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月大典（下）
渤海国的月亮在堆月台上俯瞰终生，四周准备好的焰火适时炸上天空，狂呼的人们喊得通红的脸上无一不是对拥月仙人狂热的崇拜。
月泉淮站在堆月台最上方，享受众人的追崇，他清楚地将下方的动静纳入眼中。人群中有两人与旁人大为不同，一个不经意与他对上视线后，藏不住眼中的惊惧匆忙从人群中往外挤，背上的剑没有出鞘的机会。月泉淮并未在她周围的地方发现了她的同伙，但他也不信世上有这么猖狂的人，敢孤身涉险。
另外一个脸上只有狐疑，自他挤入人群中起，月泉淮就注意到了他。这人的神情，仿佛拥月大典只是别人做的幻境，而他是唯一清醒地旁观梦境的。
“拥月仙人？”剑圣拓跋思南背着大剑走到堆月台下几步远，低声思索，擦身而过的路人躲开他背上晃动的大剑给他让出条窄道。从楚辞的视角，大概可以看见剑圣仰头在月泉淮身上不停地打量，过于年轻的面容让他很难相信这个人就是拥月仙人本人，况且搞出这么大阵仗实在有失体统，怎么看都不像是传闻中的“月泉淮”。
封典结束，大武王先行回宫安排接待月泉淮的仪仗队，一直在观察他的拓跋思南立即大步走上前，拔出剑横在随后步下堆月台的月泉淮面前：“你不像。真正的月泉淮到底在何处？”
“正是老夫。”
“保护国师！”
离他们最近的留守王室护卫纷纷亮出武器团团围住拓跋思南，这些人的水平还不够让自己放在眼里，拓跋思南只随意扫了这群宫卫几眼，又冷笑着看向面前年轻得有几分嫩的少年：“少故弄玄虚，让他出来。”
“阁下既然不信，要看究竟我这神迹是真是假”，话不投机半句多，月泉淮不想再同拓跋思南费口舌，烦躁地皱起双眉，他不知道此人到底认定了什么死理，饶是他今天心情再好，如此屡屡遭人搅局质疑，也确实觉得败兴，渐渐失去耐心。长澜月不在身上，月泉淮随手抽出旁边一个弟子的剑，剑尖直指拓跋思南，“与老夫一试便知。”
这个人是来挑战自己的，他可以感觉得到对方深厚的功力。虽然被搅局质疑让他不悦，可仍然想试试这位挑战者真正的实力，对武道的痴迷和探究对方实力的欲望同时在他们两个眼睛里出现。
“那就来比试比试。”拓跋思南拔出大剑，感受到对方的敌意。
一生爱看热闹的人，刚刚散去的群众听到有架打又聚了不少躲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围观。
齐娘子带着其余女眷稍稍退远，正要让端木珩提醒楚辞避开点，见她看得起兴想起来她也是习武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楚辞一步未挪，站在原地不动，有燧影珠的保护，再强的功力也无法近身。
“剑圣。”
“什么？”端木珩全神地关注自己师尊与人的比武，乍听这话不是很清楚，还想再知道得真切些，不由又问一遍。
“向月泉宗主发出挑战之人，是中原武林的剑圣，拓跋思南。”
一问一答间，月泉淮跟拓跋思南又过了十几招。知道来人的身份，端木珩心想难怪能与月泉淮对抗这么多回合还不落下风，此段位的对招，还不是他能够分析参悟的，仅可以看个热闹，连表面功夫也难仿，不想师尊尽心传授自己武功，此时自己竟也变成“外行”。
剑光频闪，内力如浪，片刻时间里他们两人已交手了数百招，却是越战越酣，越战越爽，没有谁想暂缓歇息，更没有谁力不从心，迅疾的出手在旁观者眼中快到模糊，只剩下剑器相碰的声音和两抹残影。
又过了几十招，出现支与月泉宗不同的步辇队伍，大武王事先准备接待月泉淮的仪仗队行至堆月台下。月泉淮不好让王室仪仗队等他打架，剑圣有注意到，但他不想放月泉淮离开，拖着大剑一个回旋重重向月泉淮劈下，月泉淮侧身闪开，反将脚踏在拓跋思南的剑背上，借力一蹬执剑逆风飞回堆月台顶。
