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阿吉泰听的糊涂了,好半天才理清楚,惊讶地说:“你们以前就认识?”

    周曳扯扯嘴角:“不止认识。”

    但是为什么在牧区重逢后他们都没认出对方来?

    这里面应该还有隐情。

    阿吉泰简直被巨大的信息量搞糊涂了,半晌叹出一口气来:“真是孽缘啊。”

    周曳不置可否。

    阿吉泰话音一转:“说到底,孽缘也是缘分。”

    他斜看了周曳一眼:“这种缘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你还想给他一次机会,我来帮你。”

    周曳看他。

    “不就是看他到底还是不是那个瞧不起人的小秦总?”

    阿吉泰凑到她跟前:“相信我,只要能看见他爱你的决心,这些都不是问题。”

    于是发生了后来一系列事情,阿吉泰本意是让秦迦吃吃醋,挫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道周曳也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没想到见证了赛马场上惊心动魄的一幕。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阿吉泰还没开口,周曳已经先一步离开,他伸过去的手机界面上,还播放着秦迦跃马勇救周曳的一幕,视频热度极高,获得数万人点赞。

    秦迦都是皮外伤,没过几天就好的差不多。

    当天下午周曳正窝在椅子里织玩偶,秦迦突然冷声质问:“你们就是这么准备总决赛的?”

    周曳抬头,发现他正在和电脑对面的队员讲话。

    章临清叹了口气:“那你说怎么办?队伍四分五裂,连人都凑不齐,让我们怎么安心训练?”

    分裂出去的自然是指汪洋。

    “老大,你的手……”

    章临清顿了一下:“肯定不能再上场了,现在上哪里再找一个能和我们打配合的人?”

    队伍里面不是没有候补成员,可孟岳年纪实在太小,一上场就崩。

    秦迦静默半晌,依旧坚持自己的结论:“好好训练孟岳,他绝对可以做得到。”

    说罢率先退出会议室。

    周曳将毛线放回膝盖上面的篮子里:“他们想找回汪洋?”

    秦迦抬手捏了捏眉心,极不情愿地唔了一声。“其实,人都会犯错,给他一次机会也不是不可以啊。”

    周曳故作轻松。

    因为目前来看,找回汪洋确实是最佳选择。

    秦迦动作顿住,突然冷嗤一声:“怕的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次原谅了他,如果他有恃无恐继续犯错”他沉下一口气:“谁来承担?”

    汪洋在他心中已经被划进严重失信名单,怎么也洗不白。

    气氛一时陷入僵持,两人沉默之时,简易行推门走了进来,他风风火火的作风引来秦迦不满的眼神,可他只是一扬手:“听我解释,我这么激动可是有原因的。”

    简易行带来了好消息,原来临宙文创部门决定派人来教导达瓦妇女学习针织,将制作的游戏周边一部分运出海外,一部分在北方地区打开销路。

    这是对牧民极为有利的好事,属于秦少岭自掏腰包授之以渔。

    周曳听后,第一反应是抬头看秦迦,秦迦摊摊手:“这是老头子自己的决定,我可没做什么牺牲。”

    他父亲走的这步棋,连他也没看懂。

    简易行的注意力落在周曳膝盖上的篮子,伸手拿出那个玲珑小巧的物件:“看不出来你手艺这么好啊。”

    他放下,站起身来:”正好文创部想测试一下文化产品在北方地区的接受度,我听说明天在市里有集会,周曳你要不要去一趟?”

    周曳拿起篮子里面的玩偶:“你确定?”

    她以前都是自己织着玩的,还从来没有拿出去卖过。

    秦迦抢过来,在手中捏了捏,替简易行抢答:“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

    周曳收拾了一下午存货,装好封箱后放到吉普车上,简易行已经帮她联系好摊位,明天准时到地方摆摊就行。

    周曳正在车上整理东西时,车子突然晃了一下,接着打开的车门被砰然关闭。

    周曳偏头,看见秦迦坐在旁边。她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神出鬼没的,有心脏病要被你吓死。”

    秦迦原本面无表情,听见她这么说,忽然笑了,凑上来:“怎么,终于肯对我发脾气了?”

    周曳垂眼整理毛毯:“你有受虐倾向啊,这么想挨骂?”

    秦迦不仅不生气,看她这副样子,还越看越喜欢。

    “你这样就对了。”他难掩高兴:“前两天实在太拘谨,那样子不像我的女朋友,倒像给我还债的。”

    周曳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后才说:“我确实欠了你好几条命。”

    秦迦眉毛一挑:“又开始了。”

    他抬起手来,指腹在周曳脸颊上面轻轻摩挲:“你都是我的人了,还谈什么欠不欠的。”

    贱兮兮地笑一声:“你的不都是我的?”

