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修复镇魂珠一事并不难办，最初的三个月里，九歌每日随手便可抓上百只恶灵入镇魂珠，但珠内毫无波澜，并无被修复的趋势。
直到她另外集齐两颗镇魂珠后，将其内恶灵直接灌入那颗破损的魂珠里，才发觉裂痕少了些。
时过半载，恶灵与裂痕越来越少，眨眼间又到了七月，暮色沉沉。
春台茶楼内说书声引人入胜，隔壁雅间却照旧被结界笼罩，隔绝了外界所有声音。
九歌端坐其中，将那颗镇魂珠对准光线，看着里面纠缠吞噬的幽幽恶灵。
被制成各式各样手链的防灾法器任由主人丢在桌上，看也不看。
“怎么了？”
白源来时便见一桌的防灾法器，看着九歌一脸不悦，斟酌道：“可是不喜欢这些样式？”
九歌霉运缠身，白源为她找来仙家用过的防灾法器。
那时九歌掂着沉甸甸的法器，满心欢喜问他：“你从何处寻来这么多？”
白源温和道：“自是来历分明，每一件防灾效用大多相似，你挑一件好看的随身换着带。”
但现在那些法器皆被扔在桌上，九歌也不再欢喜。她放下那颗无底洞般的镇魂珠，轻声道：“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白源微微诧异，目光落在那颗镇魂珠上，坦然道：“这颗镇魂珠确实有些棘手。”
“只是棘手？”
九歌挑眉看着他。
那颗镇魂珠若非有意被魂体诱导失控，她便不会捏碎。
她本想不出白源骗她的理由，可前几日暗中留意白源动静时，终于在被她霉运引来的蛇妖伤人案中，被妖冥使的阴帅告知，白源最近的功绩皆是大涨，且都与自己有关。
她竟不知自己的霉运有朝一日会令人前途无量！
这半年多来，白源常与她来此处说起案情，观百态人生，她逐渐明白冥界与人间的不公。
当初白源能从十殿阎王那里保下她时，她便知白源能力不止于判官。
冥界乌烟瘴气，其内徇私枉法之事不在少数，白源作为其中清流，肯真正替冤假错案寻理，免不了被人排挤打压。
靠她的霉运挣得些许功绩，也确实独属冥界一份。
但没了白源，顶上来的未必比白源更好。
“确实棘手。”她压下不悦，含笑着戴回一条手链，将那颗镇魂珠收好后，在白源急欲解释的灼灼目光下，冷静道，“我自己待会儿。”
说罢，她骤然消失在雅间。白源跟上几步又停下，一旁忽现的黑影低声道：“要跟吗？”
白源蹙眉：“我会去。”他回头看向桌上余下的法器，神情不明，“有妖冥使的阴帅找过她了？”
黑影道：“是。恐怕那件事，也是他们告诉九歌姑娘的。”
冥界内不喜他的人太多，误打误撞以九歌霉运涨功绩之事发生过两次后，他便着手寻来防灾法器为她驱灾，避开冥界的视线。
不曾想那些人竟还是注意到九歌，挑拨离间下想利用九歌的霉运升官。
白源目光凌厉，道：“找出来，拔了它。”
“是。”
一座被雨水浇灭火势的私宅里，悬在屋檐的雨声清脆地滴落。
“九歌姑娘，您要找的骨头，就在地下。”刚被还魂的年轻女子周瞳哑声说。
九歌并不应声，琥珀色的双眸直直看着眼前被还魂的周瞳，言语寡淡：“若你耍花样，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后悔。”
周瞳满身伤口，脸又被烧焦，只有眼睛里的惶恐看得出她此刻的紧张，“您冒着被白判发现的风险替我还魂，许我完成未了心愿，我自不会骗你。”
替恶灵还魂需冥界定夺，九歌不是冥界中人，但与冥界判官相熟。此举已然是对不住那位判官朋友了，却也表明了她的诚意。
周瞳继续道：“那骨头我虽不曾见过，但我从吸收的恶灵记忆中得知，那些修士将被猎的神兽剜骨藏于此地，试图炼化以助飞升。”
按理来说，她这样的强大恶灵完全可以逼迫修士替她还魂，却选了修为并不高的九歌。