“这位豪杰武功超绝，不过老夫有事在身，还是让小辈们陪你玩玩吧！”月泉淮打完架心情舒畅，不自觉笑了起来，环视弟子、王室宫卫以及楚辞给予暗示。众人会意，再将拓跋思南包围，居高临下发号施令完毕，月泉淮还剑入鞘，自顾自转身坐上大武王的仪仗步辇。
“弟子、护卫实力浅薄，还请客卿相助。”
指望这些没几分战力的人困住拓跋思南肯定是不行，端木珩再次做一回月泉淮的嘴替，直接提醒看上去并不想帮忙的楚辞。楚辞意愿避免跟剑圣正面交锋，本想月泉淮没点名她可以装作没听懂蒙混过关，但没料想端木珩把暗示放明面讲示，这下不出手也得出手。
“好吧。”她调动拓跋思南身周的几颗小石子，即成一阵，阵中分内外层，内层与外层阵象不同，出阵指示也不同，看似高大上，其实很敷衍，只意在拖延拓跋思南将短暂困在其中，并将月泉宗弟子与宫卫和他隔开。
“怎么忽然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客卿设阵了！可是她设阵怎么把我们也算进去了？”
剑圣应付小鱼小虾不用像与月泉淮交锋那样半点不能分神，端木珩与楚辞的对话他听了进去，刚转头探究这两人，四周就陷进一片浓雾之中。他和月泉淮一样，对阵法并不熟悉，听见月泉宗弟子议论的和自己看见不一样，当即收剑小心查探。
这个随手设置的阵法，不及当时设给月泉淮的百蝶阵那么复杂，也没那么用心，从外面看场地毫无变化，要不是听见弟子的议论，看过楚辞设过阵，阎乐和端木珩几乎就要怀疑楚辞在耍他们。
在阵中感受到细微的风，循着雾气的流动方向拓跋思南终于走出迷阵，而月泉宗的弟子还在阵里当无头苍蝇，剑圣对入阵帮助他们不感兴趣，且他也无法进入月泉宗弟子所处的外阵。
出阵后不管是月泉淮还是楚辞与端木珩等这群人都已经消失，剑圣试图沿街寻找踪迹，到底是没成功。他早就听闻月泉淮的名声，所以此次前来一探虚实。刚开始他还不信，直到从交锋的第一招开始，他才相信这个人就是真正的月泉淮，并非他以为的那样是谁假扮，月泉淮确实剑法超凡，如唐简说的“其人剑术似应非人间所有”。但对于月泉淮年轻得鲜嫩的惊人长相，他始终心存疑虑，“返老还童”这种玄乎的东西只存在传说里，他自己也如月泉淮一般痴于武道，精于剑术，怎么他就没返老还童？月泉淮的童颜，大概另有隐情。
除了月泉淮，月泉宗那位客卿同样有些神秘。他从没听闻过关于她的传言，江湖上也没这人名号，但是她的阵法水平，不应当藉藉无名。是隐姓埋名，还是初涉江湖？
此行目的已经达到，拓跋思南装着满脑子的东西离开。
仪仗队在前往王宫的路上，潜藏在人群里的刺客手按在刀把上，互相和同伴使眼色，只要得到暗号便立即同时杀向月泉淮。在他们看来近乎完美的配合行动，其实早被月泉淮发现，只看着猴戏，等人自己上来送死。
“有刺客！保护国师！”
月泉淮嗤笑宫卫的紧张，哪有人因为蚂蚁爬到脚底下吓得大喊大叫。还不等宫卫拔刀，刚冲上前来的那一群刺客片刻间成为地上淌血的尸体，引起路人阵阵恐慌的尖叫。月泉淮整理好因为出招甩乱的衣袖，看宫卫流着冷汗把拔了一半的刀收回刀鞘里。
待月泉淮从王宫晚宴回到月泉宗，阎乐已筹备好宗门的晚宴。美食佳肴不是他在意的东西，加之刚刚在王宫晚宴上吃过一些，现下更不爱吃，品了几道就撂筷子，他懒懒地靠在高座上听底下人道贺，看司仪一个个将贺礼报出来登记。月泉淮大抵能猜到是些什么东西，每年大差不差，听多了他也能想出不少同类。
“徐娘子，北地翠金珊瑚三百六十七株，紫珀玛瑙若干。”
“阎乐长老，上等狻猊皮五十张，鬼车羽锦一百二十匹。”
