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心练还在八卦，她以前最爱看那种狗血的青春校园小说，那种经典的女生为了一个目标扯头花的样子，无处不彰显男主角的魅力。
以至于她在此之前一直有些荒唐和罪孽的刻板印象。
觉得一个男生身边追求者越多，就代表他越优秀。
这样的现象并没有出现在靳校临身上，即使随便哪个人堆里就能抓出一个完全对他从实力颜值到性格都心悦诚服的男女。
但他在华光实验女生堆那里受欢迎程度还是不如纨绔不学习看起来坏坏的左骞，或者本身就很高冷令人望而却步的宁译。
明明他看起来是最温和好接近的，最好拿捏的。
但大部分女生态度更多的还是是敬而远之。
“所以，靳尤珍真的喜欢靳校临啊？！”辜心练听完了方琳琳说得上学期关于靳尤珍的传言后大为震惊。
“天呐，我的三观要塌了。”辜心练捂着胸口一阵心痛，
“什么跟什么啊。”薛蜜不爽地反驳:“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懂，这根本就是隔壁几个追不到靳校临的女生和歪歪尤珍的男生瞎编乱造的好吧！”
说完，薛蜜抱着胸翻了个白眼不欲多言。
方琳琳歉意地看着辜心练，小声提醒:“她脾气不是很好，而且和尤珍关系很好的，最受不了别人这样造谣尤珍，不过这种谣传咱们也不知道真假，听听就算了。”
“喔…”辜心练瞥了一眼薛蜜，讪讪地缩了缩脑袋。
宿舍里。
明莺刚洗好澡从淋浴室出来，就听到外头闹哄哄地又响起声音。
她开门朝外头望了一眼，女生们被什么吓着似的往一个地方看。
刚在挤在玻璃栈道的女生越来越多，讨论声也杂乱了起来，因为栈道连接的就是图书馆，她们挤在那里谈论吵到了看书的同学，宿管阿姨来赶人了。
“回去回去！回宿舍午休去！站在玻璃栈道干什么！”
一群女生如同被驱赶的鸟雀般纷纷逃走了。
玻璃栈道里嘈杂四处躲藏，顿时恢复了宁静。
宿舍是四人一间，上床下桌。
宿管阿姨还在外头隔山打牛骂，扯着嗓子骂喊:“就你们女生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声音最多，进了华光不好好学习光知道浪费资源！等你们好好学习出了社会，什么好男生没有！”
薛蜜和辜心练前后脚踏进宿舍，前者无语地把书包往床上一摔，翘着二郎腿吐槽:“话是这么说，可是社会上大部分的精英已经在华光镀金了，不是有钱就是有实力。”
“尤其是国际部那群少爷小姐，浪费资源，怎么不骂他们啊！”薛蜜烦躁得很。
明莺瞧了她一眼，一眼看出来是个暴脾气的主儿。
“可是，明知道玻璃栈道连接女生宿舍和图书馆会吵到那边，那学校为什么还要这样装修啊。”
明莺湿着头发坐在自己床位，出于友好，也出于好奇，主动找话题问了这么一句。
薛蜜没搭理她。
扎着马尾辫的方琳琳主动从柜子里拿出饼干分给她们:“你们是新来的不知道啦。”
“因为华光有一句长校训。”
“世界成就榜上任何一个成功的男性都诞生于女性裙摆，女性的仁慈与进步成就世界的进步，于是知识的大厦理应首先倾向她。”
“所以图书馆建在宿舍楼旁边咯。男生那边去图书馆还要绕路走好远，但是我们女生宿舍从栈道那里直接走过去就好，算是走捷径了。”
明莺安静咬了一口饼干，听完方琳琳说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可了这句伟大的至理箴言。
薛蜜拿着手机在刷学校论坛，上学期靳尤珍刚获得了三好生的奖状，明艳的女生照片还挂在最美三好生的榜上没揭下来，照片上女生耀眼夺目。
只是下面的话不甚好听，大量充斥着她和靳校临不当关系的言论。
甚至更过分，因为她的身世还说她和靳镇新有包/养关系。
“这群神经病…”薛蜜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薛蜜抬起头，正好和明莺那双平静却带些疏离的琥珀色眼眸撞上。
雨声不合时宜得响起，啪嗒啪嗒拍打床头那个没关紧的窗户，雨丝从外面飞溅而入掉在桌子上摊开的本子上。
明莺缩了缩身子，主动起身关窗户。
