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住嘴
草木茂盛，曲径通幽。
戒律堂位于青翠掩映当中。
栖玉被两名弟子带到地牢。
牢房四周都是石壁，石壁好像被下了某种空间禁制，乍一看是石壁，细看之下有层柔软的流动的波光。
往里走，能听到有人在哼一曲带着豫境口音的小曲。
听不懂唱的什么，咿咿呀呀，只能听出轻快婉转的语调。
越走，声源越近。
唱曲的是个少年，穿着红蓝色弟子服，翘着腿躺在榻上，手里把玩这一枚圆形玉牌，暗红微蜷的头发扎成几绺小辫。
玉京仙门的弟子服分三种，外门弟子穿着天青色弟子服，内门弟子穿藏蓝色弟子服，至于长老们的亲传弟子，则是穿红蓝相间的弟子服。
少年听到脚步声，翻了个身，脑袋从床沿垂下，后仰看过来。
见到是栖玉，他立刻坐起身，三步并两步跑过来，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笑意。
“哟呵，罕见啊，小苍灵犯了什么事？”
押解栖玉的其中一名弟子道：“修炼邪术。”
“修炼邪术？小苍灵？她如今这么能耐了？练了什么邪术？”
少年话太密，两名弟子不乐意搭理他，又怕得罪他，赶紧把栖玉关进少年隔壁的牢房，敷衍道：“我们也不清楚，你自己问问她。”
两人转身就走。
栖玉躺在榻上，幽幽睁开眼，不动声色打量周遭环境。
灰色的地板一尘不染，里头有一张床榻，一张矮几，榻上有被褥，桌上有整套茶具，甚至墙上还开了扇窗户，大片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明亮、干净、整洁。
不像是地牢。
除此之外，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竟好得差不多了，鞭伤处只留下浅红的痕迹，丝毫感受不到先前透骨的疼痛。
就好像，睡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如果不是衣服上还有血，她都要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做梦了。
上辈子，她也受过这么重的伤，当时她修为还算过得去，也得修养三四天。
可从她刚才受伤到现在，前后不过一个时辰。
她又试了一下调动灵力。
凡人想要修行，必须觉醒灵脉。
十二灵脉对应十二经络，由手、足、三阴、三阳交叉而成。觉醒灵脉者，可调用五行灵力。修士所觉醒灵脉越多，意味着修行天赋越高，修行速度越快。
想要在修行路上走得长远，最不济也得觉醒六条灵脉。
有人天生灵脉觉醒，比如熙君，也有人通过后天努力觉醒灵脉，比如她。
苍灵这具身体，别说觉醒灵脉了，她连灵脉都微弱到几乎没有。
如果把普通人的灵气比作细流，把修行之人的灵气比作江河，那苍灵的体内的灵气相当于水滴，一滴续一滴，几乎不计，随时都可能干涸消失。
苍灵的灵脉如此微弱，别说修行，光是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可苍灵不仅好好活着，还能在身受重伤之后快速痊愈，这具身体绝对有猫腻。
她还想再试试怨气对这具身体有影响，就听见隔壁少年的声音。
“小苍灵？”
栖玉不欲理会，装作没听到，反正中间隔着堵墙，那人又看不到她。
栖玉调整呼吸，准备再次尝试。
突然，墙上飞来一颗小石子。
栖玉侧身躲过。
少年的声音再次传来：“躲得还挺快。”
栖玉转头，墙还是那堵墙，她看不到墙后的人，可墙那头的人却能看见她。
少年显然认识苍灵，她也不好再继续，索性躺平，闭目养神。
少年又扔了颗石子过来，这回她没躲，任由石子砸到身上。
“溯回术。”这回，她抢在少年开口之前答道。
少年“哦”了一声，道：“那也不算邪术，应该关几天就能出去了。”
