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天真要亡她?

    前门有人把守,后窗又直通碧湖,无论朝前或者退后对于贺绿心来说皆是死路,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前两世在安府的记忆,第一世她根本没有想过逃离,而第二世她则是在安文阳沉睡之后才逃出安府的。

    莫非真要与他……贺绿心想起方才安文阳牵住自己手时,她只感到一阵恶心,因为拥有了前两世的记忆,她已经对这个男人厌恶至极,若是两人真的肌肤相亲,她难保不会真的呕出来,到时便真的会死的很惨了。

    她仍是贺小姐的身份时他即便克制,也总是露出凶残的一面,但到底不会真的将她折磨死,但现在她用的是宝月的丫鬟身份,他哪怕想杀了自己都不会有任何顾虑了吧。

    更何况她刚才还用金簪刺了他,就凭安文阳的性格怕是万万不会放过自己的。

    贺绿心心中焦急万分,不停在房间内踱步,忽的,她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怀中有什么东西跌了出来,她忙伸手接住,原是黄妈偷偷塞给她的小药瓶,说是只要给什么人闻一下,那个人就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贺绿心晃了晃瓷白的小药瓶,心道不会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吧。

    尽管好奇,她也不能直接将药瓶打开来,免得自己误吸了这小药瓶里的药物,那便真的万事休矣了。

    若是把门外的两个家丁都骗进来,是不是就能验证一下黄妈所说的是否属实了?

    可是如何叫他们进来也是个问题……贺绿心突然灵机一动,躲在门口大喊:“来人呐,快来人!”

    房门虽然被推动了一下,但门外的人似乎仍有顾虑,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大声问道:“夫人,出什么事了?”

    贺绿心为引二人进来不做回答,仍是放声叫道:“快来人,救命啊啊啊!”

    听着屋内凄厉的惨叫声,两个家丁互相使了使眼色便推门进去了,二人见屋内没有人,惊慌之下正要四处寻找时却见一道红影闪过,顿时有股异香扑鼻,接着两人的意识便都浑浊了。

    看着两个家丁的反应应该是都中了药,贺绿心这才松了口气,她原本还想着这药若是没用该找什么借口糊弄过去呢,这下倒是正合了她的意了。

    贺绿心拍了拍两个家丁的肩,得意地说道:“你们快将衣服脱了。”

    两个家丁听了贺绿心的话后便真的脱掉了衣服,外衫外裤再到内衫,眼见二人要脱个精光时,贺绿心忙制止道:“好了好了,就脱到这里,别再……呜哇!”

    贺绿心忙不迭被两个家丁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所幸她及时躲开了来,却又见这二人仍不罢休,向她袭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这药……

    她总算明白了黄妈给自己的究竟是什么药了,分明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春药!

    这个黄妈究竟是把药给错了,还是故意来坑自己的,她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自己在婚礼时用在安文阳身上,那岂不是让他在众宾客面前兽性大发?

    贺绿心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又觉得有些可惜,怎么就没能抓住让安文阳当众出丑的机会呢?

    贺绿心正叹息着,因她刚才灵巧地闪躲而撞在一起的两个家丁又缓过劲来,两人左右包抄向她扑来——

    只听得“咚”、“咣”两声,是蛋碎的声音。贺绿心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裆打滚的两人,心中莫名有些愧疚,毕竟这两人是因为她下的药才遭了这种罪,只是……

    “你们可不能再叫了,让别人听见我就完了。”贺绿心找来两个布团塞进家丁的口中,又将两人绑起来拖到榻上放下了床幔。

    贺绿心脱了那身累赘的装扮换上了家丁的衣服,在安府家丁是比丫鬟要自由一些的,她第一世在安府待的久,对安府的事也了解甚深,常听说安府的家丁会夜半翻墙出去喝花酒,对此安府管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从前贺绿心一直觉得这样对安府的丫鬟们不公平,因为她们只有安府管家批准才能出府,有些丫鬟不通人情世故,两三年都出不了安府一次,若又人要像家丁那样翻墙出去,被抓到就直接按家法处置了,第一世贺绿心向安文阳提过此事,结果是叫她同秋晓莲商量,可秋晓莲哪里是那通情达理的人呢,将她从自己房里轰出去了不说,还在克扣了下人们的月银后将黑锅盖在了自己头上。

