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亮格外圆。比起白天的炎热，晚上的东州要凉快许多，甚至有些发冷。
东州夜市向来热闹，是东州特色之一，可近几月清冷不少，路边小贩早已收摊回家，站在街上一眼望去，宛若空城。
雨霖铃追黑影一路来到郊外一处简陋的宅邸，看起来荒废多时，周围杂草丛生，墙角上密密麻麻都是蛛网，她仔细检查后发现没有任何异样，但碰巧的是明远灵气也出现在了这里。
她推开半掩的大门，老旧的门随之发出“嘎吱——”一声，还落下不少灰，一道冷风迎面袭来，她下意识施法抵御。
一旁的树枝上歇着几只乌鸦，也不知是被雨霖铃的动作还是其他什么惊到了，发出尖锐的叫声，四散开来，显得十分诡异。
宅邸从外面看去漆黑一片，雨霖铃刚准备进去，突然察觉到陌生的气息，猛得往身后一看，只有几片树叶飘落，空无一人。
她垂下眼眸，眼中情绪莫名，犹豫片刻，才进入黑暗中。
而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一道影子。
雨霖铃用灵力点亮四周，里面废弃多时，房子也破败不堪，地上的泥土干裂，但有踩踏过的痕迹。院中有一荒井，穴眼还未干涸，水质清澈见底。
瞧着水中倒影，雨霖铃心下一动，还没等她行动，肩头突然被搭上一手，她一惊，转身就是一拳，来者退后几步，将她的手用掌心包住。
她下意识出腿踢去，正中那人左腿。
“嘶。”
“是你？”雨霖铃一愣，看清来人面容，清隽俊逸，正是在客栈与她不欢而散的江有汜。
他换了件暗色系劲装，又将遮眼的玉扇收起，混在黑夜里也不易让人发觉。
江有汜将手松开，揉了揉伤腿，埋怨道：“你简直不像剑修，怕不是个体修吧，打人这般痛。”
“说，为什么跟着我？”她眼神凌冽，带着些许防备。
江有汜拍了拍身上的落灰，语气中有些阴阳怪气：“东州你家？碰巧而已，剑修大人别太看重自己了。”
雨霖铃听罢冷哼一声，拔出佩剑向他刺去。
江有汜连忙后退躲去，手中施法抵挡剑气，却还是被划破了袖子，他脸色有些难看：“你来真的？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还恩将仇报！”
“胡言乱语，分明是你跟踪我！”雨霖铃大声反驳。
雨霖铃手中剑未停，对他越加怀疑。
“什么跟踪你，这东州这么大，我跟着我师弟留下的标记走的，哪里是跟踪你，你不要污蔑好人。”江有汜苦恼地摇了摇头，一时不察，又被她划了一道口子。
雨霖铃也是有些口不择言了，她明明已经从身法中认出他的身份却还是与他呛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江有汜。”
“我不是你是？能不能好好聊聊！”江有汜见袖子已经破烂不堪有些恼怒，施展出道门法术，她脚下浮现金色的阵法，一双金色大手强压下去，吸收着她的灵气，妄图困住她。
雨霖铃也怒了，干脆放弃施展灵气，集中精力凝结出一剑，自下而上贯穿了上方的封印，破了阵法，冷声道：“衍天阵？那好你要是真的，我早想请教你了，出招吧。”
两人对持半响，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破败的庭院在两人的对战已然报废，地上也全是剑痕，江有汜只守不攻，雨霖铃也有意留手，一时之间两人不相上下。
“你什么思维啊，没看到我只是让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江有汜感觉此人根本说不通，完全聊不来，师父这是交给他什么任务啊。
躲过她的剑招又道：“你都元婴了与我比岂不以大欺小？”
“你说的对，那你元婴吧。”
听了他的话雨霖铃认同地点了点头，停下了攻击，示意他现在就可以结元婴了。
江有汜一顿，像是被噎住一样，脸色由红转青，只觉雨霖铃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你当元婴是吃饭呢，我能元婴早晋升了还等到现在？”
“说到底不就是你没本事！”
雨霖铃总算放下佩剑。
“是没有你有本事，听说五年前你都把阁顶劈了，怎么五年的矿不好挖吧？”
“你！”还没聊几句，江有汜说起了雨霖铃不想再听到的事情，怒气直升，手中的碧落剑发出绿光。
“别你了，看那边。”
江有汜看像前方的荒井，月光在此时照到井口，水面泛起一阵波澜，井水在须臾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消失了？”
