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隔间门响,顾书安垂目低语:“知道了,退下。”

    隔间那边人行个礼便退出门外,不敢出声惊扰。

    榻上眉心掐紧疲倦的人已然半昏过去,气息微渺飘弱。覆上的薄被勾勒她有致的酮体曲线,实在精妙、杀人魂魄。

    他倾下颈,“明月,水备好了,我抱你去沐浴好不好。”

    她梦中受了惊吓,眼皮松动战栗却无力睁开眼,拼着全身力气朝床榻里头躲。

    碎声嘤哼:“你饶我一次,我不去,你又......”

    她挪动半响也没移开半指距离,姜明月浑身惺忪精疲力竭模样令他畅笑出了声。

    “我如何。”他吊眉等着人说话。

    姜明月眉心蹙紧眼下殷红,樱桃唇抿紧闭口不言。

    在顾书安手掌抚摸力道催促下,她细哼哼被迫张口:“又不要人好活。”

    这声嘤然再次膨胀顾书安心欲,他托手一把抄起她颈子。

    薄被从身上滑落,半截酮.体陡然嵌进目底。纤颈牵直,浑白玉体.裸.呈于眼下,他本能反应脑子轰得又烧起一把火,喉结颤着滚涌。

    “不做了,只是带你泡泡松下身子。快到上京了,你总要走进门吧,难不成让为夫抱进去?”

    其实他倒是愿意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抱进去。

    端起床头刚晾温的茶,才递到唇边要喂。

    姜明月自然扭开头,徐徐掀眼,里头浑浊无神得厉害。

    “我不喝你的茶,你无耻。”

    软语温腔便是骂人也往心底直钻,他心底带起快意,不禁笑出声。

    姜明月扭头到里头,对他手上的茶分外抗拒。纤弱颈侧遍布青紫痕迹,深浅交叠得好妍艳绮丽。

    顾书安钩唇:“这杯没药,你放心用就是。”他笑着拨正她面颊,姜明月拧着力作无效反抗,蹙眉。

    “你不饮那为夫喂你。”仰颌含上一口,拇指顶过她下颚将人转来,俯肩含住她唇峰朝里渡。

    姜明月一下醒神,挣着要扭头。他掌心略微用力,便让她成退无可退之境。

    她不安分的在怀里扭动,直到一口水完全渡完,顾书安舌尖又狠狠刮了把她口齿各处。

    这才意犹未尽笑着起身,将剩下半盏茶重新递给她。

    “出了益县后你老是抗拒不与我欢好,总用强的不好......前日才用了些让你乖顺的药,别杯弓蛇影盏盏都怕。”

    一手规矩地将滑落薄被给她覆上,心下悸动地指腹都贪恋半瞬她肌肤,蜻蜓点水便收了手。

    姜明月就手揪住胸口薄被,两份怯怯看着眼前盏子。

    顾书安自上路那时跟疯了样一直求索,日日发疯,瞧见她穿上衣裙就扒个干净、征伐不断。

    她不抗拒,怕是不到半途就被他摁死在马车里。

    瞧着茶,顾书安真想下药自己也是避不开的,躲了这盏也躲不去旁的。

    姜明月无法,抬手取过转眼便饮尽。

    用完,视线擦过杯盏沿边,顾书安的手已经等着接盏动作,她怔怔,打算小心翼翼放旁边,不劳烦顾世子这遭。

    顾书安半突拦住她手上动作,取了盏子放一旁。

    “你要适应使唤我,我是愿意被你吩咐的,不信你试试?”

    他今日一身金钱嵌绣的石绿长袍贴身衬得人金昭玉粹,眼下二分过欲后独有的淤色显得人浪荡的紧。即便面部各处线条温润,也在姜明月对他的刻板认识下讥出几分凌厉、阴晴不定来。

    简而言之就是贵不可言的畜生罢了。

    顾书安滞重眸光定射过来,略带几分忠诚狗腿样期盼,姜明月胸腔陡然揶揄口气缓不上。

    觉着下身湿滑,她咬咬牙,“我想自己沐浴,你去门外守着。”

    这......顾书安脸色陡然沉暗,一身不痛快,半身僵得几乎动弹不得。

    缓缓吐出一口湿重浊气。

    他眼底逐渐狰狞的戾气让人瞧着害怕,她正要张口说‘算了’,反正她哪里说话算过。

    这一路以来,顾书安没听过她半个字请求,一直都自行其是。

    顾书安突然拂袖起身,立在床畔自上而下审瞧她:“我从小到大还没帮人守过门,这次当接夫人令了。”

    可他有分贼心不死,神色朝她雪白肌肤各处轻重不一痕迹一一扫视,“要我抱你去隔壁么。”

    声音里尽是渴求,听得姜明月耳朵发烫。

    她颤慌慌:“不用。”

    “啧,可惜。”知道姜明月脸皮薄规矩大。

    私下他可以乱来,马上回府了,再乱来恐让人钻了嫌隙,挑了他们关系。

    他拨下帐子将人一层层拢住,让她可安心披件衣裳。

    瞥眼隔间屏风上氤氲缭绕,他沉声:“等回京,我将院子劈出间浴房,专供夫人同我嬉戏如何?”

