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热闹欢快的唢呐和鞭炮声中，牧然、东南我们仨陪着老余，在寨老的引领下，来到了洞房门口。
满村寨来闹洞房的人也蜂拥而至。
寨老开口唱：“双脚踏金階，引动嫦娥来。一踏天长地久，二踏地久天长。三踏同偕到老，四踏百世齐昌。五踏五子登科，六踏六位高升。七踏七星高照，八踏八月科场。九踏九子娘娘，十踏金玉满堂。十一踏鸳鸯一对，十二踏凤凰一双。”
洞房里陪嫁的姑娘们听到歌声，知道闹洞房的人来了，她们赶紧关紧房门，齐声歌唱：“一进房门喜气多，一对珍珠配嫦娥。嫦娥本是天排定，早生贵子早登科。”
寨老指挥闹新房的小伙子们唱：“大登科金榜题名，小登科洞房花烛。早登科名扬四海，迟登科稳步高升。”
姑娘们又唱：“天上无雷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皇帝养女招驸马，百姓养女嫁凡尘。”
闹新房的小伙子们继续唱：“洞房里内有高才，都把好言心中怀。我把好言唱过了，齐把洞房闹起来。”
姑娘们接着唱：“新木新板新床枋，新床做好迎新娘。新郎新娘床上睡，明年生个状元郎。”
小伙子们接着应答：“核桃新床亮堂堂，新郎得个好新娘。夫妻百年同偕老，快快活活万年长。”
姑娘们继续唱：“夫妻拥抱在洞房，满面红光喜洋洋。今宵鱼儿来戏水，如胶似漆尽欢畅。红罗帐里诉衷肠，相亲相爱情意长。郎是蛟龙来入水，妻是丹凤来朝阳。”
小伙子们应答：“新郎本是状元郎，新娘本是美娇娘。今宵夫妻来配定，恩恩爱爱百年长。新郎新娘美鸳鸯，永不分离情意长。一夜夫妻百日恩，快快开门进洞房。”
听到最后一句歌声，姑娘们打开了洞房的大门。牧然和东南拥着老余，我们一起涌进了新房。
新娘在女伴的推搡下，忸忸怩怩地来到老余面前。大家起着哄，要老余亲新娘。
老余醉态可掬，在新娘脸上连吻三次后，闹新房的人又开始起哄，要老余嘴对嘴亲新娘子，还要他抱着新娘子跳贴面舞。
老余被他们整得七荤八素，举手投降，闹洞房的年轻人才作罢。
放过老余后，他们要新娘猜谜子：“一根棍棍五寸长，一头有毛一头光，捞进去唆唆响，扯出来冒白浆。”
大家把这谜子联想到某些事，就哈哈大笑起来，一致要新娘快猜，新娘羞得面红耳赤。
见新娘猜不出，老余吐着酒气说：“不就是……刷牙嘛！”
大家就哄笑着责怪老余：“就你口快，还没入洞房，就开始护新娘子！”
闹洞房的人又继续出谜子：“下面女子朝天睏（睏，酸汤话“睡”的意思），上面伢仔攒劲櫈（櫈，酸汤话“捶”的意思）。”
大家又把这谜子联想到某些事，继续哈哈大笑，要新娘快猜。
新娘女伴嗔怪地说：“你们尽出这种酸谜子，哪个想猜嘛！”
老余晕晕乎乎地说：“不就是……在木槽里……打糍粑嘛！有什么……难的？！”大家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接着，闹新房的人又出谜子：“年轻的只一下，老的要半吖（吖，酸汤话“夜”的意思）。”
全场都怔住了，大家又联想到某些事，又哈哈大笑起来，一定要新娘子猜。
看到新娘子的窘样，老余护花心切，大声说：“这不就是……用线穿针嘛！”