雨霖铃也顾不得找他麻烦，忙趴于井口，底下深不可测，像个深渊巨口，腰间的碧落剑动了动，好像在提醒她，见身后的人抬起手臂连忙呵斥：“别动！”
“雨道友未免太过谨慎。”
江有汜摊开双手，好像对她的的话表示不理解，整个人松弛极了，也不知他要来什么。
“是阁下藏头露尾，让人厌烦。”
见他一脸无所谓，丝毫不觉得自己给他人带来了麻烦，雨霖铃想到之前的感知，只能暗道晦气，收起左手蓄起的灵力。
“诶！你别这么冲动。”
察觉到她要做什么江有汜还准备阻拦。
可动作还是慢她一步，雨霖铃心一横跳了下去，白色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江有汜面前。
“怎么都不动脑中，这不明摆着陷阱吗？”
江有汜见她跳下去有些无奈，也知道无法 ，只能在周围下了一道禁制，不许任何人进出。
雨霖铃跳下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井底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块白骨，还有个黝黑的洞口连通着另一个密道。
她朝上望了望，狭小的洞口什么也看不清，这才想起还有个江有汜在上面，她怕再生波折，设了个阵法在这里，若他下来也要纠缠几个时辰，到时候她早已离去。
四四方方的屋子出现在她面前。
院子中间的主屋亮着，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身形颇为眼熟。
她隐去身形趴于屋顶观察，屋中女子身着白衣，头戴白巾，侧靠在门框上，比起瘦弱的身躯，她美艳的容貌更引人注目，她手里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牌位，面前的红烛被风吹得忽明忽灭，她微垂着头，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
雨霖铃认识她，东州的少主莫言，也是今天的新娘子。
与莫言相识是在那一年名剑大会，彼时的她刚结金丹，夺得剑会魁首，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她记得那场比试里，莫言名列第二，那年大会天资纵多，可都败在了莫言手里，那时候的莫言意气风发，浑身都憋着一股劲，她很少看见这样拼命的人了，所以印象格外深刻了。
后来场下，莫言还放下话，三年之内，她必定突破，到时候她们再来一战。
雨霖铃应下了，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后面听闻莫言杀戮太重，被师父抓回去关了起来，修仙界的天才实在太多了，沉寂了几年大家便都忘了，她们此后也再未相见。
再后来，便是今日得知她要成亲，雨霖铃见到她时还有些不敢相认，短短的几年她便不似从前模样。
房中，莫言察觉到视线，抬头和一张面具相望，那双眼睛泪眼朦胧，颇为可怜，她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反而简单地拭去泪水，一脸从容。
“既然来了，怎么不出声？”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烛火映照着她的脸庞，将她五官显得柔和许多。
“你不是成亲吗？新郎呢？”
雨霖铃被发现就跳了下来，屋内红得刺眼，显得她格格不入了，当然屋内主人也是。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对大红蜡烛，这时燃得旺盛，还有满目的喜字。
莫言将牌位放置香火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早些时候我便看见你了。”
雨霖铃不客气地坐下，也没在意莫言的答非所问。
“我本以为你还在禁闭中，没想到你回了东州，作为东州少主，魔气之事你要如何？”
莫言轻笑，转身看向她，“不是有你吗？”
雨霖铃皱了皱眉，不敢相信她居然说出这种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魔气事关重大，你怎能”
“当然知道，我与莫宜昌断绝关系了，我又不是少主了，什么魔气我才不在乎！”莫言开口打断她，随即想到什么事情，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眼底透露出无尽的悲伤。
