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瞧着她，忽然明白如今的白粥有何不同了，她那身沉静如水、波澜不惊的气度和从前大相径庭，仿佛万事不入眼一般。
而这份难得的气度将她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浸染，带来了眼神和外表上的变化。
可一个人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她陷入沉思。
见她在开小差，白舟舟戳了戳她的脸，“你怎么了？”
回过神，藕花转而去收拾东西，语气颇为不耐烦，“忙活了一个时辰，累死老娘了，要不是世子吩咐，你以为我很闲吗？快走吧，别让世子等你。”
什么意思？
白舟舟愣在原地，这就走了？
进宫前不兴吃早饭吗？
她苦着脸，随手抓了把冷点心，还没进嘴，孙衡就来了，说林惊肆已经在府门外的马车上等候多时，请她快速前去。
她依依不舍的揣好点心，接过藕花丢来的包袱出门。
路上，她把装订好的画纸本和颜料盒塞了进去。
之前养成了随身携带纸笔的习惯，一时改不了，也不想改，进宫不方便带画包，只得偷偷藏起来。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孙衡的步子，头上的珍珠步摇随之一路摇晃。
世子府外，停靠着一辆精美奢华的马车，通身纯金色，木窗由黄花梨木雕刻而成，内里悬挂粉色云罗纱，千金一匹。
她踩着凳子钻进马车，扑面而来是一股熟悉的甜香，少年端坐在窗边，投向她的目光有一瞬的恍惚，随即恢复如常。
马车内空间不小，但不知为何，一瞧见窗边的少年，她瞬间觉得空间逼仄起来，悲催的是，唯一一个空椅子在林惊肆的……身边
“发什么愣。”
少年低缓的催促声叫她如梦初醒，她反应过来，趁着马车发动前坐在了林惊肆身边。
两人宽大的袖子交叠，偏生他今日也穿了紫色，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几乎分不清彼此。
她微抬手，伸手将袖子分开，一抬头，就发现身边的人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眸中沉静如水，细看似乎又暗藏波涛汹涌。
她动作一顿，不明所以：“世子？”
“嗯？”少年慵懒的回应，视线却一瞬不瞬，这样赤裸裸的注视让白舟舟陷入沉思。
难不成林惊肆也觉得今日的穿戴略显浮夸？
“世子，小人今日这一身……”
话没说完，少年挑眉，勾起一抹随意的笑，“还算顺眼。”
“是吗……多亏藕花了，”白舟舟干笑几声，内心更疑惑。
既然还算顺眼，有什么好盯着的？
她低下头，默默整理衣袖，努力忽视身侧那道灼热的目光。
马车平稳向前，带起一阵风，拨开了窗幔，露出车外快速闪过的画面，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比她昨日来时更加热闹。
白舟舟探出脑袋，可见外面人纷纷打量马车，甚至眼神穿过帘幔投了进来，她顿时又没这个勇气了。
她目光转移，落在桌上的糕点上，可怜巴巴的抿唇，而后拿出包里的冷点心，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见状，少年将手边的盘子推了过去。
白舟舟咀嚼的动作一顿，随之感激一笑，直接将剩下的点心塞到嘴里，伸手拿了一块桃花糕。
脸颊鼓鼓囊囊，像只偷吃还贪心的小松鼠，偏生那小松鼠吃的高兴，对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惹的他心头烫烫的，痒痒的，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了上来，连同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蜷了蜷手指，竭力压下这股奇异的感觉。
没一会，白舟舟笑不出来了，她皱巴着脸，感觉胃里翻搅。
她好像晕……马车了。
顾不得许多，她赶紧拨开窗幔，大口呼吸着空气。
