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前日五殿下在柳大人举办的诗词会上睡过去了，一时喊都喊不醒，柳大人还以为……吓得连自身后事都安排好了。”
“真是作孽，好歹是司天监钦定的天授……东齐未来有这么一位储君，其它三国怕不是夜里睡着了都得乐醒。”
“哎，话不能这么讲，五殿下年纪尚小……”
“传闻前些日子上朝时五殿下在跟野狗对吠呢，路过的朝臣可都见着了。”
皇都茶馆一如既往地热闹，热议的事无非三样，皇亲国戚，新法律政，民生灾害。最近无新法，无民灾，刚上任的皇储显然是热议的中心。
伏潇坐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听着，时不时往嘴里丢个零嘴儿。
她对面的人苦着脸，面有烦闷，“殿下，宗太傅说您再不回去，她就要把你鼓动她谋逆的事捅到陛下面前。”
话音刚落，外间似乎起了争执。
有人高声喝道，“我说的有何不对？五皇女伏潇论武不及连王，论文不如奇王，论民心事迹，更是不敌盛旭二王！若说皇储任位一事中间没有猫腻，在座各位哪个会信？”
笔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伏潇笑眯眯地敲敲桌面，“快记，一个字都不准落。”
“殿下，咱们走吧……”
“忍冬。”
忍冬却说什么都不愿再写，她抱着前面薄薄的几张纸，连笔都不去捡。
“既然如此，”茶楼的角落里传出道带着笑意的声音，“诸位何不联名上奏，将此事捅到朝堂上，陛下圣明，想必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刚刚义愤填膺的书生闻言往这边看来，却发现那儿拉着半截帘子，只能隐约看见两道人影，她讪讪道，“倒也不必动如此干戈。伏潇殿下再怎么说也是当朝君后嫡出，至少身份上名正言顺。”
茶楼无酒供应，这里的人说的话再上头，都会保留那么几分理智。东齐虽不禁市坊言论，但若真荤素不忌地乱说，难保不会出什么事。
“东齐民风开放，言行自由，为的可不是让我们聚在茶楼里说书，按诸位所讲，伏潇行事确实有失偏颇，上奏朝堂有何不可？”
“这……”
伏潇掀开面前的帘子，“倘若因为这事降了责罚，东齐一言堂下也存活不了多久，迟早被其它三国瓜分殆尽。”
此音落下，满堂寂然。
“阁下慎、慎言……”
“忍冬，走。”伏潇收了笑，没管一众望来的目光，率先离去。
“忍、忍冬……”人群中有声音喃喃几许，半晌蓦地打翻边上茶壶，“她、她是伏潇！”
一楼轩然四起的波潮一路滚到了楼道。
二楼包厢里，小侍把新泡好的热茶端来，“公子，刚刚口出妄言的家伙身份都查清了。”
“嗯，”面容清隽的公子吹吹热汽，升腾的水雾模糊了他清亮的眼眸，淡化了内里透出的冷漠，“夜里套麻袋打一顿。”
“额……”
“有问题？”
“公子，这已经是我们这个月要打的第三百二十七个人了，官府那报了厚厚一叠的案。”
“那迷晕了打。”
“左相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诶？公子！你不能乱走的啊，男子出门要把面纱戴着的啊！”
茶楼里是不是掀起了新的热潮已然不在伏潇的顾及内，她从忍冬手里抽过那几张纸，认认真真又看了遍，不由夸道，“说得真好。”
忍冬不住捂脸。
上面那些话全是骂殿下的啊。
伏潇：“狼子野心，德不配位……唔，不学无术，胡说八道，我这个月明明天天在学。”
忍冬出声：“宗太傅说……”
“把这些内容眷抄多份，三品以上官员人手一份，明日上朝前做好。”
伏潇利落地翻身上马，“至于宗承那，不回。”
忍冬还没反应过来，伏潇便扬鞭架马跑远了，她重重叹了口气，
临近年关，天渐渐冷了，风里夹带着的透寒层层绕过楼顶的砖瓦，掠起千家阁顶上盘踞凋零的落叶，一路吹到皇宫翘起的飞檐之上。
马蹄声在宫墙外停下，伏潇招呼不打一个，令牌一扬就入了宫。
旁边候着的宫人赶忙跟上来，“伏潇殿下，陛下让您回来后去找她。”
伏潇：“没回来。”
“殿下……”宫人很是为难。
伏潇眼一低，“母皇？”
宫人迅速跪地，“陛下。”
伏潇动作很快地溜了。
她一路行至凤梧宫，也不用人通报，进了大殿就找了个位置一坐，身子骨软软靠着后垫，仿佛再也起不来。