她攥着早已不成样子的衣角，低下头，“况且，我听说失去骨头的神兽，可以感应到自己的那部分，您若是……”
她话未说完，九歌抬手示意她安静。
空荡的废墟里除却耳畔的雨滴声，细微的共鸣声令九歌呼吸一颤，但她很快掩下激动之色，漠然道：“带路。”
她并非真要与冥界反着来，只是心中烦闷时遇见恶灵主动寻她，她便借此机会让恶灵替她寻骨。
她知道周瞳居心叵测，所以她在还魂咒上做了手脚，一旦有不测，还魂咒即刻转为往生咒，本着找不到骨头也好除了这恶灵的念头，她倒没什么惧意。
周瞳闻言一喜，调用怨力轻手轻脚移开地上的堆积物品，正要清空地面时，九歌忽然摁住她的动作，敏锐的危机令她终于察觉周瞳的异样。
“先等等！”
但周瞳的动作已经足够阵法启动！
那地面没有开启暗道的阵法，而是一道束缚法力的阵法！
九歌猛地看向周瞳额前突然出现的豆大印记。
“好一个恶灵反噬！”
话音一落，废墟陡然崩裂！地面宛如张开了巨口，九歌来不及撕开空间转移，身体骤然失重，瞬间被无数黑暗淹没！
轰隆一声，地面重新合拢之际，一道玄色身影跳下，直到彻底合上，似从未打开过。
冷，带着潮湿的水汽侵入皮肤时，九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昏暗中难辨方位，但神兽耳目不受阻碍。
地上寒意彻骨，外围砖砌封锁，唯有细孔流通，铁链融铸下，四四方方的牢笼附着阵法，将她困在其中——地牢。
“早就听闻上位面来了个身份不一般的神兽，被好好藏了半年之久，如今看来，”一个声音阴恻恻地在她四周回响，像是在打量，“修为虽低，但筋骨血肉实为上乘，吃一口便可飞升了！那位实力最弱的判官竟不曾动你，搏他的前程么？”
这是个极会说话的恶灵，她正是因搏前程跟白源闹脾气出来的。
九歌挣了挣束缚她的禁制，发现所剩不多的修为被压制得纹丝不动，好在她带的法器够多，于是漫不经心道：“利用那姑娘哄我来此，你可想过后果？”
被操控的周瞳已经形同傀儡般立在角落，身上的往生咒竟然生生被恶灵之力冲散。
九歌暗暗蹙眉，这恶灵倒还有点本事，收进镇魂珠想必修复缺口更快！
恶灵主使见她强撑，笑道：“那判官不在，还有谁救得了你？就算他来了，也逃不出我的禁制！”
她常与冥界判官出入，这恶灵多半是以为她现如今的靠山是冥界判官！
九歌嗤笑道：“恶灵反噬那么明显，你觉得我明知有诈，为何还要涉险入局？”
她周身的法器在其召唤下，蓄势待发。
“难道是你与那判官里应外合？”恶灵果真四下巡视，不待它折返，一道金色的锤状结界狠狠将其敲在墙上！
“你的修为分明被压制了——”黑暗里发出一声咆哮，“我要撕了你——”
被锤散的恶灵不及重新汇拢，又被数道结界拍飞！
九歌握着传输法力的法器，快速结印，控制着结界毫不手软！
力道之大令墙壁被凿出个洞！流银般的月色陡然穿下来，让九歌下意识闭了眼。然而就在此刻，被砸散的恶灵迅速聚集，裹挟着阴森森的气息朝她袭来！
九歌正欲再次结印护着自己，不料被控制的周瞳将她的法器踹开，结界倏地散去！
近在咫尺的阴邪之风已然躲不过去了！
九歌眼睁睁看着恶灵即将穿透自己的身躯，正要解开封印，眼前忽然一闪，黑色长刀飞舞着斩断恶灵攻向，同时一道冷冽的声音落下。
“谁说我不在？”
随即九歌只觉腰间一紧，阵法爆开的一瞬被人带出地牢！
熟悉的清香自鼻间传来。
坚硬的胸膛磕得脸生疼，视野里的月色铺满，九歌迎着流银般的光线透过飞扬的墨发，只看得见他染着月色的鼻梁。
见白源神色担忧地看着她，九歌还记着那方才的搏前程之言，在确认法力可以重新运转后，说：“你别插手。”
白源凝眉要说些什么，九歌却已然召回被踹丢的法器，准备报恶灵在地牢戳她心窝的仇。