少年甚为不解，可瞧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也大概猜出了几分，抬手浇灭香炉，又拨开窗幔，冲淡了车厢内浓厚的香味。
白舟舟瘫在软椅上，身旁的少年忽然捏过她的手腕。
唰唰唰，眼前闪过银针的尾光。
再一定睛，腕上立着几根银针，林惊肆一向漫不经心的语调多了几分认真，“如何了？”
白舟舟有点意外，但还是诚实的点点头，“好多了。”
“那便好，”少年撤了手，收好针包，懒洋洋的靠了回去，“千万别吐在本世子的马车上。”
“……”
白舟舟有气无力：“知道了。”
见她平复下来，少年微皱的眉头舒展，侧眸静静注视着，冰冷无波的眸底暗藏深思。
他记得白粥并没有这个毛病。
*
马车停在宫门外，白舟舟恢复精力，想起了正事，悄悄将画本和颜料揣在怀中。
少年权当看不见，却在临下车时，将起身的人拉住。
她以为被抓包了，脸上写满了心虚，“……世子，有什么事吗？”
林惊肆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戴在身上。”
看清玉佩上的纹样，白舟舟一惊，这不仅是林惊肆贴身的玉佩，更是皇室子弟象征的身份玉佩。
“……这个太贵重了。”
“少废话。”
“……是，谢世子。”
她只得接下玉佩，迎着林惊肆催促的眼神，硬着头皮挂在身上。
可她从未挂过这玩意，仓促间有些无从下手。
正想先收起来，少年却忽的接过玉佩，十分自然的替她佩戴。
与少年往常的笑里藏刀或者冷漠如冰不同，此刻的他眉眼柔和，十分有耐心。
白舟舟身体比意识快一步的往后躲，谁知腰间覆上一只手，掌心握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将她又往前带了点距离。
喷薄的热气自掌心渗透到肌肤上，她忍不住浑身一颤。
“抖什么？”
少年抬眸，一声轻笑，眉梢微挑，活脱脱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白舟舟抿唇不语，袖中的手默默攥紧。
一大早林惊肆这是喝了多少，这就醉了？
没得到回应，少年也不恼，自顾自系着玉佩，掌心依旧紧攥她的腰，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也正因如此，玉佩系了快一刻钟都没好。
直到马车外响起孙衡的催促声，她才得以解放，玉佩戴好的一瞬间毫不犹豫的跳下了车。
林惊肆紧随其后，与她慌张跳车不同，举止端方，神色从容，细看可以发现眸底藏着些许冷意。
银冠束起一半青丝，一半随意散落，慵懒又矜贵。
满盛京也就林惊肆敢在琼林宴如此正式的场合不束发。
她别看开眼，目光投向前方巍峨庄严的宫殿，心底生出几分期待，她在现实世界没少游览过古代宫殿群，笔下画就更是不计其数。
但异次元的宫殿还真没逛过。
宫门外早已有太监等候多时，见马车停下便上前迎接，可生生等了许久，马车才有动静，先是下来一个慌张的女子，之后才是林惊肆。
这情形太监们也没少见，林惊肆在盛京虽算不上风流，可身边的红颜知己也不少，说起来九春斋的花间月可是最得青睐的一位了。
为首的太监并未在意，直到他看见女子腰间那块明晃晃的玉佩，顿时脸色大变，突然心生好奇，抬眼瞧了瞧她的长相。
的确清雅脱俗，可说实话，并不是什么天下绝色，怎就入了这位小霸王的眼，竟连象征皇室身份的玉牌都给了？
正疑惑时，一道阴冷锐利的视线投了过来，他抬眼望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林惊肆脸上带着笑，幽深的眸子却看不清情绪，小太监跟在皇帝身边久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点的，这是不高兴了。
他连忙撤回视线，赔上殷勤的笑，“世子爷，您总算到了，陛下一直念叨着要见您呢。”
林惊肆并未搭话，只问：“谢小姐可来了？”
小太监笑道：“自然来了，如今正在御花园纳凉。”
“带路吧。”少年轻飘飘丢下一句，率先迈步朝里走。
见状，白舟舟抱着两人份的包裹，快步跟上。
小太监无奈叹气，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拔腿跟上去。
