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袭来，许重枷下意识紧紧抓住白许，怕她站不稳。
下一刻，他们踩在了地面上。
大楼上面的一切嘈杂被骤然隔绝，眼前是白色的长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禁闭的大门。像是误入了另一个世界，洁白，纤尘不染的世界。
许重枷跟在白许身后往前迈步。
白许：“这里人不少，可能得有一二十个研究员。”
他问：“要全部杀掉吗？”
白许看了他一眼，“不用，绑起来就行了，我们不负责审判。”
“哦，”他无所谓地点头，“那万一，他们想杀我们呢？”
“那就正当防卫啊。”
随后，白许根据脑中听到的内容，循着意识去寻找中控室，许重枷依然在她身边，充当保镖或者打手。
到了一扇门后，白许才停下脚步，抬头看许重枷，“里面有五个人，进去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是站在最左边那个，他最年轻，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行。”许重枷点头，直起身子。
他没有使用异能，直接破开了门，聆听着惊恐的叫声，缓慢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动手，五个人全部在瞬息间被困在无形的大盒子里。
“哈……”他不屑地笑了声。
白许也飞快进去，在五个研究员的惊声叫喊中，迅速在中控室里摸索，寻找关闭大楼里所有机械人的办法。
许重枷走向最中间那个年纪稍大的研究员，歪头看着他，低声笑道：“诶，你认识我吗？”
研究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吞了口唾沫，“A009，放过我们，放过我们，我们都是被迫的——啊啊啊！咳——”
他的喉咙猛地被掐住，脸色肿胀通红。
许重枷仍然笑看着他，“老头，你说，怎么没人放过我们呢？”
研究员眼球胀得要爆炸，不住地翻着眼皮，嘴巴里流出唾沫。
“小九！”
许重枷乍然回神，转过头，登时一惊。
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举着枪的研究员，也几乎是在顷刻间，白许的身影从他眼前飞过去。
紧接着，是什么东西插入皮肤血肉的闷响。
许重枷错愕地看着，足足愣了两秒，才冲过去，把白许拉了起来。
她满手是血，面色却平静得不像话。
缓慢地，那个举着枪的研究员倒地不起，胸口赫然插着一根黑色的尖刺状物体，鲜血源源不断冒出来。
那是一根玄金，是白许顺手拿的武器。
许重枷怔怔地看着她。
白许说：“认真一点，小九，我不能出差错，你也不能。”
她的声线明明就在颤抖。
许重枷紧紧拉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了。”
这是白许全部行动中唯一一个染上颜色的插曲。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和她的计划分毫不差，也许真是有神保佑。
关闭机械人总控制器后，A区小队的成员们全部来到了地下研究层，很快将研究员全部控制住，一时间惊叫声不绝于耳。
他们找到储存了所有实验体档案的资料库，照计划全部下载后销毁，并检查了整个黑森林基地的运作模式，收支情况……最终，他们发现黑森林基地竟然是邻国秘密投资建设的，目的果然是培养出一支专门用来猎杀异种，夺取玄金的疯狂队伍。
大楼里的实验体们来自世界各地，被他们从不同地方骗来、拐来甚至有意杀害监护人从而带走孩子。
年纪还很小，不记事的时候就被送进大楼的异能者，可能是到了看见档案的这一刻，才认识了自己的家人。
事情结束得很快。
林山靖的鸟在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黑森林里的时候飞回来了。
它把白许亲笔写的举报信送到了崎宁异管局，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专门人员过来处理掉这个地方。
白许推开了基地的大门，和身后数以百计的实验体一起，走出了大楼。
他们花费了一天一夜，跨越昼夜，精疲力尽时才走出了黑森林。
外面是什么样子，大家都不清楚。有牵挂的，选择试着去寻找家园，但大部分人还是留下来了。
几个A级异能者一商量，决定延续白许之前的想法，留下来的所有人组建成一个集体，就算只是依靠猎杀异种贩卖玄金，他们也能活下去。
初步定下了新的基地和后续计划，骆嘉蓝负责外勤部分的管理，白许则负责人员分配等内部管理，她按照能力，将剩下的人分成了不同分部，各司其职，争取让他们这个集体既像家一样舒服，又像公司一样有序进行运作。
许重枷理所当然地带领着他挑选的人一起，成立了武器部。
几个新上任的初代部长聚在一起，商量了资金分配的问题。从黑森林基地转移来的资金并不算很多，他们找好住处，满足所有人的基本生存需求后，就不剩多少了。
白许每晚都忙得焦头烂额，才发现在外面活下去，远比她想象的困难。
但这种难，和待在基地里那样的苦，压根比不了。从前她要记录的是伙伴的死亡数字，如今，她只需要记录金钱开支的数字。
