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于芷已经完全可以照料自己的日常起居，但时愈还是请了护工，每天也都会亲自探望她，但他不会留宿，两人始终保持着一种相敬如宾的诡异关系。
对他这个人，于芷这几天想得很明白了。她对时愈的身子馋归馋，毕竟只是一种接近生理性的反应，她不能放松警惕，当下找回记忆才是第一要事。
三天后，于芷通过了所有的检查，顺利出院。
这天是个灿烂的晴天，阳光很好。此时正值春日，于芷久违地体会到了春光无限的意义，她难得地不想做任何物理防晒，任由阳光炙烤她的肌肤。
感受着皮肤上热烈的温度，她的身上重新充盈着鲜活的生命力。
她看到时愈时，对方正懒散地穿着黑色的衬衫，靠在住院部楼下的柱子旁听电话。他的身材很好，只是这样随意地靠着都有几分男模的意思。
前几天她只顾着独乐乐，完全没意识到像时愈这样的帅哥是稀缺的公共资源，周围的人路过都频频侧目，议论纷纷。
而“男模”看到她，只是视若无睹地挂断电话，示意她过去并领她到停车场一辆黑色卡宴前停下。
时愈的车和他本人一样，没有多余的装饰，收拾得十分整洁，空间中充斥着一种宜人的草木香。
于芷垂眸，注意到车内放着一块青灰色的扩香石，上面坠着一点点的银灰色，在光线下格外漂亮。
它大概就是车内香气的来源。
“好别致的石头。”于芷感叹道。
时愈轻笑道：“是吗？”
像是话里有话，于芷随口问了句：“怎么，我之前也骂过它？”
时愈眼里的笑意更浓：“你说它像凶器。”
经过几日的恢复，于芷的精神好了不少，思维也灵敏起来，听到这话脑子不自觉地多转了一个弯。
“这话我真的说过吗？”
时愈看于芷一脸警惕的神色，不自觉地抬了抬唇角：“这句不是。”
于芷刚想回忆时愈说过哪些话，恍然发现自己又差点落入对方的语言陷阱。时愈说话随意，没有什么目的，或许自己也不记得自己说过哪些话，这么说纯粹是逗她玩的。
好险。
于芷拴好安全带，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
她拿出手机解锁，是元气纳豆。
元气纳豆：鱼蛋儿，邀请函来啦！
元气纳豆：［图片］
于芷点开图片，漂亮的电子邀请函在屏幕中展开：弗诗春日调香沙龙诚挚邀请芝士鱼蛋子拨冗参加……
弗诗？
没想到参加个活动也能这么巧，换做是失忆前，这就是冤家路窄吧？
于芷瞥了眼时愈，默默缩小了图片回复收到，很快退出了聊天框。
等她收回目光，“向南哥”三个字仍然赫然出现在主界面的置顶里。
于芷迟疑地点进去。
由于之前清空过内存，微信只剩几天两天的记录，都是十分日常的对话，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不由得有些好奇。
于是，于芷没头没脑地问道：“季向南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常常听到这个名字，但她几乎对他没什么深刻的印象。
“要我评价吗？”时愈在等红灯，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闲散地敲击着，像是在思考。
片刻后，时愈道：“他这个人，优柔寡断，自私自利又无聊透顶。”
这个评价着实让于芷一怔，提到这个名字时愈干脆直接卸下了温润的面具，说这么难听啊。
那在对方眼里，喜欢了季向南这么久的自己大概也不是什么好鸟吧。
她不禁感叹道：“就没一句好话啊。”
时愈又考虑了一下，发现实在想不出季向南的任何优点后便放弃了，转而问道：“你这两天没找他吗？”
这语气像是很笃定自己一定会去找对方似的。
于芷摇头：“我对他的印象就是个普通的同学，他站在我面前都不一定认得出来，真找他都不知道要聊什么。”
时愈似乎是觉得当下的场面十分诙谐，几不可闻地笑了声：“相信我，如果他站在你面前你会认出来的。”
怎么说得这么言之凿凿？于芷又困惑了。
时愈不再解释，专注开车，只剩下悠扬的爵士乐在密闭的空间里轻盈地流淌。
这几天，于芷待的医院是一家高级的私人医院，从医院开出的一路风景都很好，绿化形成了一道流动的绿色，路两旁是各种豪华的别墅群。
