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心悦你
监察洛安府的察院置侍御史钱弘知早早地等在御史台门口，将赵如鸢迎进了政事厅。
“太子殿下，这是下官的符节，陛下言此行低调，故臣不随行，殿下代臣之职南巡洛安，还特召了工部侍郎上官仪随行。” 钱弘知交代着陛下的决定。
“御史台随侍可定了？”赵如鸢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陛下让殿下决定。”钱弘知呈上了一份御史台人事文书。
赵如鸢细细查看文书，御史台上下一百二十七人，只七个女书吏，除台院有一位女置侍御史，其余均为男吏。赵如鸢选了书吏四名，两男两女，“这几人如何？”
“殿下慧眼，其中周泽洋处事周密，为人严谨，祖籍朔州，尤为合适。其余三人在御史台经验也是颇为丰富。”朔州是洛安首府，周泽洋随行倒是便宜行事。注意到赵如鸢在沈青石这一页多看了一会，“沈青石是今年的新进士，初入御史台，经验上是差了一些。”
赵如鸢抬眼看了钱弘知一下，他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闪躲。“钱大人何出此言啊，这沈青石不是刚追了城东的税么。”
钱弘知在那页上扫了一遍，落款还是昨日，“殿下恕罪，臣竟不知此差已经办完。”
“哦？那钱大人可快些查验，就这五人，明日东郊出发。”
能够将有趣的猫儿带在身边本令人愉悦，此刻却有一丝郁气无处释放。
“下官这就去安排。”钱弘知忙躬身退出。
“扶华，持此符节去工部调洛安近年的文书送来这，御史台的相关文书也送过来。”赵如鸢揉了揉脑袋，思考着接下来的安排，此行不知能查出些什么，会遇到什么危险。
赵如鸢出政事厅的时候天几乎黑了，一整个下午她都埋在文书里，此刻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无比舒畅。
见赵如鸢出了政事厅，扶华缓步上前，“殿下，沈书令史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吧。”
扶华出去叫人的时候还很知趣地屏退了院中的守卫。赵如鸢坐在凉亭里悠闲地喝着茶，瞥见沈青石进来院中，好像每次见他都是一副慌乱的样子。
“下官知罪。”沈青石跪在了她的脚旁，头深深地叩在地上。
“你有何罪。”赵如鸢眉眼带笑，心情愉悦。
“下官冒犯太子殿下，丢失官印，罪该万死。”沈青石坦白地交代了自己错处，希望能得到赵如鸢的宽恕，南巡洛安的随侍有他，他应是性命无忧。
赵如鸢伸出指尖，戳着他的额头令他起身，目光与他对视，“你现在最大的罪就是耽误了本宫吃饭。”说罢向扶光招了招手，扶光带着男侍在石桌上摆了丰盛的晚膳。沈青石散值后就等在了政事厅外院，现下天完全黑了，他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水米未进，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叫声。
赵如鸢一块羊肉顿在嘴边，听见这声音她脸上笑意更甚，放下嘴边的肉，“还不起来用膳？”
“下官，恐怕不合规矩。”沈青石被食物的香气勾起了馋虫，面露难色，吞了吞口水，控制住自己不轨的内心。
“扶光扶华她们都吃了半碗了，我还一口羊肉都没吃上呢。”赵如鸢歪头看着沈青石的眼睛，语气轻快。
沈青石推脱不得，跪的久了腿有些麻，起身的时候身形不是很稳，赵如鸢虚扶了他一下，引他坐到了她身旁。沈青石不安地坐在石凳上，瞧见面前的女子大口的吃着羊肉，毫不做作，只有对食物的尊敬和虔诚，在这种感染力下沈青石不安少了两分，夹了近前的饭菜入口。
“你今日可是有福了，扶光可是排了很久，宝华阁的珍郎秋日一绝，配上特调的汁水，更是回味无穷，你快试试。”
看着赵如鸢满含期待的目光，他用公筷夹起一块羊肉，轻轻蘸了蘸特制的沾水，放到自己碗中，换了自己的筷子送入口中，羊肉的鲜美和汁水的辛辣在口中爆开，沈青石忍住喉间的刺激，“羊肉甚是鲜美。”
赵如鸢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忘记说了，这蘸水里有胡椒和青芥，你不喜便不用勉强。”
沈青石按照赵如鸢的吃法，给她的碗中添了羊肉和其他菜，“多谢殿□□贴，能与殿下共进晚膳已是下官的荣幸。”
