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鲁诺，你想下水游会儿吗？”米斯达提议道，“实在太热了。”
乔鲁诺也正有此意。他们正走在河堤边，烈日炎炎，而沙诺河的河水清澈透亮，的确很吸引人。
然而翻过护栏和河堤，滑下贫瘠的草地，米斯达边脱鞋边跑在前头，乔鲁诺却停了下来。
他站在临河的石子滩上，鞋底甚至还没被水打湿，看了好一会儿沙诺河缓和的水流，最终摇摇头：“我就待在岸上，帮你看着衣服。”
米斯达有些疑惑：“突然怎么了？”
“我本来出来买点三明治就够了。”
这是实话，乔鲁诺既对爬树没兴趣，也不想游泳，他觉得哪怕什么也没体验到，只是填填肚子也好。
早上只啃了片面包，他现在可是青春期长身体的男孩儿，在上山的过程中就已经开始饿了。
而且，他昨天也并不是因为“想要冒险”才答应跟米斯达出来。
“你身体都要生锈了吧……”米斯达不满道，他飞快瞥了眼乔鲁诺的表情，又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只是他也没了下水游泳的兴致，干脆坐在河边晒得发烫的石头上，双脚踩进浅水，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自己身上淋水。
“有人来了。”乔鲁诺注意到上游方向来了人，是从山上下来的？
“是吗。”米斯达不置可否，轻飘飘地回答，他没回头，身板却不自觉地挺直了。
“好像是个女性。”乔鲁诺说。
“哦？”米斯达努力尝试目不斜视，最终还是忍不住踩着草地上了岸。
乔鲁诺站起身，迎面而来的那人显然认识他们，一手提着篮子，另一只手用力地朝两人挥动。
他眯了眯眼，伸手拦住头顶的阳光，试图看清对方。
好像是泰拉，但是不对劲……她像是穿着衣服游了泳出来，上半身是湿透的。
乔鲁诺看向同伴，发现米斯达早已目不转睛，看得面红耳赤。
乔鲁诺抬了抬眉，问他：“走吗？”
而米斯达注意到乔鲁诺询问的眼光，不但不作回答，反倒躲开他探究的视线——他的回答当然是“不走”。
乔鲁诺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泰拉也要来？”眼看着泰拉要走到跟前，乔鲁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本以为是邀请了她一起，现在看来，这是在蹲守她还差不多。
米斯达半捂着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咳，她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儿，不是吗？”
乔鲁诺很想扭头离开，可泰拉越靠越近，将他们牢牢钉死在原地。
她赤脚走来，留下一路小巧的脚印。她身上碎花的棉布裙不自然地翻起褶皱，紧贴身体的部分透露出下面的肤色。漆黑的长发搭在起伏的胸前，发尾还在凝结小水珠，如同微小的溪流，不断地向下沁润，蜿蜒地将胸前的衣料濡湿。
“是什么？”泰拉听到最后的部分，好奇地问。
“……”
乔鲁诺没回话，转而盯着米斯达看。
那目光里的审判意味太强烈，米斯达低下头，他自知理亏，默认接受乔鲁诺略带鄙夷的眼光。
“我们在找地方游泳，”米斯达煞有其事地说，“我刚才跟乔鲁诺说，这里确实是适合游泳的好地方。”
“那你们得注意，河水有点凉，我刚刚从河里出来……阿嚏！”
泰拉赶紧抬起手臂，仓促地挡住喷嚏，又不好意思地抬头笑笑。
米斯达一下来了精神，他强作镇定，相当绅士地绕到她的身后，解开衬衫扣子、又给她披上，乔鲁诺第一次见他的动作如此从容不迫。
“谢谢。”泰拉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米斯达。
米斯达没回答，他低下头，嗅到一股甜蜜的香气，似乎是某种成熟的果实。
分不清香气来自何处，只觉得不仅仅是在表层散发，而是来源于更深层、更隐秘的地方。
鼻尖萦绕着这种暧昧的气息，米斯达心中不自觉开始了遐想。
“泰拉。”米斯达用自己都没察觉的声音，微微动唇。
他想要接近的手又收了回去，他挠了一下面颊，仿佛回到第一次刮胡子的局促，哪里都不自在，哪里都觉得痒痒的。
但也是那时，他才觉得自己成为一个男人了。
“米斯达……”泰拉轻声回应。
不是错觉，米斯达看到她粉红的唇角微微勾起。
