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不过片刻，下人便用铜盆呈上满满的清水来。
陆长华在偷偷使了个眼色，那侍女便想要从程氏手中夺出孩子，只是刚一靠近，程氏便惊恐地叫了出来。
严嬷嬷上前大声呵斥那侍女，如老鹰护崽般挡在程氏身前，死死盯着始作俑者的陆长华：“我们夫人产前产后都受了惊，如今又是被家中族老吓得神智不清！这岂是世族该有的气度？河下程氏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这一呵斥到真吓得那侍女连连后退跪拜告饶。
此时族老已被唬住，陆思悟挡身上前，笑意不达眼底轻声说到：“我这位母亲，平日里颇为胆小易惊，还往长辈们饶她一命。”说罢微微抬眼看陆长华：“既是双生子，我怀中这位也是一样的。”
淡淡的一眼，极为强势不容拒绝，这是他在战场上磨练出的杀意。
他将手指刺破，挤入一滴血。
银针刺破孩子短而小的手指，一滴鲜红的血液落入盘中，他颠着在怀中咯咯笑着的孩子，不去看最后结果，只是逗她，用他的鼻尖去触碰那肉嘟嘟的脸颊。
两滴血液，盘旋，盘旋，最终在一震惊呼下——交融了。
陆长华失控大喊：“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陆思悟眯起眼来：“世伯颇为希望内宅不得安宁？”
他这才意识到将心中所想大喊出来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灰溜溜的告辞了。
事情既已明朗，众人便各自告退，堂内只余他们三人并几个贴身内侍。
老太太这时说：“清慈，我知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众人怀疑，唯有这样才能自证清白。”
她埋着头：“我何须自证？现在事已水落石出，我绝不会将孩子在给你们。”她声音哽咽，“他是我的命跟子，是我唯一的依靠，多的是人，这府内多的是人要害他！”
老太太本想等这连日的杂事过了后，将男孩接到身边照顾，瞧这场面，她自知理亏，知道是绝无可能了。
只得假装大方应允：“孩子，孩子自然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屋内又陷入沉寂，无人说话。
陆思悟轻声问：“孩子的名字可曾想好了？”
老太太摇摇头：“你母亲说，孩子的名字，就由你这个大哥哥来取。”
他笑了下，脸色更为苍白：“那便叫思行与思训吧，还望他们……行前思训。”
-
边疆已稳，骠骑大将军以国礼厚葬，府内好生消停了些日子。
这段日子里陆思训长大了，不过三岁，生的玲珑可爱，同幼时一样圆圆的脸，圆圆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和圆圆的，像是嘟着的小嘴。
总扎着两条小编，簪上满头的璎珞。仗着老太太与长公子的宠爱，在整个京城横着走。
她惯会使唤人，想要人听命于她时，总是眨巴眨巴那亮闪闪的眼睛。她指南，就绝不许人向北走。
思训跟在老太太身边，极少见到程氏——她总是和二哥思行闭门不出。
她常缠着大哥，要骑在他的肩上玩耍，坐在他书房里写字，要大吵大闹，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让他听命于她。
每当那时候哥哥总是笑，将她从地上抱起，拍拍她身上的灰，答应她所有不合理、无理的要求。
有时他也不笑，有几分愁容地看着她，说她和母亲那样的相似。
-
这日阳光刺眼，院中吵吵闹闹，丫鬟侍女在桃树下急的跳脚，不住地说好话。
“女郎，女郎小心！”
“快下来吧女郎！长公子知道了要恼的。”
原来树上的是陆思训，不知哪来一手爬树的好本领，侍女们一个不留神，就叫她爬上枝头了。
“好啦，你们不要管我啦。”
可话还没说完，前院便急急忙忙来人了，大声唤着思训。
“女郎！女郎在哪！圣上有旨！”
圣上有旨？这是何意？
