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高悬，寂静深夜偶有狸猫出没。
远瞧着月色下那猫儿身形敏捷，不一会儿窜到树丛中，惊起几片落叶。
素秋儿拢了拢袖口，深秋的夜晚颇有些凉意，她嘟囔着嘴悄睨了眼身旁的少女，思忖了片刻搓搓手道：“师姐，这儿虽有些冷清，可我瞧着也并无什么异常，要不我们今天就寻到这吧。”
被唤作师姐的少女不发一言，只低垂着头手中掐符步伐缓慢，见状素秋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寒风阵阵呼过，刺地她骨头生疼。
她原是个官宦人家的嫡小姐，抄家前也是娇生惯养着的，如今误打误撞跟了个臭道士不说，还被遣出来随着冷冰冰的师姐“除妖卫道”，饥餐露宿，好不可怜。
“沧澜师姐，秋儿冷。”素秋儿朝着手心呼了口热气，瞧身旁负剑的师姐不搭理她，忍不住又开了口，“秋儿可否先回……”
“救命啊——我家死人啦——快来人啊！”
还未等素秋儿说完，女子凄厉的哀嚎声登时间打破深夜静谧，先前窜入树丛中的狸猫儿似是受了惊，飞快地蹭过素秋儿腿边，一溜烟朝后隐去。
见此景，她深吸一口气收了娇气，几下碎步忙跟在沧澜身后，二人一路朝着哀嚎声处奔去。
“夫君，你就这般走了，让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虽是深夜子时过半，村户们一听到女子的哭喊，大都忙披衣服，抓起火把便朝着女子家赶来。
火光映照下，村户们大多顶着皱巴巴的眉头，面色难看。
“芸妹子，快莫哭咯，赶紧给你家汉子擦干净了，先收拾好葬下去，让他好早些上路。”说话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媪，佝偻着背敲了敲芸娘家的栅栏，“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事妹子你开口莫怕麻烦。”
“也是可怜啊，大勇年纪轻轻就去了，留下个芸妹子带着刚满月的娃儿，也不晓得咋办。”不知村户里谁先开了口，不一会儿大家便左一句右一句得聊起。
云沧澜就带着素秋儿混在人群后细细听着。
原来这刚死去的男人叫钱大勇，是钱家村的一个农户，今年不过二十来岁，前些年仗着舅爷爷是县官，很是不安分了段时日，这几年娶了妻倒是老实了不少，前不久刚生了大胖儿子，还没欢喜几天，人就这么没了。
那芸妹子在老媪的劝说下连啜泣着替钱大勇擦了身，几个力气大的年轻村户三两下便将尸身从里屋搬到院子空地里。
“呵。”
尸体甫一落地，素秋儿便躲在云沧澜身后偷瞧了眼，只这一眼，她连忙瞪大了双眼倒吸了口凉气，虽是没跟着那臭道士学到什么本领，可那尸身上满是青紫的斑痕，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怎么瞧都不是寻常死尸。
“师姐……”
何止是浑身青紫的斑痕，那尸首印堂发黑，嘴唇乌青，二十多岁的农户不说一身健硕，至少不像钱大勇这般消瘦，脸颊都凹了下去，云沧澜双眸微眯，她盯着那尸身脖颈处的咬痕瞧了片刻。
“这香闻着怎么有些怪……”素秋儿打心底里有些畏惧，她凑近云沧澜耳边轻声说着，“难道真被白眉臭道士算中了？”