不久后时愈打上转向灯弯进一个漂亮的小区，并在一间高档别墅前停下。
时愈说：“你先进屋吧，门锁可以人脸识别。”
于芷点头下车。
她隐约记得他们住的是一个大房子，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这实在是豪华得有点超过了。
别墅在层层绿植之中，四周都做成了落地的玻璃，嗅着屋内草木的气息，人似乎真的变成一株会思考的芦苇，只是静静地呆在自然里。
与屋外的自然风格不同，屋内的装修走的是工业感的黑色原木风。能够想象到，夜晚降临后放上音乐，整个屋子又会变成一个舒适的小酒吧。
于芷看得入迷，没有注意到时愈已经停完车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向一楼的书房，一会儿拿出一份合同，放到她的面前。
“林依然应该有告诉你我们合约结婚的事，这就是那份合同。”
于芷垂眸一看，面前的纸上确实印着黑色的大字“结婚协议”。
“想问什么就问吧。”
时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两瓶巴黎水，把冰的放在桌上，顺势拧开另一瓶常温的递给她，两人的手不经意地碰到。
时愈的指尖是微凉的。
于芷失神了几秒才接着往下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划下划线的合约时间，期限是两年，到期时间是……下个月。
她愣了一下，接着往下看。
后续的条款是十分常规的内容，包括要在外界扮演和睦的夫妻形象，要支持对方的工作和保证对方的安全，至于经济上，两人除了同住保持完全的独立。
看完后，于芷问道：“当时我们为什么会签订这份协议？”
时愈想了想说：“你为了摆脱原生家庭，我为了说服父母创立品牌，一拍即合。”
于芷大概有数了，虽然两人过去针锋相对，但想要独立的愿望是一致的，这种一致让他们走向合作。
不过既然当时的自己只要一段婚姻，为什么选择的对象是时愈呢？
她看着合约继续问道：“你们都说我喜欢季向南，为什么我没有找他？”
“因为他订婚了。”时愈低头看着巴黎水中的气泡，一副旁观者的模样。
于芷眯起眼认真回忆着，却什么都没想起来。
时愈抬眼，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语气淡淡：“不过他后来没有结成，所以如果等下你想找他，倒也不必顾忌什么。”
心里的想法被对方一眼看穿，于芷稍显愕然。她不得不承认，时愈有点恶劣，却是个十分通透的人，他把什么都看得很明白，也因此不屑在关键的事实上隐瞒什么。
于芷并不打算接口，继续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时愈扬了扬眉稍，示意她问。
于芷顿了顿，把藏在心底很多的天的疑问说了出来：“我想知道，你其实讨厌我吗？”
这个问题确实在时愈的意料之外，他勾了勾唇角，反问道：“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这是换了一种方法把问题抛了回来。
好歹比直接说讨厌好。
于芷放弃探究答案，干脆直接耍无赖：“切，我看你挺喜欢我的。”
或许是这样俏皮撒娇的于芷相当少见，时愈怔了怔，笑出了声。
他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起声。
果不其然，公司又有事要处理，时愈接着电话很快出门，留于芷一个人在家。
不过这也刚好合她的意，因为今天她准备去见一个人。
***
半小时后，于芷坐着网约车抵达美膳。
这是林依然给她的地址———季向南开的私厨料理餐厅。
他的餐厅开在巷市寸土寸金的东湖边，深受各种名流贵族的喜爱。
于芷确认了店名，直接推门进入。
“小姐，请问您有提前预约吗？”一位服务生上前询问。
于芷回答：“没有。”
服务生无奈道：“那很抱歉小姐，我们这里只接待预约的客户。”
于芷礼貌笑道：“可不可以帮我和老板带句话，就说于芷来找他。”
服务生看着有些犹豫，但最后点了点头往里走去。
