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墙被彻底拆除了。
009醒过来之后，从机械人那里再一次听到了指令。白许现在的任务是学会完全掌控他的精神意识，甚至控制他的行为。
009说：“这还不简单，我不反抗就是了，你交完差就行啦。”
白许摇头说：“这不一样。”
她向机械人幕后的研究员提了条件，对方原本不打算答应她，但她说，如果不答应，她不仅会教唆009继续毁坏基地，还会想办法联系基地内的其他孩子，让他们知道自己并非孤立无援，从而一起反抗。
研究员答应了。
于是白许说：“我要读书，每天，你们都要按我的要求给我一本书。”
009觉得她疯了，白许却异常冷静地对他说，要想活下去，要想始终是一个人，就必须看书。
他问她从哪听来的歪理。
她给他讲了她老师教给她的很多很多道理。老师是母亲的好友，她只是偶尔过去找老师聊天。
老师在大学教心理学，数学也很好。但她觉得，老师最厉害的不是数学，而是一些她说不上来的东西。
白许第一天要的书是字典，她开始教009识字。
但他的心思压根不可能放在这上面，每天只想着杀穿基地，带着她逃出去，再去找研究员报仇。
在白许第六次尝试教他写名字的时候，他还是不听，用异能直接把字典掀飞了。
厚重的字典从他们的房间桌子这边，飞到门口，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的“咚”一声闷响，让009莫名心中一颤，打了一阵寒噤。
然后他发现，让他害怕的不是掉在地上的字典，而是白许。
她用精神意志，如同毒气一样向他直接传递了恐惧，这种在接下来几年里始终折磨着他大脑神经的情绪。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四肢僵硬，脸色发白，身躯剧烈颤抖。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穿透胸膛紧紧捏住，一下松一下紧，生与死，都被他人掌控。
“A009，”她板着脸，严酷地说，“如果我们不比机器人后面的人更聪明的话，我们是逃不出去的。”
A009捂着胸口，猛地站起来，控制不住双腿地摇摇晃晃，指着她歇斯底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许睁大眼睛，飞快回过神，解除了自己下意识的恐惧入侵。
“对不起，我不是……”她也又惊又惧。
话音未落，无形的挤压再次出现，白许短促地尖叫一声，接着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她仿佛被两道看不见的墙挤在中间，压强巨大，几乎要把她挤得双脚离地，胸腔里空气稀薄。
她转动眼珠，不可置信地看着A009，下一刻，也发动攻击，不顾一切地入侵了他的大脑。
A009发出惨叫，脸色瞬间煞白，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白许感觉挤压着她的那道力量变弱了，她开始拼命挣扎，咬牙握紧双拳，同时不忘持续向A009施加精神压迫。
“放开我，不然，我就把你变成傻瓜！”她从牙缝里挤出来。
挤压没有消失，反而加重，白许痛得仰头，感觉自己的皮肤已经充血，血管像是要爆裂了。
A009痛苦地以头抢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抬起眼睛，看向她时目眦欲裂。
“我杀了你！”他惨叫着。
白许又想哭了，但脸也被挤压得变形了，全身上下，到处都又肿又胀，心脏也跳得吃力。
她斜着眼珠，恶狠狠地看着A009，目光凛然，眼神一动，瞬间，小男孩骤然静止在原地，眼睛还死死地瞪着，不动了。
砰一下，白许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喘着喘着，眼泪又不要命地往外流，一边哭一边深呼吸，她差点被自己呛到。
A009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像是一个蜡像小人。
白许解除了能力。
他缓缓地转动眼珠，恐惧地看向她，“白许，你干了什么。”
她红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你知道大脑里的神经吗。”
他浑身发抖，没有说话。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永远赢不了我。”她说。
女孩子的声音又哑又轻，还带着哭腔，但年幼的A009却在那双同样稚嫩的眼睛里看见了怜悯，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投向蝼蚁的目光，冷得让他的身躯不停发颤。
