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此时在内心无比感谢温言,她之前本来对于男女之事羞耻于口,后来多亏了平日里温言的循循善诱,让她之后在谈论男女之事时多了一些厚脸皮,也会偶尔讲几个荤段子。

    对于陈致飞的直球,她面色镇定地接住:“还行。”

    秦雨心里紧张极了,但是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她默默地想把手抽回,陈致飞突然握紧她的手,低声说:“进来了还想逃出去吗?”

    她看不到自己的脸,却感受到滚烫,在关键的当口,她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胆怯,她在还未得到时就在害怕可能失去。

    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所有所有的事就像是过山车般冲进她的脑海里,她一定是疯了,她需要冷静。

    于是秦雨疯了,她本着原始的欲望吻了上去,柔软触觉的那瞬间,男人的气息让她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只是静静的贴着,两人都忍住了呼吸,直到忍不住时,她离开了那片领地。

    陈致飞的眼睛变得很深,深的秦雨都快要陷了进去。

    “这下你逃不掉了。”他说。

    秦雨心下一软,说:“我为什么逃?”

    他轻轻的将她额头的碎发撩至耳后,说:“原本一直在想,跟了我怕苦了你,你连后悔我都心疼,如今想想,算了。”

    秦雨微微一抬头,便看见他深入近海的眼瞳翻着微波,他说:“到我身边吧,我会尽我所能。”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承诺,也算不上什么甜言蜜语,只是很认真的一句话,那瞬间秦雨觉得再好的,她也不要了,她就要这个男人。

    “你手机有震动,应该是电话来了。”陈致飞打破沉寂说。

    秦雨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慌乱下手机掉到了座椅下,拿上来时手机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回拨过去。

    “大姐?”秦雨奇怪,大姐有个怪癖,就是不喜欢打电话,一年到尾都没有给她打过几个电话,平时联系都是发信息,今日怎么连打两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小雨,你赶紧回去看看敬白,管阿姨打电话来说好像出事了,我现在在外地出差,赶不回去,你赶紧先去看看。”

    秦雨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冷静的声音说:“我马上去。”

    她的心突然乱如麻,用最快的速度出发,途中闯了两次红灯。

    陈致飞说:“我来开吧。”

    秦雨换到了副驾驶座,她才稍微有点理智。

    她开到门口,管阿姨也顾不得来的是什么人,抓起她就往屋内走。

    屋内一片狼藉,灯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还有一些不明的针头。

    秦雨慢慢的走近床边,靠近躺在床上的人。

    她轻轻的出声:“二哥?”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她看了一眼管阿姨,管阿姨焦急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到屋里噼里啪啦的一顿响,我一推进门就是这个样子了。”

    秦雨视线固定在他的双腿之间,裤子上有些密密麻麻的小洞,上面还渗透出一些未干的血渍。

    她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送他去医院。”

    管婆婆没法子的说:“他不肯啊,你也知道自从那是之后,他心里对医院有多大的排斥,我也是光着急没辙子了。”

    秦雨拉下脸来说:“你这是在拿你儿子的命开玩笑,他对医院反感所以你就纵容他在家里,万一出个什么事,谁救他,你吗?!”

    陈致飞在一旁握住她激动而颤抖的手,食指在手背上轻轻的摩擦,他在安慰她。

    秦雨缓了缓冷静下来,说:“先送他去医院再说吧。”

    管婆婆倒是没说话,床上的人却是清醒了,看到她阴沉的脸,有些讨好的说:“小雨,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了,想试试我还会不会疼。”

    秦雨忍住心中泛起的心酸,不去看他的脸:“抱他去医院。”

    这句话是对陈致飞说的,林敬白才注意到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的那瞬间突然用了浑身的硬气,在陈致飞走进他就要碰到他的时候,他大声的怒喊道:“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林敬白从未有过这么大的怒火,怒火灼烧着他的整个胸膛,他有着愤恨、有着耻辱、有着不甘…太多的东西一瞬间席卷而来,他觉得好像有一双手掐住了他的气管,难以呼吸的痛苦。

    管婆婆心疼的哭了出来,急上前安慰说:“我们不去医院不去医院,你不要激动。”

    她带着哭腔和秦雨说:“算了,算了,我们不去医院了,不去了,你也知道那个地方对他而言有多痛苦,你怎么忍心啊?”

