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魏升的笔录签好字了，我发给你。”安葵走出审讯室，对着楚佑坤说了句。
“行，辛苦你。”
楚佑坤坐回屏幕前，接收那份电子版签名，顺便再把笔录内容看了一遍。
这个魏升确实狡猾，认定了异管局没有在实验室搜到证据，没法拿他怎么样。他咬定了自己和那个玄金凝剂实验室无关，送玄金到那里，只是和一个神秘人的合作，对方卖药给他，而他对制作过程完全不知情。
不过事到如今，他头上的罪名也不少，不说追杀郑骁，就私自仿制玄金炸弹这一条，也够黑庭有理有据地找他麻烦了。
“哎，白医生哪去了？”小徐忽然说。
小张也抬头看了看，“休假了吧，她最近因为郑骁那事也太拼了。”
安葵嘿嘿一笑：“前天晚上白老师是不是提前走了？还是许老板带走的，这两天估计过二人世界呢。”
小徐大惊：“他俩果然是真的！”
小张：“这算不算异管局和黑庭正式建交了？”
安葵骂他：“什么建交，这叫联姻！”
话音才落，一沓纸轻轻敲在安葵脑袋上，安葵哎呀一声，回头看见楚佑坤把资料递给她：“别联了，找个时间跟我把这个送去警署。”
“马上！等我吃个午饭。”
“行，”答完，楚佑坤想了想，说：“你们白老师没休假，这两天都在局里呢。”
“啊？那她人呢？”小张再次转头看，“不是，她别是真心热爱工作吧……”
楚佑坤：“别看了，在援助中心。首例异化病治愈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援助中心那边收到了很多询问求助，她得去帮忙，以后可能得两头跑了。”
“异化病患者那么多吗？”安葵瞪大眼睛。
“不一定都是患者，”楚佑坤皱眉说，“这不是小事，别说整个异能者群体，很多普通人都会关注的。”
安葵迅速吃完了午饭，带着资料和楚佑坤一起下楼开车。警署其实和异管局没隔几条街，但魏升主要活动范围是西区，他的事也是那边在负责，两人只好把资料送到西区的分部去。
“怎么不叫他们自己过来拿，偏要咱们亲自送过去。”安葵启动了车，随口说。
“资料没那么重要，可能是还有别的事。”楚佑坤说。
“嗯？”安葵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到了就知道了。”
西区警署看起来相当陈旧，铁质大门爬上了锈迹，门口值班室里的小哥在乐呵呵看肥皂剧……刚从异管局大楼出来的安葵顿时有种上世纪松弛感。
楚佑坤皱着眉走到值班室，曲指敲了敲窗户，值班小哥这才抬起头，咳了一声问：“干嘛的？”
楚佑坤亮出督察证：“异管局的。”
小哥立刻站起身，哦哦两声，连忙放行。
往里走时，安葵忍不住说：“这作风……也太那个了。”
“没办法，西区大部分是异能者的地界，警署几乎管不着什么事。”楚佑坤叹了口气。
“哪里是管不着，明明就是懒得管，拿着工资不办事儿。”安葵小声说。
两人直抵署长办公室，楚佑坤将资料交给了那个胖乎乎圆滚滚的署长，他果然浑不在意地把文件袋放到了一边，起身笑眯眯地给楚佑坤倒茶：“楚队长啊，还得是你们年轻人有作为，像我们这里，就没一个中用的，唉。”
“和年不年轻没关系吧，前厅里不都是年轻人么。”安葵说。
“呃，啊？”署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刻转头瞪着她。
楚佑坤笑了笑：“年轻人嘛，说话直，李署别在意。喝茶。”
“哦，哦，喝茶，哈哈哈……”
“听说最近您这边在办一个大案子？”楚佑坤懒得绕弯子，直言道。
“哎呦，可不是，下面的人查半个多月了，什么进展都没有。”开始谈正事，李署长的脸色稍有缓和。
“李署介意跟我说说吗，具体是什么情况？”
虽然明面上还没有通知，但两边都知道，这案子马上要转到异管局了。西区警署估计乐得轻松，巴不得这烫手山芋赶紧扔到异管局那边。
李署长把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他，脸上还带着笑，说：“其实要说复杂，也没多复杂，就是几个人失踪……”
“失踪的，都是什么人？”楚佑坤拧着眉一页页翻看资料。
李署长忙答：“啊，失踪的都是些街头混混，专干坏事的那种。”
“谁来报的案？”楚佑坤合上资料，抬头看向他。
“也是个混混，”李署长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说：“小混混。”
楚佑坤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知道在这儿什么也问不出来。他起身，把资料递给了安葵，跟李署长告别，后者瞬间阳光开朗了两倍，快乐地把他们送出去了。
上了车，安葵实在气馁，转头问楚佑坤：“这案子什么时候正式转到我们那儿呀？”
“顶多明天。”