“你们果真狼狈为奸！”恶灵尖锐狂怒！
九歌眼皮微抽——这没文化的恶灵！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九歌不确定地抬头看去，玄金色衣衫的青年却已松开揽她的手，持刀而立，微微侧身，十分配合地摊手表示不插手。
九歌果真操纵着结界直直将那恶灵锤得稀碎，眨眼间还嚣张的恶灵来不及聚拢，又被九歌手心托着的镇魂珠一口吞掉。随后它摇摇晃晃，似大快朵颐般落回九歌的手心。
至此，恶灵终结。
“不用谢！”她语调轻快，似在提醒借她涨功绩之事。
白源看向那颗珠子，对九歌道：“我没有用你搏前程。蛇妖案是……”
“我知道。妖冥使故意编给我听的。”九歌面不改色道，“想拿我搏前程的是他们。”
“那你为何还扔下那些防灾的法器？”
当然是引恶灵替她寻骨！
九歌嘴上却说：“骗我还不许我生气了吗？”她摘下那串防灾的手链扔给他，“这个也还你。”
白源知她此言才是消气，便笑着接下，又拿出新的要给她戴上，“镇魂珠一事确实有隐情，过几日告诉你。”
他视线下滑，笑意凝滞，骨节分明的手指捞起九歌被踹伤的手背，蹙眉，“谁做的？”
九歌这才想起背着冥界把恶灵还魂的姑娘就在附近，正要将白源引开，只听嘭的一声，砖头堆叠的声音将他们的注意力调转。
那被埋在废墟里的周瞳已经慢吞吞爬起，睁着无辜的双眼望向他们。
四下一片静寂。
现在把周瞳塞回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他握着对方指尖的手不禁捏紧，漆如点墨的双眸微微一凝，语气幽幽，“正好缺了私自还魂的案子，多谢！”
九歌倏地收回手，琥珀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十分的真诚，“这个不行，我可以解释。”
直到她另外集齐两颗镇魂珠后，将其内恶灵直接灌入那颗破损的魂珠里，才发觉裂痕少了些。
时过半载，恶灵与裂痕越来越少，眨眼间又到了七月，暮色沉沉。
春台茶楼内说书声引人入胜，隔壁雅间却照旧被结界笼罩，隔绝了外界所有声音。
九歌端坐其中，将那颗镇魂珠对准光线，看着里面纠缠吞噬的幽幽恶灵。
被制成各式各样手链的防灾法器任由主人丢在桌上，看也不看。
“怎么了？”
白源来时便见一桌的防灾法器，看着九歌一脸不悦，斟酌道：“可是不喜欢这些样式？”
九歌霉运缠身，白源为她找来仙家用过的防灾法器。
那时九歌掂着沉甸甸的法器，满心欢喜问他：“你从何处寻来这么多？”
白源温和道：“自是来历分明，每一件防灾效用大多相似，你挑一件好看的随身换着带。”
但现在那些法器皆被扔在桌上，九歌也不再欢喜。她放下那颗无底洞般的镇魂珠，轻声道：“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白源微微诧异，目光落在那颗镇魂珠上，坦然道：“这颗镇魂珠确实有些棘手。”
“只是棘手？”
九歌挑眉看着他。
那颗镇魂珠若非有意被魂体诱导失控，她便不会捏碎。
她本想不出白源骗她的理由，可前几日暗中留意白源动静时，终于在被她霉运引来的蛇妖伤人案中，被妖冥使的阴帅告知，白源最近的功绩皆是大涨，且都与自己有关。
她竟不知自己的霉运有朝一日会令人前途无量！
这半年多来，白源常与她来此处说起案情，观百态人生，她逐渐明白冥界与人间的不公。
当初白源能从十殿阎王那里保下她时，她便知白源能力不止于判官。
冥界乌烟瘴气，其内徇私枉法之事不在少数，白源作为其中清流，肯真正替冤假错案寻理，免不了被人排挤打压。
靠她的霉运挣得些许功绩，也确实独属冥界一份。
