亲昵，只是杨雁翎看着他的侧脸，感觉他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但他还是笑着把话说完了。
“可是说上她两句就要生气，说‘就这一个，爱要不要’，还说，她的香囊，只会给家人绣。”
唐陌把绣着“雁”字的香囊轻轻推向杨雁翎的这一侧。
“对她来说，你也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人吧。”
亲人吗？杨雁翎把香囊给收回来，重新挂在要带上。她听着自己胸腔里，属于原来的那个杨雁翎心脏的如鼓点般的跳动声。
是心里有所触动吗？对于你而言，唐鸢也是亲人吗？
“谢谢你。”这时的唐陌倒像是露出几分真情实感，“以后如果再有关于她的事情，可以再来这里找我。”
“除了你之外，我也找不到人一起再聊到她了。”
“荣幸之至。”
“以及，你的伤。”等杨雁翎推开大门的时候，唐陌喊住了她。
伤？手腕处确实传来隐隐的疼痛，但对杨雁翎来说这根本无关紧要。
“我会叫人给你送两瓶金疮药，以后这种重活就不必干了。”他话说的极为随意。
也是，对只手遮天的九千岁来说，这不就是件小事吗？
“那么，就劳唐大人费心了。”她没有推辞，坦率地接受了唐陌的好意。
有些时候，权势还真是方便。
“我们得想办法。”等回到花房之后，杨雁翎就把系统叫出来讨论。
系统像是还沉浸在唐陌还在的氛围之中，被杨雁翎喊了两句才后知后觉。
好在她没在意系统的迟钝。
“宿主有思路了。”
毕竟刚才在与唐陌的谈话中，她不可能是全盘的虚张声势，那副胸有成竹的姿态必然是内心已经定下计策。只是这位宿主的心思之高深，叫系统也无法轻易探明。
杨雁翎给自己倒了杯水，大饮一口，刚在唐陌那边给倒的茶她也不敢多喝，又外面走了那么久，可把她累坏了：“就得从炼丹入手啊。”
“毕竟……”杨雁翎把茶杯放下，垂下眼来看着面前开的正好的春日花，“狗皇帝那么看重炼丹，要是他在炼丹的途中遭遇什么变故的话……”在系统面前，她毫不掩饰对皇帝的厌恶。
屋外阳光正好，屋内百花盛开，本是一派生机之景，却因为屋中人脸上的神情，平添几分惊惧。
系统明白了她的想法。
“那在采血方面，宿主具体要怎么做呢？”
杨雁翎露出一个冷笑，“你怕不是忘了？我可是，原、材、料。”
这是双刃剑，皇帝可以利用她们的血，那么她本人也可以。在自己身上做些手脚，可要比在其他环节动手，所要轻松多了。
“但这会对宿主自身也造成伤害。”
“这就得靠你了啊。”杨雁翎敲敲桌面，“上次的金疮药很好。我们也算是合作关系吧？给宿主提供必要的帮助，也是系统的责任哦？”
下旬的采血环节，她势在必得。
今日皇帝气运值：一百。
“我当然知道。”杨雁翎的气势丝毫不落下风，“我再清楚不过了。”
她从怀中把香囊拿了出来，抵在心口处，就好像唐鸢还和她站在一起一样。
“唐大人，您现在不信任我，我很明白。”杨雁翎心知肚明，她还没能做出博得唐陌信任的举动，这一切都是口说无凭，“但，我们拥有共同的目的。”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屋子内死寂一片，连风都吹不进来。杨雁翎唯一能做的只有凝视着唐陌的眼睛。两个人在无声中用眼神交锋、对峙，试图窥探出对方的心意，也想要看清楚对方的决心。
这场不见血的斗争以唐陌移开视线而告终。
“香囊。”他朝她伸出手来，语气意外的柔和，“把这个香囊，给我看一下。”
“她与你提起过我吗？”唐陌用指间拂过香囊刺绣的凸起部分，长久地在“鸢”字上打转着。他看向香囊的眼神，就像是透过它而望见故人。
唐陌没有直接讲出妹妹的名字，而只是用了“她”作为代称。
但双方都心照不宣。
关于这份过往系统也描述的不多，只告诉杨雁翎：唐鸢是孤儿，八岁左右的时候家乡遭遇饥荒，在逃难路上与家人走散了，家中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个哥哥。
是个乐观又明媚的，如冬日红梅般绽放的少女。
杨雁翎不知道在他们分别之后，是否曾经寻找过亲人。在宫中的时候，兄妹二人又是否顺利相见。
但答案不言自明，一定是没有。
或者是，来不及。
“提到过的。”系统的机械音在心中响起，帮杨雁翎组织着语言。
儿时给兄长所绣的香囊至今还被完好的保存着，甚至挂在他这身明显做工不菲的衣衫之上，是外人也能感受到的兄妹情深。
