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丫回到村子中央时，大伙儿已经吃过饭回祠堂睡下了，残存的火堆旁只剩下毛丫爹娘和弟弟。
弟弟在爹怀里打盹，娘在翻腾着锅底的米汤，嘴里还在嘀咕：“这丫头跑哪去了，吃饭也不知道回来。”
毛丫突然想到很多个瞬间，其实爹娘也是很疼她的，甚至那只大鹅也是娘应她的请求，专门抓来养的。
她对娘没抓住她的那一点埋怨，悄无声息散去，认真又响亮地喊了声：“娘！”
毛丫娘被唬了一跳：“哎呦，你悄么声站那干嘛，还不快来吃饭。”
毛丫抱着碗，吸溜着喝粥，嘴里心里都暖洋洋的。
弟弟中途醒来，趴在她膝头，奶声奶气地喊姐姐。爹又去抱了些柴火添进火里。三个人就那么看着她喝粥。
“爹、娘、毛蛋，明天我就跟仙姑他们走了。”
毛丫娘率先炸毛：“你个死丫头，你是不是还在怪娘呢，你是我生的，哪也不许去。”说着声音里已带上哭腔。
毛丫爹狠狠搓了下脸：“是爹没用，你莫怪你娘，看你被冲走，她眼泪就没断过。你娘也不是舍不得鹅，她已经跟老吴头说好了，换他们家的豆角，等咱们房子建好，就杀鹅给你吃。”
毛丫呼噜一下毛蛋脑袋上的毛，平静坚定且认真地说：“我没赌气，就是想出去看看。爹、娘，我想去看看大海。”
毛丫把钟离溶溶讲给她的事，一点点分享给爹娘，说着说着，眼睛里像有小火苗一样，亮晶晶的。
那一刻，毛丫爹娘知道，这个不满六岁的孩子长大了。
他们连夜炖了鹅、烙了饼，然后静静看着熟睡的毛丫，直到万籁俱寂时，才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毛丫悄悄离开了。
钟离溶溶带着两小只御剑飞行，旅途的新鲜感冲散了亲人离世和离别的苦闷。
他们有无数的问题，见到形状奇怪的树都会惊呼，钟离溶溶只能默默加快飞行速度，让两个孩子啥也看不见。
只是，他们很快在速度中找到了乐趣，不住发出猴子般的呜啊声。
虽然自认绝无如此讨嫌的时刻，钟离溶溶还是决定下次面对师父时，要耐心一些。带孩子真不容易啊。
几天后，拐过一个弯，他们看到了大海。
广袤湛蓝的海面，闪着粼粼的波光。毛丫感觉自己失去了语言能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能看到海真好啊。
靠近一点，视线被一艘大船吸引。它静静停在海湾，将灯塔衬的娇小。
他们从剑上下来，走进镇子。
镇上客栈林立，人头攒动。街面上充斥着叫卖声，两个孩子左瞧瞧右看看，钟离溶溶跟在后面，只在他们快要离开自己视线时喊他们慢一点。
最终，他俩被一种猫猫头样式的点心吸引，决定在那家店吃午饭。
店里生意很好，只剩临街最后一张桌子，桌上还放着一茶瓮，咕嘟咕嘟冒着香气。
毛丫如愿吃到了猫猫头点心，并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给自己取了新名字，要求施博和钟离溶溶以后要喊她“毛海”。
吃饭期间，毛海第一次喝了茶，然后决定不喜欢这个苦苦的汤。
夏日的午后，街面都泛着热气，让人忍不住犯迷糊。
“不要，你放开我”小孩尖锐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
一中年男子擒着一个孩童，正朝这边走，孩子奋力扭动身躯，试图从他掌心逃脱。
男子刚从巷子口出来，发现很多人正看着他，便试图折返。
“不会是人贩子吧”有好事者吆喝了一声。
“是呀，喊捕快过来吧。”有人应和。
那男子不予理会，加快步子就要转入小巷。
小孩用尽全身力气奋力呐喊：“救命呀！”
几个年轻男子堵住了中年男子去路：“大哥还是说清楚吧，不然我们要喊捕快了。”
小孩趁男子走神的瞬间，奔回街上，当中跪下了：“他是坏人，求各位叔叔伯伯婶子婶娘救命啊。”
中年人冲上来，薅起小孩，当脸就是一巴掌：“让你胡说。”然后冲大家伙赔笑道：“我儿子淘气，让大家见笑了。”
可刚才他薅孩子的动作，让大家看清了小孩的长相，粉雕玉琢的脸配上哭红的眼睛让人十分怜惜。
人群中有人起哄：“你再投八百次胎也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孩子吧。”
小孩仿佛看到了希望，拼命喊：“我不认识他，救救我。”
几个黑衣壮汉挤开堵在巷子口的年轻人，沉声道：“老五，等什么呢。”
“是铁衣帮的人”一个摊主喊破了几人的身份。
没有人再阻止，那个叫老五的很快抓过孩子。小男孩绝望地闭上眼睛。
毛海小声请求：“师伯，我们能帮帮他吗？”
钟离溶溶顺手将手中的筷子掷出去，戳在地上，正巧挡在老五脚前。
为首的黑衣男子略一抱拳：“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钟离溶溶：“这孩子不愿跟你们走。”
见钟离溶溶腰间的剑不是凡品，此人耐着性子解释：“这孩子自卖为奴，是我们的货物。”
小男孩喊道：“不是的，他们骗人。我只说愿意当十年小厮，换取安葬奶奶的钱。我不愿意当奴隶，他们骗人。”
钟离溶溶跃至老五身边，一个闪身，孩子已经在她怀里。
黑衣男子有些恼怒：“姑娘执意要管这闲事，总得先亮明身份。”
钟离溶溶空手画圈，一阵风精准将黑衣一行压跪在地：“青冥宗，松风崖。”
