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那一天霍轩很高兴，听他的手下说，他捕捉到了一条“鳄鲨”。
捕捉？鳄鲨？鳄鲨是人鱼的天敌，而霍轩不只是猎杀，他是圈养了鳄鲨，因此，霍轩的形象在沈谧心里变得更加可怖。
他不能再待在霍轩身边了，若是再待下去，或许小命该不保了。如是想着，仍是少年的沈谧鼓起勇气实施他的第一次逃跑。实际上，由于逃跑的下场过于惨烈，这也是沈谧尝试过的唯一一次逃跑。
沈谧的逃跑计划很简单，就是趁晚上霍轩睡着的时候，偷偷跑到附近的海里，从此海阔天空，沈谧不相信霍轩能在茫茫大海中把他抓回来。
霍轩的欲望一直都十分强烈，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要将沈谧好好地折磨一番。沈谧的体力差，往往被折腾到一半，他就心安理得地晕死过去。而如果沈谧能坚持到霍轩做完，然后再坚持到霍轩睡去，那么逃跑的机会也就来了。
不过沈谧有些不相信自己的体力，所以他还是准备了迷药。
晚上的时候，霍轩准时地把沈谧扑倒了床上。他的双手紧紧地箍着沈谧，舌头则肆无忌惮地在沈谧的唇腔里搅动。
“唔唔，唔——等一下！”沈谧用力地推开了霍轩，看到对方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沈谧觉得生气极了。
虽然自己是白尾，但也由不得你这么欺负，沈谧想。
但是沈谧没有胆子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于是他只能怯怯地说：“我，我渴了，我去喝水。”
沈谧逃似的跑下了床，然后拿起桌面上事先准备好的水，咕嘟了一口，然后假装不经意地问霍轩：“你要不要喝啊？”
霍轩没有回答，他下了床，霸道地再次吻住了沈谧，用这种方式攫取沈谧口腔里的水。
好吧，虽然过程有一些痛苦，但是好歹也让霍轩喝下了这水。
沈谧在水里下了能让人昏睡的药，而他自己事先服下了解药。卖药的人说，只要服下了药，不出五分钟，就算是再强壮的大汉，也能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可是——
沈谧看着在自己身上驰骋的霍轩，不禁开始怀疑商家的诚信度。过了很久，久到沈谧都快要放弃今日的逃跑计划了，霍轩终于缓缓地睡了过去。
“霍轩？霍轩？”沈谧轻轻唤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于是沈谧放下心来，他拖着腰酸背痛的身体，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一寸一寸挪动步伐，像幽灵一般逃出了房间。
逃跑的路线是精心规划好的，沈谧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将要隐遁的大海。看到大海的那一刻，他没有丝毫犹豫便跳了进去，而后奋力地开始游动。
我真的，真的成功逃脱了吗？徜徉在久违的海洋里，沈谧竟觉得自由来得是那般猝不及防。
可是，霍轩又怎么会轻易地让沈谧逃脱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沈谧游到半途时，一个硕大无比的阴影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那是，那是霍轩豢养的鳄鲨！
鳄鲨对人鱼的压迫感是与生俱来的，在近距离目睹鳄鲨那双呆滞而又凶狠的眼睛之后，沈谧马上朝着岸边游去。
在靠近岸边的时候，沈谧出乎意料地看到了霍轩，只见他惬意地倚在岩石边上，优哉游哉地看着已经逃跑的沈谧慌慌张张地上岸。
“沈谧，大晚上的怎么搞得这么狼狈？”霍轩调侃道。
其实霍轩对沈谧的逃跑的意图早有察觉，作为强悍的黑尾人鱼，他们拥有敏锐的洞察力，所以区区一杯被下了药的水，又怎么能够不被霍轩察觉到呢？只不过霍轩想要看到沈谧逃跑后被抓住的窘态，于是便陪着演了这出戏。
此时此刻，被抓包的沈谧简直进退两难，海里有来势汹汹的鳄鲨，而陆地上的霍轩是比鳄鲨更加恐怖的存在。
“我，我——”沈谧尴尬地站在海水和陆地的分界线上，他甚至有一种再次跳进海水里的冲动。
“既然你这么喜欢大海，那，再去海里玩一会吧。”霍轩恶趣味地提议道。