“是吗……她是怎么说的？”唐陌问得漫不经心，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施舍给她。
“不记得了。”杨雁翎迎着头皮复述着系统帮她想好的回答，“她说她已经不太记得哥哥的样子了。”
“但如果能够再次见到你的话，一定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她还是，很想念你。”
唐陌终于停下手指的摩挲，他的眼神中有一丝落寞，还有些许的疲惫。
“不错，是她会说的话。”
他们分离得太早，还是小孩子的妹妹对哥哥的记忆可能已经模糊，但是年长的哥哥必然是，牢牢地把妹妹的身影刻在脑海中。
“雁。”唐陌把香囊上的字给读了出来，“杨雁翎，但是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他话语中的停顿叫人心惊。
“就凭唐大人您自己。”面对着他带着压迫感的气势，杨雁翎倒是没有太慌张，“您，不是今天才知道我的。”
她甚至没用疑问句。
知道她与唐鸢的关系，所以才会在她被宜妃为难的时候及时赶到帮她解围，所以才会允许她在他面前口出狂言，放任她提到妹妹以及在这里大言不惭地打感情牌。
大概也是考验吧，想知道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在唐陌心中，她还只是个无足挂齿的小人物。可以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多多关照她，但旁的，一概没有。
倘若杨雁翎今日不追出去，不喊住他，唐陌大概是不会来找她的。
他们只会成为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陌路人。
“你胆子很大。”唐陌没有质疑杨雁翎的话，端起茶杯里啜了一小口，细细品味着龙井的清香，“但就是不知道你的胆气能否支撑住你想要做的事情。”
封建王朝下的宫女与皇帝。
换成旁人，她所说的东西只会被当成笑柄吧？但唐陌的神情中没有戏谑，满是严肃。
世人皆说他不过是皇帝的走狗，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对着皇帝无尽谄媚，毫无骨气可言。但杨雁翎心道，世人，并不总是对的。
这位九千岁的心中，恐怕也藏着滔天的恨意与愤怒。
“我会让唐大人看到的。”她当然不指望立马就与唐陌达成同谋关系，今日所举，也不过是释放一个信号。
“你在紫纯殿，做得很好。”唐陌倒是先绕过她的试好，谈起前日之事，“你入宫之前，家里是做些什么的？”
“唐大人想必早早就调查清楚了吧。”杨雁翎不准备兜圈子。
“自然。”唐陌用手指抵住茶壶，面上恢复了之前像是能滴出血来的笑容，“所以才感到奇怪。”
“一个寻常农户家的女儿，怎么会知道血的颜色与伤口深浅的差别呢？”
“唐大人，不必起疑。”杨雁翎心跳快上一拍，但很快镇定下来，“逢年过节总要宰鸡宰鸭，我见过多次了。”所以哪怕知道这小小常识，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最后一句话杨雁翎没有说出来，她奉行点到为止，谨言慎行，少说，就少错。况且，她也不觉得唐陌能猜出真相。
纵然唐陌有颗七窍玲珑心，谁又能想到，杨雁翎这具身体里的芯子已经换过了呢？顶多是猜测她是否居心不良，是否隐藏身份，是否是某人想安插到九千岁旁边的细作。
而关于这点，杨雁翎并不担心。
继续查下去也无妨，关于原身的过往一片清白，哪怕把她的前十八年全部翻出来，也不要紧。
“人与畜生不同。”
“但是在这宫里，人与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呢？”杨雁翎抬起了她那只缠着白纱的手，因为宜妃的刁难伤口有些裂开，白纱被染得昏红一片。
“蚍蜉撼树。”唐陌很快做出了点评。
“唐大人，请您再等一等。”杨雁翎并不急躁，唐陌既然愿意听她讲下去，就代表有希望，“我希望您能与我合作。”
“合作？”唐陌嗤笑一声，“杨姑娘，你又是觉得你有多大的能力，能让我与你合作？”
她还没有这份价值，和唐陌在一块，也只有拖后腿的份。
“下旬。”杨雁翎吐出了这两个字。
“下旬？”唐陌重复一遍。