但没了白源，顶上来的未必比白源更好。
“确实棘手。”她压下不悦，含笑着戴回一条手链，将那颗镇魂珠收好后，在白源急欲解释的灼灼目光下，冷静道，“我自己待会儿。”
说罢，她骤然消失在雅间。白源跟上几步又停下，一旁忽现的黑影低声道：“要跟吗？”
白源蹙眉：“我会去。”他回头看向桌上余下的法器，神情不明，“有妖冥使的阴帅找过她了？”
黑影道：“是。恐怕那件事，也是他们告诉九歌姑娘的。”
冥界内不喜他的人太多，误打误撞以九歌霉运涨功绩之事发生过两次后，他便着手寻来防灾法器为她驱灾，避开冥界的视线。
不曾想那些人竟还是注意到九歌，挑拨离间下想利用九歌的霉运升官。
白源目光凌厉，道：“找出来，拔了它。”
“是。”
一座被雨水浇灭火势的私宅里，悬在屋檐的雨声清脆地滴落。
“九歌姑娘，您要找的骨头，就在地下。”刚被还魂的年轻女子周瞳哑声说。
九歌并不应声，琥珀色的双眸直直看着眼前被还魂的周瞳，言语寡淡：“若你耍花样，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后悔。”
周瞳满身伤口，脸又被烧焦，只有眼睛里的惶恐看得出她此刻的紧张，“您冒着被白判发现的风险替我还魂，许我完成未了心愿，我自不会骗你。”
替恶灵还魂需冥界定夺，九歌不是冥界中人，但与冥界判官相熟。此举已然是对不住那位判官朋友了，却也表明了她的诚意。
周瞳继续道：“那骨头我虽不曾见过，但我从吸收的恶灵记忆中得知，那些修士将被猎的神兽剜骨藏于此地，试图炼化以助飞升。”
按理来说，她这样的强大恶灵完全可以逼迫修士替她还魂，却选了修为并不高的九歌。
她攥着早已不成样子的衣角，低下头，“况且，我听说失去骨头的神兽，可以感应到自己的那部分，您若是……”
她话未说完，九歌抬手示意她安静。
空荡的废墟里除却耳畔的雨滴声，细微的共鸣声令九歌呼吸一颤，但她很快掩下激动之色，漠然道：“带路。”
她并非真要与冥界反着来，只是心中烦闷时遇见恶灵主动寻她，她便借此机会让恶灵替她寻骨。
她知道周瞳居心叵测，所以她在还魂咒上做了手脚，一旦有不测，还魂咒即刻转为往生咒，本着找不到骨头也好除了这恶灵的念头，她倒没什么惧意。
周瞳闻言一喜，调用怨力轻手轻脚移开地上的堆积物品，正要清空地面时，九歌忽然摁住她的动作，敏锐的危机令她终于察觉周瞳的异样。
“先等等！”
但周瞳的动作已经足够阵法启动！
那地面没有开启暗道的阵法，而是一道束缚法力的阵法！
九歌猛地看向周瞳额前突然出现的豆大印记。
“好一个恶灵反噬！”
话音一落，废墟陡然崩裂！地面宛如张开了巨口，九歌来不及撕开空间转移，身体骤然失重，瞬间被无数黑暗淹没！
轰隆一声，地面重新合拢之际，一道玄色身影跳下，直到彻底合上，似从未打开过。
冷，带着潮湿的水汽侵入皮肤时，九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昏暗中难辨方位，但神兽耳目不受阻碍。
地上寒意彻骨，外围砖砌封锁，唯有细孔流通，铁链融铸下，四四方方的牢笼附着阵法，将她困在其中——地牢。
“早就听闻上位面来了个身份不一般的神兽，被好好藏了半年之久，如今看来，”一个声音阴恻恻地在她四周回响，像是在打量，“修为虽低，但筋骨血肉实为上乘，吃一口便可飞升了！那位实力最弱的判官竟不曾动你，搏他的前程么？”
这是个极会说话的恶灵，她正是因搏前程跟白源闹脾气出来的。
九歌挣了挣束缚她的禁制，发现所剩不多的修为被压制得纹丝不动，好在她带的法器够多，于是漫不经心道：“利用那姑娘哄我来此，你可想过后果？”