只犹豫了半秒钟，米斯达的手掌握住她的肩膀，才发现自己的温度如此炽热，他的胸肌几乎贴上泰拉的后背，他的目光从她的肩膀滑过，直至她的前胸。
她对此丝毫不抵触，他能感觉出来。
“哎，米斯达，”泰拉回过头，笑呵呵地对他说，“一股汗味儿。”
她的面颊红润，神情多了些难以言说的羞涩，米斯达感觉手下的身体正在轻轻颤抖，但不含害怕的意味。
“怎么样，像男子汉吗？”米斯达也轻声问，“泰拉……你闻起来很香。”
“是吗？”
泰拉并不反感他过分的亲密，她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手臂，恍然大悟：“对了，我用了无花果做的肥皂。”
“是岸边的那株无花果树，对吧。”米斯达很确信地说，他在对岸的树上看到了。
“是、也不是，”泰拉笑了笑，“它现在还没成熟呢。”
“我原本打算等无花果成熟就摘下来尝尝味道，如果你要用来做肥皂——那我就全部留给你好了。”米斯达造作地自信一笑。
“谢谢，”泰拉领情，“不过肥皂里无花果的用量并不多，只是取一点汁水提香。而且，无花果树生命力很强，可以结好多次果子，所以我们的机会多的是呢。”
“我们的机会。”米斯达傻傻地跟着重复。
乔鲁诺沉默地将两人的互动都看在眼里，他对岸边的无花果一无所知，也不想当什么意见领袖，但米斯达看起来已经完全沦陷了，他还是得说点什么。
这只是转瞬即逝的想法，但今后的自己明白，事情从这里开始便错了。
他提醒道：“它是野生的，也许等到成熟的时候，无花果已经被虫子或者路人吃光了。”
“……啊？那可太倒霉了。”米斯达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他不是真的在乎一株果树。
“放心好了，”泰拉却说，“不会的。”
“你敢肯定？”乔鲁诺生硬地反问。
泰拉无辜地眨眨眼，没再回答。
“既然泰拉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没问题……”米斯达本想笃定，但又觉得乔鲁诺说的有道理，“大概吧？”
“……”乔鲁诺彻底对他感到无语，他不想再看到米斯达扮演失了智的假情圣，“我要走了。”
“别啊，”米斯达有点着急，“我们才刚跟泰拉见面呢。”
“随你，我该回家了。”
米斯达还想挽留一下，泰拉却主动说：“让乔鲁诺回去吧，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米斯达立刻闭上嘴。
所谓的“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实际上是“他担心家里人”。米斯达记得乔鲁诺的妈妈腿脚不好，需要人照顾，看来泰拉解了围，她最先想到这件谁都不愿意提起的隐情。
的确考虑到了这一点，乔鲁诺才主动提出要离开，但眼下，这件事只占原因的十分之一。
泰拉未免过于善解人意，他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他从不觉得这是一桩不幸的遭遇，也不需要被这样巧妙的语言“维护自尊”。
但他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留下一句“玩得开心”，便告别了二人。
米斯达收回目送他的视线，看向泰拉的脸蛋的瞬间，心又被她填满。
他看向她泡水发皱的指尖，想要牵住，瞄了瞄她粉色的唇，又飞快掠过她胸前微微鼓胀的小丘。
“等等，米斯达，”泰拉望着走了不远的乔鲁诺，“我还有话要跟乔鲁诺说。”
“啊？他……”米斯达看看泰拉，又看看乔鲁诺，有点犹豫，“我不能一起吗？”
“一会儿就好。”泰拉把提篮交给米斯达，让他在原地等着。
她活泼地小跑过去，从背后叫住乔鲁诺。
“乔鲁诺，我有事想跟你说！”
乔鲁诺安静地看着泰拉，对方咬了咬下唇，突然有点羞涩地凑近他。
她伸过一只手，附在他的耳旁，然后压低声音说：“每天，我都会用无花果的肥皂清洗自己的身体，乔鲁诺，我身上会长虫子吗？”
他不是这个意思。乔鲁诺刚想解释，泰拉的另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两人亲密地紧紧相贴，然后她往他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琥珀色，正正方方的，边角粗糙有人工痕迹，表面还附着滑溜溜的湿气。
“至于另一个担忧……放心好了，它的位置如此隐秘，不会有其他人发现的。”
