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回来后费尔便跟着泽法开始了实习。他们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海上度过,每当有海贼来袭泽法总是身先士卒地冲在前线,费尔则在后面悄悄为大家叠buff。

    这是她开发的第二个能力——冷焰附魔,被她的冷焰缠上的刀刃会具有更强大的杀伤力。靠着这个能力军舰上士兵们的战斗力蹭蹭上涨,就算有人发现了是费尔搞的鬼她也可以凭借“纸绘”逃脱。

    纸绘是一种通过控制气息来增加速度的技巧,费尔的开发方向是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轻薄,从而利用对方产生的气流避开攻击。简单来说就是把自己变成一片羽毛或者一张纸。

    按照费尔的计划她应该安安稳稳地苟在大后方给我方战斗人员疯狂叠buff——她一个辅助下场干什么架啊!当然泽法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费尔已经不知道自己被拉到甲板上暴揍过多少次了,啧,把她打智障了都没有用,不会下场就是不会下场!费尔下定决心道,直到某天他们遇到一位不速之客。

    其实上辈子费尔看番看得不算仔细,毕竟她是从幼年时代一路追更过来的,攒个几十集然后开二倍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哪个时候特别喜欢哪个人物还会疯狂拖进度条,很多剧情都是模模糊糊记得,更何况《Z》又是她为数不多没补过的几部剧场版之一,因此她对泽法的印象大多来自论坛讨论,诸如被某位海贼袭击了实习军舰伤亡惨重,后来这位海贼成为七武海,泽法对世界政府彻底失望毅然成立新海军。

    当时那条帖子的内容正是分析那位七武海是谁,列举了多弗、黑胡子和白胡子二世等人,好像因为时间线对不上首先排除了多弗。

    但漫画的世界是费尔并不存在的世界,她的到来或许会为命运带来意想不到的改变。当费尔看到那面迎风招展的微笑海贼旗时,关于泽法带队的实习军舰全军覆没的片段涌上心头,她义无反顾地冲到前线加入战斗。

    她的身形在敌阵中穿梭,白色的冷焰缠绕周身,凡触碰者皆被冻伤,这些火焰不仅环绕于她的身侧,更附着于四周士兵的刀刃上,被这些冰刃砍到的地方皆血流不止,痛苦难耐。

    多弗朗明哥并不打算在这里与泽法对上,他正欲指挥船员撤退,忽然一个士兵的刀刃划开了他的死线,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嗯?伤口?

    他操纵丝线马上便将那名士兵的心脏洞穿,接着他环视战场,人群中一道雪色的身影跳跃移动,她的动作优雅暴戾,像是一台精密的杀人机器又像是剧院中翩翩起舞的芭蕾舞者。

    确定了,罪魁祸首。

    他伸出手双手轻轻一挥,无数丝线从他的身后飞出,如同灵活的游蛇在空气中穿梭,转瞬间便攀上了天鹅的脚腕。

    然后很不幸地,费尔被俘虏了。

    多弗朗明哥的能力天克她的纸绘,还有什么能比一根线更好靠近一张纸呢?

    费尔在心中对着世界竖了根中指。

    好吧最起码泽法老师的军舰没有全军覆灭。

    费尔抱着膝盖打量四周,现在她被关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手上还戴着海楼石的手铐。四周的墙壁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空气中夹杂着几丝铁锈般的血腥气,昏黄的灯光在头顶上闪烁不定,将看守们的影子压得摇摇晃晃。那些看守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冷漠与戏谑,仿佛是在打量一只即将被驯服的野兽,他们在牢房外走动,故意把脚步踏得很重,让本就凝固的空气更加紧绷。

    呃啊——为什么偏偏是多弗朗明哥,她完全不擅长应对这种反社会人格啊!费尔的目光在牢房中打量,戴着海楼石手铐的她不可能逃出去,但她也不可能寄希望于泽法老师能来救她——为了一个二等兵拖上一整艘军舰的性命,她自认还没这么大的脸。