少年话很直接：“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你灵脉不通，悟性又差，到底为什么要修行？”
“你想说什么？”
“师兄说句难听的，你就不是修行的料，就算你再努力，这辈子修炼到死，也练不出朵花。听师兄一句劝，趁早离开仙门，你若没地方去，我家在豫境开了几家灵宝阁，你来我家灵宝阁，当个女东家，做自己的主，不比你在仙门处处看别人脸色强得多。”
多冒昧。
栖玉缓缓转头。
墙还在，人还是看不到。
话确实不那么好听，可也是实话。
她不知道这人怀着什么心思说出这番话，他说的，确实是她向往。
曾经，她想带着芸娘和三娘离开北境，远离北境的是非，找个养人的地方扎根，做点小买卖，把日子过好。
可，那只是少不更事时的想法。
如今，芸娘和三娘都不在了，只剩一缕神魂。
她必须要把她们的神魂找回来。
普通人的生活，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栖玉没再应答，少年开始自顾自说起豫境的风土人情。
元泱界有十二个地境，每个地境地貌各不相同，相邻两个地境之间有界壁隔开。
她生长的北境常年被风雪覆盖，天空永远都是灰黑色，到处充斥着暴力、饥饿和死亡；熙君所在的青境，是元泱界灵气最浓郁的地方，这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是每个像她这样活在底层的畜奴向往的居所；至于豫境，位于北境和青境之间，地貌多变，没什么特别出挑的地方，中规中矩，实在本分。
少年说了半晌，实在口干舌燥，从乾坤袋里拿出两个果子，对栖玉道：“接着。”
说完，施法把其中一个红彤彤果子送到栖玉跟前。
栖玉也没跟他客气，接住果子端详片刻。
忘忧果，散发着很独特的芳香，只生长在灵气浓郁的地方，据说这种果子百年一开花，百年一结果，又百年才瓜熟蒂落。
忘忧果蕴含着精纯的灵力，普通人食之可强身健体，修士食之可增长修为，深受修士们追捧。
可因为忘忧果生长周期太长，产量寥寥，又被修士们追捧，在市面上有价无市，成了权势和地位的象征。
哪怕是她成了称霸北境的女魔头，也只在书上见过。
少年能随手送出忘忧果，还挺大方。
而且，跟苍灵的关系貌似还不错。
栖玉咬了口忘忧果，果肉酸甜多汁，一口下去，还能感觉到有股暖流汇入丹田，身体轻盈不少。
正准备咬第二口，就听见一声乍喝：“住嘴！你在干什么？！”
牢房前站着身穿红蓝色弟子服的少女，长得很高，五官明艳大气，腰间坠着枚通体雪白的玉牌，周身气势凌厉，看上去来者不善。
少年本来正在吃果子，被这声厉喝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立刻加快进食速度，将整个果子塞进嘴里，草草嚼两下便囫囵咽下去。
少女一激。
混蛋明知故犯，不仅偷她师尊的忘忧果吃，还私藏，还当着她的面销毁罪证，这还了得。
他是在挑战她师尊的威严，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她立刻打开牢门，冲进去，扑到少年身上，动手掰少年的嘴。
“吐出来！快吐出来！梅念远你个混蛋，快给我吐出来！”
梅念远手脚并用反抗，边躲避少女的毒爪，边含糊道：“咽……咽……咽下去了……”
“梅念远你个混蛋！”
“兰汀你个泼妇！”
“我今天定要好好教训你！”
“来啊，你打啊，打不死我我下次还拿！”
隔壁噼里啪啦，兵荒马乱，哀嚎尖叫。
不得不说，仙门弟子一天天过得挺精彩，不把心思放到修行上，栽赃的栽赃，偷盗的偷盗，还有一群喜欢八卦的。
隔壁闹腾许久，栖玉不紧不慢把果子吃完。
梅念远的果子是偷的，关她“苍灵”什么事。
忘忧果下肚，丹田处汇聚了一团灵气。
栖玉又试了一下运行灵力。
这回倒是能凝出小簇灵力，但这具身体灵脉太过薄弱，好不容易积聚的灵力一会儿就漏干净了。