薛蜜的眼睛黏在她身上似地，盯着她纤瘦的手臂伸向窗户，碎短发没擦干，水滴在她白皙的锁骨处，顺着脖颈淌落，最终消失在衣领内。
薛蜜盯了她一会儿，突然饶有兴趣问:“诶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明莺一愣，“什么？”
“你们是资源生，是走的谁的后门进来的。”薛蜜这次更直白地问:。
“华光这几年很少收外地生了，就算从别的学校转过来那也是家里很有钱或者花心思走了关系的资源生。但我看你俩也不像有背景的样子。”她说着上下扫了一眼明莺。
她穿得是洗了很多次领口都有些宽松发皱的白t短裤，这一身加起来不超过五十块。
薛蜜轻挑地笑了一下:“我也是资源生，家里找了一堆复杂的门路。但我就想知道你俩凭什么？”她的余光也飘到辜心练身上。
辜心练察觉到宿舍的气氛有些不对，想开口说些什么。
结果下一秒明莺捧起书坐在床上，她声音温淡地开口：“可能凭我和心练中考接近满分，凭我高二获得省三好生，和京北的大学保送资格，以及——”
她说着声音表情突然轻快起来，半张脸从书里抬起来，看了一眼愈发脸色青下去的薛蜜补了一句，“以及我们从不问别人凭什么吧。”
辜心练看着隐形硝烟四起的宿舍还有两人，嘴巴微张，赶紧干笑两声打圆场:“我们就是运气好而已啦！”
过来拍了拍明莺的肩膀，意在偃旗息鼓。
明莺不悦，但也只是继续把脑袋埋下看书，无意再把场面弄得更难看。
薛蜜坐在床上攥紧拳头咬着牙根，眼珠子红通通瞪着明莺，但一个不服的字眼也吐不出来，硬生生憋进了肚子里。
有时候女生和女生之间的不和与恶意来得莫名其妙。
那次对话后，展明莺和薛蜜没有再正面打过交道，即使在同一个宿舍里，俩人经常默契地错开时间各自生存。
非必要的时候都是辜心练和方琳琳这两个中立在中间打圆场。
但每当薛蜜不痛快，她总是会用极具攻击力的眼神狠狠刮她一遍。
明莺也从不多让的，不痛不痒的无辜视线扫过去，让薛蜜差点爆炸。
宿舍无形之中，酝酿着一场风暴。
.
前几天一直在下雨，高一新生入学邀请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的活动一直到周五才正式开展。
周五是个艳阳天，操场上齐聚了高一到高三各班的学生，宣告夏的蝉鸣声不知疲倦地叫嚣，但少女少女们的嘈杂讨论声、喧哗声混合一片，相比较下，此刻看起来青春更胜一筹。
“今天发言的是谁啊？”
“不知道高一的是谁，但是高三肯定是靳校临和靳尤珍两兄妹呗，他俩是优秀的代名词。”
“靳尤珍不是请假了一直没来吗？”有人问。
高三(3)班的方阵人堆里伸出个脑袋高声应答:“那肯定是左媛啊。”
说完，女生又坐下来挽着身边的辜心练说:“华光两绝，一个是靳尤珍，一个就是左骞他妹，7班的左媛。”
“不过他俩可是亲生的。”她特意补了一句。
女生叫柏灵，外号“百事通”，是辜心练的前桌，在三班乃至全年级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八卦，不过同桌是方琳琳，也是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书呆子，平日里没什么话可讲，开学后认识了辜心练倒是和她很聊得来，于是碰到什么八卦都会跟她分享。
辜心练很来劲儿地打听，“那你知道靳家两兄妹的事儿吗？真的和传说的那样他俩互相喜欢吗？”
明莺合起腿上的习题，眼镜反光刺眼的太阳，以及弯腰佝背的姿势让她写题写得整个人麻痹又不适。
她捶了捶腰背，听到柏灵说，“这我不知道。”
“你不是号称百事通嘛！”辜心练不满地嘀咕。
柏灵耸耸肩，“这事应该就薛蜜知道真假，毕竟平时她和那两兄妹走得最近。”
辜心练又酝酿了一会儿，又问“那，薛蜜是不是喜欢靳校临啊？我之前提起靳尤珍和靳校临事她好像反应很大。”
“没有啊。”柏灵躲着老班的视线偷偷摸摸撕开一袋薯片，然后才回答:“她才不喜欢靳校临，不然整天黏在靳尤珍身边也快两年了，就没见她和靳校临传出过什么绯闻。我以前怀疑她是那两兄妹的cp粉，但是每次她又在辟谣第一线，这是一个悖论，所以我觉得吧薛蜜大概率说的是真的，他俩单纯兄妹情。薛蜜和他们可能也单纯就是朋友而已。”她分析地头头是道。