“端木长老，归墟玄晶八百块，孔雀石一千块，九阳石三对。”
“金娘子……”
楚辞正要打瞌睡，听到后立马精神了。全是好东西，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玄晶都是以百计数，连传说里的东西都能变现搜罗过来，搅得她想马上把挖玉寻宝提上日程。可剑三地图没开那么多地方，神行不了，还得她挨个去找路。她把视线往登记处那一瓢，司仪即将报到她的贺礼，如果礼盒拆开她就会被当众处刑——这字练得实在毫无进展。
“楚客卿，《百阵谱》一册，《归藏》一版。”
“哦？”
一听这声，楚辞便知道大事不妙。司仪将装着这两本书的礼盒递到月泉淮伸出的手上，月泉淮果然当场拆开，他将《归藏》随手搁在旁边，仅打算翻阅《百阵谱》。
无趣经文，不看。
“《归藏》是我研设阵法的基础，不看《归藏》，会影响月泉宗主日后破阵。”
但影响分大小，如果对于特殊的大阵，看《归藏》也不是百分百能破解，但没看《归藏》则完全不可能，如果对于现在设给月泉淮玩的小型阵法，看和不看差别不大，有些阵法强攻也行，只是花费的时间很长。大阵的设立与破解要求都很苛刻，所以《百阵谱》只录入了中小型阵法。这是楚辞没说出来的。
月泉淮啧一声，又把《归藏》拿起来，配着《百阵谱》一起看。
“不错，这《百阵谱》应当是客卿所开创的武学秘籍？”
“是，的确为我近半年研设的阵法。”楚辞忍不住有些暗爽，有人识货就是好。
“不过，这字真是费老夫眼睛。”
竟然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跟鬼画符一般。
“配个老花镜去。”
心情愉悦的月泉淮也是会损人的，楚辞暗爽变不爽，拿袖子遮住嘴巴默默吐槽。
“客卿在说老夫什么？”
“没什么。月泉宗主多看看，每天看个百八十遍，等月泉宗主看习惯，就不会费眼睛了。”
月泉淮站在堆月台最上方，享受众人的追崇，他清楚地将下方的动静纳入眼中。人群中有两人与旁人大为不同，一个不经意与他对上视线后，藏不住眼中的惊惧匆忙从人群中往外挤，背上的剑没有出鞘的机会。月泉淮并未在她周围的地方发现了她的同伙，但他也不信世上有这么猖狂的人，敢孤身涉险。
另外一个脸上只有狐疑，自他挤入人群中起，月泉淮就注意到了他。这人的神情，仿佛拥月大典只是别人做的幻境，而他是唯一清醒地旁观梦境的。
“拥月仙人？”剑圣拓跋思南背着大剑走到堆月台下几步远，低声思索，擦身而过的路人躲开他背上晃动的大剑给他让出条窄道。从楚辞的视角，大概可以看见剑圣仰头在月泉淮身上不停地打量，过于年轻的面容让他很难相信这个人就是拥月仙人本人，况且搞出这么大阵仗实在有失体统，怎么看都不像是传闻中的“月泉淮”。
封典结束，大武王先行回宫安排接待月泉淮的仪仗队，一直在观察他的拓跋思南立即大步走上前，拔出剑横在随后步下堆月台的月泉淮面前：“你不像。真正的月泉淮到底在何处？”
“正是老夫。”
“保护国师！”
离他们最近的留守王室护卫纷纷亮出武器团团围住拓跋思南，这些人的水平还不够让自己放在眼里，拓跋思南只随意扫了这群宫卫几眼，又冷笑着看向面前年轻得有几分嫩的少年：“少故弄玄虚，让他出来。”
“阁下既然不信，要看究竟我这神迹是真是假”，话不投机半句多，月泉淮不想再同拓跋思南费口舌，烦躁地皱起双眉，他不知道此人到底认定了什么死理，饶是他今天心情再好，如此屡屡遭人搅局质疑，也确实觉得败兴，渐渐失去耐心。长澜月不在身上，月泉淮随手抽出旁边一个弟子的剑，剑尖直指拓跋思南，“与老夫一试便知。”