凤君习惯她这幅德行，见状也不说什么。他腿上摆着沓厚厚的画册，一页一页细细翻过去，“宗太傅入宫了。”
伏潇背脊一僵，迅速起身，坐到凤君旁边，“父君，你整日困在这深宫中，想必无聊得烦透了。”
凤君眼皮不抬一下，“还成，在帮你看婚册，不无趣。”
“……”
伏潇僵硬着低下头，看见画册上的人脸，隐约记得这是谁谁谁家的小公子。京城里有名有姓的大户家不少，同她年龄相近的公子更是不知凡几，看这厚厚的一叠就知道了。
她看见凤君又翻过一页，施施然做了个记号。
“父君，听说母皇近日新纳了个贵君。”
看画像的人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伏潇再接再厉，“父君您想，当年你们山盟海誓，像话本子里那样许下承诺，说些此生有你足矣的蜜言……”
“重点。”
“我觉得这件事母皇做得不对，父君，谁说男子不能对感情失望的，你硬气一点，我们俩远走高飞，离开这吃人的京城。”
凤君凤君捏着笔的指尖卸了些力，和缓的目光从画册落到伏潇脸下，一月不见，那里的乌青比过去明显许多，“最近学业压力很重？”
想到这鸡狗不如的一个月，伏潇心酸得要落下泪来：“父君，你跟母皇掰了吧。”
凤君用笔尾点了两下伏潇的手，温和笑着说，“我跟你母皇关系好着呢，别瞎操心。”
“……”伏潇想说她其实一点也不操心，“那个贵君……”
“你看上了？”凤君眼神平和，语气温温柔柔的，“我让你母皇割爱。”
“……”
“京城里有喜欢的公子吗，是哪家的，这些画册里说不定有，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去见见。”
根本闲不下来的伏潇按住要翻动的书页，“父君，这一个月我每日睡眠不足三个时辰。”
凤君目露心疼，“当皇储确实太累了，直接给你配个侧君吧。”
伏潇：“他能让我学业减轻？”
凤君：“不能。”
伏潇：“他能让我晚上多睡会？”
凤君：“不能。”
伏潇趴在他腿上，声音有气无力，“父君，和母皇掰了吧。”
门口传来咳嗽声。
伏潇坐直，转身，声音平淡无波，“母皇。”
“说什么呢，要和谁掰啊？”女帝走进殿内，朝伏潇说，“请你还真难请。走吧，宗太傅在御书房边撞柱子边等着。”
“……”
伏潇抬起头，没日没夜的连轴转让她目光恍惚，“儿臣最近黑眼圈好重。”
女帝：“朕又不是御医。”
“要是课业能……”
“行。”
伏潇苦着的脸一收，“诶？”
“让宗爱卿给你备点医书，睡眠问题自行调养，也省了看太医的时间。”
“……”
伏潇转过头，看向凤君，对方温柔地笑笑。
她眼巴巴地继续看。
凤君终于开口，“陛下近日新收的贵君瞧着不错，伏潇身边也没……”
伏潇脸一垮：“告辞。”
她走后殿内就剩下了两个人，凤君依旧慢慢翻着画册，女帝坐到他旁边，“在选皇储妃？”
凤君柔柔一笑，“在选秀。”
“……”
御书房外殿。
“伏潇殿下再有一年就及弱冠，届时皇储定选，殿下若还是现在这个学习态度，如何担起东齐重任？与其到时无颜愧对天下，老臣何不今日就撞死在这柱前！”宗承年近七旬，头发花白，一把老骨头颤巍巍地往那通天柱上撞。
伏潇听到后也想撞死。
她什么学习态度，她什么态度？她这段日子过得比狗都累，不然也不会在早起后看狗不惯跟它吵起来。
撞柱子那聚了不少人，七嘴八舌地劝着宗承，“太傅可别动气啊！太女年纪小定性不足情有可原，陛下已经过去找人了，宗太傅至少等人来了再撞啊！”
伏潇在门外徘徊，半点不想进去，直到身后传来女帝驾到的通报时，才苦着脸推门而入。
她一抬头，就对上宗承老泪纵横的脸。
她也想哭的好吧。皇储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两眼一睁就是满架子的书，桌上的奏折从三年前堆到现在，她要自己批一遍，再复看女帝的批注。上午学文，午后习武，晚间去朝臣家里劝反再被太傅抓回来彻夜苦读礼乐，然后睁着迷迷瞪瞪的眼睛上朝，边应付女帝边打盹。
“殿下啊——”太傅被人搀着，一步步走过来，“老臣等你等得好苦！”
伏潇也就逃了一下午的课，此刻她双目无神看着地面，慢吞吞地应了声。
“《行策》《生民》《农经水集》三书殿下可有通读？”
伏潇的脸抽了两下，“还没。”
“那今晚……”
“我学。”伏潇无力道。
太傅皱眉：“殿下应当自称本宫，前朝礼法……”
伏潇很无赖道：“我要么说我，要么说朕，你选吧。”
