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谋皮
“你提的条件，本官会为你禀明圣上。”楚章淮留下这么一句，便匆忙入宫请奏去了。
于是殷敏又被暂押回牢房。
夜半，她本来正闭目浅眠，忽然闻得一股异香，便顿时警觉起来，当即屏住了呼吸。
四周灯都灭了，牢房里漆黑一片，她竖耳听到锁链轻微摩擦的声音，虽然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有一个身影逼近，而后直接将她扛了起来。
殷敏暂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她听这人的脚步和气息，像是个练家子。
那人扛着她一路飞檐走壁，不多时，便将她带到了一处府邸。
殷敏悄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这规模……
“殿下，卑职已经将人带来了。”
“把她泼醒。”
随着一声令下，一瓢冷水直接就泼上了殷敏的面门。
她心中暗骂了一声，随后装作一副刚被泼醒的模样睁开眼睛，“这是，这是哪？”
她好似吓了一跳，眸光慌乱地四处看。
“别装了！”
一道疾言厉色的女声响起，正是方才下令将她泼醒的那道声音。
殷敏定了定神，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只见两扇屏风后，影影绰绰有一个女人散着发髻，斜卧在榻上的身影，手里似乎还捻着一枚葡萄。
“殷氏，你好大的胆子。”女人慢慢悠悠却不怒自威的声音从屏风后继续传来。
这种上位者的气势，非浸淫名利场争斗多年是积攒不出来的。
联想到自己进来时偷看到的那一眼，这女人的身份当即已然浮现出殷敏心头。
当朝长公主——澹台毓。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殷敏反而愈淡定了，低着头端正姿态道：“臣妇不明白殿下此话何意。”
屏风后，女人微微挑眉，而后缓缓坐起身道：“你竟敢欺君罔上，不是好大的胆子是什么？”
那四个字澹台毓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隔着屏风，目光如有实质般钉在殷敏身上。
殷敏更加不慌了。
她抬眸，无形中对上澹台毓的目光，声音清凌凌，“殿下是说那十万两银子的事吗？殿下如此笃定臣妇欺君，让我猜猜，沧浪关武安侯大败一役，该不会背后有殿下您的手笔吧。”
室内安静了良久。
“本宫此前倒是小瞧你了，只听说你会作诗，没想到是真有些脑子。来人啊，赐座。”
立马有丫鬟搬了凳子来，放在殷敏身边。
屏风后，澹台毓站了起来，手中还摇着一把宫扇，缓步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她嘴角带笑，“侯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武安侯串通敌国，以致我军覆灭，和本宫有什么干系？”
殷敏又垂下了眸，不紧不慢回道：“既是无关，那臣妇自然也万不敢欺君。
“有趣。”
澹台毓一副惋惜的模样轻摇绢扇，用扇子隔空轻点了点她的头，“你可知，若到时你拿不出银子，会是何下场？”
“不过腰斩、生戮、活埋、车裂、磔刑几种。”
每一种都是极残忍的酷刑，被她如此云淡风轻说出来，还真有点瘆得慌。
澹台毓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淡定。”
“殿下，我这条命很硬，阎王不敢收我的。”她抬眸，进入这里后，头一次，毫无避闪地主动进入了澹台毓的视线。
她也没有再自称臣妇。
用的是“我”。
简直僭越！
澹台毓盯着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可不知为何，她心里竟隐隐有些发毛。
最后还殷敏主动先撤回了目光，澹台毓才恍惚觉得方才应该是个错觉。
她很想斥这毛丫头一句狂妄，但想到自己绑她来的正事，还是收回了这句话，转而笑道：“你竟如此有信心在一个月内弄出十万两，见你之前，本宫是不信的，不过现在本宫倒是有些期待了。”
“能得殿下青眼，实乃臣妇之幸。”
澹台毓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唇，而后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禹州民生多艰，本宫也希望能尽一份绵薄之力。这令牌代表本宫亲临，如今暂且交于你，还望能助殷夫人你顺利追回银两。”
“如此，本宫也算是功德一件。”
澹台毓有此举，倒是在殷敏意料之外。这令牌对现在的她而言，作用可大了去了。
她抬眸看了澹台毓一眼，澹台毓对她笑得温柔，“殷夫人，本宫很欣赏你，别让本宫失望。”
殷敏垂眸，接过令牌，“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来人，护送殷夫人回去。”她吩咐罢，又宽慰地看了殷敏一眼，“调你的御令最迟明早就会到刑部，你且放宽心便是。”
