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她言语真诚，早没了春台茶楼的凌厉，可转头看向周瞳时顿然语塞。
周瞳身上的往生咒早已不见，只剩下出自她手的还魂咒，寻骨一事又是她私下做的，不好将此事告知白源。
她迎着白源那期待的神情，艰涩地说：“这个不行。”
但还魂一事她实在无法坦白。
方才还有理有据的九歌头一次体会了一把哑巴吃黄连的滋味。
可怜周瞳刚还魂就被冥界判官抓个正行，被恶灵控制拉她入地牢时她是真不知情，但的确算是骗了九歌。
眼下见九歌为难，又瞧这位判官好说话，她便主动将事情揽了下来。“请判官大人恕罪！我自知罪孽深重，网罗罪证助纣为虐，致数人枉死，引无数恶灵进金陵作乱。
“如今报应不爽，身死后又贪念前尘，央求九歌姑娘让我如愿后进镇魂珠。今夜私宅无辜之人因我而死，本该魂飞魄散，不得好死。只是，只是我实在心有遗憾，请判官大人再准我逗留人间几日，寻得亲人为他们报仇后，刀山火海我也甘愿！”
周瞳话语诚恳，白源见九歌不作声，便公事公办道：“你的罪，入刀山火海可赎不了。”
赎不了，那便是不准了。
周瞳这才看向九歌。
九歌本还记着她被操纵骗自己的仇，听她撇开自己，揽下还魂一事，便替她辩解道：“她藏了那位指使她作恶的权贵的所有罪证，今夜那些人是来杀她拿回罪证的。”
白源沉默了片刻，上前探了周瞳的记忆，见真如九歌所说，这才道：“一个月内，将那本罪证送上京城，还那些人清白，我便视你将功折罪，否则，你该知道后果的。”
这话倒出乎意料了，准了她一个月的时间。
周瞳愣了愣，反应过来立即要叩头，白源却止住她的动作，“你不该谢我。另有一桩事要问你，九歌寻骨一事，你是如何得知？”
周瞳睁大了眼睛。
九歌反倒镇定地眨了下眼睛。白源此话一问，不仅是知道她在寻骨，恐怕也知道她受骗了！
周瞳则是惊讶于白源的直言，看向九歌的眼神莫名心虚。
“是……控制我的恶灵告诉我的。”
此言一出，说明周瞳找上九歌不是完全受恶灵控制的，难怪她会主动揽下还魂一事。
九歌有些怨念地看着她，随后扭头哼了一声。
周瞳忙低下头。
她才从生人变成怨灵，又莫名吞噬了大量恶灵，化成众多恶灵的集合体，被反噬才正常。
问题是，控制周瞳的恶灵已经被镇魂珠吞掉了。
九歌看着手里的这颗还未吃饱的镇魂珠，蹙眉，“那就再把它捞出来”的想法还未说出口，白源便朝她摇头，“不行。”
太过熟悉的下场便是，她每每有什么出格的点子，白源都能及时掐断。
九歌妥协地接过这颗珠子说道：“连你都知道了，可见也不是秘密了。算了。”
寻骨是她自己的私事，除了亲近之人，少有人知。
“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源目光微微闪烁，“纪瑶为你置办了那么多挡灾的法器，也不难猜。你若是不想我知道，我可以现在就抹去这段记忆。”
纪瑶便是先前护着九歌半年的大能，如今家中急召，她也只好离去，剩九歌落单，因而被盯上，也情有可原。
但也不至于抹去记忆……
她下意识说：“没有不想让你知道。”
周瞳闻言更是直接呆掉，你们刚才审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九歌不再纠结寻骨被发现一事，视线落在幽蓝的镇魂珠上，突然间，熟悉的感应再次出现！
珠子里幽蓝色的光芒冷冷的，像摄人心魄的毒。
噗通——噗通。
“不可以。”白源打断她的沉思。
九歌握着镇魂珠，面不改色地回应：“要命和要线索，我还是分得清的。”
但她总觉得里面有东西在呼唤她。