-
“明天？”
“不可能再拖了，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林山靖靠在窗台边喂鸟。
黑庭研究室里，贺明珠坐在台前，观察分析仪器下凝剂样本，随口道：“西区的几个普通人失踪，为什么能转案到异管局？”
“因为九哥说的没错啊，达莱警署都是草包。这么多天屁都没查出来，上面催得再紧一点，当然就想着推卸责任呗。”
贺明珠反应了一下：“也就是说，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异能者干的，其实压根还没定性？”
“对。”林山靖手一抬，放飞了那只鸟。
贺明珠轻笑一声，“你觉得异管局能查出来吗？”
“照以前那样，他们跟警署没差别，一样的混吃等死，但现在……”他笑了一下，“还真不一定。”
“因为有白许？”
“嗯哼，有了我白姐，还附赠一个许重枷呢。”
贺明珠顿了一会儿，淡声说：“别多想了，看看戏就行，这些事，和黑庭没关系。”
“九哥跟异管局走那么近，最后会不会和咱们扯上联系，还说不准呢。”
“他不是跟异管局走的近，他只是离不开白许。”
“那不是一样的？白姐现在是异管局的人啊。”
贺明珠想了想，转头对他说：“不一样，许重枷这个人……在白许回来之前是没有立场的，黑庭军工厂顶多是他的消遣，但现在白许回来了。”
林山靖听得发愣，答了句：“所以他现在有立场了？异管局？”
贺明珠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瞧着他，“意思是，无论异管局还是黑庭，只要对白许不利，他都会想办法报复甚至铲除。”
“哦，”林山靖平静地点点头，“你描述的真准确。”
贺明珠看了他一眼，“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
她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一噎，“如果白许让他把你干掉呢？”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林山靖满不在乎地倚窗望着外面，“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这个狗德性。”
看了他一会儿，贺明珠起身把样本取出来，开始记录检验结果，“九哥和白许，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黑森林里，你也是一开始就在A区吧？那个时候，他们俩，”她措辞几秒，说：“为什么会形成这种关系？”
“嘶，可能是——”
“聊什么呢？”
研究室的门框被拍了一声。
贺明珠抬眼，看见许重枷打着哈欠站在门口，“聊你这两天怎么没赖在异管局。”
林山靖：“被白姐甩了吧？”
“嗯，”许重枷耷拉着眼皮，一把钩住林山靖肩膀，“赛车场去不去。”
“我靠，真被甩了？！”林山靖瞪大眼睛拍手：“她终于意识到你有病了？”
“滚吧你，”他叹了口气，“破异管局，烂事怎么那么多，督查中心就算了，援助中心也要她去，你说是不是狗屎？有那么缺人吗。”
“这有什么，把异管局炸了呗。”
许重枷转头看他，眼睛一亮：“好办法。”
贺明珠动作一顿，听得直翻白眼，转头怒骂：“你们两个，别在我研究室发病，往外滚点儿！”
两个丢人东西麻溜地滚出去了。
前脚刚走进电梯，林山靖就接到了来电，通完话，翻了个白眼。
“什么屁快放。”
“失踪案转到异管局了，刚下的通知。”他随口说。
“什么失踪案？”
林山靖不可思议地盯着他，被他一瞪。
“我靠九哥你失忆了吗？”
许重枷看着他没说话，眼神危险。
“就前几天我和你说那个，西区，两个普通人，莫名其妙，失踪。”他顿了一下，补充：“现在已经有四个了。”
“噢，想起来了，这事儿很大吗？”
“不算大，但小陶老惦记，让出结果跟她说一声。”林山靖边说，边给陶悦发消息。
陶悦是黑庭管理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才转正不久，对待工作十分认真。许重枷回忆了一会儿，说：“管理部都换了三个人了。”
“啊，哪来的三个？不就明珍和小陶？”
“第一个是白许。”
“哦，也是，”林山靖由衷说，“还是白姐牛，那时候还没有黑庭呢，她一个人就把当时的一群疯子组织起来了，好像当初的毁楼计划也是她起的头……”
许重枷忽然调转了方向。
“哎，你去哪啊！”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淡淡说：“找白许啊，我想她了。”
林山靖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靠！许重枷你有病啊！”