殷敏颔首，那将她扛来的人又出现了，果然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暗卫。
回去的路上，她不禁想了一些事。
这个世界非修真位面，有位面规则束缚，她空有一身修为却不能施展，倒真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若是能学些功夫傍身……
回到牢房后，殷敏想着后半夜应该不会有人来扰了，便放任自己睡得稍沉了些。
果然如澹台毓所说，次日一早，宫里的调令便来了。
传令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楚章淮。
“圣上开恩，特命罪人殷氏协助刑部追回十万两白银，限期一月，戴罪立功，事成之日，赦免侯府一众仆役。”
从楚章淮手里接过御令，殷敏几乎是在众多死刑犯的目送中，一路走出了这方牢狱。
头一次见株连九族的罪进来了还能出去的。
众刑犯都有些艳羡，可一听说她只换了侯府下人活命的机会，那复杂的心绪便顿时转变了。
有人不理解，有人震惊，有人佩服……
从地牢出去，一直往前走，便是刑部前厅衙门。
如今刑部尚书之位空缺，楚章淮以侍郎身份暂代尚书，他办公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院子。
“你先休息，下午会有画师过来，由你口述那运走银两之人的样貌，他来画。”
楚章淮说罢，也不待她有什么反应转身便要走，似乎极不想单独和她同处一室。
殷敏捏了捏眉心，叫住他，“楚大人，一月之期并不宽裕，咱们还是现在就开始着手办正事吧。”
楚章淮考虑到她一夜没怎么休息，出于一种对合作搭档的基本关照，才让她先休息。
不曾想她居然这么积极。
“那好，我现在就去叫那画师过来。”
殷敏起身，三步并两步，抢在楚章淮之前将门从里面关上了。
“楚大人，不必了。”
楚章淮看着面前这女子，不由皱眉。“你这是何意？”
她轻啧了一声，突然觉得楚章淮这样一本正经的人，如果逗起来应该会挺有意思的。
不过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她强迫自己歇了那些玩世不恭的心思，余光瞥了眼窗外，还是又凑近了些，几乎是凑到了楚章淮耳边，低声道：“楚大人，我撒了个慌，那二十万两银子是我编的。”
楚章淮因为她突然凑近而不受控制升温的耳尖在听到她说的话，别说耳尖了，浑身都血液几乎都冷了下去。
“你说什么？”
殷敏对上楚章淮那眼神，觉得如果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他没准已经要揪住她领子了。
她虚弱地赔了个笑，“我知道你现在很急，但你先别急。”
楚章淮冷静下来的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
“你是嫌砍头不够利落？”他声音里还压着一股气。
殷敏笑道：“我哪敢啊？我这人最惜命了，要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功夫，编这么一个谎啊。”
“那十万两银子既然是你编的，一个月之后，拿不出银子交差，你打算如何活？”
“我既然敢撒这个谎，就是已经想好了怎样圆谎。之所以叫住大人，将内情与大人和盘托出，不过是因为此事单我一人做不成。”
“你原是早就将本官算计在内了。可我凭什么信你，又凭什么帮你？我现在大可重新拿你回刑部。”
楚章淮自然是不愿上她这条贼船的，一个月内凭空弄出十万两银子，怎么听都像痴心妄想。
“凭什么？让我想想，凭禹州数万生民，够不够？”
殷敏声音仍是轻轻的，像是恐隔墙有耳，“皇后、长公主、甚至还有那些为首的清流们，他们不在意禹州死多少人。”
“皇后和长公主自然希望禹州最好别乱，可她们又急着从禹州捞钱填补国库，后者于她们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而那些清流们，他们巴不得禹州乱了，痛痛快快流一场血，好以此作伐，求得一个，师出有名。”
殷敏寥寥几句话，便已经将如今官场的情形点拨得极为透彻。
而这些，也都是她靠着回忆穿越女脑海中那些零碎的关于朝政的部分，一点点拼凑出来的。
听她说完这些，楚章淮看向她的目光才变得郑重了些，并且隐隐有些探究。
殷敏并不在意，恶趣味上涌，她抬手轻轻抚上了楚章淮的左肩，又因为身高差距，最终落点在偏下一些的地方。轻轻摩挲。
楚章淮一惊，瞪了她一眼，迅速往后退开了。
殷敏撇了撇嘴，“没想到楚大人一个文官，这胸大肌练得居然还挺有料，就是性子太无趣了些。”
楚章淮脸愈发涨红，“你——”
殷敏笑了笑，“啧，刚说到哪来着？哦对，他们这几方人呢，都已经放弃掉禹州了。楚大人虽贵为国公世子，可国公府人丁不兴旺，唯有大人您一脉单传；国公府虽是勋贵，却不在权力中心，因此大人心有余，力却不足。”
楚章淮看着她，余怒仍未消。
“大人可以借我之力。”
“你？”