A009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变得格外惧怕白许。
研究员最想要的结果，以他们之间一次不太寻常的争吵达到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这一次对抗，成了基地角斗场的开端。
但其实，白许是最近才学会通过掌控大脑的生理机制来控制一个人的，她此前没有真正尝试过，因为机械人只会给她几个被剥离了躯体的大脑进行试验。
在那之后，同处一室的两个孩子不可避免地再次发生过争吵，有时甚至会因为对食物的不满吵得不可开交。
但随着次数变多，白许烦不胜烦，开始频繁对A009动用能力。
像是有一双手随时捏在后颈，A009越来越经常地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脆弱的神经被捏住，全身动弹不得的感觉反反复复在脑海中上演。
有时白许半夜醒来，会被他尖锐野蛮的眼神吓到。
他看起来很像是要趁她熟睡置她于死地，但明明那一天他们没有吵过架。
“你很讨厌我吗？”她问。
“我想让你死。”他回答。
那就不是讨厌，而是恨之入骨。
白许特别难过地说：“但我只是想让我们两个快点长大，从这里出去。”
不见天日的黑暗里，他看见白许晶莹的泪光在打转。他恶毒地想，她总是这样，用泪水来博取同情，以为自己哭一哭就什么错都没有了，但明明她才是最恐怖的怪物。
他讥讽地笑了，“才不是，你只是想控制我，让我听你的话，成为你的奴隶。”
“你怎么会这样想，怎么能这么说我……”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怪物！”
她怔住，失声痛哭。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白许想不通，每次想，她都会悲伤得想要哭泣。但她不想再哭了，她不想被讨厌，她明明是为他好啊。
为什么他看不见她的好，为什么他不能理解她，她只想救所有人出去，她只想被喜欢。
A009的晚餐里被加入了安眠药剂，白许也发现了这一点，但她没有说。
那天晚上，她趁着他睡着，悄悄进入他的精神领域，第一次尝试植入思想。
她要他坚定地维护白许，永远支持白许的一切决定。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从这栋大楼里出去。
之后的每一天，A009都变得无比乖顺，小孩子心里尚未拥有情爱，他只是单纯又狂热地崇拜白许，不知从何而来的崇拜，像信仰神明那样信仰她。
白许叫他识字读书，日复一日，她每天都会问他：“小九，你相信我吗？”
A009每一次都会认真地看着她，笑着说：“信啊，我永远相信你。”
白许没有笑，目光越发不忍。
她十岁那年的夏天，A区广播里发出了一则令人激动的通知，公共区域开启。他们被允许走出小房间，走廊尽头厚重的大门被打开，十个孩子走出长廊，来到了一片明亮的公共大厅里。
白许记得，两年前那个大笼子的最高层，A开头的编号是有二十五个的，但现在，在大厅里会聚的一共只有十个孩子。
她不愿意去猜测其他人的结局了。
有几个孩子左右看看之后，哇的一声，号啕大哭。哭声打破了寂静，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哭诉起来。
每一个人都很惨，每一个人也都很强。
大家交换名字和编号，最终发现现在数字最靠前的是A009，是不是说明前八个孩子都已经死了？那么下一个……
白许忽然出声说：“但除了前八个以外，还有七个也不见了啊。而且，小九是不会出事的，他会一直活到离开这里。”
一个女孩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是我们中间最厉害的。”
A009看着她，咧嘴笑了，说：“对，我是最厉害的，你们谁都不准欺负白许。”
“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A009，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你的能力是什么？”
……
小孩子们聚在一起聊了很久，直到广播再次响起，机械电子音宣布了新的规则：“在BCD区，每个月会进行一次决斗，决斗结束进行重新评级，在B区胜出的孩子，将去往A区。那里没有决斗，任何人的合理要求都会被满足，但A区一共只有二十五个房间，能力测试排名最低的孩子，将会被降级。”
大家全都恐慌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白许才震惊地开始思考，这个大楼里，究竟有多少孩子。
大厅的屏幕上豁然亮起来，大家的目光齐齐落过去。有人开始尖叫哭泣，有人开始庆幸地呼气。
