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官兵快速地朝着这边跑来，显然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官兵之中，为首的男子弱冠左右，样貌清俊，举手投足温和大方，一袭浅蓝色的衣裳在疾走下显出几分飘然，为他增添了几分出尘脱俗的气质。
“县令大人！”凌误雪勉强松开一只捧着绣球的手，朝着寒九英招手。
寒九英朝着凌误雪点点头，淡淡回以一笑过后，从人群中让出的过道穿过去，去看刚刚扭打起来的两个人，一脸严肃。
两人现已经冷静下来了，相对二里，各自带着一身伤。
寒九英问，“你们俩为何斗殴滋事？”
许耀祖抢先一步开口，“他阻拦我接心爱之人的绣球！”
“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那人也是被许耀祖无耻到了，加之被打，火气噌噌噌地往上涨。
他看向寒九英，言语里尽是对许耀祖的唾弃，“大人，是他想接曜日楼上那女子的绣球，现在看到凌姑娘这般才貌双全，又想接凌姑娘的绣球！”
“我不过说了他一句，还没有骂他见异思迁，他就开始打我了，还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
“县令大人，求你给我做做主啊！”
“就是就是，我们都看到了！”不停有人附和着。
“你们放狗屁！众人都知，我与凌姑娘乃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由长辈定下了口头婚约，我一直想娶的都是凌姑娘，是曜日楼上那位装成凌姑娘的模样设计我！”
许耀祖不甘示弱，“女子自由择婿是我们上林县这么久以来的风俗文化，他这般阻止凌姑娘选择夫婿，我打他也是合情合理的！”
寒九英听完，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而是转头看向高台上看戏的凌误雪，“凌姑娘，他们说得可是事实？”
“我和他情投意合是假，被阻止择夫是真，不过也是拜他所赐。”凌误雪垂眸，眼神看向许耀祖，意有所指。
“我明白了。”寒九英若有所思，“两位，请跟我去府衙一趟吧，不管缘由是什么，当街斗殴就是不对。”
“我不服！”许耀祖暴跳如雷，他看着凌误雪，大吼一声，“是你曾经说过只喜欢我一人，为何现在又不愿了，还让这些人这般践踏我对你的感情！”
“凌误雪，你好没良心，你不想嫁给我，是想嫁给谁！”
“良心？”她的心早就在这一日一日的相处中被他蚕食殆尽，连同对他爱意一起，消失在了昨日。
曾经的她不是没有察觉到许耀祖自私疯狂的一面，但她偏要欺骗自己，告诉这都是自己的错觉，自己不能离开他。
好在她清醒过来了。
她也拿得起放的下！至于那个口头婚约，她凌误雪说有就有，说没就没！
想到这，凌误雪快意地一笑，“良心这种东西，敢问你有吗？我现在就是要嫁给别人，你又能耐我如何！”
“我不允许你嫁给别人！”许耀祖高高地跳起，被随寒九英而来的士卒压到了地上。
看见许耀祖这疯魔的状态，凌误雪思索了片刻，她得试着打消许耀祖的非分之想，不然以后少不免要被纠缠。
她似乎记得县令拒绝了好几家媒人的说亲，如今亦是单身一人。
他肯定不会接姑娘的绣球，她不妨就把绣球扔给寒九英，许耀祖看到了，就算记恨也不会对县令下手。
“县令大人，臣女想要嫁给你！”趁着寒九英派人将暴跳如雷的许耀祖控制住的功夫，凌误雪挑了一块空地，将绣球扔了出去。
看到绣球飞出去的轨迹，凌误雪满意地拍拍手，总算轻松了，她的手都要痛死了。
可凌误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此刻，许耀祖挣脱了官兵的束缚，挣扎着挤到了那处空地，高高跳起来，想要去接。
凌误雪更没想到的是，寒九英竟然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到空地上，也伸出了手。
这场景在寻常女子眼里想必会让人感动的要死，可在凌误雪眼里，可是大写的催命符！
这绣球无论砸到哪一个她都少不了牢狱之灾啊！
“县令，大人，不要接！”她急忙出声。
“凌姑娘无愿，他仍纠缠不休，就不能让绣球落到他手里。”寒九英没有半分动摇，相反他直直地站在正徐徐落下的绣球下方，看得凌误雪两眼一黑。
果不其然。
“砰”的一声，绣球斜着砸到了寒九英的脑袋，又“砰”地一声掉到了地上，寒九英喃喃道，“这绣球为什么这么重啊。”
说完，寒九英就晕了过去。
凌误雪看着上前查探绣球后愤怒地看着自己的官兵，认命地闭上了眼。
*
