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日落西沉，商九尘踏过夜色，穿过条条走廊来到了商太嵩的房门外。
她鼓了鼓气，叩响了房门。
“进。”
得到回应，商九尘进入了房间。
商太嵩坐在茶几边上，手捏瓷杯正在品茶。
见到女儿来找自己，商太嵩立马把边上的空杯子倒满茶水，招呼着商九尘来坐。
商九尘坐在了茶几的另一边，略显局促地捏起茶杯。她偷偷抬眼看着那张与云深一模一样的脸，有些尴尬地抿了口茶水。
实在无法把这张脸和父亲联系到一起，她只得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父亲，放过那些魔人吧。”
商太嵩冷眸一瞥，“今日你堂上失言我暂且不提，如今私下你还执着于此？”
他们道盟的宗旨就是遇魔杀魔，断然不能因此就被改变。
“父亲，魔人并不都是坏人啊，他们也有妻儿老小，何苦要赶尽杀绝？”商九尘眼神充满着急切，已经不想看到双方两败俱伤的局面，“我真切看到了，魔人生活的很苦，道盟把土地破坏，他们连吃食都困难。”
“今日的话为父就当你没有说过，但，不管是我还是道盟，都绝不会放过那些魔人。”商太嵩依旧语言决绝，就算是自己的女儿，求情也仍然不管用。
商九尘闭上了眼睛。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如此迂腐古板。
“父亲，我已知晓紫云一族的事情了。”她坦白道，“你想把与你思想相同的子车续捧上剑尊之位，若是无我相助，这怕是成不了吧？”
闻言，商太嵩喝茶的动作僵直。他的视线定在商九尘的脸上，语气低沉：“谁同你说这些的？那魔皇？”
“不重要。”商九尘放下了杯子，又拎起茶壶为商太嵩续上了茶水，“紫云血脉就我一人，要是绝后，长诀山应该就不复存在了吧，其他仙家虎视眈眈这龙头之席，怕是危险的很。”
“你这是在威胁我？”商太嵩眯了眯眼，显然是没料到平日里温驯的女儿竟会出言不逊。
“九尘不想让自己的父亲滥杀无辜下去，哪怕在父亲面前威胁起来，也在所不惜。”商九尘扬唇，“所以，父亲，您怎么考虑的？”
“那些魔人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
“不。”她说，“只是，我欠人一条命，必须归还。”
为了内心的平静；为了上一世负的债；为了，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商太嵩看着她，不知悲喜。良久，他缓缓开口，“你真是过于良善了。”
“若父亲愿意说话，九尘做什么都愿意。”
“……”商太嵩斟酌片刻，阖上了眼。
“可以。但，你必须和子车续尽早完婚。”
商九尘眉头一动，没想到事情转折到了子车续身上，“为何？”
“了却家族心愿，提早把既定的命数完成，这样，你也会自由。”
了却家族心愿？
自由？
听着是为自己好，实则句句都是私心，还是一个父亲说出来的话，她实在是无法接受。
商九尘啊商九尘，原来不管在哪，你都是别人手中的把柄。
“我与子车续只有同袍之情，且他与我观念不同，无法携手余生。所以，请父亲收回成命。”她苦笑了一声，试图改变商太嵩的想法。
“子车续年轻有为，道法颇深，还自小与你青梅竹马，是最佳选择，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商太嵩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手中的茶杯又一次空了，“况且，你曾不是很欢喜子车续吗？”
“我……”商九尘如鲠在喉，她没法强迫自己去接受一个不喜欢的人，更没法接受他的残酷无情。
想到那些魔人悲惨的经历，商九尘痛如刀绞，在绝对权力面前压迫之下，她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答应，只要能放过他们，我什么都可以做。”
房外，有人驻足停留，恰巧听到了那么一句。
墨发墨瞳的男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在房廊悄悄观察。
事情成功了一半，虽然不能保证商太嵩一定会帮到底，但他要的，不过就是如此。
拖一分一秒都是机会，一个可以彻底转移魔人，炼化陨仙架的机会。
但听到商九尘愿意跟子车续成婚，他又怎么样也高兴不起来。
他的眸中阴晴不定。
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干脆地转身离开。
-
自那天与商太嵩做完交易后，已过去整整一周有余。
而商太嵩也很守信用的在又一次道盟集会中表达了反对，只是借口比较圆滑，说是即将十方剑会，而弟子们又在围剿中消耗不少，需要整顿整顿。
作为第一大派的掌门，他的话立竿见影，有许多依附长诀山的小派也表示了赞同。
事已至此，道盟也只能暂时搁置此事，但并不代表取消，只是还有商榷的余地。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行，可这些天里，商九尘却过的十分煎熬。