    多弗朗明哥特意利用能力活捉了她,现在还把她关在牢房里,说明他不仅不打算杀她,还认为她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费尔的猜想没有错,过不了多久她被押着来到了宴客厅,宴客厅如今被摆满了珍宝,这些高级干部们正欢欣地围在财宝边欣赏着他们这些天来的战果,无暇理会被拷在铁质座椅上的费尔。

    身着宝蓝色长袍的黏黏果实能力者托雷波尔嬉笑着在她眼前徘徊,马上又被珍珠和黄金吸引了注意;可以将身体化作城堡的石石能力者琵卡沉默地立在一旁;飘飘果实能力者迪亚曼蒂此时还没换上夸张的部落酋长着装,他头戴一顶蓝色蓝色的钓鱼帽,身上披着一件赤色大衣,掌中还握着一柄锋利的西洋长剑。

    这三人是唐吉诃德家的核心干部,在他们身后是家族的其他成员,除了塞尼奥尔还没有换上婴儿装束,尚且穿着一身笔挺的靛蓝色西装外,其他人皆可以依稀看出未来的影子。

    咦?那顶毛茸茸的豹纹圆帽,是小小罗吗?

    “嗒,嗒,嗒……”费尔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皮鞋踏在地面晃晃悠悠毫无规律,忽然一根粉色的丝线像是有自主意识般飞到眼前,轻飘飘地挑起了躺在金币上的那顶镶满宝石的王冠。王冠被丝线勾着飞过她的头顶,随后高大魁梧的男人经过了她的身边,那顶宝石王冠在他的手心不断抛起又落下,火烈鸟大衣经过她的身侧掀起一阵细小的电流,随后男人行至大厅的主座坐下,单身撑着脑袋勾起双腿微笑着看向她。他穿着一身工整服帖的酒红色西装,金色短发被梳得一丝不苟,手指还摇摇晃晃摆弄着那枚王冠。

    费尔想起那位从微末行至巅峰的荒野雄狮——“我碰巧发现了地上的法国王冠,于是用剑尖把它挑起。”征服了几乎整个欧洲的拿破仑如此说道。那时他已经颁布法典、建立帝国、远征埃及,谁能想到一个科西嘉岛出身的落魄贵族会在日后叫整个欧洲为之震颤呢?

    随着多弗朗明哥落座,众人也纷纷回到位置坐下,古拉迪乌斯、巴法罗、乔拉……沉甸甸的目光在她身上巡视。

    “这么紧张干什么,费尔军士?”多弗朗明哥的嘴角上扬,兴致盎然地打量着他的小猎物:“很能干啊,你留下的伤疤现在还隐隐作痛呢。”他张开掌心,一粒粒血珠从他的手指渗出。

    ……

    喂喂!这点米粒大的伤口在送往医院前就能愈合吧!你是什么娇滴滴的公主殿下吗!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道,费尔的身体却不自觉地后缩,直到触到冰冷的靠背她才猛地坐直——居然连她一个二等兵的名字都知道,真是恐怖的情报搜集能力啊,多弗朗明哥。

    费尔抿着嘴不敢抬头,她不清楚多弗朗明哥把她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在摸清对方的想法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你说泽法大将会不会来救你?毕竟你的能力很有趣呢。”多弗朗明哥的眼神在她的身体游离,像是一条蟒蛇爬过,费尔只觉得不寒而栗。“居然可以割开丝线伤害到我的本体,你是什么果实能力者?”

    是冲着她的能力来的吗?

    取得情报或是招安?

