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想杀我?”

    黑衣青年冷冷一笑,语气满是讥讽与不屑。

    白芷兰被掐得几乎晕厥,双手死死掰着他的手指,艰难地喘息道:“别、别杀我……侯爷那边……你、你交不了差……”

    黑衣青年轻哼一声,冷冷松开手,用力将她一推,重重撞在车厢内的木桌上,语气里满是威胁:

    “不想死,就老实去取证,别耍花样。”

    白芷兰狼狈地爬起,捂住脖子咳了几声,痛得声音微弱:“知道了。”

    黑衣青年拽着白芷兰下马车,穿过一片树林间的杂草丛,走进破败的城隍庙中。

    庙内空无一人,静谧无声,仅两盏昏黄的烛灯摇曳如豆。

    黑衣青年把白芷兰往里一推,喝道:“东西在哪?”

    白芷兰踉跄两步,指着城隍像前摆满的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香炉,道:“藏在香炉内了。”

    “哪个香炉?”

    “原是正前方那个,但如今看来,这些香炉的位置似乎被改动了,只怕得一个个找。”

    她说罢,亲自上前倒出正前方那樽香炉内的香灰,拨弄了一番后,她摇头道:

    “这里头没有,果然是改换了位置。”

    黑衣青年眉头一皱,问:“是什么证物?丹药瓶?”

    白芷兰道:“不,是仅剩的最后一枚丹药,大概半个指甲盖大小,红色的。需得以它为证,才好指认有人调换了陛下亲赐的丹药,换成了致命的五石散,害了世子。”

    她蹲下身接连翻了四五个香炉,仍是一无所获,捂着腰站起,抱怨道:

    “找得我腰都酸了……大人若有空,不妨一同帮忙寻找,两人总比一人快些。”

    见黑衣青年神情戒备地看着她,白芷兰揉着腰,做出无辜的表情,道:

    “大人不必多疑,我已知道了打不过你,绝不敢再轻举妄动。况且这荒郊野岭的,我又不会骑马,想跑也跑不了。”

    黑衣青年稍作犹豫,见她言之有理,便也蹲下翻找香炉。

    白芷兰见状,趁机从腰间荷包中悄悄取出迷香,藏于掌中,伸手探进香炉里。

    片刻后,她忽然高声喊道:“大人,我找到了!”

    黑衣青年急步上前,见她的手仍在香炉中翻动,便探头过去查看。

    就在此时,白芷兰猛地抽手,一把掺着迷香的香灰直直撒在他的脸上。

    黑衣青年猝不及防,被灰尘迷了双眼,又呛咳不止。

    白芷兰趁机拔腿欲逃,却他被一手牢牢抓住脚踝,跌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竟疼得一时爬不起来了。

    而黑衣青年虽中了迷香,却未立即倒下,而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拔剑朝她走近。剑光一闪,竟向她腿上刺去。

    白芷兰惊叫一声,翻身滚向一旁,勉强避开这一剑,匍匐着拼命往外爬去,又顺手抓起地上的碎石,朝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青年掷去。

    石子不痛不痒地砸在黑衣青年身上,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却反而激怒了他。

    他原本因迷药而虚晃的脚步竟稳健了几分,沿着白芷兰双膝磨破留下的血痕,加快了速度步步逼近。

    白芷兰又抓起一把石子,用力掷出。这一次,其中一颗石子正巧击中了黑衣青年的眼睛。

    见他捂着眼睛吃痛一声,足下步伐更加摇晃,白芷兰趁机拼命站起来,强忍住双膝之痛,头也不回地向外奔去。

    然而,方才踏入夜色,一只大手便从黑暗中探出,牢牢擒住她了的肩膀。

    糟了!

    一片漆黑中,白芷兰尖叫一声,拔下头顶最后一支发簪,狠狠向擒住她之人刺去……

    “去死啊!”

    “是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白芷兰的手腕被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掌牢牢握住,肌肤相接处的温热令她不由一怔。

    待她的视线慢慢适应了眼前的昏暗,看清了面前的身影,她顿时眼眶一热。

    手一松,发簪跌落。

    她扑入那人怀中,带着哭腔责骂道:“阿沅,你怎么才来!”

    发簪落在地上摔碎成两半,两道身影却紧紧地贴在一起。

    阿沅将她稳稳揽入怀中,却来不及温存一刻,他身形已如风般旋动,避开迎面刺来的寒锋。

    他眼神微凝,一掌挥出,劲力十足,击落那黑衣青年手中的利刃。

    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阿沅单手一探,精准接住剑柄,反手一记重击直劈对方颈后。

    只听一声闷响,黑衣青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砰”地仰面栽倒在地,彻底昏迷了过去。

    解决了黑衣青年后,阿沅丢开剑,一手搂着白芷兰的腰,另一手轻轻理顺她披散的凌乱发丝,轻声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

    白芷兰伏在他肩头,哽咽问道:“你去了哪里?”

    “我一直在跟着你。”

    “那你为何不早点出来救我?我都已经在尽力拖延时间了!”