商太嵩把她和子车续成亲在即的消息散播了出去，整个门派里的弟子见到自己都带着揶揄的神情。
而且，她和子车续还经常需要打照面，这一道道的目光让她更加尴尬。
又是一天习修结束，商九尘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室。
瘫倒在床榻上，她想起了那天商太嵩说的话：
“除此之外，婚礼当日，我需要看到有元恩到场。”
“有元恩？要他到场做什么？”
“他杀孽深重，本就是道盟最高级别的通缉犯，你道侣大殿那日，所有权重都在，那是诛杀他的最好时机。况且，他知道紫云血脉的事情，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需要，给出一个橄榄枝。”
“……”
“他也想为子民做些什么吧，那这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想完这些，商九尘闭上了眼睛。
他所要的可不仅仅是杀了有元恩，而是把魔域最后的保障给打下。只要没了有元恩，魔域的其他人便不足为惧。
而且，有元恩一定会为了子民只身犯险。
魔域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有元恩有没有听说。她愈发担心，在床上翻来覆去。
睡不着……
不管怎么样都睡不着。
她盯着墙壁，长叹一口气后又转了身——
只是，面前没有出现那框着明月的窗户，而是出现了一个墨黑的身影。
她惊得差点大叫出声，立马直起身子往后靠。
“有……”
月色烛光下，那人止住她的唇，扬袖将房内所有的帘幕落下。
他灭了烛火，又坐在榻上，与她咫尺之近，近的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别说话。”有元恩用着细微的声音说道，“你……最近好吗？”
“……嗯。”商九尘撒了谎，她轻轻点头，“魔域那些魔人怎么样了，最近可有道盟的人去？”
“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案，商九尘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牺牲还是有用的，至少，现在两边是和平的。
“那你贸然潜入是为什么，在这可是很危险的。”
长诀山内外都有结界，一般魔人都不能够靠近，而且，魔人不是来到人界会被灵气反噬吗？如此风险之下，他这样进入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元恩默了默，忽略掉她的疑惑和潜入的困难，伸手覆上商九尘的脸，“你……愿不愿意跟我逃？”
“逃？”
“和我一起去魔域，只要你在，道盟的人就不敢轻易出手。而且，我会好好保护你。”
他话语真诚，丝毫听不出欺骗。听着十分美好，商九尘动了心，可她不能擅自离开，假使被道盟那些人做了局，说自己被再一次绑架的话，如今又会变成水深火热的状况。
“对不起……”她摇摇头表示了拒绝，“我不能跟你走。”
有元恩的眼底黯淡了一瞬，他偏过头，喃喃自语般念了一声：“嗯……那，我不打扰你了。”
他起身要走，刹那间，商九尘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拉住了他的衣袖，“等下。”
面前人停住了行动，淡淡地回眸一瞥。
“你……不是想要紫云之力吗？”身后，少女的声音越来越细弱，她的手紧紧抓着自己和他的衣角，脸上的愠色被黑夜掩盖，“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创造一个和平的世界。”
男人微微一愣，连呼吸都忘了。
“你……想清楚了？”
“嗯。”她用力点头，脸颊害羞到发烫。
与其献给那个人，不如就给这个会为他人思考奉献的男人。
反正她无论怎么跑，都跑不脱那被圈禁的命运。
两人之间变得沉默，最后打破僵局的，是一个冰冷却让人感到安心的拥抱。
“我会温柔些的。”他把他放到在塌上，轻吻上她的额间，修长的手指从背脊游离至腰间，勾住了那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腰带。
暴露在空气中的肩颈不由自主的颤抖，但为了迎合有元恩，她还是反拥住了他。
细密的吻之后，便是侵略。
昏天黑地之后，商九尘浑身无力地瘫在榻上，一边的有元恩给她掖好被子后，便准备穿衣离开。
透过帘幕的缝隙，商九尘躲在被子里，不停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说出那件事。
思来想去，她决定说出口。
她已经再次奉上，剩下的，就再也与她无关。
“有元恩。”商九尘用被子捂住胸口，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过几日是我的道侣大典，虽然没有请帖，但是，你来吗？”
系带的手停住，漆黑的眸子定在了她的身上。
“好啊——”他扬起唇角，“那我可会告诉人家，她的新婚妻子，爱在榻上咬人。”