听她提起师父白眉，云沧澜捏了捏袖口的几张道符，此次带着素秋儿下山，为的便是半年前轰动人族的狐妖伤人一案，半年前几位颇有威望的老道士联手，虽是将那千年狐妖困在了诛妖池中，可她拼死抵抗，终是让只狐崽子逃了出去。
那狐崽早已有了百年修为，正是快化形之时，保不齐死性不改，随它母亲般祸害人间，为此白眉老道这才派了她与素秋儿一齐下山，追拿狐崽。
此刻这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正跟那被困在诛妖池中的狐妖极其相似。
“老赵，大勇这死样怎的这般奇怪，像是……”男子站在云沧澜身前，他抬手捂着嘴巴悄声说着，“像是被妖怪吸光了精气一样。”
他身旁的壮汉飞快扫了眼伏在钱大勇身前嚎哭的芸娘，“可不是吗，大勇这媳妇是前几年庙里捡来的。”瞧着附近没人注意他俩，壮汉又低声说着，“自从娶了这媳妇，大勇这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药吃了一年又一年，也没见好转，虽说是前几年荒唐事干多了遭了报应，可我总觉着跟他媳妇有些干系。”
听着二人一句接着一句，云沧澜将目光落向院中嚎哭的女子，厚重的衣服下裹着丰腴身材，与刚生过孩子的寻常妇人并无二致，若说有何异常之处……
“咦，你们是谁？我怎么从没在村子里见过你们！”
刚还左一句右一句帮着芸娘商量着丧事的村户们闻声齐刷刷地望向藏在人群后的云沧澜二人，完全陌生的面孔突然出现在村子中，霎时间，村户们面色不虞。
村子里刚死了人，死的还有些不明不白，又凭空出现了两个面容艳丽姣好的少女，二人又都穿着整洁的素色道袍。
“狐狸……狐狸精！”老赵一个踉跄，忙拉着一旁男子往后退了数步，壮汉的话一出，周围的村户们无不四散开来，脸上神色或惊或惧，更有甚者，脱手扔了个火把过去。
“呸！你才是狐狸精。”火把掉在地上滚了几圈，素秋儿噘着嘴抬脚便踹灭了火，落了一地灰烬，“真真是没见识，难道妖还会带着桃木剑和寻妖符不成。”
她一面叉腰说着，一面朝着云沧澜努努嘴。
众人听了也渐渐回了神，先前宽慰芸娘的老媪拄着拐，细细瞧了眼二人。
这二人相貌皆是一顶一的昳丽，加之气质出尘，全然不似寻常女子，也难怪村户们会被惊到，老媪借着火光向前蹒跚了几步，“两位姑娘深夜来我钱家村所为何事啊？”
“老人家抱歉深夜叨扰，我与师妹是听从师父之命，行至此处寻那半年前逃出去的小狐妖。”
听得云沧澜清冷的话语，村户们不住窃窃私语，老赵连忙拍了拍一旁的男子肩头，当下也不顾忌仍嚎哭的芸娘，直言：“果真有狐妖！我就说吧。”
“莫胡说，两个半大女娃娃的话你也信……”
“我与师妹师从蓬莱山白眉道人，学的是‘除妖卫道’，方才瞧见那男子死状颇为蹊跷，似是被狐妖所伤，各位可否让我二人上前查探查探？”
云沧澜面上淡淡，语气和态度倒是温和，眸子低垂着，“狐妖狡诈奸滑，出手狠毒，若不将它速速拿下，来日恐怕还会有更多的百姓遭它毒手……”
“你莫在这唬人。”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跪在尸体旁的芸娘出声便将其打断。
芸娘双眼通红，抬手擦了擦泪水，漏出截雪白的手腕，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我夫君早有了心衰的迹象，五脏六腑郁结，来瞧的大夫也都说过就这几日的事了。”
“所以我们家早早就备下了做棺的木材，这是乡里乡亲都晓得的事，况且咱们钱家村也从没有闹过妖怪，哪来就狐妖了，姑娘不要唬我们才是，还是早些让我夫君安葬，让他投个好胎去吧。”
