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师妹在最前引路,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才绕到府衙前街。

    前街拐角处几丛竹子,高大森然,竹叶婆娑。

    月诗燃经年习武,耳力极佳,她伸手轻点纪师妹的肩,以作示意,又叫大家退后几步,耳语道,“那处阴影里有人,鬼鬼祟祟,不是善茬儿。”

    纪师妹凝睛看去,认出了那青碧色护腕,怪道不好,眉头一皱,“晨起,我就见过这人,在咱们小院外徘徊好久。”

    大家互相看看,月诗燃打了个手势,叫大家再往后退,她则准备一人上前对峙。

    阴影处的那人见状,反倒气势颇盛地走出来,一身黑色劲装,青碧色的护腕暗绣家徽,绫锦的料子。

    姜姝容本来只是小退几步,待那护卫走至日光下,方才认出是谁,立时左手拉起纪师妹,右手拉起楚楚师姐,转身欲跑。

    月诗燃还没望见身后的情况,那黑衣护卫却先做出反应,一个飞身追了过去。

    此人身形矫健,倒也不差,怪只怪月诗燃反应在后,慢了一步。他明显带着怒气,出拳稳准狠,对准了中间位置的姜姝容。

    楚楚师姐和纪师妹都立时争挡去迎这拳。

    “呜——”

    声音明显是吃痛得厉害,咬紧后槽牙,鼻音凝重。

    那护卫浑不在意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之人,还欲再出拳。却只听得对方大喝一声:

    “光天化日,殴打县官!你且报上名来,我也方便去找你家主子谈!”殷岁生对那黑衣护卫说完,又在姜姝容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头发上还落着几片竹叶。那一拳打在他肺腑,他气血翻涌,脸色红得厉害,如此却也显出三分士气来。

    月诗燃趁那护卫沉默,劲力飞踹踢在他背上,将其踢出老远,扬起一地尘。

    “宵小鼠辈!”

    那护卫闻言,抹去嘴角血,一个跃挺翻身直立,眼神冰冷,呵笑几声,偏指着殷岁生道,“好一个多管闲事的大人!”

    未待别人接话,他又瞧向姜姝容,怪声道,“不过是个屡次逃婚的背义之人,我家大人如何就看上了你?劝你识相些,不要再枉费周章,否则自有你一番好果子吃!”

    月诗燃听他对大家如此狂言狂语,怒极反笑,神色一凛,摆起架势就要与他大干一场。

    那黑衣护卫见状,鼓起掌来大叫三声好,又扬声道,“我自不与一般女子计较,平白污了我的声名!”

    说完便扬长而去,闪入人群中。

    如此惹得月诗燃更为生气,立时就要追他而去。

    殷岁生捂着胸口,直接大踏步挡在她身前,劝道,“知道你能施展极好的拳脚功夫,连狄仁杰都能一拳打倒,眼里只有正义二字。但也莫与这种小人多计较,没有益处的。”

    楚楚师姐也柔声道,“好了,晓得你通身正气,何必非用在一时。”

    话毕,她又望向替她们挡拳的殷岁生,谢道,“多亏殷大人及时赶到,否则此刻我们师姐妹也只得倒地了。”

    殷岁生道了声客气,又看向姜姝容。

    纪师妹便直接介绍道,“这位是姜姝容,现下与我们同在镜花坊。”

    “这名字听起来倒是耳熟,不知可是长安姜氏?”

    姜姝容抿唇,声音放缓,“确是来自长安,不过如今恐也不敢把来路作归途,现下只能算作浮萍之人。”

    殷岁生垂眸,心下思虑,便又道,“你也不必过多担心。我知你名姓全因两日前有个叫王清臣的大闹府衙,非要我们配合他找你。不过,既非朝廷差事,又非并州辖下之事,他要闹也就凭得他招笑话了,我们是不会理的。”

    姜姝容神情凄惶,绝色又添愁绪,引人怜惜。

    刚刚一番打闹动静不小,本已有些许人围观,此刻更有人上前,“殷大人,你受了一拳,这伤势现下如何?”

