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迷离
“这小人不知道……小人洗了碗筷之后，在自家院子干了一会活，干完活之后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才听街坊说，那几个老人都死了。然后官差就来把我抓走了。”
“你睡觉之前，有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吗？”
“没有……哦，对了，那天晚上，李大爷的侄子去他家了，还跟他发生了争吵。”
“李大爷的侄子？”
“对，李大爷就是我照顾的六个老人之一，今年已经九十二岁了。他有个侄子李三，想要李大爷的财产，经常上门吵架。”
“那天晚上，他们吵得厉害吗？”
“好像跟平时的争吵差不多，没有特别激烈。”
林正举道：“大人，会不会是那个李三投的毒？”
云瑞鹤沉思了一会，道：“若是李三想要他伯父的财产，只需毒死李大爷即可，为何要连其他孤寡老人一同毒死？
其他老人的财产也落不到他手上啊，而且同时毒死这么多人，太显眼了。”
黄诚也附和道：“大人，小人认为李三不可能杀人的。”
“为何？”
“自从几十年前，他就想要他伯父的财产了，隔三差五上门吵架，我们都习惯了。
如果他真的有胆子杀人，早就杀了，不会等几十年。今年李大爷九十二岁，李三也七十岁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
这黄诚果然是个老实人，他只需要把嫌疑往李三身上推，就能减少自己的嫌疑，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云瑞鹤温和道：“你别担心，本官会调查清楚，不会对你动刑。一旦查明你是冤枉的，就会放你走。”
黄诚赶紧磕头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云瑞鹤和林正举往外走去。
“林公，你派人将李三带来，我要审问他。”
“是。”
云瑞鹤来到公堂。
没多久，李三就被带到。
李三年纪虽大，但看着贼眉鼠眼，一副流氓相。
云瑞鹤一拍惊堂木，喝道：“李三，你是否毒害自己的大伯和其他孤寡老人，从实招来！”
李三慌张跪下，替自己申辩：“大人，冤枉啊！不是我！”
“你既说不是你，有何证据？”
“大人，这证据不应该官府来找吗？”
“大胆！本官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回大人，小人手中并无毒药啊！事发当天，小人一直在赌坊赌钱，把钱输光后才去的我大伯家，根本没时间买毒药，赌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就算你当天没时间买，难道不能提前准备？来人，去李三家搜查。”
“等等……”
“李三，你为何阻拦？莫非你家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是……我那个……我赌钱输了，把自己的房子也输掉了，现在我没有家，住在一个破庙里。”
“……”
云瑞鹤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她想了想，对衙役道：“去搜查李三栖身的破庙和他以前的屋子。不管那房子现在的屋主是谁，都无权阻止官府搜查。”
众衙役领命而去。
李三还在不停地叫屈，云瑞鹤嫌他吵闹，让人把他押入大牢。
云瑞鹤吩咐自己的丫环：“兰心，你去验一下几个孤寡老人的尸身，看是否与案卷上描述的一致。”
“是，小姐。”
云瑞鹤带来的两个小仆，一个叫兰心，擅长验尸；一个叫阿吉，武艺高超，负责保护云瑞鹤。
兰心往停尸房走去，云瑞鹤则带着阿吉去那几个孤寡老人家里看看。
没过多久，就到了黄石镇。
云瑞鹤来到那几个孤寡老人家，发现门口有一班捕快看守。
为首的是个矮胖的捕头，云瑞鹤问道：“你是何人？”
那捕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别处，然后才斜着眼睛回答：“回大人，小的是捕头郑辉。”
云瑞鹤觉得他态度不恭，但此刻也无暇计较，便道：“郑捕头，让你的下属退开，本官要入内检查。”
谁知，郑捕头却上前一步，挡住了云瑞鹤的去路：“云大人，现场的痕迹至关重要，您还是别进去了吧。等其他吏员调查有了结果，自然会禀告您的。”