能感受到灵力就是好事，说明苍灵还是有那么点修为在身上的，至少是个练气期弟子，只不过灵脉太弱，弱到和凡人无二。
不过，灵脉问题总有办法解决。
上辈子她对修行一窍不通，都能误打误撞用魔气疏通灵脉。
这回有了经验，肯定能把灵脉养得白白胖胖。
栖玉盘腿调息，强迫自己忽视隔壁的动静，尝试从外界汲取灵气。
不多时，她忽然察觉到牢房门口又微弱的灵气波动，当即停止尝试，睁眼看到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撬门。
是伤疤脸。
伤疤脸不知用什么法子破开牢房的结界，面目狰狞地冲过来。
情急之下，栖玉朝隔壁大喊一声：“救命！”
同时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怨气，冷静迎敌。
“砰”的一声闷响。
转瞬间，两个人影破墙而来，剑尖被一根金线牢牢锁住，又被一团火焰掀开。
伤疤脸被两股灵气撞退，踉跄几步退到墙角，稳住身形后，对兰汀和梅念远道：“你们知道这废物得罪了什么人吗？我劝你们俩别多管闲事！”
“呵！”兰汀冷哼一声。
“呵呵！”梅念远冷哼两声。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苍灵若有错处，自有门规处置，无论如何，都不是你对同门痛下杀手的理由。”兰汀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这闲事小爷就管了，你能把小爷怎么着，你个手下败将，废物点心，对小姑娘动手，要不要脸！”说着，梅念远故意仰起下颌对着刀疤脸，伸手在自己脸上轻拍几下，羞辱意味十足。
伤疤脸被彻底激怒，从怀里拿出颗黑乎乎的东西吞下。
不多时，他气势大涨，浑身散发出黑色的魔气，提剑再次刺来。
兰汀和梅念远对视，神情凝重。
竟是入魔了！
戒律堂位于青翠掩映当中。
栖玉被两名弟子带到地牢。
牢房四周都是石壁，石壁好像被下了某种空间禁制，乍一看是石壁，细看之下有层柔软的流动的波光。
往里走，能听到有人在哼一曲带着豫境口音的小曲。
听不懂唱的什么，咿咿呀呀，只能听出轻快婉转的语调。
越走，声源越近。
唱曲的是个少年，穿着红蓝色弟子服，翘着腿躺在榻上，手里把玩这一枚圆形玉牌，暗红微蜷的头发扎成几绺小辫。
玉京仙门的弟子服分三种，外门弟子穿着天青色弟子服，内门弟子穿藏蓝色弟子服，至于长老们的亲传弟子，则是穿红蓝相间的弟子服。
少年听到脚步声，翻了个身，脑袋从床沿垂下，后仰看过来。
见到是栖玉，他立刻坐起身，三步并两步跑过来，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笑意。
“哟呵，罕见啊，小苍灵犯了什么事？”
押解栖玉的其中一名弟子道：“修炼邪术。”
“修炼邪术？小苍灵？她如今这么能耐了？练了什么邪术？”
少年话太密，两名弟子不乐意搭理他，又怕得罪他，赶紧把栖玉关进少年隔壁的牢房，敷衍道：“我们也不清楚，你自己问问她。”
两人转身就走。
栖玉躺在榻上，幽幽睁开眼，不动声色打量周遭环境。
灰色的地板一尘不染，里头有一张床榻，一张矮几，榻上有被褥，桌上有整套茶具，甚至墙上还开了扇窗户，大片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明亮、干净、整洁。
不像是地牢。
除此之外，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竟好得差不多了，鞭伤处只留下浅红的痕迹，丝毫感受不到先前透骨的疼痛。
就好像，睡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如果不是衣服上还有血，她都要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做梦了。
