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十来天前，王师傅说家里有急事，需要请两个月的假。
当时王师傅请假的时候，他也是不高兴的，请个几天假也就算了，请两个月的假，这临时让他去哪儿找人顶替。
“两个月太长，批不了。”刘荣拉着一张脸说。
王师傅面露焦急，家里的事实在难办，两个月的时间都是他保守估计的。
这事两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办完呢。
见老板不准批假，王师傅只能吐露实情。
“家里老人去给人帮工，手给机器绞断了，厂子那边又扯皮不肯赔偿，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我老婆在家也是两眼抓瞎，除了哭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有这种事？”刘荣听完也是惊讶，“手给机器绞断了，送医院了吗？”
王师傅点头：“送了，第一时间就送了。”
“现在家里就等着我回去主事呢。”他说。
刘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想这个老王也确实挺不容易，一个人跑到县城来打工，养活一大家子人，如今家里的老人又出了事，还是这种十万火急的事。
于是，刘荣一咬牙，就批了王师傅的假。
“这样，我现在贴招工启事，等饭店这边招到人了，你交接一下再回老家。”
家里的事可谓火烧眉毛，他恨不得今天就坐汽车回老家。但老板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不答应。
现在大家各退一步，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老板批假，他再在这熬几天，等招到人就回家。
家里老人出事住院，厂子那边扯皮医药费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就更不能丢了这份工作了。
突然请两个月的假，要是别的老板估计直接就让他卷铺盖滚蛋，重新请人了，刘老板还是很讲情谊的。
但两个月的临时厨子并不好招。
严格来说，临时杂工好招，临时的厨师不好招，人家干厨师都是奔着长久去干的，谁也不想干两个月就换一个地方。
王师傅心急如焚地在饭店熬了几天，人却迟迟招不到，最后他实在熬不住再次找了刘荣。
王师傅的心急刘荣是看在眼里的，他也知道这种临时的厨师工不好招，就再次咬咬牙，让王师傅先回家。
王师傅一走，老孙不乐意了。
以前饭店的活是他们两个人干，虽说实际上是王师傅干的比他多。但现在，王师傅一走，活不都落在他头上了嘛。
他可不干。
于是，老孙又开始三天两头地找刘老板，让他快点招人，他一个人撑着后厨，这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所以啊，对招人这事，刘荣是真的很迫切。
招不到人，光老孙天天来烦他，都给他烦得不轻。
……
“我看你也是个本分人，这样，一个月我这给你五十块钱，每个月可以休息两天，你看怎么样？”刘荣问。
孟箬本以为刘荣会将她的工资压到三十块钱左右，毕竟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要是出去刷碗端盘子打杂也只有十几块一个月。
没想到刘荣开的是五十一个月，可见这位饭店老板还算是厚道。
五十一个月，两个月就有一百块，学费不但够了，还有点余钱。孟箬对这个工资很满意。
另一边，刘荣对五十块这个数字也很满意。
请假的王师傅工资是一百块，老孙跟他的年头长点，工资比王师傅高个二十块。而他给孟箬开五十块，刘荣觉得还是很划算的。
这小丫头看着手脚勤快，刀工、厨艺都不错，他好歹也算是阅人无数，应该不会看走眼。
就算到时候真不合适，他再把她开了不就行了。
反正她刚上岗这几天，他肯定会紧盯着她的。
两人敲定下来工资的事，刘荣又和她聊了点别的闲话。
“你爸妈就放心你一个人出来打工？”刘荣打量着孟箬，随意问道。
小姑娘高挑漂亮，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就惹人喜欢，这样一个漂亮小丫头单独出来打工确实不太安全。她爸妈也不怕被人拐走了。