“世子爷，您等等奴才，仔细脚下。”
虽是夏日，坛中盛着冰块摆放在各处角落，消去了不少暑气，空中悬着竹编的帘子，遮去了烈日的酷热。
朝中五品以上的官眷都在此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赏花，或是闲聊。
她和林惊肆一起出现时，毫不意外的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林惊肆原本就因皇帝的宠爱炙手可热，又因为嚣张荒唐的性子声名远扬。
而她拜林惊肆所赐，送花之事被人议论纷纷，如今佩戴着林惊肆的玉佩，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本没有资格来的宫宴上，自然会引起好奇……以及不满。
比如方若雪。
“她怎么来了？”方若雪视线略过那块亮闪闪的玉牌，眸底闪过一丝嫉恨，“真不知道世子是这么想的，居然带一个低贱的侍女赴宴，还将皇室玉牌给了她。”
她身边的谢蔷看了一眼，眼神平静的注视了一会，又落在那块玉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若雪打量着她的脸色，连忙笑着安慰，“谢姐姐，兴许世子爷只是一时被迷惑了，瞧那婢女的眼睛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安分的东西。”
谢蔷并未说话。
身后转来一道嘲讽，“自己没本事，就别怨天尤人，瞧着真是难看。”
凌霜雪一袭红色，亮眼又英气，只是神色得意，眼神挑衅。
谢蔷看了她一眼，“不知凌小姐所谓何意？”
“何意？”凌霜雪冷嗤，大大方方的承认，“只是觉得堂堂右相嫡女，竟连一个婢女都争不过，觉得你没用罢了。”
“争？”谢蔷冷笑，“你何时瞧过我争过？只有没本事还想要的人，才需要争，而我谢蔷，想要什么自会有人送上门。”
凌霜雪冷哼，“有本事你让世子将那玉牌送来，或许从前世子青睐于你，可你总是故作清高，不理不睬，如今世子没了耐心，自然不愿意搭理你。”
谢蔷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
而这份难得的气度将她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浸染，带来了眼神和外表上的变化。
可一个人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她陷入沉思。
见她在开小差，白舟舟戳了戳她的脸，“你怎么了？”
回过神，藕花转而去收拾东西，语气颇为不耐烦，“忙活了一个时辰，累死老娘了，要不是世子吩咐，你以为我很闲吗？快走吧，别让世子等你。”
什么意思？
白舟舟愣在原地，这就走了？
进宫前不兴吃早饭吗？
她苦着脸，随手抓了把冷点心，还没进嘴，孙衡就来了，说林惊肆已经在府门外的马车上等候多时，请她快速前去。
她依依不舍的揣好点心，接过藕花丢来的包袱出门。
路上，她把装订好的画纸本和颜料盒塞了进去。
之前养成了随身携带纸笔的习惯，一时改不了，也不想改，进宫不方便带画包，只得偷偷藏起来。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孙衡的步子，头上的珍珠步摇随之一路摇晃。
世子府外，停靠着一辆精美奢华的马车，通身纯金色，木窗由黄花梨木雕刻而成，内里悬挂粉色云罗纱，千金一匹。
她踩着凳子钻进马车，扑面而来是一股熟悉的甜香，少年端坐在窗边，投向她的目光有一瞬的恍惚，随即恢复如常。
马车内空间不小，但不知为何，一瞧见窗边的少年，她瞬间觉得空间逼仄起来，悲催的是，唯一一个空椅子在林惊肆的……身边
“发什么愣。”
少年低缓的催促声叫她如梦初醒，她反应过来，趁着马车发动前坐在了林惊肆身边。
两人宽大的袖子交叠，偏生他今日也穿了紫色，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几乎分不清彼此。
她微抬手，伸手将袖子分开，一抬头，就发现身边的人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眸中沉静如水，细看似乎又暗藏波涛汹涌。
