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府深处的水雾还未完全散去,薛宛檀整个人像是跌入迷潭,只能一点点瞪圆眼瞳,去找声音所在的方向。

    那是江祈远的声音吗……

    薛宛檀费劲睁开眼,拨开一寸寸游丝,终于找回了点理智。那声音却像是被隔空斩断,再也没了回音。

    像是一场梦。

    薛宛檀的身子还软着,不过几息,双眼又迷离起来。粉白玉臂在半空中扑腾,薛宛檀摸索着去找江祈远的脸,却突然按到他精壮的胸膛,他的神经似乎都在兴奋地跳动,于是肌肉也在薛宛檀的手下微微颤动,彰显着存在感。

    扑通扑通——

    薛宛檀似乎又听见了江祈远的声音,他在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

    樱唇微启,薛宛檀也轻声呼唤他,扭扭捏捏要江祈远的吻。当江祈远俯下身,终于含住那片饱满的唇肉时,薛宛檀忍不住用鼻尖去蹭他的脸,发出近乎喟叹的一声。

    双手自然而然地圈住江祈远的脖颈,薛宛檀一下又一下地咬着他的唇瓣,尔后主动探入舌尖,像是一条小鱼回到海洋,薛宛檀好奇地在江祈远口中探索,嬉戏。

    室外静谧无声,恍神间,那道熟悉的声线又在薛宛檀的脑海中乍现——

    “好想进去……”

    声音几乎要与薛宛檀的心声重合在一起。

    受不了这般隔靴搔痒的滋味,薛宛檀又拉不下脸去求江祈远,毕竟先前发脾气,不让他进入的是自己,出尔反尔多丢她薛宛檀的脸。说不准,以后江祈远还要拿这件事笑话她。

    于是,薛宛檀决定迂回行事,主动让江祈远求她,让江祈远来犯错。

    双手逐渐下移,薛宛檀胡乱摸索,直到听见江祈远陡然粗重的呼吸声,她才得意地抿起唇角,面上却装出善解人意的模样,脸上泛起阵阵潮红:“要不……我帮你?”

    几乎是立刻,江祈远重重地碾过她的耳垂,没能及时收好力度,换来薛宛檀自体内涌出的寸寸战栗。

    下意识并拢双腿,薛宛檀曲起腿,小声嘟囔道:“看你可怜,给你蹭一下好了。”

    “是吗?”

    不轻不重的一句反问,像是在确认。

    薛宛檀分明已紧闭眼眸,却还能察觉到江祈远炙热的目光。他双手撑在薛宛檀两旁,自高处而下投射视线,仿佛能剥去薛宛檀的一切伪装,让她那些见不得人的隐秘心思显露出来。

    薛宛檀别开眼,却不知这一幕落在他人眼里,倒像是坐实了这欲盖弥彰的罪名。

    面若海棠,浮上点点春色。凌乱的发丝陷入柔软的锦被中,她身上的香气几乎要满溢而出,彻底入侵江祈远的所有感官。香酥雪腻,皓齿红唇,江祈远又低头,吃下这朵红梅。

    随着他俯身,重量压下,薛宛檀紧闭的双腿顺势打开。不用花费任何力气,江祈远便探出手指,轻易地找到了她口是心非的证据。

    双手扣住她,江祈远缓缓出声,一下又一下撩拨她敏感的耳廓:“那我开始了?”

    薛宛檀胡乱应一声,心想难道这也要特意确认,弄出点仪式感么。

    她只想江祈远快一点,再快一点,解一解她的馋。

    而江祈远像是完全没能听见薛宛檀的心声,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挺动腰身,动作缓慢,磨人至极。薛宛檀忍不住又哭了,她狠狠咬住唇,才克制住扑上去,求他快点的冲动,胸腔却已然随着落泪起起伏伏。

    泪水再次被江祈远卷去,他摸着薛宛檀细软的发丝,明知故问:“难受?那还是停下吧。”

    最后一点心理防线也被击溃,江祈远还没起身,薛宛檀便不管不顾地抓住他的手,他被扯得侧过身。极轻的一声晃动过后,薛宛檀僵住了,身体却随着内心的情绪不断收缩,挤得江祈远也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似乎又要抽身而出,于是低低道了声抱歉,话语直白地朝薛宛檀耳中袭来:“……不小心进去了。”

    薛宛檀羞愤欲死,只觉今日将她的脸全都丢干净了。

    她明明只想拉住江祈远,谁知道……

    谁知道他刚好侧过身,与她的位置嵌合上了呢?