    可现在……以家丁的身份能更轻松地出入安府又变成了一件好事。贺绿心心情复杂,但现在不是该回忆往事的时候,她该尽快逃了。

    贺绿心再次确认了一下那两名家丁的情况后便推门向外走,这时正巧不巧又见安文阳被一众人簇拥着往这里走,她连忙低下头侯在门外,希望安文阳老眼昏花不会认出自己。

    安文阳挥了挥手遣散了一众人,但没有直接进门,而是在门外站定,上下打量了一眼门口候着的人,身量单薄骨架纤细,他稍一抬手勾起那人的下巴,肤白细腻五官精致,“不错,真不错,像个女的,可惜又不是女的。”

    贺绿心原本担心安文阳会认出自己,但听到这话便能确定他是真醉了,说出的话也粗鄙不堪,看来是本性暴露。

    “老爷,夫人还在房内等你呢,莫要误了良辰啊。”

    安文阳拍了拍掌下细滑的肌肤,只觉爱不释手,甚至又用力掐了几把,“不想让老爷疼你?还拿夫人做借口,真滑头。”

    这安文阳急色起来竟然男女不忌?贺绿心只觉得恶心,忙推开门搀着安文阳往屋里走,站定在榻前,贺绿心冷笑一声,将黄妈给的小药瓶拔开软塞全部灌进了安文阳的口鼻中,然后将他推进了床幔里。

    安文阳,既然如此那便祝你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吧。

    听着床幔后渐渐发出的声响,贺绿心捂着耳朵从房间里跑了出去,她正撞见在屋外偷听的黄妈,好在黄妈一心听着屋里的动静并没有注意到她。

    “哎呀,真激烈啊,老身我看来真的是要飞黄腾达了!”

    贺绿心听了黄妈的呓语摇了摇头。

    飞黄腾达?

    应该是自求多福吧,待明早安文阳醒来,看到自己春宵一夜的人竟是两个男人会作何反应,可能按照他的行事作风可能会将此事先压下来,但他下手毒辣,可能会对涉及此事的人暗下杀手也说不定。

    不过这与她何干,到时她早已逃到九霄云外了。

    今晚的安府格外混乱,到处能看到醉酒的宾客和躲着偷懒的丫鬟和家丁,这种情况下反而更利于贺绿心的出逃,她毫无阻碍地来到了和阿如约定的地方,却瞧见阿如也穿着一身家丁的衣服在墙角蹲着。

    两人怀里都揣着为对方准备的另一套家丁服,她们彼此相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想到了一起去啊。”贺绿心将多出来的两套衣服团了团丢进了井里,想起这一路来并没有见到安管家,担心他随时会出现干扰了计划,于是她便招呼阿如尽快逃出去。

    因着阿如不会翻墙,贺绿心便打算先把她托上去。她蹲下身,刚搂住阿如的腿时便听到身后有人叫道:“你们干什么呢,阿如,你那是什么打扮?”

    贺绿心全身冒出了冷汗,僵硬着身子,缓缓回过头去,果然说曹操曹操到,出声喝止她们的人正是安府管家。

    阿如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安管家向二人走来,先是打量了一番家丁打扮的阿如,接着又仔细瞧了瞧拦在阿如身前的贺绿心,随后发出一声大笑,“哈哈,我知道了。”

    贺绿心悄悄从阿如的袖袋里摸出那根金簪藏在身后,沉声道:“你知道了什么?”

    安管家似乎很是得意,摇头晃脑了一阵才说道:“当然是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以及你们想干什么。”

    贺绿心喉咙一紧,杀意迸现,她好不容易才快要逃出去了,现在有人却要拦住她,阻了她的活路,她绝不允许,她不想再死去了,她要活着,活着!

    贺绿心握紧金簪,猛地抬手,又听到安管家说道:“阿如,你说说你,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一个丫头,怎么会做出跟人私奔的事呢,对象还是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白脸,他保护的了你吗?”

    阿如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要私奔,我们……”

    安管家打断了阿如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哦,我懂了,你们的确不是私奔,哪有要私奔的人连行李都不准备的,所以你们只是想出去到迎客来开个房间对不对?男女之情我懂的,我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你们给我说一声就好,何必要偷偷摸摸的呢?”

    贺绿心问道:“所以你肯放我们走了?”

    安管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哎呀你看,我给了你们方便,若是明天老爷问责起来可能我就不太方便了,所以你们先得给我方便啊。”

    尽管被他绕的头晕,贺绿心却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刚才差点要当做凶器使用的金簪画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后便落在了安管家手中。

    “现在,方便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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