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清风徐徐。

    马车在官道上慢慢地行驶着,窗边挂着一个风铃,悠悠地荡着,响起清脆的声音。

    贺年靠在窗边,头探出去,看着眼前的景色不断往后退,不远处就是皇城。

    “这就是皇城吗?”箫音从另一边的窗子探出头,看着皇城的城墙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愧是华荣国的皇城,连城墙都比陵城高了一倍。

    “这么大的字,你还看不见啊。”贺年吐槽道。

    “哼。”

    箫音把头缩回马车内,看着贺年。

    那天晚上,她抛弃贺年离去后,不知她和流风又交谈了什么,但从第二天两人的状态来看,至少是解决了。

    站在朋友的角度,箫音当然会支持贺年离开流风,因为他太危险,即使流风在贺年面前隐藏得很好,可就怕万一,她害怕流风会伤了贺年。

    但她当然不能这样直白地表现出来,人是私自的,她不想破坏自己与梁翊现在安宁的生活。

    马车穿过城门,进入到了熟悉的场景。

    离开皇城时,还是秋天,到现在街上的人竟然一个个穿起了棉衣。

    贺年这一路上想了很多,对于流风。

    她承认,流风那一吻让她动心了,但她依旧要回去。

    所以,她只能刻意淡化对流风的感情,她就是个渣女。

    “贺年!”是楼玉环。

    马车驶过聚福楼时,楼玉环立刻就注意到了,不顾大庭广众地直接喊了出来。

    这么一喊,果然,路过的人纷纷转向她。

    楼玉环不在意他人的眼光,立马跑了上去。

    “梁翊,停一下。”贺年也急忙开口对梁翊说道。

    梁翊立刻将马车平稳地停在路边。

    贺年从马车上下去,楼玉环刚好跑上来,一把抱住贺年。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楼玉环抱怨着贺年。

    贺年这么一去竟然花了快两个月的时间。

    这还是楼玉环第一次在没有贺年的贺府里待着,导致她每日除了聚福楼就是贺府,两点一线的生活很是无聊。

    尽管府内还有其他人住着,但是乔启希去了国子监,而流天整天摸着各种石头,没一个人陪她。

    如此冷清的贺府让楼玉环都快待不下去了,只能天天窝在聚福楼研究着新菜式,倒是让她搞出不少好菜来。

    前几日,得知贺春回到贺府,让楼玉环一个假象,还以为贺年也回来了,兴高采烈地赶回贺府,谁知依旧冷冷清清。

    要不是贺春说贺年在路上大病一场,现在正在回皇城的路上。不然,楼玉环差点都认为贺年抛下她不回来了。

    贺年差点被楼玉环扑倒,她站稳脚跟,回拥她,“玉环,我回来了。”

    “走开。”楼玉环不喜欢煽情,装作嫌弃地松开她,“在疆城玩得开心吧?”

    “不开心。”贺年知道楼玉环委屈了,拉着楼玉环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道,“没你陪着我,我都快无聊死了,你看我不吃你做的菜都饿脱相了。”

    “谁稀罕,你不在我可是乐得轻松。”楼玉环嘴上不饶人,但嘴角微微扬起,贺年说的话对楼玉环很是受用。

    “贺年,这位是?”箫音紧跟着从马车上下来,就见一位女子与贺年甚是亲密,好奇地问道。

    贺年拉着楼玉环向他们介绍,“这是我和你说过的,楼玉环。”

    “这是箫音和梁翊,他们俩是一对,像你和乔启希一样。”贺年向楼玉环介绍道,还不忘捉弄楼玉环。

    “你瞎说什么。”楼玉环耳根子一红,拽了一下贺年的袖子。

    她们许久不见,贺年还是这么喜欢开她的玩笑。

    “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回贺府吧。”贺年拍了拍自己的嘴,连忙求饶。

    楼玉环与店里的伙计说了一声,就跟着贺年回去了。

    “小姐。”贺梅在府外等候,似是知道她今天会回来似的。

    这一点,与贺管家同出一辙,永远独自一人等着众人回家。

    或许不止这一点,身段举止,言语行为,与贺管家都极像,不愧是贺管家亲自挑出来的人。

    “辛苦了,贺梅。”贺年抿嘴一笑。

    “这是我应该做的。”贺梅回道。

    “箫音与梁翊的院子我已经叫人整理出来了。”贺梅用视线示意旁人,就有一个小厮走上前对着箫音和梁翊说道,“麻烦两位跟我来,我引你们去别院。”