于是就出现了相框里的那一幕，霍轩优哉游哉地靠在海边的岩石上，而沈谧则一脸委屈地浸泡在浅海里。霍轩不允许他上岸，虽然鳄鲨庞大的躯体不允许它来到浅海，但是沈谧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压迫感。
……
慕雪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照片，而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桌上的其他物什上。
这个什么？慕雪看到了一个有些别致的木质按钮，出于好奇，她转动了按钮，而后，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便缓缓地从角落处延伸开来。
慕雪对于这个场景，似乎是有些熟悉，但是细细地去想，便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事实上，她和苏念念曾经在走廊处也发现过类似的通道，只不过，她的记忆已经被沈谧抹去了。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
慕雪明白，自己可能无意间发现了霍轩的秘密，但是她又坚定地相信，即使自己发现了什么，霍轩也不能拿她如何，于是，自信满满的慕雪大小姐肆无忌惮地进入了地下室。
而后，慕雪又一次看到了人鱼，且这一回，无人将会抹去她的记忆。
在慕雪进入地下室的那一刻，被囚禁在地下室另一隅的沈谧已经感受到了她的闯入。
或许慕雪能够带自己逃脱囚笼。沈谧如是想着，便轻轻吟唱起了人鱼诱人的歌曲。在歌声的引诱下，慕雪顺利地打开了关押沈谧的囚室。
此时的沈谧过于虚弱，他的歌声只能控制得了慕雪一时半刻，于是慕雪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沈谧，你，你怎么？”慕雪不可置信地询问。她一睁开眼睛，便看到沈秘书摆着鱼尾，透过玻璃望着自己。
沈谧没有理会慕雪的诧异，他在等待，等自己再积蓄一些力气之后，便用歌声再次迷惑眼前的女孩。
可慕雪接下来的话改变了沈谧的计划。
“我就说霍轩怎么可能这么多天都不回我信息，原来你们真的遇到了一些事情。沈秘书，你知道霍轩去哪里吗？他，他不会也变成了你这副模样了吧？”慕雪有些不确定地问。
“霍轩他，很多天都没出现吗？”沈谧试探着问。
“对啊，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他吗……”
无知的女孩一直在诉说着自己的担忧和思念，而沈谧却有些期待地想着——霍轩是不是输了呢？
那一日，霍轩向人鱼王坦白了谭芷受辱的真相，那时，沈谧便预感到人鱼王和霍轩之间必将有一战。而从现在霍轩失联的情况来看，他与人鱼王之间的战斗应当已经结束，而霍轩，正是那个失败者。
不知道人鱼王有没有仁慈地留下霍轩的性命，如果没有，那就由我送霍轩最后一程。沈谧狠毒地想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霍轩奄奄一息的模样，又或者说，他更希望看到的是霍轩葬身海中的样子。
“沈秘书，你在想什么？我在问你呢，你知不知道霍轩在哪里？”慕雪有些着急问。
沈谧被慕雪的话语拉回了思绪，于是他平静地回答道：“我知道，我带你去吧。”
离开了水牢后，沈谧便幻化出了双腿，身边的女孩一直在聒噪地提一些问题，沈谧不欲理会她，只是有些迫切地往那片私人海域走去。
当看到泛着红色且一片狼藉的海面时，沈谧愈加能够确定霍轩的战败。
当看到泛着红色且一片狼藉的海面时，沈谧愈加能够确定霍轩的战败。他迫不及待地潜入了海底，如预想中的那般，他看到了被开膛破肚的鳄鲨，而那尾黑色的人鱼，则静静地躺在海底。
沈谧缓缓地靠近了霍轩，透过有些朦胧的海水，他注视着霍轩的眉眼。闭着眼睛的霍轩竟然让沈谧感受到一丝温柔，毕竟，睁着眼睛的霍轩，要么就是凶狠的，要么就是暴怒的。
他应该已经死了吧？沈谧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将手覆上霍轩的胸部。可在他将将触摸的那瞬，霍轩突然睁开了眼睛。
“怎么，几日不见，这般思念我吗？”沈谧能够从霍轩嘶哑的说话声中感受到他的虚弱，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依旧是那么欠揍。
“你没死，正好，我送你一程。”其实沈谧也十分虚弱，但是他天真地认为，对付奄奄一息的霍轩，自己残存的体力已经足够了。可是——