    殷岁生摆手只道没事,又叫众人都散去。他转首对月诗燃道,“我先送你们回镜花坊吧。”

    月诗燃眼眸微阖,楚楚师姐先一步发问,“听闻此刻正在审理的便是有关王清臣的案子,他被游公子提告,不知情况如何?”

    “情况也算还好”,殷岁生顿道,“王清臣自两日前来到咱们并州便传遍恶名,他背后的势力,态度强硬。狄仁杰必会代表并州保护好并州子民,只是也不能拿捏他太过,惹起连环反扑。”

    闻言,楚楚师姐便道,“如此,你就不用特地送我们了,想来那黑了心的王家护卫经此一遭,也会收敛些。”

    “也罢,你们稍等片刻,我叫府衙的马车送你们一趟。”

    不待多时,便有衙差送了马车过来,他只道殷岁生已经被狄大人叫走了。月诗燃先后扶了师姐妹上车,又要去扶姜姝容,对方却摆手道让她先上车,说是荷包好像掉了,要去竹叶丛里翻看两下。

    月诗燃点点头,对方便转身快步去找,她靠着马车站在那儿等她,衙差在车辕上与师姐妹搭话。

    鼓点又开始轻轻重重地敲在心口,那声响虽微弱,却反反复复,极为恼人。月诗燃心下起疑,昨日里只有系统发布任务时才会有这种奇异的不适,现在却没有听到任何系统的提示语。到底是她想多了,还是因为昨日晚间三人聊了太久所以没休息好呢?

    她尚未想明白,姜姝容已经回来在她身边站定,对方笑意浅浅,手心处露出一枚雾青色荷包。

    “找到了?”

    “找到了,就是这个,真是对我很重要。”

    衙差将她们四人送回小院,楚楚师姐让他留下吃个午饭再走,他笑了几句推拒。

    纪师妹便拿出这两日镜花坊出售得最好的几件绒花挂饰,“楚楚师姐做饭难吃是出了名的,所幸她啊设计的这些小挂饰实在讨人喜欢,好意头也多。明日便是中秋节了,悬在花灯上可爱一些,招女孩子喜欢嘛。”

    月诗燃凝睛看去,捏起一个小老虎的,慨叹道,“还有这个样式的,怎么没给我看过?确实很萌哎,那我就要这个吧。”

    她说完,又替姜姝容挑了个六瓣冰晶雪花的,只笑道,“实在很适合你,如此清冷的气质一模一样啊。”

    姜姝容躲开,自顾自拿了个竹叶样式的绒花,也不看她,面色倒是沉静。

    月诗燃笑道,“那明天中秋节,大家不见不散了啊。”

    日落后,镜花坊来了不速之客,纪师妹正好在前厅点算货品,认出此人竟是晨起见过的王家护卫。还没待她反应,那黑衣护卫飞出一箭,射在廊柱上,似乎还有个什么东西悬在箭上。

    王家护卫遁走后,纪师妹缓过神来,立时去查看箭上悬着的东西——大红请柬。

    她拔下箭飞速跑去后院,正撞上刚从后门回来的楚楚师姐。

    “怎么回事啊?这怎么还拿着好长一直箭哟……”

    “不得了,是那黑心王清臣的请柬!”

    纪师妹声音之大,引得月诗燃和姜姝容从厨房跑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四个姑娘里,就这两位做的饭能吃。

    四人互看看,决定回到屋里仔细商议。后院人很多,小院连着小院,她们先看过了请柬,又压低声音小心说话。

    纪师妹连连说着不能去,只道必是陷阱,姜姝容也随声附和。

    “王清臣这是怨气在身”,楚楚师姐蹙眉,顿道,“他只邀请我一人,便是拿准了还要去我家闹呢!我刚从家里回来,我老爹已被亲戚们送往医馆,所幸身体无大碍。连我大姐,都被气了个好歹。”