殷红的唇上下开合，悄悄话顺着热气传到耳中，几乎能听到贝齿磕碰、口水在口腔中翻腾的细微水声。
接下来她还说了什么，乔鲁诺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感到一团沸腾的热量在他耳朵里炸开，填满了整个耳道，钻进了他的身体。
等到乔鲁诺反应过来看向泰拉，她已经收回了手，看向了天边。
“天气真热。”她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了一句，然后不疾不徐地折返。
乔鲁诺后知后觉地摸上脸颊，天气的确很热，也许太热了，照得他的脸直发烫。
“乔鲁诺，”米斯达的声音拉回他的意识，“刚刚泰拉跟你说了什么啊？”
“她叫我放心，”乔鲁诺下意识攥紧手里那块方形的东西，看到在不远处无聊张望的泰拉，然后说，“无花果不会被吃光。”
“只有这件事吗？我看她跟你距离好近，还以为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米斯达半信半疑，见乔鲁诺明确点头，他才松了口气。
“我不是在怀疑你们孤立我之类的啦，只是……算了，”米斯达转移话题，“我有东西忘记给你了。”
米斯达在裤子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拳头递给乔鲁诺。
乔鲁诺停顿了半秒钟，不着痕迹地藏起另一只手。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隐瞒了泰拉的“礼物”。
“喏，给。”
“什么？”
“当然是树上摘的，”米斯达松开手，“你不是饿了吗？”
乔鲁诺接过，看到不止一颗的橡果，他手心里被米斯达塞了一大把。
形状各异，大小不同，只有颜色都是统一的澄黄，代表了成熟。
“……”
乔鲁诺忘了自己是否作了回复，他回过头，抬眼看了看那颗远方仍显高大的橡树，它依然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顶端的枝叶，瘦削的树叶青翠欲滴。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在果实成熟的年纪。
乔鲁诺也正有此意。他们正走在河堤边，烈日炎炎，而沙诺河的河水清澈透亮，的确很吸引人。
然而翻过护栏和河堤，滑下贫瘠的草地，米斯达边脱鞋边跑在前头，乔鲁诺却停了下来。
他站在临河的石子滩上，鞋底甚至还没被水打湿，看了好一会儿沙诺河缓和的水流，最终摇摇头：“我就待在岸上，帮你看着衣服。”
米斯达有些疑惑：“突然怎么了？”
“我本来出来买点三明治就够了。”
这是实话，乔鲁诺既对爬树没兴趣，也不想游泳，他觉得哪怕什么也没体验到，只是填填肚子也好。
早上只啃了片面包，他现在可是青春期长身体的男孩儿，在上山的过程中就已经开始饿了。
而且，他昨天也并不是因为“想要冒险”才答应跟米斯达出来。
“你身体都要生锈了吧……”米斯达不满道，他飞快瞥了眼乔鲁诺的表情，又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只是他也没了下水游泳的兴致，干脆坐在河边晒得发烫的石头上，双脚踩进浅水，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自己身上淋水。
“有人来了。”乔鲁诺注意到上游方向来了人，是从山上下来的？
“是吗。”米斯达不置可否，轻飘飘地回答，他没回头，身板却不自觉地挺直了。
“好像是个女性。”乔鲁诺说。
“哦？”米斯达努力尝试目不斜视，最终还是忍不住踩着草地上了岸。
乔鲁诺站起身，迎面而来的那人显然认识他们，一手提着篮子，另一只手用力地朝两人挥动。
他眯了眯眼，伸手拦住头顶的阳光，试图看清对方。
好像是泰拉，但是不对劲……她像是穿着衣服游了泳出来，上半身是湿透的。
乔鲁诺看向同伴，发现米斯达早已目不转睛，看得面红耳赤。
乔鲁诺抬了抬眉，问他：“走吗？”
而米斯达注意到乔鲁诺询问的眼光，不但不作回答，反倒躲开他探究的视线——他的回答当然是“不走”。
乔鲁诺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泰拉也要来？”眼看着泰拉要走到跟前，乔鲁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本以为是邀请了她一起，现在看来，这是在蹲守她还差不多。