当沈谧伸出利爪，企图在霍轩的胸口补上一个窟窿时，看似虚弱无比的霍轩竟然一个翻身，压制住了沈谧的攻击。不论沈谧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霍轩的桎梏。
“原来，你真的会杀我。”霍轩将沈谧压在身下，似乎有些悲哀地说。
“真可笑，你到现在才知道吗？我一直都想要杀了你，从你第一次逼迫我的那刻开始！”沈谧剧烈地挣扎着，他胡乱地挥动着自己的利爪，在霍轩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疤痕。
突然，霍轩放开了沈谧，他泄气地说：“你走吧，往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这句话，霍轩便转身准备离去。
而沈谧觉得霍轩说的这句话简直是可笑至极。
他歇斯底里地冲向霍轩，与霍轩扭打在一起，疯了一般撕扯霍轩的鳞片。沈谧甚至用嘴巴去撕咬那条健硕的黑尾，以此来宣泄他多年来的怨怼。
“我恨你！我恨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就凭你黑尾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愧对那个人类女孩，你知不知道尾鳍断裂的疼痛是那么绝望，这都怪你！都是你的错！霍轩，我要杀了你！”
霍轩印象中的沈谧一直都是稳重而内敛的，只有逗弄得狠了，他才会表现出稍稍激烈的情绪。而此刻，霍轩看着沈谧声嘶力竭地控诉着自己的罪行，竟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么的陌生。
霍轩承认自己的恶劣，可若不是沈谧做了错事，他也不会这般严厉地给予惩戒——沈谧背叛了自己，所以才会经受断尾之痛。
他和沈谧彼此陪伴了漫长的岁月，他本以为，岁月应当在他们两人之间留下一些不同于他人的羁绊。可现下看来，沈谧对自己的只有恨意。
霍轩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因此他不愿与沈谧多加纠缠，既然沈谧不愿意离开，那么便继续带着恨意待在自己的身边吧。
捕捉？鳄鲨？鳄鲨是人鱼的天敌，而霍轩不只是猎杀，他是圈养了鳄鲨，因此，霍轩的形象在沈谧心里变得更加可怖。
他不能再待在霍轩身边了，若是再待下去，或许小命该不保了。如是想着，仍是少年的沈谧鼓起勇气实施他的第一次逃跑。实际上，由于逃跑的下场过于惨烈，这也是沈谧尝试过的唯一一次逃跑。
沈谧的逃跑计划很简单，就是趁晚上霍轩睡着的时候，偷偷跑到附近的海里，从此海阔天空，沈谧不相信霍轩能在茫茫大海中把他抓回来。
霍轩的欲望一直都十分强烈，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要将沈谧好好地折磨一番。沈谧的体力差，往往被折腾到一半，他就心安理得地晕死过去。而如果沈谧能坚持到霍轩做完，然后再坚持到霍轩睡去，那么逃跑的机会也就来了。
不过沈谧有些不相信自己的体力，所以他还是准备了迷药。
晚上的时候，霍轩准时地把沈谧扑倒了床上。他的双手紧紧地箍着沈谧，舌头则肆无忌惮地在沈谧的唇腔里搅动。
“唔唔，唔——等一下！”沈谧用力地推开了霍轩，看到对方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沈谧觉得生气极了。
虽然自己是白尾，但也由不得你这么欺负，沈谧想。
但是沈谧没有胆子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于是他只能怯怯地说：“我，我渴了，我去喝水。”
沈谧逃似的跑下了床，然后拿起桌面上事先准备好的水，咕嘟了一口，然后假装不经意地问霍轩：“你要不要喝啊？”
霍轩没有回答，他下了床，霸道地再次吻住了沈谧，用这种方式攫取沈谧口腔里的水。
好吧，虽然过程有一些痛苦，但是好歹也让霍轩喝下了这水。
沈谧在水里下了能让人昏睡的药，而他自己事先服下了解药。卖药的人说，只要服下了药，不出五分钟，就算是再强壮的大汉，也能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可是——
沈谧看着在自己身上驰骋的霍轩，不禁开始怀疑商家的诚信度。过了很久，久到沈谧都快要放弃今日的逃跑计划了，霍轩终于缓缓地睡了过去。