这个人是来挑战自己的，他可以感觉得到对方深厚的功力。虽然被搅局质疑让他不悦，可仍然想试试这位挑战者真正的实力，对武道的痴迷和探究对方实力的欲望同时在他们两个眼睛里出现。
“那就来比试比试。”拓跋思南拔出大剑，感受到对方的敌意。
一生爱看热闹的人，刚刚散去的群众听到有架打又聚了不少躲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围观。
齐娘子带着其余女眷稍稍退远，正要让端木珩提醒楚辞避开点，见她看得起兴想起来她也是习武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楚辞一步未挪，站在原地不动，有燧影珠的保护，再强的功力也无法近身。
“剑圣。”
“什么？”端木珩全神地关注自己师尊与人的比武，乍听这话不是很清楚，还想再知道得真切些，不由又问一遍。
“向月泉宗主发出挑战之人，是中原武林的剑圣，拓跋思南。”
一问一答间，月泉淮跟拓跋思南又过了十几招。知道来人的身份，端木珩心想难怪能与月泉淮对抗这么多回合还不落下风，此段位的对招，还不是他能够分析参悟的，仅可以看个热闹，连表面功夫也难仿，不想师尊尽心传授自己武功，此时自己竟也变成“外行”。
剑光频闪，内力如浪，片刻时间里他们两人已交手了数百招，却是越战越酣，越战越爽，没有谁想暂缓歇息，更没有谁力不从心，迅疾的出手在旁观者眼中快到模糊，只剩下剑器相碰的声音和两抹残影。
又过了几十招，出现支与月泉宗不同的步辇队伍，大武王事先准备接待月泉淮的仪仗队行至堆月台下。月泉淮不好让王室仪仗队等他打架，剑圣有注意到，但他不想放月泉淮离开，拖着大剑一个回旋重重向月泉淮劈下，月泉淮侧身闪开，反将脚踏在拓跋思南的剑背上，借力一蹬执剑逆风飞回堆月台顶。
“这位豪杰武功超绝，不过老夫有事在身，还是让小辈们陪你玩玩吧！”月泉淮打完架心情舒畅，不自觉笑了起来，环视弟子、王室宫卫以及楚辞给予暗示。众人会意，再将拓跋思南包围，居高临下发号施令完毕，月泉淮还剑入鞘，自顾自转身坐上大武王的仪仗步辇。
“弟子、护卫实力浅薄，还请客卿相助。”
指望这些没几分战力的人困住拓跋思南肯定是不行，端木珩再次做一回月泉淮的嘴替，直接提醒看上去并不想帮忙的楚辞。楚辞意愿避免跟剑圣正面交锋，本想月泉淮没点名她可以装作没听懂蒙混过关，但没料想端木珩把暗示放明面讲示，这下不出手也得出手。
“好吧。”她调动拓跋思南身周的几颗小石子，即成一阵，阵中分内外层，内层与外层阵象不同，出阵指示也不同，看似高大上，其实很敷衍，只意在拖延拓跋思南将短暂困在其中，并将月泉宗弟子与宫卫和他隔开。
“怎么忽然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客卿设阵了！可是她设阵怎么把我们也算进去了？”
剑圣应付小鱼小虾不用像与月泉淮交锋那样半点不能分神，端木珩与楚辞的对话他听了进去，刚转头探究这两人，四周就陷进一片浓雾之中。他和月泉淮一样，对阵法并不熟悉，听见月泉宗弟子议论的和自己看见不一样，当即收剑小心查探。
这个随手设置的阵法，不及当时设给月泉淮的百蝶阵那么复杂，也没那么用心，从外面看场地毫无变化，要不是听见弟子的议论，看过楚辞设过阵，阎乐和端木珩几乎就要怀疑楚辞在耍他们。
在阵中感受到细微的风，循着雾气的流动方向拓跋思南终于走出迷阵，而月泉宗的弟子还在阵里当无头苍蝇，剑圣对入阵帮助他们不感兴趣，且他也无法进入月泉宗弟子所处的外阵。