白源再次提醒，“成千上万的魂魄汇聚于此，看久了容易心绪不宁，更不可轻易进入其内。”
她沉默着盯着珠子。
许久不曾出现的感应一晚上出现两次，很不对劲。
镇魂珠既然吞掉知道她寻骨之事的恶灵，现在又有骨头在内感应，只要进去查验一番，或许能抓到所有缘由！
“我要拜托你一件事。”她看向白源，在白源阻止前说，“待会儿记得捞我出来。”
话音一落，她的身体陡然软了下去，白源赶紧将她捞在怀中，扶正后将她靠在一边的墙根。
被这大胆举动吓了一跳的周瞳担忧道：“她怎么了？”
白源叹了叹，一脸“我就知道白劝”的神情，“进镇魂珠了。”
镇魂珠里恶灵众多，怨力极强，稍有不慎便会被陷入其中，再也醒不过来！
“她这……太过冒险了吧？”
白源习以为常道：“所以我等会儿要去捞。”
他们关系熟稔，周瞳暗觉知道了些什么，开始保持沉默。
……
噗通——噗通。
心脏又开始有力地跳动。
心跳声渐渐远去，与千万道声音重叠呼喊，又像窃窃私语。
窸窸窣窣的句子断裂又连上。
『你……你也是吗？』
什么？九歌确定听见了有谁在问她！
『你…为什么没有在？』
是怨念的语气。
『不公平——』
窃窃私语变成了尖锐的呐喊！
灌入她脑海的声音撕扯着原有的意识，她的眼前渐渐模糊，身体轻盈得像飘浮的羽毛。
像浮在水面上，飘飘摇摇，身体被冷风激得一哆嗦，『她』的眼前是一片汪洋，脚下却奇怪地能踩在实处，像站在祭台上。
汪洋徐徐掀起水帘，化成阵法，繁杂的密文顺着水帘散开，形成锁链，连接着『她』脚下的祭台。
『她』掬了一把水，里面倒映的是另一张脸。
『仪式即将开始，吾再问你一遍，可否愿意以身为祭。』威严的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压迫着身躯。
『她』张了张口。
——祭什么？
吐出来的声音却年轻而又十分平稳：『愿意。』
——不对！这是谁的记忆？
锁链攀至『她』的身躯，在接触皮肉的一瞬间，强烈的刺痛令『她』几近昏厥！密文钻进血肉，勾出最深处的附着，一点点往外拉扯！
——不对！这是在强取元神！快停下！
无声的制止改变不了什么，九歌眼睁睁被“强夺”了一遍元神，奄奄一息之际，感觉自己又漂浮在水中。
飘飘摇摇，蓝色的汪洋将『她』包裹着，幽冷的水传来一阵阵问候：『你来了——』
『又多了一个冤死的！』是嘲讽但欣喜的语气。
『不对！她不在这里！』声音开始尖锐，甚至带了怒意，『你为什么不在？』
『凭什么你能逃开！』
『你一定也在那堆骨头里，等回到冥界——』
尖锐的声音刺痛了她的大脑，身体猛地被推了一把！
九歌骤然睁开眼睛，身上冷汗泠泠，凝眸看着镇魂珠内逐渐平稳下来的幽蓝光芒。
“怎么样？”白源见她自己出来了，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是魂主有异？”
“算是。被吸收的恶灵竟然引出了魂主的怨念，将我拉进其中一位魂主的记忆中。”
九歌闭了闭眼，压下被附加夺取元神的痛楚，继续说，“我看见『她』元神被夺。”
她将看见的内容复述，“最后那道声音说——”
『你一定也在那堆骨头里，等回到冥界——』
“冥界有很多骨头吗？我的也在吗？”她不确定地思索，没有看见白源的神情已经变了。
“或许吧！今夜回去后，我替你找找。”白源又换回之前的态度。
“不过冥界不似从前，未必能找到。镇魂珠内过于凶险，你不可再进去了。”
九歌下意识点头，答应的话还未说出口，白源却已经将镇魂珠拿了过去收好，“镇魂珠我先收着。”
九歌：“……你对我太不信任了吧？”
白源：“正是太信你了才这么做。”
插不上话的周瞳摇摇头，她好像确认了某种奇怪的事。
“这里我来收拾，你打算把周瞳放在何处？”