上辈子，她也受过这么重的伤，当时她修为还算过得去，也得修养三四天。
可从她刚才受伤到现在，前后不过一个时辰。
她又试了一下调动灵力。
凡人想要修行，必须觉醒灵脉。
十二灵脉对应十二经络，由手、足、三阴、三阳交叉而成。觉醒灵脉者，可调用五行灵力。修士所觉醒灵脉越多，意味着修行天赋越高，修行速度越快。
想要在修行路上走得长远，最不济也得觉醒六条灵脉。
有人天生灵脉觉醒，比如熙君，也有人通过后天努力觉醒灵脉，比如她。
苍灵这具身体，别说觉醒灵脉了，她连灵脉都微弱到几乎没有。
如果把普通人的灵气比作细流，把修行之人的灵气比作江河，那苍灵的体内的灵气相当于水滴，一滴续一滴，几乎不计，随时都可能干涸消失。
苍灵的灵脉如此微弱，别说修行，光是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可苍灵不仅好好活着，还能在身受重伤之后快速痊愈，这具身体绝对有猫腻。
她还想再试试怨气对这具身体有影响，就听见隔壁少年的声音。
“小苍灵？”
栖玉不欲理会，装作没听到，反正中间隔着堵墙，那人又看不到她。
栖玉调整呼吸，准备再次尝试。
突然，墙上飞来一颗小石子。
栖玉侧身躲过。
少年的声音再次传来：“躲得还挺快。”
栖玉转头，墙还是那堵墙，她看不到墙后的人，可墙那头的人却能看见她。
少年显然认识苍灵，她也不好再继续，索性躺平，闭目养神。
少年又扔了颗石子过来，这回她没躲，任由石子砸到身上。
“溯回术。”这回，她抢在少年开口之前答道。
少年“哦”了一声，道：“那也不算邪术，应该关几天就能出去了。”
少年话很直接：“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你灵脉不通，悟性又差，到底为什么要修行？”
“你想说什么？”
“师兄说句难听的，你就不是修行的料，就算你再努力，这辈子修炼到死，也练不出朵花。听师兄一句劝，趁早离开仙门，你若没地方去，我家在豫境开了几家灵宝阁，你来我家灵宝阁，当个女东家，做自己的主，不比你在仙门处处看别人脸色强得多。”
多冒昧。
栖玉缓缓转头。
墙还在，人还是看不到。
话确实不那么好听，可也是实话。
她不知道这人怀着什么心思说出这番话，他说的，确实是她向往。
曾经，她想带着芸娘和三娘离开北境，远离北境的是非，找个养人的地方扎根，做点小买卖，把日子过好。
可，那只是少不更事时的想法。
如今，芸娘和三娘都不在了，只剩一缕神魂。
她必须要把她们的神魂找回来。
普通人的生活，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栖玉没再应答，少年开始自顾自说起豫境的风土人情。
元泱界有十二个地境，每个地境地貌各不相同，相邻两个地境之间有界壁隔开。
她生长的北境常年被风雪覆盖，天空永远都是灰黑色，到处充斥着暴力、饥饿和死亡；熙君所在的青境，是元泱界灵气最浓郁的地方，这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是每个像她这样活在底层的畜奴向往的居所；至于豫境，位于北境和青境之间，地貌多变，没什么特别出挑的地方，中规中矩，实在本分。
少年说了半晌，实在口干舌燥，从乾坤袋里拿出两个果子，对栖玉道：“接着。”
说完，施法把其中一个红彤彤果子送到栖玉跟前。
栖玉也没跟他客气，接住果子端详片刻。
忘忧果，散发着很独特的芳香，只生长在灵气浓郁的地方，据说这种果子百年一开花，百年一结果，又百年才瓜熟蒂落。
忘忧果蕴含着精纯的灵力，普通人食之可强身健体，修士食之可增长修为，深受修士们追捧。