    箫音些许惊讶,她都没介绍过,贺梅就已经知晓,看来是贺春提早带回来了消息,告知了贺梅。

    贺年微微有些自豪,她府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差的。

    “小姐,我已经为你准备了参汤,过会儿送到你的房间里。”说着,贺梅也退了下去。

    贺年回到自己的房中,离开这么久,却没有一丝灰尘。

    “贺年,疆城好玩吗?”楼玉环好奇地问道。

    “还行吧,只是当时疆城下了好几天的大雪,一直被困在客栈,出都出不去,可无聊了。”贺年一屁股坐在短榻上,霎时觉得她仿佛就没离开过贺府,一切都没变。

    “活该,谁叫你不带我去的。”楼玉环心中对贺年不带她去疆城还耿耿于怀。在自己忙于青城聚福楼的开业之时,贺年就抛弃她去了疆城。

    “小姐。”贺梅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吧。”贺年应道。

    贺梅打开房门,手里端着参茶。

    后面跟着两个小厮,一个人拿着手炉,另一个人端着炭火盆放在房间里。

    贺梅将参茶放在小桌上,取过手炉交与贺年,就让两人出去了。

    楼玉环眨了眨眼,那两个人都出去了,贺梅怎么还留着。

    楼玉环这么想,是因为她自己有点怕贺梅,他就是翻版的贺管家。

    “小姐,这是我选的一家店面,位于西市,现在已经装修完成了。”

    贺梅拿出一张地契还有一张西市的商户图。

    贺年拿过后粗略看了一眼就放在一旁,贺管家培养出来的人她还是放心的。

    从地址选在西市这一点就能清楚贺梅的能力。

    现在贺府的产业都放在东市,将店开在东市对于贺府的经营来说会轻松很多。

    而目前选择开在西市,不仅离贺府遥远,也与贺家的产业脱节,似是坏处居多。但有一点不同的是,西市多是达官贵人,愿意花钱的都在那一片。

    前几日贺春提前回皇城就是为了带信,不仅是让贺梅准备一家店面,还简单说了贺年大致的想法,贺梅能做到这一步,着实厉害。

    “什么什么?”楼玉环一头雾水。

    难怪这几天贺梅总是早出晚归不在贺府,就是去做这件事了。

    “我准备在皇城开一家棉纺织店。”贺年解释道。

    “棉纺织店有什么好开的,现在皇城可有许多家。”楼玉环不懂,她还以为贺年会开什么呢,竟然就这个。

    皇城的冬天一半日子都在下雪,因此一到初冬,街上就如雨后春笋般开满了棉纺店。

    现在再开,怕是已经太迟了。

    “你看看这个。”贺年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之前与流风买的衣服。

    “这是什么款式,是疆城特有的衣服吗?”楼玉环拿起来,放在面前比对比对。

    感觉自己穿还是挺合适的嘛。

    “我让你看的是里面的布料与棉花。”贺年提醒道,这楼玉环真是每次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有什么?”楼玉环不屑地摸了摸。

    “等等。”楼玉环又摸了摸手上的衣服,再摸了摸自己身上穿的,反复了好几下。

    “好像是比我穿得软。”楼玉环凑到贺年旁边说道,“我这可是最暖和的料子。”

    贺府有钱之后,贺府的每一个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楼玉环也是一样。

    现在楼玉环身上穿的可是上等的棉衣,质感竟然比不过疆城带回来的。

    “不懂了吧。”贺年挑了挑眉,戏谑地说道。

    “我才懒得懂。”楼玉环一把将衣服放下,她才不稀罕。

    “这是疆城特有的棉花,比我们这里的绒更密,所以会更加暖和。”贺年解释道,“我这次与疆城的一家商户合作,马上就会运来大批的棉花,棉被和布料。”

    贺年刚说完,门又被敲响,“小姐,我回来了。”

    是贺管家。

    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贺管家竟然这么快赶上了她。

    “快进来吧。”

    贺管家推门进来,风尘仆仆地汇报情况,“小姐,东西都带回来了。”

    “那正好,后天就可以开业了。”贺年一拍板,开业日子就这么定下来了。

    但是贺管家脸上却一点都没有放松的意思,依旧略带凝重。

    “小姐,我现在去帮忙卸货物。”贺梅向贺年说道。

    贺梅注意到贺管家有意避开他,自然识相地离去。

    贺年点头。

    贺梅走后,贺管家给了楼玉环一个眼神,示意她也离去。

    楼玉环不由自主地往贺年那凑去,不知道为什么,贺管家怎么一回来就这么严厉地盯着她。

    “贺管家,你说吧。”贺年拍拍楼玉环抓着自己的手,让她放轻松。

    贺年心里也有疑问,楼玉环怎么一在贺府脑子就不转了呢,她在外面可机灵着呢,贺管家的本事可学得一套一套的。

    “小姐,边关告急。”贺管家低下声音说道。

    “什么!边!”楼玉环差点跳起来,贺年直接捂住她的嘴。

    她早知道就让楼玉环出去了。

    贺年也是一脸不相信,战争竟然来得这么快。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贺年好奇地看着贺管家。