私宅起火，魂魄需要带回冥界受审，但最大关联的周瞳却因需为恶灵冤案平反而被放过。
白源办案不同于其他判官，看似最守规矩，实则最通情理。
九歌闻言道：“将她放在客栈便好。”
芙泉客栈是树精聚集之地，里面的伙计都是信得过的。
但周瞳不太可信。
虽说主使恶灵已经被镇魂珠吞掉，但残留的影响难保她不会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芙泉客栈的伙计法力不够，但看住一个周瞳绰绰有余！
匆匆告别过后，九歌领着周瞳往客栈方向去，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
正如白源所说，引周瞳来找她的恶灵是怎么知道她在找骨头的？
附近比她好猎的神兽多……
——早就听闻上位面来了个身份不一般的神兽……
早在半年前就盯上她了吗？
她刚入人间不久后，纪瑶便来此照应，她不曾暴露神兽身份。
以神兽之躯利诱查找骨头一事，是在今夜！根本无人知道她的——
不，白源知道！他那时的神情不像最近知晓她在做什么！还拿走了镇魂珠！
九歌眉头紧锁，跟着的周瞳不明所以地看她驻足，“九歌姑娘？”
他还放过了周瞳。
“有什么不对劲吗？”
九歌没注意她的语气变得僵硬，只步伐向回走，“有件事我要——”
噗的一下，她的后背被一剑贯入！
血滴答滴答落下，拔剑的动作一起，九歌踉跄着回头，呼吸声开始沉重，她捂着不断涌出血的伤口慢慢后退，凶手持剑却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周瞳，再一次的，被操纵了。
不过这一次操纵她的不是恶灵，而是一根红色丝线！
原来主谋是他们！
九歌凝眸后退，红线扎进周瞳的后颈，像操纵傀儡般指挥着周瞳握剑的手，向她挥来！
周瞳身上的往生咒早已不见，只剩下出自她手的还魂咒，寻骨一事又是她私下做的，不好将此事告知白源。
她迎着白源那期待的神情，艰涩地说：“这个不行。”
但还魂一事她实在无法坦白。
方才还有理有据的九歌头一次体会了一把哑巴吃黄连的滋味。
可怜周瞳刚还魂就被冥界判官抓个正行，被恶灵控制拉她入地牢时她是真不知情，但的确算是骗了九歌。
眼下见九歌为难，又瞧这位判官好说话，她便主动将事情揽了下来。“请判官大人恕罪！我自知罪孽深重，网罗罪证助纣为虐，致数人枉死，引无数恶灵进金陵作乱。
“如今报应不爽，身死后又贪念前尘，央求九歌姑娘让我如愿后进镇魂珠。今夜私宅无辜之人因我而死，本该魂飞魄散，不得好死。只是，只是我实在心有遗憾，请判官大人再准我逗留人间几日，寻得亲人为他们报仇后，刀山火海我也甘愿！”
周瞳话语诚恳，白源见九歌不作声，便公事公办道：“你的罪，入刀山火海可赎不了。”
赎不了，那便是不准了。
周瞳这才看向九歌。
九歌本还记着她被操纵骗自己的仇，听她撇开自己，揽下还魂一事，便替她辩解道：“她藏了那位指使她作恶的权贵的所有罪证，今夜那些人是来杀她拿回罪证的。”
白源沉默了片刻，上前探了周瞳的记忆，见真如九歌所说，这才道：“一个月内，将那本罪证送上京城，还那些人清白，我便视你将功折罪，否则，你该知道后果的。”
这话倒出乎意料了，准了她一个月的时间。
周瞳愣了愣，反应过来立即要叩头，白源却止住她的动作，“你不该谢我。另有一桩事要问你，九歌寻骨一事，你是如何得知？”
周瞳睁大了眼睛。
九歌反倒镇定地眨了下眼睛。白源此话一问，不仅是知道她在寻骨，恐怕也知道她受骗了！
周瞳则是惊讶于白源的直言，看向九歌的眼神莫名心虚。
“是……控制我的恶灵告诉我的。”