    薛宛檀一紧张,嘴唇便又咬的更紧。于是,江祈远似乎也被抽干了力气,双手再也撑不住,连带着身子齐齐倒下,与薛宛檀贴合得更加彻底。

    薛宛檀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声音中全然是满足。

    江祈远却丝毫没有眼力见,见状又要从她身上起来,礼貌得像是在故意戏弄她。薛宛檀只得狠狠一吸气,连带着小腹和下肢收紧,用力地绞了几下,才又留住江祈远。

    “说好了……”

    话语飘零在半空,被薛宛檀绞得支离破碎。

    薛宛檀还嫌不够,又咬住江祈远,吞掉他那些口是心非的话。半晌,终于舒爽了些的薛宛檀才堪堪松开,故作大方道:“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用再刻意弄出来了。”

    像是终于得到薛宛檀的许可,江祈远的幅度这才大了些。两人相拥,逐渐在亲吻中乱成一团,再也分不清你我。

    结束后。

    薛宛檀难得恢复到清醒的状态,看着江祈远背上新鲜的抓痕,她不由狐疑地眯起眼。薛宛檀直觉江祈远是在欲拒还迎,奈何先前过于迷乱,她找不到半点证据,只能作罢。

    没关系,下一次她一定能抵御住江祈远的诱惑,好好做人!

    刚立下誓言,准备一脚踢开被她使用完全的江祈远,薛宛檀倏然脊背一麻。与此同时,又有一道声音在她的脑海中炸响——

    “神交的话,身体不会累,那是不是可以一天做好几次?”

    薛宛檀:“……”

    *

    发现自己疑似能听见江祈远的心声后,薛宛檀连忙跑去了旭阳山,对着段止旁敲侧击,一通乱问,却没想段止倒像是很有经验,一眼便看破她的来意。

    “能听见对方的想法?”段止挑眉道,“如果有过神魂交融的双修,这确实有一定概率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要之后不再进行这方面的双修,这种情况就会逐渐消失的。”

    薛宛檀试图挽救:“我们没有……”

    “那就没有吧,我也没说你,你紧张什么?”

    薛宛檀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段止那一点恶趣味,正要朝他道谢,却又听段止补充道:“有同心契的话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毕竟同心契很是霸道。只要一方想要进入另一方的灵府,被进入的那一方都无法反抗,所以只是泄露所思所想这种情况,相比之下都只是其中较为平常的一点了。”

    薛宛檀顿时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走后,段止低下头,暗自沉思了会,又起身往内殿而去。半晌,段止摸出一本书册,开始一页页翻看,沉思细想起来。

    除了那几种情况之外,段止总觉得还有一种契约会导致结契的一方听见另一方的心声。记忆却像是刻意模糊了那一处,段止捧着书,直到天空浸满泼墨一般的黑,他才抬起头,抻长脖子,伸手揉了揉眉心。

    没错。

    还有一种单方面结契的神魂契约,以结契者的修为和神魂为代价,在被结契者的灵府深处刻下深刻的烙印。从此,结契者与被结契者之间便有了永远无法消弭的链接。

    不过,因为结契者要为此付出惨烈的代价,所以从古至今,这种神魂契约似乎只存在于古籍之中,段止从未亲眼见过。

    段止想,江祈远大抵还没疯到这种程度,所以今日之事应该还是出于神交和同心契的双重作用之下。

    *

    回到断月崖时,薛宛檀看见糖圆一动不动地趴在门口,背影甚是落寞。

    薛宛檀走过去,一把将它抱起,正要薅一薅它背上的毛,却发现那条白玉石吊坠没了踪影。此时此刻,糖圆的脖子上空空荡荡,只有灰不拉几的几撮毛。

    丢了?

    薛宛檀抱着糖圆,盯着它问:“脖子上的项链呢?”

    听到她的声音,糖圆好似才苏醒过来,琥珀色的猫瞳转了转,它晕乎乎道:“那个?在脖子上啊……诶!怎么没了?!”

    糖圆大惊失色,它急的团团转,愣是在薛宛檀手上转了好几圈,薛宛檀简直哭笑不得,只能软和语气,决定一会自己再去找找。糖圆也很是自责,耷拉着尾巴,一言不发。

    片刻后,薛宛檀抱着糖圆走进去,却见江祈远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她狠狠吃了一惊,当即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薛宛檀记得清楚,她走之前,江祈远的脸色分明红润得很。

    难不成他又受伤了?

    似是听见她靠近的动静,江祈远睁开眼,雾沉沉的眼眸锁住她。喉结动了动,薛宛檀听他哑声道:“回来了?”

    江祈远这是什么意思?

    莫名地,薛宛檀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常年不着家的风流女子,平日只留江祈远一人在家操持。她好不容易回一次家,江祈远却重病在床,还要拖着病体欢迎她回来?

    薛宛檀摸了摸鼻子,颇有几分不自在地避开他目光,轻声问:“嗯,你怎么了?又受伤了?”

    准确来说,不应该是“又”,而是“又又又又”。薛宛檀已经记不大清,这段日子里,江祈远到底受了几次伤。

    江祈远没应答,却突然握住薛宛檀的手,仿佛被他的指尖烫到,薛宛檀想起先前段止所说的“神交”一说,不由耳热。薛宛檀垂下眼,犹豫再三,还是出口提醒:“你还是多保重身体,别年纪轻轻就透支了,这样不好。”

    江祈远轻咳一声,望向薛宛檀的眼神又沉了几分。

    薛宛檀:“……”

    算了,她还是别这样说了。

    还没来得及反悔,江祈远倏然俯身靠近,他面色不改,轻描淡写道:“先前一直夹我,不让退出去的不是你么?劝我做什么?”

    “有没有虚,再试一次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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