雨霖铃这才注意到她略显疲惫。
半响，莫言从思绪中回神，看着一旁的红蜡烛，又勉强地笑了笑，“好了，今天是我大喜之日，你确定要说这般话？”
说实在，莫言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新娘倒像是奔丧，哪有大喜之日穿白裳，戴白巾的？
等等，奔丧？雨霖铃好像反应过来，有些不可思议，指着牌位问：“你要嫁他？”
莫言一顿，垂下眼眸有些幽怨，“不可以吗？”
“我又不是你爹管你嫁谁。”
“那就好，他们都不赞同，只有你和他们不同。”莫言脸色转晴，眼睛炯炯有神，看向雨霖铃的目光也柔和不少。
“你嫁谁我管不着，但若我发现我师弟的失踪和你有关，休怪我无情。”她对莫言的也不算熟悉，也没发现她的反常，只是谈起心心念念的师弟。
莫言有些困惑，“你师弟？”
雨霖铃解释道：“明远，他的灵气断在这里，你要说你不知道吗？”
“不，我的确见过，他找我问一些私事，很快就离开了。”
莫言摇了摇头，回想起那个少年，他与另一个人来问她父亲莫宜昌的事情，只是她常年在天霄宗，对父亲在东州的事也不算了解，也不过是寥寥数语。
雨霖铃听了也不知相没相信，准备离去。
莫言却叫住她，问了一个问题：“雨霖铃，你觉得东州怎么样？”
她只觉奇怪，没有回头，“你不应该问我，问你自己。”
雨霖铃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她没在莫言那里发现明远的半点踪迹，可这并不能代表莫言和此事无关。
“问自己吗？”莫言喃喃自语，瞧着雨霖铃离去的背影许久，没人能回答她，她也没指望有人能回答。
原本迟钝的脑中想到了一个人，莫言已经强迫自己很久没想了，也不知是不是今天太过伤心，思念一时之间竟压抑不住。
“还好还有你，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牌位被她再次抱在怀里，妄图从中汲取点温暖，可冰冷的触感只能让她万分痛苦。
夜色如墨，月光照在莫言的身上略显清冷，她嘴上哼不知名的童谣，闭上眼睛靠在桌角。
东州夜市向来热闹，是东州特色之一，可近几月清冷不少，路边小贩早已收摊回家，站在街上一眼望去，宛若空城。
雨霖铃追黑影一路来到郊外一处简陋的宅邸，看起来荒废多时，周围杂草丛生，墙角上密密麻麻都是蛛网，她仔细检查后发现没有任何异样，但碰巧的是明远灵气也出现在了这里。
她推开半掩的大门，老旧的门随之发出“嘎吱——”一声，还落下不少灰，一道冷风迎面袭来，她下意识施法抵御。
一旁的树枝上歇着几只乌鸦，也不知是被雨霖铃的动作还是其他什么惊到了，发出尖锐的叫声，四散开来，显得十分诡异。
宅邸从外面看去漆黑一片，雨霖铃刚准备进去，突然察觉到陌生的气息，猛得往身后一看，只有几片树叶飘落，空无一人。
她垂下眼眸，眼中情绪莫名，犹豫片刻，才进入黑暗中。
而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一道影子。
雨霖铃用灵力点亮四周，里面废弃多时，房子也破败不堪，地上的泥土干裂，但有踩踏过的痕迹。院中有一荒井，穴眼还未干涸，水质清澈见底。
瞧着水中倒影，雨霖铃心下一动，还没等她行动，肩头突然被搭上一手，她一惊，转身就是一拳，来者退后几步，将她的手用掌心包住。
她下意识出腿踢去，正中那人左腿。
“嘶。”
“是你？”雨霖铃一愣，看清来人面容，清隽俊逸，正是在客栈与她不欢而散的江有汜。
他换了件暗色系劲装，又将遮眼的玉扇收起，混在黑夜里也不易让人发觉。
江有汜将手松开，揉了揉伤腿，埋怨道：“你简直不像剑修，怕不是个体修吧，打人这般痛。”
“说，为什么跟着我？”她眼神凌冽，带着些许防备。
江有汜拍了拍身上的落灰，语气中有些阴阳怪气：“东州你家？碰巧而已，剑修大人别太看重自己了。”
雨霖铃听罢冷哼一声，拔出佩剑向他刺去。
江有汜连忙后退躲去，手中施法抵挡剑气，却还是被划破了袖子，他脸色有些难看：“你来真的？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还恩将仇报！”
“胡言乱语，分明是你跟踪我！”雨霖铃大声反驳。
雨霖铃手中剑未停，对他越加怀疑。
“什么跟踪你，这东州这么大，我跟着我师弟留下的标记走的，哪里是跟踪你，你不要污蔑好人。”江有汜苦恼地摇了摇头，一时不察，又被她划了一道口子。