此言一出，说明周瞳找上九歌不是完全受恶灵控制的，难怪她会主动揽下还魂一事。
九歌有些怨念地看着她，随后扭头哼了一声。
周瞳忙低下头。
她才从生人变成怨灵，又莫名吞噬了大量恶灵，化成众多恶灵的集合体，被反噬才正常。
问题是，控制周瞳的恶灵已经被镇魂珠吞掉了。
九歌看着手里的这颗还未吃饱的镇魂珠，蹙眉，“那就再把它捞出来”的想法还未说出口，白源便朝她摇头，“不行。”
太过熟悉的下场便是，她每每有什么出格的点子，白源都能及时掐断。
九歌妥协地接过这颗珠子说道：“连你都知道了，可见也不是秘密了。算了。”
寻骨是她自己的私事，除了亲近之人，少有人知。
“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源目光微微闪烁，“纪瑶为你置办了那么多挡灾的法器，也不难猜。你若是不想我知道，我可以现在就抹去这段记忆。”
纪瑶便是先前护着九歌半年的大能，如今家中急召，她也只好离去，剩九歌落单，因而被盯上，也情有可原。
但也不至于抹去记忆……
她下意识说：“没有不想让你知道。”
周瞳闻言更是直接呆掉，你们刚才审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九歌不再纠结寻骨被发现一事，视线落在幽蓝的镇魂珠上，突然间，熟悉的感应再次出现！
珠子里幽蓝色的光芒冷冷的，像摄人心魄的毒。
噗通——噗通。
“不可以。”白源打断她的沉思。
九歌握着镇魂珠，面不改色地回应：“要命和要线索，我还是分得清的。”
但她总觉得里面有东西在呼唤她。
白源再次提醒，“成千上万的魂魄汇聚于此，看久了容易心绪不宁，更不可轻易进入其内。”
她沉默着盯着珠子。
许久不曾出现的感应一晚上出现两次，很不对劲。
镇魂珠既然吞掉知道她寻骨之事的恶灵，现在又有骨头在内感应，只要进去查验一番，或许能抓到所有缘由！
“我要拜托你一件事。”她看向白源，在白源阻止前说，“待会儿记得捞我出来。”
话音一落，她的身体陡然软了下去，白源赶紧将她捞在怀中，扶正后将她靠在一边的墙根。
被这大胆举动吓了一跳的周瞳担忧道：“她怎么了？”
白源叹了叹，一脸“我就知道白劝”的神情，“进镇魂珠了。”
镇魂珠里恶灵众多，怨力极强，稍有不慎便会被陷入其中，再也醒不过来！
“她这……太过冒险了吧？”
白源习以为常道：“所以我等会儿要去捞。”
他们关系熟稔，周瞳暗觉知道了些什么，开始保持沉默。
……
噗通——噗通。
心脏又开始有力地跳动。
心跳声渐渐远去，与千万道声音重叠呼喊，又像窃窃私语。
窸窸窣窣的句子断裂又连上。
『你……你也是吗？』
什么？九歌确定听见了有谁在问她！
『你…为什么没有在？』
是怨念的语气。
『不公平——』
窃窃私语变成了尖锐的呐喊！
灌入她脑海的声音撕扯着原有的意识，她的眼前渐渐模糊，身体轻盈得像飘浮的羽毛。
像浮在水面上，飘飘摇摇，身体被冷风激得一哆嗦，『她』的眼前是一片汪洋，脚下却奇怪地能踩在实处，像站在祭台上。
汪洋徐徐掀起水帘，化成阵法，繁杂的密文顺着水帘散开，形成锁链，连接着『她』脚下的祭台。
『她』掬了一把水，里面倒映的是另一张脸。
『仪式即将开始，吾再问你一遍，可否愿意以身为祭。』威严的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压迫着身躯。
『她』张了张口。
——祭什么？
吐出来的声音却年轻而又十分平稳：『愿意。』
——不对！这是谁的记忆？
锁链攀至『她』的身躯，在接触皮肉的一瞬间，强烈的刺痛令『她』几近昏厥！密文钻进血肉，勾出最深处的附着，一点点往外拉扯！
