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珣握着方向盘，轻咳了一声，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是有点想笑。
后排的晨露和蔡谨懵懵地醒过来，见状也笑了。
“这牛也不怕人诶。”蔡谨颇觉有趣地说道。
“正常啦，这里的牛都自由散漫惯了，松弛着呢。”晨露给他们解释道：“这里很少进汽车，村民出入大多骑摩托，也没什么所谓的车流量可言，所以啊，这些牲畜经常会在这上面走。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等，运气好的话见它们主人在，就还好。”说着她看了眼手机。“不过我们运气也不差，前面就进村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哦，受教了。”蔡谨佩服地说道。
宛秩听着，在看身边的司机大人，司机大人闻言点了点头，摸出手机来拍了一张照片。
后面王炽开的车也跟着停着，没一会儿一头卷头发的男大学生就抓着相机跳下车上前拍摄来了。蛋卷见沈方珣在打量他，笑了笑，解释道：“我们这一行是要做纪录片对外透明的，哥你放心，不强制出镜。”
“没事，你拍吧。”沈方珣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镜头和目光所及，是车前慢悠悠行动着的牛群，和远处的小桥流水，山坡上放眼望去层叠浓绿，几只羊在坡上吃着草。在山绿环绕下，一个小小村庄就在眼前。很小，也很纯朴。
在城市里堵车会使人烦躁，但在这里，即使是被牛群挡住了路，心也是平静的。
横跨了大半个中国，跋山涉水，来到了这里，一个鲜为人知的小山村。
***
好在狮狮及时联系到了学校的老师，学校老师找来了牛群的主人，为这两车远方来客开出一条路。
沈方珣他们以为假期里学校会很安静，没想到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孩子们就都从校门外跑进来了。
“这些孩子啊，父母大多在外务工，有些假期被接出去了，有一些就还留守着。这一听说你们要来啊，一个个的都兴奋得不行，提前帮着我把场地都收拾出来了。”学校老师笑着解释道。
“我们去其他地方，孩子们也这样。”狮狮笑着搭话，让老师先带他们去看场地。
这所希望小学的教学楼是早年一个山村教育慈善基金捐建的，场地和资源都有限，教学楼的走廊和楼梯偏窄，想把书籍和书架材料搬上去，只能靠人工。
说干就干，四个男人当即脱了外套，带上手套开始从车上卸材料。都是木质材料，大，还沉，宛秩想去帮手，没成。
“大件的你们搬，我们拿小的配件。”狮狮毫不含糊，一手提起一个，从另外一边的楼梯上去了。
宛秩和晨露相视一笑：“走吧！”
“没想到这次的通道这么窄，还好多来了几位男同志，不然咱们几个加上学校老师，够呛。”狮狮的体力最好，来回几趟不停，还有力气跟男同志们喊话：“辛苦了啊！”
“你们也是！”
宛秩第一次看沈方珣干体力活，有些新奇，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体能是真好。
“你男人，真是开公司的？”晨露喘着气，边走边不忘跟宛秩八卦。
宛秩点头。
“看不出来，还是个实用派哈……”
第一天的工程进度，截止到傍晚，是组建好了大部的书架结构。
这个宛秩在行，盘起头发，拆开工具箱就开始装啊装，连沈方珣坐在旁边了都后知后觉，还是他伸手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扳手她才惊醒。
宛秩摘下耳机：“你不下去搬书吗？”
“他们在休息，我上来看看你。”他拧开矿泉水，递到她嘴边。“喝点水。”
她接过来喝着，目光观察着他。似乎除了发型有点凌乱之外，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嗯……手上的青筋更明显了。
“小孩们都回去了？”
“嗯，太晚了，老师让他们回家去了。”沈方珣转着扳手，在研究接下来的组装步骤。宛秩把图纸给他，他看了一会儿，颔首表示明白，便动手弄起来了。
“其实这不难，就是拧的时候得拧紧。”宛秩手里拿着水，看他劳动。“我每次都干这活儿，因为我手劲儿大。”她随手比了比自己的手臂，肌肉线条蛮明显的。