听到这里辜心练才放心地点点头。
明莺听了这么半天，内心深处有个问题盘桓已久。
“那你知道…宁译有喜欢的人吗？”明莺问。
柏灵吃薯片的动作顿了一下，笑得贼兮兮地，一语点破:“蛮多暗恋他的，但是据我观察他两耳只读圣贤书，你可以放心追。”
“……”
辜心练兴奋:“这下好了，你可以放心追宁译，我也可以放心追靳校临了。”
“我…”明莺被堵得无话可说，她喜欢宁译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不是喜欢。
她也不知道。
但听着身边人的起哄就是莫名羞得想躲避。
毒辣的太阳晒了大半天，学生终于上台发言了。那天的发言很漫长，靳校临和左媛没有像过去辜心练看过的那种小说里不羁放荡的男女主一样打破规则自由发挥什么令人激昂的呐喊。
他们老老实实地念完了枯燥无聊的发言稿，下头站着的学生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记忆模糊，发言稿讲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明莺只记得那天被太阳晒得眼皮打架，有风吹过来的时候，听到男生折起了发言稿，清冷低沉的嗓音缓慢而坚定地说——
“志在山峰，无问西东。预祝各位破晓长空，万里长虹！”
辜心练在底下带头鼓掌，“好！！！”
柏灵也跟着喊:“好帅！！！”
一瞬间全场沸腾，口哨声鼓掌声响成一片，仿佛刚刚的疲惫和倦怠都消失殆尽，各自享受短暂青春的热潮。
在最后的热闹里，明莺结束了进华光的第一周学习生活。
不算很顺利，但也不算太差。
只是想起在宿舍和薛蜜明明两个人都互相看不顺眼却都紧绷着气氛明莺就头皮发麻。
原以为周末两天终于可以松一松了，可老天没让她如愿。
周五晚上回到二叔二婶家时明天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刘良云发来的。
说靳会长回来了，明天过来接她和辜心练过去一起吃饭。
意味着，要见到靳校临了。
明莺和靳校临在班级里一直都还没正式说过话，自从上次目睹他巷子里揍人，和在餐厅被他抓到后她就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一直在努力减少存在感，以及和他产生正面冲突。以免他抓住她的把柄“告上公堂”
只能不说话，不对视，躲着走。
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发生她和他之间好像一碰上就容易出现硝烟的意外情况。
但好巧不巧，意外还是发生了。
周五中午演讲完群体解散，明莺去开水间装水时，辜心练一路感慨:“靳校临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明莺，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长得帅，成绩好，性格也好，看着好像也从来不会对人发脾气一样。”
明莺打着温开水，听辜心练一副陷进去的模样很无奈。
“再美的光环下的人也会有缺点的。”
明莺想起那天在巷子里他那副恶劣要挟她删照片的模样，心里犯寒。
又看着辜心练不明所以深陷其中的模样，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再说了你才认识他多久，怎么知道他私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那靳校临私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那天靳校临和左骞像鬼一样出现在她们身后，不知到底听了多久。
左骞玩味地蹦出这么一句时，直接让明莺石化在原地。
只记得那天中午是辜心练替她找补的，好在靳校临只是淡淡地勾着嘴角没说话，没让气氛太尴尬。
她受人资助，还敢背后说人家，还被人抓住现行。
…