    这种要事即使会八百里加急送到皇宫,可百姓层面里都会有些风吹草动,现在皇城里一点消息都没有,那贺管家又从哪里得知呢。

    “小姐,这事关系我们为了与疆城的贸易,如今是否需要停一停。”贺管家没有正面回答贺年的问题。

    这件事,是流风在信中提醒他的,他并没有说是何时,信中只是提到让他保护好贺年。

    由此,贺管家对贺年含糊了其中的隐情。

    流风能够预料到两国将会交战,已经暗含了他是背后的推动者,贺管家心里门清,却将这件事咽进了肚子里。

    “先看看情况。”贺年答道。

    她明白贺管家心里藏事儿了,但既然他不告诉她缘由,贺年自不会多问。

    另外,小说中未发生的剧情突然出现,让贺年措手不及,幸亏的是现在没有进展到剧情的主线,还有机会补救。

    贺年摸着无名指的戒指。

    流风,是你吗。

    “这里的布匹都拿去裁缝让他们做棉衣,棉花也准备好了。”

    “这些素的布匹统一做成被套,与棉被一起卖。”

    贺梅在贺府门口处置着从疆城带回来的货物。

    此时,贺管家从贺年房间里谈完事出来,走到贺梅的身边,拍了拍贺梅的肩膀,“这些日子辛苦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贺梅低下头,羞涩地一笑。

    如果不是贺管家,可能他还背着父亲治病的债,是贺管家将他从泥沼中救出,从另一个层面讲,贺梅早就把贺管家当作了自己的父亲。

    贺管家虽对府里人都很严厉,但都是为了贺府。

    这次贺管家远去疆城,把贺府的事务都交给了他,就说明心底里对他的看重。

    绵柔坊马上就要开业了,这次贺梅也要全力以赴,不给贺府蒙羞。

    这两天,西市有个传闻,闹得沸沸扬扬。

    “你从哪里听来的?”女子向街边的面店老板问道。

    “从隔壁老王那。”老板说道,“你说到底是什么棉花才能让一床棉被能卖五两银子?”

    老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都惊呆了。从她生下来那天起,过了三十年,第一次听到这么贵的被子,按照寻常来说,一床八斤的被子也就五百文左右,现在这价格直接高了十倍不止。

    “这么贵,那怎么还会有人买。”女子惊讶地说道。

    “我也是稀奇啊,可我听说这被子早早就被订出去了一百床,你不知道,我刚刚亲眼看着有人花了几辆马车给装出去了。”

    今日她早早地出摊,这天刚亮,就有马车停在门口,包裹一个个往上面搬。

    “就被子,能有这么好。”女子好奇地问道,“这五两银子,常人都要花一个月才能赚到啊。”

    “可不是吗,我这碗面,可就二十文。”老板将面捞起来,放进碗里,淋上骨汤,放上配菜,一碗面就成了,“客官,面好了。”

    “谢谢。”贺年就坐在棉纺店的对面,几乎每一个路过店铺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原来贺梅用的是这招。

    一家店的经营必须有客流,而新店则必须有足够吸引人的点。

    贺年之前的意思是将棉被定价在一两银子,没想到贺梅野心那么大,直接定在了五两银子。与此同时,为了扩大知名度,他还请了人来作秀。

    皇城的西市住满了有钱人,不缺热衷相互比拼家境的。

    现在西市即将开出一家这么价格独特的店,必然会吸引不少人驻足观望,试图探究这棉花的奥秘。

    贺年快速地吃完了面,就绕道至棉纺店的后门。

    “小姐,已经清点好了。”贺梅将账本交给她:“现在仓库里疆城的一共有三百床棉被,五百匹布,五十件棉衣。”

    “听说这棉被定价五两?”贺年问道。

    “是,我认为西市的人愿意花这个钱。”贺梅解释道。

    “那你不怕之后没人买吗?”贺梅这个做法有点冒险。

    如果是贺年,肯定不会选择这么做,她更愿意用最保险的方式。

    “疆城的棉花质量小姐也知道,等到第一批因好奇买去的人知道了其中的优势后,自会将其宣传至整个西市乃至皇城,预计贺府的五百床棉被不出半个月就能卖光。”

    贺梅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

    “那卖光了呢?”贺年继续问道。

    贺春虽已赶去了疆城,但不会这么早带着剩下的棉被和布匹回来,必须保证供应的连续性。

    “小姐,棉花这件事不用担心,虽然疆城的棉花将会供不应求,可能随时出现断供的情况,但我已经联系好其他人了。”

    “联系谁了?”贺年一头雾水。

    “洪城的周老板。”贺梅说道。

    “啊?”就算他这么说,贺年还是不知道是谁啊l。

    “贺府在老爷还在世时,主要的产业就是纺织业,洪城的棉花是全国有名的,因此过去贺府与周老板可说是往来非常密切,这次重新进入棉纺行业,我就在信中提到了周老板。”贺管家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在谈论这件事,就向贺年解释道。

    贺管家此前在信中提到这个周老板,只是先让贺梅联系,没想到他竟然已经这么快就与他达成了合作。

    “这次的裁缝和工人我特意找来了之前为贺府做工的,所以上手很快,与贺府的交情也不错。”贺梅继续说道。

    贺年听着睁大了眼睛,虽然她知道贺梅很厉害,但没想到贺梅这么厉害。

    怎么就自己成了最差的。

    贺年摸了摸自己的头,最近是不是太咸鱼了。

    不过,这样不爽吗。

    贺年直接放手让贺梅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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