他看了看，继续拧螺母。“在我印象里，你好像就没弱不禁风过。”
“好像也是。”宛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从小真没就怎么娇生惯养过。”
他估计是听出了她玩笑话里淡淡的、对亲情眷顾不断而总是扑空的失落，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没关系，我给你补上。”
“真的？”
“我养你啊。”
她笑着躲开他想揉乱她头发的手：“谢谢你，不过这种基本问题就不用沈总操劳了。”
他长长地“哦”了一声：“身家殷实？”
宛秩把散落到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比了个OK的手势。
狮狮来找他们，未出声时见两人坐在一起合作组装书架，夕阳金色的光打在两人身上，碎木屑和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扬扬，揉捻出一幅特别自然，特别温暖，特别治愈的画面……
真是好啊。她一时看得入了神。
宛秩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见狮狮站在那儿出神，不解道：“狮狮姐你怎么了？”
编着长麻花辫的女人一下子回过神，笑着：“没什么，我来叫你们下去吃饭。”
因为是暑假，学校其他老师大多不在校，负责对接的老师就把空着的两间宿舍腾给了一行人。
“两间房，都是四人间。”狮狮觉得事情极为好办。“男生男生一起，我们女生一间。”
大家当然没意见，只有王炽笑得意味深长，拍了拍沈方珣的肩。
狮狮一愣，明白了，调侃道：“金主大人，条件有限，你不吃醋吧？”
“当然不会，理解。”沈方珣一本正经地说道。
宛秩听得想笑。
舟车劳顿，晚睡不如早起，十点钟大家就轮流回宿舍洗漱了。
剩下没轮到的或者已经洗完澡的人就在教学楼前的小操场上支起了炉火，烧水煮茶。
“太像我读书的时候了，一看到这些就想起我自己小的时候。”狮狮感慨道。“感觉又穿越回去了一样。”
王炽用铁钳子拨弄着炭火，看她：“姐，你也是大山里的孩子？”
狮狮笑，摇头：“我不是，但条件差不多。那时候想看书，都要想方设法去借，或者三天两头去镇上的小书店蹲守，等它来新书。你们应该没体验过吧？”
王炽有些腼腆地摇摇头，跳过话题：“不过现在也好了，你都成为撑伞的人了。”
众人围炉，心照不宣地装没注意到一对情侣的悄悄离开。
“好安静。”宛秩被他拉着手，一步一步在校门外的小水泥路上走着。刚下过雨，地上还是湿的，空气也因此变得更好了。
路灯的光打在地上，像是水洼中升起了一轮月亮。村户门前灯火明，来往几个身影。虫鸣不断，流水潺潺，温度降了下来，需要披件外套。
空气中混着青草和泥土的香气，湿润，轻盈。
“这里真的好自然，而且，整个人都感觉放松下来了。”宛秩抱着他的手臂，轻声感叹道。
沈方珣“嗯”了一声，“想到了《归园田居》。”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后面的几句。
“没想到你还记得，这是高中的吧？”宛秩有些惊奇地问道。
沈方珣点点头。
“忽然就想起来了，这算，触景生情？”他忽然停住脚步。
忽然靠近，太明显的意图了，宛秩竟有些心跳加速。
“生的哪门子的情？”她轻扬眉，挑衅他。
腰后被他温热的手掌扶住，身子贴了过去，俯仰之间，近在咫尺。“不穿外套，冷了？”他的声音低低的，手摸上她的手臂，有些凉。
这里，这个时间绝对不会有人来，空气又好，是个好环境……
挨上他的时候，宛秩觉得有丝丝暖意自血脉中醒来，越发热烈。干了一天体力活，他似乎也有些累，不紧不慢地吮吻着，来来回回，带着特有的温柔，是要将她带进深渊的节奏……
“热了没？”刚做完坏事的人偏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询问她感受如何。
“嗯。”汗都出来了，一会儿回去被看见，都不知道场面能有多精彩……
宛秩有些忙乱地拢了拢头发，腿有些发软……“我脸红吗？”
沈方珣全程看着她一个接一个的小动作，甚是觉得有趣，因此特地认真地帮她看了几眼，答道：“我看应该还好，天黑，他们看不出来。”
话音刚落，他肩膀上就挨了一拳。
“没逗你，真的。”沈方珣哭笑不得地申辩道，半蹲下身子，手绕到背后朝她招了招：“上来。”