她吃得舒适，语气也变得慵懒，“只你我二人时，不必如此见外，今日亦不是初次相见，你应当知道，我是心悦你这张脸的，你可伴我身侧，我也乐得开心。”沈青石听得如此言论，心中复杂，自己一介平民，举全家之力才考得官身，虽无品级，但只要勤恳办公，想来也能令全家不再为生计发愁，如今却要令家人蒙羞，出卖姿容吗？
但她说的坦然，言语中没有任何轻视和勉强。他斟酌了字句，郑重道，“下官，不愿出卖色相。”
赵如鸢笑出了声，“我说的是洛安南巡。”
沈青石拱起的手停在半空，微张的嘴又轻轻闭上，收回了手。
赵如鸢从袖间掏出了玉牌，放在桌上，敛住了唇边的笑意，“本就是要还给你的，我看过你的文书，你做事很认真，有分寸，你是因为才能被选中随侍的。”赵如鸢放下筷子起身，“我吃饱了，你慢用吧。”
沈青石的反应着实算不上快，伸手只拉住了她的衣角，“阿鸢。”赵如鸢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向他，他反手拿起桌上的玉牌，跪在地上，双手托起玉牌，俯身举过头顶，“下官愿为太子殿下驱使。”
“这可是你自愿的。”赵如鸢收下了玉牌，扶起了他。沈青石站起身体，油灯昏黄的光亮正打在他的脸上，赵如鸢看的脸发热，往回走了两步坐下，愤愤地往嘴里塞了几口食物，还未完全咽下，看了下筷子，又起身，正对上沈青石无辜的眨巴的眼睛，眼光下移，抄起自己的杯子灌下一口茶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别浪费食物。”
沈青石应声坐下，继续吃起了未完的晚膳。“殿下真是身体力行，以身作则。”
“不会夸就别说话。”赵如鸢此刻只想快点结束这顿饭，真恨自己，美色误人啊。她忙着低头吃饭，没注意到头顶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她抬起头说话，“这次真的吃饱了。”沈青石移开了目光，低头继续吃饭。
“天色不早了，明日就要出发了，你今日随我一起走吧。”赵如鸢吃好了开始考虑正事。
“在下还需归家置装，明日御史台会安排车马。”
“哦。”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同乘一程，天黑路远，在下不胜感激。”
许是夜晚空荡，马车很快就将沈青石送到了他的居所附近，坊间道路窄小，马车无法通过，沈青石提前下了马车，躬身拜别了赵如鸢。
“太子殿下，这是下官的符节，陛下言此行低调，故臣不随行，殿下代臣之职南巡洛安，还特召了工部侍郎上官仪随行。” 钱弘知交代着陛下的决定。
“御史台随侍可定了？”赵如鸢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陛下让殿下决定。”钱弘知呈上了一份御史台人事文书。
赵如鸢细细查看文书，御史台上下一百二十七人，只七个女书吏，除台院有一位女置侍御史，其余均为男吏。赵如鸢选了书吏四名，两男两女，“这几人如何？”
“殿下慧眼，其中周泽洋处事周密，为人严谨，祖籍朔州，尤为合适。其余三人在御史台经验也是颇为丰富。”朔州是洛安首府，周泽洋随行倒是便宜行事。注意到赵如鸢在沈青石这一页多看了一会，“沈青石是今年的新进士，初入御史台，经验上是差了一些。”
赵如鸢抬眼看了钱弘知一下，他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闪躲。“钱大人何出此言啊，这沈青石不是刚追了城东的税么。”
钱弘知在那页上扫了一遍，落款还是昨日，“殿下恕罪，臣竟不知此差已经办完。”
“哦？那钱大人可快些查验，就这五人，明日东郊出发。”
能够将有趣的猫儿带在身边本令人愉悦，此刻却有一丝郁气无处释放。
“下官这就去安排。”钱弘知忙躬身退出。
“扶华，持此符节去工部调洛安近年的文书送来这，御史台的相关文书也送过来。”赵如鸢揉了揉脑袋，思考着接下来的安排，此行不知能查出些什么，会遇到什么危险。
赵如鸢出政事厅的时候天几乎黑了，一整个下午她都埋在文书里，此刻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无比舒畅。
见赵如鸢出了政事厅，扶华缓步上前，“殿下，沈书令史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吧。”
扶华出去叫人的时候还很知趣地屏退了院中的守卫。赵如鸢坐在凉亭里悠闲地喝着茶，瞥见沈青石进来院中，好像每次见他都是一副慌乱的样子。
“下官知罪。”沈青石跪在了她的脚旁，头深深地叩在地上。
“你有何罪。”赵如鸢眉眼带笑，心情愉悦。
