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筝立刻挣扎起来:

    你干嘛?!

    你别动!陈现山闷哼地说:你动一下我就想吐……

    刘筝不敢动了……

    可是!她急道:我这样压着你你会更不舒服——

    不会!他更紧的把刘筝抱住:我想这样抱着你已经很久!他的热气阵阵扑到刘筝的脸上:不要离开我,刘筝,你不理我的每一天,我都在受折磨……

    刘筝惊呆了——

    他的声音,竟然在哽咽!

    一个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人,就连受伤流血也不吭一声的人,此刻,却在她的耳边倾诉他的柔情与悔恨……

    这究竟是真是假?

    是他的醉话?还是酒后吐真言?

    但不管怎样,刘筝都为之心动了。

    刘筝静静趴住不动。

    事实上,像这样紧紧地贴着他,耳边可以听见他咚咚的心跳,身体可以感受到他暖暖的温度,又何尝不是刘筝的渴望呢?怪只怪陈现山的臭脾气!又时常做出让刘筝难以理解和生气的事!不然,她又怎么不想和他好好相处呢!也不知他心底到底藏着怎样的苦处……

    陈现山,刘筝轻轻开口:你刚说的那个秀秀,到底是——

    陈现山突然把她推开!然后跳起身冲出了房间——

    刘筝赶忙追过去,一到卫生间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出的剧烈呕吐的声音——

    刘筝急忙拍门:

    陈现山!你没事吧?!

    总算等到陈现山出来,一看他的脸,刘筝急道:

    你又吐血了?让我进去看看——

    他把刘筝拦住:

    没事,不用看。

    还说没事?!你嘴角有血啊!

    他拿手背擦了一下,笑道:一点点而已。

    刘筝心痛不已:

    陈现山,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明明不能喝酒,为什么还要喝!明明不爱我,为什么又要这样考验我?难道我是你的玩具吗——

    我爱你。

    刘筝愣住:你说什么?

    我爱你,但是——他垂下眼皮、又摇摇头说:我知道我不配。

    他抱住肚子转身往回走:

    回去吧,他说:谢谢你送我回家。

    刘筝没有走,尽管心里很气,她却无法撇下这样的陈现山不理,尤其是后来,她还在陈现山的床头柜上看到了一大堆的药——

    除了他惯常吃的各种胃药、止疼药,更多的是各式各样止咳的药——

    难怪最近老听到他咳嗽,难道是上次感冒了还没好?

    刘筝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那些药,胶囊也有,糖浆也有,西药也有,中成药也有!药吃得这么杂、怎么能行呢!太乱来了!

    咳咳!咳咳咳咳!

    床上的陈现山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刘筝坐到床边,拿手替他抚胸,渐渐咳定后他又睡过去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谁不想过幸福平安的生活?”

    空荡的四壁,回响着陈现山的声音。

    刘筝轻轻叹气。

    陈现山,如果我们能撇下身边这堆破事就好了,不管去哪里,我都愿意和你一起简单的生活,我会好好照顾你,调养好你的脾胃,再也不让你受一点病痛的折磨。

    翌日一早,陈现山醒了。

    他睁开眼、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他来到往日冰冷的厨房,惊讶地看见刘筝正在烟气腾腾的灶台前挥舞锅铲。

    刘筝,你还在这里?

    刘筝头也没回道:

    快去洗脸刷牙!马上可以开饭了!

    屋里的窗帘全打开了,温暖的阳光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

    刘筝把做好的饭菜一一摆在了餐桌上。

    有煮得粘乎乎的粥、煎得黄澄澄的蛋、炒得绿油油的菜——

    洗漱完毕回来的陈现山愣在餐桌前:

    刘筝,你是会变魔术吗?我家冰箱可没有这么多好吃的!

    刘筝笑道:

    对!我就是会变魔术,你今天才知道除了护工之外我还是一个魔术师吗?

    见陈现山还愣着,她一把拽着他坐下:

    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哦!陈现山接过刘筝递来的筷子,却仍未动手。

    怎么了?刘筝问:嫌我做的不好吃?没胃口?

    不是不是!他慌忙摇头:是太好吃了,一时间,不知该从哪儿下手……

    刘筝笑得很开心,她端起蜂蜜水递过来:

    你昨晚喝过酒,先喝杯蜂蜜水解解酒吧!

    陈现山满脸感动:

    刘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明明可以不用管我的——

    刘筝道:

    我是不想管你!可惜我有职业病,等你病好了,我自然就不管了。

    陈现山嘻嘻一笑:

    那我希望我的病永远也不会好。

    他一仰脖、把蜂蜜水一饮而尽。

    饭后,刘筝指着床头柜的一堆药问陈现山:

    这些止咳药是你自己在药店买的、还是医生给你开的?吃了多久?有没有效?

    陈现山道:有一点效吧,刘筝,今天天气很好,不如我们——

    你昨晚咳得很厉害,刘筝一脸严肃道:我感觉你不是上呼吸道而是下呼吸道有感染,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吧……

    要是肺部感染那可不是开玩——

    话没说完,陈现山把刘筝抱住了。

    他凑在刘筝的耳边吃吃地笑着说:

    刘筝,你这么关心我,说明你还是在乎我、喜欢我的,是不是?