“干什么？”
“不是不想走路吗，背你。”他很靠谱地告诉她。
好吧，算你猜中了。宛秩很快就被他背起来。
“记忆中，除了特别特别小的时候，我都没被人背过。”宛秩带着十分的新奇感趴在他背上。
沈方珣背得轻松，“嗯”了一声：“我也是，有几次喝酒把他们喝趴下了，我也不行了，让兄弟来接我，我们是把我连扛带抬弄回去的。不过背人我倒是有些经验。”
“哦？”
他顿了顿，回忆道：“方翊小时候生病，高烧，那时候家里就我自己，把他弄醒之后就背着他一路跑下楼直奔医院。一开始是去附近的诊所，医生给吸了氧，让赶紧上医院，我就没多想，抱起他就跑。后来想想，着急之外只剩下一种后知后觉的感受了。”
“是什么？”
沈方珣非常无奈地说：“那小子是真沉。”
宛秩一愣，笑出了声。
***
临走的时候，学校里的孩子们都来了，围着车，依依不舍地不让走。
学校老师给一起拍了合照，一送再送，车开出村子的时候，所有人的情绪都是说不出的不舍。
“每年都是这样，说好潇潇洒洒地走，到最后都打脸了。”狮狮带着淡淡的鼻音说道。王炽抽了张纸巾给她，转头望向了窗外。
因为接连两天都是体力消耗，狮狮觉得再让男同志们开车实在过意不去，就商量着让宛秩和晨露先开，累了再换她和另外一个女生，让男生们好好休息。
“没事，反正路都知道怎么开了，我们经验很靠谱的。”狮狮忙着线上对接素材，三两句话搞定大家，就忙她自己的去了。
沈方珣坐在宛秩旁边，一开始怕她开山路太难了，后来看她游刃有余的神情，才真正放下了心，用手机处理起工作群里的事情来。
上高速前加油停靠休整，狮狮要跟宛秩换，被婉拒了。“你先把群里的东西搞定了再来换我，到服务区就跟你换。”
狮狮想了想，觉得也行，下车去给大家补给物资去了。
宛秩上完洗手间回来，见他也回到车上了，就跟着上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熟悉这种路况，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失敬失敬。”车上暂时就他们两个人，他自然是放下手机，凑过来跟她说话。
宛秩傲娇地挑眉：“是吧？”
“我老婆真厉害。”他用只有彼此听得见的音量说的这句话，而她还没来得及脸红，后排车门就已经被拉开，王炽说笑着坐了进来。
后排的晨露和蔡谨懵懵地醒过来，见状也笑了。
“这牛也不怕人诶。”蔡谨颇觉有趣地说道。
“正常啦，这里的牛都自由散漫惯了，松弛着呢。”晨露给他们解释道：“这里很少进汽车，村民出入大多骑摩托，也没什么所谓的车流量可言，所以啊，这些牲畜经常会在这上面走。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等，运气好的话见它们主人在，就还好。”说着她看了眼手机。“不过我们运气也不差，前面就进村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哦，受教了。”蔡谨佩服地说道。
宛秩听着，在看身边的司机大人，司机大人闻言点了点头，摸出手机来拍了一张照片。
后面王炽开的车也跟着停着，没一会儿一头卷头发的男大学生就抓着相机跳下车上前拍摄来了。蛋卷见沈方珣在打量他，笑了笑，解释道：“我们这一行是要做纪录片对外透明的，哥你放心，不强制出镜。”
“没事，你拍吧。”沈方珣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镜头和目光所及，是车前慢悠悠行动着的牛群，和远处的小桥流水，山坡上放眼望去层叠浓绿，几只羊在坡上吃着草。在山绿环绕下，一个小小村庄就在眼前。很小，也很纯朴。
在城市里堵车会使人烦躁，但在这里，即使是被牛群挡住了路，心也是平静的。
横跨了大半个中国，跋山涉水，来到了这里，一个鲜为人知的小山村。
***
好在狮狮及时联系到了学校的老师，学校老师找来了牛群的主人，为这两车远方来客开出一条路。
沈方珣他们以为假期里学校会很安静，没想到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孩子们就都从校门外跑进来了。
“这些孩子啊，父母大多在外务工，有些假期被接出去了，有一些就还留守着。这一听说你们要来啊，一个个的都兴奋得不行，提前帮着我把场地都收拾出来了。”学校老师笑着解释道。
“我们去其他地方，孩子们也这样。”狮狮笑着搭话，让老师先带他们去看场地。