虽然不懂，却还是因那侍卫叫的急切而急忙大喊：“在这！这就来了！”
说罢便从树上一溜烟地滑下来，吓得树下侍女忙叫不迭。
蹦蹦跳跳至前院，随众人整齐跪着。
陆思训没听圣上在有旨什么，只顾着偷偷的看身旁的母亲，她看那高挺的鼻梁，忍不住偷偷摸上自己的鼻子，以后也会像母亲一样吗？
突然大家开始谢主隆恩，陆思训连忙回过神来。
领旨后母亲抱起陆思训，在她脸上亲了又亲，问她书读的怎么样啦？字写的怎么样啦？琴又谈的怎么样啦？
陆思训一一作答，然后用力抱住母亲：“母亲，我有很乖。”
母亲这才放下她，闻琴递上一方手帕，程氏在两腮上点了又点。
她这才见母亲身侧的二哥，上去扯着他的手：“二哥你最近好吗？我院前有好大一棵桃树，夏日结桃子，可甜了，下回我给你留着。”
陆思行腼腆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程氏将陆思训拉至身前：“过几日和母亲一同进宫，思训可会紧张？”
原来那道圣旨是将这帮妇人召进皇宫赏花，也不知夏日里除了荷花还有何花可赏。
但宫内在果子饮上总是很大方，程氏点点思训的鼻头：“怎么呆住了？”
思训央求地看向一旁的老太太和大哥：“明日的大字不写了，成吗？”说罢眨眨那亮闪闪的眼睛。
老太太见她这样也觉得好笑，便说到：“那祖母便做个主，明日的大字不用写了。”
陆思训高兴地跳起来，冲上前抱着老太太的双腿，高兴地摇起来：“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
众人哈哈大笑，屋内一片祥和。
-
一大早思训就被从睡梦中叫醒，双眼还未睁开，就被拎到梳妆台前摆弄。
日出的红光透过纱窗照进室内，屋内暖烘烘的，陆思训坐在一把小竹椅上，眼睛尚未睁开，任凭人摆弄她的头发，双腿只是悬在那一晃一晃的。
后来还是没能叫她将双眼睁开，迷迷糊糊地就进了宫，思行身子不佳，此番进宫只带了思训。
陆思训一到宫内眼睛就亮了起来，她第一次进宫，看到什么都好奇的不行。
昨夜祖母与她说：“在宫内，看见什么东西都不能乱摸，只能用眼睛打量。”
她今日果然很听话，一路上什么都没有乱摸。
说是赏花宴，无非是一群朝廷命妇聚在一块说说闲话，一堆孩子玩在一块罢了。
只是大将军过世三年，陆思悟又丁忧在家，朝中众人一直对他们不冷不热，今天不知怎么想起他们来。
程氏与众妇人坐在一块，不常开口，只是低眉笑着，时不时点头应和。
太尉夫人突然夸赞起她：“大将军夫人是河下程氏出身，这世家气度，京城内也无人可比。”
虽不知她是何用意，还是彼此虚伪客套了一番。
此时传来尖锐的公公声：“皇后娘娘到——”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皇后娘娘也与众人一块吃茶聊天，程氏止不住的胡想陆思训在做什么。
陆思训在做什么呢，当然是在皇宫内，向其他世家子弟展示她爬树的高超天赋啦！
只是这会儿爬上后没几下就自个下来了。
实在没办法，这皇宫内的人比她府中更怕她跌下来，一个劲地央求她。
她觉得实在无趣，便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身旁一个侍女伙伴都没有了。
她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该怎么回去呀，她苦恼地想，虽然忧心忡忡，目光却还是被蚂蚁吸引过去，于是她又蹲下身来忧心忡忡地看蚂蚁搬家。
-
谢唯行刚从学宫下学，见天色阴沉，便于母妃的花圃处穿过。
大老远就看见了，那一团粉色的团子蹲在路边，头上盘起两个圆圆的发髻，满头珠翠，不是宫中的女侍，是哪里来的人？
他有些迟疑地往前走，陆思训一听见动静，连忙抬起头来。
于是那一瞬间陆思训抬起她因看蚂蚁搬家而笑着的眼睛，明晃晃的虎牙，那满头晃动的珠钗，直叫谢唯行看呆了。
“哥哥，你知道要怎样去皇后娘娘的宫殿吗？”
他呆呆地点了点头。
谢唯行身后的小厮催促到：“殿下，快些走吧，像是要落雨了。”