雨霖铃也是有些口不择言了，她明明已经从身法中认出他的身份却还是与他呛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江有汜。”
“我不是你是？能不能好好聊聊！”江有汜见袖子已经破烂不堪有些恼怒，施展出道门法术，她脚下浮现金色的阵法，一双金色大手强压下去，吸收着她的灵气，妄图困住她。
雨霖铃也怒了，干脆放弃施展灵气，集中精力凝结出一剑，自下而上贯穿了上方的封印，破了阵法，冷声道：“衍天阵？那好你要是真的，我早想请教你了，出招吧。”
两人对持半响，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破败的庭院在两人的对战已然报废，地上也全是剑痕，江有汜只守不攻，雨霖铃也有意留手，一时之间两人不相上下。
“你什么思维啊，没看到我只是让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江有汜感觉此人根本说不通，完全聊不来，师父这是交给他什么任务啊。
躲过她的剑招又道：“你都元婴了与我比岂不以大欺小？”
“你说的对，那你元婴吧。”
听了他的话雨霖铃认同地点了点头，停下了攻击，示意他现在就可以结元婴了。
江有汜一顿，像是被噎住一样，脸色由红转青，只觉雨霖铃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你当元婴是吃饭呢，我能元婴早晋升了还等到现在？”
“说到底不就是你没本事！”
雨霖铃总算放下佩剑。
“是没有你有本事，听说五年前你都把阁顶劈了，怎么五年的矿不好挖吧？”
“你！”还没聊几句，江有汜说起了雨霖铃不想再听到的事情，怒气直升，手中的碧落剑发出绿光。
“别你了，看那边。”
江有汜看像前方的荒井，月光在此时照到井口，水面泛起一阵波澜，井水在须臾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消失了？”
雨霖铃也顾不得找他麻烦，忙趴于井口，底下深不可测，像个深渊巨口，腰间的碧落剑动了动，好像在提醒她，见身后的人抬起手臂连忙呵斥：“别动！”
“雨道友未免太过谨慎。”
江有汜摊开双手，好像对她的的话表示不理解，整个人松弛极了，也不知他要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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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一脸无所谓，丝毫不觉得自己给他人带来了麻烦，雨霖铃想到之前的感知，只能暗道晦气，收起左手蓄起的灵力。
“诶！你别这么冲动。”
察觉到她要做什么江有汜还准备阻拦。
可动作还是慢她一步，雨霖铃心一横跳了下去，白色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江有汜面前。
“怎么都不动脑中，这不明摆着陷阱吗？”
江有汜见她跳下去有些无奈，也知道无法 ，只能在周围下了一道禁制，不许任何人进出。
雨霖铃跳下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井底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块白骨，还有个黝黑的洞口连通着另一个密道。
她朝上望了望，狭小的洞口什么也看不清，这才想起还有个江有汜在上面，她怕再生波折，设了个阵法在这里，若他下来也要纠缠几个时辰，到时候她早已离去。
四四方方的屋子出现在她面前。
院子中间的主屋亮着，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身形颇为眼熟。
她隐去身形趴于屋顶观察，屋中女子身着白衣，头戴白巾，侧靠在门框上，比起瘦弱的身躯，她美艳的容貌更引人注目，她手里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牌位，面前的红烛被风吹得忽明忽灭，她微垂着头，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
雨霖铃认识她，东州的少主莫言，也是今天的新娘子。
