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明明不是什么炎热的天气，大理寺内的地牢却仿佛火炉一般闷热，正常人来，恐是连一刻都待不住。四周黑压压一片，有人微弱的惨叫间或响起，黑沉阴湿的牢狱仿佛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罗网，将所有待审者的心悬在万仞悬壁之上。
陆婉宁抿唇，挥开身后看似护送实则押守之人的胳膊，“我自己走。”
那人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其大步走上前去，几步便停了步子，转过身来，“我家人在什么地方？”
看守：“……”
待提审的嫌疑人和已伏诛的犯人不在同一处关押看守，大理寺的地牢弯弯绕绕，陆婉宁跟着看拐了好几个弯，近乎脑子都要转晕过的时候，终于拐进了一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走廊。
这里似乎有通风，气味不似之前那样憋闷，光线依旧阴暗，却也少了些阴森的味道。
走廊直直通向一排紧闭的房门，陆婉宁正思索该是哪间，一道声线便从房门中传了出来。
“……你看看你，一声不吭就闯这么大的篓子，我真是白疼你了！”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疲惫，像是上了年纪般。她话音刚落，一声杀猪般的声音便拐了出来。
“啊——冤枉啊！娘，真不是我，我之前……”
陆婉宁：“……”
她知道是哪个房间了。
“你跟我说管什么用？”女声气急，“从前我就见你没什么好样子，游手好闲，现在还敢做这种事情，你……你真是胆大包天……咳、咳。”
那杀猪声卡了一下，而后急道：“娘，娘你怎么了？”
一阵咳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看守一言不发地将陆婉宁领到房门口，而后打开了门，两手一背便立到了房门前。
一片暗沉的色调便踊入陆婉宁的眼中。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暗室，明明空间很大，却因过于死板而显得十分压抑。有窗，但被封死，有凳椅，却是石制，泛着森冷寒意。油灯被固定在四周的墙壁上，一只桌案立在室中央。
一名挽着长鬓、头戴玉冠的美艳贵妇正半跪在桌案上咳嗽，妆发微微凌乱，一手撑着桌子，另一手则揪在一只肥硕的耳朵之上。
陆婉宁的视线向一旁转去，只见一目测有弱冠之龄的肥壮陆鹤志，身着华服，满面油光，正龇牙咧嘴地歪着头。
他一边痛得话都说不清，一边给那妇人拍背，后者被他那只猪耳般的壮手拍得咳嗽地愈发剧烈了，正要摆手，却一口吸岔了气。
肥壮陆鹤志登时急了：“娘亲！”
陆婉宁心中飘过六个点。
看样子，再不做点什么，她的便宜妈妈可就要被便宜哥哥拍得吐血三升了。
陆鹤志正待再一掌下去，却被一阵蛮力制住，那只手腕白皙瘦削，却蕴含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顺着胳膊向上看去，只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庞。
他愣了愣，随即惊喜道：“小妹！”
惊喜很快又转化成了惊吓，陆鹤志一下蹦了起来：“你怎么也被带过来了？这是要干什么？”
他正待向门外张望，那铁质的牢门便啪一声关了个严实。
贵妇没了好儿子兢兢业业地帮倒忙，可算是能舒口气，却在察觉到来人之时又把这口气憋了回去。她抬起来，双眼因咳嗽被憋的微微泛红：“小宁！？”
陆婉宁斟酌片刻说：“是我。我……”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形一颤，却是被贵妇一把搂入怀中。陆婉宁愣了一下，正打算解释些什么，就听到肩膀处传来一句闷闷的声音：“小宁，他们怎么把你也抓来了，真是……”
那声音带着哭腔，而后，夫人又握住陆婉宁的肩膀轻轻推开，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那些人好生粗鲁，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由分说就把人抓来……”