黑衣男子吓出一身冷汗，顺势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响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请仙师海涵。”
一群人迅速退回巷道。
“她是谁呀，这么厉害”“青冥宗是哪儿，没听说过”“土鳖，青冥宗是这轮压船的仙师宗门”……
钟离溶溶不喜欢附近嘈杂的氛围，要带毛海和施博离开。
那个小男孩跟在他们后面：“仙师，能带上我吗，我给您当小厮，我很能干的，而且只吃一点就能饱。”
三人想起毛海不久前类似的保证，笑着停下来。
钟离溶溶回答他：“我不需要小厮，这十两银子给你，回家去吧。”
小男孩说：“我不能白拿您钱。谢谢您刚才救我。”然后就跑开了。
跑了一小段距离，小男孩有点害怕，又有点后悔。脑海中两个小人打架，一个说：如果刚才厚颜留下就好了；另一个反驳：不能这么想，奶奶说做人得有志气。
还没等他纠结明白，有人喊他：“孩子，你想当小厮是吗？”
小男孩回头一看，是个白面书生，眉眼含笑，身上却隐隐带着脂粉香，像个姑娘。
他刚刚吃过亏，警惕地望向男子：“你是谁。”
男子笑的更加和善：“你别怕，我在城里开了酒楼，需要跑堂的。你跟我回去，我替你安葬奶奶，等你的工钱足够偿还安葬的费用，我就让你走。”
小男孩有点犹豫：“我不签卖身契，你要是骗我，我就请仙师来打你。”
男子笑着点头：“当然。”
小男孩说：“好吧。”
男子牵着小男孩离开。
目睹了全过程的小吃摊主，暗暗摇头，可惜了这么伶俐的孩子，进了风月地啊。
钟离溶溶三人悄悄观察跑走的小男孩，这会儿见他跟白面书生走了，毛海有点担心：“钟离师伯，不要紧吗？”
钟离溶溶：“看样子，这回他是自愿的。”
施博同样担心：“那是好人吗？”
钟离溶溶：“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们走吧。”
他们放下心中的担忧，开启了逛街环节。
真·没见过世面·海大声欢呼：“师伯、小博，大鱿鱼，好香啊”“这个鸡腿一定是脆皮的”“如果有个冰碗子吃一定很幸福”……
钟离溶溶无师自通，进入了带孩子的节奏，毛海点名，她掏钱，两个孩子分食。
几轮过后，施博扯毛海袖子：“毛丫，我什么也吃不下了。”
毛海附和：“其实我也吃不下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多好吃哒。还有，我叫毛海哦。”
钟离溶溶摸摸他俩鼓鼓的肚子：“明天再继续吃，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很久，想吃的都能吃到。”
毛海今天超满足：“师伯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呀？”
钟离溶溶难得露出一点少年模样，眉眼飞扬：“想不想看比武？”
两个孩子眼睛一亮，齐齐点头：“想！”
他们拐去了擂台一条街。
街口挂着一面大旗：莫伤人性命、莫贩售假药。
整条街熙熙攘攘，门口都挂着招牌，甚至还有当街吆喝的“拳王出击，连赢六场”“仗剑走天涯，梦回元武纪”“姑娘，来看看我们文斗场啊，您带着孩子，来我们这里合适啊”。
“师伯，什么是文斗啊？”毛海第一次听说比武还有不动手的。
钟离溶溶给小二扔过去几枚元宝：“好奇就进去看看。”示意两个孩子进去，自己在门口茶摊子上等候。
小二接过元宝，撩开帘子，朗声道：“两位贵宾里面请。”
穿过一个长廊，绕过一个屏风，内有一个台子，坐着两个书生。
左边说：“横扫侧劈。”
右边回：“抬腿左闪。”
右边的举牌：“抗议。”
然后上来一个灰袍老者，两个青年。青年分别摆出左右两边形容的造型。老者挥舞一个黄色的小旗子，抗议有效。
毛海跟施博咬耳朵：“他们在干嘛？”
施博小声回答：“他们在拆招。”
毛海又坚持看了一会儿，居然开始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施博托住她的脑袋，毛海索性靠在施博身上闭上眼睛。
施博其实觉得这里很有趣，可看毛海觉得无聊，轻轻摇醒毛海：“阿海，醒醒。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毛海揉着眼睛：“要走了吗？”
施博点点头，牵住毛海的手：“我们去找一家武斗的场馆。”
毛海摇晃脑袋：“不用牵手，我没睡着。”
施博并没有松开：“好，你没睡着，是我怕走散了。”
出来后，钟离溶溶正在吃糖葫芦，手里还捏着两串。
毛海一边吃糖葫芦一边问：“师伯，你没进去是不是知道里面无聊啊。”
钟离溶溶回答：“当然。”
毛海露出被骗了的表情：“知道无聊还让我们进去。”
钟离溶溶不解毛海的疑惑：“你们只有自己看过，才能知道喜不喜欢呀。”
毛海追问道：“那师伯觉得哪个武馆有趣。”
钟离溶溶毫不犹豫，指向街尾正中的巨大招牌。
上面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技行天下。
弟弟在爹怀里打盹，娘在翻腾着锅底的米汤，嘴里还在嘀咕：“这丫头跑哪去了，吃饭也不知道回来。”
毛丫突然想到很多个瞬间，其实爹娘也是很疼她的，甚至那只大鹅也是娘应她的请求，专门抓来养的。
她对娘没抓住她的那一点埋怨，悄无声息散去，认真又响亮地喊了声：“娘！”
毛丫娘被唬了一跳：“哎呦，你悄么声站那干嘛，还不快来吃饭。”
毛丫抱着碗，吸溜着喝粥，嘴里心里都暖洋洋的。