可因为忘忧果生长周期太长，产量寥寥，又被修士们追捧，在市面上有价无市，成了权势和地位的象征。
哪怕是她成了称霸北境的女魔头，也只在书上见过。
少年能随手送出忘忧果，还挺大方。
而且，跟苍灵的关系貌似还不错。
栖玉咬了口忘忧果，果肉酸甜多汁，一口下去，还能感觉到有股暖流汇入丹田，身体轻盈不少。
正准备咬第二口，就听见一声乍喝：“住嘴！你在干什么？！”
牢房前站着身穿红蓝色弟子服的少女，长得很高，五官明艳大气，腰间坠着枚通体雪白的玉牌，周身气势凌厉，看上去来者不善。
少年本来正在吃果子，被这声厉喝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立刻加快进食速度，将整个果子塞进嘴里，草草嚼两下便囫囵咽下去。
少女一激。
混蛋明知故犯，不仅偷她师尊的忘忧果吃，还私藏，还当着她的面销毁罪证，这还了得。
他是在挑战她师尊的威严，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她立刻打开牢门，冲进去，扑到少年身上，动手掰少年的嘴。
“吐出来！快吐出来！梅念远你个混蛋，快给我吐出来！”
梅念远手脚并用反抗，边躲避少女的毒爪，边含糊道：“咽……咽……咽下去了……”
“梅念远你个混蛋！”
“兰汀你个泼妇！”
“我今天定要好好教训你！”
“来啊，你打啊，打不死我我下次还拿！”
隔壁噼里啪啦，兵荒马乱，哀嚎尖叫。
不得不说，仙门弟子一天天过得挺精彩，不把心思放到修行上，栽赃的栽赃，偷盗的偷盗，还有一群喜欢八卦的。
隔壁闹腾许久，栖玉不紧不慢把果子吃完。
梅念远的果子是偷的，关她“苍灵”什么事。
忘忧果下肚，丹田处汇聚了一团灵气。
栖玉又试了一下运行灵力。
这回倒是能凝出小簇灵力，但这具身体灵脉太过薄弱，好不容易积聚的灵力一会儿就漏干净了。
能感受到灵力就是好事，说明苍灵还是有那么点修为在身上的，至少是个练气期弟子，只不过灵脉太弱，弱到和凡人无二。
不过，灵脉问题总有办法解决。
上辈子她对修行一窍不通，都能误打误撞用魔气疏通灵脉。
这回有了经验，肯定能把灵脉养得白白胖胖。
栖玉盘腿调息，强迫自己忽视隔壁的动静，尝试从外界汲取灵气。
不多时，她忽然察觉到牢房门口又微弱的灵气波动，当即停止尝试，睁眼看到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撬门。
是伤疤脸。
伤疤脸不知用什么法子破开牢房的结界，面目狰狞地冲过来。
情急之下，栖玉朝隔壁大喊一声：“救命！”
同时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怨气，冷静迎敌。
“砰”的一声闷响。
转瞬间，两个人影破墙而来，剑尖被一根金线牢牢锁住，又被一团火焰掀开。
伤疤脸被两股灵气撞退，踉跄几步退到墙角，稳住身形后，对兰汀和梅念远道：“你们知道这废物得罪了什么人吗？我劝你们俩别多管闲事！”
“呵！”兰汀冷哼一声。
“呵呵！”梅念远冷哼两声。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苍灵若有错处，自有门规处置，无论如何，都不是你对同门痛下杀手的理由。”兰汀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这闲事小爷就管了，你能把小爷怎么着，你个手下败将，废物点心，对小姑娘动手，要不要脸！”说着，梅念远故意仰起下颌对着刀疤脸，伸手在自己脸上轻拍几下，羞辱意味十足。
伤疤脸被彻底激怒，从怀里拿出颗黑乎乎的东西吞下。
不多时，他气势大涨，浑身散发出黑色的魔气，提剑再次刺来。
兰汀和梅念远对视，神情凝重。
竟是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