牢房里，凌误雪百无聊赖地躺在茅草皮上，默默的叹气。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了，每次向来送饭的值守问寒县令的情况都会得到他们的白眼，久而久之，她就不问了。
凌误雪听到牢房里传来脚步声，得知值守来了，她有些疑惑，现在才巳时，还没到送饭的时间啊。
难不成？凌误雪想到一种可能，马上精神地站了起来，堵在门口。
不一会，值守就黑着一张脸过来，给她开了门，“大人要见你。”
值守虽然不悦，但好歹职业操守到位，带着凌误雪进了寒九英办公的地方。
“寒县令。”凌误雪朝着寒九英行礼。
寒九英头上还缠着绷带，脸色稍稍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凌姑娘来了，实在是对不住，手底下的人看到我晕了就擅自把你关起来了。”
“县令大人，没有的事，他们只是关着我，又没严刑拷打我，还请大人不要介怀。”凌误雪摇摇头。
“总归是我害你走了这一趟，寒九英顿了一下，继续道，“你的人生大事也因为我搅黄了。”
寒九英想了一下，“左右是我当差的失误，我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补偿你，凌姑娘意下如何？”
凌误雪听完连忙推诿，“大人并没有搅黄我的婚事，是我识人不清，自食其果，反而是大人全心全意在帮我，还因此受了那么重的伤。”
“只是，民女还是想提一个要求，希望大人能娶民女。”凌误雪小心翼翼地看向寒九英，实则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为何？”何九英莫名的从眼前姑娘的眼中看出一丝狡黠的意味，有些发愣，“是因为我接到了你的绣球吗？”
凌误雪给寒九英解释了起来，“不是因为这个，上林县女子能自由选择夫婿，那么接不接绣球都只是形式，被人接了绣球不嫁也算正常。”
“只是，我的邻居许耀祖，大人也看到了，民女对她无意，他却执意纠缠不休，疯疯癫癫言行无状，我也是十分害怕才出此下策，求县令大人你庇护。”
凌误雪垂眸，等着眼前人的回答。
她不是脑袋一抽就想要嫁给他的，而是经过了足够的深思熟虑。目前，她需要一个在上林县内能支持她生意的正直的合伙人。
同时，她也在赌。
她听说县令大人本是当朝探花郎，却主动请求离京到地方做官的，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自愿离开，第二种则是躲避祸患。
她赌眼前之人是第二种。
凌误雪眸色一暗，“大人知道躲避祸患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
话题一下子转移，寒九英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那就是娶一位当地的无权无势的妻子。”
虽然凌误雪这句话没头没尾，但凌误雪观寒九英眸色瞬间一黑，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寒九英欲言又止多次，终究还是说，“对不住凌姑娘。”
“是我冒犯了。”凌误雪垂下眼眸，她看出来了，寒九英在纠结，或许过些时日，会峰回路转也说不定。
她没必要逼迫。
“那么民女就只有一事相求了，还请大人等会派人将绣球送回凌氏绣球坊。”
“好。”寒九英说完，愣愣地目视凌误雪远去的背影。
*
烈日过后，是阴雨连绵，天空都像被蒙上了一层纱一样。
西街中，凌氏绣球坊的牌匾被许耀祖亲手撤下，他站在梯子上指挥着下面的伙计，递给他一块新的牌匾。
那块牌匾上，赫然是几个大字——许氏绣球坊。
只是还没等他将牌匾挂上去，就被人踹了一脚梯子，许耀祖勉强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怒骂，“是哪个王八蛋在推我！”
这一声怒骂引得周围店铺的人都看过去。
凌误雪孤身一人，站在作坊之外，大声道，“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有一泼皮无赖强抢别人家的铺子！
凌误雪虽然这么说着，却心下了然，是不会有人来帮她说理的，甚至还会火上浇油。
这些邻居已经被许耀祖用卖绣球得到的钱给收买了。
至于原因嘛，因为她凌氏绣球坊开在了这西街的黄金位置，他们想要扩张店铺，让它倒闭是最好的选择。
许耀祖这个败家子成为店铺的主人，正合他们之意。
“雪儿，你是不是回心转意了，想明白要嫁给我了？”许耀祖飞快地从梯子上下来，看似一脸诚挚地看着凌误雪。
凌误雪发现此刻她已经能正常应对许耀祖许耀祖恶心的话语了，在心里夸赞了自己一下，随即又被周围的邻居恶心了。