弟弟中途醒来，趴在她膝头，奶声奶气地喊姐姐。爹又去抱了些柴火添进火里。三个人就那么看着她喝粥。
“爹、娘、毛蛋，明天我就跟仙姑他们走了。”
毛丫娘率先炸毛：“你个死丫头，你是不是还在怪娘呢，你是我生的，哪也不许去。”说着声音里已带上哭腔。
毛丫爹狠狠搓了下脸：“是爹没用，你莫怪你娘，看你被冲走，她眼泪就没断过。你娘也不是舍不得鹅，她已经跟老吴头说好了，换他们家的豆角，等咱们房子建好，就杀鹅给你吃。”
毛丫呼噜一下毛蛋脑袋上的毛，平静坚定且认真地说：“我没赌气，就是想出去看看。爹、娘，我想去看看大海。”
毛丫把钟离溶溶讲给她的事，一点点分享给爹娘，说着说着，眼睛里像有小火苗一样，亮晶晶的。
那一刻，毛丫爹娘知道，这个不满六岁的孩子长大了。
他们连夜炖了鹅、烙了饼，然后静静看着熟睡的毛丫，直到万籁俱寂时，才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毛丫悄悄离开了。
钟离溶溶带着两小只御剑飞行，旅途的新鲜感冲散了亲人离世和离别的苦闷。
他们有无数的问题，见到形状奇怪的树都会惊呼，钟离溶溶只能默默加快飞行速度，让两个孩子啥也看不见。
只是，他们很快在速度中找到了乐趣，不住发出猴子般的呜啊声。
虽然自认绝无如此讨嫌的时刻，钟离溶溶还是决定下次面对师父时，要耐心一些。带孩子真不容易啊。
几天后，拐过一个弯，他们看到了大海。
广袤湛蓝的海面，闪着粼粼的波光。毛丫感觉自己失去了语言能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能看到海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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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剑上下来，走进镇子。
镇上客栈林立，人头攒动。街面上充斥着叫卖声，两个孩子左瞧瞧右看看，钟离溶溶跟在后面，只在他们快要离开自己视线时喊他们慢一点。
最终，他俩被一种猫猫头样式的点心吸引，决定在那家店吃午饭。
店里生意很好，只剩临街最后一张桌子，桌上还放着一茶瓮，咕嘟咕嘟冒着香气。
毛丫如愿吃到了猫猫头点心，并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给自己取了新名字，要求施博和钟离溶溶以后要喊她“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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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放开我”小孩尖锐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
一中年男子擒着一个孩童，正朝这边走，孩子奋力扭动身躯，试图从他掌心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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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海小声请求：“师伯，我们能帮帮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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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溶溶：“这孩子不愿跟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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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喊道：“不是的，他们骗人。我只说愿意当十年小厮，换取安葬奶奶的钱。我不愿意当奴隶，他们骗人。”
钟离溶溶跃至老五身边，一个闪身，孩子已经在她怀里。
黑衣男子有些恼怒：“姑娘执意要管这闲事，总得先亮明身份。”
钟离溶溶空手画圈，一阵风精准将黑衣一行压跪在地：“青冥宗，松风崖。”
黑衣男子吓出一身冷汗，顺势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响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请仙师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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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男孩跟在他们后面：“仙师，能带上我吗，我给您当小厮，我很能干的，而且只吃一点就能饱。”