我和牧然、东南佩服得五体投地。老余就是老余，那么醉，酒精也丝毫影响不了他的IQ。
在我们眼里，老余简直就是通今博古的世外高人，妥妥的人间奇才，难怪乡亲们都叫他“余秀才”。
因为身边有“余秀才”护驾，大家难不倒新娘子，于是寨老就要新娘给大家敬茶。
喝完茶后，每个人都要给新娘回句吉利话，如果讲不出，就要被新娘在脸上打花猫。
牧然喝了茶，说：“师母茶杯圆又圆，生个儿子中状元。”
东南喝了茶，说：“师母头发长又长，生个儿子当侯王。”
我喝了茶水，说：“师母茶水甜又甜，生个儿子当大官。”
一个调皮的小伙子喝了茶，说：“新娘□□像茶泡，幸福生活步步高。”大家一阵哄笑，把气氛推向高潮。
……
等新娘敬完了茶，寨老便带着大家边唱歌边出房门：“洞房闹得心开花，戏唱久了要歇台。红罗帐前我告辞，新郎新娘乐开怀。今夜洞房闹层层，不知不觉到五更。嬉笑言语莫见怪，我今唱歌出房门。”
陪嫁的姑娘们一边应和，一边送客出门：“今晚洞房闹得欢，美酒醇香贺新人。红罗帐里秀恩爱，新郎新娘笑开颜。今晚洞房花烛夜，八洞神仙来朝门。恭贺主家上上吉，幸福安康万万年。”
闹完洞房，等人们散去，老余已经醉得人事不知。
师母安排牧然和东南把老余扶到厢房，让他们俩在厢房陪老余一起睡。
她拉过我的手，用她那双会说话的黑眼睛望着我，温柔地说：“妹崽，今夜你和我一起睡新房。”
这应该是我一生中，享受到的最高礼遇罢。
那晚，星星散尽，月亮躲进云层，枕着清水江清新潮湿的空气，聆听着辞兵洲上的鸟语虫鸣，闻着淡淡的花香，我和师母在她和老余的婚床上甜美地进入梦乡……
在热闹欢快的唢呐和鞭炮声中，牧然、东南我们仨陪着老余，在寨老的引领下，来到了洞房门口。
满村寨来闹洞房的人也蜂拥而至。
寨老开口唱：“双脚踏金階，引动嫦娥来。一踏天长地久，二踏地久天长。三踏同偕到老，四踏百世齐昌。五踏五子登科，六踏六位高升。七踏七星高照，八踏八月科场。九踏九子娘娘，十踏金玉满堂。十一踏鸳鸯一对，十二踏凤凰一双。”
洞房里陪嫁的姑娘们听到歌声，知道闹洞房的人来了，她们赶紧关紧房门，齐声歌唱：“一进房门喜气多，一对珍珠配嫦娥。嫦娥本是天排定，早生贵子早登科。”
寨老指挥闹新房的小伙子们唱：“大登科金榜题名，小登科洞房花烛。早登科名扬四海，迟登科稳步高升。”
姑娘们又唱：“天上无雷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皇帝养女招驸马，百姓养女嫁凡尘。”
闹新房的小伙子们继续唱：“洞房里内有高才，都把好言心中怀。我把好言唱过了，齐把洞房闹起来。”
姑娘们接着唱：“新木新板新床枋，新床做好迎新娘。新郎新娘床上睡，明年生个状元郎。”
小伙子们接着应答：“核桃新床亮堂堂，新郎得个好新娘。夫妻百年同偕老，快快活活万年长。”
姑娘们继续唱：“夫妻拥抱在洞房，满面红光喜洋洋。今宵鱼儿来戏水，如胶似漆尽欢畅。红罗帐里诉衷肠，相亲相爱情意长。郎是蛟龙来入水，妻是丹凤来朝阳。”
小伙子们应答：“新郎本是状元郎，新娘本是美娇娘。今宵夫妻来配定，恩恩爱爱百年长。新郎新娘美鸳鸯，永不分离情意长。一夜夫妻百日恩，快快开门进洞房。”