孟箬长叹一口气，开始卖惨：“我爸去年没了，家里就我妈一个劳动力，实在供不起我们姐妹两个一起读书，我下半年就读高三了，不想就这么放弃，就想着趁着暑假出来打个工吧，挣挣学费。”
其实也不能算是“卖惨”，因为除了第一句，剩下的她说的都是实话。
“你还在读书啊？”刘荣像是有点惊讶。
孟箬颔首：“马上高三了。”
这不是赶巧了嘛，刘荣心想，他这个厨师工就招两个月，而这小姑娘正好暑假出来找事做。
“真是穷苦的孩子早当家啊。”刘荣感叹一句。
孟箬这孩子真是可怜又懂事，还知道趁暑假出来赚学费减轻家里负担，再看看他自己家的那两个兔崽子，书也不读，叫他们来饭店帮忙也不干，整天就知道混，真是没法比。
“行，这时间也不早了，”刘荣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你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就来上班吧。”
“你来上班的事，回头我会跟孙师傅交代一下，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他。”
孟箬点点头。
“哦，对了，”刘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你读书急要钱，你的工资我会在当月月底结给你。他们的工资我可都是在下个月十五号结的。”
“谢谢刘老板。”孟箬冲他露出一个微笑，不卑不亢。
回到家，已经快中午了。
厂子有食堂，李梅中午不会回来。
孟箬刚一进门，就看见郑婉站在厨房打转，犹犹豫豫的，一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模样。
站在厨房的郑婉也听到了开门声，一看是孟箬，立即一副看到救星的样子。
“姐，你跑哪儿去了，我都快饿死了。”
郑婉就是这样，有求于她的时候，就叫姐，生气闹脾气的时候就叫孟箬。
孟箬扫一眼灶台：“你饿你不会自己做饭？”
“姐，你不是知道我不会嘛。”郑婉撇撇嘴，不高兴地回答。
让她洗碗还行，让她做饭她完全不会啊。
孟箬一大早就跑出去了，早饭也不做，还害她连带着挨了妈一顿骂。她没吃早饭，就找了几块饼干垫了垫肚子，然后上午就在家写作业。
眼看着都快中午了，孟箬还不回来，早上吃的饼干也早就被胃消化完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姐，你现在不是回来了，你赶紧做饭吧。”郑婉岔开话题，随后又试探性地问道，“你自己也没吃吧？”
“我做饭可以啊，”孟箬看向她，说道，“以后，我做饭你洗碗。要么你做饭我洗碗，二选一，你自己选。”
郑婉有点不太乐意，小声嘟囔道：“干嘛要我洗碗啊，以前不都是你做饭洗碗吗。”
“你说什么？”孟箬问。
“没、没什么，”郑婉扯出一个尴尬的笑，解释道，“姐，我以前没洗过碗，洗不干净，今天早上妈还因为这事把我说了一顿呢。”
孟箬一向起得很早，无论是放假还是上学的时候。
因为她要提前给一家人准备早餐，李梅七点半就要到针织厂，等于说她七点就要做好早餐。
今天早上她同样起得很早，只不过没像往常那样，准备一家人的早饭，而是只给自己蒸了一个红薯。
等红薯蒸好，她拿着红薯就出去找事去了。
李梅照常六点五十起床，洗漱完，才发现桌上没摆上早饭。往常，孟箬不管煮粥还是蒸红薯，都会提前盛好，摆在饭桌上，她直接吃就行。
吃完了就骑车去厂子里，碗孟箬会洗。
李梅皱着眉走进厨房，一看冷锅冷灶，顿时火冒三丈。
这死丫头，真是反了天了，现在早饭都不做了。
这时，郑婉也起床来到了厨房。
她也注意到桌上没准备早饭，打了个哈欠问道：“妈，姐没做早饭吗？”
“你姐哪儿去了？”李梅提高了声调，怒目看向郑婉，看着很生气。
郑婉被李梅的样子吓了一跳，心想妈生孟箬的气，不会殃及到她吧，便连忙回答：“我不知道啊，好像很早就起来了。”
她想了想，猜测道：“她不会真的出去赚钱了吧。”
这丫头向来犟，认死理。
想赚钱让她去赚吧，看她能赚个十几块钱。
李梅看了眼时间，心想随便弄点吃的吧，结果一转头就注意到沥水槽上油滋滋的碗碟。
本来她就在气头上，一看到没洗干净的碗，无疑是火上浇油。
李梅走到门口，一把拽住郑婉的衣服，将她拽到沥水槽前。