于是他上前一步，只比她高一个头，大两岁，自己还是粉团子般的太子殿下牵起了她的手。
他们走着走着，步伐加快，又突然飞奔起来。
已经到了殿内，侍女们见太子殿下牵着个伙伴飞奔过去，只笑着叫他们小心。
“娘娘在亭内。”
这时天气不知为何，一扫乌云，大亮起来。
陆思训兴致勃勃，问他：“我们这要去哪？”
“我们去找母妃。”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河边的亭台楼阁，谢唯行大喊起来：“母妃！母妃！”
陆思训不晓得母妃是什么意思，大概和母亲是一个意思，于是她也大喊起来：“母妃！母妃！”
刚刚天色阴沉，众人正欲回屋内，又突然见天气晴朗起来。
皇后身边的御史夫人打趣：“今日不知是何好事将近。”
话音未落，那边飞奔来两个孩子，口中大喊着“母妃。”
其中一个是太子殿下，另一个更小一些的却不知是哪位。
程氏觉得有些不对，太子殿下牵着的怎么那么像她的思训？
一溜烟的飞奔直眼前，还没等到众人给太子请完安，太子殿下就一把举起陆思训的手对皇后娘娘大喊：“母妃！这个就是太子妃！”
被牵着的陆思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笑，一对小鹿般的眼睛笑弯了，眨呀眨的，整个人就是一个镶金的粉团子。
而牵着的她太子殿下，也是个绕金丝的团子。
两个笑盈盈，几乎是笑得有些呆的粉团子，手牵着手，逆光站着。
唯一不和谐的只有程氏吓的脑袋突突地
陆长华在偷偷使了个眼色，那侍女便想要从程氏手中夺出孩子，只是刚一靠近，程氏便惊恐地叫了出来。
严嬷嬷上前大声呵斥那侍女，如老鹰护崽般挡在程氏身前，死死盯着始作俑者的陆长华：“我们夫人产前产后都受了惊，如今又是被家中族老吓得神智不清！这岂是世族该有的气度？河下程氏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这一呵斥到真吓得那侍女连连后退跪拜告饶。
此时族老已被唬住，陆思悟挡身上前，笑意不达眼底轻声说到：“我这位母亲，平日里颇为胆小易惊，还往长辈们饶她一命。”说罢微微抬眼看陆长华：“既是双生子，我怀中这位也是一样的。”
淡淡的一眼，极为强势不容拒绝，这是他在战场上磨练出的杀意。
他将手指刺破，挤入一滴血。
银针刺破孩子短而小的手指，一滴鲜红的血液落入盘中，他颠着在怀中咯咯笑着的孩子，不去看最后结果，只是逗她，用他的鼻尖去触碰那肉嘟嘟的脸颊。
两滴血液，盘旋，盘旋，最终在一震惊呼下——交融了。
陆长华失控大喊：“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陆思悟眯起眼来：“世伯颇为希望内宅不得安宁？”
他这才意识到将心中所想大喊出来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灰溜溜的告辞了。
事情既已明朗，众人便各自告退，堂内只余他们三人并几个贴身内侍。
老太太这时说：“清慈，我知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众人怀疑，唯有这样才能自证清白。”
她埋着头：“我何须自证？现在事已水落石出，我绝不会将孩子在给你们。”她声音哽咽，“他是我的命跟子，是我唯一的依靠，多的是人，这府内多的是人要害他！”
老太太本想等这连日的杂事过了后，将男孩接到身边照顾，瞧这场面，她自知理亏，知道是绝无可能了。
只得假装大方应允：“孩子，孩子自然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屋内又陷入沉寂，无人说话。
陆思悟轻声问：“孩子的名字可曾想好了？”
老太太摇摇头：“你母亲说，孩子的名字，就由你这个大哥哥来取。”