女帝站在后面，朝一脸惊恐的宗太傅笑了笑。
“真是作孽，好歹是司天监钦定的天授……东齐未来有这么一位储君，其它三国怕不是夜里睡着了都得乐醒。”
“哎，话不能这么讲，五殿下年纪尚小……”
“传闻前些日子上朝时五殿下在跟野狗对吠呢，路过的朝臣可都见着了。”
皇都茶馆一如既往地热闹，热议的事无非三样，皇亲国戚，新法律政，民生灾害。最近无新法，无民灾，刚上任的皇储显然是热议的中心。
伏潇坐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听着，时不时往嘴里丢个零嘴儿。
她对面的人苦着脸，面有烦闷，“殿下，宗太傅说您再不回去，她就要把你鼓动她谋逆的事捅到陛下面前。”
话音刚落，外间似乎起了争执。
有人高声喝道，“我说的有何不对？五皇女伏潇论武不及连王，论文不如奇王，论民心事迹，更是不敌盛旭二王！若说皇储任位一事中间没有猫腻，在座各位哪个会信？”
笔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伏潇笑眯眯地敲敲桌面，“快记，一个字都不准落。”
“殿下，咱们走吧……”
“忍冬。”
忍冬却说什么都不愿再写，她抱着前面薄薄的几张纸，连笔都不去捡。
“既然如此，”茶楼的角落里传出道带着笑意的声音，“诸位何不联名上奏，将此事捅到朝堂上，陛下圣明，想必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刚刚义愤填膺的书生闻言往这边看来，却发现那儿拉着半截帘子，只能隐约看见两道人影，她讪讪道，“倒也不必动如此干戈。伏潇殿下再怎么说也是当朝君后嫡出，至少身份上名正言顺。”
茶楼无酒供应，这里的人说的话再上头，都会保留那么几分理智。东齐虽不禁市坊言论，但若真荤素不忌地乱说，难保不会出什么事。
“东齐民风开放，言行自由，为的可不是让我们聚在茶楼里说书，按诸位所讲，伏潇行事确实有失偏颇，上奏朝堂有何不可？”
“这……”
伏潇掀开面前的帘子，“倘若因为这事降了责罚，东齐一言堂下也存活不了多久，迟早被其它三国瓜分殆尽。”
此音落下，满堂寂然。
“阁下慎、慎言……”
“忍冬，走。”伏潇收了笑，没管一众望来的目光，率先离去。
“忍、忍冬……”人群中有声音喃喃几许，半晌蓦地打翻边上茶壶，“她、她是伏潇！”
一楼轩然四起的波潮一路滚到了楼道。
二楼包厢里，小侍把新泡好的热茶端来，“公子，刚刚口出妄言的家伙身份都查清了。”
“嗯，”面容清隽的公子吹吹热汽，升腾的水雾模糊了他清亮的眼眸，淡化了内里透出的冷漠，“夜里套麻袋打一顿。”
“额……”
“有问题？”
“公子，这已经是我们这个月要打的第三百二十七个人了，官府那报了厚厚一叠的案。”
“那迷晕了打。”
“左相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诶？公子！你不能乱走的啊，男子出门要把面纱戴着的啊！”
茶楼里是不是掀起了新的热潮已然不在伏潇的顾及内，她从忍冬手里抽过那几张纸，认认真真又看了遍，不由夸道，“说得真好。”
忍冬不住捂脸。
上面那些话全是骂殿下的啊。
伏潇：“狼子野心，德不配位……唔，不学无术，胡说八道，我这个月明明天天在学。”
忍冬出声：“宗太傅说……”
“把这些内容眷抄多份，三品以上官员人手一份，明日上朝前做好。”
伏潇利落地翻身上马，“至于宗承那，不回。”
忍冬还没反应过来，伏潇便扬鞭架马跑远了，她重重叹了口气，
临近年关，天渐渐冷了，风里夹带着的透寒层层绕过楼顶的砖瓦，掠起千家阁顶上盘踞凋零的落叶，一路吹到皇宫翘起的飞檐之上。
马蹄声在宫墙外停下，伏潇招呼不打一个，令牌一扬就入了宫。
旁边候着的宫人赶忙跟上来，“伏潇殿下，陛下让您回来后去找她。”
伏潇：“没回来。”
“殿下……”宫人很是为难。
伏潇眼一低，“母皇？”
宫人迅速跪地，“陛下。”
伏潇动作很快地溜了。
她一路行至凤梧宫，也不用人通报，进了大殿就找了个位置一坐，身子骨软软靠着后垫，仿佛再也起不来。
凤君习惯她这幅德行，见状也不说什么。他腿上摆着沓厚厚的画册，一页一页细细翻过去，“宗太傅入宫了。”
伏潇背脊一僵，迅速起身，坐到凤君旁边，“父君，你整日困在这深宫中，想必无聊得烦透了。”