“唉约，凌姑娘，遇到许小伙这么好的夫婿就嫁了吧，你前些日子还被关进了牢房，如今这名声也没人敢娶啊！”
许耀祖深情款款地说，“只要雪儿现在还愿嫁我，我是不会在意她的名声如何的。”
正好路过此地的张奶奶叹了一口气，也在劝她，“要不小雪你就嫁了吧，不管因何缘由，现在这世道，男子都不愿要入了牢房的女人，更何况，你还不小心伤了县令大人，家里没个男子，这也不好办啊。”
“是啊是啊，店铺之事是小事，自己的婚姻之事才是大事啊！”
旁人杂七杂八地说完，许耀祖附和地点点头，“雪儿，不要倔了，你听邻居们都这样说。”
“而且那些绣球制艺书册我都替你收好了，绣球我也替你卖出去了，只要你嫁给我，你又可以每天开开心心的做你的绣球，不会受生意之事的影响了！”
“可是我不嫁给你，一样可以开开心心的做绣球。”凌误雪戏谑地看着他。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是想用绣球技艺威胁自己。
许耀祖看着凌误雪的脸色，有些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你还没打开那制作书册看看？里面记录的尽是绣球种类，而不是制作技艺，真正的技艺，都在我的这里。”
凌误雪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道。
“你把这书册强抢过去了那么久，你不会一次都没翻开过吧？”
许耀祖的脸色愈发阴沉，显然凌误雪说中了。
凌误雪看着许耀祖，郑地有声，“所以，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威胁到我？”
说完，凌误雪又背过去，面朝众人。
“各位，今日，我只为收回自己的作坊，你们今日若联合他执意不将作坊还给我，就不要怪待会来的官兵对你们不客气！”
凌误雪说完，被窜到她身后的许耀祖扑倒，她被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你嫁给我了，嫁妆自然可以归夫家支配，我们今日就成亲洞房，我看又有谁会治我的罪！”许耀祖得意地大笑。
“你算哪根葱，还想用我的嫁妆！”凌误雪反唇相讥。
“我凌误雪已经有夫婿了，他正直俊朗，比你这阴沟里的老鼠好上千倍万倍！”
“是谁！”许耀祖愤怒地说，按着凌误雪的手越发紧了起来，“是不是你骗…”
“是我。”
官兵之中，为首的男子弱冠左右，样貌清俊，举手投足温和大方，一袭浅蓝色的衣裳在疾走下显出几分飘然，为他增添了几分出尘脱俗的气质。
“县令大人！”凌误雪勉强松开一只捧着绣球的手，朝着寒九英招手。
寒九英朝着凌误雪点点头，淡淡回以一笑过后，从人群中让出的过道穿过去，去看刚刚扭打起来的两个人，一脸严肃。
两人现已经冷静下来了，相对二里，各自带着一身伤。
寒九英问，“你们俩为何斗殴滋事？”
许耀祖抢先一步开口，“他阻拦我接心爱之人的绣球！”
“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那人也是被许耀祖无耻到了，加之被打，火气噌噌噌地往上涨。
他看向寒九英，言语里尽是对许耀祖的唾弃，“大人，是他想接曜日楼上那女子的绣球，现在看到凌姑娘这般才貌双全，又想接凌姑娘的绣球！”
“我不过说了他一句，还没有骂他见异思迁，他就开始打我了，还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
“县令大人，求你给我做做主啊！”
“就是就是，我们都看到了！”不停有人附和着。
“你们放狗屁！众人都知，我与凌姑娘乃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由长辈定下了口头婚约，我一直想娶的都是凌姑娘，是曜日楼上那位装成凌姑娘的模样设计我！”
许耀祖不甘示弱，“女子自由择婿是我们上林县这么久以来的风俗文化，他这般阻止凌姑娘选择夫婿，我打他也是合情合理的！”
寒九英听完，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而是转头看向高台上看戏的凌误雪，“凌姑娘，他们说得可是事实？”
“我和他情投意合是假，被阻止择夫是真，不过也是拜他所赐。”凌误雪垂眸，眼神看向许耀祖，意有所指。
“我明白了。”寒九英若有所思，“两位，请跟我去府衙一趟吧，不管缘由是什么，当街斗殴就是不对。”
“我不服！”许耀祖暴跳如雷，他看着凌误雪，大吼一声，“是你曾经说过只喜欢我一人，为何现在又不愿了，还让这些人这般践踏我对你的感情！”
“凌误雪，你好没良心，你不想嫁给我，是想嫁给谁！”