他们是在离开黑森林的第四个月才开始实现收支平衡的，第七个月，外勤队的名头已经在崎宁地区初步打响。
白许和骆姐开始为更远的将来做谋划。
“走向全国？”林山靖惊讶道。
简易会议室里，白许铺展开地图，说：“如果是以前，这确实是不敢想的事情。但现在我们资金充足，而且有不少人不劳而获，公平分配的办法已经引起不满了。”
骆姐也道：“所以让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干实事，是很重要的。”
贺明珍点了点头，理解道：“确实是，单单在崎宁这一片，很多人发挥不出能力吧。”
“现在达莱那边才是异能者最多的地方。”
“可是出去之后，我们能做什么呢？”
“能做的可太多了，”白许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大家不要思维局限了，普通人类能做的，我们也能做，如果有想法，想做什么的尽管去做就好了。”
林山靖举手：“想自己开个店也行？”
白许笑道：“当然行。”
没有人想一辈子困在某个地方，这个想法一经提出，讨论热烈进行了好几天。不少人来找白许登记和商量想法。
因为过于庞大的工作量，白许忙碌得实在招架不住，把贺明珍也拉来了管理部。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确定了未来的计划。夜晚，白许点着灯，认真做好记录。
许重枷盘腿坐在沙发里画图，画了一会儿，抬起头，就这么看了她十多分钟。
“阿许，”他忽然说，“那你呢？”
白许仍在埋着头算数据，反应了一会儿，知道他的意思，答道：“去达莱吧。”
“那我呢？”
“随你呀，”说完，她顿了一下，直起身回过头看向他，笑着说：“跟我一起去吧，达莱会更适合你发展的。”
许重枷眨了眨眼睛，看着她，脱口而出：“你是在邀请我参与你的人生吗？”
白许笑了一声，“如果你乐意，可以这样想。”
“那现在，你有一点喜欢我了吗？”他单手支着下巴说。
她似乎陷入了思考，过了几秒说：“有吧。”
他往后一靠，也笑了。
这几个月，他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并不像从前那样几乎一整天待在一起，不过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许重枷还是能感觉到白许越来越明显的坦诚。很可爱，每次看见这样的她，都让他心痒。
白许很快反应过来，瞪他一眼：“你自己明白什么是喜欢吗？”
许重枷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到她身侧，缓缓俯下身去近距离瞧着她的眼睛，看见她眸光中一丝不明显的慌乱。他一笑，轻声问：“可以吗？”
两个人离得太近，他能感觉到她想躲开，但在克制。
她喉咙动了动，也放轻了声音，“什么？”
“不拒绝我。”
她迟钝地想了一会儿，随后仰起头，直勾勾地看进他的眼睛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骤然将他拉得更近，抬起下巴吻上他的唇。
措不及防的那个变成了许重枷，但他很快投入，将吻加深，双臂用力，把她直接抱到桌子上坐着，仰头继续吻她。
短暂的几秒后，许重枷再一次看向白许的眼睛，在里面看见了很多他感受不明的情绪，眼尾微红，眸中有水光，但不像是痛而欲泣，是什么？
“你怎么了？”
白许摇了摇头，垂下眼，声音比刚才哑，说：“就是有点儿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他笑道，“我太突然了？”
“不是，”她顿了顿，在仔细措辞，过了几秒才说：“是不敢相信，我们真的能走到这步。”
许重枷没说话，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桌沿，安静望着她等待下文。
白许笑了笑，抬眼，说：“我以为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喜欢和爱。”
“阿许，怎么那么悲观？我们不就是吗。”他笑了一下。
她不置可否，移开目光说：“我很小的时候也相信，我爸是爱我妈的，但后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四年，或者是五年……他突然就不爱了。我才知道人心是会变的。”
许重枷觉得自己一向大大咧咧，对于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总是感到难以招架，比如此刻，他能看得出白许情绪低落，看得出她在怀疑着什么，但他并不能完全读懂她的不安。
“也不一定吧，”他绞尽脑汁，也只会说：“你相信我，我不会变。”
白许望着他，并不说话，轻轻笑了。
“有点晚了，回去吧，该睡觉啦。”她再次吻了他一下，从桌上跳下来，转过身收拾桌上的笔记。
许重枷心里也闷闷的，胸口堵着什么东西，却发泄不出来。
他离开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达莱？”