听到最后一句歌声，姑娘们打开了洞房的大门。牧然和东南拥着老余，我们一起涌进了新房。
新娘在女伴的推搡下，忸忸怩怩地来到老余面前。大家起着哄，要老余亲新娘。
老余醉态可掬，在新娘脸上连吻三次后，闹新房的人又开始起哄，要老余嘴对嘴亲新娘子，还要他抱着新娘子跳贴面舞。
老余被他们整得七荤八素，举手投降，闹洞房的年轻人才作罢。
放过老余后，他们要新娘猜谜子：“一根棍棍五寸长，一头有毛一头光，捞进去唆唆响，扯出来冒白浆。”
大家把这谜子联想到某些事，就哈哈大笑起来，一致要新娘快猜，新娘羞得面红耳赤。
见新娘猜不出，老余吐着酒气说：“不就是……刷牙嘛！”
大家就哄笑着责怪老余：“就你口快，还没入洞房，就开始护新娘子！”
闹洞房的人又继续出谜子：“下面女子朝天睏（睏，酸汤话“睡”的意思），上面伢仔攒劲櫈（櫈，酸汤话“捶”的意思）。”
大家又把这谜子联想到某些事，继续哈哈大笑，要新娘快猜。
新娘女伴嗔怪地说：“你们尽出这种酸谜子，哪个想猜嘛！”
老余晕晕乎乎地说：“不就是……在木槽里……打糍粑嘛！有什么……难的？！”大家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接着，闹新房的人又出谜子：“年轻的只一下，老的要半吖（吖，酸汤话“夜”的意思）。”
全场都怔住了，大家又联想到某些事，又哈哈大笑起来，一定要新娘子猜。
看到新娘子的窘样，老余护花心切，大声说：“这不就是……用线穿针嘛！”
我和牧然、东南佩服得五体投地。老余就是老余，那么醉，酒精也丝毫影响不了他的IQ。
在我们眼里，老余简直就是通今博古的世外高人，妥妥的人间奇才，难怪乡亲们都叫他“余秀才”。
因为身边有“余秀才”护驾，大家难不倒新娘子，于是寨老就要新娘给大家敬茶。
喝完茶后，每个人都要给新娘回句吉利话，如果讲不出，就要被新娘在脸上打花猫。
牧然喝了茶，说：“师母茶杯圆又圆，生个儿子中状元。”
东南喝了茶，说：“师母头发长又长，生个儿子当侯王。”
我喝了茶水，说：“师母茶水甜又甜，生个儿子当大官。”
一个调皮的小伙子喝了茶，说：“新娘□□像茶泡，幸福生活步步高。”大家一阵哄笑，把气氛推向高潮。
……
等新娘敬完了茶，寨老便带着大家边唱歌边出房门：“洞房闹得心开花，戏唱久了要歇台。红罗帐前我告辞，新郎新娘乐开怀。今夜洞房闹层层，不知不觉到五更。嬉笑言语莫见怪，我今唱歌出房门。”
陪嫁的姑娘们一边应和，一边送客出门：“今晚洞房闹得欢，美酒醇香贺新人。红罗帐里秀恩爱，新郎新娘笑开颜。今晚洞房花烛夜，八洞神仙来朝门。恭贺主家上上吉，幸福安康万万年。”
闹完洞房，等人们散去，老余已经醉得人事不知。
师母安排牧然和东南把老余扶到厢房，让他们俩在厢房陪老余一起睡。
她拉过我的手，用她那双会说话的黑眼睛望着我，温柔地说：“妹崽，今夜你和我一起睡新房。”
这应该是我一生中，享受到的最高礼遇罢。
那晚，星星散尽，月亮躲进云层，枕着清水江清新潮湿的空气，聆听着辞兵洲上的鸟语虫鸣，闻着淡淡的花香，我和师母在她和老余的婚床上甜美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