“这碗你洗的？”李梅指着上面的碗碟骂道，“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洗的什么。”
“碗都洗不干净，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李梅鲜少这样骂她，郑婉一下受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以前李梅生气骂人都是骂看着不顺眼的孟箬，从来没骂过她。
其实，郑婉心里很清楚，李梅更喜欢她，也更喜欢自己的爸爸。李梅看孟箬不顺眼，更看孟箬的爸爸不顺眼。
哪怕孟箬再懂事再乖，李梅还是会鸡蛋里挑骨头骂她。
而她就算闯祸，也不会挨骂。
“哭哭哭，哭什么哭。”
李梅被这两姐妹气都气饱了，也不打算搞什么早餐了，直接拿着包就出门上班去了。
最后就剩她一个人在家，也没早饭，她饿了只能吃点饼干垫垫肚子。
……
“一遍洗不干净，就洗两遍，两遍洗不干净就洗三遍。这不很简单的事？是你故意不想洗干净吧？”
郑婉竟然企图用这种小把戏躲过干家务活，孟箬只觉得可笑。
见她不说话，孟箬道：“郑婉暑假很长，你以后要还想吃我做的饭，你就老老实实洗碗。”
“行行行，”郑婉连忙不情不愿地答应，“我认真洗还不成嘛。”
郑婉答应后，孟箬就开始手脚麻利地洗菜做饭，说实话跑了一上午，她也饿了。
郑婉没急着离开，而是见缝插针地准备打听一点事：“姐，你出去一上午，是去找活儿了吗？”
孟箬冷冷地看她一眼，故意加重语气道：“少管闲事。”
不管就不管，郑婉不屑地撇了撇嘴，离开厨房。
怕不是自己出去一上午，啥事也没找到吧。
很快，两个菜炒好，一道素炒胡萝卜丝，一道香煎豆腐。
郑婉坐在房间里看书，闻着香味，立即丢下手中的书，跑到厨房。
“端菜，拿碗。”孟箬撇她一眼，说道。
在绝对的美食面前，那些小脾气小别扭顿时烟消云散，郑婉连忙巴巴地端菜拿碗。
郑婉一脸惊讶地指着那两盘菜，问：“姐，这两个菜是你做的？这么好看，都快赶上外面饭店的大厨了。”
她虽然没在外面的大饭店吃过饭，但看过啊，饭店里的菜就是这样的，又香又好看。
闻言，孟箬拿筷子的手一怔，郑婉的话提醒了她，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当时王师傅请假的时候，他也是不高兴的，请个几天假也就算了，请两个月的假，这临时让他去哪儿找人顶替。
“两个月太长，批不了。”刘荣拉着一张脸说。
王师傅面露焦急，家里的事实在难办，两个月的时间都是他保守估计的。
这事两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办完呢。
见老板不准批假，王师傅只能吐露实情。
“家里老人去给人帮工，手给机器绞断了，厂子那边又扯皮不肯赔偿，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我老婆在家也是两眼抓瞎，除了哭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有这种事？”刘荣听完也是惊讶，“手给机器绞断了，送医院了吗？”
王师傅点头：“送了，第一时间就送了。”
“现在家里就等着我回去主事呢。”他说。
刘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想这个老王也确实挺不容易，一个人跑到县城来打工，养活一大家子人，如今家里的老人又出了事，还是这种十万火急的事。
于是，刘荣一咬牙，就批了王师傅的假。
“这样，我现在贴招工启事，等饭店这边招到人了，你交接一下再回老家。”
家里的事可谓火烧眉毛，他恨不得今天就坐汽车回老家。但老板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不答应。
现在大家各退一步，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老板批假，他再在这熬几天，等招到人就回家。
家里老人出事住院，厂子那边扯皮医药费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就更不能丢了这份工作了。
突然请两个月的假，要是别的老板估计直接就让他卷铺盖滚蛋，重新请人了，刘老板还是很讲情谊的。