他笑了下，脸色更为苍白：“那便叫思行与思训吧，还望他们……行前思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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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已稳，骠骑大将军以国礼厚葬，府内好生消停了些日子。
这段日子里陆思训长大了，不过三岁，生的玲珑可爱，同幼时一样圆圆的脸，圆圆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和圆圆的，像是嘟着的小嘴。
总扎着两条小编，簪上满头的璎珞。仗着老太太与长公子的宠爱，在整个京城横着走。
她惯会使唤人，想要人听命于她时，总是眨巴眨巴那亮闪闪的眼睛。她指南，就绝不许人向北走。
思训跟在老太太身边，极少见到程氏——她总是和二哥思行闭门不出。
她常缠着大哥，要骑在他的肩上玩耍，坐在他书房里写字，要大吵大闹，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让他听命于她。
每当那时候哥哥总是笑，将她从地上抱起，拍拍她身上的灰，答应她所有不合理、无理的要求。
有时他也不笑，有几分愁容地看着她，说她和母亲那样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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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阳光刺眼，院中吵吵闹闹，丫鬟侍女在桃树下急的跳脚，不住地说好话。
“女郎，女郎小心！”
“快下来吧女郎！长公子知道了要恼的。”
原来树上的是陆思训，不知哪来一手爬树的好本领，侍女们一个不留神，就叫她爬上枝头了。
“好啦，你们不要管我啦。”
可话还没说完，前院便急急忙忙来人了，大声唤着思训。
“女郎！女郎在哪！圣上有旨！”
圣上有旨？这是何意？
虽然不懂，却还是因那侍卫叫的急切而急忙大喊：“在这！这就来了！”
说罢便从树上一溜烟地滑下来，吓得树下侍女忙叫不迭。
蹦蹦跳跳至前院，随众人整齐跪着。
陆思训没听圣上在有旨什么，只顾着偷偷的看身旁的母亲，她看那高挺的鼻梁，忍不住偷偷摸上自己的鼻子，以后也会像母亲一样吗？
突然大家开始谢主隆恩，陆思训连忙回过神来。
领旨后母亲抱起陆思训，在她脸上亲了又亲，问她书读的怎么样啦？字写的怎么样啦？琴又谈的怎么样啦？
陆思训一一作答，然后用力抱住母亲：“母亲，我有很乖。”
母亲这才放下她，闻琴递上一方手帕，程氏在两腮上点了又点。
她这才见母亲身侧的二哥，上去扯着他的手：“二哥你最近好吗？我院前有好大一棵桃树，夏日结桃子，可甜了，下回我给你留着。”
陆思行腼腆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程氏将陆思训拉至身前：“过几日和母亲一同进宫，思训可会紧张？”
原来那道圣旨是将这帮妇人召进皇宫赏花，也不知夏日里除了荷花还有何花可赏。
但宫内在果子饮上总是很大方，程氏点点思训的鼻头：“怎么呆住了？”
思训央求地看向一旁的老太太和大哥：“明日的大字不写了，成吗？”说罢眨眨那亮闪闪的眼睛。
老太太见她这样也觉得好笑，便说到：“那祖母便做个主，明日的大字不用写了。”
陆思训高兴地跳起来，冲上前抱着老太太的双腿，高兴地摇起来：“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
众人哈哈大笑，屋内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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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思训就被从睡梦中叫醒，双眼还未睁开，就被拎到梳妆台前摆弄。