    费尔正在思考如何作答,一根丝线突然直直飞来,费尔偏头堪堪避开,即使如此丝线还是在她的脸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发丝飞扬,血珠飞溅,随后这根细线牢牢地钉在身后的靠椅上发出清脆的叮咛声。

    “笃——”费尔下意识抬头,目光与那对血红的墨镜相对,一旁的柯拉松在看清费尔容貌的瞬间身体僵直,幸好他的黑色羽披足够宽大,足以遮掩他的异常。

    “回答我,费尔军士——”多弗朗明哥的嘴角依旧噙着那抹狂妄残忍的笑意。

    “白焰……白焰果实。”费尔咽了口唾沫答道:“被焰火沾到的伤口会迅速恶化,经由焰火附魔的武器也能变得更加锋利。”

    “哦?”多弗朗明哥饶有趣味地敲着身旁的扶手:“只是这样吗?远远不止吧,费尔军士——”他的语调平静,其中却透露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深邃。随着话音落下他走下座位缓步来到费尔面前,他慢慢俯下身子与费尔平视,手指不由分说地把玩起她肩颈的头发,血色墨镜下是不容置疑的压迫与高高在上的傲慢,费尔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无形的锁链紧紧勒住脖颈,她几乎要无法呼吸,只能感受到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如同实质般的威慑。

    “出身东海、由卡普中将推荐、第一次跟随军舰出航,真是前程远大啊费尔军士,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能力?”他的语气温柔,接近于诱哄,过往经历被一一道出,费尔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几乎要被洞穿,一种脱离掌控的无力感攀上她的身体。

    “死之诅咒……”她颤抖地将自己的底牌和盘托出:“我能看到每一个人的死线,遵照死线进攻能造成最大的伤害。”

    “乖孩子。”多弗朗明哥的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下巴,随后她的手铐被解开,低低的笑声从他的胸膛传出,马上便回荡在整个客厅,明哥转身回到他的座位,他的目光不再聚焦于她,费尔像是刚浮出水面的溺水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刚被触摸到的肌肤还留存着对方的温度,像是被什么冷血动物用舌头舔过,她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多弗朗明哥解开了费尔的枷锁并允许她在船上自由活动,甚至为她安排了住所和食物。在大海上想要吃到鱼肉是很简单的事,然而每日送到她房间的食物中居然奢侈地包含了牛排和蔬菜。肉类和果蔬的保寸需要冰冻冷藏,这是不必要的资源浪费,而这种浪费居然能被她如此轻易地享用,多弗朗明哥用行动向所有人宣告着她的特殊,热烈张扬到费尔都几乎要沉沦在这份关切中。

    她可以无所事事地在甲板上吹海风看星星,偶尔会有家族干部同她打招呼,baby 5是一个只要甜言蜜语就能哄骗的乖孩子,罗则永远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乖孩子,她的脑海中怎么又浮现了这个词。

    她连着三天没有看到过多弗朗明哥,直到第四天侍从将她的食物送来,穿着黑色衬衫的多弗朗明哥立在门侧笑意盎然地看着她:“听说你很喜欢吃果脯和鱼肉,这在大海上是件好事,乖孩子。”

    乖孩子,他又说了一次。

    在海上航行,新鲜蔬菜和水果的供应非常有限。果脯虽然在加工过程中会损失一部分营养成分,但仍然保留了一定的维生素。如柑橘类水果制成的果脯中含有少量的维生素C,这对于预防坏血病等疾病非常重要。坏血病曾是航海者的噩梦,由于长期缺乏新鲜蔬菜水果中的维生素C,船员们会出现牙龈出血、皮肤瘀斑等症状,严重的甚至会危及生命。果脯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缓解这种维生素缺乏的状况。

    夜幕降临,费尔将自己的身体埋在丝绸被褥中,这种蚕丝制品产自遥远的东方,无论养蚕、缫丝还是织造的技巧都十分精细复杂,更别说作为饲料的桑叶要与农作物竞争土地,在有些时期丝绸甚至与黄金白银一样作为昂贵的等价物在市场上流通。

    费尔感受着丝绸带来的冰凉和滑腻感,仿佛那种犹如实质的粘腻的目光还附着在她身上,如影随形。她用枕头把自己的气道狠狠地闷住,不一会儿她的心脏就因缺氧剧烈跳动,在将要达到极限时费尔猛地把枕头扔开,自己则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居然在试图驯服她啊——

    多弗朗明哥,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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