她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小姐，老板让我带您进去。”
于芷点头，跟着往里面走去，她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
美膳的装修整体很有格调，和时愈的装修风格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季向南更偏向精美的小院风格，处处布置着绣花的屏风，白玉似的花瓶和实木做的桌椅，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韵味。
她被带到最吧台靠近湖边的座位。
紧接着，一个男人拉开帘子从厨房的门后出现，他的个子很高，和厨房门的梁刚好齐平，得微微弯腰才能走出来。
对方穿着白色的上衣和松弛的黑裤，简单但合身。
他抬头时，两人目光交汇，于芷呆住了。
她忽然明白了时愈说的那句话。
———相信我，如果他站在你面前你会认出来的。
季向南很英俊。
更确切地说，他有着一种和时愈十分相似的英俊。
季向南和时愈的双眼皮都很淡，眼尾稍向下弯，嘴角却是天然地上翘着，即使不刻意做出表情也显得人很亲近和友好。
一个不合时宜的猜想突然浮现：难道失忆前她在把时愈当替身？
这么想着，她又观察起季向南。
仔细看，两人的长相其实有很多细微的不同。
季向南的目光更加纯粹，他笑起来时很自然地拉近了和人之间的距离，气质更接近于邻家哥哥那一类。而时愈呢，他确实爱笑，但他的笑并不总是友善的，更确切地说，他让人感到危险。
“小芷！”
季向南的话打断了于芷的思考，她回过神来，淡淡地笑着。
“什么时候出院的，怎么不和我说？”季向南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的身上扫了两圈，关切地问着。
“今天。”
这时身旁的服务生走来，给于芷倒上了一杯大红袍。
“身体还好吧，医生怎么说的？”季向南说话时总有一种类似于哥哥的温和。
“挺好的。”于芷喝下一口茶，笑着问道：“这么想我怎么不来看我？”
于芷说话时笑眯眯的，话却有些尖锐，直接点出了季向南的矛盾之处。
对他这个人，于芷这几天想得很明白了。她对时愈的身子馋归馋，毕竟只是一种接近生理性的反应，她不能放松警惕，当下找回记忆才是第一要事。
三天后，于芷通过了所有的检查，顺利出院。
这天是个灿烂的晴天，阳光很好。此时正值春日，于芷久违地体会到了春光无限的意义，她难得地不想做任何物理防晒，任由阳光炙烤她的肌肤。
感受着皮肤上热烈的温度，她的身上重新充盈着鲜活的生命力。
她看到时愈时，对方正懒散地穿着黑色的衬衫，靠在住院部楼下的柱子旁听电话。他的身材很好，只是这样随意地靠着都有几分男模的意思。
前几天她只顾着独乐乐，完全没意识到像时愈这样的帅哥是稀缺的公共资源，周围的人路过都频频侧目，议论纷纷。
而“男模”看到她，只是视若无睹地挂断电话，示意她过去并领她到停车场一辆黑色卡宴前停下。
时愈的车和他本人一样，没有多余的装饰，收拾得十分整洁，空间中充斥着一种宜人的草木香。
于芷垂眸，注意到车内放着一块青灰色的扩香石，上面坠着一点点的银灰色，在光线下格外漂亮。
它大概就是车内香气的来源。
“好别致的石头。”于芷感叹道。
时愈轻笑道：“是吗？”
像是话里有话，于芷随口问了句：“怎么，我之前也骂过它？”
时愈眼里的笑意更浓：“你说它像凶器。”
经过几日的恢复，于芷的精神好了不少，思维也灵敏起来，听到这话脑子不自觉地多转了一个弯。
“这话我真的说过吗？”
时愈看于芷一脸警惕的神色，不自觉地抬了抬唇角：“这句不是。”
于芷刚想回忆时愈说过哪些话，恍然发现自己又差点落入对方的语言陷阱。时愈说话随意，没有什么目的，或许自己也不记得自己说过哪些话，这么说纯粹是逗她玩的。
好险。
于芷拴好安全带，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
她拿出手机解锁，是元气纳豆。
元气纳豆：鱼蛋儿，邀请函来啦！
元气纳豆：［图片］
于芷点开图片，漂亮的电子邀请函在屏幕中展开：弗诗春日调香沙龙诚挚邀请芝士鱼蛋子拨冗参加……
弗诗？