“良心？”她的心早就在这一日一日的相处中被他蚕食殆尽，连同对他爱意一起，消失在了昨日。
曾经的她不是没有察觉到许耀祖自私疯狂的一面，但她偏要欺骗自己，告诉这都是自己的错觉，自己不能离开他。
好在她清醒过来了。
她也拿得起放的下！至于那个口头婚约，她凌误雪说有就有，说没就没！
想到这，凌误雪快意地一笑，“良心这种东西，敢问你有吗？我现在就是要嫁给别人，你又能耐我如何！”
“我不允许你嫁给别人！”许耀祖高高地跳起，被随寒九英而来的士卒压到了地上。
看见许耀祖这疯魔的状态，凌误雪思索了片刻，她得试着打消许耀祖的非分之想，不然以后少不免要被纠缠。
她似乎记得县令拒绝了好几家媒人的说亲，如今亦是单身一人。
他肯定不会接姑娘的绣球，她不妨就把绣球扔给寒九英，许耀祖看到了，就算记恨也不会对县令下手。
“县令大人，臣女想要嫁给你！”趁着寒九英派人将暴跳如雷的许耀祖控制住的功夫，凌误雪挑了一块空地，将绣球扔了出去。
看到绣球飞出去的轨迹，凌误雪满意地拍拍手，总算轻松了，她的手都要痛死了。
可凌误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此刻，许耀祖挣脱了官兵的束缚，挣扎着挤到了那处空地，高高跳起来，想要去接。
凌误雪更没想到的是，寒九英竟然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到空地上，也伸出了手。
这场景在寻常女子眼里想必会让人感动的要死，可在凌误雪眼里，可是大写的催命符！
这绣球无论砸到哪一个她都少不了牢狱之灾啊！
“县令，大人，不要接！”她急忙出声。
“凌姑娘无愿，他仍纠缠不休，就不能让绣球落到他手里。”寒九英没有半分动摇，相反他直直地站在正徐徐落下的绣球下方，看得凌误雪两眼一黑。
果不其然。
“砰”的一声，绣球斜着砸到了寒九英的脑袋，又“砰”地一声掉到了地上，寒九英喃喃道，“这绣球为什么这么重啊。”
说完，寒九英就晕了过去。
凌误雪看着上前查探绣球后愤怒地看着自己的官兵，认命地闭上了眼。
*
牢房里，凌误雪百无聊赖地躺在茅草皮上，默默的叹气。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了，每次向来送饭的值守问寒县令的情况都会得到他们的白眼，久而久之，她就不问了。
凌误雪听到牢房里传来脚步声，得知值守来了，她有些疑惑，现在才巳时，还没到送饭的时间啊。
难不成？凌误雪想到一种可能，马上精神地站了起来，堵在门口。
不一会，值守就黑着一张脸过来，给她开了门，“大人要见你。”
值守虽然不悦，但好歹职业操守到位，带着凌误雪进了寒九英办公的地方。
“寒县令。”凌误雪朝着寒九英行礼。
寒九英头上还缠着绷带，脸色稍稍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凌姑娘来了，实在是对不住，手底下的人看到我晕了就擅自把你关起来了。”
“县令大人，没有的事，他们只是关着我，又没严刑拷打我，还请大人不要介怀。”凌误雪摇摇头。
“总归是我害你走了这一趟，寒九英顿了一下，继续道，“你的人生大事也因为我搅黄了。”
寒九英想了一下，“左右是我当差的失误，我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补偿你，凌姑娘意下如何？”
凌误雪听完连忙推诿，“大人并没有搅黄我的婚事，是我识人不清，自食其果，反而是大人全心全意在帮我，还因此受了那么重的伤。”
“只是，民女还是想提一个要求，希望大人能娶民女。”凌误雪小心翼翼地看向寒九英，实则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为何？”何九英莫名的从眼前姑娘的眼中看出一丝狡黠的意味，有些发愣，“是因为我接到了你的绣球吗？”
凌误雪给寒九英解释了起来，“不是因为这个，上林县女子能自由选择夫婿，那么接不接绣球都只是形式，被人接了绣球不嫁也算正常。”
“只是，我的邻居许耀祖，大人也看到了，民女对她无意，他却执意纠缠不休，疯疯癫癫言行无状，我也是十分害怕才出此下策，求县令大人你庇护。”
凌误雪垂眸，等着眼前人的回答。
她不是脑袋一抽就想要嫁给他的，而是经过了足够的深思熟虑。目前，她需要一个在上林县内能支持她生意的正直的合伙人。
同时，她也在赌。
她听说县令大人本是当朝探花郎，却主动请求离京到地方做官的，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自愿离开，第二种则是躲避祸患。
她赌眼前之人是第二种。