“至少得明年，今年肯定走不开的。”
“好。”
下一刻，他们踩在了地面上。
大楼上面的一切嘈杂被骤然隔绝，眼前是白色的长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禁闭的大门。像是误入了另一个世界，洁白，纤尘不染的世界。
许重枷跟在白许身后往前迈步。
白许：“这里人不少，可能得有一二十个研究员。”
他问：“要全部杀掉吗？”
白许看了他一眼，“不用，绑起来就行了，我们不负责审判。”
“哦，”他无所谓地点头，“那万一，他们想杀我们呢？”
“那就正当防卫啊。”
随后，白许根据脑中听到的内容，循着意识去寻找中控室，许重枷依然在她身边，充当保镖或者打手。
到了一扇门后，白许才停下脚步，抬头看许重枷，“里面有五个人，进去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是站在最左边那个，他最年轻，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行。”许重枷点头，直起身子。
他没有使用异能，直接破开了门，聆听着惊恐的叫声，缓慢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动手，五个人全部在瞬息间被困在无形的大盒子里。
“哈……”他不屑地笑了声。
白许也飞快进去，在五个研究员的惊声叫喊中，迅速在中控室里摸索，寻找关闭大楼里所有机械人的办法。
许重枷走向最中间那个年纪稍大的研究员，歪头看着他，低声笑道：“诶，你认识我吗？”
研究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吞了口唾沫，“A009，放过我们，放过我们，我们都是被迫的——啊啊啊！咳——”
他的喉咙猛地被掐住，脸色肿胀通红。
许重枷仍然笑看着他，“老头，你说，怎么没人放过我们呢？”
研究员眼球胀得要爆炸，不住地翻着眼皮，嘴巴里流出唾沫。
“小九！”
许重枷乍然回神，转过头，登时一惊。
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举着枪的研究员，也几乎是在顷刻间，白许的身影从他眼前飞过去。
紧接着，是什么东西插入皮肤血肉的闷响。
许重枷错愕地看着，足足愣了两秒，才冲过去，把白许拉了起来。
她满手是血，面色却平静得不像话。
缓慢地，那个举着枪的研究员倒地不起，胸口赫然插着一根黑色的尖刺状物体，鲜血源源不断冒出来。
那是一根玄金，是白许顺手拿的武器。
许重枷怔怔地看着她。
白许说：“认真一点，小九，我不能出差错，你也不能。”
她的声线明明就在颤抖。
许重枷紧紧拉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了。”
这是白许全部行动中唯一一个染上颜色的插曲。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和她的计划分毫不差，也许真是有神保佑。
关闭机械人总控制器后，A区小队的成员们全部来到了地下研究层，很快将研究员全部控制住，一时间惊叫声不绝于耳。
他们找到储存了所有实验体档案的资料库，照计划全部下载后销毁，并检查了整个黑森林基地的运作模式，收支情况……最终，他们发现黑森林基地竟然是邻国秘密投资建设的，目的果然是培养出一支专门用来猎杀异种，夺取玄金的疯狂队伍。
大楼里的实验体们来自世界各地，被他们从不同地方骗来、拐来甚至有意杀害监护人从而带走孩子。
年纪还很小，不记事的时候就被送进大楼的异能者，可能是到了看见档案的这一刻，才认识了自己的家人。
事情结束得很快。
林山靖的鸟在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黑森林里的时候飞回来了。
它把白许亲笔写的举报信送到了崎宁异管局，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专门人员过来处理掉这个地方。
白许推开了基地的大门，和身后数以百计的实验体一起，走出了大楼。
他们花费了一天一夜，跨越昼夜，精疲力尽时才走出了黑森林。
外面是什么样子，大家都不清楚。有牵挂的，选择试着去寻找家园，但大部分人还是留下来了。
几个A级异能者一商量，决定延续白许之前的想法，留下来的所有人组建成一个集体，就算只是依靠猎杀异种贩卖玄金，他们也能活下去。
初步定下了新的基地和后续计划，骆嘉蓝负责外勤部分的管理，白许则负责人员分配等内部管理，她按照能力，将剩下的人分成了不同分部，各司其职，争取让他们这个集体既像家一样舒服，又像公司一样有序进行运作。
许重枷理所当然地带领着他挑选的人一起，成立了武器部。
几个新上任的初代部长聚在一起，商量了资金分配的问题。从黑森林基地转移来的资金并不算很多，他们找好住处，满足所有人的基本生存需求后，就不剩多少了。
白许每晚都忙得焦头烂额，才发现在外面活下去，远比她想象的困难。
但这种难，和待在基地里那样的苦，压根比不了。从前她要记录的是伙伴的死亡数字，如今，她只需要记录金钱开支的数字。
他们是在离开黑森林的第四个月才开始实现收支平衡的，第七个月，外勤队的名头已经在崎宁地区初步打响。