没想到参加个活动也能这么巧，换做是失忆前，这就是冤家路窄吧？
于芷瞥了眼时愈，默默缩小了图片回复收到，很快退出了聊天框。
等她收回目光，“向南哥”三个字仍然赫然出现在主界面的置顶里。
于芷迟疑地点进去。
由于之前清空过内存，微信只剩几天两天的记录，都是十分日常的对话，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不由得有些好奇。
于是，于芷没头没脑地问道：“季向南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常常听到这个名字，但她几乎对他没什么深刻的印象。
“要我评价吗？”时愈在等红灯，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闲散地敲击着，像是在思考。
片刻后，时愈道：“他这个人，优柔寡断，自私自利又无聊透顶。”
这个评价着实让于芷一怔，提到这个名字时愈干脆直接卸下了温润的面具，说这么难听啊。
那在对方眼里，喜欢了季向南这么久的自己大概也不是什么好鸟吧。
她不禁感叹道：“就没一句好话啊。”
时愈又考虑了一下，发现实在想不出季向南的任何优点后便放弃了，转而问道：“你这两天没找他吗？”
这语气像是很笃定自己一定会去找对方似的。
于芷摇头：“我对他的印象就是个普通的同学，他站在我面前都不一定认得出来，真找他都不知道要聊什么。”
时愈似乎是觉得当下的场面十分诙谐，几不可闻地笑了声：“相信我，如果他站在你面前你会认出来的。”
怎么说得这么言之凿凿？于芷又困惑了。
时愈不再解释，专注开车，只剩下悠扬的爵士乐在密闭的空间里轻盈地流淌。
这几天，于芷待的医院是一家高级的私人医院，从医院开出的一路风景都很好，绿化形成了一道流动的绿色，路两旁是各种豪华的别墅群。
不久后时愈打上转向灯弯进一个漂亮的小区，并在一间高档别墅前停下。
时愈说：“你先进屋吧，门锁可以人脸识别。”
于芷点头下车。
她隐约记得他们住的是一个大房子，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这实在是豪华得有点超过了。
别墅在层层绿植之中，四周都做成了落地的玻璃，嗅着屋内草木的气息，人似乎真的变成一株会思考的芦苇，只是静静地呆在自然里。
与屋外的自然风格不同，屋内的装修走的是工业感的黑色原木风。能够想象到，夜晚降临后放上音乐，整个屋子又会变成一个舒适的小酒吧。
于芷看得入迷，没有注意到时愈已经停完车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向一楼的书房，一会儿拿出一份合同，放到她的面前。
“林依然应该有告诉你我们合约结婚的事，这就是那份合同。”
于芷垂眸一看，面前的纸上确实印着黑色的大字“结婚协议”。
“想问什么就问吧。”
时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两瓶巴黎水，把冰的放在桌上，顺势拧开另一瓶常温的递给她，两人的手不经意地碰到。
时愈的指尖是微凉的。
于芷失神了几秒才接着往下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划下划线的合约时间，期限是两年，到期时间是……下个月。
她愣了一下，接着往下看。
后续的条款是十分常规的内容，包括要在外界扮演和睦的夫妻形象，要支持对方的工作和保证对方的安全，至于经济上，两人除了同住保持完全的独立。
看完后，于芷问道：“当时我们为什么会签订这份协议？”
时愈想了想说：“你为了摆脱原生家庭，我为了说服父母创立品牌，一拍即合。”
于芷大概有数了，虽然两人过去针锋相对，但想要独立的愿望是一致的，这种一致让他们走向合作。
不过既然当时的自己只要一段婚姻，为什么选择的对象是时愈呢？
她看着合约继续问道：“你们都说我喜欢季向南，为什么我没有找他？”
“因为他订婚了。”时愈低头看着巴黎水中的气泡，一副旁观者的模样。
于芷眯起眼认真回忆着，却什么都没想起来。