“这儿。”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于是殷敏又被暂押回牢房。
夜半，她本来正闭目浅眠，忽然闻得一股异香，便顿时警觉起来，当即屏住了呼吸。
四周灯都灭了，牢房里漆黑一片，她竖耳听到锁链轻微摩擦的声音，虽然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有一个身影逼近，而后直接将她扛了起来。
殷敏暂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她听这人的脚步和气息，像是个练家子。
那人扛着她一路飞檐走壁，不多时，便将她带到了一处府邸。
殷敏悄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这规模……
“殿下，卑职已经将人带来了。”
“把她泼醒。”
随着一声令下，一瓢冷水直接就泼上了殷敏的面门。
她心中暗骂了一声，随后装作一副刚被泼醒的模样睁开眼睛，“这是，这是哪？”
她好似吓了一跳，眸光慌乱地四处看。
“别装了！”
一道疾言厉色的女声响起，正是方才下令将她泼醒的那道声音。
殷敏定了定神，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只见两扇屏风后，影影绰绰有一个女人散着发髻，斜卧在榻上的身影，手里似乎还捻着一枚葡萄。
“殷氏，你好大的胆子。”女人慢慢悠悠却不怒自威的声音从屏风后继续传来。
这种上位者的气势，非浸淫名利场争斗多年是积攒不出来的。
联想到自己进来时偷看到的那一眼，这女人的身份当即已然浮现出殷敏心头。
当朝长公主——澹台毓。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殷敏反而愈淡定了，低着头端正姿态道：“臣妇不明白殿下此话何意。”
屏风后，女人微微挑眉，而后缓缓坐起身道：“你竟敢欺君罔上，不是好大的胆子是什么？”
那四个字澹台毓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隔着屏风，目光如有实质般钉在殷敏身上。
殷敏更加不慌了。
她抬眸，无形中对上澹台毓的目光，声音清凌凌，“殿下是说那十万两银子的事吗？殿下如此笃定臣妇欺君，让我猜猜，沧浪关武安侯大败一役，该不会背后有殿下您的手笔吧。”
室内安静了良久。
“本宫此前倒是小瞧你了，只听说你会作诗，没想到是真有些脑子。来人啊，赐座。”
立马有丫鬟搬了凳子来，放在殷敏身边。
屏风后，澹台毓站了起来，手中还摇着一把宫扇，缓步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她嘴角带笑，“侯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武安侯串通敌国，以致我军覆灭，和本宫有什么干系？”
殷敏又垂下了眸，不紧不慢回道：“既是无关，那臣妇自然也万不敢欺君。
“有趣。”
澹台毓一副惋惜的模样轻摇绢扇，用扇子隔空轻点了点她的头，“你可知，若到时你拿不出银子，会是何下场？”
“不过腰斩、生戮、活埋、车裂、磔刑几种。”
每一种都是极残忍的酷刑，被她如此云淡风轻说出来，还真有点瘆得慌。
澹台毓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淡定。”
“殿下，我这条命很硬，阎王不敢收我的。”她抬眸，进入这里后，头一次，毫无避闪地主动进入了澹台毓的视线。
她也没有再自称臣妇。
用的是“我”。
简直僭越！
澹台毓盯着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可不知为何，她心里竟隐隐有些发毛。
最后还殷敏主动先撤回了目光，澹台毓才恍惚觉得方才应该是个错觉。
她很想斥这毛丫头一句狂妄，但想到自己绑她来的正事，还是收回了这句话，转而笑道：“你竟如此有信心在一个月内弄出十万两，见你之前，本宫是不信的，不过现在本宫倒是有些期待了。”
“能得殿下青眼，实乃臣妇之幸。”
澹台毓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唇，而后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禹州民生多艰，本宫也希望能尽一份绵薄之力。这令牌代表本宫亲临，如今暂且交于你，还望能助殷夫人你顺利追回银两。”
“如此，本宫也算是功德一件。”
澹台毓有此举，倒是在殷敏意料之外。这令牌对现在的她而言，作用可大了去了。
她抬眸看了澹台毓一眼，澹台毓对她笑得温柔，“殷夫人，本宫很欣赏你，别让本宫失望。”
殷敏垂眸，接过令牌，“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来人，护送殷夫人回去。”她吩咐罢，又宽慰地看了殷敏一眼，“调你的御令最迟明早就会到刑部，你且放宽心便是。”