白许和骆姐开始为更远的将来做谋划。
“走向全国？”林山靖惊讶道。
简易会议室里，白许铺展开地图，说：“如果是以前，这确实是不敢想的事情。但现在我们资金充足，而且有不少人不劳而获，公平分配的办法已经引起不满了。”
骆姐也道：“所以让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干实事，是很重要的。”
贺明珍点了点头，理解道：“确实是，单单在崎宁这一片，很多人发挥不出能力吧。”
“现在达莱那边才是异能者最多的地方。”
“可是出去之后，我们能做什么呢？”
“能做的可太多了，”白许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大家不要思维局限了，普通人类能做的，我们也能做，如果有想法，想做什么的尽管去做就好了。”
林山靖举手：“想自己开个店也行？”
白许笑道：“当然行。”
没有人想一辈子困在某个地方，这个想法一经提出，讨论热烈进行了好几天。不少人来找白许登记和商量想法。
因为过于庞大的工作量，白许忙碌得实在招架不住，把贺明珍也拉来了管理部。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确定了未来的计划。夜晚，白许点着灯，认真做好记录。
许重枷盘腿坐在沙发里画图，画了一会儿，抬起头，就这么看了她十多分钟。
“阿许，”他忽然说，“那你呢？”
白许仍在埋着头算数据，反应了一会儿，知道他的意思，答道：“去达莱吧。”
“那我呢？”
“随你呀，”说完，她顿了一下，直起身回过头看向他，笑着说：“跟我一起去吧，达莱会更适合你发展的。”
许重枷眨了眨眼睛，看着她，脱口而出：“你是在邀请我参与你的人生吗？”
白许笑了一声，“如果你乐意，可以这样想。”
“那现在，你有一点喜欢我了吗？”他单手支着下巴说。
她似乎陷入了思考，过了几秒说：“有吧。”
他往后一靠，也笑了。
这几个月，他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并不像从前那样几乎一整天待在一起，不过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许重枷还是能感觉到白许越来越明显的坦诚。很可爱，每次看见这样的她，都让他心痒。
白许很快反应过来，瞪他一眼：“你自己明白什么是喜欢吗？”
许重枷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到她身侧，缓缓俯下身去近距离瞧着她的眼睛，看见她眸光中一丝不明显的慌乱。他一笑，轻声问：“可以吗？”
两个人离得太近，他能感觉到她想躲开，但在克制。
她喉咙动了动，也放轻了声音，“什么？”
“不拒绝我。”
她迟钝地想了一会儿，随后仰起头，直勾勾地看进他的眼睛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骤然将他拉得更近，抬起下巴吻上他的唇。
措不及防的那个变成了许重枷，但他很快投入，将吻加深，双臂用力，把她直接抱到桌子上坐着，仰头继续吻她。
短暂的几秒后，许重枷再一次看向白许的眼睛，在里面看见了很多他感受不明的情绪，眼尾微红，眸中有水光，但不像是痛而欲泣，是什么？
“你怎么了？”
白许摇了摇头，垂下眼，声音比刚才哑，说：“就是有点儿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他笑道，“我太突然了？”
“不是，”她顿了顿，在仔细措辞，过了几秒才说：“是不敢相信，我们真的能走到这步。”
许重枷没说话，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桌沿，安静望着她等待下文。
白许笑了笑，抬眼，说：“我以为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喜欢和爱。”
“阿许，怎么那么悲观？我们不就是吗。”他笑了一下。
她不置可否，移开目光说：“我很小的时候也相信，我爸是爱我妈的，但后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四年，或者是五年……他突然就不爱了。我才知道人心是会变的。”
许重枷觉得自己一向大大咧咧，对于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总是感到难以招架，比如此刻，他能看得出白许情绪低落，看得出她在怀疑着什么，但他并不能完全读懂她的不安。
“也不一定吧，”他绞尽脑汁，也只会说：“你相信我，我不会变。”
白许望着他，并不说话，轻轻笑了。
“有点晚了，回去吧，该睡觉啦。”她再次吻了他一下，从桌上跳下来，转过身收拾桌上的笔记。
许重枷心里也闷闷的，胸口堵着什么东西，却发泄不出来。
他离开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达莱？”
“至少得明年，今年肯定走不开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