凌误雪眸色一暗，“大人知道躲避祸患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
话题一下子转移，寒九英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那就是娶一位当地的无权无势的妻子。”
虽然凌误雪这句话没头没尾，但凌误雪观寒九英眸色瞬间一黑，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寒九英欲言又止多次，终究还是说，“对不住凌姑娘。”
“是我冒犯了。”凌误雪垂下眼眸，她看出来了，寒九英在纠结，或许过些时日，会峰回路转也说不定。
她没必要逼迫。
“那么民女就只有一事相求了，还请大人等会派人将绣球送回凌氏绣球坊。”
“好。”寒九英说完，愣愣地目视凌误雪远去的背影。
*
烈日过后，是阴雨连绵，天空都像被蒙上了一层纱一样。
西街中，凌氏绣球坊的牌匾被许耀祖亲手撤下，他站在梯子上指挥着下面的伙计，递给他一块新的牌匾。
那块牌匾上，赫然是几个大字——许氏绣球坊。
只是还没等他将牌匾挂上去，就被人踹了一脚梯子，许耀祖勉强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怒骂，“是哪个王八蛋在推我！”
这一声怒骂引得周围店铺的人都看过去。
凌误雪孤身一人，站在作坊之外，大声道，“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有一泼皮无赖强抢别人家的铺子！
凌误雪虽然这么说着，却心下了然，是不会有人来帮她说理的，甚至还会火上浇油。
这些邻居已经被许耀祖用卖绣球得到的钱给收买了。
至于原因嘛，因为她凌氏绣球坊开在了这西街的黄金位置，他们想要扩张店铺，让它倒闭是最好的选择。
许耀祖这个败家子成为店铺的主人，正合他们之意。
“雪儿，你是不是回心转意了，想明白要嫁给我了？”许耀祖飞快地从梯子上下来，看似一脸诚挚地看着凌误雪。
凌误雪发现此刻她已经能正常应对许耀祖许耀祖恶心的话语了，在心里夸赞了自己一下，随即又被周围的邻居恶心了。
“唉约，凌姑娘，遇到许小伙这么好的夫婿就嫁了吧，你前些日子还被关进了牢房，如今这名声也没人敢娶啊！”
许耀祖深情款款地说，“只要雪儿现在还愿嫁我，我是不会在意她的名声如何的。”
正好路过此地的张奶奶叹了一口气，也在劝她，“要不小雪你就嫁了吧，不管因何缘由，现在这世道，男子都不愿要入了牢房的女人，更何况，你还不小心伤了县令大人，家里没个男子，这也不好办啊。”
“是啊是啊，店铺之事是小事，自己的婚姻之事才是大事啊！”
旁人杂七杂八地说完，许耀祖附和地点点头，“雪儿，不要倔了，你听邻居们都这样说。”
“而且那些绣球制艺书册我都替你收好了，绣球我也替你卖出去了，只要你嫁给我，你又可以每天开开心心的做你的绣球，不会受生意之事的影响了！”
“可是我不嫁给你，一样可以开开心心的做绣球。”凌误雪戏谑地看着他。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是想用绣球技艺威胁自己。
许耀祖看着凌误雪的脸色，有些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你还没打开那制作书册看看？里面记录的尽是绣球种类，而不是制作技艺，真正的技艺，都在我的这里。”
凌误雪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道。
“你把这书册强抢过去了那么久，你不会一次都没翻开过吧？”
许耀祖的脸色愈发阴沉，显然凌误雪说中了。
凌误雪看着许耀祖，郑地有声，“所以，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威胁到我？”
说完，凌误雪又背过去，面朝众人。
“各位，今日，我只为收回自己的作坊，你们今日若联合他执意不将作坊还给我，就不要怪待会来的官兵对你们不客气！”
凌误雪说完，被窜到她身后的许耀祖扑倒，她被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你嫁给我了，嫁妆自然可以归夫家支配，我们今日就成亲洞房，我看又有谁会治我的罪！”许耀祖得意地大笑。
“你算哪根葱，还想用我的嫁妆！”凌误雪反唇相讥。
“我凌误雪已经有夫婿了，他正直俊朗，比你这阴沟里的老鼠好上千倍万倍！”
“是谁！”许耀祖愤怒地说，按着凌误雪的手越发紧了起来，“是不是你骗…”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