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轻颤,小声喊她。

    “小瑜?”

    旁边的人没有任何回应,那应该也许是睡着了吧。

    纪宴慢慢的向她靠近了一点点,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慢慢拉进,中间的空隙也在慢慢变的窄小。

    她突然翻过身平躺在床上,他瞬间停住闭上眼睛装睡。

    原以为她醒了,结果很快安静的房间里又传来了她平稳的呼吸声。

    他松了一口气。

    在他漆黑无度的世界里,她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最后他深吸气转过身去,盖上被子闭上眼。

    夜还很长……

    第二天一早,天一亮她就转醒了,原本准备起身,却发现对方的上半身压上了她的衣服。

    她有些疑惑,昨天还没睡时,她记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还很大的啊,怎么今天离的这么近。

    难道……是我睡姿太差了?

    最后还是扯了好大一份力才把可怜的衣角解救出来,被压了一晚上已经都皱巴巴的了。

    生气的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又看见他眼睛上的纱布。

    算了,不与他计较。

    起床的她最先就是熬药,一天三次,说句实话她现在都有些怕厨房。

    熬了很久,直到天光大亮,她才把药端进房里。

    一开门就看见他手上拿了个东西,一直在触摸,走近才知道这是她之前送他的那块玉。

    “你的药好了,快喝了吧,”她提醒道。

    纪宴把玉放下,接过她递过来的药碗,很快药便见了底。

    药很苦,林瑜塞给他一颗糖,他很自然的接过放入口中。

    糖化开,掩盖了药中的苦涩。

    这个地方简直就像是世外桃源,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就如一场梦。

    如果他能看见就好了。

    手上没了碗,他又拿起那块玉。

    林瑜忍不住问道:“你……还记得这块玉佩?”

    他摇头:“不太记得了,不过它从我第一天醒来就一直在我身上挂着,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林瑜没回答他的话,也不反驳他。

    纪宴突然就问她:“你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吗?”毕竟你之前一直都和我一起。

    林瑜像拨浪鼓一样一个劲的摇头,生怕他猜出来什么:“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知道,也有可能是你的哪个旧情人送你的呢!”

    “不会吧……”

    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如果那真是旧情人,不喜欢对方,对对方没有感觉是绝对不会收这种东西。

    更何况是玉……

    说到了一半的时候,他又看着有些欲言难止,林瑜最喜欢他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主要是她以前认为纪宴从来不会是这样的人,果断心机腹黑,这是以前打在他身上的标签。

    现在不一样了,羞涩纯情这些以前根本不会表现出来的,都在他的身上一一出现。

    她真的爱死了他这副样子。

    主要一米八大高个儿的个子,皮肤雪白脸廓清晰,脖子也长,唇红……齿白可惜了那对勾人心魂的桃花眼现在看不到,要不然她真得要陷进去才得罢休。

    这样的人,在你的面前表现出任何一样,我相信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得住。

    “是有什么事说吗?”

    看他半天也没说一个字,她也看不下去了。

    纪宴的手指死抵住手心,甚至现在都能感受到手心中传来的痛意。

    过了很久他说:“像我们这里的习俗,如果两人都未嫁,二人之间又做了逾越的事情,是,是……”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往下说。

    “是什么?”她好奇的追问。

    “是……”他的现在能清晰的感受到手心传开的痛感。

    见他还没回答,林瑜着急的问:“是什么,你说啊!”

    “是要结婚的,”终于说出来了,他松开了紧紧握成拳的手,终于释怀了一般,整个人的气息都顺畅了。

    结婚?

    可我们已经结过婚了啊,但她不能说。

    她想了很久,才回答他:“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那是我的第一次。”

    林瑜没太听清,不太懂他的意思:“什么?”

    “那次是我的第一次……”他小声说。

    不就是第一次吗,谁还不是了,弄的这个样子她就像个嫖客一样。

    她没好气的说着:“我还不也是。”

    又不止你一个人被占了便宜。

    第一次怎么了,谁说这样就一定要结婚了。

    对。

    她是个渣女。

    对!

    她就是个渣女!