    “他怎么还找上门了?”月诗燃怒道。

    楚楚师姐定定心神,续道,“王清臣早间在府衙没得着好话,狄大人叫他莫再放肆,并州可不是他的地盘。他心里憋着火,又想起我老爹还欠他的赌债,便打听了地址闹上门去,还让我老爹赶紧把我大姐抵做赌债跟了他,又嘲讽他怪不得逢赌必输,一点诚信没有。”

    月诗燃直道,“你别去了,就让我代你去好好教训他一顿!”说完还在半空中比划了几下拳头。

    纪师妹一把摁住月诗燃,苦笑道,“那王清臣身边可是还跟着个厉害护卫呢,你也不要去。”

    “那怎么了,早间他分明被我一脚踢飞,再如何算,我和那护卫至少也能打个平手。”

    姜姝容本也要劝,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道,“去,也不是不可以。”

    楚楚师姐闻言,望向她疑道,“怎么个说法?”

    绝美的容颜落在烛光的阴影里,平白添了几分狠厉,“我讲去,不是说只叫月诗燃一个人去,我们得兵分两路去。而且,楚楚师姐不能去。”

    “我为何不能去?”

    “楚楚师姐老爹好赌,欠赌债在先,只要你出现在王清臣的视野里,必被他拿把柄开始喧嚷,他就是要磋磨你的情绪,此其一。其二,这请柬是纪师妹接的,你不去,我们不说,若有人问起……你也只当不知道、没看见,我们没告诉你。”

    “也行”,楚楚师姐点点头,顿道,“那我就直接回家,也顺便看看家中情况。”

    姜姝容续道,“从镜花坊到府衙要半个时辰,而去往荣华酒楼却不消片刻。所以月诗燃晚点出发,先在大堂坐一会,看看情况,对方带了多少人。而我和纪师妹,就去府衙请殷岁生殷大人。若王清臣敢做什么,便叫殷大人当场抓住把柄,让他没得辩驳,拘了他进大牢,让他安定几天。”

    月诗燃应道,“荣华酒楼富贵云集,这两天王清臣大闹并州城,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忍他多时了,总该到叫他吃亏的时候了。”

    “好,那我们分头行动。不过为何是去请殷大人,若是请狄大人呢?”纪师妹接道。

    姜姝容怔然一瞬,楚楚师姐爽朗道,“他们两位是同一处的,你请一位,另一位也会自动跟着来的。”

    四人打定主意,便各做安排,散开了。

    天色愈发深重,姜姝容换了身轻便的短打劲装,准备大干一场。扭头却发现姜姝容带着笑意看她,“诶,你怎么还在这儿?”

    “月诗燃,我有件事忘问你了?”姜姝容走近对方,指着腰间道,“你有钱么?”

    “哎呦,还真没有”,月诗燃歪头笑笑。

    姜姝容从袖间抽出一个雾青色的荷包,轻声道,“这钱不多,但几两银子也够了。你的荷包呢?装上吧。”

    月诗燃迅速去箱笼里翻找那只新的荷包,背对着姜姝容。她叹口气,本来是两只的,楚楚师姐连旧荷包带月钱一并拿走后,如今就剩这个了。

    姜姝容抻开手里的雾青色荷包,先取出片细长竹叶来,她捏在手心里,又把银子全部倒出来搁在椅子上,道声再见便先离开了。

    月黑风高,并州城里,各家各坊狠厉心思一层叠着一层,难以捉摸。

    中秋节就是明天,此刻街道上已游人如织,花灯华彩迷人眼。即使雇了马车,也依然走得慢了些,待赶到府衙的时候,才得知殷岁生因为母亲身体不适,提前回家去了。

    纪师妹直接问道,“狄大人在么?”

    衙差摆摆手,“快到中秋节了,有几位叫狄大人一起去酒楼了。”

    “哪家酒楼?”

    “自然是久负盛名的荣华酒楼。”

    此刻的荣华酒楼热闹非凡,月诗燃刚赶到,便看见一队华衫女子往二楼的雅间去。刚在门口时,她还撞到一人,只觉对方带着面纱,身姿清绝。

    她坐定后,那雅间又出来几人。待坐了半刻钟,已经有三队女子出出进进。

    “那处坐得是什么人?”