明莺只觉得一万个后悔，就算明天他和他爹告状断了她的资助她都不意外了。
以至于她在此之前一直有些荒唐和罪孽的刻板印象。
觉得一个男生身边追求者越多，就代表他越优秀。
这样的现象并没有出现在靳校临身上，即使随便哪个人堆里就能抓出一个完全对他从实力颜值到性格都心悦诚服的男女。
但他在华光实验女生堆那里受欢迎程度还是不如纨绔不学习看起来坏坏的左骞，或者本身就很高冷令人望而却步的宁译。
明明他看起来是最温和好接近的，最好拿捏的。
但大部分女生态度更多的还是是敬而远之。
“所以，靳尤珍真的喜欢靳校临啊？！”辜心练听完了方琳琳说得上学期关于靳尤珍的传言后大为震惊。
“天呐，我的三观要塌了。”辜心练捂着胸口一阵心痛，
“什么跟什么啊。”薛蜜不爽地反驳:“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懂，这根本就是隔壁几个追不到靳校临的女生和歪歪尤珍的男生瞎编乱造的好吧！”
说完，薛蜜抱着胸翻了个白眼不欲多言。
方琳琳歉意地看着辜心练，小声提醒:“她脾气不是很好，而且和尤珍关系很好的，最受不了别人这样造谣尤珍，不过这种谣传咱们也不知道真假，听听就算了。”
“喔…”辜心练瞥了一眼薛蜜，讪讪地缩了缩脑袋。
宿舍里。
明莺刚洗好澡从淋浴室出来，就听到外头闹哄哄地又响起声音。
她开门朝外头望了一眼，女生们被什么吓着似的往一个地方看。
刚在挤在玻璃栈道的女生越来越多，讨论声也杂乱了起来，因为栈道连接的就是图书馆，她们挤在那里谈论吵到了看书的同学，宿管阿姨来赶人了。
“回去回去！回宿舍午休去！站在玻璃栈道干什么！”
一群女生如同被驱赶的鸟雀般纷纷逃走了。
玻璃栈道里嘈杂四处躲藏，顿时恢复了宁静。
宿舍是四人一间，上床下桌。
宿管阿姨还在外头隔山打牛骂，扯着嗓子骂喊:“就你们女生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声音最多，进了华光不好好学习光知道浪费资源！等你们好好学习出了社会，什么好男生没有！”
薛蜜和辜心练前后脚踏进宿舍，前者无语地把书包往床上一摔，翘着二郎腿吐槽:“话是这么说，可是社会上大部分的精英已经在华光镀金了，不是有钱就是有实力。”
“尤其是国际部那群少爷小姐，浪费资源，怎么不骂他们啊！”薛蜜烦躁得很。
明莺瞧了她一眼，一眼看出来是个暴脾气的主儿。
“可是，明知道玻璃栈道连接女生宿舍和图书馆会吵到那边，那学校为什么还要这样装修啊。”
明莺湿着头发坐在自己床位，出于友好，也出于好奇，主动找话题问了这么一句。
薛蜜没搭理她。
扎着马尾辫的方琳琳主动从柜子里拿出饼干分给她们:“你们是新来的不知道啦。”
“因为华光有一句长校训。”
“世界成就榜上任何一个成功的男性都诞生于女性裙摆，女性的仁慈与进步成就世界的进步，于是知识的大厦理应首先倾向她。”
“所以图书馆建在宿舍楼旁边咯。男生那边去图书馆还要绕路走好远，但是我们女生宿舍从栈道那里直接走过去就好，算是走捷径了。”
明莺安静咬了一口饼干，听完方琳琳说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可了这句伟大的至理箴言。
薛蜜拿着手机在刷学校论坛，上学期靳尤珍刚获得了三好生的奖状，明艳的女生照片还挂在最美三好生的榜上没揭下来，照片上女生耀眼夺目。
只是下面的话不甚好听，大量充斥着她和靳校临不当关系的言论。
甚至更过分，因为她的身世还说她和靳镇新有包/养关系。
“这群神经病…”薛蜜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薛蜜抬起头，正好和明莺那双平静却带些疏离的琥珀色眼眸撞上。
雨声不合时宜得响起，啪嗒啪嗒拍打床头那个没关紧的窗户，雨丝从外面飞溅而入掉在桌子上摊开的本子上。
明莺缩了缩身子，主动起身关窗户。
薛蜜的眼睛黏在她身上似地，盯着她纤瘦的手臂伸向窗户，碎短发没擦干，水滴在她白皙的锁骨处，顺着脖颈淌落，最终消失在衣领内。