三人想起毛海不久前类似的保证，笑着停下来。
钟离溶溶回答他：“我不需要小厮，这十两银子给你，回家去吧。”
小男孩说：“我不能白拿您钱。谢谢您刚才救我。”然后就跑开了。
跑了一小段距离，小男孩有点害怕，又有点后悔。脑海中两个小人打架，一个说：如果刚才厚颜留下就好了；另一个反驳：不能这么想，奶奶说做人得有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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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回头一看，是个白面书生，眉眼含笑，身上却隐隐带着脂粉香，像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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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笑的更加和善：“你别怕，我在城里开了酒楼，需要跑堂的。你跟我回去，我替你安葬奶奶，等你的工钱足够偿还安葬的费用，我就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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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溶溶三人悄悄观察跑走的小男孩，这会儿见他跟白面书生走了，毛海有点担心：“钟离师伯，不要紧吗？”
钟离溶溶：“看样子，这回他是自愿的。”
施博同样担心：“那是好人吗？”
钟离溶溶：“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们走吧。”
他们放下心中的担忧，开启了逛街环节。
真·没见过世面·海大声欢呼：“师伯、小博，大鱿鱼，好香啊”“这个鸡腿一定是脆皮的”“如果有个冰碗子吃一定很幸福”……
钟离溶溶无师自通，进入了带孩子的节奏，毛海点名，她掏钱，两个孩子分食。
几轮过后，施博扯毛海袖子：“毛丫，我什么也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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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溶溶摸摸他俩鼓鼓的肚子：“明天再继续吃，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很久，想吃的都能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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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伯，什么是文斗啊？”毛海第一次听说比武还有不动手的。
钟离溶溶给小二扔过去几枚元宝：“好奇就进去看看。”示意两个孩子进去，自己在门口茶摊子上等候。
小二接过元宝，撩开帘子，朗声道：“两位贵宾里面请。”
穿过一个长廊，绕过一个屏风，内有一个台子，坐着两个书生。
左边说：“横扫侧劈。”
右边回：“抬腿左闪。”
右边的举牌：“抗议。”
然后上来一个灰袍老者，两个青年。青年分别摆出左右两边形容的造型。老者挥舞一个黄色的小旗子，抗议有效。
毛海跟施博咬耳朵：“他们在干嘛？”
施博小声回答：“他们在拆招。”
毛海又坚持看了一会儿，居然开始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施博托住她的脑袋，毛海索性靠在施博身上闭上眼睛。
施博其实觉得这里很有趣，可看毛海觉得无聊，轻轻摇醒毛海：“阿海，醒醒。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毛海揉着眼睛：“要走了吗？”
施博点点头，牵住毛海的手：“我们去找一家武斗的场馆。”
毛海摇晃脑袋：“不用牵手，我没睡着。”
施博并没有松开：“好，你没睡着，是我怕走散了。”
出来后，钟离溶溶正在吃糖葫芦，手里还捏着两串。
毛海一边吃糖葫芦一边问：“师伯，你没进去是不是知道里面无聊啊。”
钟离溶溶回答：“当然。”
毛海露出被骗了的表情：“知道无聊还让我们进去。”
钟离溶溶不解毛海的疑惑：“你们只有自己看过，才能知道喜不喜欢呀。”
毛海追问道：“那师伯觉得哪个武馆有趣。”
钟离溶溶毫不犹豫，指向街尾正中的巨大招牌。
上面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技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