“你看看你，”贵妇心疼地捏了捏陆婉宁的脸颊肉，“都瘦了。”
眼前那贵妇似是真的伤心不已，脂粉都遮不住她面色苍白，眼下不掩暗色，而两侧的妆又泪水浸染地微微有些花。
她的声音中是难做假的真切心疼，双目含着层柔柔水波。
这样温暖的关切对陆婉宁来说却无比陌生，她像是被火灼了般，身体微微一抖。
一时间，她大脑空白，忘记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而那妇人理了理陆婉宁的额发，又道：“你怎么受的了这种苦……都怪你哥哥！”
她一个眼刀飞到旁边，陆鹤志似有不服，却仍是缩了缩脖子，闷闷道：“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
“我信管用么？”贵妇嗤了一声，“得大理寺的人信才行！”
说话间，她的手却一直没离开陆婉宁的脸颊与脖颈，后者顺着手臂直直看到其面部，只见贵妇上庭饱满，唇厚而肤润，是个温和柔软有福气的好面相。
唯独有一点不好。
她的印堂，也是和自己一样发着黑的。
浮在空中的意识顿时被拽下地面，陆婉宁定了定神，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将目光移到一旁肥硕陆鹤志身上。
只见其虽满脑肥油，却天庭匀润，太阳穴微微鼓起，虽五官一言难尽，却并无暗沉。
光看面相，此人生性胆小好色，有些怕事。虽然抠搜，但心中尚且有些善意原则。因此，占小便宜偶有之，却万分不可能是那种偷鸡摸狗之辈。
更遑论什么……
陆婉宁想起看守嘴里的罪名：“……猥亵□□丞相之女。”
她这个便宜哥哥哪来的胆子？
心中思索片刻，陆婉宁开口：“我没事，娘，你们怎么样？”
那贵妇见她终于说话，先是愣了一下，心中随之又送了好大一口气：“小宁，我还以为你被吓到了。”
“我们没事。”她抚了抚胸口，“就是着急，生气。你哥哥……”
贵妇一个眼刀过去，见其窝囊情状，又转过头来叹了口气。
“他平日里有人撑腰，飘惯了，这次……我谅他不敢做那种事情，可是我们也没有证据。”
“现下，小宁你也被抓进来了，这可怎么是好呀？”
说着，贵妇人的眼眶又红了。陆婉宁心中了然，她这个娘亲，不管怎么说也是豪门千金，嫁来后也是被人宠着哄着，捧在手心里，哪里遇到过这种局面？
她抬手擦了擦贵妇的眼角，柔声道：“娘，别哭，别着急，我先听听哥哥怎么说。”
陆婉宁转过头来，示意陆鹤志开口，那人呆了一下：“说、说什么？”
“哥哥说说你那天的情况吧。”她微微一笑，“本来打算干什么，干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都和我讲讲。”
陆鹤志小声嘀咕：“和你讲有什么用……”
贵妇擦了擦眼泪，闻言又斥道：“小宁要你讲你就讲！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哦、哦好……”陆鹤志缩了缩脑袋，窝囊地应了。
“那天……”
他抓了抓脑袋，回忆了一下，仍然觉得难以启齿，最终还是一咬牙便说了出口：“那天赏花宴，我和几个朋友去凑热闹，恰巧丞相之女也在，你们是知道……你们不知道，丞相之女的外貌出色，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多少才子佳人为之倾心，可谓是远近闻名……”
陆婉宁：“哥哥，跑题了。”
贵妇则吊起了眉毛：“好不好看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这也是你能攀上的吗？”
一连受到两方攻击，陆鹤志有些委屈：“你们听我说完嘛……”
陆婉宁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一开始就和那几个朋友聊了几句，没想那么多，但是后来喝多了，有点上头，那几个人就怂恿我去……”
贵妇再度插嘴：“你那群狐朋狗友真是会添事儿！”
陆鹤志：“娘！”
贵妇冷哼一声，不做理会，肥硕陆鹤志终于能把话说完：“我被灌了酒，上了头，脑子里具体有些什么事也都记不清楚了，只知道他们跟我说让我拿一个什么东西去送给丞相之女。”
陆婉宁眯起眼：“什么东西？”