“行，辛苦你。”
楚佑坤坐回屏幕前，接收那份电子版签名，顺便再把笔录内容看了一遍。
这个魏升确实狡猾，认定了异管局没有在实验室搜到证据，没法拿他怎么样。他咬定了自己和那个玄金凝剂实验室无关，送玄金到那里，只是和一个神秘人的合作，对方卖药给他，而他对制作过程完全不知情。
不过事到如今，他头上的罪名也不少，不说追杀郑骁，就私自仿制玄金炸弹这一条，也够黑庭有理有据地找他麻烦了。
“哎，白医生哪去了？”小徐忽然说。
小张也抬头看了看，“休假了吧，她最近因为郑骁那事也太拼了。”
安葵嘿嘿一笑：“前天晚上白老师是不是提前走了？还是许老板带走的，这两天估计过二人世界呢。”
小徐大惊：“他俩果然是真的！”
小张：“这算不算异管局和黑庭正式建交了？”
安葵骂他：“什么建交，这叫联姻！”
话音才落，一沓纸轻轻敲在安葵脑袋上，安葵哎呀一声，回头看见楚佑坤把资料递给她：“别联了，找个时间跟我把这个送去警署。”
“马上！等我吃个午饭。”
“行，”答完，楚佑坤想了想，说：“你们白老师没休假，这两天都在局里呢。”
“啊？那她人呢？”小张再次转头看，“不是，她别是真心热爱工作吧……”
楚佑坤：“别看了，在援助中心。首例异化病治愈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援助中心那边收到了很多询问求助，她得去帮忙，以后可能得两头跑了。”
“异化病患者那么多吗？”安葵瞪大眼睛。
“不一定都是患者，”楚佑坤皱眉说，“这不是小事，别说整个异能者群体，很多普通人都会关注的。”
安葵迅速吃完了午饭，带着资料和楚佑坤一起下楼开车。警署其实和异管局没隔几条街，但魏升主要活动范围是西区，他的事也是那边在负责，两人只好把资料送到西区的分部去。
“怎么不叫他们自己过来拿，偏要咱们亲自送过去。”安葵启动了车，随口说。
“资料没那么重要，可能是还有别的事。”楚佑坤说。
“嗯？”安葵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到了就知道了。”
西区警署看起来相当陈旧，铁质大门爬上了锈迹，门口值班室里的小哥在乐呵呵看肥皂剧……刚从异管局大楼出来的安葵顿时有种上世纪松弛感。
楚佑坤皱着眉走到值班室，曲指敲了敲窗户，值班小哥这才抬起头，咳了一声问：“干嘛的？”
楚佑坤亮出督察证：“异管局的。”
小哥立刻站起身，哦哦两声，连忙放行。
往里走时，安葵忍不住说：“这作风……也太那个了。”
“没办法，西区大部分是异能者的地界，警署几乎管不着什么事。”楚佑坤叹了口气。
“哪里是管不着，明明就是懒得管，拿着工资不办事儿。”安葵小声说。
两人直抵署长办公室，楚佑坤将资料交给了那个胖乎乎圆滚滚的署长，他果然浑不在意地把文件袋放到了一边，起身笑眯眯地给楚佑坤倒茶：“楚队长啊，还得是你们年轻人有作为，像我们这里，就没一个中用的，唉。”
“和年不年轻没关系吧，前厅里不都是年轻人么。”安葵说。
“呃，啊？”署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刻转头瞪着她。
楚佑坤笑了笑：“年轻人嘛，说话直，李署别在意。喝茶。”
“哦，哦，喝茶，哈哈哈……”
“听说最近您这边在办一个大案子？”楚佑坤懒得绕弯子，直言道。
“哎呦，可不是，下面的人查半个多月了，什么进展都没有。”开始谈正事，李署长的脸色稍有缓和。
“李署介意跟我说说吗，具体是什么情况？”
虽然明面上还没有通知，但两边都知道，这案子马上要转到异管局了。西区警署估计乐得轻松，巴不得这烫手山芋赶紧扔到异管局那边。
李署长把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他，脸上还带着笑，说：“其实要说复杂，也没多复杂，就是几个人失踪……”
“失踪的，都是什么人？”楚佑坤拧着眉一页页翻看资料。
李署长忙答：“啊，失踪的都是些街头混混，专干坏事的那种。”
“谁来报的案？”楚佑坤合上资料，抬头看向他。
“也是个混混，”李署长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说：“小混混。”
楚佑坤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知道在这儿什么也问不出来。他起身，把资料递给了安葵，跟李署长告别，后者瞬间阳光开朗了两倍，快乐地把他们送出去了。
上了车，安葵实在气馁，转头问楚佑坤：“这案子什么时候正式转到我们那儿呀？”
“顶多明天。”
-
“明天？”
“不可能再拖了，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林山靖靠在窗台边喂鸟。