“下官冒犯太子殿下，丢失官印，罪该万死。”沈青石坦白地交代了自己错处，希望能得到赵如鸢的宽恕，南巡洛安的随侍有他，他应是性命无忧。
赵如鸢伸出指尖，戳着他的额头令他起身，目光与他对视，“你现在最大的罪就是耽误了本宫吃饭。”说罢向扶光招了招手，扶光带着男侍在石桌上摆了丰盛的晚膳。沈青石散值后就等在了政事厅外院，现下天完全黑了，他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水米未进，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叫声。
赵如鸢一块羊肉顿在嘴边，听见这声音她脸上笑意更甚，放下嘴边的肉，“还不起来用膳？”
“下官，恐怕不合规矩。”沈青石被食物的香气勾起了馋虫，面露难色，吞了吞口水，控制住自己不轨的内心。
“扶光扶华她们都吃了半碗了，我还一口羊肉都没吃上呢。”赵如鸢歪头看着沈青石的眼睛，语气轻快。
沈青石推脱不得，跪的久了腿有些麻，起身的时候身形不是很稳，赵如鸢虚扶了他一下，引他坐到了她身旁。沈青石不安地坐在石凳上，瞧见面前的女子大口的吃着羊肉，毫不做作，只有对食物的尊敬和虔诚，在这种感染力下沈青石不安少了两分，夹了近前的饭菜入口。
“你今日可是有福了，扶光可是排了很久，宝华阁的珍郎秋日一绝，配上特调的汁水，更是回味无穷，你快试试。”
看着赵如鸢满含期待的目光，他用公筷夹起一块羊肉，轻轻蘸了蘸特制的沾水，放到自己碗中，换了自己的筷子送入口中，羊肉的鲜美和汁水的辛辣在口中爆开，沈青石忍住喉间的刺激，“羊肉甚是鲜美。”
赵如鸢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忘记说了，这蘸水里有胡椒和青芥，你不喜便不用勉强。”
沈青石按照赵如鸢的吃法，给她的碗中添了羊肉和其他菜，“多谢殿□□贴，能与殿下共进晚膳已是下官的荣幸。”
她吃得舒适，语气也变得慵懒，“只你我二人时，不必如此见外，今日亦不是初次相见，你应当知道，我是心悦你这张脸的，你可伴我身侧，我也乐得开心。”沈青石听得如此言论，心中复杂，自己一介平民，举全家之力才考得官身，虽无品级，但只要勤恳办公，想来也能令全家不再为生计发愁，如今却要令家人蒙羞，出卖姿容吗？
但她说的坦然，言语中没有任何轻视和勉强。他斟酌了字句，郑重道，“下官，不愿出卖色相。”
赵如鸢笑出了声，“我说的是洛安南巡。”
沈青石拱起的手停在半空，微张的嘴又轻轻闭上，收回了手。
赵如鸢从袖间掏出了玉牌，放在桌上，敛住了唇边的笑意，“本就是要还给你的，我看过你的文书，你做事很认真，有分寸，你是因为才能被选中随侍的。”赵如鸢放下筷子起身，“我吃饱了，你慢用吧。”
沈青石的反应着实算不上快，伸手只拉住了她的衣角，“阿鸢。”赵如鸢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向他，他反手拿起桌上的玉牌，跪在地上，双手托起玉牌，俯身举过头顶，“下官愿为太子殿下驱使。”
“这可是你自愿的。”赵如鸢收下了玉牌，扶起了他。沈青石站起身体，油灯昏黄的光亮正打在他的脸上，赵如鸢看的脸发热，往回走了两步坐下，愤愤地往嘴里塞了几口食物，还未完全咽下，看了下筷子，又起身，正对上沈青石无辜的眨巴的眼睛，眼光下移，抄起自己的杯子灌下一口茶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别浪费食物。”
沈青石应声坐下，继续吃起了未完的晚膳。“殿下真是身体力行，以身作则。”
“不会夸就别说话。”赵如鸢此刻只想快点结束这顿饭，真恨自己，美色误人啊。她忙着低头吃饭，没注意到头顶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她抬起头说话，“这次真的吃饱了。”沈青石移开了目光，低头继续吃饭。
“天色不早了，明日就要出发了，你今日随我一起走吧。”赵如鸢吃好了开始考虑正事。
“在下还需归家置装，明日御史台会安排车马。”
“哦。”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同乘一程，天黑路远，在下不胜感激。”
许是夜晚空荡，马车很快就将沈青石送到了他的居所附近，坊间道路窄小，马车无法通过，沈青石提前下了马车，躬身拜别了赵如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