与莫言相识是在那一年名剑大会，彼时的她刚结金丹，夺得剑会魁首，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她记得那场比试里，莫言名列第二，那年大会天资纵多，可都败在了莫言手里，那时候的莫言意气风发，浑身都憋着一股劲，她很少看见这样拼命的人了，所以印象格外深刻了。
后来场下，莫言还放下话，三年之内，她必定突破，到时候她们再来一战。
雨霖铃应下了，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后面听闻莫言杀戮太重，被师父抓回去关了起来，修仙界的天才实在太多了，沉寂了几年大家便都忘了，她们此后也再未相见。
再后来，便是今日得知她要成亲，雨霖铃见到她时还有些不敢相认，短短的几年她便不似从前模样。
房中，莫言察觉到视线，抬头和一张面具相望，那双眼睛泪眼朦胧，颇为可怜，她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反而简单地拭去泪水，一脸从容。
“既然来了，怎么不出声？”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烛火映照着她的脸庞，将她五官显得柔和许多。
“你不是成亲吗？新郎呢？”
雨霖铃被发现就跳了下来，屋内红得刺眼，显得她格格不入了，当然屋内主人也是。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对大红蜡烛，这时燃得旺盛，还有满目的喜字。
莫言将牌位放置香火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早些时候我便看见你了。”
雨霖铃不客气地坐下，也没在意莫言的答非所问。
“我本以为你还在禁闭中，没想到你回了东州，作为东州少主，魔气之事你要如何？”
莫言轻笑，转身看向她，“不是有你吗？”
雨霖铃皱了皱眉，不敢相信她居然说出这种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魔气事关重大，你怎能”
“当然知道，我与莫宜昌断绝关系了，我又不是少主了，什么魔气我才不在乎！”莫言开口打断她，随即想到什么事情，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眼底透露出无尽的悲伤。
雨霖铃这才注意到她略显疲惫。
半响，莫言从思绪中回神，看着一旁的红蜡烛，又勉强地笑了笑，“好了，今天是我大喜之日，你确定要说这般话？”
说实在，莫言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新娘倒像是奔丧，哪有大喜之日穿白裳，戴白巾的？
等等，奔丧？雨霖铃好像反应过来，有些不可思议，指着牌位问：“你要嫁他？”
莫言一顿，垂下眼眸有些幽怨，“不可以吗？”
“我又不是你爹管你嫁谁。”
“那就好，他们都不赞同，只有你和他们不同。”莫言脸色转晴，眼睛炯炯有神，看向雨霖铃的目光也柔和不少。
“你嫁谁我管不着，但若我发现我师弟的失踪和你有关，休怪我无情。”她对莫言的也不算熟悉，也没发现她的反常，只是谈起心心念念的师弟。
莫言有些困惑，“你师弟？”
雨霖铃解释道：“明远，他的灵气断在这里，你要说你不知道吗？”
“不，我的确见过，他找我问一些私事，很快就离开了。”
莫言摇了摇头，回想起那个少年，他与另一个人来问她父亲莫宜昌的事情，只是她常年在天霄宗，对父亲在东州的事也不算了解，也不过是寥寥数语。
雨霖铃听了也不知相没相信，准备离去。
莫言却叫住她，问了一个问题：“雨霖铃，你觉得东州怎么样？”
她只觉奇怪，没有回头，“你不应该问我，问你自己。”
雨霖铃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她没在莫言那里发现明远的半点踪迹，可这并不能代表莫言和此事无关。
“问自己吗？”莫言喃喃自语，瞧着雨霖铃离去的背影许久，没人能回答她，她也没指望有人能回答。
原本迟钝的脑中想到了一个人，莫言已经强迫自己很久没想了，也不知是不是今天太过伤心，思念一时之间竟压抑不住。
“还好还有你，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牌位被她再次抱在怀里，妄图从中汲取点温暖，可冰冷的触感只能让她万分痛苦。
夜色如墨，月光照在莫言的身上略显清冷，她嘴上哼不知名的童谣，闭上眼睛靠在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