她鼓了鼓气，叩响了房门。
“进。”
得到回应，商九尘进入了房间。
商太嵩坐在茶几边上，手捏瓷杯正在品茶。
见到女儿来找自己，商太嵩立马把边上的空杯子倒满茶水，招呼着商九尘来坐。
商九尘坐在了茶几的另一边，略显局促地捏起茶杯。她偷偷抬眼看着那张与云深一模一样的脸，有些尴尬地抿了口茶水。
实在无法把这张脸和父亲联系到一起，她只得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父亲，放过那些魔人吧。”
商太嵩冷眸一瞥，“今日你堂上失言我暂且不提，如今私下你还执着于此？”
他们道盟的宗旨就是遇魔杀魔，断然不能因此就被改变。
“父亲，魔人并不都是坏人啊，他们也有妻儿老小，何苦要赶尽杀绝？”商九尘眼神充满着急切，已经不想看到双方两败俱伤的局面，“我真切看到了，魔人生活的很苦，道盟把土地破坏，他们连吃食都困难。”
“今日的话为父就当你没有说过，但，不管是我还是道盟，都绝不会放过那些魔人。”商太嵩依旧语言决绝，就算是自己的女儿，求情也仍然不管用。
商九尘闭上了眼睛。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如此迂腐古板。
“父亲，我已知晓紫云一族的事情了。”她坦白道，“你想把与你思想相同的子车续捧上剑尊之位，若是无我相助，这怕是成不了吧？”
闻言，商太嵩喝茶的动作僵直。他的视线定在商九尘的脸上，语气低沉：“谁同你说这些的？那魔皇？”
“不重要。”商九尘放下了杯子，又拎起茶壶为商太嵩续上了茶水，“紫云血脉就我一人，要是绝后，长诀山应该就不复存在了吧，其他仙家虎视眈眈这龙头之席，怕是危险的很。”
“你这是在威胁我？”商太嵩眯了眯眼，显然是没料到平日里温驯的女儿竟会出言不逊。
“九尘不想让自己的父亲滥杀无辜下去，哪怕在父亲面前威胁起来，也在所不惜。”商九尘扬唇，“所以，父亲，您怎么考虑的？”
“那些魔人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
“不。”她说，“只是，我欠人一条命，必须归还。”
为了内心的平静；为了上一世负的债；为了，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商太嵩看着她，不知悲喜。良久，他缓缓开口，“你真是过于良善了。”
“若父亲愿意说话，九尘做什么都愿意。”
“……”商太嵩斟酌片刻，阖上了眼。
“可以。但，你必须和子车续尽早完婚。”
商九尘眉头一动，没想到事情转折到了子车续身上，“为何？”
“了却家族心愿，提早把既定的命数完成，这样，你也会自由。”
了却家族心愿？
自由？
听着是为自己好，实则句句都是私心，还是一个父亲说出来的话，她实在是无法接受。
商九尘啊商九尘，原来不管在哪，你都是别人手中的把柄。
“我与子车续只有同袍之情，且他与我观念不同，无法携手余生。所以，请父亲收回成命。”她苦笑了一声，试图改变商太嵩的想法。
“子车续年轻有为，道法颇深，还自小与你青梅竹马，是最佳选择，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商太嵩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手中的茶杯又一次空了，“况且，你曾不是很欢喜子车续吗？”
“我……”商九尘如鲠在喉，她没法强迫自己去接受一个不喜欢的人，更没法接受他的残酷无情。
想到那些魔人悲惨的经历，商九尘痛如刀绞，在绝对权力面前压迫之下，她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答应，只要能放过他们，我什么都可以做。”
房外，有人驻足停留，恰巧听到了那么一句。
墨发墨瞳的男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在房廊悄悄观察。
事情成功了一半，虽然不能保证商太嵩一定会帮到底，但他要的，不过就是如此。
拖一分一秒都是机会，一个可以彻底转移魔人，炼化陨仙架的机会。
但听到商九尘愿意跟子车续成婚，他又怎么样也高兴不起来。
他的眸中阴晴不定。
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干脆地转身离开。
-
自那天与商太嵩做完交易后，已过去整整一周有余。
而商太嵩也很守信用的在又一次道盟集会中表达了反对，只是借口比较圆滑，说是即将十方剑会，而弟子们又在围剿中消耗不少，需要整顿整顿。
作为第一大派的掌门，他的话立竿见影，有许多依附长诀山的小派也表示了赞同。
事已至此，道盟也只能暂时搁置此事，但并不代表取消，只是还有商榷的余地。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行，可这些天里，商九尘却过的十分煎熬。
商太嵩把她和子车续成亲在即的消息散播了出去，整个门派里的弟子见到自己都带着揶揄的神情。