陆鹤志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一个小荷包？”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下药”了。
“丞相之女闻了之后和我还说了些话儿，我最后实在想吐，就找借口走了。但没想到她竟然也头晕离开了……我那会晕乎乎的，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是只能先离开。”
见其停顿，陆婉宁追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陆鹤志眼神闪烁，“后来我又喝了些酒，他们和我说让我去一个地方歇息，丞相之女在等我。我哪里会想那么多，走路还打颤，我就去了。”
“然后你就做了那种事情……”
“怎么可能！”
陆婉宁只见自己名义上的兄长胸膛起伏，喘着粗气：“我……我到床上的时候，丞相之女就醒了，扇了我一巴掌，火辣辣地疼，我也瞬间清醒，然后我就跑了！”
他并拢三指，梗起脖子：“如果我有撒谎，就让我……就让我天打五雷唔唔！”
贵妇气地堵住他的嘴：“你这孩子，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陆婉宁却是蹙眉。
照这哥哥的说法来看，整体不似做假。
醉酒之人本就意识错乱，再做叙述，颠三倒四才是正常，反倒是那些说谎的人才会为了让自己的谎言更有说服力而刻意修饰语句。
再结合起之前的面相推断……她心中有了猜测。
如果他真的没说谎，而丞相之女也是确凿被奸杀的话。
那么，现场的人，恐怕不止他们两个。
正在此时，一直沉默的系统却突然出声：“宿主，你可以直接得到死者死因。”
陆婉宁扫了那母子俩一眼，面上神情不变，心中道：“我要怎么做？”
系统回道：“只要触碰到受害者的尸体便好。”
陆婉宁心中思索，逐渐有了想法，她正待站起身来，那铁门却发出一阵响动，很快，之前的看守便推门而入，二话不说便架起陆婉宁的胳膊。
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
之前害她被撞来这个世界的人，也是……大理寺少卿。
陆婉宁抬眼，与其对视，却见其面色复杂，眸中似乎涌动着些看不懂的情绪。
贵妇人愣了一下，将儿子扔到一边，急道：“你们要带她去哪？不干她的事情啊！”
“走。”那人言简意赅道。看守得令，利索地将陆婉宁带出了房门。
陆婉宁抿唇，挥开身后看似护送实则押守之人的胳膊，“我自己走。”
那人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其大步走上前去，几步便停了步子，转过身来，“我家人在什么地方？”
看守：“……”
待提审的嫌疑人和已伏诛的犯人不在同一处关押看守，大理寺的地牢弯弯绕绕，陆婉宁跟着看拐了好几个弯，近乎脑子都要转晕过的时候，终于拐进了一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走廊。
这里似乎有通风，气味不似之前那样憋闷，光线依旧阴暗，却也少了些阴森的味道。
走廊直直通向一排紧闭的房门，陆婉宁正思索该是哪间，一道声线便从房门中传了出来。
“……你看看你，一声不吭就闯这么大的篓子，我真是白疼你了！”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疲惫，像是上了年纪般。她话音刚落，一声杀猪般的声音便拐了出来。
“啊——冤枉啊！娘，真不是我，我之前……”
陆婉宁：“……”
她知道是哪个房间了。
“你跟我说管什么用？”女声气急，“从前我就见你没什么好样子，游手好闲，现在还敢做这种事情，你……你真是胆大包天……咳、咳。”
那杀猪声卡了一下，而后急道：“娘，娘你怎么了？”
一阵咳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看守一言不发地将陆婉宁领到房门口，而后打开了门，两手一背便立到了房门前。
一片暗沉的色调便踊入陆婉宁的眼中。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暗室，明明空间很大，却因过于死板而显得十分压抑。有窗，但被封死，有凳椅，却是石制，泛着森冷寒意。油灯被固定在四周的墙壁上，一只桌案立在室中央。