    “那又怎样,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这样的方式就是我们最好的方式,你亏了,我还不也一样。”

    纪宴被她有些吓到,没想到她会这么过激,说的拒绝的这么直白。

    直白到他的心现在都有些发痛。

    后来换过气来,她才反应自己有些激动:“抱歉啊,最近天有些燥热,所以就这样……”

    哪里是天气燥热,现在哪里会燥热。

    她承认之前的作为的确有些冲动,她不该那样。

    但是更多的只是知道了命运后对命运无能为力的愤怒。

    底层炮灰的无能愤怒。

    纪宴没怪她,这种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既然她没有这个想法他也不会逼问。

    可他又为什么感到很遗憾呢,那些原本就不应该存在在他身上心中的情感,如同箭一般对他蜂拥而至,他为何有着这种情绪。

    “小瑜,以前的我……对你怎么样?”他喜欢你吗。

    这下子轮到她支支吾吾了。

    “就那样啊,该怎么对我就怎么对,这不也就给口饭的事。”

    “没对你承诺过什么吗?”

    比如安家,他救下了他,一定是要对她负责的。

    “有啊,”林瑜回答他。

    纪宴抬头用带着纱布的脸期待的看她。

    感觉到他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回答,她变得有些不自然:“就半路上把我随便安顿就行了。”

    纪宴恍然大悟,我竟然还对她承诺过这些。

    一个女孩子,本就刚脱离苦海,他竟会说出那么冰冷的想法,要把她半路安顿,那她后面又要怎么生存,一听就知道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他不敢想象如果她身边每个人保护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他拿起她的胳膊,握入她的手:“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好吗?”

    就像下位者的祈求。

    上位者林瑜不为所动:“不用,我有手有脚的,总不会饿死街头吧,更何况我又没得罪什么人。”

    她这句话是在告诉他,跟了他那才叫真的危险,毕竟他的身份可是皇子,身边你尔我炸是常有的事,跟了他那才叫真的危险。

    不确定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林瑜挣脱出了被他握住的手。

    他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卑微了,突然就有些不太习惯。

    纪宴感受到了她的动作,抽出之后他整个人都焉了,如果他有尾巴,她想现在一定是垂在地上的,不过垂在了地方也还是在向她摇着尾巴。

    她不忍心的安慰他:“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纪宴,我不一定非得跟你走的。”

    就这样吧,这段日子就让他当做一场梦,把小瑜当成他的白月光,这样他就不会再有一个白月光了。

    即使以后见到了她,心里也不会泛起任何波澜。

    林瑜端着盘子往外走。

    对啊,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的手死死抓住盘子。

    一滴泪从眼尾滑过,与地面碰撞。

    床上的人原本起身,却又站了很久,最后坐下。

    可怕的并不是你喜欢我而我不喜欢你,最可怕的是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

    出了门后她便撑不住了,坐在石凳上禁声哭泣,这还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哭。

    第一次为了他哭。

    一只小鸟落在他的窗前,一直拍打着他的窗户,泼有一副要把自己撞死的模样。

    他起身拿过放在床旁的盲仗,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

    真是奇怪,打开了窗户它倒是不撞了。

    难道是他逼的太紧了吗……

    他的喜欢让她很为难吗……

    可她为什么要哭呢……

    喜欢又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他记得母后告诉过他,喜欢就是要在一起的啊,大胆去追,即使她没有高贵的身份,倾国的容颜,喜欢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情,遇见这么一个人很不容易。

    他的大脑突然传来一丝丝阵痛,疼的他倒在地上,很快它又不疼了。

    他站起身,手放在床边倚靠在墙边。

    可是那真是他的母后吗。

    次日。

    白发人和小孩终于回来了。

    林瑜也算是多了份安全感,主人家回来了,这下子那些小蛇总不敢再来屋子里光顾了吧。

    最最最最最主要的是,她终于不用住在纪宴的房间里了!

    谁懂她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了,恨不得过去抱着小孩哭一场,熬个药都已经熬出心理阴影了,生怕下一秒转身就看见小可爱。

    小孩也很不理解,就只是出去了三天,这一回来就见大姐姐对她露出这副表情。

    林瑜知道他们今天回来,所以早就准备好了各种鱼,酸菜鱼、红烧鱼、蒸鱼……

    感谢他们为纪宴找药材啊,她也没什么感谢的,也就空有一身厨艺了,所以钓了些鱼,干脆换各种花样给他们做的吃。

    别问她这么菜是怎么钓到这么多鱼的。

    因为她钓鱼倒霉,可纪宴运气好啊,他只管拿个杆子往哪儿一坐就成。

    所以说这个世界也是有些不太公平的,虽然是个反派但他的气运也只是在男主之下,是她这种小啰啰不能够比的。

    找回来主要药材,那也就说明后面的几天就要倒数过日子了。

    他们也终于快要迎来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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