    店小二打量月诗燃一眼,答道,“想你也猜到了。搞这么大阵仗,除了这两天大闹咱们并州城的还能有谁?我一贯是不爱说些什么的,但这王清臣是真招人烦啊。这么有钱,却抠门至极,整天呼来喊去的。”

    邻座的大爷放下酒杯,接道,“不知哪来的祸害,也不能剩多少好时光了,该叫他重新做人哟!”

    月诗燃刚想说些什么,那雅间却突然传来奇异喊声。

    店小二和邻座大爷对视一眼,也都见怪不怪了。

    不多时,几队女子陆陆续续都走出来,雅间也再没有声音传出。

    月诗燃等了片刻,心道过了约定的时间,姜姝容和纪师妹还没有赶到,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

    “啊——”

    一声极为短促的喊声,又从雅间传出。

    但是明显有哪里不对!

    月诗燃因为经年习武,耳力极佳,她惊觉事情有异,便活动手脚,要去二楼一探究竟。刚迈出一步,却再次听见女子的喊声。

    她犹疑半瞬,终了还是决定上去。王清臣这个黑了心的人,必须得吃点教训。

    店小二望她一眼,直摇头。

    如此,月诗燃也就再没有出来。

    姜姝容和纪师妹赶到的时候,荣华酒楼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大堂勉强还能有下脚的地方,想去二楼的话,却是怎么也挤不上去。

    大家口中议论纷纷,一边是说王清臣死有余辜,另一边则是说人不可貌相,看着挺好的姑娘下手却这么狠。

    纪师妹分析了一波听到的信息,立时有了不好的联想。她蹙起眉头,后怕道,“这可怎么办?不会是月诗燃吧……”

    “我看,是你说的话才更可怕些,嘴巴比眼睛还厉害。”姜姝容说完就拽住纪师妹,一路强行挤到二楼。

    雅间的门开着,到处都是血迹,王清臣心口正中一把匕首,身上还有好几处刀伤,十分可怖。

    月诗燃和店小二在对峙。

    不知道是不是说累了,月诗燃抚额低叹,转首正看见挤上楼的姜姝容,她身后还站着纪师妹。

    “殷大人来了么?”

    纪师妹摇摇头。

    “狄大人来了么?”

    纪师妹抿唇,再次摇头。

    月诗燃往后望望,问道,“那你们请了谁来?”

    姜姝容还没有回答,店小二先不耐烦了,大声道,“你们请谁来都不管用,总之我们是不会放杀人凶手离开的。”

    “她是凶手?”姜姝容怒道,“这里全是喷射状血迹,而月诗燃身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无,也不知你是如何才能得出如此荒谬的结论。”

    店小二呵笑两声,“你说的这些,月诗燃已经都说过了,哪怕你们再说多少,都是不管用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眼见为实?”

    “真是好笑。那你又看见什么了?”

    “自然是全都看见了”,店小二开始面向二楼的人山人海,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一刻前,我来送酒,这门紧闭,我是唤人也没人应,怎么推也推不开。正巧此时,这月诗燃自己把门推开了,抬腿就要跑,多亏是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她啊。”

    月诗燃气笑了,“我何时要跑了?我要是真想跑,你以为你能抓得住我?”

    店小二鼓起掌来,只道,“众位瞧瞧,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还辩驳我呐。我抓住了月诗燃,是第一时间唤人来,大家都瞧见了,就她一个人。而且大家陪她里里外外找了几遍,哪还有别人?”

    “是你自作主张叫大家冲进现场,反而是我叫大家退出去的。你破环现场在先,如今又在这颠倒黑白!”

    围观的人群只道,“你们各有各的理,谁也别争了,等着狄大人来吧。”

    店小二嗤笑,“我眼见为实大家反倒不信,狄仁杰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酒楼,他能知道什么……他的推断就不会出错吗?权威就一定值得信任吗?”