薛蜜盯了她一会儿，突然饶有兴趣问:“诶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明莺一愣，“什么？”
“你们是资源生，是走的谁的后门进来的。”薛蜜这次更直白地问:。
“华光这几年很少收外地生了，就算从别的学校转过来那也是家里很有钱或者花心思走了关系的资源生。但我看你俩也不像有背景的样子。”她说着上下扫了一眼明莺。
她穿得是洗了很多次领口都有些宽松发皱的白t短裤，这一身加起来不超过五十块。
薛蜜轻挑地笑了一下:“我也是资源生，家里找了一堆复杂的门路。但我就想知道你俩凭什么？”她的余光也飘到辜心练身上。
辜心练察觉到宿舍的气氛有些不对，想开口说些什么。
结果下一秒明莺捧起书坐在床上，她声音温淡地开口：“可能凭我和心练中考接近满分，凭我高二获得省三好生，和京北的大学保送资格，以及——”
她说着声音表情突然轻快起来，半张脸从书里抬起来，看了一眼愈发脸色青下去的薛蜜补了一句，“以及我们从不问别人凭什么吧。”
辜心练看着隐形硝烟四起的宿舍还有两人，嘴巴微张，赶紧干笑两声打圆场:“我们就是运气好而已啦！”
过来拍了拍明莺的肩膀，意在偃旗息鼓。
明莺不悦，但也只是继续把脑袋埋下看书，无意再把场面弄得更难看。
薛蜜坐在床上攥紧拳头咬着牙根，眼珠子红通通瞪着明莺，但一个不服的字眼也吐不出来，硬生生憋进了肚子里。
有时候女生和女生之间的不和与恶意来得莫名其妙。
那次对话后，展明莺和薛蜜没有再正面打过交道，即使在同一个宿舍里，俩人经常默契地错开时间各自生存。
非必要的时候都是辜心练和方琳琳这两个中立在中间打圆场。
但每当薛蜜不痛快，她总是会用极具攻击力的眼神狠狠刮她一遍。
明莺也从不多让的，不痛不痒的无辜视线扫过去，让薛蜜差点爆炸。
宿舍无形之中，酝酿着一场风暴。
.
前几天一直在下雨，高一新生入学邀请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的活动一直到周五才正式开展。
周五是个艳阳天，操场上齐聚了高一到高三各班的学生，宣告夏的蝉鸣声不知疲倦地叫嚣，但少女少女们的嘈杂讨论声、喧哗声混合一片，相比较下，此刻看起来青春更胜一筹。
“今天发言的是谁啊？”
“不知道高一的是谁，但是高三肯定是靳校临和靳尤珍两兄妹呗，他俩是优秀的代名词。”
“靳尤珍不是请假了一直没来吗？”有人问。
高三(3)班的方阵人堆里伸出个脑袋高声应答:“那肯定是左媛啊。”
说完，女生又坐下来挽着身边的辜心练说:“华光两绝，一个是靳尤珍，一个就是左骞他妹，7班的左媛。”
“不过他俩可是亲生的。”她特意补了一句。
女生叫柏灵，外号“百事通”，是辜心练的前桌，在三班乃至全年级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八卦，不过同桌是方琳琳，也是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书呆子，平日里没什么话可讲，开学后认识了辜心练倒是和她很聊得来，于是碰到什么八卦都会跟她分享。
辜心练很来劲儿地打听，“那你知道靳家两兄妹的事儿吗？真的和传说的那样他俩互相喜欢吗？”
明莺合起腿上的习题，眼镜反光刺眼的太阳，以及弯腰佝背的姿势让她写题写得整个人麻痹又不适。
她捶了捶腰背，听到柏灵说，“这我不知道。”
“你不是号称百事通嘛！”辜心练不满地嘀咕。
柏灵耸耸肩，“这事应该就薛蜜知道真假，毕竟平时她和那两兄妹走得最近。”
辜心练又酝酿了一会儿，又问“那，薛蜜是不是喜欢靳校临啊？我之前提起靳尤珍和靳校临事她好像反应很大。”
“没有啊。”柏灵躲着老班的视线偷偷摸摸撕开一袋薯片，然后才回答:“她才不喜欢靳校临，不然整天黏在靳尤珍身边也快两年了，就没见她和靳校临传出过什么绯闻。我以前怀疑她是那两兄妹的cp粉，但是每次她又在辟谣第一线，这是一个悖论，所以我觉得吧薛蜜大概率说的是真的，他俩单纯兄妹情。薛蜜和他们可能也单纯就是朋友而已。”她分析地头头是道。
听到这里辜心练才放心地点点头。
明莺听了这么半天，内心深处有个问题盘桓已久。
“那你知道…宁译有喜欢的人吗？”明莺问。