这所希望小学的教学楼是早年一个山村教育慈善基金捐建的，场地和资源都有限，教学楼的走廊和楼梯偏窄，想把书籍和书架材料搬上去，只能靠人工。
说干就干，四个男人当即脱了外套，带上手套开始从车上卸材料。都是木质材料，大，还沉，宛秩想去帮手，没成。
“大件的你们搬，我们拿小的配件。”狮狮毫不含糊，一手提起一个，从另外一边的楼梯上去了。
宛秩和晨露相视一笑：“走吧！”
“没想到这次的通道这么窄，还好多来了几位男同志，不然咱们几个加上学校老师，够呛。”狮狮的体力最好，来回几趟不停，还有力气跟男同志们喊话：“辛苦了啊！”
“你们也是！”
宛秩第一次看沈方珣干体力活，有些新奇，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体能是真好。
“你男人，真是开公司的？”晨露喘着气，边走边不忘跟宛秩八卦。
宛秩点头。
“看不出来，还是个实用派哈……”
第一天的工程进度，截止到傍晚，是组建好了大部的书架结构。
这个宛秩在行，盘起头发，拆开工具箱就开始装啊装，连沈方珣坐在旁边了都后知后觉，还是他伸手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扳手她才惊醒。
宛秩摘下耳机：“你不下去搬书吗？”
“他们在休息，我上来看看你。”他拧开矿泉水，递到她嘴边。“喝点水。”
她接过来喝着，目光观察着他。似乎除了发型有点凌乱之外，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嗯……手上的青筋更明显了。
“小孩们都回去了？”
“嗯，太晚了，老师让他们回家去了。”沈方珣转着扳手，在研究接下来的组装步骤。宛秩把图纸给他，他看了一会儿，颔首表示明白，便动手弄起来了。
“其实这不难，就是拧的时候得拧紧。”宛秩手里拿着水，看他劳动。“我每次都干这活儿，因为我手劲儿大。”她随手比了比自己的手臂，肌肉线条蛮明显的。
他看了看，继续拧螺母。“在我印象里，你好像就没弱不禁风过。”
“好像也是。”宛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从小真没就怎么娇生惯养过。”
他估计是听出了她玩笑话里淡淡的、对亲情眷顾不断而总是扑空的失落，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没关系，我给你补上。”
“真的？”
“我养你啊。”
她笑着躲开他想揉乱她头发的手：“谢谢你，不过这种基本问题就不用沈总操劳了。”
他长长地“哦”了一声：“身家殷实？”
宛秩把散落到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比了个OK的手势。
狮狮来找他们，未出声时见两人坐在一起合作组装书架，夕阳金色的光打在两人身上，碎木屑和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扬扬，揉捻出一幅特别自然，特别温暖，特别治愈的画面……
真是好啊。她一时看得入了神。
宛秩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见狮狮站在那儿出神，不解道：“狮狮姐你怎么了？”
编着长麻花辫的女人一下子回过神，笑着：“没什么，我来叫你们下去吃饭。”
因为是暑假，学校其他老师大多不在校，负责对接的老师就把空着的两间宿舍腾给了一行人。
“两间房，都是四人间。”狮狮觉得事情极为好办。“男生男生一起，我们女生一间。”
大家当然没意见，只有王炽笑得意味深长，拍了拍沈方珣的肩。
狮狮一愣，明白了，调侃道：“金主大人，条件有限，你不吃醋吧？”
“当然不会，理解。”沈方珣一本正经地说道。
宛秩听得想笑。
舟车劳顿，晚睡不如早起，十点钟大家就轮流回宿舍洗漱了。
剩下没轮到的或者已经洗完澡的人就在教学楼前的小操场上支起了炉火，烧水煮茶。
“太像我读书的时候了，一看到这些就想起我自己小的时候。”狮狮感慨道。“感觉又穿越回去了一样。”
王炽用铁钳子拨弄着炭火，看她：“姐，你也是大山里的孩子？”
狮狮笑，摇头：“我不是，但条件差不多。那时候想看书，都要想方设法去借，或者三天两头去镇上的小书店蹲守，等它来新书。你们应该没体验过吧？”
王炽有些腼腆地摇摇头，跳过话题：“不过现在也好了，你都成为撑伞的人了。”