日出的红光透过纱窗照进室内，屋内暖烘烘的，陆思训坐在一把小竹椅上，眼睛尚未睁开，任凭人摆弄她的头发，双腿只是悬在那一晃一晃的。
后来还是没能叫她将双眼睁开，迷迷糊糊地就进了宫，思行身子不佳，此番进宫只带了思训。
陆思训一到宫内眼睛就亮了起来，她第一次进宫，看到什么都好奇的不行。
昨夜祖母与她说：“在宫内，看见什么东西都不能乱摸，只能用眼睛打量。”
她今日果然很听话，一路上什么都没有乱摸。
说是赏花宴，无非是一群朝廷命妇聚在一块说说闲话，一堆孩子玩在一块罢了。
只是大将军过世三年，陆思悟又丁忧在家，朝中众人一直对他们不冷不热，今天不知怎么想起他们来。
程氏与众妇人坐在一块，不常开口，只是低眉笑着，时不时点头应和。
太尉夫人突然夸赞起她：“大将军夫人是河下程氏出身，这世家气度，京城内也无人可比。”
虽不知她是何用意，还是彼此虚伪客套了一番。
此时传来尖锐的公公声：“皇后娘娘到——”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皇后娘娘也与众人一块吃茶聊天，程氏止不住的胡想陆思训在做什么。
陆思训在做什么呢，当然是在皇宫内，向其他世家子弟展示她爬树的高超天赋啦！
只是这会儿爬上后没几下就自个下来了。
实在没办法，这皇宫内的人比她府中更怕她跌下来，一个劲地央求她。
她觉得实在无趣，便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身旁一个侍女伙伴都没有了。
她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该怎么回去呀，她苦恼地想，虽然忧心忡忡，目光却还是被蚂蚁吸引过去，于是她又蹲下身来忧心忡忡地看蚂蚁搬家。
-
谢唯行刚从学宫下学，见天色阴沉，便于母妃的花圃处穿过。
大老远就看见了，那一团粉色的团子蹲在路边，头上盘起两个圆圆的发髻，满头珠翠，不是宫中的女侍，是哪里来的人？
他有些迟疑地往前走，陆思训一听见动静，连忙抬起头来。
于是那一瞬间陆思训抬起她因看蚂蚁搬家而笑着的眼睛，明晃晃的虎牙，那满头晃动的珠钗，直叫谢唯行看呆了。
“哥哥，你知道要怎样去皇后娘娘的宫殿吗？”
他呆呆地点了点头。
谢唯行身后的小厮催促到：“殿下，快些走吧，像是要落雨了。”
于是他上前一步，只比她高一个头，大两岁，自己还是粉团子般的太子殿下牵起了她的手。
他们走着走着，步伐加快，又突然飞奔起来。
已经到了殿内，侍女们见太子殿下牵着个伙伴飞奔过去，只笑着叫他们小心。
“娘娘在亭内。”
这时天气不知为何，一扫乌云，大亮起来。
陆思训兴致勃勃，问他：“我们这要去哪？”
“我们去找母妃。”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河边的亭台楼阁，谢唯行大喊起来：“母妃！母妃！”
陆思训不晓得母妃是什么意思，大概和母亲是一个意思，于是她也大喊起来：“母妃！母妃！”
刚刚天色阴沉，众人正欲回屋内，又突然见天气晴朗起来。
皇后身边的御史夫人打趣：“今日不知是何好事将近。”
话音未落，那边飞奔来两个孩子，口中大喊着“母妃。”
其中一个是太子殿下，另一个更小一些的却不知是哪位。
程氏觉得有些不对，太子殿下牵着的怎么那么像她的思训？
一溜烟的飞奔直眼前，还没等到众人给太子请完安，太子殿下就一把举起陆思训的手对皇后娘娘大喊：“母妃！这个就是太子妃！”
被牵着的陆思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笑，一对小鹿般的眼睛笑弯了，眨呀眨的，整个人就是一个镶金的粉团子。
而牵着的她太子殿下，也是个绕金丝的团子。
两个笑盈盈，几乎是笑得有些呆的粉团子，手牵着手，逆光站着。
唯一不和谐的只有程氏吓的脑袋突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