正好是下次采血的时日。
“等到下旬。”杨雁翎坚持说下去，“我会让唐大人看到我的能力。让您觉得，我值得与您合作。”
“这样啊……”知道杨雁翎在紫纯殿的意外举动，唐陌也不对她的这个想法做出质疑，“那你现在的计划是什么？你来找我，又是想要得到什么？”
“我现在不需要唐大人您的帮助。”她面无表情，直起身子往唐陌那边靠近了一度，“我想，您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吧。”
“那么，如果是炼丹上面出了岔子……”杨雁翎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一定不会假手于其他人吧？”
“到时候，就请唐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和唐陌的第一次尝试接触，还算成功。
单方面的谈判告一段落，杨雁翎感觉自己背上都出了一身冷汗，她想要就此告辞，但桌子对面的那个人手中还拿着她的香囊不放，丝毫没有还给她的意思。
“唐大人……”她出言提醒道，并用眼神加以示意。
但唐陌选择把自己的香囊也解下来，和她的那枚并排放在桌上。
“她的手艺还是这般粗糙。”他悠悠地开口。
“小时候母亲喊她学刺绣，她却总是不愿学，说自己绣不好。我便哄她说，学好了，给哥哥绣个香囊，哥哥拿糖葫芦换。”
“听到这话后阿鸢特别高兴，连夜就给我赶了一个出来。”唐陌笑着摇摇头，留念地看向香囊，“可惜还是绣的太差。”
他喊唐鸢名字的时候还带着几分亲昵，只是杨雁翎看着他的侧脸，感觉他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但他还是笑着把话说完了。
“可是说上她两句就要生气，说‘就这一个，爱要不要’，还说，她的香囊，只会给家人绣。”
唐陌把绣着“雁”字的香囊轻轻推向杨雁翎的这一侧。
“对她来说，你也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人吧。”
亲人吗？杨雁翎把香囊给收回来，重新挂在要带上。她听着自己胸腔里，属于原来的那个杨雁翎心脏的如鼓点般的跳动声。
是心里有所触动吗？对于你而言，唐鸢也是亲人吗？
“谢谢你。”这时的唐陌倒像是露出几分真情实感，“以后如果再有关于她的事情，可以再来这里找我。”
“除了你之外，我也找不到人一起再聊到她了。”
“荣幸之至。”
“以及，你的伤。”等杨雁翎推开大门的时候，唐陌喊住了她。
伤？手腕处确实传来隐隐的疼痛，但对杨雁翎来说这根本无关紧要。
“我会叫人给你送两瓶金疮药，以后这种重活就不必干了。”他话说的极为随意。
也是，对只手遮天的九千岁来说，这不就是件小事吗？
“那么，就劳唐大人费心了。”她没有推辞，坦率地接受了唐陌的好意。
有些时候，权势还真是方便。
“我们得想办法。”等回到花房之后，杨雁翎就把系统叫出来讨论。
系统像是还沉浸在唐陌还在的氛围之中，被杨雁翎喊了两句才后知后觉。
好在她没在意系统的迟钝。
“宿主有思路了。”
毕竟刚才在与唐陌的谈话中，她不可能是全盘的虚张声势，那副胸有成竹的姿态必然是内心已经定下计策。只是这位宿主的心思之高深，叫系统也无法轻易探明。
杨雁翎给自己倒了杯水，大饮一口，刚在唐陌那边给倒的茶她也不敢多喝，又外面走了那么久，可把她累坏了：“就得从炼丹入手啊。”
“毕竟……”杨雁翎把茶杯放下，垂下眼来看着面前开的正好的春日花，“狗皇帝那么看重炼丹，要是他在炼丹的途中遭遇什么变故的话……”在系统面前，她毫不掩饰对皇帝的厌恶。
屋外阳光正好，屋内百花盛开，本是一派生机之景，却因为屋中人脸上的神情，平添几分惊惧。
系统明白了她的想法。
“那在采血方面，宿主具体要怎么做呢？”
杨雁翎露出一个冷笑，“你怕不是忘了？我可是，原、材、料。”
这是双刃剑，皇帝可以利用她们的血，那么她本人也可以。在自己身上做些手脚，可要比在其他环节动手，所要轻松多了。
“但这会对宿主自身也造成伤害。”
“这就得靠你了啊。”杨雁翎敲敲桌面，“上次的金疮药很好。我们也算是合作关系吧？给宿主提供必要的帮助，也是系统的责任哦？”
下旬的采血环节，她势在必得。
今日皇帝气运值：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