但两个月的临时厨子并不好招。
严格来说，临时杂工好招，临时的厨师不好招，人家干厨师都是奔着长久去干的，谁也不想干两个月就换一个地方。
王师傅心急如焚地在饭店熬了几天，人却迟迟招不到，最后他实在熬不住再次找了刘荣。
王师傅的心急刘荣是看在眼里的，他也知道这种临时的厨师工不好招，就再次咬咬牙，让王师傅先回家。
王师傅一走，老孙不乐意了。
以前饭店的活是他们两个人干，虽说实际上是王师傅干的比他多。但现在，王师傅一走，活不都落在他头上了嘛。
他可不干。
于是，老孙又开始三天两头地找刘老板，让他快点招人，他一个人撑着后厨，这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所以啊，对招人这事，刘荣是真的很迫切。
招不到人，光老孙天天来烦他，都给他烦得不轻。
……
“我看你也是个本分人，这样，一个月我这给你五十块钱，每个月可以休息两天，你看怎么样？”刘荣问。
孟箬本以为刘荣会将她的工资压到三十块钱左右，毕竟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要是出去刷碗端盘子打杂也只有十几块一个月。
没想到刘荣开的是五十一个月，可见这位饭店老板还算是厚道。
五十一个月，两个月就有一百块，学费不但够了，还有点余钱。孟箬对这个工资很满意。
另一边，刘荣对五十块这个数字也很满意。
请假的王师傅工资是一百块，老孙跟他的年头长点，工资比王师傅高个二十块。而他给孟箬开五十块，刘荣觉得还是很划算的。
这小丫头看着手脚勤快，刀工、厨艺都不错，他好歹也算是阅人无数，应该不会看走眼。
就算到时候真不合适，他再把她开了不就行了。
反正她刚上岗这几天，他肯定会紧盯着她的。
两人敲定下来工资的事，刘荣又和她聊了点别的闲话。
“你爸妈就放心你一个人出来打工？”刘荣打量着孟箬，随意问道。
小姑娘高挑漂亮，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就惹人喜欢，这样一个漂亮小丫头单独出来打工确实不太安全。她爸妈也不怕被人拐走了。
孟箬长叹一口气，开始卖惨：“我爸去年没了，家里就我妈一个劳动力，实在供不起我们姐妹两个一起读书，我下半年就读高三了，不想就这么放弃，就想着趁着暑假出来打个工吧，挣挣学费。”
其实也不能算是“卖惨”，因为除了第一句，剩下的她说的都是实话。
“你还在读书啊？”刘荣像是有点惊讶。
孟箬颔首：“马上高三了。”
这不是赶巧了嘛，刘荣心想，他这个厨师工就招两个月，而这小姑娘正好暑假出来找事做。
“真是穷苦的孩子早当家啊。”刘荣感叹一句。
孟箬这孩子真是可怜又懂事，还知道趁暑假出来赚学费减轻家里负担，再看看他自己家的那两个兔崽子，书也不读，叫他们来饭店帮忙也不干，整天就知道混，真是没法比。
“行，这时间也不早了，”刘荣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你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就来上班吧。”
“你来上班的事，回头我会跟孙师傅交代一下，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他。”
孟箬点点头。
“哦，对了，”刘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你读书急要钱，你的工资我会在当月月底结给你。他们的工资我可都是在下个月十五号结的。”
“谢谢刘老板。”孟箬冲他露出一个微笑，不卑不亢。
回到家，已经快中午了。
厂子有食堂，李梅中午不会回来。
孟箬刚一进门，就看见郑婉站在厨房打转，犹犹豫豫的，一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模样。
站在厨房的郑婉也听到了开门声，一看是孟箬，立即一副看到救星的样子。
“姐，你跑哪儿去了，我都快饿死了。”
郑婉就是这样，有求于她的时候，就叫姐，生气闹脾气的时候就叫孟箬。
孟箬扫一眼灶台：“你饿你不会自己做饭？”
“姐，你不是知道我不会嘛。”郑婉撇撇嘴，不高兴地回答。
让她洗碗还行，让她做饭她完全不会啊。
孟箬一大早就跑出去了，早饭也不做，还害她连带着挨了妈一顿骂。她没吃早饭，就找了几块饼干垫了垫肚子，然后上午就在家写作业。