出阵后不管是月泉淮还是楚辞与端木珩等这群人都已经消失，剑圣试图沿街寻找踪迹，到底是没成功。他早就听闻月泉淮的名声，所以此次前来一探虚实。刚开始他还不信，直到从交锋的第一招开始，他才相信这个人就是真正的月泉淮，并非他以为的那样是谁假扮，月泉淮确实剑法超凡，如唐简说的“其人剑术似应非人间所有”。但对于月泉淮年轻得鲜嫩的惊人长相，他始终心存疑虑，“返老还童”这种玄乎的东西只存在传说里，他自己也如月泉淮一般痴于武道，精于剑术，怎么他就没返老还童？月泉淮的童颜，大概另有隐情。
除了月泉淮，月泉宗那位客卿同样有些神秘。他从没听闻过关于她的传言，江湖上也没这人名号，但是她的阵法水平，不应当藉藉无名。是隐姓埋名，还是初涉江湖？
此行目的已经达到，拓跋思南装着满脑子的东西离开。
仪仗队在前往王宫的路上，潜藏在人群里的刺客手按在刀把上，互相和同伴使眼色，只要得到暗号便立即同时杀向月泉淮。在他们看来近乎完美的配合行动，其实早被月泉淮发现，只看着猴戏，等人自己上来送死。
“有刺客！保护国师！”
月泉淮嗤笑宫卫的紧张，哪有人因为蚂蚁爬到脚底下吓得大喊大叫。还不等宫卫拔刀，刚冲上前来的那一群刺客片刻间成为地上淌血的尸体，引起路人阵阵恐慌的尖叫。月泉淮整理好因为出招甩乱的衣袖，看宫卫流着冷汗把拔了一半的刀收回刀鞘里。
待月泉淮从王宫晚宴回到月泉宗，阎乐已筹备好宗门的晚宴。美食佳肴不是他在意的东西，加之刚刚在王宫晚宴上吃过一些，现下更不爱吃，品了几道就撂筷子，他懒懒地靠在高座上听底下人道贺，看司仪一个个将贺礼报出来登记。月泉淮大抵能猜到是些什么东西，每年大差不差，听多了他也能想出不少同类。
“徐娘子，北地翠金珊瑚三百六十七株，紫珀玛瑙若干。”
“阎乐长老，上等狻猊皮五十张，鬼车羽锦一百二十匹。”
“端木长老，归墟玄晶八百块，孔雀石一千块，九阳石三对。”
“金娘子……”
楚辞正要打瞌睡，听到后立马精神了。全是好东西，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玄晶都是以百计数，连传说里的东西都能变现搜罗过来，搅得她想马上把挖玉寻宝提上日程。可剑三地图没开那么多地方，神行不了，还得她挨个去找路。她把视线往登记处那一瓢，司仪即将报到她的贺礼，如果礼盒拆开她就会被当众处刑——这字练得实在毫无进展。
“楚客卿，《百阵谱》一册，《归藏》一版。”
“哦？”
一听这声，楚辞便知道大事不妙。司仪将装着这两本书的礼盒递到月泉淮伸出的手上，月泉淮果然当场拆开，他将《归藏》随手搁在旁边，仅打算翻阅《百阵谱》。
无趣经文，不看。
“《归藏》是我研设阵法的基础，不看《归藏》，会影响月泉宗主日后破阵。”
但影响分大小，如果对于特殊的大阵，看《归藏》也不是百分百能破解，但没看《归藏》则完全不可能，如果对于现在设给月泉淮玩的小型阵法，看和不看差别不大，有些阵法强攻也行，只是花费的时间很长。大阵的设立与破解要求都很苛刻，所以《百阵谱》只录入了中小型阵法。这是楚辞没说出来的。
月泉淮啧一声，又把《归藏》拿起来，配着《百阵谱》一起看。
“不错，这《百阵谱》应当是客卿所开创的武学秘籍？”
“是，的确为我近半年研设的阵法。”楚辞忍不住有些暗爽，有人识货就是好。
“不过，这字真是费老夫眼睛。”
竟然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跟鬼画符一般。
“配个老花镜去。”
心情愉悦的月泉淮也是会损人的，楚辞暗爽变不爽，拿袖子遮住嘴巴默默吐槽。
“客卿在说老夫什么？”
“没什么。月泉宗主多看看，每天看个百八十遍，等月泉宗主看习惯，就不会费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