米斯达半捂着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咳，她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儿，不是吗？”
乔鲁诺很想扭头离开，可泰拉越靠越近，将他们牢牢钉死在原地。
她赤脚走来，留下一路小巧的脚印。她身上碎花的棉布裙不自然地翻起褶皱，紧贴身体的部分透露出下面的肤色。漆黑的长发搭在起伏的胸前，发尾还在凝结小水珠，如同微小的溪流，不断地向下沁润，蜿蜒地将胸前的衣料濡湿。
“是什么？”泰拉听到最后的部分，好奇地问。
“……”
乔鲁诺没回话，转而盯着米斯达看。
那目光里的审判意味太强烈，米斯达低下头，他自知理亏，默认接受乔鲁诺略带鄙夷的眼光。
“我们在找地方游泳，”米斯达煞有其事地说，“我刚才跟乔鲁诺说，这里确实是适合游泳的好地方。”
“那你们得注意，河水有点凉，我刚刚从河里出来……阿嚏！”
泰拉赶紧抬起手臂，仓促地挡住喷嚏，又不好意思地抬头笑笑。
米斯达一下来了精神，他强作镇定，相当绅士地绕到她的身后，解开衬衫扣子、又给她披上，乔鲁诺第一次见他的动作如此从容不迫。
“谢谢。”泰拉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米斯达。
米斯达没回答，他低下头，嗅到一股甜蜜的香气，似乎是某种成熟的果实。
分不清香气来自何处，只觉得不仅仅是在表层散发，而是来源于更深层、更隐秘的地方。
鼻尖萦绕着这种暧昧的气息，米斯达心中不自觉开始了遐想。
“泰拉。”米斯达用自己都没察觉的声音，微微动唇。
他想要接近的手又收了回去，他挠了一下面颊，仿佛回到第一次刮胡子的局促，哪里都不自在，哪里都觉得痒痒的。
但也是那时，他才觉得自己成为一个男人了。
“米斯达……”泰拉轻声回应。
不是错觉，米斯达看到她粉红的唇角微微勾起。
只犹豫了半秒钟，米斯达的手掌握住她的肩膀，才发现自己的温度如此炽热，他的胸肌几乎贴上泰拉的后背，他的目光从她的肩膀滑过，直至她的前胸。
她对此丝毫不抵触，他能感觉出来。
“哎，米斯达，”泰拉回过头，笑呵呵地对他说，“一股汗味儿。”
她的面颊红润，神情多了些难以言说的羞涩，米斯达感觉手下的身体正在轻轻颤抖，但不含害怕的意味。
“怎么样，像男子汉吗？”米斯达也轻声问，“泰拉……你闻起来很香。”
“是吗？”
泰拉并不反感他过分的亲密，她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手臂，恍然大悟：“对了，我用了无花果做的肥皂。”
“是岸边的那株无花果树，对吧。”米斯达很确信地说，他在对岸的树上看到了。
“是、也不是，”泰拉笑了笑，“它现在还没成熟呢。”
“我原本打算等无花果成熟就摘下来尝尝味道，如果你要用来做肥皂——那我就全部留给你好了。”米斯达造作地自信一笑。
“谢谢，”泰拉领情，“不过肥皂里无花果的用量并不多，只是取一点汁水提香。而且，无花果树生命力很强，可以结好多次果子，所以我们的机会多的是呢。”
“我们的机会。”米斯达傻傻地跟着重复。
乔鲁诺沉默地将两人的互动都看在眼里，他对岸边的无花果一无所知，也不想当什么意见领袖，但米斯达看起来已经完全沦陷了，他还是得说点什么。
这只是转瞬即逝的想法，但今后的自己明白，事情从这里开始便错了。
他提醒道：“它是野生的，也许等到成熟的时候，无花果已经被虫子或者路人吃光了。”
“……啊？那可太倒霉了。”米斯达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他不是真的在乎一株果树。
“放心好了，”泰拉却说，“不会的。”
“你敢肯定？”乔鲁诺生硬地反问。
泰拉无辜地眨眨眼，没再回答。
“既然泰拉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没问题……”米斯达本想笃定，但又觉得乔鲁诺说的有道理，“大概吧？”
“……”乔鲁诺彻底对他感到无语，他不想再看到米斯达扮演失了智的假情圣，“我要走了。”
“别啊，”米斯达有点着急，“我们才刚跟泰拉见面呢。”
“随你，我该回家了。”
米斯达还想挽留一下，泰拉却主动说：“让乔鲁诺回去吧，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米斯达立刻闭上嘴。