——不对！这是在强取元神！快停下！
无声的制止改变不了什么，九歌眼睁睁被“强夺”了一遍元神，奄奄一息之际，感觉自己又漂浮在水中。
飘飘摇摇，蓝色的汪洋将『她』包裹着，幽冷的水传来一阵阵问候：『你来了——』
『又多了一个冤死的！』是嘲讽但欣喜的语气。
『不对！她不在这里！』声音开始尖锐，甚至带了怒意，『你为什么不在？』
『凭什么你能逃开！』
『你一定也在那堆骨头里，等回到冥界——』
尖锐的声音刺痛了她的大脑，身体猛地被推了一把！
九歌骤然睁开眼睛，身上冷汗泠泠，凝眸看着镇魂珠内逐渐平稳下来的幽蓝光芒。
“怎么样？”白源见她自己出来了，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是魂主有异？”
“算是。被吸收的恶灵竟然引出了魂主的怨念，将我拉进其中一位魂主的记忆中。”
九歌闭了闭眼，压下被附加夺取元神的痛楚，继续说，“我看见『她』元神被夺。”
她将看见的内容复述，“最后那道声音说——”
『你一定也在那堆骨头里，等回到冥界——』
“冥界有很多骨头吗？我的也在吗？”她不确定地思索，没有看见白源的神情已经变了。
“或许吧！今夜回去后，我替你找找。”白源又换回之前的态度。
“不过冥界不似从前，未必能找到。镇魂珠内过于凶险，你不可再进去了。”
九歌下意识点头，答应的话还未说出口，白源却已经将镇魂珠拿了过去收好，“镇魂珠我先收着。”
九歌：“……你对我太不信任了吧？”
白源：“正是太信你了才这么做。”
插不上话的周瞳摇摇头，她好像确认了某种奇怪的事。
“这里我来收拾，你打算把周瞳放在何处？”
私宅起火，魂魄需要带回冥界受审，但最大关联的周瞳却因需为恶灵冤案平反而被放过。
白源办案不同于其他判官，看似最守规矩，实则最通情理。
九歌闻言道：“将她放在客栈便好。”
芙泉客栈是树精聚集之地，里面的伙计都是信得过的。
但周瞳不太可信。
虽说主使恶灵已经被镇魂珠吞掉，但残留的影响难保她不会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芙泉客栈的伙计法力不够，但看住一个周瞳绰绰有余！
匆匆告别过后，九歌领着周瞳往客栈方向去，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
正如白源所说，引周瞳来找她的恶灵是怎么知道她在找骨头的？
附近比她好猎的神兽多……
——早就听闻上位面来了个身份不一般的神兽……
早在半年前就盯上她了吗？
她刚入人间不久后，纪瑶便来此照应，她不曾暴露神兽身份。
以神兽之躯利诱查找骨头一事，是在今夜！根本无人知道她的——
不，白源知道！他那时的神情不像最近知晓她在做什么！还拿走了镇魂珠！
九歌眉头紧锁，跟着的周瞳不明所以地看她驻足，“九歌姑娘？”
他还放过了周瞳。
“有什么不对劲吗？”
九歌没注意她的语气变得僵硬，只步伐向回走，“有件事我要——”
噗的一下，她的后背被一剑贯入！
血滴答滴答落下，拔剑的动作一起，九歌踉跄着回头，呼吸声开始沉重，她捂着不断涌出血的伤口慢慢后退，凶手持剑却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周瞳，再一次的，被操纵了。
不过这一次操纵她的不是恶灵，而是一根红色丝线！
原来主谋是他们！
九歌凝眸后退，红线扎进周瞳的后颈，像操纵傀儡般指挥着周瞳握剑的手，向她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