白许抬头看过去。
排在第一和第二的编号，分别是A010和A009。
“你们的异能是什么！”有人开始质问。
白许拉着A009往后退了一步，在精神领域对他传话：“不要跟他们说实话。”
A009看了她一眼，依旧听话地点了点头。
于是白许说：“我可以制造幻觉，他的是空气墙。”
“怎么可能！我明明比你们厉害！”
“我也比他们厉害！我可以控制水！”
白许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诌：“可能这个排名和能力的种类没有关系，只是看每天完成训练的效率什么的。”
几个孩子看看彼此，再次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很快，A区初始联盟成立的，十个小孩决定坚守位置，同仇敌忾，视外来的人为闯入者，想办法针对外来者，小联盟的成员则要互帮互助。
白许觉得很幼稚，但A009兴致勃勃，已经凭借超强的社交力在小团体取得了说一不二的地位。
但真正的主心骨还是白许，不仅因为A009说白许是他老大，主要原因还是她太会忽悠人，说话一套一套的，能据理分析问题，说的似乎还很有道理。
她观察了大厅各个角落，但和小房间一样，没有发现她以前见过的任何一种监控。不知道机器人背后的人到底是如何监视他们的。
白许把堆了半个房间的书全都搬到了公共区域，高声宣布：“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一起上课。”
大家看着她，缓缓张大嘴巴。
白许还是那套道理，但经过A009的前车之鉴，她学会了圆滑，说：“我没有想要逼你们做不想做的事情，但我还是觉得，如果我们真的想离开这里，就必须变聪明，要比那些机械人更聪明！而且不看书的话，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了这里，变成什么都不会的老头老太太，就会被外面的人嫌弃，看不起，他们还会用新研究的高科技控制我们的异能……”
那一天，A009和其他八个孩子一起，仰头看着白许站在书堆上面发表演讲。
她的话一个字也没进脑袋，太深奥，太遥远，但因为很有画面感，十分深入人心，把大部分人都唬住了。
A009在刹那间，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就算没有信徒，她也是神明。
009醒过来之后，从机械人那里再一次听到了指令。白许现在的任务是学会完全掌控他的精神意识，甚至控制他的行为。
009说：“这还不简单，我不反抗就是了，你交完差就行啦。”
白许摇头说：“这不一样。”
她向机械人幕后的研究员提了条件，对方原本不打算答应她，但她说，如果不答应，她不仅会教唆009继续毁坏基地，还会想办法联系基地内的其他孩子，让他们知道自己并非孤立无援，从而一起反抗。
研究员答应了。
于是白许说：“我要读书，每天，你们都要按我的要求给我一本书。”
009觉得她疯了，白许却异常冷静地对他说，要想活下去，要想始终是一个人，就必须看书。
他问她从哪听来的歪理。
她给他讲了她老师教给她的很多很多道理。老师是母亲的好友，她只是偶尔过去找老师聊天。
老师在大学教心理学，数学也很好。但她觉得，老师最厉害的不是数学，而是一些她说不上来的东西。
白许第一天要的书是字典，她开始教009识字。
但他的心思压根不可能放在这上面，每天只想着杀穿基地，带着她逃出去，再去找研究员报仇。
在白许第六次尝试教他写名字的时候，他还是不听，用异能直接把字典掀飞了。
厚重的字典从他们的房间桌子这边，飞到门口，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的“咚”一声闷响，让009莫名心中一颤，打了一阵寒噤。
然后他发现，让他害怕的不是掉在地上的字典，而是白许。
她用精神意志，如同毒气一样向他直接传递了恐惧，这种在接下来几年里始终折磨着他大脑神经的情绪。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四肢僵硬，脸色发白，身躯剧烈颤抖。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穿透胸膛紧紧捏住，一下松一下紧，生与死，都被他人掌控。
“A009，”她板着脸，严酷地说，“如果我们不比机器人后面的人更聪明的话，我们是逃不出去的。”
A009捂着胸口，猛地站起来，控制不住双腿地摇摇晃晃，指着她歇斯底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许睁大眼睛，飞快回过神，解除了自己下意识的恐惧入侵。
“对不起，我不是……”她也又惊又惧。