殷敏颔首，那将她扛来的人又出现了，果然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暗卫。
回去的路上，她不禁想了一些事。
这个世界非修真位面，有位面规则束缚，她空有一身修为却不能施展，倒真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若是能学些功夫傍身……
回到牢房后，殷敏想着后半夜应该不会有人来扰了，便放任自己睡得稍沉了些。
果然如澹台毓所说，次日一早，宫里的调令便来了。
传令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楚章淮。
“圣上开恩，特命罪人殷氏协助刑部追回十万两白银，限期一月，戴罪立功，事成之日，赦免侯府一众仆役。”
从楚章淮手里接过御令，殷敏几乎是在众多死刑犯的目送中，一路走出了这方牢狱。
头一次见株连九族的罪进来了还能出去的。
众刑犯都有些艳羡，可一听说她只换了侯府下人活命的机会，那复杂的心绪便顿时转变了。
有人不理解，有人震惊，有人佩服……
从地牢出去，一直往前走，便是刑部前厅衙门。
如今刑部尚书之位空缺，楚章淮以侍郎身份暂代尚书，他办公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院子。
“你先休息，下午会有画师过来，由你口述那运走银两之人的样貌，他来画。”
楚章淮说罢，也不待她有什么反应转身便要走，似乎极不想单独和她同处一室。
殷敏捏了捏眉心，叫住他，“楚大人，一月之期并不宽裕，咱们还是现在就开始着手办正事吧。”
楚章淮考虑到她一夜没怎么休息，出于一种对合作搭档的基本关照，才让她先休息。
不曾想她居然这么积极。
“那好，我现在就去叫那画师过来。”
殷敏起身，三步并两步，抢在楚章淮之前将门从里面关上了。
“楚大人，不必了。”
楚章淮看着面前这女子，不由皱眉。“你这是何意？”
她轻啧了一声，突然觉得楚章淮这样一本正经的人，如果逗起来应该会挺有意思的。
不过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她强迫自己歇了那些玩世不恭的心思，余光瞥了眼窗外，还是又凑近了些，几乎是凑到了楚章淮耳边，低声道：“楚大人，我撒了个慌，那二十万两银子是我编的。”
楚章淮因为她突然凑近而不受控制升温的耳尖在听到她说的话，别说耳尖了，浑身都血液几乎都冷了下去。
“你说什么？”
殷敏对上楚章淮那眼神，觉得如果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他没准已经要揪住她领子了。
她虚弱地赔了个笑，“我知道你现在很急，但你先别急。”
楚章淮冷静下来的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
“你是嫌砍头不够利落？”他声音里还压着一股气。
殷敏笑道：“我哪敢啊？我这人最惜命了，要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功夫，编这么一个谎啊。”
“那十万两银子既然是你编的，一个月之后，拿不出银子交差，你打算如何活？”
“我既然敢撒这个谎，就是已经想好了怎样圆谎。之所以叫住大人，将内情与大人和盘托出，不过是因为此事单我一人做不成。”
“你原是早就将本官算计在内了。可我凭什么信你，又凭什么帮你？我现在大可重新拿你回刑部。”
楚章淮自然是不愿上她这条贼船的，一个月内凭空弄出十万两银子，怎么听都像痴心妄想。
“凭什么？让我想想，凭禹州数万生民，够不够？”
殷敏声音仍是轻轻的，像是恐隔墙有耳，“皇后、长公主、甚至还有那些为首的清流们，他们不在意禹州死多少人。”
“皇后和长公主自然希望禹州最好别乱，可她们又急着从禹州捞钱填补国库，后者于她们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而那些清流们，他们巴不得禹州乱了，痛痛快快流一场血，好以此作伐，求得一个，师出有名。”
殷敏寥寥几句话，便已经将如今官场的情形点拨得极为透彻。
而这些，也都是她靠着回忆穿越女脑海中那些零碎的关于朝政的部分，一点点拼凑出来的。
听她说完这些，楚章淮看向她的目光才变得郑重了些，并且隐隐有些探究。
殷敏并不在意，恶趣味上涌，她抬手轻轻抚上了楚章淮的左肩，又因为身高差距，最终落点在偏下一些的地方。轻轻摩挲。
楚章淮一惊，瞪了她一眼，迅速往后退开了。
殷敏撇了撇嘴，“没想到楚大人一个文官，这胸大肌练得居然还挺有料，就是性子太无趣了些。”
楚章淮脸愈发涨红，“你——”
殷敏笑了笑，“啧，刚说到哪来着？哦对，他们这几方人呢，都已经放弃掉禹州了。楚大人虽贵为国公世子，可国公府人丁不兴旺，唯有大人您一脉单传；国公府虽是勋贵，却不在权力中心，因此大人心有余，力却不足。”
楚章淮看着她，余怒仍未消。
“大人可以借我之力。”
“你？”
“这儿。”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