她动作一顿，不明所以：“世子？”
“嗯？”少年慵懒的回应，视线却一瞬不瞬，这样赤裸裸的注视让白舟舟陷入沉思。
难不成林惊肆也觉得今日的穿戴略显浮夸？
“世子，小人今日这一身……”
话没说完，少年挑眉，勾起一抹随意的笑，“还算顺眼。”
“是吗……多亏藕花了，”白舟舟干笑几声，内心更疑惑。
既然还算顺眼，有什么好盯着的？
她低下头，默默整理衣袖，努力忽视身侧那道灼热的目光。
马车平稳向前，带起一阵风，拨开了窗幔，露出车外快速闪过的画面，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比她昨日来时更加热闹。
白舟舟探出脑袋，可见外面人纷纷打量马车，甚至眼神穿过帘幔投了进来，她顿时又没这个勇气了。
她目光转移，落在桌上的糕点上，可怜巴巴的抿唇，而后拿出包里的冷点心，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见状，少年将手边的盘子推了过去。
白舟舟咀嚼的动作一顿，随之感激一笑，直接将剩下的点心塞到嘴里，伸手拿了一块桃花糕。
脸颊鼓鼓囊囊，像只偷吃还贪心的小松鼠，偏生那小松鼠吃的高兴，对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惹的他心头烫烫的，痒痒的，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了上来，连同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蜷了蜷手指，竭力压下这股奇异的感觉。
没一会，白舟舟笑不出来了，她皱巴着脸，感觉胃里翻搅。
她好像晕……马车了。
顾不得许多，她赶紧拨开窗幔，大口呼吸着空气。
少年甚为不解，可瞧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也大概猜出了几分，抬手浇灭香炉，又拨开窗幔，冲淡了车厢内浓厚的香味。
白舟舟瘫在软椅上，身旁的少年忽然捏过她的手腕。
唰唰唰，眼前闪过银针的尾光。
再一定睛，腕上立着几根银针，林惊肆一向漫不经心的语调多了几分认真，“如何了？”
白舟舟有点意外，但还是诚实的点点头，“好多了。”
“那便好，”少年撤了手，收好针包，懒洋洋的靠了回去，“千万别吐在本世子的马车上。”
“……”
白舟舟有气无力：“知道了。”
见她平复下来，少年微皱的眉头舒展，侧眸静静注视着，冰冷无波的眸底暗藏深思。
他记得白粥并没有这个毛病。
*
马车停在宫门外，白舟舟恢复精力，想起了正事，悄悄将画本和颜料揣在怀中。
少年权当看不见，却在临下车时，将起身的人拉住。
她以为被抓包了，脸上写满了心虚，“……世子，有什么事吗？”
林惊肆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戴在身上。”
看清玉佩上的纹样，白舟舟一惊，这不仅是林惊肆贴身的玉佩，更是皇室子弟象征的身份玉佩。
“……这个太贵重了。”
“少废话。”
“……是，谢世子。”
她只得接下玉佩，迎着林惊肆催促的眼神，硬着头皮挂在身上。
可她从未挂过这玩意，仓促间有些无从下手。
正想先收起来，少年却忽的接过玉佩，十分自然的替她佩戴。
与少年往常的笑里藏刀或者冷漠如冰不同，此刻的他眉眼柔和，十分有耐心。
白舟舟身体比意识快一步的往后躲，谁知腰间覆上一只手，掌心握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将她又往前带了点距离。
喷薄的热气自掌心渗透到肌肤上，她忍不住浑身一颤。
“抖什么？”
少年抬眸，一声轻笑，眉梢微挑，活脱脱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白舟舟抿唇不语，袖中的手默默攥紧。
一大早林惊肆这是喝了多少，这就醉了？
没得到回应，少年也不恼，自顾自系着玉佩，掌心依旧紧攥她的腰，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也正因如此，玉佩系了快一刻钟都没好。