“芸妹子说的不错，前些日那木材还是我帮衬着一起挑的，错不了。”老媪跟着点点头，“钱家村离那妖域数十万里，莫说村上，就是镇里头也从没闹过什么狐妖猫妖的，姑娘也是好心，不过也不必再叨扰大勇了，还是早早葬下去，让他来世投个好人家吧！”
这老媪在村子里地位很是不错，原先还坚信有妖怪的老赵也噤了声不敢多言。
可越是说的得体越显得有几分古怪，在几人的掰扯下，狐妖奇香愈发的淡，几不可闻，云沧澜抬眸直视红着眼的芸娘，“得罪了。”
她敛气，脚尖点地，纵身一跃落在尸体旁，手掌微用力将芸娘推远，奇香越来越淡，若再不找到线索，极有可能又让这狐狸崽子逃走了。
“你！”芸娘被推开得猝不及防，几下踉跄便跌坐在地上，丰腴的身躯一下子撞在素秋儿腿上。
云沧澜此刻顾不得许多，撩起裙边蹲下身便仔细查探。
“沧澜师姐，可瞧出什么端倪？”见芸娘想要上前，一旁的素秋儿连忙拽住，也不知这芸娘怎的来的力气，险些被她挣脱开。
“放开我！”村户们见都是女子也不敢贸然上前拉开她们，更何况这钱大勇死状着实蹊跷，他们也想知道是为何。
芸娘啐了一口，用肘部不管不顾地向后捣去，力气大的素秋儿连连吃痛，不住催促着云沧澜。
“哈啊——”
素秋儿轻呼出声，浑身松了劲，原先被她桎梏在怀里的芸娘猛地冲到了云沧澜跟前，她摇了摇头，顾不得疼痛，忙朝着云沧澜：“师姐，小心！”
芸娘此刻发丝凌乱，面上愠怒，龇着嘴手里动作一气呵成，抢过一旁的火把直丢到钱大勇尸体上，炽热的油火接触到尸体迅速点燃。
云沧澜蹙了蹙眉，身躯向后急忙掠去，抬头的那一刻，原先狐妖奇香消失殆尽，火光后的芸娘朝她露出个诡异的笑。
难道她就是当年逃走的狐崽？
远瞧着月色下那猫儿身形敏捷，不一会儿窜到树丛中，惊起几片落叶。
素秋儿拢了拢袖口，深秋的夜晚颇有些凉意，她嘟囔着嘴悄睨了眼身旁的少女，思忖了片刻搓搓手道：“师姐，这儿虽有些冷清，可我瞧着也并无什么异常，要不我们今天就寻到这吧。”
被唤作师姐的少女不发一言，只低垂着头手中掐符步伐缓慢，见状素秋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寒风阵阵呼过，刺地她骨头生疼。
她原是个官宦人家的嫡小姐，抄家前也是娇生惯养着的，如今误打误撞跟了个臭道士不说，还被遣出来随着冷冰冰的师姐“除妖卫道”，饥餐露宿，好不可怜。
“沧澜师姐，秋儿冷。”素秋儿朝着手心呼了口热气，瞧身旁负剑的师姐不搭理她，忍不住又开了口，“秋儿可否先回……”
“救命啊——我家死人啦——快来人啊！”
还未等素秋儿说完，女子凄厉的哀嚎声登时间打破深夜静谧，先前窜入树丛中的狸猫儿似是受了惊，飞快地蹭过素秋儿腿边，一溜烟朝后隐去。
见此景，她深吸一口气收了娇气，几下碎步忙跟在沧澜身后，二人一路朝着哀嚎声处奔去。
“夫君，你就这般走了，让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虽是深夜子时过半，村户们一听到女子的哭喊，大都忙披衣服，抓起火把便朝着女子家赶来。
火光映照下，村户们大多顶着皱巴巴的眉头，面色难看。
“芸妹子，快莫哭咯，赶紧给你家汉子擦干净了，先收拾好葬下去，让他好早些上路。”说话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媪，佝偻着背敲了敲芸娘家的栅栏，“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事妹子你开口莫怕麻烦。”