    不是!

    刘筝推开他。

    但他抱得更紧了。

    抱了会儿,他又放松了怀抱,然后慢慢地朝刘筝吻了过来……

    刘筝如坠雾里,浑身轻飘飘的,像置身于甜甜柔柔的棉花糖城堡里。

    耳边又轻轻响起陈现山的坏笑:

    完蛋!这下连咳嗽也要被我传染了……

    刘筝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一阵心酸。

    她定定地望住他说:

    你想多了,我身体强壮得很!上次感冒不也没传给我?

    哦?!陈现山挑起眉笑:看来你很喜欢我吻你嘛,那我们再来一次——

    不要!刘筝涨红着脸要推开他——

    嗡嗡嗡。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陈现山一脸不情愿地放开刘筝、接起电话:

    是我,什么事?

    尽管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也发现他的脸色正在急速变坏——

    发生什么事了?刘筝问。

    他表情有些扭曲:

    诗婷说,她找到翁华伟了,不过——

    不过什么?

    他出事了。

    刘筝和陈现山迅速上车、赶往医院。

    路上,刘筝听陈现山说明了翁华伟目前的状况——

    他在出租屋与人发生争执,过程中身中数刀,已送附近医院抢救。

    可有生命危险?

    不知。诗婷说,她赶到出租屋时,发现现场血量惊人,翁华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凶手呢?当场抓到了吗?

    陈现山摇摇头:逃走了。

    刘筝忧心忡忡,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翁诗伟打来的。

    陈现山要她暂时对诗伟保密。

    他与他大哥一向感情深厚,现在情况未明,无谓让他凭空烦恼。

    刘筝点头:我知道。她接起电话,尽量用轻快的语气告诉他自己很快回去。

    诗伟在电话那头天真地笑:

    你没事就好!醒来没看到你,担心是我昨天话说太重惹你生气。没事了,一会儿复健我一个人去就行!你趁天气好多在外面走走再回来吧!

    刘筝收起电话,看到陈现山又把手顶在胃上。

    怎么?又胃疼?

    没事,他很快把手拿开:可能刚才走得太急,胃有点点抽筋,没事的。

    刘筝叫他停车,换她来开。

    总算赶到医院,来到急救室门口,却没看到诗婷。

    打电话给她,才知她早已回了公司。

    电话中,她语气冰冷地交待陈现山:

    是死是活,给我消息就成,其他事你来搞定。

    刘筝气她凉薄:

    好歹也是她哥,这么危险的情况,她竟管自己走了?现场连一个帮忙的人也没留下?

    陈现山看见护士出来,赶忙上前询问——

    还在抢救,请耐心等等!

    刘筝上前、拉他在长椅上坐下。

    等了将有两小时后,医生出来,宣布伤者失血过多、抢救不治。

    我们尽力了,请家属节哀顺变。

    医院门口,人山人海。光看人数,与菜市场无异,但其中弥漫的阴沉、劳碌与焦虑的气氛,却与菜市场中那人人叫卖、用力砍价的热闹鲜活天差地别。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了。

    我回去后、该怎么跟诗伟说呢?

    两眼盯在轻飘飘地掉在车前窗上的一片落叶上,刘筝茫然地问。

    陈现山剥开手上的药板,挖了两颗药丢进了嘴里——

    你不用说,我来!

    随即,他发动了车子。

    回到医院,正好碰到诗伟刚做完复健、由医生送他回来。

    见刘筝和陈现山一起出现,他笑道:

    哦!原来你们俩在一起!

    刘筝默默地跑过去接过轮椅、推他进病房。

    把诗伟在床上安顿好后,刘筝去打水准备给他洗脸。

    刚做完运动的诗伟脸红扑扑的,他兴奋地问陈现山他们打哪儿来——

    今天天气这么好!早知道你跟刘筝在一起,我就交待你带她去哪里好好玩玩了!最近她一直照顾我、实在太辛苦了——

    陈现山一脸沉重地看着他说:

    诗伟,有个消息,我要告诉你。

    刘筝端着脸盆进来,在原地停住了脚步。

    诗伟来回瞧了瞧这两人,笑道:

    什么消息啊?很恐怖的吗?不然你俩干嘛这种脸?没事的,虽然我身体不怎么样,但胆子一直挺大的!你说吧,我不怕!

    刘筝紧张地与陈现山对视了一眼。

    陈现山走去把诗伟的双手紧紧握住:

    诗婷找到你哥了。

    啊?!这是好事啊!!!诗伟大笑起来:他在哪儿?他好吗?你有没有叫他回来看我?你有没有告诉他,只要他回来,我保证能让父亲原谅他!你有没有这样说嘛!

    刘筝走进来放下脸盆,她同陈现山一起紧紧握住了诗伟的手。

    诗伟笑不出来了。

    是不是,他的声音颤抖了,是不是我哥出事了?

    陈现山点了点头。

    翁华伟被人捅伤,送医后伤势过重,没能抢救过来。

    刘筝含着泪对诗伟说:

    诗伟,你不要太难过,你一定要保重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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