    白芷兰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泪光盈盈的眸子瞪着他,语气中带着埋怨,又透着几分慌张:“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阿沅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似是在安抚,手指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满怀愧疚道:

    “对不起,城中处处是华尧的眼线,我不敢轻易动手。出了城,马车跑得太快,我一时没跟上。”

    白芷兰将眼泪拭在他的衣襟上,带着几分委屈,撒娇般抱怨道:

    “你说过要保护我好的,可我膝盖都摔破了,流血了,疼得要命……都是你的错,你这个骗子!”

    听到她受伤了,阿沅心中一紧,连忙将她抱到庙内石台上坐下,单膝跪地,给她查看伤情。

    瞧见她膝头一片殷红,血水透过布料沁出,他眉心微蹙,眼中是浓浓的担忧,“对不起,都怪我。”

    阿沅想为她处理伤口,可掀开白芷兰的裤脚时,映入眼帘的那一截白皙细嫩的小腿,让他顿时双颊一红。

    视线匆匆掠过,阿沅赶忙侧头避开不敢多看,言语有些慌乱:

    “你……你伤得挺重,得先止血……”

    白芷兰见他窘迫的模样,不禁破涕为笑。她缓缓挽起裤腿,露出血迹斑斑的膝盖和两条纤细雪白的小腿,眼波流转,嗔怪道:

    “我知道得止血,可我帮你止血上药了那么多次,你却一次也不愿意帮我吗?”

    “不是……”阿沅忙着辩解,眼神却不经意间落在她小腿上,脸颊愈发灼热,不禁低下头,嗫嚅道:“可我……”

    白芷兰抹了抹眼泪,故意板起脸催促道:“你再不帮我止血,血都要流干了。”

    听到她这样说,阿沅紧紧抿着唇,僵硬地抬起头,迅速从自己里衣上撕下两块干净的白布,绕到她膝后,动作谨慎,生怕碰到她的肌肤。

    正要动手包扎,他却被白芷兰轻声拦住,语气温柔中透着几分责备:

    “伤口上沾了泥沙,若不先清理干净再包扎,怕是会感染的。你这是想害我吗?”

    阿沅顿时神色慌乱,忙道:“小姐,我绝无此意。”

    白芷兰眼波流转,语气轻巧而漫不经心:“既然如此,那便先替我清理伤口罢。”

    阿沅点头应是,四下张望却不见水源,便道:“这里没有水,我带你去附近农户家借点水清理伤口。”

    白芷兰的唇边掠过一抹浅浅的笑意,眉梢微挑,似是带着些许调侃:

    “何必如此费事?你还记得那街边的小狗,是如何替同伴处理伤口的吗?”

    阿沅一愣,心中隐隐明白了她的暗示,神情却愈发错愕,瞪大了眼睛呆呆看着她:“可是,那……”

    那小狗分明是用舌头舔舐伤口的啊!

    白芷兰见状,笑容慢慢隐去,眼底浮现一抹淡淡的哀伤:“你不愿意吗?”

    阿沅心神一乱,慌忙摇头,低声辩解:“不是不愿,只是……”

    只是如此亲昵之举,实在让人难为情!

    他正无措时,白芷兰却轻叹一声,眼中浮现出点点泪光,“是我为难你了,你又不是我的小狗,怎能……”

    话未尽,膝上一阵温热袭来。

    白芷兰低头一看,只见阿沅已俯下身,轻贴唇瓣于她伤口处,舌尖微微探出,轻轻舔上膝盖上的血痕。

    她微微一怔,唇角悄然勾起,笑意如春水泛波,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宠溺。

    纤长的手指轻抚上阿沅的发顶,指尖不自觉地向下按了按,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是在抚慰一只乖顺的小兽。

    白芷兰微微阖上眼眸,细细感受那柔软的舌尖轻拂在伤口上,温暖而湿润的触感,仿佛置身于阳春三月的细雨之中。

    指尖顺着阿沅的发丝缓缓游移,直到下颌处,白芷兰略微一使劲,捏起他的下巴,声音如拂柳般柔婉低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另一边也要,舔干净。”

    阿沅仰头看着她,抿了抿微微发干的唇瓣,又乖顺地低下头,继续轻柔地为她舔净另一侧的伤口。

    昏黄的烛火映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将他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隐没在光影中。

    他始终以一个虔诚的姿势跪在地上,直到鼻尖渐渐沁出细汗,在烛火照映中泛着微光,也不曾改变姿势。

    白芷兰垂眸,目光在他脸上停留,见他伸着嫣红的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伤口,直至将血迹和泥沙尽数清理干净,才拿出干净的白布,仔细地为她包扎。

    做这一切时,阿沅的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肌肤,仿佛碰触到一寸便是冒犯。

    白芷兰心中泛起一股麻酥酥的暖流,她双手捧住阿沅的脸颊,指尖稍稍一用力,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你嘴唇上沾了血,脏了。”

    阿沅伸舌舔了舔嘴唇,似乎是试图将血迹抹去。

    白芷兰却轻轻摇头,眸中带笑:“不对,还是没干净。”

    阿沅又舔了一下。

    “还是脏的。”她无奈地叹道,“真笨,还是我来帮你吧。”

    说着,白芷兰俯下身,轻轻在他的嘴角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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