柏灵吃薯片的动作顿了一下，笑得贼兮兮地，一语点破:“蛮多暗恋他的，但是据我观察他两耳只读圣贤书，你可以放心追。”
“……”
辜心练兴奋:“这下好了，你可以放心追宁译，我也可以放心追靳校临了。”
“我…”明莺被堵得无话可说，她喜欢宁译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不是喜欢。
她也不知道。
但听着身边人的起哄就是莫名羞得想躲避。
毒辣的太阳晒了大半天，学生终于上台发言了。那天的发言很漫长，靳校临和左媛没有像过去辜心练看过的那种小说里不羁放荡的男女主一样打破规则自由发挥什么令人激昂的呐喊。
他们老老实实地念完了枯燥无聊的发言稿，下头站着的学生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记忆模糊，发言稿讲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明莺只记得那天被太阳晒得眼皮打架，有风吹过来的时候，听到男生折起了发言稿，清冷低沉的嗓音缓慢而坚定地说——
“志在山峰，无问西东。预祝各位破晓长空，万里长虹！”
辜心练在底下带头鼓掌，“好！！！”
柏灵也跟着喊:“好帅！！！”
一瞬间全场沸腾，口哨声鼓掌声响成一片，仿佛刚刚的疲惫和倦怠都消失殆尽，各自享受短暂青春的热潮。
在最后的热闹里，明莺结束了进华光的第一周学习生活。
不算很顺利，但也不算太差。
只是想起在宿舍和薛蜜明明两个人都互相看不顺眼却都紧绷着气氛明莺就头皮发麻。
原以为周末两天终于可以松一松了，可老天没让她如愿。
周五晚上回到二叔二婶家时明天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刘良云发来的。
说靳会长回来了，明天过来接她和辜心练过去一起吃饭。
意味着，要见到靳校临了。
明莺和靳校临在班级里一直都还没正式说过话，自从上次目睹他巷子里揍人，和在餐厅被他抓到后她就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一直在努力减少存在感，以及和他产生正面冲突。以免他抓住她的把柄“告上公堂”
只能不说话，不对视，躲着走。
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发生她和他之间好像一碰上就容易出现硝烟的意外情况。
但好巧不巧，意外还是发生了。
周五中午演讲完群体解散，明莺去开水间装水时，辜心练一路感慨:“靳校临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明莺，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长得帅，成绩好，性格也好，看着好像也从来不会对人发脾气一样。”
明莺打着温开水，听辜心练一副陷进去的模样很无奈。
“再美的光环下的人也会有缺点的。”
明莺想起那天在巷子里他那副恶劣要挟她删照片的模样，心里犯寒。
又看着辜心练不明所以深陷其中的模样，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再说了你才认识他多久，怎么知道他私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那靳校临私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那天靳校临和左骞像鬼一样出现在她们身后，不知到底听了多久。
左骞玩味地蹦出这么一句时，直接让明莺石化在原地。
只记得那天中午是辜心练替她找补的，好在靳校临只是淡淡地勾着嘴角没说话，没让气氛太尴尬。
她受人资助，还敢背后说人家，还被人抓住现行。
…
明莺只觉得一万个后悔，就算明天他和他爹告状断了她的资助她都不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