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景实在有些诡异,弗郎辛动了动嘴,过了半天问出一句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隐形衣。”弗莱蒙特胳臂一抖,身前的空气扭曲几瞬,如同透明闪光的液体流淌下来,形成了一件斗篷的轮廓。

    现在呈现在弗郎辛眼前的是完整的弗莱蒙特-波特,正向她愉快地微笑。

    即使是弗郎辛也无法做到毫无惊讶的表情,她快步上前,微微瞪大眼睛打量着这件神奇的斗篷。“这太不可思议了,”她盯着布料上流动的银光,感觉魔法正在她眼前变成实质———以一种直观得吓人的方式。

    “你是怎么——?”

    “你果然没有先问我为什么要去夜游。”弗莱蒙特咧了咧嘴,“这是我爸爸给我的,挺久远了,但古董也能有各种各样的用处。”

    他又抖搂起这件奇妙的魔法外套来,惊吓过后,理智重新涌回弗郎辛的头脑,她意识到自己此时正毫无准备地站在青铜门外,还是将近午夜的时候。

    她压低声音:“所以你打算干什么?”

    “一个高年级的学生告诉我们说,每年开学第一天的奖杯展览室里都会出现城堡幽灵。”弗莱蒙特也学她放轻声音,信誓旦旦地说。

    “然后呢?你要去看?”

    “当然了!据说目睹幽灵现身的人会得到一个学期的好运,而且———”

    弗郎辛稍微有点不礼貌地打断了他。“好的,我们这就去,”她麻利地拎起隐形斗篷的另一角,“如果你仔细听一听的话,就会发现巡夜的级长马上要拐到这个走廊里来了。”

    弗莱蒙特还没缓过神来,“呃?你居然———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同意呢。”

    “我现在也没法回去。虽然我认为城堡幽灵这种东西并不存在———但去尝试一趟也无伤大雅。”弗郎辛缩着头回答,她发现从隐形衣里看外面与平常毫无违和。

    “你不怕被抓?给学院扣分或者什么可不太好受。”虽然这么说着,弗莱蒙特还是马上迈开了腿,隐形衣底下的空间绰绰有余,几乎可以容忍他们再长高二十厘米。

    “我暂且认为我不能被抓。”弗郎辛有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可惜夜色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除非你节外生枝。”

    身边人传来一阵不满的咂嘴声,不过没有反驳,他还没忘了自己在躲避巡逻的级长。

    他们在昏暗中快速前进,螺线形下落的楼梯化成模糊的旋转的虚影,穿过一条条黑色的长廊。

    最终来到了目的地。

    “你确定奖杯展览室是在这里?”弗郎辛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透,像山间苔藓渗出冷意。

    弗莱蒙特已经掀开了隐形衣,“我想是这样———来之前我仔细确认了路线,从拉文克劳的高塔到这里。”

    他四处转了转,看见一架子一架子摞着的奖牌,灰尘遮掩的过往百年,许多已经被遗忘的名字堆砌在荣誉证书和金银奖杯上。

    似乎没什么异常,一切都是一个奖杯展览室该有的样子。

    “谁告诉你的?”

    “弗雷德里克-韦斯莱,一个三年级的学生。他是我们院最受欢迎的人之一,”弗莱蒙特已经溜达到了房间的角落,与弗郎辛相距一整条空旷的走廊。

    “我用了一天就跟他混熟了,”他说这话的语气颇骄傲,即使隔得远她也能听出来。“大家都很喜欢他……我觉得这是真的,城堡幽灵。”

    弗郎辛耸肩。她只等着他转完了回去睡觉。

    正当她打了个哈欠想要叫弗莱蒙特离开时,陈列架那头传来一阵含混的嘟囔声,迫使她把呼唤咽在喉头。

    弗郎辛屏息等待着。现在隐形衣不在她手里,弗莱蒙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对面的墙壁被月光照着,一片暗淡的惨白。

    嘟囔伴随着一阵奇怪的叮铃咣当声,像是铁器碰在一起,属于幽灵的银色从一列架子后头渗出来,很快她就看见了全貌,是那个斯莱特林的幽灵。

    血人巴罗拖着一种梦游似的脚步———这也许不能算作脚步———飘过来,他身上盘盘绕绕的锁链撞在一起,发出细碎不绝的声响。

    弗郎辛感到自己的胃发出一阵微弱的抽动。她无瑕顾及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城堡幽灵,只是在想被幽灵抓到会怎么样。他会像教授一样扣她的分吗?