“也是可怜啊，大勇年纪轻轻就去了，留下个芸妹子带着刚满月的娃儿，也不晓得咋办。”不知村户里谁先开了口，不一会儿大家便左一句右一句得聊起。
云沧澜就带着素秋儿混在人群后细细听着。
原来这刚死去的男人叫钱大勇，是钱家村的一个农户，今年不过二十来岁，前些年仗着舅爷爷是县官，很是不安分了段时日，这几年娶了妻倒是老实了不少，前不久刚生了大胖儿子，还没欢喜几天，人就这么没了。
那芸妹子在老媪的劝说下连啜泣着替钱大勇擦了身，几个力气大的年轻村户三两下便将尸身从里屋搬到院子空地里。
“呵。”
尸体甫一落地，素秋儿便躲在云沧澜身后偷瞧了眼，只这一眼，她连忙瞪大了双眼倒吸了口凉气，虽是没跟着那臭道士学到什么本领，可那尸身上满是青紫的斑痕，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怎么瞧都不是寻常死尸。
“师姐……”
何止是浑身青紫的斑痕，那尸首印堂发黑，嘴唇乌青，二十多岁的农户不说一身健硕，至少不像钱大勇这般消瘦，脸颊都凹了下去，云沧澜双眸微眯，她盯着那尸身脖颈处的咬痕瞧了片刻。
“这香闻着怎么有些怪……”素秋儿打心底里有些畏惧，她凑近云沧澜耳边轻声说着，“难道真被白眉臭道士算中了？”
听她提起师父白眉，云沧澜捏了捏袖口的几张道符，此次带着素秋儿下山，为的便是半年前轰动人族的狐妖伤人一案，半年前几位颇有威望的老道士联手，虽是将那千年狐妖困在了诛妖池中，可她拼死抵抗，终是让只狐崽子逃了出去。
那狐崽早已有了百年修为，正是快化形之时，保不齐死性不改，随它母亲般祸害人间，为此白眉老道这才派了她与素秋儿一齐下山，追拿狐崽。
此刻这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正跟那被困在诛妖池中的狐妖极其相似。
“老赵，大勇这死样怎的这般奇怪，像是……”男子站在云沧澜身前，他抬手捂着嘴巴悄声说着，“像是被妖怪吸光了精气一样。”
他身旁的壮汉飞快扫了眼伏在钱大勇身前嚎哭的芸娘，“可不是吗，大勇这媳妇是前几年庙里捡来的。”瞧着附近没人注意他俩，壮汉又低声说着，“自从娶了这媳妇，大勇这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药吃了一年又一年，也没见好转，虽说是前几年荒唐事干多了遭了报应，可我总觉着跟他媳妇有些干系。”
听着二人一句接着一句，云沧澜将目光落向院中嚎哭的女子，厚重的衣服下裹着丰腴身材，与刚生过孩子的寻常妇人并无二致，若说有何异常之处……
“咦，你们是谁？我怎么从没在村子里见过你们！”
刚还左一句右一句帮着芸娘商量着丧事的村户们闻声齐刷刷地望向藏在人群后的云沧澜二人，完全陌生的面孔突然出现在村子中，霎时间，村户们面色不虞。
村子里刚死了人，死的还有些不明不白，又凭空出现了两个面容艳丽姣好的少女，二人又都穿着整洁的素色道袍。
“狐狸……狐狸精！”老赵一个踉跄，忙拉着一旁男子往后退了数步，壮汉的话一出，周围的村户们无不四散开来，脸上神色或惊或惧，更有甚者，脱手扔了个火把过去。
“呸！你才是狐狸精。”火把掉在地上滚了几圈，素秋儿噘着嘴抬脚便踹灭了火，落了一地灰烬，“真真是没见识，难道妖还会带着桃木剑和寻妖符不成。”