众人围炉，心照不宣地装没注意到一对情侣的悄悄离开。
“好安静。”宛秩被他拉着手，一步一步在校门外的小水泥路上走着。刚下过雨，地上还是湿的，空气也因此变得更好了。
路灯的光打在地上，像是水洼中升起了一轮月亮。村户门前灯火明，来往几个身影。虫鸣不断，流水潺潺，温度降了下来，需要披件外套。
空气中混着青草和泥土的香气，湿润，轻盈。
“这里真的好自然，而且，整个人都感觉放松下来了。”宛秩抱着他的手臂，轻声感叹道。
沈方珣“嗯”了一声，“想到了《归园田居》。”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后面的几句。
“没想到你还记得，这是高中的吧？”宛秩有些惊奇地问道。
沈方珣点点头。
“忽然就想起来了，这算，触景生情？”他忽然停住脚步。
忽然靠近，太明显的意图了，宛秩竟有些心跳加速。
“生的哪门子的情？”她轻扬眉，挑衅他。
腰后被他温热的手掌扶住，身子贴了过去，俯仰之间，近在咫尺。“不穿外套，冷了？”他的声音低低的，手摸上她的手臂，有些凉。
这里，这个时间绝对不会有人来，空气又好，是个好环境……
挨上他的时候，宛秩觉得有丝丝暖意自血脉中醒来，越发热烈。干了一天体力活，他似乎也有些累，不紧不慢地吮吻着，来来回回，带着特有的温柔，是要将她带进深渊的节奏……
“热了没？”刚做完坏事的人偏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询问她感受如何。
“嗯。”汗都出来了，一会儿回去被看见，都不知道场面能有多精彩……
宛秩有些忙乱地拢了拢头发，腿有些发软……“我脸红吗？”
沈方珣全程看着她一个接一个的小动作，甚是觉得有趣，因此特地认真地帮她看了几眼，答道：“我看应该还好，天黑，他们看不出来。”
话音刚落，他肩膀上就挨了一拳。
“没逗你，真的。”沈方珣哭笑不得地申辩道，半蹲下身子，手绕到背后朝她招了招：“上来。”
“干什么？”
“不是不想走路吗，背你。”他很靠谱地告诉她。
好吧，算你猜中了。宛秩很快就被他背起来。
“记忆中，除了特别特别小的时候，我都没被人背过。”宛秩带着十分的新奇感趴在他背上。
沈方珣背得轻松，“嗯”了一声：“我也是，有几次喝酒把他们喝趴下了，我也不行了，让兄弟来接我，我们是把我连扛带抬弄回去的。不过背人我倒是有些经验。”
“哦？”
他顿了顿，回忆道：“方翊小时候生病，高烧，那时候家里就我自己，把他弄醒之后就背着他一路跑下楼直奔医院。一开始是去附近的诊所，医生给吸了氧，让赶紧上医院，我就没多想，抱起他就跑。后来想想，着急之外只剩下一种后知后觉的感受了。”
“是什么？”
沈方珣非常无奈地说：“那小子是真沉。”
宛秩一愣，笑出了声。
***
临走的时候，学校里的孩子们都来了，围着车，依依不舍地不让走。
学校老师给一起拍了合照，一送再送，车开出村子的时候，所有人的情绪都是说不出的不舍。
“每年都是这样，说好潇潇洒洒地走，到最后都打脸了。”狮狮带着淡淡的鼻音说道。王炽抽了张纸巾给她，转头望向了窗外。
因为接连两天都是体力消耗，狮狮觉得再让男同志们开车实在过意不去，就商量着让宛秩和晨露先开，累了再换她和另外一个女生，让男生们好好休息。
“没事，反正路都知道怎么开了，我们经验很靠谱的。”狮狮忙着线上对接素材，三两句话搞定大家，就忙她自己的去了。
沈方珣坐在宛秩旁边，一开始怕她开山路太难了，后来看她游刃有余的神情，才真正放下了心，用手机处理起工作群里的事情来。
上高速前加油停靠休整，狮狮要跟宛秩换，被婉拒了。“你先把群里的东西搞定了再来换我，到服务区就跟你换。”
狮狮想了想，觉得也行，下车去给大家补给物资去了。
宛秩上完洗手间回来，见他也回到车上了，就跟着上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熟悉这种路况，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失敬失敬。”车上暂时就他们两个人，他自然是放下手机，凑过来跟她说话。
宛秩傲娇地挑眉：“是吧？”
“我老婆真厉害。”他用只有彼此听得见的音量说的这句话，而她还没来得及脸红，后排车门就已经被拉开，王炽说笑着坐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