    她记得萨曼莎在餐桌上说过他很可怖,身上粘着来历不明的银色血迹,没人想靠近。

    血人巴罗游荡到距离她不远的一个位置,停下了。从他嘴里发出一阵深沉的低哼声,听着像某种古老的忏悔。

    她稍微挪动脚步好看清他忏悔的对象,月光让这一切蒙上一层幻影,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里可怕的幽灵对着树枝折成的桂冠自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无形的屏息氛围消散了,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弗莱蒙特垂头丧气地朝她走过去。

    “看来是韦斯莱骗我的,压根没有这么一回事———我早该想到的。我们走吧,弗郎辛?你怎么啦?”

    她回过神,“你没看到幽灵?”

    “没有。半点影子也没。”

    弗郎辛转身扫了一眼奖杯展览室。不出所料,现在那里什么也没有。“我告诉过你那是假的。”

    她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弗莱蒙特一起套上隐形衣,加快脚步回塔楼了。

    -

    第二天早上弗郎辛被简叫醒,走到早餐桌上依旧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拼凑而成的梦。

    “你昨天没休息好?”凯瑟琳夹了一片培根问。

    弗郎辛瞥了一眼斯莱特林的长桌,没有血人巴罗,她反倒看见了汤姆,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喝南瓜汁。

    她垂下眼帘,抓起牛奶喝了一口。

    “…算是吧。我们今天上午都有什么课?”

    魔药课简直极富戏剧性。海狮一样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倒是很和善可亲,但是和她们一起上课的一个赫奇帕奇把坩埚给炸了,大家只好在一片鸡飞狗跳中躲避四溅的药水———明明他们还没开始动手操作。

    斯拉格霍恩擦着脑瓜子上的汗,“噢,真是不幸的第一节课———对,就你们俩,送他去医务室,可怜的家伙。”

    真正讲课的时间自然所剩无几,他们又忙着抄笔记,感觉没过一会就下课了。

    其余一天可以说是平淡无奇,除了作业之外,弗郎辛又被一些小问题绊住了———她赶去图书馆,深切体会到这里对她的重要性。

    一年级的课程其实并不难,然而加上一些拓展的研究和个人兴趣的发散,也几乎把她的时间占的满满当当,无瑕顾及其他奇怪的事情。

    弗郎辛在变形课上的表现格外突出,她发现同学们普遍认为艰涩难懂的理论知识似乎并不那么难以理解,对她而言。邓布利多教授说的没错,她很有天赋。

    第一节课他们把火柴变成银针,直到临近下课的时候,整个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学生里只有她,简和一个格兰芬多的男生让自己的火柴变了形。

    “唔,我在家里试过,”简-格林格拉斯用羽毛笔挠着下巴,一副思考状地回答凯瑟琳的哀嚎。“可能熟能生巧吧,我觉得。”

    这回答其实并没有什么用,“这玩意简直太难了———我还是觉得魔咒学更简单,”萨曼莎愁眉苦脸趴在桌子上,不停让杖尖戳着那枚毫无起色的火柴,差不点给它点着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弗郎辛?”

    弗郎辛从一堆火柴棒中抬头。“我想,”她斟酌着说,“你得对火柴有足够的了解。”她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画面,有一天汤姆从院长那里偷到一盒火柴,他们就着简陋的玩具玩魔法,假装自己拿着刀剑。“火柴杆是根小木棍,结构很简单,你可以在脑子里想象出木材的组成。至于火柴头,”她拎起一根火柴,擦一下点着了,火焰在他们面前微微摇曳。“你看,等它烧尽之后,红色的部分会变黑。”

    “邓布利多教授刚才简单介绍过里边的组成,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弗郎辛看看一知半解的简和凯瑟琳,“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重点是你怎么在脑海里构建出这个结构。”

    她注视着不情愿地开始再次尝试的两位室友,思绪却飘到了别的地方。汤姆会像她一样在各种课程上崭露头角吗?她记得他比较喜欢魔药学,恰好斯拉格霍恩教授就是他们的院长。

    谁又能想得到他们来自一家逼仄、灰暗的麻瓜孤儿院呢?她怀着一种莫名的感情想着,低微的出身并不能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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