时愈抬眼，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语气淡淡：“不过他后来没有结成，所以如果等下你想找他，倒也不必顾忌什么。”
心里的想法被对方一眼看穿，于芷稍显愕然。她不得不承认，时愈有点恶劣，却是个十分通透的人，他把什么都看得很明白，也因此不屑在关键的事实上隐瞒什么。
于芷并不打算接口，继续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时愈扬了扬眉稍，示意她问。
于芷顿了顿，把藏在心底很多的天的疑问说了出来：“我想知道，你其实讨厌我吗？”
这个问题确实在时愈的意料之外，他勾了勾唇角，反问道：“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这是换了一种方法把问题抛了回来。
好歹比直接说讨厌好。
于芷放弃探究答案，干脆直接耍无赖：“切，我看你挺喜欢我的。”
或许是这样俏皮撒娇的于芷相当少见，时愈怔了怔，笑出了声。
他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起声。
果不其然，公司又有事要处理，时愈接着电话很快出门，留于芷一个人在家。
不过这也刚好合她的意，因为今天她准备去见一个人。
***
半小时后，于芷坐着网约车抵达美膳。
这是林依然给她的地址———季向南开的私厨料理餐厅。
他的餐厅开在巷市寸土寸金的东湖边，深受各种名流贵族的喜爱。
于芷确认了店名，直接推门进入。
“小姐，请问您有提前预约吗？”一位服务生上前询问。
于芷回答：“没有。”
服务生无奈道：“那很抱歉小姐，我们这里只接待预约的客户。”
于芷礼貌笑道：“可不可以帮我和老板带句话，就说于芷来找他。”
服务生看着有些犹豫，但最后点了点头往里走去。
她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小姐，老板让我带您进去。”
于芷点头，跟着往里面走去，她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
美膳的装修整体很有格调，和时愈的装修风格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季向南更偏向精美的小院风格，处处布置着绣花的屏风，白玉似的花瓶和实木做的桌椅，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韵味。
她被带到最吧台靠近湖边的座位。
紧接着，一个男人拉开帘子从厨房的门后出现，他的个子很高，和厨房门的梁刚好齐平，得微微弯腰才能走出来。
对方穿着白色的上衣和松弛的黑裤，简单但合身。
他抬头时，两人目光交汇，于芷呆住了。
她忽然明白了时愈说的那句话。
———相信我，如果他站在你面前你会认出来的。
季向南很英俊。
更确切地说，他有着一种和时愈十分相似的英俊。
季向南和时愈的双眼皮都很淡，眼尾稍向下弯，嘴角却是天然地上翘着，即使不刻意做出表情也显得人很亲近和友好。
一个不合时宜的猜想突然浮现：难道失忆前她在把时愈当替身？
这么想着，她又观察起季向南。
仔细看，两人的长相其实有很多细微的不同。
季向南的目光更加纯粹，他笑起来时很自然地拉近了和人之间的距离，气质更接近于邻家哥哥那一类。而时愈呢，他确实爱笑，但他的笑并不总是友善的，更确切地说，他让人感到危险。
“小芷！”
季向南的话打断了于芷的思考，她回过神来，淡淡地笑着。
“什么时候出院的，怎么不和我说？”季向南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的身上扫了两圈，关切地问着。
“今天。”
这时身旁的服务生走来，给于芷倒上了一杯大红袍。
“身体还好吧，医生怎么说的？”季向南说话时总有一种类似于哥哥的温和。
“挺好的。”于芷喝下一口茶，笑着问道：“这么想我怎么不来看我？”
于芷说话时笑眯眯的，话却有些尖锐，直接点出了季向南的矛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