    秦雨忍住翻涌而上的泪水,说:“他生病了,不去医院,我们所有人都帮不了他。”

    “这些伤口包扎一下,过几天结疤就好了。”

    秦雨:“他病的不在身上,在他心里,他的心生病了你知道吗?”

    林敬白打断说:“我什么事都没有,今天就是脑子糊涂了,这些年我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二哥,之前你骗了我们,到今天我才发现,你根本就需要治疗。”

    林敬白扯出嘴角难看的笑着说:“你不就是心理医生吗?小雨,你帮我就好了。”

    秦雨没有回答,她有很多的情绪涌了上来,她带着情绪走出房间,陈致飞跟在她的后面,一句话也没有说。

    秦雨:“你怎么不问我?”

    陈致飞:“问你什么?”

    秦雨抬头看天:“随便。”

    陈致飞:“我觉得你更需要的是静一静,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的。”

    秦雨闭上眼,感受身边瞬间的安静,这一刻,她烦的贼TMD想抽烟。

    “小雨?”

    秦雨看到声音的主人,心下更加的烦了。

    齐暖接到管婆婆的电话就匆匆赶来了,看到秦雨的那瞬间一顿,她怎么在这里?管婆婆不是最不想看到她吗?

    看到秦雨身边的陈致飞,眼神又是一顿:“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来了?”

    秦雨:“你自己去看吧。”

    齐暖出来后眼睛是红的,明显哭过了。

    秦雨没好气地说:“你哭什么!”

    齐暖被一凶眼泪又掉了下来。委屈说:“我连哭你都要管,我哭我的,你凶什么。”

    秦雨转身不去看她,眼不见心不烦。

    “二哥这样要怎么办?”齐暖证明了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的真理,越哭越凶。

    “我还是坚持送他去医院,他需要心理治疗,虽然皮肉伤很快就会好,但现在已经不是这个问题了。”秦雨说 。

    “要不是你,二哥会变这样吗?”齐暖说,“你还好好的,心理医生又怎么样!”

    别看齐暖娇娇弱弱的,人长得小巧可爱,有时候说出的话却是毒蛇一般。

    秦雨被她这句话气的不可理喻:“不然呢?我应该去死吗?”

    齐暖:“二哥这样都是你害的,你还这样凶我?!”

    秦雨留了背影给她,齐暖又说了一句话,秦雨内心的弦终于崩断。

    “你没有心!”齐暖咬牙切齿的说,“你妈妈因为你死了,你也过得好好的。”

    这句话冷冰冰的以直角的方式扎进了秦雨的心脏,她的心就像在滴血般的痛,但她却只能无声地压下。

    “我不活的好好的,难道要像你一样,大哥的脚一出事,你就断了和我们所有人的联系,一个人跑去美国结婚,现在回来兴师问罪,你说你过得不好,难道我要像你一样吗,我妈不会这样希望,她一定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秦雨斩钉截铁地说。

    她没有给齐暖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转身走了。

    陈致飞是在附近的公园里找到她,他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模样,她坐在花坛一旁的台阶上,身体蜷曲着埋在双腿之间,哭得就像是被抛弃的孩子。

    他在她身旁坐下,她好似感受到他的气息,将身体轻轻的靠向他,他一把搂过她的肩膀,把她揉进怀里。

    “那个时候我妈就应该带走我 。”

    2004年02月13日,那年她12岁,妈妈去找爸爸,永永远远的离开了她 ,她记得那天特别的冷,地上掉落着刚买的牛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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