话音未落，无形的挤压再次出现，白许短促地尖叫一声，接着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她仿佛被两道看不见的墙挤在中间，压强巨大，几乎要把她挤得双脚离地，胸腔里空气稀薄。
她转动眼珠，不可置信地看着A009，下一刻，也发动攻击，不顾一切地入侵了他的大脑。
A009发出惨叫，脸色瞬间煞白，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白许感觉挤压着她的那道力量变弱了，她开始拼命挣扎，咬牙握紧双拳，同时不忘持续向A009施加精神压迫。
“放开我，不然，我就把你变成傻瓜！”她从牙缝里挤出来。
挤压没有消失，反而加重，白许痛得仰头，感觉自己的皮肤已经充血，血管像是要爆裂了。
A009痛苦地以头抢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抬起眼睛，看向她时目眦欲裂。
“我杀了你！”他惨叫着。
白许又想哭了，但脸也被挤压得变形了，全身上下，到处都又肿又胀，心脏也跳得吃力。
她斜着眼珠，恶狠狠地看着A009，目光凛然，眼神一动，瞬间，小男孩骤然静止在原地，眼睛还死死地瞪着，不动了。
砰一下，白许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喘着喘着，眼泪又不要命地往外流，一边哭一边深呼吸，她差点被自己呛到。
A009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像是一个蜡像小人。
白许解除了能力。
他缓缓地转动眼珠，恐惧地看向她，“白许，你干了什么。”
她红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你知道大脑里的神经吗。”
他浑身发抖，没有说话。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永远赢不了我。”她说。
女孩子的声音又哑又轻，还带着哭腔，但年幼的A009却在那双同样稚嫩的眼睛里看见了怜悯，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投向蝼蚁的目光，冷得让他的身躯不停发颤。
A009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变得格外惧怕白许。
研究员最想要的结果，以他们之间一次不太寻常的争吵达到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这一次对抗，成了基地角斗场的开端。
但其实，白许是最近才学会通过掌控大脑的生理机制来控制一个人的，她此前没有真正尝试过，因为机械人只会给她几个被剥离了躯体的大脑进行试验。
在那之后，同处一室的两个孩子不可避免地再次发生过争吵，有时甚至会因为对食物的不满吵得不可开交。
但随着次数变多，白许烦不胜烦，开始频繁对A009动用能力。
像是有一双手随时捏在后颈，A009越来越经常地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脆弱的神经被捏住，全身动弹不得的感觉反反复复在脑海中上演。
有时白许半夜醒来，会被他尖锐野蛮的眼神吓到。
他看起来很像是要趁她熟睡置她于死地，但明明那一天他们没有吵过架。
“你很讨厌我吗？”她问。
“我想让你死。”他回答。
那就不是讨厌，而是恨之入骨。
白许特别难过地说：“但我只是想让我们两个快点长大，从这里出去。”
不见天日的黑暗里，他看见白许晶莹的泪光在打转。他恶毒地想，她总是这样，用泪水来博取同情，以为自己哭一哭就什么错都没有了，但明明她才是最恐怖的怪物。
他讥讽地笑了，“才不是，你只是想控制我，让我听你的话，成为你的奴隶。”
“你怎么会这样想，怎么能这么说我……”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怪物！”
她怔住，失声痛哭。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白许想不通，每次想，她都会悲伤得想要哭泣。但她不想再哭了，她不想被讨厌，她明明是为他好啊。
为什么他看不见她的好，为什么他不能理解她，她只想救所有人出去，她只想被喜欢。
A009的晚餐里被加入了安眠药剂，白许也发现了这一点，但她没有说。
那天晚上，她趁着他睡着，悄悄进入他的精神领域，第一次尝试植入思想。
她要他坚定地维护白许，永远支持白许的一切决定。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从这栋大楼里出去。
之后的每一天，A009都变得无比乖顺，小孩子心里尚未拥有情爱，他只是单纯又狂热地崇拜白许，不知从何而来的崇拜，像信仰神明那样信仰她。