而且，她和子车续还经常需要打照面，这一道道的目光让她更加尴尬。
又是一天习修结束，商九尘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室。
瘫倒在床榻上，她想起了那天商太嵩说的话：
“除此之外，婚礼当日，我需要看到有元恩到场。”
“有元恩？要他到场做什么？”
“他杀孽深重，本就是道盟最高级别的通缉犯，你道侣大殿那日，所有权重都在，那是诛杀他的最好时机。况且，他知道紫云血脉的事情，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需要，给出一个橄榄枝。”
“……”
“他也想为子民做些什么吧，那这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想完这些，商九尘闭上了眼睛。
他所要的可不仅仅是杀了有元恩，而是把魔域最后的保障给打下。只要没了有元恩，魔域的其他人便不足为惧。
而且，有元恩一定会为了子民只身犯险。
魔域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有元恩有没有听说。她愈发担心，在床上翻来覆去。
睡不着……
不管怎么样都睡不着。
她盯着墙壁，长叹一口气后又转了身——
只是，面前没有出现那框着明月的窗户，而是出现了一个墨黑的身影。
她惊得差点大叫出声，立马直起身子往后靠。
“有……”
月色烛光下，那人止住她的唇，扬袖将房内所有的帘幕落下。
他灭了烛火，又坐在榻上，与她咫尺之近，近的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别说话。”有元恩用着细微的声音说道，“你……最近好吗？”
“……嗯。”商九尘撒了谎，她轻轻点头，“魔域那些魔人怎么样了，最近可有道盟的人去？”
“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案，商九尘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牺牲还是有用的，至少，现在两边是和平的。
“那你贸然潜入是为什么，在这可是很危险的。”
长诀山内外都有结界，一般魔人都不能够靠近，而且，魔人不是来到人界会被灵气反噬吗？如此风险之下，他这样进入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元恩默了默，忽略掉她的疑惑和潜入的困难，伸手覆上商九尘的脸，“你……愿不愿意跟我逃？”
“逃？”
“和我一起去魔域，只要你在，道盟的人就不敢轻易出手。而且，我会好好保护你。”
他话语真诚，丝毫听不出欺骗。听着十分美好，商九尘动了心，可她不能擅自离开，假使被道盟那些人做了局，说自己被再一次绑架的话，如今又会变成水深火热的状况。
“对不起……”她摇摇头表示了拒绝，“我不能跟你走。”
有元恩的眼底黯淡了一瞬，他偏过头，喃喃自语般念了一声：“嗯……那，我不打扰你了。”
他起身要走，刹那间，商九尘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拉住了他的衣袖，“等下。”
面前人停住了行动，淡淡地回眸一瞥。
“你……不是想要紫云之力吗？”身后，少女的声音越来越细弱，她的手紧紧抓着自己和他的衣角，脸上的愠色被黑夜掩盖，“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创造一个和平的世界。”
男人微微一愣，连呼吸都忘了。
“你……想清楚了？”
“嗯。”她用力点头，脸颊害羞到发烫。
与其献给那个人，不如就给这个会为他人思考奉献的男人。
反正她无论怎么跑，都跑不脱那被圈禁的命运。
两人之间变得沉默，最后打破僵局的，是一个冰冷却让人感到安心的拥抱。
“我会温柔些的。”他把他放到在塌上，轻吻上她的额间，修长的手指从背脊游离至腰间，勾住了那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腰带。
暴露在空气中的肩颈不由自主的颤抖，但为了迎合有元恩，她还是反拥住了他。
细密的吻之后，便是侵略。
昏天黑地之后，商九尘浑身无力地瘫在榻上，一边的有元恩给她掖好被子后，便准备穿衣离开。
透过帘幕的缝隙，商九尘躲在被子里，不停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说出那件事。
思来想去，她决定说出口。
她已经再次奉上，剩下的，就再也与她无关。
“有元恩。”商九尘用被子捂住胸口，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过几日是我的道侣大典，虽然没有请帖，但是，你来吗？”
系带的手停住，漆黑的眸子定在了她的身上。
“好啊——”他扬起唇角，“那我可会告诉人家，她的新婚妻子，爱在榻上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