    “真相如何,是由事实决定的。更何况,尸体也会说话。”狄仁杰的语气很平静,眉眼自成气势,大家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他也为身后之人让出路,

    “还是我来吧。”公孙大娘和蔼地笑笑,身上背着竹箱,挥手与大家说着借过。

    店小二认出这是府衙的仵作大娘,便退在一旁,没在说话了。

    月诗燃和狄仁杰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两人什么也没有说。

    纪师妹却凑到公孙大娘旁边,对她那一套专业工具很感兴趣的样子,“这跟我们素日里做首饰用的工具,也都差不多哎。”

    “那真是差远了!”公孙大娘瞥她一眼,又笑道,“小姑娘,你挡光了。”

    纪师妹往后退两步,脚上正踩住一个什么东西,她弯腰捡起来,众人的视线也都随她看去。

    “这个荷包怎么瞧着这么熟悉?”

    二色彩丝,绣样主体是松竹梅,联珠纹底,浅绿菱罗纹内里。

    纪师妹尴尬看向月诗燃。

    月诗燃摸向腰间,新找出来用的荷包确实不见了。

    她上前几步,拿起荷包细瞧,却发现这是旧的那个,已经有比较明显的使用痕迹了。

    这也不太对啊。月诗燃心里直犯嘀咕,一模一样的荷包她确实做了两个,但旧的这个在昨天刚发月钱不久,就被楚楚师姐连荷包带月钱一起拿走了。

    可是她的新荷包又是在什么时候掉的?

    “好啊,就是这个。”店小二拿起荷包仔细瞧瞧,嚷道,“就这上面啊可沾着血迹呢!你可跑不了。你说现场是喷射状血迹,而你身上丝毫也无,那这荷包上的血迹又怎么解释,总不能否认了吧!”

    狄仁杰也上前瞧去,他看着沉默不语的月诗燃,似乎猜到了什么。

    店小二续道,“昨日这月诗燃和狄仁杰在一楼大堂吃寿面,就在形容这个荷包的样子,我是全都听见了的。”

    “何况,王清臣要你们镜花坊的楚楚师姐以亲姐抵老爹的赌债。昨日呢,还在这里调戏你们镜花坊坊主。今日清晨,他的护卫又在府衙外和你打斗。”

    “桩桩件件,你的动机可太充足了!”

    一直没说话的姜姝容也看向月诗燃,她隐约记得在她拿银子给对方的时候,对方去箱笼里翻找的荷包,就是这个纹样。

    公孙大娘收起手头的工具,朗声道,“我说——你们也太吵了!”

    “怎么样,大娘?还请您快给我们说说。”姜姝容沉静道。

    “情况嘛倒也不复杂。心口那处是匕首造成的致命伤,至于其他的刀伤就像是泄愤了。力道大小不同,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人。时间相挨太近,无法判断先后。”

    店小二急切道,“可是女子所为?”

    公孙大娘撇嘴,无语道,“心口那处呢,应该是不会武功的女子所为,力道有偏差,边缘不整齐,使过两番力气的。”

    月诗燃精通拳脚功夫,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毕竟她是一拳把狄仁杰打倒,名号瞬间传遍全并州的人。

    店小二只得道,“那会武功,也可以把伤口弄成假装不会的样子嘛。”

    公孙大娘呵笑出声,“你这么聪明,你能把伤口弄成会武功才能搞出来的样子吗?我是仵作,还是你是仵作?别废话太多了好么!真耽误时间啊。”

    狄仁杰接道,“你破坏现场在先,此刻便不要再秀了!”

    “行了,后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公孙大娘拍拍狄仁杰的肩,叹道,“明天就到中秋节了,休息好才能玩得好啊。”

    她连声借过,便如来时般,一阵风似的走出荣华酒楼。

    楚楚师姐正站在酒楼门口处,她缓步走上二楼雅间,见到真实情况,吓了一跳。

章节目录

妆娘绑定退亲系统(唐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茉香可可颂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茉香可可颂并收藏妆娘绑定退亲系统(唐穿)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