一名挽着长鬓、头戴玉冠的美艳贵妇正半跪在桌案上咳嗽，妆发微微凌乱，一手撑着桌子，另一手则揪在一只肥硕的耳朵之上。
陆婉宁的视线向一旁转去，只见一目测有弱冠之龄的肥壮陆鹤志，身着华服，满面油光，正龇牙咧嘴地歪着头。
他一边痛得话都说不清，一边给那妇人拍背，后者被他那只猪耳般的壮手拍得咳嗽地愈发剧烈了，正要摆手，却一口吸岔了气。
肥壮陆鹤志登时急了：“娘亲！”
陆婉宁心中飘过六个点。
看样子，再不做点什么，她的便宜妈妈可就要被便宜哥哥拍得吐血三升了。
陆鹤志正待再一掌下去，却被一阵蛮力制住，那只手腕白皙瘦削，却蕴含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顺着胳膊向上看去，只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庞。
他愣了愣，随即惊喜道：“小妹！”
惊喜很快又转化成了惊吓，陆鹤志一下蹦了起来：“你怎么也被带过来了？这是要干什么？”
他正待向门外张望，那铁质的牢门便啪一声关了个严实。
贵妇没了好儿子兢兢业业地帮倒忙，可算是能舒口气，却在察觉到来人之时又把这口气憋了回去。她抬起来，双眼因咳嗽被憋的微微泛红：“小宁！？”
陆婉宁斟酌片刻说：“是我。我……”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形一颤，却是被贵妇一把搂入怀中。陆婉宁愣了一下，正打算解释些什么，就听到肩膀处传来一句闷闷的声音：“小宁，他们怎么把你也抓来了，真是……”
那声音带着哭腔，而后，夫人又握住陆婉宁的肩膀轻轻推开，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那些人好生粗鲁，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由分说就把人抓来……”
“你看看你，”贵妇心疼地捏了捏陆婉宁的脸颊肉，“都瘦了。”
眼前那贵妇似是真的伤心不已，脂粉都遮不住她面色苍白，眼下不掩暗色，而两侧的妆又泪水浸染地微微有些花。
她的声音中是难做假的真切心疼，双目含着层柔柔水波。
这样温暖的关切对陆婉宁来说却无比陌生，她像是被火灼了般，身体微微一抖。
一时间，她大脑空白，忘记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而那妇人理了理陆婉宁的额发，又道：“你怎么受的了这种苦……都怪你哥哥！”
她一个眼刀飞到旁边，陆鹤志似有不服，却仍是缩了缩脖子，闷闷道：“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
“我信管用么？”贵妇嗤了一声，“得大理寺的人信才行！”
说话间，她的手却一直没离开陆婉宁的脸颊与脖颈，后者顺着手臂直直看到其面部，只见贵妇上庭饱满，唇厚而肤润，是个温和柔软有福气的好面相。
唯独有一点不好。
她的印堂，也是和自己一样发着黑的。
浮在空中的意识顿时被拽下地面，陆婉宁定了定神，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将目光移到一旁肥硕陆鹤志身上。
只见其虽满脑肥油，却天庭匀润，太阳穴微微鼓起，虽五官一言难尽，却并无暗沉。
光看面相，此人生性胆小好色，有些怕事。虽然抠搜，但心中尚且有些善意原则。因此，占小便宜偶有之，却万分不可能是那种偷鸡摸狗之辈。
更遑论什么……
陆婉宁想起看守嘴里的罪名：“……猥亵□□丞相之女。”
她这个便宜哥哥哪来的胆子？
心中思索片刻，陆婉宁开口：“我没事，娘，你们怎么样？”
那贵妇见她终于说话，先是愣了一下，心中随之又送了好大一口气：“小宁，我还以为你被吓到了。”
“我们没事。”她抚了抚胸口，“就是着急，生气。你哥哥……”
贵妇一个眼刀过去，见其窝囊情状，又转过头来叹了口气。
“他平日里有人撑腰，飘惯了，这次……我谅他不敢做那种事情，可是我们也没有证据。”
“现下，小宁你也被抓进来了，这可怎么是好呀？”
说着，贵妇人的眼眶又红了。陆婉宁心中了然，她这个娘亲，不管怎么说也是豪门千金，嫁来后也是被人宠着哄着，捧在手心里，哪里遇到过这种局面？
她抬手擦了擦贵妇的眼角，柔声道：“娘，别哭，别着急，我先听听哥哥怎么说。”
陆婉宁转过头来，示意陆鹤志开口，那人呆了一下：“说、说什么？”