她一面叉腰说着，一面朝着云沧澜努努嘴。
众人听了也渐渐回了神，先前宽慰芸娘的老媪拄着拐，细细瞧了眼二人。
这二人相貌皆是一顶一的昳丽，加之气质出尘，全然不似寻常女子，也难怪村户们会被惊到，老媪借着火光向前蹒跚了几步，“两位姑娘深夜来我钱家村所为何事啊？”
“老人家抱歉深夜叨扰，我与师妹是听从师父之命，行至此处寻那半年前逃出去的小狐妖。”
听得云沧澜清冷的话语，村户们不住窃窃私语，老赵连忙拍了拍一旁的男子肩头，当下也不顾忌仍嚎哭的芸娘，直言：“果真有狐妖！我就说吧。”
“莫胡说，两个半大女娃娃的话你也信……”
“我与师妹师从蓬莱山白眉道人，学的是‘除妖卫道’，方才瞧见那男子死状颇为蹊跷，似是被狐妖所伤，各位可否让我二人上前查探查探？”
云沧澜面上淡淡，语气和态度倒是温和，眸子低垂着，“狐妖狡诈奸滑，出手狠毒，若不将它速速拿下，来日恐怕还会有更多的百姓遭它毒手……”
“你莫在这唬人。”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跪在尸体旁的芸娘出声便将其打断。
芸娘双眼通红，抬手擦了擦泪水，漏出截雪白的手腕，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我夫君早有了心衰的迹象，五脏六腑郁结，来瞧的大夫也都说过就这几日的事了。”
“所以我们家早早就备下了做棺的木材，这是乡里乡亲都晓得的事，况且咱们钱家村也从没有闹过妖怪，哪来就狐妖了，姑娘不要唬我们才是，还是早些让我夫君安葬，让他投个好胎去吧。”
“芸妹子说的不错，前些日那木材还是我帮衬着一起挑的，错不了。”老媪跟着点点头，“钱家村离那妖域数十万里，莫说村上，就是镇里头也从没闹过什么狐妖猫妖的，姑娘也是好心，不过也不必再叨扰大勇了，还是早早葬下去，让他来世投个好人家吧！”
这老媪在村子里地位很是不错，原先还坚信有妖怪的老赵也噤了声不敢多言。
可越是说的得体越显得有几分古怪，在几人的掰扯下，狐妖奇香愈发的淡，几不可闻，云沧澜抬眸直视红着眼的芸娘，“得罪了。”
她敛气，脚尖点地，纵身一跃落在尸体旁，手掌微用力将芸娘推远，奇香越来越淡，若再不找到线索，极有可能又让这狐狸崽子逃走了。
“你！”芸娘被推开得猝不及防，几下踉跄便跌坐在地上，丰腴的身躯一下子撞在素秋儿腿上。
云沧澜此刻顾不得许多，撩起裙边蹲下身便仔细查探。
“沧澜师姐，可瞧出什么端倪？”见芸娘想要上前，一旁的素秋儿连忙拽住，也不知这芸娘怎的来的力气，险些被她挣脱开。
“放开我！”村户们见都是女子也不敢贸然上前拉开她们，更何况这钱大勇死状着实蹊跷，他们也想知道是为何。
芸娘啐了一口，用肘部不管不顾地向后捣去，力气大的素秋儿连连吃痛，不住催促着云沧澜。
“哈啊——”
素秋儿轻呼出声，浑身松了劲，原先被她桎梏在怀里的芸娘猛地冲到了云沧澜跟前，她摇了摇头，顾不得疼痛，忙朝着云沧澜：“师姐，小心！”
芸娘此刻发丝凌乱，面上愠怒，龇着嘴手里动作一气呵成，抢过一旁的火把直丢到钱大勇尸体上，炽热的油火接触到尸体迅速点燃。
云沧澜蹙了蹙眉，身躯向后急忙掠去，抬头的那一刻，原先狐妖奇香消失殆尽，火光后的芸娘朝她露出个诡异的笑。
难道她就是当年逃走的狐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