被操控的周瞳已经形同傀儡般立在角落，身上的往生咒竟然生生被恶灵之力冲散。
九歌暗暗蹙眉，这恶灵倒还有点本事，收进镇魂珠想必修复缺口更快！
恶灵主使见她强撑，笑道：“那判官不在，还有谁救得了你？就算他来了，也逃不出我的禁制！”
她常与冥界判官出入，这恶灵多半是以为她现如今的靠山是冥界判官！
九歌嗤笑道：“恶灵反噬那么明显，你觉得我明知有诈，为何还要涉险入局？”
她周身的法器在其召唤下，蓄势待发。
“难道是你与那判官里应外合？”恶灵果真四下巡视，不待它折返，一道金色的锤状结界狠狠将其敲在墙上！
“你的修为分明被压制了——”黑暗里发出一声咆哮，“我要撕了你——”
被锤散的恶灵不及重新汇拢，又被数道结界拍飞！
九歌握着传输法力的法器，快速结印，控制着结界毫不手软！
力道之大令墙壁被凿出个洞！流银般的月色陡然穿下来，让九歌下意识闭了眼。然而就在此刻，被砸散的恶灵迅速聚集，裹挟着阴森森的气息朝她袭来！
九歌正欲再次结印护着自己，不料被控制的周瞳将她的法器踹开，结界倏地散去！
近在咫尺的阴邪之风已然躲不过去了！
九歌眼睁睁看着恶灵即将穿透自己的身躯，正要解开封印，眼前忽然一闪，黑色长刀飞舞着斩断恶灵攻向，同时一道冷冽的声音落下。
“谁说我不在？”
随即九歌只觉腰间一紧，阵法爆开的一瞬被人带出地牢！
熟悉的清香自鼻间传来。
坚硬的胸膛磕得脸生疼，视野里的月色铺满，九歌迎着流银般的光线透过飞扬的墨发，只看得见他染着月色的鼻梁。
见白源神色担忧地看着她，九歌还记着那方才的搏前程之言，在确认法力可以重新运转后，说：“你别插手。”
白源凝眉要说些什么，九歌却已然召回被踹丢的法器，准备报恶灵在地牢戳她心窝的仇。
“你们果真狼狈为奸！”恶灵尖锐狂怒！
九歌眼皮微抽——这没文化的恶灵！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九歌不确定地抬头看去，玄金色衣衫的青年却已松开揽她的手，持刀而立，微微侧身，十分配合地摊手表示不插手。
九歌果真操纵着结界直直将那恶灵锤得稀碎，眨眼间还嚣张的恶灵来不及聚拢，又被九歌手心托着的镇魂珠一口吞掉。随后它摇摇晃晃，似大快朵颐般落回九歌的手心。
至此，恶灵终结。
“不用谢！”她语调轻快，似在提醒借她涨功绩之事。
白源看向那颗珠子，对九歌道：“我没有用你搏前程。蛇妖案是……”
“我知道。妖冥使故意编给我听的。”九歌面不改色道，“想拿我搏前程的是他们。”
“那你为何还扔下那些防灾的法器？”
当然是引恶灵替她寻骨！
九歌嘴上却说：“骗我还不许我生气了吗？”她摘下那串防灾的手链扔给他，“这个也还你。”
白源知她此言才是消气，便笑着接下，又拿出新的要给她戴上，“镇魂珠一事确实有隐情，过几日告诉你。”
他视线下滑，笑意凝滞，骨节分明的手指捞起九歌被踹伤的手背，蹙眉，“谁做的？”
九歌这才想起背着冥界把恶灵还魂的姑娘就在附近，正要将白源引开，只听嘭的一声，砖头堆叠的声音将他们的注意力调转。
那被埋在废墟里的周瞳已经慢吞吞爬起，睁着无辜的双眼望向他们。
四下一片静寂。
现在把周瞳塞回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他握着对方指尖的手不禁捏紧，漆如点墨的双眸微微一凝，语气幽幽，“正好缺了私自还魂的案子，多谢！”
九歌倏地收回手，琥珀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十分的真诚，“这个不行，我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