凤君眼皮不抬一下，“还成，在帮你看婚册，不无趣。”
“……”
伏潇僵硬着低下头，看见画册上的人脸，隐约记得这是谁谁谁家的小公子。京城里有名有姓的大户家不少，同她年龄相近的公子更是不知凡几，看这厚厚的一叠就知道了。
她看见凤君又翻过一页，施施然做了个记号。
“父君，听说母皇近日新纳了个贵君。”
看画像的人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伏潇再接再厉，“父君您想，当年你们山盟海誓，像话本子里那样许下承诺，说些此生有你足矣的蜜言……”
“重点。”
“我觉得这件事母皇做得不对，父君，谁说男子不能对感情失望的，你硬气一点，我们俩远走高飞，离开这吃人的京城。”
凤君凤君捏着笔的指尖卸了些力，和缓的目光从画册落到伏潇脸下，一月不见，那里的乌青比过去明显许多，“最近学业压力很重？”
想到这鸡狗不如的一个月，伏潇心酸得要落下泪来：“父君，你跟母皇掰了吧。”
凤君用笔尾点了两下伏潇的手，温和笑着说，“我跟你母皇关系好着呢，别瞎操心。”
“……”伏潇想说她其实一点也不操心，“那个贵君……”
“你看上了？”凤君眼神平和，语气温温柔柔的，“我让你母皇割爱。”
“……”
“京城里有喜欢的公子吗，是哪家的，这些画册里说不定有，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去见见。”
根本闲不下来的伏潇按住要翻动的书页，“父君，这一个月我每日睡眠不足三个时辰。”
凤君目露心疼，“当皇储确实太累了，直接给你配个侧君吧。”
伏潇：“他能让我学业减轻？”
凤君：“不能。”
伏潇：“他能让我晚上多睡会？”
凤君：“不能。”
伏潇趴在他腿上，声音有气无力，“父君，和母皇掰了吧。”
门口传来咳嗽声。
伏潇坐直，转身，声音平淡无波，“母皇。”
“说什么呢，要和谁掰啊？”女帝走进殿内，朝伏潇说，“请你还真难请。走吧，宗太傅在御书房边撞柱子边等着。”
“……”
伏潇抬起头，没日没夜的连轴转让她目光恍惚，“儿臣最近黑眼圈好重。”
女帝：“朕又不是御医。”
“要是课业能……”
“行。”
伏潇苦着的脸一收，“诶？”
“让宗爱卿给你备点医书，睡眠问题自行调养，也省了看太医的时间。”
“……”
伏潇转过头，看向凤君，对方温柔地笑笑。
她眼巴巴地继续看。
凤君终于开口，“陛下近日新收的贵君瞧着不错，伏潇身边也没……”
伏潇脸一垮：“告辞。”
她走后殿内就剩下了两个人，凤君依旧慢慢翻着画册，女帝坐到他旁边，“在选皇储妃？”
凤君柔柔一笑，“在选秀。”
“……”
御书房外殿。
“伏潇殿下再有一年就及弱冠，届时皇储定选，殿下若还是现在这个学习态度，如何担起东齐重任？与其到时无颜愧对天下，老臣何不今日就撞死在这柱前！”宗承年近七旬，头发花白，一把老骨头颤巍巍地往那通天柱上撞。
伏潇听到后也想撞死。
她什么学习态度，她什么态度？她这段日子过得比狗都累，不然也不会在早起后看狗不惯跟它吵起来。
撞柱子那聚了不少人，七嘴八舌地劝着宗承，“太傅可别动气啊！太女年纪小定性不足情有可原，陛下已经过去找人了，宗太傅至少等人来了再撞啊！”
伏潇在门外徘徊，半点不想进去，直到身后传来女帝驾到的通报时，才苦着脸推门而入。
她一抬头，就对上宗承老泪纵横的脸。
她也想哭的好吧。皇储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两眼一睁就是满架子的书，桌上的奏折从三年前堆到现在，她要自己批一遍，再复看女帝的批注。上午学文，午后习武，晚间去朝臣家里劝反再被太傅抓回来彻夜苦读礼乐，然后睁着迷迷瞪瞪的眼睛上朝，边应付女帝边打盹。
“殿下啊——”太傅被人搀着，一步步走过来，“老臣等你等得好苦！”
伏潇也就逃了一下午的课，此刻她双目无神看着地面，慢吞吞地应了声。
“《行策》《生民》《农经水集》三书殿下可有通读？”
伏潇的脸抽了两下，“还没。”
“那今晚……”
“我学。”伏潇无力道。
太傅皱眉：“殿下应当自称本宫，前朝礼法……”
伏潇很无赖道：“我要么说我，要么说朕，你选吧。”
女帝站在后面，朝一脸惊恐的宗太傅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