“大胆！你的意思是，本官会破坏现场不成？”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您虽然不会主动破坏现场，但您毕竟经验不足，万一无意间损坏什么关键线索……”
“本县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小的捕头质疑。阿吉！”
身后的小仆阿吉听到云瑞鹤叫他，立刻出手，将郑捕头和其他捕快推到一边。
捕快们想上前动手，云瑞鹤冷笑道：“阿吉是本官的护卫，你们若攻击他，是要被问罪的。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捕快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他们当捕快，只是维持生计。若是被革职，就没法养活一家老小了。
更何况，攻击县令的护卫，恐怕不止是革职那么简单，可能要打板子，甚至身陷囹圄。
郑捕头见众捕快畏葸不前，怒道：“你们在干什么？忘了邱大人的吩咐了？”
云瑞鹤似笑非笑：“原来是邱仪让你们阻拦本官的，本官回去会找他算账。”
“这……”
郑捕头自悔失言，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云瑞鹤走进了死者的房间。
阿吉一直盯着那班捕快，不许他们有所动作。
阿吉年纪虽不大，眉眼间却有一股狠劲，像个狼崽子，大部分捕快都不敢冒犯他。
而屋子里的云瑞鹤，也已经有所发现。
这几个死者屋里，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许多不值钱的东西都被扔在地上，值钱的东西一概没有。
看来，他们的财物确实被人拿走了。
根据卷宗，黄诚家里并无来历不明的财物。
如果拿走财物的是别人，会不会是那个人为了求财，杀死这些孤寡老人？
有钱的孤寡老人，很容易被人盯上。
尤其是他们每个月出钱，请黄诚照顾他们，已经露了富。
一会还需问问街坊，看案发当天有没有可疑人出没。
这些老人的床铺还维持着案发时的样子，并未加以整理。
被子是被掀开的，应该是衙役来抬尸时掀的。
床单看起来比较平整，看来从他们毒发到死亡，应该是一瞬间的事。
否则，剧毒造成身体不适，他们肯定会挣扎，床单就会比较凌乱。
云瑞鹤看完后，便走了出来。
附近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街坊，只听人群中窃窃私语：
“这就是女官啊，我今天是第一次见。”
“女官怎么长得这么美，我以为是个黑面罗刹呢。”
“瞧你这话说的，女官为什么就得是黑面罗刹？”
“这样比较凶，能镇得住人嘛。”
“我猜她是个男人，只是长得比较像女人而已。”
“为什么？”
“女人怎么可能中举和当官？她一定是男扮女装。”
“说得对。”
云瑞鹤听觉灵敏，听到了这些议论，也不在意，高声道：“诸位街坊四邻，本官在调查孤寡老人暴毙案，有提供线索者，通通有赏。”
听闻此言，街坊们都安静了下来，眼光都聚集在云瑞鹤身上。
云瑞鹤看旁边有间祠堂，是空着的，里面有桌椅板凳，便道：“愿意提供线索的，可随本官去祠堂谈话。”
有二十来个百姓跟着云瑞鹤进了祠堂。
云瑞鹤让他们搬个凳子坐下，他们也不敢，都站着回话。
云瑞鹤也不勉强，问道：“你们可认识黄诚？他为人如何？”
街坊们犹豫了一会，纷纷回答。
“大人，我觉得黄诚为人厚道老实，是个热心肠。若说他是凶手，小人不信啊。”
“是啊，他照顾这些孤寡老人已经十来年了，每天都尽心尽力，跟亲儿子一样。如果他贪图财产的话，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对，而且他一下子杀死这么多人，也有些奇怪。他完全可以做得隐蔽些，让这些老人在不同的时间死去，伪装成自然死亡的样子，怎么会选择在同一天下毒呢？”
听街坊们都为黄诚说话，云瑞鹤心中有数，黄诚平时为人应该不错。
她接着问：“那李大爷的侄子李三呢？案发当天，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案发当天，他来跟李大爷吵过架！大人，我觉得这个李三更有可能是凶手！”
“没错，他一辈子不务正业，就知道喝酒赌钱，总是来骚扰李大爷。”
“李三可不是好东西，一定是他毒杀了这些老人，抢走财物。”
云瑞鹤：“那你们可有亲眼看见他下毒或是偷偷拿走财物？”
“这……没有。”
这些街坊们只是凭李三平时的为人，做出如此推测，并没有证据。