所谓的“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实际上是“他担心家里人”。米斯达记得乔鲁诺的妈妈腿脚不好，需要人照顾，看来泰拉解了围，她最先想到这件谁都不愿意提起的隐情。
的确考虑到了这一点，乔鲁诺才主动提出要离开，但眼下，这件事只占原因的十分之一。
泰拉未免过于善解人意，他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他从不觉得这是一桩不幸的遭遇，也不需要被这样巧妙的语言“维护自尊”。
但他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留下一句“玩得开心”，便告别了二人。
米斯达收回目送他的视线，看向泰拉的脸蛋的瞬间，心又被她填满。
他看向她泡水发皱的指尖，想要牵住，瞄了瞄她粉色的唇，又飞快掠过她胸前微微鼓胀的小丘。
“等等，米斯达，”泰拉望着走了不远的乔鲁诺，“我还有话要跟乔鲁诺说。”
“啊？他……”米斯达看看泰拉，又看看乔鲁诺，有点犹豫，“我不能一起吗？”
“一会儿就好。”泰拉把提篮交给米斯达，让他在原地等着。
她活泼地小跑过去，从背后叫住乔鲁诺。
“乔鲁诺，我有事想跟你说！”
乔鲁诺安静地看着泰拉，对方咬了咬下唇，突然有点羞涩地凑近他。
她伸过一只手，附在他的耳旁，然后压低声音说：“每天，我都会用无花果的肥皂清洗自己的身体，乔鲁诺，我身上会长虫子吗？”
他不是这个意思。乔鲁诺刚想解释，泰拉的另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两人亲密地紧紧相贴，然后她往他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琥珀色，正正方方的，边角粗糙有人工痕迹，表面还附着滑溜溜的湿气。
“至于另一个担忧……放心好了，它的位置如此隐秘，不会有其他人发现的。”
殷红的唇上下开合，悄悄话顺着热气传到耳中，几乎能听到贝齿磕碰、口水在口腔中翻腾的细微水声。
接下来她还说了什么，乔鲁诺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感到一团沸腾的热量在他耳朵里炸开，填满了整个耳道，钻进了他的身体。
等到乔鲁诺反应过来看向泰拉，她已经收回了手，看向了天边。
“天气真热。”她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了一句，然后不疾不徐地折返。
乔鲁诺后知后觉地摸上脸颊，天气的确很热，也许太热了，照得他的脸直发烫。
“乔鲁诺，”米斯达的声音拉回他的意识，“刚刚泰拉跟你说了什么啊？”
“她叫我放心，”乔鲁诺下意识攥紧手里那块方形的东西，看到在不远处无聊张望的泰拉，然后说，“无花果不会被吃光。”
“只有这件事吗？我看她跟你距离好近，还以为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米斯达半信半疑，见乔鲁诺明确点头，他才松了口气。
“我不是在怀疑你们孤立我之类的啦，只是……算了，”米斯达转移话题，“我有东西忘记给你了。”
米斯达在裤子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拳头递给乔鲁诺。
乔鲁诺停顿了半秒钟，不着痕迹地藏起另一只手。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隐瞒了泰拉的“礼物”。
“喏，给。”
“什么？”
“当然是树上摘的，”米斯达松开手，“你不是饿了吗？”
乔鲁诺接过，看到不止一颗的橡果，他手心里被米斯达塞了一大把。
形状各异，大小不同，只有颜色都是统一的澄黄，代表了成熟。
“……”
乔鲁诺忘了自己是否作了回复，他回过头，抬眼看了看那颗远方仍显高大的橡树，它依然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顶端的枝叶，瘦削的树叶青翠欲滴。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在果实成熟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