“霍轩？霍轩？”沈谧轻轻唤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于是沈谧放下心来，他拖着腰酸背痛的身体，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一寸一寸挪动步伐，像幽灵一般逃出了房间。
逃跑的路线是精心规划好的，沈谧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将要隐遁的大海。看到大海的那一刻，他没有丝毫犹豫便跳了进去，而后奋力地开始游动。
我真的，真的成功逃脱了吗？徜徉在久违的海洋里，沈谧竟觉得自由来得是那般猝不及防。
可是，霍轩又怎么会轻易地让沈谧逃脱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沈谧游到半途时，一个硕大无比的阴影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那是，那是霍轩豢养的鳄鲨！
鳄鲨对人鱼的压迫感是与生俱来的，在近距离目睹鳄鲨那双呆滞而又凶狠的眼睛之后，沈谧马上朝着岸边游去。
在靠近岸边的时候，沈谧出乎意料地看到了霍轩，只见他惬意地倚在岩石边上，优哉游哉地看着已经逃跑的沈谧慌慌张张地上岸。
“沈谧，大晚上的怎么搞得这么狼狈？”霍轩调侃道。
其实霍轩对沈谧的逃跑的意图早有察觉，作为强悍的黑尾人鱼，他们拥有敏锐的洞察力，所以区区一杯被下了药的水，又怎么能够不被霍轩察觉到呢？只不过霍轩想要看到沈谧逃跑后被抓住的窘态，于是便陪着演了这出戏。
此时此刻，被抓包的沈谧简直进退两难，海里有来势汹汹的鳄鲨，而陆地上的霍轩是比鳄鲨更加恐怖的存在。
“我，我——”沈谧尴尬地站在海水和陆地的分界线上，他甚至有一种再次跳进海水里的冲动。
“既然你这么喜欢大海，那，再去海里玩一会吧。”霍轩恶趣味地提议道。
于是就出现了相框里的那一幕，霍轩优哉游哉地靠在海边的岩石上，而沈谧则一脸委屈地浸泡在浅海里。霍轩不允许他上岸，虽然鳄鲨庞大的躯体不允许它来到浅海，但是沈谧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压迫感。
……
慕雪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照片，而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桌上的其他物什上。
这个什么？慕雪看到了一个有些别致的木质按钮，出于好奇，她转动了按钮，而后，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便缓缓地从角落处延伸开来。
慕雪对于这个场景，似乎是有些熟悉，但是细细地去想，便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事实上，她和苏念念曾经在走廊处也发现过类似的通道，只不过，她的记忆已经被沈谧抹去了。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
慕雪明白，自己可能无意间发现了霍轩的秘密，但是她又坚定地相信，即使自己发现了什么，霍轩也不能拿她如何，于是，自信满满的慕雪大小姐肆无忌惮地进入了地下室。
而后，慕雪又一次看到了人鱼，且这一回，无人将会抹去她的记忆。
在慕雪进入地下室的那一刻，被囚禁在地下室另一隅的沈谧已经感受到了她的闯入。
或许慕雪能够带自己逃脱囚笼。沈谧如是想着，便轻轻吟唱起了人鱼诱人的歌曲。在歌声的引诱下，慕雪顺利地打开了关押沈谧的囚室。
此时的沈谧过于虚弱，他的歌声只能控制得了慕雪一时半刻，于是慕雪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沈谧，你，你怎么？”慕雪不可置信地询问。她一睁开眼睛，便看到沈秘书摆着鱼尾，透过玻璃望着自己。
沈谧没有理会慕雪的诧异，他在等待，等自己再积蓄一些力气之后，便用歌声再次迷惑眼前的女孩。
可慕雪接下来的话改变了沈谧的计划。
“我就说霍轩怎么可能这么多天都不回我信息，原来你们真的遇到了一些事情。沈秘书，你知道霍轩去哪里吗？他，他不会也变成了你这副模样了吧？”慕雪有些不确定地问。