    刚伸手钩住里侧亵衣,她僵顿在顾书安这句话里。

    耳畔是顾书安继续意.淫。

    “为夫当真迷恋你、爱不释手,恨不得日日捧在心尖上。你是对我下了什么情蛊不成,叫我痴迷你成这般。”

    这些词汇便没一个端正,哪里是将人放在心上,这分明是将人亵玩于掌心。

    她一无媒人牵引,二来对方高堂怕是不知情,一场草草又浩大婚宴,一切犹如真切的儿戏。真到了镇国侯府,顾书安这些孟浪出头的话能有几分作算都不知晓。

    她姜明月要是信半个字,都是自己蠢。

    但这浴房怕是会当真,毕竟这人无耻无德无行。

    姜明月冷晒钩唇,视线无他,正想披上衣裙。简单动作,她抬臂弯腰四处酸涩都将人碾死。

    见帘后顾书安挺拔身形,她别开眼不看,唇齿间低声斥骂;“死.畜.生。”

    顾书安听到帘里头模糊动静,塌肩凑近。

    “说什么,没听清,可还有何要使唤为夫的么?”

    姜明月清朗着声:“我要去隔壁沐浴了,你先出门。”

    望着帘子生动描绘的顾书安身形一动不动,正等着她掀帘下床再饱次眼福。

    她此刻真想拿东西砸烂他的头,胸口气呼呼愠着怒,生硬吐:“真无事,还请夫君无戏言。”

    一路行来他们没日没夜绞缠在一块,一日没个一次也有二三四次。

    多少日了她嗓子也没养好,至今声音都浑浑浊浊,嘶哑俏丽得别有韵味。

    顾书安身形站正:“你这称呼再变不过来,我便要罚你了,你同我还是太疏离,貌合神离的不好,你要再识趣些才好。”

    “......”

    姜明月白眼一翻,心底咒骂他祖宗十八辈。

    “是,书安。”

    顾书安两耳愉悦,两个字到心底颅脑游走遍舒爽了全身,笑着阔步出门。

    “晚膳一会儿我亲自端上来陪你用。”

    床帘上人影缩小、关门消失,姜明月一把甩开帘,这动作反倒让自己臂膀麻了半响。

    她浑身酸软,刚起身一步便重新跌在床沿,休息好半响,才慢吞吞扶着床头边桌下地。这两条腿不知道从哪日开始便不是她自己的了,这真是一个月来第一次切切实实踩着地面。

    顾书安刚着人搬了椅子坐她房外,自小贴身侍齐善从半丈外见礼。

    他看着人脸上笑意立马敛了,晦目深沉。

    “日子不是还没到么,催什么催。”

    主子不招手让人上前,齐善也不敢走近。

    隔着远压声:“后日便是宁安郡主与您大婚,您一路因她拖慢行程。老侯爷眼下已派人快马出城接您。”

    “我们现下便是行快些,至上京也有三日半的路程......”

    顾书安哼笑,对此视为等闲,手肘撑在扶手上。

    吊儿郎当:“告诉老爷子,我会赶上拜堂的。催什么催,催命一样。”

    “等她沐浴完我便驾马回京,能赶回去娶她的。”这话字字透着烦。

    齐善瞧眼紧闭的房门欲言又止,硬着头皮问。

    “主子如何安排姜氏,是接入府作个小夫人还是安排在外室?后日您大婚,回了上京一时事杂多繁琐,定然是难事事周全姜氏的。”

    “小的跟回去先为主子分忧。”

    这事他在路上想过许久。

    “扫出我隔壁来,将府里给宁安郡主备的,给她也原原本本也备上一套,余剩下的我自己回去办。”

    齐善听得倒吸口凉气、直蹙眉。

    这将御赐姻缘的宁安郡主放在何处......

    顾书安:“过府后有人拿问她,不必喊我去评公道,当场打死就是。别喊什么姜氏,她自作主张被姜家剔了名谱,日后是我顾家的人,称月夫人。”

    齐善惊诧着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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