    周曳眉毛竖起来:“谁是你的人了?”

    秦迦手指勾缠着她的长发,和她相比,他镇定得多:“那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呢?”

    “迂腐。”周曳懒得和他争辩,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指出他的错误:“都二十一世纪了,做个爱一个人就变成附属品了?你思想真是落伍。”

    本以为这通说教会让秦迦感到羞耻或者不快,可他只是放下她的头发,抬起眼皮看着她:“那让我成为你的人,好不好?”

    发尾被他蓄意放在颈间,搔在锁骨上微微的颤栗。

    他的黑眸如同暗夜星子。“宝贝,我想做你的附属品。”

    秦迦这人,正经起来很正经,说起骚话来也是真的骚。

    周曳像是被夺了呼吸,好半天才呼出胸腔凝滞的一团气。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转头,语气温柔的让人起鸡皮疙瘩:“好不好?”

    好不好,周曳头动不了,眼神却是四处乱晃,这里哪里是盘算这件事情的地方,这次可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真刀真枪上阵恐怕就成了传说中的……野战?

    周曳光是想想就觉得惊悚,在她逐渐瞪大的眼眸中,倒映出秦迦越来越近的面孔。

    一阵心慌不安中,他吻上了她的唇,这个吻极尽轻柔,几乎像在舔她的嘴唇。

    不一会儿,周曳的双唇就变得湿漉漉。秦迦的唇开始下移,贴在刚刚被发尾瘙痒的位置,轻轻琢吻起来。

    周曳忍不住去推拒他的肩膀,可这种时候,任何拒绝都变成另一种意思的欢迎。

    周曳喘出气来,看见他的头在向胸口移动,凝聚心神想将自己曾经拒绝他的话再说一遍,出口之前,胸前突然一沉。

    黑沉沉的脑袋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周曳疑心,抬手去推他:“喂——”

    刚伸过去,就被他一手捉住。

    他像是有强烈的口欲,突然将她的手指放到嘴边,慢慢亲着。周曳察觉出不对劲来,果然他的胆子慢慢变大,最后悄咪咪地含住了她的食指。

    周曳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养狗,随时随地乱啃人,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将她的手指吐出来,喟叹一声:“我知道你的理想环境,所以不会在这里。”

    周曳双眼失神一瞬。

    最近达瓦的天气好的怪异,窗外月朗星稀,连风都是温柔的。

    从两人躺着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上弦月。“其实——”秦迦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我那天也很害怕。”

    周曳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哑了:“害怕什么?”

    秦迦勾住她湿漉漉的手指,上面沾满了他的唾液。“我母亲就是那么摔死的,看见你的马匹不受控制时,我的心脏要停掉了。”

    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要离开我,叶子。”

    她的手指再次变得温热,却不是因为他的口涎:“我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人的离去了。”

    ……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简易行锤着手中的小铜锣,朝来往的人群吆喝着。

    集会是草原冬日少有的热闹活动,窄窄一条街道上,除了牧民、市民,还有大老远跑来旅游的人,挤得水泄不通。

    秦迦站在摊位后面,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简易行,刻薄地评价:“丢人。”

    周曳正在给客人包装,闻言回头瞪了他一眼:“要不你去对面茶馆坐一会儿,别在这里煞风景。”

    被说教的秦迦冷哼一声。

    又被周曳瞪了一下后,他松开手臂,慢悠悠穿过人群朝对街走去。

    周曳看着他傲娇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好,请问这个毛线兔子怎么卖?”

    “三十块钱一个哦,小姐。”简易行代替周曳回答。

    女人很爽快:“拿给我两个吧。”

    “好嘞,周曳你给她包一下。”

    周曳熟练地将玩偶塞进盒子,彩带打成蝴蝶结以后,给摊位前的女人递过去。

    “是你?”女人惊讶出声。

    周曳抬头,看见一张有些眼熟的脸,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是?”

    赵乐阳冷笑出声:“你泼了我未婚夫一身咖啡,现在装不认识?”

    电光火石,周曳一下子认出了她。

    眼神下意识四处打量,最后回到她身上:“蒋程临呢?”

    赵乐阳一把将玩偶扔回去:“他就在附近,怎么,还想再泼他一次?”

    周曳放在桌沿的手一下攥紧,眼睫垂下来:“真是阴魂不散……”

    赵乐阳没听清楚,反问:“什么?”

    周曳自嘲地笑出声,肩膀却无力地耷落下来:“我躲的这么辛苦,还是让你们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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