“霍轩他，很多天都没出现吗？”沈谧试探着问。
“对啊，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他吗……”
无知的女孩一直在诉说着自己的担忧和思念，而沈谧却有些期待地想着——霍轩是不是输了呢？
那一日，霍轩向人鱼王坦白了谭芷受辱的真相，那时，沈谧便预感到人鱼王和霍轩之间必将有一战。而从现在霍轩失联的情况来看，他与人鱼王之间的战斗应当已经结束，而霍轩，正是那个失败者。
不知道人鱼王有没有仁慈地留下霍轩的性命，如果没有，那就由我送霍轩最后一程。沈谧狠毒地想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霍轩奄奄一息的模样，又或者说，他更希望看到的是霍轩葬身海中的样子。
“沈秘书，你在想什么？我在问你呢，你知不知道霍轩在哪里？”慕雪有些着急问。
沈谧被慕雪的话语拉回了思绪，于是他平静地回答道：“我知道，我带你去吧。”
离开了水牢后，沈谧便幻化出了双腿，身边的女孩一直在聒噪地提一些问题，沈谧不欲理会她，只是有些迫切地往那片私人海域走去。
当看到泛着红色且一片狼藉的海面时，沈谧愈加能够确定霍轩的战败。
当看到泛着红色且一片狼藉的海面时，沈谧愈加能够确定霍轩的战败。他迫不及待地潜入了海底，如预想中的那般，他看到了被开膛破肚的鳄鲨，而那尾黑色的人鱼，则静静地躺在海底。
沈谧缓缓地靠近了霍轩，透过有些朦胧的海水，他注视着霍轩的眉眼。闭着眼睛的霍轩竟然让沈谧感受到一丝温柔，毕竟，睁着眼睛的霍轩，要么就是凶狠的，要么就是暴怒的。
他应该已经死了吧？沈谧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将手覆上霍轩的胸部。可在他将将触摸的那瞬，霍轩突然睁开了眼睛。
“怎么，几日不见，这般思念我吗？”沈谧能够从霍轩嘶哑的说话声中感受到他的虚弱，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依旧是那么欠揍。
“你没死，正好，我送你一程。”其实沈谧也十分虚弱，但是他天真地认为，对付奄奄一息的霍轩，自己残存的体力已经足够了。可是——
当沈谧伸出利爪，企图在霍轩的胸口补上一个窟窿时，看似虚弱无比的霍轩竟然一个翻身，压制住了沈谧的攻击。不论沈谧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霍轩的桎梏。
“原来，你真的会杀我。”霍轩将沈谧压在身下，似乎有些悲哀地说。
“真可笑，你到现在才知道吗？我一直都想要杀了你，从你第一次逼迫我的那刻开始！”沈谧剧烈地挣扎着，他胡乱地挥动着自己的利爪，在霍轩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疤痕。
突然，霍轩放开了沈谧，他泄气地说：“你走吧，往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这句话，霍轩便转身准备离去。
而沈谧觉得霍轩说的这句话简直是可笑至极。
他歇斯底里地冲向霍轩，与霍轩扭打在一起，疯了一般撕扯霍轩的鳞片。沈谧甚至用嘴巴去撕咬那条健硕的黑尾，以此来宣泄他多年来的怨怼。
“我恨你！我恨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就凭你黑尾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愧对那个人类女孩，你知不知道尾鳍断裂的疼痛是那么绝望，这都怪你！都是你的错！霍轩，我要杀了你！”
霍轩印象中的沈谧一直都是稳重而内敛的，只有逗弄得狠了，他才会表现出稍稍激烈的情绪。而此刻，霍轩看着沈谧声嘶力竭地控诉着自己的罪行，竟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么的陌生。
霍轩承认自己的恶劣，可若不是沈谧做了错事，他也不会这般严厉地给予惩戒——沈谧背叛了自己，所以才会经受断尾之痛。
他和沈谧彼此陪伴了漫长的岁月，他本以为，岁月应当在他们两人之间留下一些不同于他人的羁绊。可现下看来，沈谧对自己的只有恨意。
霍轩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因此他不愿与沈谧多加纠缠，既然沈谧不愿意离开，那么便继续带着恨意待在自己的身边吧。