直到马车外响起孙衡的催促声，她才得以解放，玉佩戴好的一瞬间毫不犹豫的跳下了车。
林惊肆紧随其后，与她慌张跳车不同，举止端方，神色从容，细看可以发现眸底藏着些许冷意。
银冠束起一半青丝，一半随意散落，慵懒又矜贵。
满盛京也就林惊肆敢在琼林宴如此正式的场合不束发。
她别看开眼，目光投向前方巍峨庄严的宫殿，心底生出几分期待，她在现实世界没少游览过古代宫殿群，笔下画就更是不计其数。
但异次元的宫殿还真没逛过。
宫门外早已有太监等候多时，见马车停下便上前迎接，可生生等了许久，马车才有动静，先是下来一个慌张的女子，之后才是林惊肆。
这情形太监们也没少见，林惊肆在盛京虽算不上风流，可身边的红颜知己也不少，说起来九春斋的花间月可是最得青睐的一位了。
为首的太监并未在意，直到他看见女子腰间那块明晃晃的玉佩，顿时脸色大变，突然心生好奇，抬眼瞧了瞧她的长相。
的确清雅脱俗，可说实话，并不是什么天下绝色，怎就入了这位小霸王的眼，竟连象征皇室身份的玉牌都给了？
正疑惑时，一道阴冷锐利的视线投了过来，他抬眼望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林惊肆脸上带着笑，幽深的眸子却看不清情绪，小太监跟在皇帝身边久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点的，这是不高兴了。
他连忙撤回视线，赔上殷勤的笑，“世子爷，您总算到了，陛下一直念叨着要见您呢。”
林惊肆并未搭话，只问：“谢小姐可来了？”
小太监笑道：“自然来了，如今正在御花园纳凉。”
“带路吧。”少年轻飘飘丢下一句，率先迈步朝里走。
见状，白舟舟抱着两人份的包裹，快步跟上。
小太监无奈叹气，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拔腿跟上去。
“世子爷，您等等奴才，仔细脚下。”
虽是夏日，坛中盛着冰块摆放在各处角落，消去了不少暑气，空中悬着竹编的帘子，遮去了烈日的酷热。
朝中五品以上的官眷都在此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赏花，或是闲聊。
她和林惊肆一起出现时，毫不意外的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林惊肆原本就因皇帝的宠爱炙手可热，又因为嚣张荒唐的性子声名远扬。
而她拜林惊肆所赐，送花之事被人议论纷纷，如今佩戴着林惊肆的玉佩，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本没有资格来的宫宴上，自然会引起好奇……以及不满。
比如方若雪。
“她怎么来了？”方若雪视线略过那块亮闪闪的玉牌，眸底闪过一丝嫉恨，“真不知道世子是这么想的，居然带一个低贱的侍女赴宴，还将皇室玉牌给了她。”
她身边的谢蔷看了一眼，眼神平静的注视了一会，又落在那块玉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若雪打量着她的脸色，连忙笑着安慰，“谢姐姐，兴许世子爷只是一时被迷惑了，瞧那婢女的眼睛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安分的东西。”
谢蔷并未说话。
身后转来一道嘲讽，“自己没本事，就别怨天尤人，瞧着真是难看。”
凌霜雪一袭红色，亮眼又英气，只是神色得意，眼神挑衅。
谢蔷看了她一眼，“不知凌小姐所谓何意？”
“何意？”凌霜雪冷嗤，大大方方的承认，“只是觉得堂堂右相嫡女，竟连一个婢女都争不过，觉得你没用罢了。”
“争？”谢蔷冷笑，“你何时瞧过我争过？只有没本事还想要的人，才需要争，而我谢蔷，想要什么自会有人送上门。”
凌霜雪冷哼，“有本事你让世子将那玉牌送来，或许从前世子青睐于你，可你总是故作清高，不理不睬，如今世子没了耐心，自然不愿意搭理你。”
谢蔷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