眼看着都快中午了，孟箬还不回来，早上吃的饼干也早就被胃消化完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姐，你现在不是回来了，你赶紧做饭吧。”郑婉岔开话题，随后又试探性地问道，“你自己也没吃吧？”
“我做饭可以啊，”孟箬看向她，说道，“以后，我做饭你洗碗。要么你做饭我洗碗，二选一，你自己选。”
郑婉有点不太乐意，小声嘟囔道：“干嘛要我洗碗啊，以前不都是你做饭洗碗吗。”
“你说什么？”孟箬问。
“没、没什么，”郑婉扯出一个尴尬的笑，解释道，“姐，我以前没洗过碗，洗不干净，今天早上妈还因为这事把我说了一顿呢。”
孟箬一向起得很早，无论是放假还是上学的时候。
因为她要提前给一家人准备早餐，李梅七点半就要到针织厂，等于说她七点就要做好早餐。
今天早上她同样起得很早，只不过没像往常那样，准备一家人的早饭，而是只给自己蒸了一个红薯。
等红薯蒸好，她拿着红薯就出去找事去了。
李梅照常六点五十起床，洗漱完，才发现桌上没摆上早饭。往常，孟箬不管煮粥还是蒸红薯，都会提前盛好，摆在饭桌上，她直接吃就行。
吃完了就骑车去厂子里，碗孟箬会洗。
李梅皱着眉走进厨房，一看冷锅冷灶，顿时火冒三丈。
这死丫头，真是反了天了，现在早饭都不做了。
这时，郑婉也起床来到了厨房。
她也注意到桌上没准备早饭，打了个哈欠问道：“妈，姐没做早饭吗？”
“你姐哪儿去了？”李梅提高了声调，怒目看向郑婉，看着很生气。
郑婉被李梅的样子吓了一跳，心想妈生孟箬的气，不会殃及到她吧，便连忙回答：“我不知道啊，好像很早就起来了。”
她想了想，猜测道：“她不会真的出去赚钱了吧。”
这丫头向来犟，认死理。
想赚钱让她去赚吧，看她能赚个十几块钱。
李梅看了眼时间，心想随便弄点吃的吧，结果一转头就注意到沥水槽上油滋滋的碗碟。
本来她就在气头上，一看到没洗干净的碗，无疑是火上浇油。
李梅走到门口，一把拽住郑婉的衣服，将她拽到沥水槽前。
“这碗你洗的？”李梅指着上面的碗碟骂道，“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洗的什么。”
“碗都洗不干净，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李梅鲜少这样骂她，郑婉一下受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以前李梅生气骂人都是骂看着不顺眼的孟箬，从来没骂过她。
其实，郑婉心里很清楚，李梅更喜欢她，也更喜欢自己的爸爸。李梅看孟箬不顺眼，更看孟箬的爸爸不顺眼。
哪怕孟箬再懂事再乖，李梅还是会鸡蛋里挑骨头骂她。
而她就算闯祸，也不会挨骂。
“哭哭哭，哭什么哭。”
李梅被这两姐妹气都气饱了，也不打算搞什么早餐了，直接拿着包就出门上班去了。
最后就剩她一个人在家，也没早饭，她饿了只能吃点饼干垫垫肚子。
……
“一遍洗不干净，就洗两遍，两遍洗不干净就洗三遍。这不很简单的事？是你故意不想洗干净吧？”
郑婉竟然企图用这种小把戏躲过干家务活，孟箬只觉得可笑。
见她不说话，孟箬道：“郑婉暑假很长，你以后要还想吃我做的饭，你就老老实实洗碗。”
“行行行，”郑婉连忙不情不愿地答应，“我认真洗还不成嘛。”
郑婉答应后，孟箬就开始手脚麻利地洗菜做饭，说实话跑了一上午，她也饿了。
郑婉没急着离开，而是见缝插针地准备打听一点事：“姐，你出去一上午，是去找活儿了吗？”
孟箬冷冷地看她一眼，故意加重语气道：“少管闲事。”
不管就不管，郑婉不屑地撇了撇嘴，离开厨房。
怕不是自己出去一上午，啥事也没找到吧。
很快，两个菜炒好，一道素炒胡萝卜丝，一道香煎豆腐。
郑婉坐在房间里看书，闻着香味，立即丢下手中的书，跑到厨房。
“端菜，拿碗。”孟箬撇她一眼，说道。
在绝对的美食面前，那些小脾气小别扭顿时烟消云散，郑婉连忙巴巴地端菜拿碗。
郑婉一脸惊讶地指着那两盘菜，问：“姐，这两个菜是你做的？这么好看，都快赶上外面饭店的大厨了。”
她虽然没在外面的大饭店吃过饭，但看过啊，饭店里的菜就是这样的，又香又好看。
闻言，孟箬拿筷子的手一怔，郑婉的话提醒了她，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