云瑞鹤却不能如此武断。
她继续问：“案发当天，这些老人是否有异常？”
“好像没有，他们跟平时一样，待在家里，中午的时候出来晒晒太阳。”
云瑞鹤：“是谁第一个发现这些老人死了的？”
有个身材干瘦的百姓回道：“大人，是我。小人是卖包子的，每天都沿街叫卖。我知道这些老人上了年纪，醒得早，所以我每天一大早都会到他们门口叫卖。他们就算不买，也会跟我说几句话。
“谁知，两天前的早晨，我来叫卖包子时，发现他们都没起床，这很奇怪。因为往常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在院子里活动了。
我先走进李大爷房中查看，发现他脸色很黑，竟被毒死了。我吓了一跳，想去叫隔壁的几个老人，却发现他们都被毒死了。
“小的就报了官，然后官差就来了。”
云瑞鹤：“当时是什么时辰？”
“是卯时一刻。”
“你有没有见到有人从他们家里逃出去？”
“没有。”
“当时黄诚起床没有？”
“没有，黄诚年轻，睡眠时间长。这些老人平时是不叫黄诚送早饭的，都是自己买一点食物吃。他们想让黄诚多睡会，不想让他这么辛苦。”
“所以，黄诚只管他们的午饭和晚饭？”
“对。”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他们家里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了？”
“是的，我也不知道谁翻的，想来是盗贼。”
“你们半夜有没有听见这些老人的呼救声？”
百姓们七嘴八舌：
“没有啊，什么也没听见。”
“我睡眠浅，如果晚上有人呼救的话，我应该是能听见的，但是没有。”
云瑞鹤问得差不多了，给了他们一些赏银。
这时，去搜查李三家的衙役也回来了，向云瑞鹤禀告：“大人，我们搜查了李三以前的屋子和他现在栖身的破庙，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有没有来路不明的财物？”
“没有。”
“也没有剩余的毒药？”
“没有。骰子、麻将等赌具倒是有一些。”
婢女兰心也过来了，向云瑞鹤禀告：“大人，我刚才给那几个死者验尸，他们确实是死于中毒，死亡时间是在三天前的子时左右。”
“是什么毒？”
“好像是一种蛇毒。”
“蛇毒……”
街坊们领了赏银，还没离开，云瑞鹤问道：“这附近哪里有毒蛇吗？”
“毒蛇……附近的石龟山上有。”
“你睡觉之前，有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吗？”
“没有……哦，对了，那天晚上，李大爷的侄子去他家了，还跟他发生了争吵。”
“李大爷的侄子？”
“对，李大爷就是我照顾的六个老人之一，今年已经九十二岁了。他有个侄子李三，想要李大爷的财产，经常上门吵架。”
“那天晚上，他们吵得厉害吗？”
“好像跟平时的争吵差不多，没有特别激烈。”
林正举道：“大人，会不会是那个李三投的毒？”
云瑞鹤沉思了一会，道：“若是李三想要他伯父的财产，只需毒死李大爷即可，为何要连其他孤寡老人一同毒死？
其他老人的财产也落不到他手上啊，而且同时毒死这么多人，太显眼了。”
黄诚也附和道：“大人，小人认为李三不可能杀人的。”
“为何？”
“自从几十年前，他就想要他伯父的财产了，隔三差五上门吵架，我们都习惯了。
如果他真的有胆子杀人，早就杀了，不会等几十年。今年李大爷九十二岁，李三也七十岁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
这黄诚果然是个老实人，他只需要把嫌疑往李三身上推，就能减少自己的嫌疑，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云瑞鹤温和道：“你别担心，本官会调查清楚，不会对你动刑。一旦查明你是冤枉的，就会放你走。”
黄诚赶紧磕头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云瑞鹤和林正举往外走去。
“林公，你派人将李三带来，我要审问他。”
“是。”
云瑞鹤来到公堂。
没多久，李三就被带到。
李三年纪虽大，但看着贼眉鼠眼，一副流氓相。
云瑞鹤一拍惊堂木，喝道：“李三，你是否毒害自己的大伯和其他孤寡老人，从实招来！”
李三慌张跪下，替自己申辩：“大人，冤枉啊！不是我！”
“你既说不是你，有何证据？”
“大人，这证据不应该官府来找吗？”