黑庭研究室里，贺明珠坐在台前，观察分析仪器下凝剂样本，随口道：“西区的几个普通人失踪，为什么能转案到异管局？”
“因为九哥说的没错啊，达莱警署都是草包。这么多天屁都没查出来，上面催得再紧一点，当然就想着推卸责任呗。”
贺明珠反应了一下：“也就是说，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异能者干的，其实压根还没定性？”
“对。”林山靖手一抬，放飞了那只鸟。
贺明珠轻笑一声，“你觉得异管局能查出来吗？”
“照以前那样，他们跟警署没差别，一样的混吃等死，但现在……”他笑了一下，“还真不一定。”
“因为有白许？”
“嗯哼，有了我白姐，还附赠一个许重枷呢。”
贺明珠顿了一会儿，淡声说：“别多想了，看看戏就行，这些事，和黑庭没关系。”
“九哥跟异管局走那么近，最后会不会和咱们扯上联系，还说不准呢。”
“他不是跟异管局走的近，他只是离不开白许。”
“那不是一样的？白姐现在是异管局的人啊。”
贺明珠想了想，转头对他说：“不一样，许重枷这个人……在白许回来之前是没有立场的，黑庭军工厂顶多是他的消遣，但现在白许回来了。”
林山靖听得发愣，答了句：“所以他现在有立场了？异管局？”
贺明珠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瞧着他，“意思是，无论异管局还是黑庭，只要对白许不利，他都会想办法报复甚至铲除。”
“哦，”林山靖平静地点点头，“你描述的真准确。”
贺明珠看了他一眼，“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
她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一噎，“如果白许让他把你干掉呢？”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林山靖满不在乎地倚窗望着外面，“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这个狗德性。”
看了他一会儿，贺明珠起身把样本取出来，开始记录检验结果，“九哥和白许，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黑森林里，你也是一开始就在A区吧？那个时候，他们俩，”她措辞几秒，说：“为什么会形成这种关系？”
“嘶，可能是——”
“聊什么呢？”
研究室的门框被拍了一声。
贺明珠抬眼，看见许重枷打着哈欠站在门口，“聊你这两天怎么没赖在异管局。”
林山靖：“被白姐甩了吧？”
“嗯，”许重枷耷拉着眼皮，一把钩住林山靖肩膀，“赛车场去不去。”
“我靠，真被甩了？！”林山靖瞪大眼睛拍手：“她终于意识到你有病了？”
“滚吧你，”他叹了口气，“破异管局，烂事怎么那么多，督查中心就算了，援助中心也要她去，你说是不是狗屎？有那么缺人吗。”
“这有什么，把异管局炸了呗。”
许重枷转头看他，眼睛一亮：“好办法。”
贺明珠动作一顿，听得直翻白眼，转头怒骂：“你们两个，别在我研究室发病，往外滚点儿！”
两个丢人东西麻溜地滚出去了。
前脚刚走进电梯，林山靖就接到了来电，通完话，翻了个白眼。
“什么屁快放。”
“失踪案转到异管局了，刚下的通知。”他随口说。
“什么失踪案？”
林山靖不可思议地盯着他，被他一瞪。
“我靠九哥你失忆了吗？”
许重枷看着他没说话，眼神危险。
“就前几天我和你说那个，西区，两个普通人，莫名其妙，失踪。”他顿了一下，补充：“现在已经有四个了。”
“噢，想起来了，这事儿很大吗？”
“不算大，但小陶老惦记，让出结果跟她说一声。”林山靖边说，边给陶悦发消息。
陶悦是黑庭管理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才转正不久，对待工作十分认真。许重枷回忆了一会儿，说：“管理部都换了三个人了。”
“啊，哪来的三个？不就明珍和小陶？”
“第一个是白许。”
“哦，也是，”林山靖由衷说，“还是白姐牛，那时候还没有黑庭呢，她一个人就把当时的一群疯子组织起来了，好像当初的毁楼计划也是她起的头……”
许重枷忽然调转了方向。
“哎，你去哪啊！”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淡淡说：“找白许啊，我想她了。”
林山靖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靠！许重枷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