“哥哥说说你那天的情况吧。”她微微一笑，“本来打算干什么，干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都和我讲讲。”
陆鹤志小声嘀咕：“和你讲有什么用……”
贵妇擦了擦眼泪，闻言又斥道：“小宁要你讲你就讲！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哦、哦好……”陆鹤志缩了缩脑袋，窝囊地应了。
“那天……”
他抓了抓脑袋，回忆了一下，仍然觉得难以启齿，最终还是一咬牙便说了出口：“那天赏花宴，我和几个朋友去凑热闹，恰巧丞相之女也在，你们是知道……你们不知道，丞相之女的外貌出色，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多少才子佳人为之倾心，可谓是远近闻名……”
陆婉宁：“哥哥，跑题了。”
贵妇则吊起了眉毛：“好不好看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这也是你能攀上的吗？”
一连受到两方攻击，陆鹤志有些委屈：“你们听我说完嘛……”
陆婉宁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一开始就和那几个朋友聊了几句，没想那么多，但是后来喝多了，有点上头，那几个人就怂恿我去……”
贵妇再度插嘴：“你那群狐朋狗友真是会添事儿！”
陆鹤志：“娘！”
贵妇冷哼一声，不做理会，肥硕陆鹤志终于能把话说完：“我被灌了酒，上了头，脑子里具体有些什么事也都记不清楚了，只知道他们跟我说让我拿一个什么东西去送给丞相之女。”
陆婉宁眯起眼：“什么东西？”
陆鹤志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一个小荷包？”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下药”了。
“丞相之女闻了之后和我还说了些话儿，我最后实在想吐，就找借口走了。但没想到她竟然也头晕离开了……我那会晕乎乎的，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是只能先离开。”
见其停顿，陆婉宁追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陆鹤志眼神闪烁，“后来我又喝了些酒，他们和我说让我去一个地方歇息，丞相之女在等我。我哪里会想那么多，走路还打颤，我就去了。”
“然后你就做了那种事情……”
“怎么可能！”
陆婉宁只见自己名义上的兄长胸膛起伏，喘着粗气：“我……我到床上的时候，丞相之女就醒了，扇了我一巴掌，火辣辣地疼，我也瞬间清醒，然后我就跑了！”
他并拢三指，梗起脖子：“如果我有撒谎，就让我……就让我天打五雷唔唔！”
贵妇气地堵住他的嘴：“你这孩子，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陆婉宁却是蹙眉。
照这哥哥的说法来看，整体不似做假。
醉酒之人本就意识错乱，再做叙述，颠三倒四才是正常，反倒是那些说谎的人才会为了让自己的谎言更有说服力而刻意修饰语句。
再结合起之前的面相推断……她心中有了猜测。
如果他真的没说谎，而丞相之女也是确凿被奸杀的话。
那么，现场的人，恐怕不止他们两个。
正在此时，一直沉默的系统却突然出声：“宿主，你可以直接得到死者死因。”
陆婉宁扫了那母子俩一眼，面上神情不变，心中道：“我要怎么做？”
系统回道：“只要触碰到受害者的尸体便好。”
陆婉宁心中思索，逐渐有了想法，她正待站起身来，那铁门却发出一阵响动，很快，之前的看守便推门而入，二话不说便架起陆婉宁的胳膊。
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
之前害她被撞来这个世界的人，也是……大理寺少卿。
陆婉宁抬眼，与其对视，却见其面色复杂，眸中似乎涌动着些看不懂的情绪。
贵妇人愣了一下，将儿子扔到一边，急道：“你们要带她去哪？不干她的事情啊！”
“走。”那人言简意赅道。看守得令，利索地将陆婉宁带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