“大胆！本官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回大人，小人手中并无毒药啊！事发当天，小人一直在赌坊赌钱，把钱输光后才去的我大伯家，根本没时间买毒药，赌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就算你当天没时间买，难道不能提前准备？来人，去李三家搜查。”
“等等……”
“李三，你为何阻拦？莫非你家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是……我那个……我赌钱输了，把自己的房子也输掉了，现在我没有家，住在一个破庙里。”
“……”
云瑞鹤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她想了想，对衙役道：“去搜查李三栖身的破庙和他以前的屋子。不管那房子现在的屋主是谁，都无权阻止官府搜查。”
众衙役领命而去。
李三还在不停地叫屈，云瑞鹤嫌他吵闹，让人把他押入大牢。
云瑞鹤吩咐自己的丫环：“兰心，你去验一下几个孤寡老人的尸身，看是否与案卷上描述的一致。”
“是，小姐。”
云瑞鹤带来的两个小仆，一个叫兰心，擅长验尸；一个叫阿吉，武艺高超，负责保护云瑞鹤。
兰心往停尸房走去，云瑞鹤则带着阿吉去那几个孤寡老人家里看看。
没过多久，就到了黄石镇。
云瑞鹤来到那几个孤寡老人家，发现门口有一班捕快看守。
为首的是个矮胖的捕头，云瑞鹤问道：“你是何人？”
那捕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别处，然后才斜着眼睛回答：“回大人，小的是捕头郑辉。”
云瑞鹤觉得他态度不恭，但此刻也无暇计较，便道：“郑捕头，让你的下属退开，本官要入内检查。”
谁知，郑捕头却上前一步，挡住了云瑞鹤的去路：“云大人，现场的痕迹至关重要，您还是别进去了吧。等其他吏员调查有了结果，自然会禀告您的。”
“大胆！你的意思是，本官会破坏现场不成？”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您虽然不会主动破坏现场，但您毕竟经验不足，万一无意间损坏什么关键线索……”
“本县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小的捕头质疑。阿吉！”
身后的小仆阿吉听到云瑞鹤叫他，立刻出手，将郑捕头和其他捕快推到一边。
捕快们想上前动手，云瑞鹤冷笑道：“阿吉是本官的护卫，你们若攻击他，是要被问罪的。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捕快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他们当捕快，只是维持生计。若是被革职，就没法养活一家老小了。
更何况，攻击县令的护卫，恐怕不止是革职那么简单，可能要打板子，甚至身陷囹圄。
郑捕头见众捕快畏葸不前，怒道：“你们在干什么？忘了邱大人的吩咐了？”
云瑞鹤似笑非笑：“原来是邱仪让你们阻拦本官的，本官回去会找他算账。”
“这……”
郑捕头自悔失言，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云瑞鹤走进了死者的房间。
阿吉一直盯着那班捕快，不许他们有所动作。
阿吉年纪虽不大，眉眼间却有一股狠劲，像个狼崽子，大部分捕快都不敢冒犯他。
而屋子里的云瑞鹤，也已经有所发现。
这几个死者屋里，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许多不值钱的东西都被扔在地上，值钱的东西一概没有。
看来，他们的财物确实被人拿走了。
根据卷宗，黄诚家里并无来历不明的财物。
如果拿走财物的是别人，会不会是那个人为了求财，杀死这些孤寡老人？
有钱的孤寡老人，很容易被人盯上。
尤其是他们每个月出钱，请黄诚照顾他们，已经露了富。
一会还需问问街坊，看案发当天有没有可疑人出没。
这些老人的床铺还维持着案发时的样子，并未加以整理。
被子是被掀开的，应该是衙役来抬尸时掀的。
床单看起来比较平整，看来从他们毒发到死亡，应该是一瞬间的事。
否则，剧毒造成身体不适，他们肯定会挣扎，床单就会比较凌乱。
云瑞鹤看完后，便走了出来。
附近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街坊，只听人群中窃窃私语：