白许叫他识字读书，日复一日，她每天都会问他：“小九，你相信我吗？”
A009每一次都会认真地看着她，笑着说：“信啊，我永远相信你。”
白许没有笑，目光越发不忍。
她十岁那年的夏天，A区广播里发出了一则令人激动的通知，公共区域开启。他们被允许走出小房间，走廊尽头厚重的大门被打开，十个孩子走出长廊，来到了一片明亮的公共大厅里。
白许记得，两年前那个大笼子的最高层，A开头的编号是有二十五个的，但现在，在大厅里会聚的一共只有十个孩子。
她不愿意去猜测其他人的结局了。
有几个孩子左右看看之后，哇的一声，号啕大哭。哭声打破了寂静，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哭诉起来。
每一个人都很惨，每一个人也都很强。
大家交换名字和编号，最终发现现在数字最靠前的是A009，是不是说明前八个孩子都已经死了？那么下一个……
白许忽然出声说：“但除了前八个以外，还有七个也不见了啊。而且，小九是不会出事的，他会一直活到离开这里。”
一个女孩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是我们中间最厉害的。”
A009看着她，咧嘴笑了，说：“对，我是最厉害的，你们谁都不准欺负白许。”
“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A009，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你的能力是什么？”
……
小孩子们聚在一起聊了很久，直到广播再次响起，机械电子音宣布了新的规则：“在BCD区，每个月会进行一次决斗，决斗结束进行重新评级，在B区胜出的孩子，将去往A区。那里没有决斗，任何人的合理要求都会被满足，但A区一共只有二十五个房间，能力测试排名最低的孩子，将会被降级。”
大家全都恐慌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白许才震惊地开始思考，这个大楼里，究竟有多少孩子。
大厅的屏幕上豁然亮起来，大家的目光齐齐落过去。有人开始尖叫哭泣，有人开始庆幸地呼气。
白许抬头看过去。
排在第一和第二的编号，分别是A010和A009。
“你们的异能是什么！”有人开始质问。
白许拉着A009往后退了一步，在精神领域对他传话：“不要跟他们说实话。”
A009看了她一眼，依旧听话地点了点头。
于是白许说：“我可以制造幻觉，他的是空气墙。”
“怎么可能！我明明比你们厉害！”
“我也比他们厉害！我可以控制水！”
白许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诌：“可能这个排名和能力的种类没有关系，只是看每天完成训练的效率什么的。”
几个孩子看看彼此，再次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很快，A区初始联盟成立的，十个小孩决定坚守位置，同仇敌忾，视外来的人为闯入者，想办法针对外来者，小联盟的成员则要互帮互助。
白许觉得很幼稚，但A009兴致勃勃，已经凭借超强的社交力在小团体取得了说一不二的地位。
但真正的主心骨还是白许，不仅因为A009说白许是他老大，主要原因还是她太会忽悠人，说话一套一套的，能据理分析问题，说的似乎还很有道理。
她观察了大厅各个角落，但和小房间一样，没有发现她以前见过的任何一种监控。不知道机器人背后的人到底是如何监视他们的。
白许把堆了半个房间的书全都搬到了公共区域，高声宣布：“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一起上课。”
大家看着她，缓缓张大嘴巴。
白许还是那套道理，但经过A009的前车之鉴，她学会了圆滑，说：“我没有想要逼你们做不想做的事情，但我还是觉得，如果我们真的想离开这里，就必须变聪明，要比那些机械人更聪明！而且不看书的话，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了这里，变成什么都不会的老头老太太，就会被外面的人嫌弃，看不起，他们还会用新研究的高科技控制我们的异能……”
那一天，A009和其他八个孩子一起，仰头看着白许站在书堆上面发表演讲。
她的话一个字也没进脑袋，太深奥，太遥远，但因为很有画面感，十分深入人心，把大部分人都唬住了。
A009在刹那间，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就算没有信徒，她也是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