“这就是女官啊，我今天是第一次见。”
“女官怎么长得这么美，我以为是个黑面罗刹呢。”
“瞧你这话说的，女官为什么就得是黑面罗刹？”
“这样比较凶，能镇得住人嘛。”
“我猜她是个男人，只是长得比较像女人而已。”
“为什么？”
“女人怎么可能中举和当官？她一定是男扮女装。”
“说得对。”
云瑞鹤听觉灵敏，听到了这些议论，也不在意，高声道：“诸位街坊四邻，本官在调查孤寡老人暴毙案，有提供线索者，通通有赏。”
听闻此言，街坊们都安静了下来，眼光都聚集在云瑞鹤身上。
云瑞鹤看旁边有间祠堂，是空着的，里面有桌椅板凳，便道：“愿意提供线索的，可随本官去祠堂谈话。”
有二十来个百姓跟着云瑞鹤进了祠堂。
云瑞鹤让他们搬个凳子坐下，他们也不敢，都站着回话。
云瑞鹤也不勉强，问道：“你们可认识黄诚？他为人如何？”
街坊们犹豫了一会，纷纷回答。
“大人，我觉得黄诚为人厚道老实，是个热心肠。若说他是凶手，小人不信啊。”
“是啊，他照顾这些孤寡老人已经十来年了，每天都尽心尽力，跟亲儿子一样。如果他贪图财产的话，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对，而且他一下子杀死这么多人，也有些奇怪。他完全可以做得隐蔽些，让这些老人在不同的时间死去，伪装成自然死亡的样子，怎么会选择在同一天下毒呢？”
听街坊们都为黄诚说话，云瑞鹤心中有数，黄诚平时为人应该不错。
她接着问：“那李大爷的侄子李三呢？案发当天，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案发当天，他来跟李大爷吵过架！大人，我觉得这个李三更有可能是凶手！”
“没错，他一辈子不务正业，就知道喝酒赌钱，总是来骚扰李大爷。”
“李三可不是好东西，一定是他毒杀了这些老人，抢走财物。”
云瑞鹤：“那你们可有亲眼看见他下毒或是偷偷拿走财物？”
“这……没有。”
这些街坊们只是凭李三平时的为人，做出如此推测，并没有证据。
云瑞鹤却不能如此武断。
她继续问：“案发当天，这些老人是否有异常？”
“好像没有，他们跟平时一样，待在家里，中午的时候出来晒晒太阳。”
云瑞鹤：“是谁第一个发现这些老人死了的？”
有个身材干瘦的百姓回道：“大人，是我。小人是卖包子的，每天都沿街叫卖。我知道这些老人上了年纪，醒得早，所以我每天一大早都会到他们门口叫卖。他们就算不买，也会跟我说几句话。
“谁知，两天前的早晨，我来叫卖包子时，发现他们都没起床，这很奇怪。因为往常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在院子里活动了。
我先走进李大爷房中查看，发现他脸色很黑，竟被毒死了。我吓了一跳，想去叫隔壁的几个老人，却发现他们都被毒死了。
“小的就报了官，然后官差就来了。”
云瑞鹤：“当时是什么时辰？”
“是卯时一刻。”
“你有没有见到有人从他们家里逃出去？”
“没有。”
“当时黄诚起床没有？”
“没有，黄诚年轻，睡眠时间长。这些老人平时是不叫黄诚送早饭的，都是自己买一点食物吃。他们想让黄诚多睡会，不想让他这么辛苦。”
“所以，黄诚只管他们的午饭和晚饭？”
“对。”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他们家里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了？”
“是的，我也不知道谁翻的，想来是盗贼。”
“你们半夜有没有听见这些老人的呼救声？”
百姓们七嘴八舌：
“没有啊，什么也没听见。”
“我睡眠浅，如果晚上有人呼救的话，我应该是能听见的，但是没有。”
云瑞鹤问得差不多了，给了他们一些赏银。
这时，去搜查李三家的衙役也回来了，向云瑞鹤禀告：“大人，我们搜查了李三以前的屋子和他现在栖身的破庙，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有没有来路不明的财物？”
“没有。”
“也没有剩余的毒药？”
“没有。骰子、麻将等赌具倒是有一些。”
婢女兰心也过来了，向云瑞鹤禀告：“大人，我刚才给那几个死者验尸，他们确实是死于中毒，死亡时间是在三天前的子时左右。”
“是什么毒？”
“好像是一种蛇毒。”
“蛇毒……”
街坊们领了赏银，还没离开，云瑞鹤问道：“这附近哪里有毒蛇吗？”
“毒蛇……附近的石龟山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